《藏地追踪》 正文 第1章 刺青 西藏边陲康马的一座雪山上,狂风肆虐,鹅毛般的雪片呼啸着从我身边掠过,虽然披着牦牛皮大衣,依然抵不住这刺骨的寒冷。 深夜的崎岖山道更加难走,我只身一人蹒跚地走在雪坡上,看着山腰处亮着烛火的喇嘛庙,咬了咬牙,不管摔倒多少次,我必须到达那里,因为那里,有个人在等我,抑或说,我,不惜一切地在寻找那个人。 两个小时后,我坐在一间禅房之内,噼啪的炭火驱赶着严寒和我浑身的疲惫。 我的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行踪诡秘,苦行算命的江湖术士,另一个是藏区的大德,藏传佛教的上师,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这种感觉很微妙,不知道是什么驱使,这样三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突然有一天竟然如此简单而没有预兆地坐在了一起。 “关心老弟,你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一切都是命,你何苦折磨自己,折磨别人?”算命的终于说话了,我料到他会这么说,发自内心的一笑:“你是算命的,命既能算,也能改,是不是?” 算命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上师。 上师看了我一眼,刚要说话,我摆了摆手,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对吧?我回不了头了,我的身后也没有岸,这次来不是听劝解的,请二位不要难为我。” “你真的想见他?”上师的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问我。 闻着檀香的袅袅余烟,我乍起波澜的心复归平静,于是点了点头,慢慢敞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胸前斑驳的猛虎刺青,说道:“这是我的决心!” 算命的面色微变,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动了动,最终变成了叹息。 上师宣了一句佛号,慢慢闭上眼,说道:“造什么业,得什么障,你是一个有大慈悲的人,何苦招无名业障。”说完,拍了一下手,门外应声走进来一个小喇嘛,上师说道:“带他去吧。” 我合十向上师拜谢,整理一下衣衫,跟着小喇嘛走出了禅房。 外面依旧寒风凛冽,同禅房相比,简直就像修罗地狱一般。 小喇嘛也不说话,低着头迎着寒风在前面带路,几分钟后我们来到另一间禅房门外,里面一片漆黑,仿似废弃了很久的样子。小喇嘛开门引我进入禅房,里面冷清得要命,他点上油灯,转身出了禅房,轻轻的把门带上。 借着昏暗的火光,我看到窗前坐着那个男人,昔日英俊的脸庞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胡茬诉说的沧桑,曾经冰冷睿智的眼睛,如今却充满浑浊和木讷,整个人呆坐如钟,对我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心再也不能平静,抽痛、悲愤、惋惜让我也呆立当地,最终还是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动,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大叫:“你他娘的让我找得很苦你知道吗?”我简直被自己吓了一跳,两年来经历那么多生死,我以为我已经变得风雨不动,没想到一见到他,往日苦练出来的心境彻底的不堪一击。 他依旧呆呆地看着窗外,仿佛我的存在如同空气一般。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慨和疑惑,但是对于他这种人我向来没什么好对策,只好慢慢松开手,递给他一支烟,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雪山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本来伸过来拿烟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烟拿了过去,我默默地给他点上,等着他的回音。一根烟抽完,我递给他第二支,他摆手示意不要了,然后沙哑地说了一句:“你不该知道。” 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因为这样的说辞顿时发火,但是这次我没有,因为他说的对,我不该知道,恰恰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然而知道的越多就想知道更多,这是一个死循环,但是人类的好奇心无法抗拒,尤其是我,命运把我拖下水,我就要知道一切,不然就算淹死,我都不能瞑目。 我吐了口气平静一下情绪,对付他这种沉默寡言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比他还淡定,这是两年来我总结的经验,我还要点烟,他却阻止了我说道:“这东西是毒药,能少则少。” 我淡然道:“你认为我中的毒还少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你在雪山里看到了什么把你变成这幅德行?”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依然浑浊无光,嘶哑地说道:“你总是太多为什么,上师说的对,也许放下,才是一切的真相。” 我再一次敞开上衣,露出了猛虎刺青,说道:“我把标记已经刻上了,这足以表明了我的决心,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他的表情依旧木讷,但是眼神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最终复归空洞。“如果我告诉你雪山里有什么,你还会继续下去吗?”他问。 “那要看你怎么回答我。”我道:“如果解开不了那些结,我会不惜一切。” “我看到了真相,真相就是没有真相,回头吧。”他嘶哑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显得异常诡异。 我刚要惊讶,却被他按住了,他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浑身的肌肉随即紧绷,示意我千万不要出声,然后迅速用手指弹出烟头,打灭了跳动的烛火。 禅房顿时漆黑一片,同时我发现,外面凛冽的风声突然戛然而止,世界静的出奇。我心说怎么回事,想着我贴着窗缝看向窗外,外面一片雪亮,满院的积雪反射着皎洁的月光,耀眼而冷冽,奇怪的是,庙内所有亮着灯得禅房,瞬间灯光全部熄灭。 我心里一紧,却看到他也肌肉紧绷,冷冷地看着窗户。他这种紧张让我有些窒息,曾几何时,只要他出现这种状态,就意味着,危险,已经来临!而能让他都如此紧张的危险,绝对是我无法面对的。 我握住袖子里的匕首,再次透过窗缝往外看,突然发现雪地上出现了很多黑影来回飞掠,速度十分惊人,定眼一看,就发现那些黑影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影子,被月光投射在雪地上,看样子,那东西在天上飞! 那是什么东西?我疑惑地往上面看,可惜被低矮的屋檐遮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我只好仔细去看那些影子,影子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一直在禅院里来回徘徊,估计天上的东西就在喇嘛庙的上空盘旋。我很纳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这样紧张!黑影的个头非常大,可以看出奇长的翅膀和尖尖的脑袋,开始我以为是雪雕或者秃鹫之类的猛禽,但是这种鸟类似乎不在夜间活动,而且这里地处高原,不可能有体型这么庞大的鸟类,它们的状态,更像飘忽不定的......幽灵! 大概过了两支烟的功夫,狂风突起,黑云再次遮住了月亮,所有的影子瞬间消失了,我看着他,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说话了,我马上就问:“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然后起身躺到床上,沙哑的说道:“它们是你将要去的地方的守护者,不准任何人带走雪山里的秘密,这座喇嘛庙就是界,如果我离开这里,那么我所到之处就会生灵涂炭,这就是知道一切真相的后果,也是我为什么执意留在这里的原因,所以,你,回头吧,它们出现在这里,说明你的到来已经给它们构成了威胁,刚才,只是对你发出警告而已。” “而已?”我有些不屑:“靠,你的意思是,如果条件具备的话,它们会干掉我?”我想我已经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不过竟让他害怕成这个样子,我着实意外!我又问他怎么到达那里,他却什么话都不说了。我知道他跟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这是他的底线,能跟我说这么多话,已经是格外开恩。 “最后一个问题了。”我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我决定进入雪山,你帮我还是阻止我?”他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他低声说道:“我不会阻止你,但是绝对不希望你去送死。” 我有些郁闷的回到了上师的禅房,算命的已经走了,上师从床下取出一个黄绸包裹递给我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只剩下这个东西,当时他昏迷不醒,等醒来的时候他对这东西非常抵触,我想,这个对你应该会有所帮助,嗯,希望是对你有所帮助吧。”上师说完,就摆手让我快点离开。 我再次拜谢上师,抱紧黄布包连夜下了雪山,让拉姆拉的伙计连夜送我回到康马的旅馆。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黄布包,一只干枯的断手展现在我眼前,断手只有三根手指,指甲奇长无比,看着让人发毛。仔细去看,断手的老皮上有一块黑斑,隐隐是一个老虎刺青的样子,而且干瘪的皮肤上模糊地刻着三个蝇头小字,隐隐可以辨认出其中有一个“杀”字,十分扎眼。看到这个,我毅然做了决定,那地方,我是非去不可了。 包好断手,脱掉衣服冲个热水澡,洗掉了胸前那只猛虎“刺青”,心里一乐:“这阿秋的画工没让我失望。” 洗完澡后,我拨了一个长途电话,电话接通后,不等对方说话,我立即道:“喂,胡子,是我,找到小刀,可能你甜蜜的日子到头了,帮我夹一次喇叭,备齐人手到西藏康马跟我会合,佣金你定!” 正文 第2章 从两年前说起 时光闪回,两年前。 天空下着稀疏的小雨,我背着行囊跨出了军区大门,面对眼前这个崭新的世界,由衷地呼出一口长气,然而还是紧张得要命。 一个月前我还跟老爹打电话说我要提干,老爹在电话那边高兴得不得了,但是一个月后,我却因为违反纪律,办理了退伍,这真是我的错吗? 因为球场的一句话不和,我跟连长大打出手,连长进了医院,我退了伍,也可能不是我的错,而是宿命吧。 别人退伍都是穿着军装,坐着光荣的军列回老家,而我,只好换上大学的那身屌丝装,穿着印有自己大头像的T恤坐上了通往北京的大巴。 数个小时的车程,我内心五味交杂,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面对老爹。老爹是个很和蔼的父亲,同时也很命苦,他四十岁生的我,可谓老来得子,但不幸的是,在我八岁那年,老妈因为生意繁忙,毅然跟老爹离婚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老妈,只是按月收到她打给我的抚养费,所以内心深处,陪我一起长大的老爹,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不知道我以这种身份站在他面前时,他会如何反应。 下午四点,我站在家门口的楼道里来回徘徊,很想冲动地推门而进,抱住老爹撒娇,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心里矛盾无以言表。 最终我鼓起了勇气,打开了家门,叫了一声老爹,却没人回应,家里很冷清,没有女人的房子就是这样。 老爹不在家,我吐了口长气,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无聊地换着频道,脑子里开始思索怎么跟老爹撒谎。摸着遥控器上的灰尘,我不禁纳闷,老爹几天没回家了?看来是时候给他找个老婆了。我偷偷一笑,起身收拾房间。 这一忙活到了六点多,我去市场买了点儿菜和两瓶二锅头,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跟老爹赔罪。 饭做好后,这一等就到了九点,老爹还是没有回来,我心说搞什么鬼,难不成老爷子跟女朋友约会去了?想想老爹那种古板的性子也够呛。无奈只好给他拨了电话,结果对方关机。 我一看这一桌子菜也不能浪费呀,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的发小雷子,这家伙从小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关系好的不行,他也跟我一起当的兵,只不过他是义务兵,退伍比我早,想想也好久没见了,正好一肚子委屈没人说,就给他打了电话。 这家伙一听我亲手做菜请他吃饭,把他乐的够呛,挂了电话没出半个小时就火速赶了过来。 我说你丫的来的这么积极,是冲着酒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雷子哈哈一笑:“当然是冲着兄弟来的,雷爷我有那么不厚道吗?” 兄弟见面,分外高兴,喝酒的时候他一听我退伍了,立即跳了起来:“呀我靠,你怎么说退就退?伟大的人民群众还等着你保家卫国呢。” 我干了一口酒就道:“少扯淡,你这贫嘴能不能改改?老子现在郁闷着呢,你就不能别提这茬?” 雷子陪我干了一口,嘿嘿一笑:“成,哎我说关心,要不你跟哥们儿干保险吧,保家卫国你是不行了,这保障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总可以吧?” “得了吧。”我道:“哥们儿哪有你雷爷那嘴皮子,咱不说你干保险,你就是去天桥上算卦都能发财,咱嘴笨,就不去跟你凑热闹了吧。” 这一通喝得昏天暗地,两瓶二锅头下去全部趴下,老爹一直没回来,酒一上头,我把这事儿也就忘了。 这一等就是两天,老爹依旧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一直关机,我就纳闷儿了,心想这老爷子怎么回事儿?按道理现在也该到每个月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了,怎么总是关机呢? 想想不对,我忙出门打车去了西直门,老爹在那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餐厅,说不好他这几天忙就住在餐厅了。 到了餐厅门口,我一看坏了,大门紧锁,门外放着今日停业的牌子,我一看日期已经是半个月前了,那就是说餐厅都停业半个月了。我心里一惊,停业这么长时间,该不是餐厅摊上什么事儿了吧?想着我赶紧风风火火地跑回家,问邻居知不知道我老爹去哪了,邻居说半个月前有个警察来找过他,但是没找着,我们也一直没注意,似乎你老爹有段日子没进家门了。 听了这话,我隐隐感到一股不祥,肯定出事了!揣着忐忑的心,我有点不知所措,关键现在联系不上老爹,我又没什么亲戚,这事情就难办了。最要命的是我兜里就几百块钱,这两天也折腾光了,这年头没钱就等于寸步难行,想托关系找老爹可不是动动嘴就能办得到的。 回到家我开始翻箱子,把小时候藏压岁钱的地方翻了个遍,最终凑了五百块钱,心想这也不够啊,托人是不行了,老爹这应该属于失踪,我看干脆报警。但是一想也不行,既然餐厅关门,警察又找过老爹,弄不好就是餐厅出了事,老爹畏罪潜逃了,这我要是一报警岂不成了包黑子了。 跑进老爹的卧室,我又翻了起来,印象中老爹是个喜欢藏私房钱的主,兴许能捡到洋落。漫无目的的找了半天,除了床垫子下面的几十块零钱什么都没有,最终我发现床下面的地板翘起了一个缝,估计是受潮了变形的缘故,拿手电一照,却看到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似乎别有空间,敲了敲还真是,当即二话不说,找来菜刀就把地板翘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地板下面放着一个鞋盒子大小的铁箱子。 抑制不住心中的忐忑,我把铁皮箱子拔了出来,入手很轻,估计里面应该不是什么金钱之类的东西。 铁皮箱子没锁,其实这种东西上不上锁也无所谓,即便上了锁,被别人偷去也就是一锤子的事儿,如果不上锁,里面要是贵重物品反而更加安全。 我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打开铁皮箱子,里面是一个受潮的老信封,信封很厚,拿起来入手有点分量,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人民币。当我打开之后,不禁又有些失望,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夜里拍的,可以看到上面很不正常的闪光灯走光的画面。 第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红色桑塔纳被四辆白色金杯堵在了十字路口的中间,从拍摄的角度看,这张照片应该是路口的电子眼拍的,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03/09/05/01:36,看样子当时是后半夜,怪不得路口没有过往车辆。 第二张照片依旧是那个画面,可能是连拍的,不同的是从四辆金杯车里下来很多人,清一色的黑西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的脸上全部打了马赛克,我有些纳闷,电子眼拍的照片怎么会被人处理过? 第三张照片,黑衣人围住那辆桑塔纳,车门开着,里面探出了一个人来,我定眼一看那人,心里顿时一震,暗叫一声:“老爹!” 我靠,怎么回事?难道他惹上黑社会了? 迫不及待的连续翻了好几张,第五张的画面很混乱,老爹竟然跟那些黑衣人发生冲突,大打出手!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老爹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跟这么多人动手?他那把年纪跟这么多人单挑,那不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继续往下看,我怕看到我接受不了的场面。反过来一想应该没事,因为照片显示的是2003年,现在都2010年了,老爹上个月还跟我通过电话,他肯定逃过那次的劫难了。 抑制不住好奇,我继续翻了下去,结果让我震惊的场面出现了。由于照片是连拍,所以他们的动作还算连贯,整个群殴的过程就像一部动作片花絮,让人热血沸腾。 最后一张,老爹看着镜头的方向,浑身是血,正在狂奔,黑衣人散乱的躺了一地。 我闭上眼,脑子里嗡嗡直响,这太不现实了,老爹那把年纪,平时连街头卖羊肉串的都不敢招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黑社会结下梁子?更离奇的是,老爹竟然徒手撂倒了几十个打手!天呢,这他娘的该不是老爹转行进演艺圈了吧?这些照片是他拍电影的花絮? 想着我又看了眼最后一张照片,这回看得仔细,我猛然发现,老爹的上衣被撕掉了,他的胸口部位,竟然有一个张牙舞爪的猛虎刺青! 看到这个我就笑了,立即断定老爹肯定是在拍电影,因为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他身上还有这么酷的纹身。对,尤其是他那把年纪,怎么可能徒手打到那么多人,太离谱了。虽然照片拍摄的角度有些可疑,但我想可能是拍摄的特别需要。 想到这些我就松了口气,整理一下照片放回到铁皮箱子里,突然我发现不对,这铁皮箱子似乎有点门道,因为它的深度跟它的厚度完全不成比例,我敲了敲底部,发出空洞洞得声音,下面竟然有暗格! 一下子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拿起菜刀一翘,果然发现里面真有暗格,再用力一翘,里面的东西一下子被翘了出来,我“呀”的一声惊叫,双手一抖,把铁皮箱子丢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滚落到了墙角,那竟然是......一只血迹斑斑的人手! 正文 第3章 追杀令 看着那半截人手,我的头发都炸立起来,其实不是我胆小,而是那只血手太恐怖了,我之所以被吓成这样,最多的还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那一刹那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世界里除了我,只剩下了眼前的那只鲜血殷红的半截人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恢复,慢慢感到开始后怕,我想闪身离开这个房间,但是又怕我转身的刹那,血手会突然跳起来,在后抓住我(其实对于不怎么胆小的人来说,想象力是导致他害怕的最主要因素,在我今后的生涯中,真真切切地印证了这个道理)。 就这样我盯着那个断手看了很久,天慢慢黑了下来,我忙蹑手蹑脚地打开灯,我不敢离开,也不敢去碰那只断手,这种场面不知道有多苦逼。 我跟那只断手一直“对峙”到深夜,最终的困顿让我有些烦躁起来,我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一只断手吗?它还能突然暴起杀人不成?再说了,老爹现在不是拍电影吗,这兴许是道具呢。简单安慰了一下自己,心说确实,总不能一直这么守着,手是死的,我可是活人,难不成吃喝拉撒都要盯着它? 他娘的!我骂了一句壮胆,看来不把它处理掉这辈子都别想安生,想着我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找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厌恶地把断手拿了起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入手之后,发现那断手特别轻盈,而且我看到,断手十分干瘪,仿佛是一个年近百岁老人的枯手,断手的指尖奇长,已经钙化发黑,一点也感觉不到人肉的质感。而且这只手虽然看上去非常像人手,但是只有三根手指,奇怪的是看不到其它手指断掉的痕迹。 还真是个道具!我嘀咕一声,看来老爹不但拍动作片,还拍恐怖片,但是怎么想也感觉老爹不是拍电影那块料啊! 我吐了口气,把断手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就发现那断手上殷红的东西根本不是血,因为血的保鲜时间很短,这断手干瘪成这种程度少说也有好几个月了,要是血是真的,早就发黑了。 断手的手背上,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黑斑,黑斑的轮廓,很像一只奔跑的猛虎,黑斑的下面,有三个凹进去的蝇头小字,凹进去的部分被那种红色的东西填满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发现那是——“追杀令”三个字,对于当代的现实社会,这三个字更能体现出它戏剧性,我最终放下心来,看来这还真是拍电影的道具。 想想我就好笑,搞了半天这纯属是个恶作剧。心中释然,我把断手放回了铁皮箱子的暗格中,心想老爹也真是的,把这东西放在床底下,他也能睡得着觉? 再次把信封放回去,我突然看到信封后面有一行字,出于好奇,反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照片我帮你弄出来了,刑侦部门暗地里已经对你展开秘密调查,切记躲避——于得海。 于得海?于叔!这话什么意思?我心里一震,暗叫不对,事情不是我刚才想的那样。 我坐到床上,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于叔是个警察,跟老爹交情很深,听老爹说,他的头衔不小。这照片既然是于叔弄出来的,那就完全变了性质了,说明照片绝对不是剧组拍的,是谁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那句话,刑侦部门已经对你展开调查,切记躲避!这句话明显是写给老爹的,警察为什么要秘密调查老爹?难道......照片上拍摄的场面,是真实发生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这是怎么回事?老爹从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大好市民,怎么会凭空出现了这样的照片?有一刹那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且还是南柯一梦,我甚至认为,我走错了路,跑到了别人家去了。 手中的信封变得沉重起来,看着铁皮箱子里的断手,我再一次打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我才从震惊中苏醒过来,拎起铁皮箱子疯狂地跑到楼下,狠狠地把铁皮箱子摔进垃圾桶里,然后疯狂地跑回了家,紧紧关上防盗门,输了口长气之后,一想不行,忙又迅速下楼,从垃圾桶里翻出铁皮箱子又跑回了家,满头大汗。 此时我几乎完全乱了方寸,抄起电话就给老爹拨了过去,结果还是无法接通,然后我又打给了于叔,岂料他的手机竟然也关了机。 坏了,我心里念叨着,拎着铁皮箱子的手有些发抖,最终,我把电话打给了雷子。 雷子说他那边正接待一个大客户,如果爽约了,乌纱帽就没了。我大叫你丫的如果不过来,你兄弟就没了。雷子一听我真急了,立即答应,说这就去打车,车费让我报销。 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挂掉了电话。一个小时后,雷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进门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打开了铁皮箱子,把照片和断手往茶几上一摆。 雷子愣愣地看着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瞪着眼睛问:“没啦?”我点了点头:“这些还不够吗?” “关心你他妈有病呀?”雷子顿时火了:“老子他妈跑了一年保险,好不容易约了个大客户,为了你老子连饭碗都不要了,跑来一看你他妈结果给我玩儿恶作剧?” 我被他骂的有点发愣,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也怒了:“谁他妈给你玩儿恶作剧,我他妈傻B闲着没事坑自己兄弟?” 雷子一看我也发火,知道我是真有事了,当即坐了下来看了眼那只断手道:“你你你先把那玩意儿装起来,我看着恶心。” 我说你恶心个屁,我都看了一下午了,假的。雷子还是对断手有些抵触,斜了一眼就问我怎么回事。我喘了口气就道,你先看照片,边看我边告诉你。 雷子一摆手:“你还是先说吧,我怎么感觉没什么好事儿呢?” 我喝了口水,就把那天回来一直到现在也联系不上老爹的事情说了,雷子还是忍不住看了照片,越看表情越夸张,看完最后一张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只断手,低声问:“兄弟,你有没有考虑过......谋杀?” 正文 第4章 于叔的电话 我心里一震,立即摇头否定,我老爹从不与人结怨,怎么可能被人谋杀呢? 雷子递给我根烟就道:“我也觉着奇怪,这关叔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而且他床底下放着这些东西,能说明什么?我说兄弟,我可是放着生意不做来帮你的,今天真不是愚人节吧?” 我没心思跟他扯淡,说道:“你丫的真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你认为好笑吗?” 雷子点头:“不好笑!” 两个人看着那照片和断手,都陷入了沉思,隔了好一会,雷子说道:“你说照片上那人会不会不是关叔,只是一个跟关叔长得像的人?这年头都是吃一个牌子的奶粉长大的,长得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我摇头:“我老爹那年代还吃奶粉?有小米粥喝都不错了,我说你不帮着分析你瞎掰扯什么?你看看信封上于叔说的那话,那个人要不是我老爹,他吃饱了撑的拖于叔把照片弄出来干嘛?” “也对,哎呀,你赶紧把那破手装进去,看着我眼晕,影响思路。”雷子道:“那要我看会不会是这样,关叔其实有个孪生兄弟是混黑道的,这照片上可能是他呢?又或者是那个人是你爷爷的私生子......” 我忙道:“你丫的给我打住,越说越离谱。” 雷子就道:“问题是这事儿本身也不靠谱啊,你说关叔老实巴交的一人,怎么就突然惹上黑道的人了,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他床底下怎么就出现了这些照片还有那破手?咱问题是得搞清楚照片上那人是不是关叔,我总觉着他不是关叔。” 我就道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是我老爹,但问题是,你看信封上于叔写的明明白白,如果不是我老爹,于叔为什么要把照片弄出来,为什么说刑侦部门在调查他? 雷子狠狠吸了口烟:“你说咱们对这事儿没头没尾的,瞎猜也不是办法,要不......报警吧?” “报警!”我靠了一声:“警察正愁找不到我老爹呢,这一报警,咱俩都脱不了关系。我说你在那瞎寻思什么?我完全被这些东西搞懵了,分析不过来,找你来是因为你是局外人,你就不能给出个正经点儿的主意?” 雷子呵呵一笑:“可问题是你手头上就这么点儿线索,我也不是福尔摩斯不是?哎对了,既然联系不上关叔,你就给于叔打电话呀,照片是他搞出来的,他肯定也是知情人。” 我叹气:“你想的方法我都试过,于叔现在也联系不上。” “我倒是有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成。”雷子看着照片,说道:“咱们可以把关叔的话费单子调出来看看,即便关叔最近不想让别人联系他,但是他走后肯定会打出或接听最后一个电话吧,那么那个人保不齐就知道关叔去哪了,就算不知道,咱们也能从上面知道,跟关叔联系最密切的人是谁。” 我说对呀,还是你小子脑子活。说完我站起来就想去营业厅,雷子一把把我拉住,说道:“你猴急什么?这什么时间了,你以为营业厅是肯德基呀?再急也要等明天再说。” 一提到肯德基,想想这一天了我都没吃饭,于是就道:“行吧,你等着,我下去买点儿啤酒,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事儿干。” 雷子看了一眼铁皮箱子就道:“得了,看着那玩意能吃得下去,干脆咱们一起下去,找个馆子将就一顿算了。” 我一想也是,看着那只断手和照片就闹心,于是和雷子到楼下餐馆点了俩菜,两个人喝了起来。 三杯老白干下肚,人就有点晕乎,雷子是个嘴贫话多的人,总看我不出声,他也憋不住了就道:“哎兄弟,我以前有个客户是个古董贩子,我从他那里看过一份民国时期的旧报纸,上面的照片上就有一只那种断手,古董贩子说那断手还有个来头,挺邪乎的。” 我切了一声:“你丫的别没话找话,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邪乎法?” 雷子压低了声道:“我刚才一看你家那个断手,跟旧报纸上的一模一样,当时我怕你听了害怕,就没敢说。” 我一看这家伙还装上了,就道:“行了别卖关子,我倒要听听那断手什么来头,你丫的要是给我听出你又在瞎掰,这顿饭你请。” 雷子嘿嘿一声,干了一口白酒就道:“那古董贩子给我讲了个故事,据说民国时候有个盗墓贼,在秦岭一个王墓里遭了难,被僵尸给咬死了,他的同伴最终逃了出来,搏斗的时候砍断了僵尸的一只手,等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断手竟然被他带了出来。那时候小鬼子在中国偷盗古尸很猖獗,他就想这次盗墓没成,还折了兄弟,既然鬼子喜欢古尸,估计古尸的断手也能瞧得上眼儿,于是他就找人牵线搭桥跟鬼子联系。就在这期间,他遇到个算命的,算命的看到他那断手就告诉他,这是来自地狱的鬼手,是大凶的东西,让他最好早早处理掉。你想想他一个盗墓贼,整天跟死人打交道,哪能信那种鬼话?但是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到一个满身鲜血的人找上了他,而且那个人没有手臂,一直在说……还我手来……” 我被他讲的有些脊背骨发凉,忙喝了一口酒。雷子继续说道:“他醒来就觉得害怕,赶紧找人把断手买了,几天后他碰到那个算命的说起那个噩梦,算命的一听,就说他大限将至了。在过几天,你猜怎么着?那个盗墓贼被吊死在城门楼上,双手被人砍掉了。” 我又喝了口酒,骂道:“你丫说的是不是真的?告诉你别编故事吓唬我,后果自负啊!” 雷子也闷了一口酒道:“我也是听那古董贩子说的,开始我也以为他蒙我,没想到在你家竟然真的见到了那只手,太邪门儿了。” 我说得,给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回家了,今晚上就去你那凑合一晚上吧。 雷子一听忙道:“别呀兄弟,今儿个可不成,我待会陪娇娇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我还有进一步计划呢,你都把我生意搅和黄了,雷爷这伟大的爱情计划你再给耽搁了,你得儿造多大孽呀?” 那我不管,大不了你们去看电影,我给你当灯泡。 话休絮烦,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等到营业厅开门,我赶紧去调出了老爹的通话单子,展开一看,就发现上面有一个号码跟老爹联系特别频繁,几乎每天都有联系,直到三天前。我抑制不住兴奋,忙拨了那个号码,没想到我手机显示的竟然是于叔,这更是意外之喜。可惜的是,对方依旧关机。 我叹了口气,心说过十分钟我给你打一个,就不信你不开机。雷子要上班,我也不能赖在他这儿不走,想想白天也没什么好怕的,就硬着头皮回家了。 打开房门的刹那,我下意识向放着铁皮箱子的茶几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不对,铁皮箱子还在,那只断手和照片,竟然......没了! 正文 第5章 下水 一只断手,一沓照片怎么会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这东西既不是贵重物品,而且看上去也特别晦气,毛贼是不可能偷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老爹!对,老爹趁家里没人把东西拿走了,他想销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老爹还在北京,并且没有被逮住,我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看着那铁皮箱子,有点儿想笑。 突然,那铁皮箱子竟然震了一下,紧接着从里面发出一阵吱吱声,似乎有人在用指甲划动铁板,听得我有点头皮发麻,让一下子想起了雷子做完给我讲的故事,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我有点发懵,呆呆看着铁皮箱子足有半分钟,仔细再听,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不禁纳闷儿,难道是我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想着,我咽了口吐沫,壮起胆子就去开铁皮箱子,就在这时,铁皮箱子突然自己开了,瞬间从里面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脑袋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从箱子里探出一个满脸鲜血的大脸,双眼怨毒的瞪着我,阴测测说道:“还我手来......” 我“啊”的一声惊叫,猛地站了起来,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了,然后我发现,我竟然站在电影院里,很多人都像看傻B一样的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喝完酒之后,我甘愿做雷子的电灯泡,陪他和他新认识的女朋友来看电影,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刚才的一切原来是个噩梦! 雷子坐在前排,回头看了我一眼就道:“哥们儿,咱们看的似乎不是恐怖片吧?” 我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坐了下去。 看完电影又去唱K,总之这一晚上雷子身边特别明亮,这里就不多说了,回到雷子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简单的补充一下睡眠,第二天一早吃了几口狗不理,直奔楼下营业厅,调出老爹的话费单子之后,我发现这张单子竟然跟我昨晚梦到的一摸一样,我吓了一跳,心说昨晚的梦不会是真的吧? 想到这,我忙打车跑回了家,小心翼翼地开了家门,第一眼就去看茶几上的铁皮箱子,箱子开着,照片和断手都在,我舒了口气,看来现实世界毕竟不像小说那样太多巧合。 想起昨晚那个噩梦,对于这铁皮箱子无意间产生了抗拒和恐惧,我二话不说,重新把东西装进去,放回到老爹的床下,又找来铁钉把地板狠狠钉死,这才输了口长气,心想你丫的要是真闹腾起来,逼急了老子就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中午,我急忙给于叔打电话,竟然还是无法接通!一连七八天,也不知给于叔打了多少电话,结果都是一样。这七八天每天晚上都是噩梦连连,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总感觉半夜的时候,老爹的卧室里有人在挠地板,吓得我整宿睡不着,别提有多狼狈了。我终于按耐不住,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于苏,电话接通后,她刚说了个“喂”,我就挂断了,心里砰砰乱跳,不过回味一下她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不禁对刚才的冒失有些后悔。(于苏是于叔的女儿,几年前于叔撮合我俩,但是我当时特想当兵,就临阵脱逃了,所以我们的关系有些尴尬,虽然几年不见了,我心里还是感觉不好意思。) 到了第九天晚上,大概十点钟左右,电话铃突然响了,我条件反射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于叔,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黎明曙光,当即按了接听键,首先传到我耳中的是呜呜和吱吱的电锯声,而且那边信号好像有些不好,根本听不清于叔在说些什么,依稀可以听到“我......龙山......”什么的。我心说不是吧,大半夜的让我听《电锯惊魂》,于叔怎么这么神经大条?过了片刻,那边的噪音渐渐没了,于叔的声音才清晰起来“关心呢,我是你于叔......我在二龙山呢......外面风大,信号不太好,你听得清吗?” “我听得清于叔,我想问你个事......” “你先听我说,我这边事情很紧迫,等一下我发给你个地址,你按照这个地址过来找我们,你爸出事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一听最后那句话,心里就是一个激灵,睡意全没了,顿时就坐了起来,刚要问怎么回事,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噪音,然后就挂断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于叔发过来一个地址:哈尔滨宾州ΧΧ旅馆,有人接应,速来! 看完这条短信,知道那边肯定出事了,于叔是个警察,做事十分谨慎,但短信上叫我速去,只告诉了地址,却没有叫我跟接应人怎么联系,看来短信发的很仓促。 一听到老爹出事,我顿时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去开电脑打算预定明天的航班。这时门铃响了,我心说这么晚了谁他娘有病啊!我脾气其实很好,但最近怪事太多,加上连夜失眠,搞得我内分泌失调,脾气异常暴躁,当即没有好气的喊了声:“等一下,忙着呢!”说完继续开我的电脑。 靠,也不知这电脑是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开机慢的要死,只把我急得满头是汗。外面的敲门声更响了,我心说催命啊!踢了电脑桌一脚就去开门,门一开就看雷子呲着牙笑哈哈的挤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瓶二锅头,嘿嘿一笑:“关心同志,有没有雅兴整两杯?” “整你妹啊!”我哐的一下甩手关上门,继续去开那台破电脑。 雷子一看我冲他甩脸子,一下子就火了:“我靠,你小子不待见雷爷是吧?雷爷我因为你都他娘的下岗了,你丫的还翻脸不认人了?狗日的!”说着就坐在了沙发上,自己抽起了闷烟。 也不知怎么,这该死的电脑还是启动不了,我一着急一脚就给它踢翻在地,显示屏直飞出去好几米。雷子一看还以为我针对他呢,立即就站起来大叫:“关心你啥意思?对爷有脾气你冲电脑撒什么疯?妈的,雷爷也是街头混过来的,受不了你这德性知道不?” 我一听这不起哄吗真是,顿时就挽起袖子走了过去,没想到雷子竟然又坐了回去,嘴里还嘟囔一句:“君子之交淡如屁,屌丝动口不动手,有事儿咱商量,你抽什么龙卷风?” 他这么一来软的,我的火也消了不少,心说这么铁的哥们儿大半夜来找我喝酒,我跟他干什么架。我也叹了口气坐下来,递给他一根烟就问:“这么晚来有事啊?” “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找你啦?”听语气,他还在气头上。 我给他点了烟,勉强一笑:“我这不一直没找到老爹嘛,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雷子接过烟,看样子也消气了:“还没联系上吗?话费单子你查过没有?” 我点头:“查过了,你刚才说你下岗了?” 雷子没听进去,接着我的话就说:“雷爷不愁工作,动动嘴皮子工作就来了,还是先解决你的事。” 我听了这话,心中暖烘烘的,直接叹了口气:“我老爹一直没联系上,不过于叔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老爹出事了,让我去趟哈尔滨。还得麻烦你帮我照看着家,我必须过去。” 雷子一听,立刻就不愿意了,骂道:“我靠,你知道打虎亲兄弟不?咱俩就算不是亲兄弟,那也是战友呢,战友你懂不?要不要我雷指导员给你上一课?“ “行了别瞎扯。”我吸了口烟:“我这次没跟你开玩笑,跟着我可能有危险的。”我这话绝不是吓唬他,当时我就是这么觉得,因为整件事让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后来事实证明了我的顾虑。 “我的关心同志,你这就不了解雷爷的为人了吧?你雷爷平生什么都不好,就好跟兄弟赴汤蹈火。”说着,将二锅头的瓶塞打开:“还好这个。”然后把酒递给我,开始哼哼起来:“来,兄弟,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啊,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啊, 一人敢走青刹口; 喝了咱的酒啊, 见了皇帝不磕头。 ” 我接过来喝了几口,辣的嗓子直冒烟,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就笑骂:“你小子少糟蹋艺术。” 别的也没多说,毕竟听到老爹出事的消息让我没了分寸,于叔显得很慌乱,那边情况不知道怎么样,我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感觉于叔这个电话似乎有问题,总之这一去可能是龙潭虎穴,雷子虽然不着调,但在部队里也是侦察连尖子,有他跟着我,毕竟是个强有力的帮手,只是这样拖他下水,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正文 第6章 暗算 我叫了外卖,跟雷子痛快的喝一顿,就当是出行的践行酒。喝酒时我们简单的商量一下,雷子点了根烟就道:“通过于叔这个电话,咱们基本上能把照片的事情大体推测出来了,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关叔加入了黑社会,那个照片上的场景有可能是黑社会之间的仇杀,唯一解释不通的是,关叔向来低调,从不跟人结梁子,他为什么会加入黑社会?还有就是关叔都六十多奔七十的人了,竟然能单挑十几号打手,这个不太靠谱,咱们现在知道结果了,但是这个结果太笼统,还需要一个线头。” 我点头:“照片上显示的是2003年,那时候我老爹五十八岁,他这个年纪应该都看破红尘了,为什么还要加入黑社会呢?” 雷子就道:“进黑社会又不是当国家主席,还有年龄限制?多新鲜,人家姜子牙八十岁了还想着当官儿呢。” 我说得了吧,那是一个性质吗?姜子牙那是雄心壮志,我老爹这不自甘堕落吗? “咱也别管他是什么性质。”雷子喝了口酒:“问题是事情摆在这儿了,你估摸着关叔出事能出什么事?是不是给人绑票儿了?” 我说道你越扯越远,绑匪喝多了绑票儿我老爹?再说你看照片上我老爹那股子狠劲儿,谁绑他不等于找揍吗? “关叔再能打他也不是钢铁侠呀。”雷子有点喝高了,说话都有些含糊起来:“你以前没见过关叔身上有老虎刺青吧?没准那刺青才是事情的关键,咱们都被照片和断手给干扰了。” 我道:“这个倒是有理,但这根绑架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老爹胸口上刺的九阴真经?” “那就要等到了哈尔滨亲自问于叔了。”这时雷子已经晕乎地趴在桌子上了,嘴里含含糊糊挤出这么一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老早起来就赶去定机票,结果没买到当天的,雷子就托人好不容易买到两张当天的火车票,一看还是站票!买票那小子一看雷子脸色不好,钱也没敢要转身就跑了。雷子看着那小子逃跑时的背影,嘿嘿傻笑:“怎么样关心,以后跟雷爷混吧,北京的十三条街区都是雷爷的。” 我撇嘴,也懒得挤兑他,拿过票就进了车站。 我俩就这样站到了哈尔滨,然后转大巴到了宾州,等找到了于叔发给我的地址,ΧΧ旅馆,折腾得几乎快散了架,刚想订一间客房睡一觉。雷子突然说不对,不能进这家旅馆。 我大骂:“你抽什么疯?有什么不对的找个房间躺着说。”雷子硬是把我拉到了旅馆对面的胡同墙角,放低了声音说:“你小子最近怎么这么二?在侦察连学的东西都忘了?”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顿时就明白了雷子的意思,他说的不错,我退伍了本来心里就憋屈,回到家又摊上老爹这么一档子事儿,弄得神魂颠倒的,雷子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于叔给了地址,却没告诉我怎么和接应我的人联系,如果说老爹遇到了麻烦,于叔是警察,调来几个行动小组就搞定了,没必要叫我帮忙啊?我能帮什么忙啊?这个细节我当时也想过,但于叔一说我老爹出事了,我心里就乱哄哄的,没考虑别的。现在想想,不排除于叔也出事了的可能性,如果于叔打给我的电话是绑匪或者敌方胁迫的,我糊里糊涂的进了这个旅馆,那不正好钻了人家的套?我看了一眼那个旅馆,就问雷子:“你有什么想法?” 雷子点上一根烟就蹲了下来,嗯了一声说:“咱俩现在属于没头苍蝇,既不知道你老爹出了什么事,又不知道于叔的状况,我们必须制定自己的行动路线,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唯一能联系上于叔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接应我们的人。” “靠,怎么找?”我问。 “在旅馆等他。”雷子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坚定。 我心说不错,看了看那个旅店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守株待兔,但我们不能住同一个房间,你看,旅馆几乎每个房间都有个外阳台,你住我的隔壁,咱们每隔二十分钟出来抽一次烟,如果有谁没出来,就证明出事了,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行啊你小子,深得雷爷真传。”雷子踩灭了烟头就道:“说干就干。” 我俩背起了包,去对面商店买了足够的饼干跟矿泉水,分头进了旅馆,这旅馆很冷清,三楼几乎都是空房间,我订了303,雷子订了302,就这么住了进去。 按着计划,我们每隔二十分钟到阳台上抽烟,开始几次还饶有兴致的互相使个眼色,后来干脆到阳台上看一眼对方就回去了。再后来动都懒得动了,直接改成晃电话。现在想想,抽烟的计划确实有点傻B,如果接应我的人三天不出现,光买烟就能把我俩买破产。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雷子半天没动静,正当我心急火燎,突然发过来一条短信,我心说这小子话费充足啊,忙打开一看,就见上面显是六个字:“有情况,来阳台。” 我心里一惊,忙放下手机就跑到了阳台,条件反射的向他的阳台看了一眼,却发现雷子的阳台什么都没有。 我靠,搞我啊?我有些恼火,骂了一句就打算回房间,转身的刹那,突然间看到墙壁上一个红点快速向我移动过来,我一愣,心说这什么东西?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也就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顿时想起那红点是什么了,不禁头皮一炸,靠,是狙击手。同时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趴在了地上,几乎是那一瞬之间,就听玻璃“噗”地一声被子弹穿了个洞。我心里一个激灵,果真有狙击手,七点钟方向,有消音器!不过我也暗自庆幸,这兵没白当。 想着,我赶紧迅速匍匐到床边,拿起电话刚要通知雷子,一想不对!我是收到雷子短信才去阳台的,结果一到阳台就差点给人点名,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用雷子的手机引我去阳台,然后干掉我!同时我心里就咯噔一声,难道说雷子已经挂了? “靠,你们抓错认啦!主角在隔壁,我就是个跑龙套的??????哎呀??????” 我一听是雷子的声音,心里一乐,庆幸这小子还算机灵,看来他知道我的处境,所以用这种方式通知我,他还没挂掉,这下我心里就有底了,但难办的是对方有枪,看来这伙绑匪真不简单。 我靠在床头柜后面,心里苦思怎样摆脱外面的狙击手,我想只要给我时间能够跑到雷子的房间就一切OK,从正门过去是不可能了,绑匪肯定在门后等着我进套呢。(当时也是急昏了头了,直接打个110不什么都解决了?) 想着我就瞥眼看到墙上有一个红外线焦点来回移动,我一下笑了,心说狗日的绑匪,竟敢在伟大的中国人民退伍军面前玩枪!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看着红外线焦点,此时太阳正好停在狙击手方向,我匍匐到阳台,从口袋里拿出墨镜,顺着红外线就照了一下,反射的阳光使红外线焦点一阵晃动,我看准时机,立即飞身跳到了雷子房间的阳台上,然后就感到好几颗子弹一路尾随着追过来,全部都打在了墙上。我往阳台上一蹲,就看到房间里一共三个人,一个是雷子,另外两个陌生人正拿枪对着他。 那两个人一看到我,立即就将枪口指向了我,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手里的墨镜已经甩手飞出,和雷子的快脚分别将两人的枪打飞出去,跟着就看雷子又飞出一脚,直接就踢到了其中一人的下部,那人嗷地一声怪叫,头发都竖起来了,另一人忙去捡枪,雷子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脑,那伙计坑也没吭直接晕了。 “狗日的,敢拿枪敲你雷爷脑袋!”雷子说着抬起脚还要踢,我知道雷子手黑,心想这是法治社会可别闹出人命,于是一下将雷子扑倒在地,忙道:“外面有狙击手,别乱动!赶紧报警!” 这时房门开了,竟然进来一女的,看着我们就是一阵娇笑,笑得几乎都发颤了。 我一看差点没掉了下巴,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妈的这不是于苏吗? 正文 第7章 二龙山 于苏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雪白的皮肤趁着黑色皮衣,加上成熟女性完美的线条,我还以为一眨眼来到好莱坞片场了。 这时就听雷子在我下面直叫:“我靠,合着咱俩都是跑龙套的,正主才出场!” 我这才意识到我跟雷子的姿势有些不雅,脸一红就了站起来。 雷子看着于苏,瞪眼道:“我说香酥鱼(小是雷子小时候给于苏起的外号),你貌似来晚了点。” 于苏噗嗤一笑:“没来晚,姐姐我来的比你早,我这导演怎么样,够格吧?” 我一听什么意思?仔细一想顿时就怒了,合着刚才差点丢了小命都是这丫头安排好的!这他娘的到底算什么事? 于苏看我脸色不好,笑着深深给我鞠了个躬:“对不起啦。你放心,子弹都是假的,打不死你。” 这时被雷子踢中下部的哥们就说话了:“于姐,你朋友下手忒黑了也。” “我靠,你拿枪敲你雷爷脑袋时怎么不觉得下手黑?”雷子对刚才的事还没消气。 “我那不是为了演的像点吗?” “放屁,你演戏都那么敬业,雷爷不得更敬业点吗?怎么样,那一脚够专业吧?” 于苏把手伸到雷子面前:“好了雷子,好多年没见面,别这么浓的火药味。” 雷子气呼呼地跟她握了手坐到了沙发上,看了我一眼,意思让我摆平她。 我道:“于叔说有人接应我,你怎么叫人搞我啊?” 于苏抿嘴一笑:“我爸爸叫我来接你,还让我顺便试试你有没有长进,姐姐正式通知,你考核及格。” 我一听就火了,心想你不就是借这个机会报一报当初我没跟你处对象的仇吗?但话又说回来,试试我的身手怎么试都行,但那个狙击手,还有这两个家伙的军火是哪搞来的?难道他们是于叔的人?不可能,就算于苏胡闹,于叔也不可能叫一帮警察在大街上拿着枪支跟她胡闹,除非于叔是疯了。我刚要问于苏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却先开口了。 “你别想歪了。”于苏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说的是真的。关伯伯这次出了意外,我们的对手不简单,我爸说了,你要是过不了我这关,就别想搀和你爸的事。” 我越听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么问有两重意思,一是想问我老爹出了什么事,二是不明白这些带着军火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于苏却道:“你别问那么多了,车在外面等着,到时候我爸会告诉你的。” 我们到了楼下,一辆路虎停在门口,我跟雷子坐在了后座,于苏让刚才那两个哥们留在旅馆处理一下,然后带上墨镜就一脚油门狂飙了出去。 “我靠,香酥鱼,你真以为你在玩儿侠盗飞车呢?”雷子忙抓住扶手。 于苏嘴角微微一翘:“想不到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嘴还是这么贫。”然后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关心,你变化挺大的。” 我哦了一声,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心里只是惦记老爹,看刚才跟我们交手的两个人,也不像警察,但看得出对于苏很听话,老爹那边我还是一头雾水,这边于苏也变得让我感觉很陌生,一时间我还真较不过这股劲。 雷子见我没吭声,怕于苏生气,就把话接了过去:“变什么变,你看看他,这股闷劲比以前还厉害。” 于苏笑了笑,也就没再吭声。 发动机轰鸣着,我们越走越偏僻,后来方向一调,直接下了油漆路进了山路,然后越走越荒凉,最后几乎就没路了。 雷子就问:“美女,咱们这是去哪?你不会是想拐卖处男吧?” “去二龙山。”于苏专心的开车,也没看我们。 有一段山路十分的颠簸,几乎颠的我们都快散了架。最后在一片密林外终于停了车。于苏也没说话,下车到后备箱里拎出了两个登山包丢到我们面前:“你们的装备,赶紧换上。”说完,关了车门子就走开了。 我跟雷子打开登山包,就听雷子在一边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我靠,德式军用登山装!哈,还有美式军刺,这些市面上可不常见啊!哇靠!连这家伙都有!” 我知道雷子看到什么了,我的包里也有,是一把Desert Eagle手枪(沙漠之鹰),七连发的,外带三个弹夹。这种手枪我简直太熟悉了,美国和以色列联合生产,威力巨大,有效射程200米,杀伤力堪比小口径步枪,曾一度成为好莱坞的巨星!我顿时就想事情没那么简单了,这些东西可不是玩具,又不是对付****,怎么用得上这么精良的装备,何况,于苏的人里面还有狙击手。丫可是在中国,这他娘的拿这么多管制武器不是找死吗?我心里虽然很乱,但是很明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下水,因为我曾经是个军人!我立即拎着包走到了于苏那边,把登山包往她面前一丢:“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换这套装备。” 于苏带着墨镜,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我,就听她很生冷地对我说:“换不换是你的事,救不救你老爸也是你的事,你拿这个威胁不了我。”说完,转身就上车了,就听雷子在车里大叫:“哇靠姑奶奶,我这儿还脱裤子呢嘿......” “少废话,赶紧换!” 我被她刚才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我跟于苏差不多快六年没见了,她的变化让我有些窒息,脑袋很乱,看着这些装备,心说这大白天的扯他妈什么蛋啊?有一刹那我甚至认为,这会不会是组织在考验我?反过来一想,我算老几呀,还考验我?唉,得,不管怎样,为了老爹豁出去了,于是找了个没人看得见的地儿,老老实实地换完了装备。回到车上时,雷子已经换好了,正笑哈哈地抚摸着他的沙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我上车,啧啧一声:“我看过了,这些是真家伙,子弹都是灌了铅的。”我心里又是一震,这东西在黑市上可是买不到的,我看了一眼于苏,心说这女的真不简单,亏得我当初没跟她处对象,这姐们活脱一女土匪头子。 还没等我说话,于苏一脚油门下去就钻进了山林。雷子不是没心没肺,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心情应该跟我一样,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似乎跟我们分析过的主线偏离的越来越远,而且越来越超出我们的想象。雷子戳了我大腿一下,在我大腿上划着:“小心行事!” 山里天黑的比较早,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由两顶帐篷组成的小型营地,两个帐篷中间点着篝火。于苏停了车,就看到帐篷里走出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是个秃顶,我一看是于叔,后面那个跟于叔年纪差不多大,也是个秃顶,但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比于叔斯文一些。 我们下了车,于叔吆了一声:“小雷也来啦!”雷子哈哈一笑:“雷子嘴贫,山里没我,于叔不就寂寞了吗?哈哈。” 于叔哈哈赔笑一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林貌堂先生,是风水学和古董界的前辈了。”我就奇怪,来这里不是救我老爹吗?怎么还有个风水先生掺和进来?难道是来选墓地的?我老爹难道......我摇了摇头,不敢多想。 雷子一伸手:“哎呀久仰,林先生取名貌堂,果然相貌堂堂。我叫雷子,关照关照。” 眼镜脸色一黑,听出了雷子在笑话他,伸手跟雷子握了一下手,也没答话。 雷子就是那性格,如果看到的人第一眼他很不喜欢,说话肯定是带刺的。不光是雷子,我看到这个眼镜之后也感觉不自在,可能觉得他的装扮有点儿像我的小学语文老师,总之就是心里不舒服。 正文 第8章 跟死人的合影 于叔一指我:“他就是东北虎的少东家,叫关心。” 我不禁一愣,什么东北虎?但还没等我多想,突然感到一阵微风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将身子侧了出去,跟着就听雷子骂一声“我草”飞起一脚就踹向眼镜的肚子。眼镜没抓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隔开了雷子的脚,瞪了一眼雷子,拍拍手:“比他老子差了点,看来他真的不想干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进了帐篷。 “四眼鬼,你啥意思?”雷子还要上,我一把拉住他,叫他别冲动。看身手就知道这个眼镜不简单,听他的意思,像是在试探我的实力,不过眼下老爹的情况要紧,我根本没心思理会眼镜。我看了眼于叔,刚要问他,他却搭住我的肩膀:“关心,我跟你单独谈谈。”说着就带着我来到旁边的林子里。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于叔解开腰带放着水一边说道:“这山里晚上真冷。” “于叔,我老爹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题是你老爹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啊!”我心说这不会又在耍我吧? “你知道你老爹这辈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吗?”于叔扣上腰带,递给我一根烟。 我有些纳闷:“他不是开餐厅吗?这你也知道呀!”说完,我突然想起那些照片,心里就有些发虚,赶紧试探性地问:“难不成,他......真的混过黑社会?” 于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看来你已经看过那些照片了,我这里还有一张照片,在告诉你之前,你先看看我这张照片,也许能让你有点儿心理准备。”于叔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发黄褶皱的照片。 我接过来一看,看得出这照片有些年头了,黑白照片质地很软,看样子还泡过水,上面有很多黄渍。照片正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老爹,不过比现在稍微年轻,另一个是个老外,个头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九,比老爹高出一个头,我有些好笑,这个摄影师真不怎么样,把两个身高差距这么大的人放在一起,这不明显寒颤我老爹吗?老爹和老外都穿着七八十年代的冲锋衣,他们身后整齐地站着十个人,奇怪的是都穿着白色睡衣,显得跟老爹他们的装束格格不入,不过除了这些,照片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照片的背景是一块幕布,这是那个年代很标准的照相馆的设置。 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小字——1979年,湘西考察合影。 我看向于叔,一脸的不解。于叔吸了口烟就问:“你再仔细看看,就没发现照片上的问题?” 我仔细端详着照片道:“照片上老爹和那个老外穿着冲锋衣,而他们身后那些人却像是穿着睡衣,你说的问题,难道他们逛夜店被你给逮住了?” 于叔摇头:“问题就在衣着上,但你没有抓住重点。” 我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好叹气道:“我说您老就别卖关子了成不成?” 于叔很凝重地看着我,压低了声音道:“那些人穿的不是睡衣,而是太平间里死人穿的殓服。” 我啊的一声,忙低头再看,顿时吸了口冷气,娘呀,还真是。再仔细看那些人,就发现他们表情木讷,双眼空洞无神,面色苍白,简直跟死人一模一样,这种感觉刚才没找到,不知是不是因为于叔说他们是死人的缘故。 如果说老爹真的加入黑社会,而家里那些照片反应的也的确是老爹跟黑道仇杀火拼,我勉强可以接受,但是这张照片算什么?跟死人合影,这不是有点变态吗?老爹陪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在我面前,甚至是在邻里之间都是一个屈指可数的好父亲,然而这些照片上展现的东西简直让我窒息。 “好了。”于叔说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老爹的真实身份了。” 我忙吸了口冷气,屏住呼吸,生怕于叔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于叔吸了口烟,慢吞吞道:“你老爹他......其实是一个盗墓贼!” “什嘛?!!!”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反应和表情,那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我虽然做好了最大限度的心理准备,已经接受了老爹可能是黑社会,或者是变态杀人狂,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是......盗墓贼?! “买糕的!你开社么玩笑?盗墓贼!你咋不说他是鸡头呢?”我不是接受不了,而是彻底懵了,就问:“我是不是听错了?您再说一遍!” 于叔微笑着摇头:“再说一百遍,都是一样。” 我心里怦怦跳了起来,不能啊,我老爹虽然不是超级大款,开个餐厅一年怎么说也有个百八十万的,衣食无忧,他怎么可能做盗墓贼呢?我嘿嘿一笑:“于叔,你一定搞错了,是不是我老爹欠你钱不还,你丫报复我们全家呀?”看到于叔一瞪眼,我赶紧闭嘴,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观点。 “我跟你老爹是发小,就像你跟雷子一样,他在做什么,我比你清楚。”于叔道:“盗墓,没人规定必须是穷人才能干,犯法的事人人都可能做得出来。汉代的皇孙刘去,权大势大,还不一样当了盗墓贼,两晋时的名士嵇康,德高望重,却也干过盗墓的勾当,甚至连和尚都有盗墓的,这些我不多说,你老爹盗墓,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我还是不信。”这个消息简直太荒谬了,想想跟老爹相处了二十多年,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如果他都能去盗墓,那盗墓贼肯定一边笑一边满地找牙呢。 于叔顿了一下,看着我就叹了口气:“你对你老爹的记忆,只是你记事儿开始这二十几年,那么你没出生之前的四十年,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你听到这些,可能认为是个噩耗,当然这不怪你,因为你老爹不想让你看到他的另一面,所以把自己隐藏得很深。” 我摇头:“不能够,我跟老爹相处二十多年,不能因为你这么几句话就全部否定了。那你告诉我,我老爹身上的老虎纹身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于叔找块石头坐了下来,递给我一支烟,我摇手拒绝,他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情绪,我说的全是事实,你老爹的刺青,据他说是你们祖传的,是你爷爷临死前给他刺上去的,刺青的材料用了特殊的物质,平时处于隐形状态,一旦他做什么剧烈运动,或者是情绪激动,刺青才会展现出来。” 我本来想反驳他,但是一回想这二十年跟老爹相处的种种,老爹确实没在我面前发过脾气,甚至跟老妈离婚他都没有情绪激动过,我还一直认为他的脾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难道都是因为他怕我看到他的刺青吗?还有,小学时学校组织亲子篮球赛,他却称病不能参加,学校组织春游爬山,他也不像其他家长那样带着我,还有,记得家里有一台跑步机,是老妈同事送的,他似乎从来没用过,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对,于叔说刺青是我们家祖传的,那我为什么没有?我把我的观点一说,于叔就笑了:“你想想,既然你老爹根本都不想让你看到刺青,怎么还能把刺青传给你呢?再说,你从小就喜欢当兵,他要是给你来个纹身,你还能如愿以偿吗?” 我道:“不成,虽然你说的像真的一样,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你既然知道我老爹出事了,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吗?于叔,麻烦你现在带我去找他,我一定要当面跟他对质!” 于叔摇头:“如果你不接受这个事实,我不会带你去冒这个险。” 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纳闷,同时心里一震,大概意识到了什么,想想于苏在旅馆外面布置的狙击手,还有我现在已经算是非法持枪的现实,顿时一个激灵,于是试探地问:“您......这次不是想......?” 于叔呵呵一笑,说道:“你想多了,你于叔我虽然不是个好警察,但自问还是个好兄弟的,你老爹的事,扑朔迷离,况且他的势力,不是你想像得那么简单,就算我有心抓他,也动不了他。” “对了,我家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我问。 于叔刚要点烟,听我这么一问,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我也不好解释,单论黑社会仇杀似乎有点笼统,你老爹干的是外八行,跟黑社会交集不多,但是这年头外八行已经不是单纯的行当,也说不准,我暗地里做过调查,黑道上敢动你老爹的人,几乎没有。” 听到这,我突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黑二代呢?回头一想就暗自骂自己傻逼。 “那你有没有查过那些袭击我老爹的黑衣人?他们什么来头?”我问。 “没有,我们接到交警的报案到达现场之后,现场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车辆,血迹,打斗痕迹全部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于叔皱起了眉头:“更让人费解的是,电子眼在你老爹走后拍摄的照片里,什么都没有,而且时间还是连续的,没有间断,没有时间盲区和落差,究竟是什么人清理的案发现场,怎么清理的,电子眼都没拍到,仿佛那是一段时间上的空白,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吸了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在老爹离开现场,一直到现场被清理完毕,电子眼拍摄的都是正常画面!电子眼连拍间隔是三秒到五秒,也就是说,清理现场的人,在这短短的三到五秒之内,瞬间清理完了现场!?” 于叔点头:“对!” “不可能,电子眼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了?那么混乱的现场,怎么可能五秒钟就清理完了?”我有些头大,这太不可思议了,比老爹当盗墓贼还不可思议,我甚至又怀疑于叔在拿我开涮。 “我们开始也以为是电子眼被人动了手脚。”于叔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说道:“但是我们找来技术人员做了调查,电子眼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我们入手调查此事五六年了,一直没有结果,所以只能把它列为......灵异现象。” “什么?灵异现象?那你的意思是,当时袭击我老爹的那些黑衣人,不是人,而是......鬼!”我顿时感觉遍体生寒,一下子想起了老爹床下的那只断手,还有雷子给我讲的盗墓贼与断手的故事,心里开始突突起来,不禁又问:“那您有没有见过我老爹床下面的那只断手?” 于叔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我手中的照片道:“看过,你再仔细看看那张合影吧。” 正文 第9章 鬼手 我屏住呼吸,心说那断手跟这张照片有什么关系?由于事先知道照片上除了老爹和那个老外,其余的都是死人,所以我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那些死人身上,看了半天,脑子里一直想着手的问题,就不禁仔细去看那些死人的手臂,随即我猛地发现,那些死人,竟然全部都没有右手!每个人的袖子都是空荡荡的,虽然照片是死的,但是看上去是那么诡异! “那只断手跟照片上死人有什么关系吗?”我发现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可见已经紧张到了何种程度。 于叔摇头:“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半个月前,一个叫查理德的老外给我的,就是照片上那个老外,当时他托我联系你老爹,我开始并没答应,当他给我看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上面的死人,我猜想那一定跟那只断手有关系,于是就联系你老爹,安排他们见面。查理德组织了一直探险队,你老爹也加入其中,十天前他们来到了这里,因为你老爹的身份特殊,我只好派人跟踪,直到三天前,查理德探险队的营地里的所有人,突然凭空消失了,我们找了三天也没发现半点儿线索,估计他们可能出事了。” 我有些搞不明白,你手底下人手那么多,干嘛让我来帮忙?我一个屌丝我能帮你什么忙? 于叔就道不是人手多少的问题,我估计你老爹他们并不是失踪,而是发现了什么大型古墓,所有人都进了古墓,现在也没出来,可能是遇到了意外。叫你来是林貌堂的意思,他说你们关家遗传着一种叫“鬼见愁”的基因,这种基因很特殊,有一定的辟邪作用,我们打算找到那个古墓然后下去,林先生说必须由你帮助他才肯进入古墓。 我靠?这种鬼话你也信?我瞪着眼睛看着于叔,我的基因可以辟邪?你可别告诉我,宋小宝是我失散的大哥。 “你不信?”于叔看了我一眼就道:“看来我真得跟你说说那只断手的来历了。” 于叔把烟头踩灭,又点了一支,然后讲了一个关于我们关家的故事。 我整理和分析一下于叔讲的这个故事,事情还需要从那只断手说起。 断手,被我的太爷爷称为鬼手,这个称号一直被延传至今。鬼手还有另一个称号,叫做追杀令,是谁发明的,至今无人知晓,可能知道的人都死在了鬼手之下。 于叔说我们家是个盗墓世家,从祖上就开始盗墓,手艺一带传一代,男女皆可承接祖业。直到太爷爷关振天三十岁那年,他从一个楚国大墓里发现了鬼手,之后就莫名其妙地遭到了神秘暗杀,临死前太爷爷将鬼手传给了爷爷关哮东,并称一定要找出幕后鬼手,替他报仇。 太爷爷死的时候,爷爷还小,抚养爷爷的是一个叫大烟袋的管家,还有一个叫豁牙子的伙计。当时军阀割据,战火四起,很多军阀为了军费支出都效仿曹操,干起了挖坟掘墓的勾当,但是一些特殊的墓葬总是有怪事发生,死伤不计其数。更奇怪的是,一次大军阀孙殿英盗掘一处大墓,很多人都被古墓里的虫子咬伤,伤口血流不止,最终鲜血流尽而亡。 后来孙殿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们关家“鬼见愁”的体质,便派人把当时刚满十岁的爷爷抓进古墓里,果然尸虫不近,独具奇效,即便是有人不小心受伤,把爷爷的鲜血涂抹在伤口上,立刻止血。 爷爷当时十分好奇,但是太爷爷走得太急,没能把这种体质的来历告诉后人,于是他决定要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摆脱孙殿英的魔爪,在大烟袋和豁牙子的帮助下,爷爷逃到了东北,给张作霖当了警卫员。鬼手在逃跑的途中意外丢失,爷爷一度懊恼,因为除了老虎刺青,那是太爷爷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经过大烟袋的多方打探,听说过很多人曾经见过鬼手,但是见过鬼手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当时鬼手杀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多方轰动,爷爷也暗中做了很多调查,最终他发现一个疑点,每个被鬼手杀死的人,身上都有一处抓痕,而且死者面色苍白如纸,确定是失血过多而死,这让爷爷想起了当年孙殿英部队死在古墓里的部下,更加勾起了爷爷的好奇心。 一次偶然,鬼手落到了张作霖的一个副官手里,这个副官是红腰带出身(红腰带曾是东北地区的一种盗墓贼,不过大多数以打家劫舍为生,东北老人认为红腰带能辟邪,所以那时东北的很多盗墓贼都系着红腰带),对鬼手索命的谣传不屑一顾,岂料厄运终于落到他的头上,好在爷爷知道鬼手在副官手中,早就盯上他了,就在副官被鬼手的指甲划破手腕流血不止的时候,爷爷出手救了他的命,副官千恩万谢跟爷爷拜了把兄弟,本来事态平息,没想到几天后,那个副官竟然被人吊死在城门楼上,双手也被齐齐斩掉。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起雷子给我讲的故事,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个副官。 由于这件事,爷爷被张作霖提防起来,爷爷心想在张作霖手下,终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就带着大烟袋和豁牙子离开了奉天(沈阳),开始继续盗墓的营生。因为他的想法是,鬼手是太爷爷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那么想查出鬼手的杀人真相,也必然需要从古墓入手,而“鬼见愁”的体质,也是针对古墓里的东西才能发挥作用,要想得知这种特殊体质的来历,也必须从古墓下手。 事实证明爷爷的想法是对的,他从古墓里找到了几本古籍,上面记载了历史上很多关于“鬼见愁”的信息,可惜的是,鬼手的来历至今无法查明。 后来一次盗墓过程中,由于豁牙子触动机关,跟爷爷他们失散,等找到豁牙子的时候,他已经流血不止而死,这更加让爷爷迫切希望查明“鬼见愁”以及鬼手的来历。再后来,大烟袋由于中了尸毒,得了严重的肺病,死的很痛苦。 爷爷一看自己一个人也不是办法,那时候他在行业里已经有了很高的威望,于是成立了一个盗墓组织——东北虎。这也是于叔介绍我时,说我是东北虎少东家的原因。 上世纪六十年代,东北虎的势力在爷爷苦心经营下不断壮大,很多盗墓组织在新中国强有力的打击下消失殆尽,奇怪的是,惟独东北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直到有一天,一个科考队找到了爷爷,邀请他做科考队的特别顾问,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进行考古挖掘,当时科考队都是政府直接领导的,爷爷不敢拒绝,尤其是他盗墓者的身份,更不敢说半个不字,就这样跟科考队出发了。 三个月后,老爹从兰州的军区医院把爷爷接了回来,听说科考队在挖掘一座地下古城时遭遇了意外,除了爷爷,其余人全部死在古城里面。爷爷似乎精神上受了刺激,回到家就一直神情恍惚,水米不进。 半年后爷爷刚一康复,立即决定金盆洗手,退出盗墓这一行当,想不到他洗手后的第二年,国家发生了十年动荡,爷爷不幸遭到批斗,扣上了盗墓大王的帽子,郁郁而终。临走时,爷爷告诉老爹,对鬼见愁和鬼手的追查只能停止在他这一代,千万不能再让下一代背上这种宿命。 于叔讲到这里,半包烟已经抽完了,我坐在那里,思索着整个故事的起因和发展,故事听上去很平淡,但是隐藏不住其中的离奇,我总觉得有很多关键的细节于叔没有告诉我,但事实上这些都是他从老爹那里听来的,具体的细节,我想老爹不可能告诉一个警察。 “照这么说,我老爹并不是真正的盗墓贼,他只是在追查那些上辈人留下来的遗愿?”我问。 于叔点头:“算是吧,这也正是我没有抓捕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上面把六十年代科考队的档案翻出来,我想没人会打你老爹的注意。” 那科考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上面竟然还要把它翻出来! “这个恐怕除了你爷爷,别人谁也不知道。”于叔还要点烟,最终放弃了,说道:“即便知道的人,也是捕风捉影,而真正经历过这件事的人,也就是你爷爷,却临死都不肯透露半句,我想这肯定跟鬼手或者你们关家有关系,不然他老人家没理由咬得那么紧。” 正文 第10章 突袭 事情发展到现在来讲,似乎可以解释老爹最近的异常了,也确切说明了老爹的真实身份,看来于叔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了,具体的细节,还是等到找到老爹才能得到答案,譬如,照片上跟他合影的死尸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寓意,袭击他的那些黑衣人究竟什么来头。至于鬼手和“鬼见愁”的体质,我想老爹既然还在追查之中,他肯定也无法给我答案,不过我总觉得这些事太离谱,太悬,我估计老爹并没有跟于叔说真话,因为毕竟,如果老爹真是个资深盗墓贼,而于叔是个资深老警察,耗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老底全盘告诉给猫呢?而且从于叔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从没放弃过抓捕老爹的念头。 另一件事,就是当年爷爷跟科考队进入塔克拉玛干考察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这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我也只能面对好奇心抓痒而已,不过既然说老档案被上面翻了出来,受到了上面的重视,我想这件事肯定会有公诸于众的一天,直到我也进入地下古城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些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被世人知道了。 就在这时,营地里突然传来了三声枪响,我跟于叔都是一惊,迅速拔出了手枪,回身伏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我汗都要下来了:“不会是雷子这狗日的跟眼镜干起来了吧?” “回去看看!”于叔说着,迅速跑向了营地。我打开手枪的保险,趁于叔没注意,把照片往兜里一揣,也跟了上去。 营地帐篷外的篝火还在烧着,雷子、于苏还有眼镜三人坐在篝火边上,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心说我靠,雷子在侦察连是怎么混的,这不明摆着给别人当靶子吗?想着,我拉住于叔,捡起一块石头就抛了过去,正好丢进了篝火堆里。 那三个家伙也真够机灵的,迅速伏在了地上,雷子更是手黑,掏出手枪就朝我们这边放了一枪。还好我知道雷子的性子,提前跟于叔都躲好了。 眼看他们还有要放枪的意思,我忙叫:“自己人!”说完,就跟于叔走了过去。 “刚才打枪是怎么回事?”于叔看了一眼四周,就问于苏。 于苏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哪来的两个外国人,进来就抢咱们的装备,我们三个一人放了一枪,不过那两个外国人身手厉害,让他们给跑了。” 雷子拍拍于叔的肩膀,嘻嘻一笑:“于叔,说实话,你是警察还是黑社会?或者......你是无间道?”于叔一脚踢在雷子的屁股上:“无你个头!谁让你来的?那是人,说开枪就开枪,你以为打兔子呢?”雷子捂着屁股,一脸委屈:“我哪知道还要真干啊?再说了,是你宝贝闺女先开的枪,你踢我干嘛?” 眼镜干咳了一声:“老于,我看那两个外国人的装束,很像查理德探险队的人。” “查理德探险队?”于叔皱了皱眉:“这么说,他们没有全部下地,还留人在营地里看守!” 眼镜点了点头:“八成是这样,我估计他们下去受到了损失,又跟外面失去了联系,否则,不会贸然抢咱们装备的。” 于苏有些纳闷:“昨天咱们不是去他们营地搜查过了吗?那里除了空帐篷,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叔咔嚓一下拉上枪栓:“咱们现在再去他们营地,肯定能抓住他们。”说完,扭头跑入了林子。我们互看了一眼,也迅速跟了上去。 林子格外的黑,隐约能看到前面于叔背影的轮廓,大概跑了半个小时,我开始大口地喘气,心说这段时间真是折腾得够呛,以前在部队负重跑十公里都不在话下。 跑了一段时间,于叔突然停了下来,我们围了过去,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隐约有九个帐篷,看规模,这里之前应该住着三十多个人。 于叔两手分开,我知道那是包围的意思,跟雷子使了个眼色就慢慢向帐篷走了过去,于苏就道:“尽量别开枪,这里离景区只有五公里,惊动了护林警察就麻烦了。” 雷子嘿地一笑:“你以为是在美国啊,在咱中国这片和谐的大地上,有几个真正听过枪声的?没事儿,别人还以为是放礼炮呢,再说咱于叔不是警察吗?” 于叔瞪了雷子一眼,雷子立即闭嘴,大叫打个呼哨,开始行动。 这个营地设计的十分高明,九顶帐篷的分布三纵三横,而且每一顶帐篷的朝向都不同,这样不论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攻,营地里的人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且可以从八个方向逃走,不过这样的布局也有弱点,那就是需要足够的人手,如果真的只有刚才那两个外国人的话,那他们就苦逼了。 我跟雷子分别堵住了两个出口,突然就看到第三个帐篷里有手电光,我俩使个眼色,迅速向那顶帐篷逼近,雷子来到帐篷门口,躲在侧面,我拿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进去。手电光一下子灭了,门帘掀开,蹭地在里面窜出一个人来,我也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飞起一脚正好踢在那哥们下巴上。 没想到那家伙十分凶悍,向后退了几步竟然没倒,骂了声“晒特”就朝我扑了过来。咔嚓一声,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被雷子敲在了那家伙的后脑上,只见他晃了晃就晕了过去。我还纳闷,雷子这小子从哪弄来这么粗的树枝。这时于叔他们也赶了过来,拿手电一照,躺在地上的是个外国佬,于苏蹲了下来看了一会,抬头道:“就是他,还有一个人呢?” 于叔道:“眼镜,你看着他,我们进帐篷看看。”说完,掀开门帘就钻了进去,紧接着就听一声大叫,里面有人打了起来。 我跟于苏几乎是同时冲进了帐篷,里面漆黑一团,只见两个黑影闪来闪去,正在激斗。这时雷子进来,打开手电一照,于叔被一个外国人按在办公桌上,双手紧紧地扣着于叔的脖子。 我刚要去帮于叔,只见于苏双腿一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一脚踢在了那外国人的脸上,那外国人发出一声闷哼,直接飞了出去。于叔起来,拔枪指着外国人脑门:“别动。” 外国人一脸无辜,嘀咕着说了一大堆英文,雷子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把那个外国人踢得那点背过了气,就听雷子骂了声:“我靠,说中国话,知道这是中国不?” 那外国人咳嗽一会,费劲地用中文说道:“我们,是游客,走散了,出来,找点,吃的。”雷子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大叫:“吃你个头,说实话!” “他们是在找这个!”这时眼镜推着另一个外国人进了帐篷,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于叔用手电一照,那是一个比易拉罐小一圈的铁罐,上面写的全是英文。 正文 第11章 审问 我拿过那个小罐,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我擦,全是缩写,呈啥能呀?一个都看不懂。 于苏嘴角一翘,那个表情很像蔑视,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关心同学,这么简单的东西给你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嘿嘿。”于苏将小罐子接了过去,我立即舒了口气。 于苏翻来覆去的看着小罐子,眉头一皱:“他们闲的找这东西干嘛?” “这是什么东西?”于叔纳闷道。 “是强力胶,应该是偷渡的美国货,胶合力是国产胶的几倍,只是这东西一般都用在航天材料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于苏若有所思地看着商标,眼神有些异样。 雷子就道:“该不是洋鬼子在这搞什么军事基地吧?” “放屁!”我道:“你见过现在哪个狗日的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在中国搞军事基地?” 雷子被我说的有些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看向那个外国人:“操,老实交代,你拿这东西干啥?不说雷爷崩了你!”说着,咔嚓一下拉开了枪栓。 那外国佬看样子经过世面,被人拿枪顶着脑门连眼都不眨:“你们,中国是法治社会,你不敢打死我。” 我知道雷子脾气,外国佬不知天高地厚,这句话可撞到了枪口上。果然就看雷子的头上青筋暴起,手指一紧就想扣动扳机,我心说不好,忙上去把枪躲了过来:“你小子疯了?想牢底坐穿吗?” 雷子看了我一眼,呸的一口吐在了外国佬身上,恨恨瞪了他一眼:“操你妈,雷爷记住你了。” 于叔笑了笑,拎着外国人的领子让他坐了起来就道:“我是中国please,你最好坦白,否则事情就闹大了,Ok?”说着,于叔就把警官证亮了一下。 于苏在旁边干咳了一下,低声道:“爸,不是please,是police。” 于叔呲牙一笑,嘀咕一句什么又把警官证收了回去。 外国佬看了我们一眼,随即用英文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又是英文,我们谁也没在意,还是于苏耳朵尖,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外国佬一愣,摇了摇头:“我没有说什么。” “爸,他刚才好像说怎么会被警察盯上了。” 于叔看了一眼于苏问:“你确定?” “确定!”于苏坚定的点了点头。 于叔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到那外国人的脸上,咧嘴一笑:“你说对了,我盯了你们很长时间了,今天要不是你们发现了我的帐篷,我还不至于这么早就抓你们。” 外国佬装的一脸迷茫:“please先生,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虽然故作镇静,但是眼神已经有些扑朔迷离了。 我心里一乐,于叔真是个老油条,这回肯定能从外国佬嘴里诈出点东西来。 于叔突然抓紧了那外国人的领子:“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干的事儿,是要枪毙的,别以为你是外国人我就弄不了你,现在交代了,态度好点,法庭上我还能替你说点好话。” 外国佬眉头一皱,有些动容,随即展开眉头,说了句:“我们只是查理德花钱雇的,要抓,你们抓他。” 于叔一看有戏,深深吸了口烟,就说:“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是不知道你们的详细计划,你告诉我你们这次活动的详细计划,我就放你跑路。” 外国佬竟然非常配合,马上用生硬的汉语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我总结了一下,应该是这么一回事。这外国佬是美国籍雇佣兵,绰号沙雕,他是三个月前被查理德出高价雇到探险队里的,职务是保镖,一个月前他们随着探险队来到了东北,进行了一些修整,说要进二龙山探险。查理德买了很多装备,但让沙雕奇怪的是,查理德买的装备中除了一些探险用具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铲子,很像工兵铲,但又不是。 这时眼镜补充了一句:“那是洛阳铲,下地用的。” 洛阳铲,这个我知道,读高中时我追了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一直追到大学三年级,里面有一些对洛阳铲的介绍我记得很清楚,虽然那只是小说上面写的,估计洛阳铲是用来盗墓用的是没错的。有一点我很奇怪,这眼镜怎么知道那是洛阳铲,难道......想起于叔介绍眼镜时说过他的身份,这个人既懂风水又懂古董,而且还知道洛阳铲,难道这家伙是个盗墓贼!靠,不可能吧,于叔是警察,这老家伙是盗墓贼,这不就是耗子给猫当伴娘吗?细一想,我心中就是一震,如果这家伙真是盗墓贼,而且还跟着于叔,于叔是为了找我老爹,也就是说,老爹被困的地方,真的是一座古墓!对,我终于明白了,老爹一直延续着爷爷的事业,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或者是那个查理德发现了什么线索,于是他们联手进了某个古墓,结果被困在里面了。 于叔就问沙雕,找这个强力胶干什么。沙雕一五一十地交代,他们在一个湖边的树丛里找到一个地洞,很深很深的洞,查理德的顾问说这个洞有探险价值,整队人就下去了,地洞很深,大概下到一百多米,地洞打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开始变成了横向的甬道,走不到二百米的时候,又开始斜向下延伸,而且越走地洞越潮湿,有的地方甚至有水滴落,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大家都坐下来休整,这时查理德就拿出地图看了一阵,说还有三百米就到目的地了,让大家加把劲。这时沙雕就有些疑惑,说是来探险,查理德怎么会有这地洞的地形图?只是沙雕是被雇来的,老板不交代,他也不能问。三十几人的队伍又开始向前开进,走着走着,沙雕就发现,两边的洞壁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图案,按照沙雕的话说,图案的内容是一些屠杀的场面,看起来很血腥,就向埃及金字塔的诅咒一样,这时沙雕才反应过来,他们所在的地洞,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然的,而是一个古墓的甬道,他知道这是触犯中国法律的,但一想老板那些诱人的雇佣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着队伍。 走到查理德说的那个所谓的目的地,那是一个很大的开阔地,差不多有三百多个平方的一个圆形大山洞,洞的上方呈椭圆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小洞,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倒扣在洞顶。洞中心放着一个铁缸,其余的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查理德叫队员休息十分钟,开始命人搜索整个山洞,沙雕因为只是担任保镖的职务,就走走过程的在一边进行警戒,也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山洞中心的那个铁缸突然向一边移开了,露出了一条向下的甬道,大家好奇地都围过去向下看,就听到莎莎声响,好想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声音来自上面,众人都抬起头,拿着探照灯往上面照,这时就看到,洞顶上的那些小洞里,密密麻麻地爬出数不尽的虫子,白里透绿,蠕动着试图爬下山洞,由于那东西的数量越来越多,有一部分被挤了下来,掉在几个人的身上,那虫子凶得很,专门往人的衣服里面钻,钻进去就开始咬人,虫子越来越多,几乎将进来的洞口都封住了,查理德见事不妙,眼看返回的路全是虫子,只好命人快速下到青铜鼎下面的地道,说也奇怪,那些虫子只是围着地道入口打转,却没有一只爬进来,好像这地道里有它们非常害怕的东西。 这时他们就发现,有两个人被虫子咬伤了,伤口虽然不大,但却不断地流血,探险队的医护人员赶紧给他上止血药,又缠上了纱布,让人惊讶的是,止血药抹到了伤口上,很快就被鲜血冲刷掉了,根本止不住,查理德似乎很镇静,从包里拿出了一罐强力胶就给伤员抹了上去,血立即就止住了。可是一罐胶水只有五十毫升,两个伤员下来就用没了,查理德就让沙雕带一个人回营地把所有胶水都拿到洞里,沙雕一想那些恶心的虫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拿了老板的钱,只有服从命令,他掏出打火机,撕碎了登山包,把随身带的白兰地倒在了登山包上,打算用火驱赶那些虫子,没想到的是,当他出来的时候,虫子一只都不见了,这让他觉得有些侥幸,鬼知道那些虫子还会不会再出来,于是一步也不敢停留,迅速向甬道里跑去,由于在底下呆了几个小时,等他一出了地洞,就感到一阵眩晕,加上天已经黑了,让他一下子没了方向感,凭着感觉在林子里乱闯,没想到却误打误撞闯进了我们的营地,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找那种强力胶了,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用上了心头,我的大脑飞快地转着,流血不止,这四个字在我脑海浮现上来。 正文 第12章 诡异的变化 听完沙雕讲完事情经过,雷子就叫嚷道:“真新鲜,用强力胶来止血,雷爷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眼镜冷冷地来一句:“你没听说的还多着呢。”雷子本身就对眼镜印象不怎么好,这时听了一句眼镜的讥讽,一下就火了:“操,雷爷见识短着呢,就像**上画俩圆圈,雷爷也是第一次见着。” 我听了就想笑,看了一眼眼镜的长相,跟雷子形容的还真贴切。 于苏脸一红,推了一下雷子:“你说话嘴干净点,多难听啊!”雷子切了一声,没有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眼镜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竟然还配合性地用手推了推镜框。 于叔掐灭烟头,有些不耐烦了,骂了一句道:“都消停点!”然后看着沙雕:“你,带我们去找那个地洞。”沙雕一听就急了:“你不是说放了我吗?中国人,不讲信誉!” 雷子一脸坏笑地蹲了下来,打着洋腔道:“嗨,外国友人,雷爷说揍你你信不?” 沙雕知道雷子下手够黑,吓了一跳:“信,我信。”话音一落,就看雷子抡起胳膊就要捶他,于叔一把拉住雷子:“好啦,别玩真的。打坏了谁带路。”雷子呸了一声:“妈的,再说中国人不讲信誉,雷爷就证明给你看,说揍你,绝对不是吓唬你。” 沙雕知道混不过这关了,只好勉强答应带路,于叔嘿嘿一笑,拍了拍沙雕:“这才对嘛。”我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怎么感觉我们这帮人跟土匪似的。 这时于叔站了起来:“雷子,小苏,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去收拾一下装备,到这里集合。” 于苏很潇洒地把手枪推进了右腿的枪袋里,点了点头。雷子也想照样耍耍,无奈登山装没有枪袋,只好大咧咧地把手枪别在了裤腰带上,出去的时候,路过眼镜的身边,故意停了一下,呸了一声,跑了出去。 眼镜也没在意,找个干净地方坐了下去。 我毕竟是雷子的死党,他跟雷子闹别扭,场面让我有些尴尬。我心想这样下去影响团结,于是就走了过去,掏了根烟递给了眼镜,眼镜却一摆手:“谢谢,我不会。”我刚要说话,就听他道:“老于,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我一看这老鬼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把烟丢在地上,又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于叔。 于叔接过烟,问:“你的意思是?”眼镜道:“我想,我们不能贸然进那个地洞。” “为什么?” “因为地图。”眼镜看了看沙雕:“他说查理德是看着地图在前进,说明洞里的墓道有古怪,凭我的经验,墓道里肯定有机关,否则查理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借助地图的。” 我纳闷,用地图就能证明墓道里有机关?兴许那个查理德不仅经验丰富而且为人谨慎,所以才用地图呢。 眼镜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道:“哼哼,在暗无天日的墓道里,如果墓道充满了机关,没有墓道的地形图作为辅助,经验再丰富也是扯淡。” 我吐了吐舌头,心说装你妹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于叔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找人要紧,有查理德在前面趟道,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一提到老爹,我就紧张起来,可他们却再也没说话。 雷子跟于苏的办事效率相当快,没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把每人的登山包背了过来,二话不说,我们背起登山包,开始检查装备,到现在我一直有个疑问,我们去找老爹,如果他是在古墓里遇到危险,我们带枪有什么用?难道古墓里有什么东西需要用沙鹰这么牛逼的杀伤性武器来对付?我胡思乱想着里面会不会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会出现僵尸,然后我摇头一笑,就算真有僵尸,恐怕手枪也起不了作用,还不如道士的纸符管用。都这个地步了,想多了也没用,老爹是最要紧的。 于叔提起沙雕:“带路!”沙雕做了一个美式耸肩,摇头晃脑地走在前面。 在满是荆棘的丛林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木开始稀少,眼前一亮,出现了一个大湖,水面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绕着大湖走了一段,沙雕带我们来到一棵断裂的枯树旁,往树的左侧一指:“洞口就在那,我可以走了?” 于叔摆摆手让他赶紧走,这小子顿时就像脱缰了的野马,转身就跑,不到一分钟就没影了,我心里好笑,心说这小子以后绝对不会来中国瞎搞了。 我们五个人来到枯树旁边,找到那个地洞,洞壁不是十分光滑,人工挖掘的痕迹非常明显。 “是盗洞。”眼镜蹲在地洞口,用手捏了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雷子嘿地一声:“你闻土干嘛?不会是职业病吧?”眼镜瞪了他一眼,不作理会。 于叔环顾着四周就道:“不对,如果是盗洞,怎么会没有土方?这可是将近百米深的地洞,那得挖出多少土方?这附近可一点痕迹也没有。” 眼镜指了指旁边三十米外的大湖,我顿时就明白了,这个挖盗洞的盗墓贼真会选地方,在湖边挖盗洞,把挖出来的土方推到湖里,绝对没人发现。 “没那么简单。”眼镜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这大湖在二龙山交接的地方,所谓二龙戏珠,这里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如果真的有古墓,必然是埋在了湖底,这个盗洞的位置到湖中心的直线距离,相较别的地方是最近的,在这儿挖洞,不仅是要掩盖土方,还能减少人力。” 我心说你牛什么牛,要不是因为你的参与也是为了找我老爹,就冲开始你想搞我,我早揍你了。 “先不管这些了,找人要紧。”眼镜说着,就把绳子固定在那棵枯树上,用力扯了扯,确定足够结实,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甩进了地洞,就道:“我来开路。” 于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镜从登山包里掏出一个带项圈的狼眼手电固定在头上,抓着绳子下降道洞里。 我们四个在洞口看着,随着眼镜的下降,手电光的亮点越来越小。雷子咽了口口水:“靠,这洞是够深的,看着真瘆人,估计掉下去肯定是九级残废。” 于叔一巴掌拍在雷子屁股上:“你个兔崽子,再说丧气话,我一脚把你踢家去。” 雷子捂着屁股嘿嘿一笑:“就是说说,别发那么大火,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火气还这么大?”于叔黑着脸没说话,继续看着地洞。 三分钟左右,下面的手电光朝我们晃了晃,证明一切正常,于叔说了声:“下去。”当即就顺着绳子滑进了地洞。雷子啧一声:“于叔真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于苏白了雷子一眼:“谁说我爸老啊?小心你的屁股。”说完,一个翻身,手腕往绳子上一勾,也迅速滑了下去。 我一看于苏露这一手,明显是受过特训的,娘的,真不知道她这几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正想着,雷子就拍了我一下:“别愣着了,让女同志抢在前面,咱哥俩算是折面子了。”说着,也下到了地洞。带着一脑袋疑问,眼看都到这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也下到了地洞。 两分钟后,我们五个人都站在了地洞的底部,在我右侧,是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到。我用手电照了照,虽然狼眼手电的射程很远,但那个小洞实在是太黑,手电光没照出几米就被黑暗吞噬了。 眼镜蹲在小洞洞口看了一阵,嘶了一下:“奇怪。”于叔就问:“什么情况?”眼镜指着小洞就说:“这个洞不是盗洞,看样子像古墓的甬道,不对呀,这甬道跟咱们进来的盗洞明显是连在一起的,说明这里就是甬道的尽头。” 于叔打开手电刚要说话,眼镜站起来就道:“不管那么多了,先找到查理德他们再说。”说完就在前面开路,于叔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说,摆手让我们跟了上去。 这个洞实在太狭小,我们猫着腰向前行走,说不出的憋屈,洞口照进来的夜光越来越暗,后来转了个弯,彻底置身于黑暗之中。雷子一下把我拉住了大叫:“不对!” 前面三个人听到雷子说话,也停了下来,纷纷看向雷子,手电光都照在了雷子身上,耀眼的灯光照在雷子脸上一阵发白,看上去十分诡异。雷子用手挡了挡手电光就道:“那外国佬说过,进洞一直是直走的,没有转弯,怎么咱们就遇到转弯了?” 正文 第13章 错路 我也想起来了,那个沙雕在“招供”的过程中,确实没有提起过墓道里还有转弯。 “你们快看墙壁。” 这时,我们就看到于苏拿着手电照着墙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我顺着于苏的手电光往墙壁上一看,顿时就吸了口冷气。在我们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两边的墙壁上画着很多惨白惨白的人脸,七窍都流着血,那样子十分的逼真,让人看了就生出一股寒意。 雷子就骂道:“操,古代人就是牛逼,这画画的比欢乐谷鬼屋里的逼真多了。” 眼镜没有吭声,顺着墙壁走了过去,在壁画前看了一阵就道:“那个沙雕应该没骗我们,这些估计就是他看到的那些残酷血腥的壁画。” 我们几个也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雷子就道:“又不是明星艳照,有什么好看的?我总感觉这地方太诡异,不如咱们先出去商量商量。” 于苏噗嗤笑了出来:“就你这样的,多亏退伍了,不然当兵也是逃兵。”雷子也不恼火,一撇嘴:“香酥鱼你懂什么,做侦察最忌讳贸然和粗心,会害死人的,咱们只是听了那外国佬的话就敢进来,这不是很唐突吗?你说是吧,关心?” 我没理他,继续看着那些壁画,沙雕说的没错,那些壁画果然很血腥,基本上都是油炸或者活剥人皮的残酷场面,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很大的屠宰场,然而最诡异的是,这些壁画想突出的似乎不是画中的场景,而是那一张张惨白渗血的人脸,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才使得我们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些人脸,而不是壁画。 于叔摸着壁画上的血迹,若有所思道:“沙雕没提到地洞有转弯,可能认为这个转弯不值一提,或者是因为他们的这次活动,让他有些神经质了,把转弯给忘了。” 眼镜推了推镜框:“应该是这样,不过这壁画上所表达的是轮回之苦,给我的感觉这个古墓好像不是葬人的。” “不管他葬不葬人,这不是咱们进来的目的,继续走。”于叔把手电光往前一照,眼镜打头继续向前走。 雷子本来在最后,走过这片壁画区域,这小子突然窜到了我前面,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我突然成了殿后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想想那些瘆人的壁画,突然感觉背后直冒凉风,拿手电往后一照,就看到那些惨白的人脸非常明显,感觉它们是在盯着我看一样。也不知道那些人脸用的什么涂料,手电光一照就跟真的似地,那种感觉给我的印象非常深,事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挥之不去,每当噩梦之余,都会有那些人脸出现在脑海。 我暗骂一声:“娘的,这些鬼东西,看了还不如不看。”只好吐了口气,缓解一些紧张,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等我恢复精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我感觉到,甬道不在那么狭窄,而是越来越宽敞,我们走路都已经直起了腰来。正想着,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雷子的后脑。 我刚要问怎么停了,就听于叔叫道:“老林,怎么回事?”眼镜没有回答,而是蹲在那摸来摸去。雷子就道:“不往前走蹲在那搞什么鬼?又没有大姑娘你瞎摸啥呢?”说着就凑了上去,紧接着就听他叫道:“靠,怎么没路了?” 眼镜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他妈的,那外国鬼子骗了咱们!”眼镜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沉稳老辣,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脾气骂人,我一看可能真出问题了,就挤上前想看看怎么回事。 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石壁,平整的就像刀切的一样。“会不会是一道石门?”我问。 眼镜摇了摇头:“绝对不会,我仔细看过了,跟地面衔接的地方一点缝隙都没有,那的确是一面墙壁。是实心的。” “是死胡同。”于叔道:“那就原路返回,这地方不对劲,跟沙雕说的一点对不上路,到上面再商量。” 怀着诧异和气愤的心情,我们又匆匆地原路返回了,没走出多远,雷子已经把沙雕的祖宗是八代都问候了好几遍。 刚转了弯,我突然意识到坏了,马上就叫大家停了下来:“不对,那些壁画怎么没了?” 雷子愣了愣:“对呀,我也没注意到壁画,会不会是咱们走得太急,把壁画忘了,没去刻意看它们?”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那壁画,尤其是那些白脸,只要被光线一照就特别显眼,不刻意看也能注意到。” 这时于苏嘶地一下就道:“这条路不是之前咱们走过的路,我清楚记得,咱们进来没转弯之前,能清楚地看到入口进来的光,可是你们看前面,还是一片漆黑。” 雷子似乎不想接受现实,反驳道:“或许是一片云彩恰好遮住了月光,说不定外面也一片漆黑呢?” 我道你小子还真能联想,不当作家真是屈才了。雷子就借坡下驴来了一句:“还是你小子了解我,要不是跟你去当兵,雷爷早就成作家了。” 我刚要跟他抬杠,就听眼镜说道:“不好,咱们被机关算计了,这是一条错路!” 于叔皱了皱眉:“机关?你确定吗?你们有谁进来的时候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我看向雷子和于苏,两个人都耸了耸肩,示意没碰到。 雷子指了指于苏就道:“这里最不能碰的就是她,关心,你碰过她吗?” “滚蛋!”我回想一下,自己也没碰到什么可以触动机关的东西,难道这些机关会自己启动?有电子系统控制?靠,那年月要是连这种装备都有了,我们干脆拍拍屁股回去上吊得了,还在这儿玩儿个毛线呀? “机关可能不是我们启动的。”雷子道:“进到这个古墓里的,除了咱们,还有什么狗屁查理德嘛不是,说不定机关是他们触动的。” 我说不一定,你别忘了,查理德手里有地图,肯定知道这墓道里有机关,他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眼镜推了推镜框,就地坐了下来:“我们必须好好研究一下,最好别乱走,如果这里有什么要命的家伙,就麻烦了。” 雷子就道:“研究个屁,咱们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爷就不信走不到头。” 眼镜冷笑:“你要玩命,没人拦着,没人想陪你个青头子一起死。”雷子一听就要发怒,我一看在这里吵架可不是好事,忙给雷子使个眼色,就对眼镜道:“这机关太诡异,甬道的变化咱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咱们研究,也无从下手啊。” 眼镜又是一声冷笑,低声甩了句:“青头子。”于叔就道:“林先生说的没错,如果咱们不把这机关搞清楚,一直走这种错路,就像在森林里迷路一样,累也得把人累死。老林,你肯定有什么想法吧。” 正文 第14章 困境 眼镜摇了摇头:“咱们太盲目了,这么多年没下地,脑子有些生锈,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我说亲爱滴四眼先生,还想什么想,丫胆子这么小还瞎凑什么热闹?这破地方太憋屈,雷爷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呆了。”雷子显然被墓道里漆黑压抑的气愤搞得有些焦躁了。 眼镜看了雷子一眼,淡淡说道:“古墓与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这是一个人类极少涉足的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谨慎小心,才是活命的本钱!”说着,起身敲了敲墙壁,然后摇了摇头。 于叔就问:“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眼镜摇了摇头,继续去敲着砖。雷子耐不住了,咔嚓一下打开手枪保险,子弹上膛,指着眼镜后脑勺就道:“老子看就是你丫在捣鬼,你他娘的既然有进古墓的经验,为什么不做好准备就下来?现在在这儿神神叨叨地装毛啊?” 眼镜冷冷地看了雷子一眼,并没理会。于叔知道雷子火爆脾气,怕他真的开枪,忙挡在眼镜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雷子:“兔崽子,把枪放下,当兵时你的教官告诉你军人的枪是指向同胞的吗?” 雷子竟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说于叔,您这还当警察的?丫什么狗屁同胞,这四眼都说了这古墓古怪,为什么当初不阻止咱们进来?丫分明就一敌人!你让开,别逼我犯上作乱啊?” 这时于苏急给我使眼神,她的意思是让我劝劝雷子,我心说就他那狗脾气一上来谁劝得了?何况,我也觉得这个眼镜有点不对劲,开始下来时这家伙一句话都不说,表现很积极,但是现在却装出一副牛逼的样子在这里卖弄,这证明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进来会面对一种困境,这种困境可能只有他能解决,我猜不出他的意图,他不可能是想在我们几个面前显示自己的牛逼,但我确定,雷子这么一闹,可能会催动事态发展,看看那眼镜到底搞什么鬼。对于于苏的眼神,我只有装作没看见。 我感觉到于苏明显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了头去。 不过雷子还是很尊重于叔的,在于叔的训斥下终于收起了枪,把目光转向了我。我做了一个等等看的手势,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们对这个行业了解很少,不管眼镜耍什么把戏,我们都只能当观众,如果想当主角,可能会陷进去。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变得有些事故,对于社会经验,我可能还没有雷子丰富,但是老爹的事情很蹊跷,从发现这古墓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的时候开始,我就叮嘱自己千万不要冲动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看眼镜的举动,揣测他想把事态往哪个方向发展,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静观其变。 于叔显然对眼镜也产生了怀疑,于是就问:“老林,我觉得孩子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你说呢?” 这时眼镜停下手,看着我们,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等了一会,他才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咱们可能是朋友,兴许也会变成敌人,不过咱们都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东北虎。” 他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过从这些话中透露出两个关键字,就是合作! “那好,你告诉我们,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我问。 “等!” “等多久?” “两个小时,可能会更久!这个墓道机关暗合奇门遁甲,每过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会自行变化,不过这变化很微妙,我们不能傻等,需要敲击墙壁,时刻观察墙壁的变化。” “牛逼!”雷子就道:“咱没说错吧?这老小子就是有门道,丫早知道这古墓有古怪。” 眼镜解释道:“你说的对,我知道这古墓里有这种机关,但是我手里没有古墓的设计图,想进入这个古墓,只能亲自进来找到这些机关的破绽,否则我们一辈子都只能在上面等。” “放......” 雷子那个“屁”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我捂住了嘴,既然眼镜肯跟我们解释,就说明他目前还没拿我们当外人,如果真把他惹急了,鬼知道他在这里会怎么算计我们?况且,眼镜说的墓道机关暗合的什么奇门遁甲我根本不懂,但我认为只要是机关,就需要有人启动,现在机关显然已经启动了,但是是什么人启动的?我希望不是眼镜,因为我目前真的不想跟他成为敌人,在这古怪的墓道里,他会给大家一种安全感。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机关是以什么为动力的?不可能是电动,我虽然不知道这古墓是什么时候建的,但我的潜意识里认为修建这个古墓时候的人们对电的理解还只是停留在下雨打雷的阶段。那这苦逼机关的动力是什么?什么动力是永恒的?不会是太阳能吧?靠,如果那时候的人就懂得以太阳能作动力,我看我们也别瞎忙活了,干脆吞弹自杀得了。 胡思乱想着,我们都照葫芦画瓢开始敲击墙壁,依照眼镜的嘱咐,仔细探听墙壁发出的动静。整整两个小时,我的手酸的厉害,刚想停下来休息,忽然听雷子一声暴喝:“我靠!丫四眼人呢?” 我下意识地把手电照向自己的右侧,因为印象中眼镜一直在我的右侧,而且他嘱咐过我们距离不能拉的太远,狼眼手电的射程很远,可我右侧的墓道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我调了一下手电的聚光,手电照的更远,还是没看到眼镜的影子。 咔嚓一声,雷子再一次打开了手枪保险,就听他骂道:“快走,咱们肯定被那孙子设计了,这地方不能呆。” 这时就听眼镜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了下来:“快上来,机关很快就会再次启动。” 我本能地把手电照向头顶,发现在上面的不远处有一个方洞,眼镜正把头探下来看着我们这边,脸被手电光照的绿幽幽的十分诡异,不禁被吓了一跳。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惊讶,这墓道有两米多高,而且方洞在墓道上方的正中间,眼镜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他是怎么上去的?难道这家伙会传说中的壁虎游墙功? 正当我胡思乱想,于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眼镜的方向跑去。 正文 第15章 再次出现的人脸 刚跨出几步,明显感到墓道窄了许多,我心里就是一惊,两边的墓墙竟然是在运动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爬进了方洞,再向下看时,下面的墓道已经消失了,变成平地,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要不是及时上来,恐怕已经被下面的墓墙夹成了肉饼。 其实这个方洞并不是洞,而是刚才那个墓道与另外一个墓道的连通口,墓道闭合的时候气压会有变化,这个方洞是用来缓解气压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另一条墓道,可以理解为这条墓道与刚才那条墓道是上下平行的。让我吃惊的是,这条墓道的墙壁上,画着很多血腥场面的壁画,而且每一幅壁画上的人物的脸都惨白的叫人发毛,壁画的内容,跟我们之前进来时遇到的一摸一样。 “靠,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回来了?”我道。 雷子骂道:“这谁他娘的修建的古墓?也太邪门了吧?咱们怎么走着走着就跑到自己脚底下去了?” 眼镜就道:“这不是咱们进来的那条墓道。” “你怎么确定?” “因为壁画的规模不一样。” 我拿手电照了照远处,眼镜说的没错,这里的壁画数量多的惊人,远远延伸到黑暗中,似乎无穷无尽,而我们开始进来时的那条墓道的壁画,只有可怜的几幅。 “怎么有一股烟味?你们谁抽了劣质烟?太难闻了。”于苏捂着鼻子,就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赶紧摇头,心说我在你眼里怎么那么没品位? 还是雷子眼尖,就看他拿着手电蹲在墓墙的一处角落就道:“看这儿!” 我们把目光转向雷子照亮的地方,就看到角落里,落了一地的烟头。 雷子捡起一个烟头闻了闻,立即丢到地上,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靠!这么呛!你们看这会不会是古时候留下的?这烟连过滤嘴都没有。” 我过去捡起一个烟头看了看,然后放到鼻子前一闻,确实挺呛人,但我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这种烟味我再熟悉不过,那是东北的特产烟叶,辣味十足,不过提神却独具奇效,就是因为这种旱烟的烟味难闻,老妈为此无数次地跟老爹吵架。这种旱烟的烟叶在东北很常见,但是老爹的旱烟叶在晒制的时候,往里面填加了竹炭和芥末油,所以猛一闻非常呛人,也正是老爹往里面填加了这种辅料,使得这种烟成为了独一无二,也就是说,这些烟头是老爹留下的。 自从他跟老妈离婚,就很少抽这种旱烟了,但是每当遇到棘手的事,需要专心思考的时候,他还是喜欢拿这种烟提神。我粗略数一下烟头的数量,如果按平均每五分钟一颗烟的时间计算,老爹曾经在这里至少停留过两个小时以上。 我跟其他人说了自己的看法,雷子就道:“我看没那么奇怪,肯定是关叔也跟咱们一样,遇到了刚才的困境,所以在这里考虑破解墓道机关的办法。要么就是关叔看到这些操蛋的壁画,害怕了,猫在角落里抽着烟壮胆呢。” 眼镜就道:“你说的不切实际。你们想,东北虎是跟查理德的探险队在一起,而且煞雕说过,查理德手里有这个古墓的地形图,他们不可能被机关困住。” 这下于叔终于发挥出了一个警察独有的刑侦能力,就看他捏着老爹的烟头说道:“不对。这些烟头的非常潮湿,以这墓道里的水分状况,这些烟头至少是五天前留下的,但是以煞雕提供的口供推测,查理德探险队进入这个古墓的时间距今不超过三天。” 于苏皱起了眉头:“爸,你的意思是......关伯伯没有跟查理德在一起,而是在查理德之前来过这里?这说不过去啊,咱们得到的消息......”她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了。 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以为她把话说完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想想,他们所知道的远远不止于叔跟我说的那么多,那么于苏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她是在提防谁吗?我? 眼镜说道:“我相信东北虎的实力,他肯定破解了这个墓道的机关,这些烟头说明不了什么,咱们还得继续走。” 雷子一番白眼:“往哪走?” 眼睛哼了一声,拿出指北针看了看,搓亮手电就往前走去。于叔没说话,丢掉烟头跟了上去。雷子还想再放两句狠话,我给他使了个眼色,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后面。 差不多走了二十几米,地势开始向下延伸,而且明显感到脚下有些潮湿,再走几分钟,头顶已经开始有水滴滴下,于苏就道:“看来咱们这次没错了,这条墓道就应该是煞雕说的那条。”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于苏:“那个强力胶你带来没有?” 于苏一愣:“带那东西干嘛?” 不是吧?你没听煞雕说这里有咬人的虫子吗?而且那虫子咬了人,伤口会流血不止,只有那种强力胶可以止血。 于苏噗嗤一笑:“不怕,咱们有关心童鞋在,就不怕那些虫子了。” “我?什么意思?”我顿时就纳闷了:“我又不是云南白药。” 于苏笑了笑,没有做声。这时就听眼镜在前面道:“你遗传了东北虎的基因,那些虫子身上的化学物质对你不起作用,有你在,我们不怕被虫子咬伤。强力胶再厉害,也不如你好使。” 雷子用一种即怀疑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张天师吧?” “张你个头!”我骂道。他们的话让我突然明白了于叔之前跟我讲述的事,原来爷爷他们具备的那个“鬼见愁”的能力,就是被地下的东西弄伤不会流血不止。眼镜的意思,就是说这古墓里的虫子身上有一种化学物质,咬伤人后能叫人流血不止,而我的基因正好可以克制这种东西,也就是说,于叔叫我来帮忙,是让我当止血药来了!靠,这不**裸的利用我吗?太没人性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是为了找到老爹,我为他们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可惜我的牛逼基因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空口无凭,我对自己却没那么自信,天知道那种基因遗传到我这一代还剩下多少? 反过来一想,心里顿时一凉!既然我老爹跟查理德探险队在一起,那么探险队里的人怎么还会被虫子咬伤而流血不止呢?显然于叔刚才推测的没错,老爹是在探险队之前进来的,他并没有跟探险队在一起,这么一来,就证明老爹很有可能是独自一人进来的,换做是我,一个人呆在这么诡异的地方,就算不遇到什么狗血的事,也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不行,我必须赶紧找到老爹,这条路,不能让他一个人走! 想着,我就加快了脚步,却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停了,我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于苏的后脑。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墓道,而是一个很空旷的区域,在我们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石板砌成的平台,差不多有半米高,平台中心,放着一个大铁缸,对,煞雕叫它大铁缸,但是个中国人就知道,那不是铁缸,而是鼎。我下意识拿着手电往上一照,果然就看到这个大空间的顶部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洞,跟煞雕描述的一样,这里可能就是查理德探险队遭遇虫子的地方,想到这,我就感觉那些数不尽的小洞里,随时都有可能爬出各种各样恶心人的软体动物,到时才不管自己的基因有多牛逼,肯定撒腿就跑,否则非得恶心死不可! 正文 第16章 局面失控 这时就听于苏说道:“奇怪,东北的古墓里怎么会有青铜鼎?”说着,就朝那个大鼎走了过去。 眼镜突然叫道:“别靠近它,你们公司研究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吗?” 于苏明显肩头一动,默不作声的退了回来道:“你是说,这个地方真是个祭坛?” 雷子突然趴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我心里也是一震,眼镜的话我听到了,她说于苏的公司研究什么研究了这么多年,而且在他的提醒下,于苏看出来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用的,这说明于苏的公司研究的很可能是这个古墓,也就是说,掌握这个古墓实际情况的不止眼镜一个人,于苏也算一个! 更让我吃惊的是,于叔这个时候竟然来了一句:“据我了解,这个墓是清代的,那个时候基本都不用青铜器了,怎么还用青铜鼎?就算还用青铜,可是你们看那青铜鼎氧化的程度,最起码有上千个年头了,这在时间上说不过去!” “哎呀我去!牛逼呀于叔!丫就一警察怎么对古董这么有研究?业余的?”雷子就趴在我耳边低声嘀咕,他说的,也正是我惊讶的。这时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了,看来于叔知道的,也远远比他讲给我的故事要多得多,而且就连于苏貌似都比我们知道的多,合着到现在为止,我跟雷子一直都是傻逼! 一股十分强烈的不安全感涌了上来,因为我感觉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好像只有我跟雷子是正常人,是自己人。我看着雷子,他也看着我,我俩明显想到了一起,都同时摸了摸自己的枪套。 就听眼镜继续道:“你们看上面的那些小洞,还有煞雕说的那些虫子,这个祭坛肯定不是用来祭奠死人的,而是拿活人来祭奠那些虫子的。” “靠,谁这么变态?拿人祭奠虫子?难道这地方给虫妖霸占了?”雷子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他这次不但压制住了爆脾气,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开始了插科打诨。我了解他的思维方式,他这个人很主动,不会去被动的思考,通常都是装傻充愣去打破别人的计划,从而看清别人是怎么想的。 没人理他,就听眼镜道:“总之我们不要碰那个青铜鼎,青铜鼎是装祭祀用的神器,如果离它太近,肯定会把虫子引出来。” “不错!”于叔道:“煞雕说过,这鼎下面有密道,咱们必须找到密道入口的机关。大家都四处找找,记住,别离那个鼎太近。” 雷子跟我使个眼色,低声道:“哥们儿,希望你真像他们说的那样牛逼,记得给我止血啊!” 我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看他撸起袖子,飞速向那个青铜鼎冲去,我的心顿时一沉,刚要阻止他,就听眼镜喝道:“臭小子,你找死吗?”说话间,已经向雷子冲了过去,但是雷子的速度太快了,眼镜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眼镜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迅速掏出了手枪就指向了雷子。 我突然明白了,雷子不是去找死,他是在反抗!他不想再这么傻逼下去,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打乱眼镜的方寸。想到这里,我的手枪也迅速上手,枪口抵到眼镜的后脑就道:“别乱来,信不信我会比你先开枪?” “干!”雷子没那么二,他不会真的以身犯险,听到我的声音,已经及时地停在了青铜鼎两米以外的地方,回过头来就道:“真是打虎铁哥们儿,你小子反应再慢点,雷爷真就喂虫子了。” 我朝他干笑两声,伸手把眼镜的手枪拿了过来。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于叔竟然举枪指向了我。那边的于苏也拔出枪指向了雷子。 雷子的脸顿时就绿了:“香酥鱼,丫是想大义灭亲?” 于苏只是皱着眉,并不说话。这时于叔就道:“关心,把枪放下,让雷子退回来,如果林先生出了意外,咱们都得完蛋!” 我看了看于叔的手枪,心有些凉,这算什么?一直被我视为十分疼爱我的长辈竟然拿枪威胁我?靠,真以为我那么弱吗?想到这,我就把心一横,看也不看于叔,伸手扣住眼镜的喉骨道:“我们这么做不为别的,我想知道你们知道的一切,否则,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眼镜笑了笑:“你只记住你来是为了找你老爹就足够了,其余的你没必要知道。” 笑话,我当然是为了找我老爹!但是,既然你们要跟我合作,我是不是有权利知道你们的具体计划?不然我怎么配合你们? “配合?”眼镜的声音有点异样:“我说过需要你配合了吗?你拿这个威胁不了我,相反,如果没有我,你们谁也走不出去,就算走出去了,你们所面临的后果,将是你们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 狗日的嘿,还反过来威胁上我了!你以为我是被威胁大的吗? 于叔就道:“关心,别胡闹,林先生说的没错。找你老爹要紧,我知道你跟雷子心里有疑问,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找到了你老爹,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我转头看着于叔道:“你之前要是说这话我绝对会相信,但是现在你拿枪指着我,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于叔听完就瞪大了眼睛:“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懂吗?” 我心说你少来,你要是为我好就把一切都告诉我,别整的你们挺明白,我却像个傻逼似的跟着你们屁股后面瞎转。这些话我终究是没说出口,他们都是老油条了,我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威胁他们说出真实的计划,在他们这种软硬兼施的伎俩下,我还真的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雷子明显看出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睛一亮,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就退到了那个青铜鼎的边上,几乎在同时,就听嘭地一声,于苏的枪喷出一条火舌,雷子随即应声而倒。 我的心头一震,怒吼一声,拿起眼镜的手枪就指向了于苏,然后就看到于苏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脸上全是冷汗。 这时就听雷子骂道:“哎呦卧槽,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嘶——摔死我了。” 一听雷子还在说话,才知道雷子并没被于苏打中,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绊了一跤,我这才舒了口长气。顺着眼镜的手电光看向雷子,就看雷子蹲在青铜鼎旁边,似乎在摸索着什么,嘴里不住的纳闷道:“奇怪,这铁家伙不是放在地上的,好想是悬空的。哈,找到了,你们快看,这鼎丫是被很多钢丝吊起来的,妈的刚才绊我一跤的肯定是这些钢丝。” 于苏的脸色更加白了,嘶声大叫:“雷子,别瞎闹了,那些钢丝不能碰!” 眼镜恨恨地说道:“他刚才已经碰了。”声音明显有些绝望。就在这时,上面传来一阵阵莎莎声响,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让人十分难受,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骨头一样。 正文 第17章 鬼见愁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但是还没等我们动弹,就听哐当一声,身后的墓道已经被封死了。 于叔急了,冲着眼镜喝道:“这里怎么会有暗门?” 眼镜脸色也很难看,没有回答于叔的话,而是转身去敲了敲封死墓道的石门,然后摇了摇头就道:“是花岗岩的,厚度起码三十公分,开启它的机关肯定在外面。”说着,就恶狠狠地看向雷子。 雷子一摊手,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也许你们不瞒着我和关心,情况会比现在好。” 眼镜气的双眼充血,恶狠狠地道:“妈的,你们真他妈不好惹!” 于叔还算沉得住气,就听他道:“赶快找到青铜鼎下面密道的机关,不然咱们都得死。”说着,开始向四外摸索起来。 于苏气愤愤地看了我一眼,也向四周搜索过去。 我心说干什么呀?封死入口的又不是我!你们要是真心实意跟我合作,我吃饱了撑的跟你们捣乱? 雷子似乎很放松,大摇大摆地朝我走了过来就道:“别瞎忙活了各位,你们不是说关心不怕那些虫子吗?” “你知道个屁!”于叔一边找一边骂:“早知道你个兔崽子不听话,真该把你一脚踹回北京去!” 于苏就道:“关心的基因是不怕那些虫子身上的化学物质,但是咱们面临的不是被咬伤后流血不止,而是被虫子吃了。你们俩别傻愣着好吗?你真以为关心是救世主啊?” 看到他们紧张的神色,于苏的话肯定不是吓唬人,想想那么多虫子,我的心里还真发毛,拍了拍雷子就道:“干活吧。” 虽然忙着找机关,但我还是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拿着手电往上面照,头顶那些小洞,无形中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感觉那里面可能一瞬间就会掉下来无数的虫子,毛茸茸的,爬满一身。 很快,就看到青铜鼎的上方,从十几个小洞里爬出了几只白色的虫子,目测一下,概有十几公分长,乳白色的背上有一条黑色发亮的中轴线,而且身上长有横向皱纹,蠕动起来就像蛆虫一样,但与蛆虫不同的是,这东西的嘴里长出了一对螯,手电光闪过,那东西还闪闪发亮,显得十分锋利。 雷子看了就是一阵怪叫:“我靠!那是什么鬼?霸天虎吗?”说着,拉开手枪保险就瞄准了其中一只虫子。 于苏惊叫一声,忙把雷子的手枪按了下去,急道:“先别惊动它们,这几只是领头的,它们现在应该还认为猎物在青铜鼎里,咱们得抓紧时间找到机关!” “你怎么知道?”雷子鄙夷道:“你是威震天?” 于苏瞪了一眼,很快,我就发现每个小洞里都爬出了两三只那种虫子,整个洞顶瞬间变成一种乳白色肉呼呼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像呆在什么东西的胃里,而且虫子的数量让人无法想象,我之前在沙雕嘴里了解到的对虫子的数量只是一个字——多,但具体多到什么程度,也只是停留在一种幻想状态,现在亲眼见到了,才明白沙雕说过的那个多,是你根本幻想不出来的。我捂住嘴,使自己尽量抑制住想吐的感觉,长长吐了一口气:“奶奶的,你见过这么多霸天虎?” 雷子耸了耸肩,硬着头皮继续去找机关。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状态,五个人,头顶上爬满了无数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奇怪虫子,然而我们却只能选择性失明做着自己的事,这种场面我原本认为只有小说或电影里会出现,现在自己却真的摊上了,这让我给我还有其他四个人的心理素质,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叹号! 随着时间的流逝,来自头顶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四周的墙壁光秃秃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开始在我们之间蔓延。这时就听雷子发出一声低呼,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雷子用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站在那,一只脚抬起来,另一只脚却死死地定在地上,脚明显被陷进去一大截。 “同志们!”雷子的声音有些发颤:“不好意思,我好踩到了机关,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 这时,就听嘎吱吱一震齿轮搅动的声音从青铜鼎下面传了出来,紧接着,青铜鼎开始缓缓上升,在一米高的地方停了下来,它的下面,露出一个不足一平米的洞口。 “牛逼,蒙对了!”雷子话音一落,头顶上虫子发出的莎莎声突然停止了,眼镜立即脸色一变:“快进去!”话音未定,就看到所有虫子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地全部掉了下来,只一瞬间,五个人的身上立即就爬满了一层。 于苏惊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上,雷子已经嚎叫着开始满地打起滚来。 我完全懵了,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紧接着一股剧痛从我身上各处传了过来,让我精神一震,一下子想起了人蚁大战里惨绝人寰的场面,眼下也顾不上恶心了,拼了命的往青铜鼎下面跑,可惜虫子的数量太多了,没跑几步我就被绊倒在地,然后就听到嘎巴嘎巴一阵乱响,随着虫子被我身体压爆的声音,一股股白色浆液炸了一身,那种气味,就像你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只腐烂的死猫,恶臭到了极点,忍不住胃里一阵抽动,在外面吃的面包和牛奶已经狂喷出来。 这种时候根本顾不上恶心了,心说他娘的老子可没那么好吃。想着就开始满地打滚,很快身边的许多虫子就被压死了一片。但是虫子的数量太多了,这种办法根本阻止不了它们的攻势,而且洞顶的那些小洞就像汤姆逊机枪一样不停地往下倾泻着虫子。 寸步难行,这个词到现在我是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于叔跟眼镜这时已经完全没了踪影,虫子爬到他们身上形成了两个小山包。 “火——放火——”此时我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嚎叫,但是这种混乱的局面谁还有余力去翻自己的登山包? 砰砰砰七声巨响,雷子狼嚎似地站了起来,一梭子子弹瞬间就打没了,不过一只虫子也没打死,很快又被虫群压倒在地。 完了,死定了!我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当初如果甘心当傻逼,不让雷子捣乱,现在肯定不会这样。他妈的这算什么命?被虫子吃了,到下面见到祖宗都没脸跟人家套近乎。 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我身上的虫子突然不动了。怎么回事?祖宗显灵了?想着我就站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虫子就像睡着了一样,一拍全部掉在了地上,死了!?紧接着,我身边所有的虫子竟然停顿了一下,就像被电击中一样,突然向四外翻滚,那种速度竟然是想拼命地躲开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眼镜在我后面大叫:“鬼见愁,是鬼见愁,快救我们,快......”很快,他的声音又被虫子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我大叫一声,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我脚下的虫子迅速翻腾着向旁边涌开,那场面就像开锅了一样。我顿时明白了眼镜的话,以一个天兵下凡的姿势向雷子扑了过去,一把把雷子抱住,就看他身上的虫子就像受到电击一样,迅速抖动着向四周退开。 雷子挣扎着站起来,此时已经成了血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我搀着他迅速向于苏的方向移动,经过的地方虫子纷纷向后翻退,让出一条路来,有一刹那我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场面就像《黑客帝国》里的救世主尼奥冲进机械城一样,所向披靡。当然,电影终究是电影,主人公往往都会在最紧要关头选择牺牲自己,让故事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然而我现在,看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雷子,完全处于一种崩溃癫狂的状态,恨不得立即逃出这个修罗场。 正文 第18章 真正的祭坛 于苏的处境比雷子要好的多,她本身穿着皮衣,跟脚上的长靴连在一起,虫子一时半会还咬不到她的身上,可能女人对自己的容颜看得比命重要,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却还在死死地遮着脸,当我把她扶起来时看到她那张惨白的楚楚可怜的俏脸,心想要是她被这虫子毁容了,可能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形势不容我多想,我一手夹着一个,开始费力地去救于叔。 眼镜是我最后一个救出来的,不过不知道这家伙用了什么手段,身上竟然没怎么受伤。 我们迅速跑进了青铜鼎下面的密道,密道入口处是一个向下的很陡的台阶,也不知道下面多深。台阶太陡,我们一个始料不及,所有人都是滚下去的,印象中沿途好像还转了个弯,最后来了一个自由落体,就听哗啦几声,一股透心的凉意袭遍全身,所有人都落进了水里。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是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我的脚一撑就撑到了水底,感觉水底密密麻麻落满了树枝,十分扎脚,但马上我就感觉不对,树枝怎么会沉在水底呢? 浮起来之后,搓亮手电,我下意识地去寻找雷子,就看到雷子在我旁边不远处漂着,他身上的血在水里蔓延开来,整个人一动不动。 靠!大哥,你可千万别死!想着,我迅速朝雷子游了过去,一摸他的鼻子,发现还有呼吸,但是已经十分微弱了。我拿手电往上面一照,旁边是一个很高的墙壁,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离水面差不多有三米多高,墙壁的走势是一个向内的弧形,远处黑漆漆的看不清这个空间的轮廓,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个水渠,对面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我忙拖着雷子来到了岸上。 这时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于苏就道:“关心,快,把你的血涂在雷子的伤口上。” 我刚要问为什么,顿时就想起了他们之前说过的话,回味刚才自己在虫海中牛逼的要死,心说这是真的吗?怎么感觉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狗血?眼看着雷子的伤口还在肆无忌惮地淌着血,我把心一横,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试试再说。 随即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伤口倒是有不少,但都不是很深,血液已经凝固了,心想他娘的豁出去了,然后拿出匕首把自己的大拇指划破,用力挤了挤,开始从雷子的脸上涂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血糖有点高,血液很粘稠,涂了几下就挤不出来了。这时雷子就虚弱地睁开眼睛,骂道:“你他妈怎么这么抠啊?雷爷流这么多血都没心疼。你划那么小个口子,都不够蚊子喝一顿的。” 我骂道:“你少来,老子挤得是血,不是牛奶!”说着,一狠心,拿着匕首就把自己的手腕划开了,鲜血立即涌了出来,还真他娘的疼。 雷子有气无力地嘿嘿一笑:“小妞,为了雷爷你竟然肯割腕,可见你对雷爷是一片真心。” 我上去就给他一小嘴巴:“我说你都什么样了还耍贫,省点力气吧。” 三分钟左右,我用自己的血涂遍了雷子身上每一处伤口,雷子的血明显被止住了。虽然效果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我还是觉得这事看着太玄乎了。看着我用心血涂抹出的“艺术品”,心里就是一乐,对雷子道:“你小子,老子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我看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死死地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里向外流着,虽然他们知道,这样用手捂着根本起不了作用,但还是拼命地捂着。 之后的几分钟,我帮他们也止住了血,最后轮到眼镜,弄完了他就说了声:“谢谢。”我就道:“不用谢,事情是我搞砸的,活该我献血,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老爹。” 眼镜就道:“这个自然,找到东北虎是我此行的目的,不需你担心。” 我用纱布绑住了手腕,可能我的流血量也有些多,已经开始犯晕。 这时于苏递给我一块巧克力,却没有说话。 “哇噢!”雷子你没弄眼地来了一句:“香酥鱼,巧克力代表的意义非凡呀!” 于苏白了他一眼,把巧克力塞到我手里就转过了身去。 我摆开一块就塞到雷子嘴里,骂道:“把你的狗嘴闭上。” 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眼镜从包裹里点亮了一枚冷烟火,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空间,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墙壁上那些数不尽惨白的人脸,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个空间是一个半圆形封闭的密室,四米多高,半圆直径差不多有十几米,围绕墙壁的内圆,是一个宽不到两米的水渠,里面的水很清澈,水底沉着厚厚一层白骨,我想刚才扎脚的,可能就是这些东西,不禁脊背发凉。 整个半圆的墙壁上,画的全是血腥场面的壁画,一张张惨白的人脸不计其数,如果说我们进来的那条墓道是个画廊,那这里简直就是卢浮宫。 “我操,这是搞画展吗?”雷子也震惊了,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时我就发现,所有的人脸都是倾斜着朝着一个方向仰视,我们顺着人脸的方向一路看过去,最终把目光停在了背面的墙壁上,那里应该是半圆的横切面,墙壁上画着一个巨大的人脸,与其它的人脸相反,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尖尖的下巴,柳叶弯眉,乍一看,倾国倾城四个字就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连于苏这样的八零后美女都不禁来了一句:“真漂亮!” 可是仔细一看,就觉得这张美人脸有些妖媚,不知这个画匠的手法有多么高超,总感觉她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样,让人看了有些心猿意马。我不敢多看,继续顺着她的下巴向下看,顿时就看到美人脸的下面,不是人身,而是一个十分小巧的狐狸的躯干,整个姿势是一个狐狸的坐姿,她的身后歪歪斜斜地画着九条尾巴,更诡异的是,那九条尾巴随着冷火焰的跳动也在小幅度晃动,就像活的一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九条尾巴上刻着数不尽的凹线,凹线的角度各自不同,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反射光线,所以看上去就像在动一样,其实只是光线给人的错觉。 突然听到雷子“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转头就看他扯住自己的腰带喝道:“姜尚姜子牙在此,妲己妖孽休敢造次!” 我顿时就骂:“你小子历史课是生物老师给你上的吧?别见到长着人脸九条尾巴的狐狸就说她是妲己,丢不丢人?丢不丢《封神榜》?” 于叔就道:“好了,都别贫了。小苏,你怎么看?” 于苏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还是被冷烟火照的,脸色十分惨白,就听她颤着声道:“爸,雷子说的没错,她就是苏妲己,这里,才是真正的祭坛。” “什么?”我惊讶地看向雷子,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哥们儿,别那么看着我,我也是瞎蒙的。” 正文 第19章 九尾狐 眼镜看了于苏一眼就道:“看来你们公司掌握的资料确实不少,你说的不错,这里才是真正的祭坛。” 我心说怎么回事?难道一个古墓里有两个祭坛?刚才去过的祭坛是祭祀那些虫子的,这个祭坛又是祭祀什么的?我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壁画,难不成这里是祭祀苏妲己的? 于苏点了点头:“是的,资料里就是这么说的。不过,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什么?”雷子张大了嘴:“你的意思就是苏妲己没死呗?靠,这就麻烦了,太公他老人家钓鱼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呀。” 我上去就是一脚:“你小子别神神叨叨的,传说你懂不懂?谁说这一定就是狐狸精?没准这个墓主人信奉邪教,供奉的就是这种怪物也不好说。” 于苏看了我一眼就道:“你还算聪明。这个墓的主人是清代有名的女盗墓贼陈国太,那时候诸如白莲教等反对清廷的势力并起,陈国太也是其中一股较小的邪教组织的头目,他们信奉的就是九尾狐,你不用怀疑,这段历史没有被记入过史册。” 雷子嘟囔一句:“怪不得这个墓这么变态,既然主人是个女的就好解释了,何况这女的还是个信奉邪教的盗墓贼!”随即转头看着我就道:“我说关心,你老爹该不是给这狐狸精抓进来当女婿了吧?” 我没搭理他,对于历史,我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清朝时反清复明的组织很多,有一些影响力小的没有被载入史册也说得过去,何况这个墓主人是个盗墓的,出身一定不光彩,更不能随意被写入史册了。然而有一点我很纳闷,于苏是怎么知道墓主人身份的?不过这个于苏绝对不会告诉我,我也就没问。自言自语道“不管墓主人生前信奉什么,死后应该跟平常人一样,想过个清净日子。她怎么竟然设了两个祭坛,一个用来祭祀虫子,一个祭祀狐狸精,那她自己吃什么?” “吃人。”眼镜在我旁边冷不丁地来那么一句,让我神经一紧,顿时就想起了水渠里面那些白骨,一股无形的恐惧蔓延开来:“吃人!她不是死了吗?难道变成僵尸了?” “哥们!”这时雷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港片看多了吧?瞎琢磨什么?要真有僵尸,那雷爷我肯定能召唤姜子牙。”说着,走到那个巨大的壁画墙面,双手交叉,大喝道:“急急如律令,子牙老兄,赶快出来降妖!” 就在这时,忽然从壁画的后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声,那种叫声的凄厉,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雷子有点意外,愣在那里:“哎我靠,真召唤出来了?子牙怎么是个女的?” 于苏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脸色更加白了。于叔还算镇定,紧紧地盯着那个壁画就问:“什么声音?” 就看眼镜上前几步,低声道:“来了,要出来了。”声音有些发颤,不像是害怕,反而很像激动。 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那张巨大的壁画,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右手不自觉地掏出了手枪。 尖叫声持续不到二十秒,突然停顿了,正当所有人都缓出一口长气的时候,刺耳的尖叫声又响了起来,比上次还要凄厉,在偌大的空间里来回激荡,就好像壁画里那些被屠宰的人脸一起发出的惨叫共鸣一样。 “操!你他妈还有完没完?”雷子怒了,冲着巨大壁画就放了两枪。 枪声过后,尖叫戛然而止,随即听到壁画方向传来了一个娘声娘气的声音:“闯入禁地的人,都要成为我的祭品。”随即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就像小沈阳感冒了一样,在这个空间里与回音共鸣,让人不寒而栗,若在平时,这句话一出来肯定能把我雷死,可是现在身在古墓之中,那声音真叫一个瘆人。 眼镜突然退后几步,脸上的镇定神色变成了一阵青一阵白。 我骂道:“搞什么鬼?四眼鬼,你不是很了解这个古墓吗?到底怎么回事?” 眼镜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几滴豆大的汗珠,看了我一眼就道:“资料上说,陈国太死后,由于盗墓一生,尸气太重,所以阴魂不散,化为九尾妖狐,守护她生前的巨大财富。她墓里所设的这两个祭坛,很明显就是为了阻止别人打她的注意,你们看水渠里的那些白骨,肯定是历年来这里盗墓的人留下的。我开始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于叔看了一眼于苏就问:“小苏,你们有没有什么应急计划?” 于苏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的上司经过商讨一致认为,资料中所写只是墓主人为了恐吓别人所捏造出来的,所以没必要拟定什么应急预案,何况如果资料上的记载是真的,就算有应急预案也没用,普通人根本没法对付超自然的东西。” 他们说的什么我真是一点也没听懂,随即就听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之中有我的徒子徒孙,既然你们能闯过我的万虫阵,说明你们还是有些道行的,我这个人爱才,勉强就饶你们一次,劝你们快点离开我的墓冢,快滚......快滚......”最后两个字说的尤为凄厉,震得人耳都开始有些作响。 雷子呸了一声:“去你妈的,吓唬谁啊?你他娘的别光说不做,有能耐显个真身出来让雷爷见识见识,也让雷爷出去吹吹牛逼,曾经看过苏妲己芳容,总是躲在背地里装毛啊?”真是物极则反,雷子一旦是害怕到了极点,反而镇定了下来。不过仔细一听,九尾狐的那番话确实挺雷人的。 眼镜上去就要阻止雷子乱说,却被雷子一把推开。我了解雷子的脾气,越是未知的恐惧,越能激发雷子的狠劲。雷子说这些话并不代表他不害怕,我想他也怕到了极点,但是这种害怕转化成了他的勇气,一股向未知恐惧挑衅的勇气。 听着那个声音不住在四周回荡,我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感觉那声音不是什么神怪发出来,记得西游记电视剧里神怪说话都特别空灵,也有可能我是个社会主义新青年,无神论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不过理性的考虑一下,心里总认为这个场景有些狗血,就像被导演过了一样,而且那个声音,完全就像是在念台词,古人说话怎么这么白话?就算没有之乎者也,那也得搞个甄嬛体什么的吧。太蹊跷,这声音肯定是有问题,但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一时间我却无法抓住关键。 “你们还不快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啦!”声音又一次凄厉的响起,这次我就笑了,倒不是我胆子大,我是真真听出了问题,心说他娘的这音响是不是在二手市场买的?音质也太差了点吧。仔细停了一下我更加认定,这个声音虽然被这个封闭的大空间一次次环绕扩大,乍一听的确很逼真,但仔细一听还是能分清楚其中夹杂着一些哗哗的电子音,大学时玩儿射击游戏,打比赛时对音响的音质要求很讲究,所以我对音响发出的轻微电子噪音很敏感。想到这,我回头就要告诉他们被人耍了,一回头身后一个人都没有,那几个家伙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水渠的边上,眼镜手里的冷火焰丢在了地上,狗日的,太不够意思。 这时雷子也反应过来了,回头看了我一眼就道:“关心,这声音不对,我怎么听到有电子噪音?是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随即看了已经退到水渠边上的于叔他们三个,立即嘀咕一句:“怂包!” 正文 第20章 真相(上) 雷子的话让我对自己的判断更加坚信不移,于是就道:“你没听错,我也听出来了。” 雷子立即就跳了起来:“你妈!这陈国太还真他妈变态,弄个破音响放在这吓唬人,胆子小的苦胆都能吓破!我看,水渠里那些人就是被吓死的。哎不对,关心,陈国太那个年代好像没有音响吧?” 他的话让我也是一个激灵,于苏说过,陈国太是明清时期的人,那个时候怎么会有现代人的科技产品? “狗日的!”雷子继续吐槽:“这年头怎么到处都在玩儿穿越?” 于叔他们似乎听到了我跟雷子的谈话,脸色缓和了许多,都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时,那个凄厉的尖叫又响了起来,我更加听得清楚,那绝对是音响发出的,而且,好像还设置了自动重播,因为这次的尖叫跟我们之前听到的尖叫一摸一样,过了一会,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让我十分笃定,这个声音是有人提前录制好的,然后设置了自动重播。 等到那个声音又说完一句:“你们还不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的时候,雷子就笑了,冲着壁画做了一个很贱很挑衅的姿势就道:“你妈,老子就不走,你咬我呀!”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搞的鬼。”我道:“古代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如果有,考古学家也就不用天天对着那些古董发愁了。” 雷子很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谁他娘的这么蛋疼,在这儿放个音响吓唬人?” 眼镜的冷火焰熄灭了,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四周,墙壁除了壁画还是壁画,而且十分光滑,没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你们的观点还算说得过去。”这时于叔走了过来就道:“但是有谁能解释一下,是谁放置的音响?目的是什么?” 雷子哼了一声:“这话你应该问问四眼鬼跟你闺女,他们知道的可比我俩多。” 我就道:“音响放在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从说话的内容里面就可以听出来,放置音响的人不想我们进入这个古墓。而且,音响是用电来维持工作的,这里不可能有电源,那么只能用电池。电池的寿命是有限的,而音响又设置了自动重拨,电量会耗损的更快。也就是说,那个音响应该放置在这里不久,放置它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查理德考察队。” 于苏显然很赞成我的判断,脸色马上好了很多,用很赞同的眼光看着我点了点头。 眼镜又点亮了一颗冷火焰,刺眼的白光使这个诡异的空间瞬间复归光明,同时那些惨白的人脸也突然变得明显而夺目,就听他道:“我希望你的说法是对的,因为如果这样,就推翻了资料里那个可怕的传说。但是,水渠里的那些白骨又是怎么解释?我刚刚查看过水底,水是死水,说明白骨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些白骨四周散落了很多工具,以我的经验,确定那些工具是不同时代用来盗墓的,我发现最早的一种百宝箱,是唐代的,证明这些人死在这里最早的已经有上千年了,如果他们是被困在这里,那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可能死这么多人。” 雷子嗤了一声,不屑道:“那有什么好纳闷的?这些人没准儿是被上面的那些虫子啃完了扔下来的也说不定。” 于叔喝道:“屁话,那些虫子有那么好心?吃完了你再把你找个地儿安葬了?” 雷子嘟囔一句:“那可没准儿,鬼知道那些虫子进没进化过,兴许他们一时半会吃不了,把剩下的放到水里存起来,还能保鲜呢。”于叔听了就想踢他,雷子忙道:“你先别动手,我还没说完呢。你看,那些虫子攻击性那么强,但是上面那个祭坛干干净净的,一根骨头都没有,反倒是这里有这么多骨头,说不过去啊?除非我没说错,是那些虫子把骨头扔到水里的。” 他的话没错,上面那个祭坛确实一根骨头都没有,这个还真说不过去。但是更加让我纳闷的是眼镜的话,我很诧异地问:“你刚才说水底的那些盗墓工具里最早的有唐代的,你看清楚了吗?” 眼镜很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现出一幅傲慢神色,显然他对自己的判断和经验很自信。 “那就奇怪了,既然这个墓主人是明清时代的人,怎么会有唐代的盗墓贼进来盗墓?” 眼镜嗯了一声:“盗墓工具又不是苹果手机,可不是说更新就更新。唐代的工具虽然落伍,但是它的某一部分作用是新工具无法取代的。” 我点了点头,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那么在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矛盾,音响的存在证明了那个凄厉的叫声不是什么鬼怪发出的,从一定程度上推翻了资料里的结论,但是那些大量的盗墓者的白骨又说明资料里传说的那个东西是存在的(因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资料里说的是什么,所以只能说它是资料里的东西。),这中间确实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矛盾! 狗日的,不管那么多了,虽然很矛盾,但是有一点我们很清楚,那就是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于叔就道:“没错,这里既然是个祭坛,那就不是活人呆的地方,都别瞎琢磨了,赶紧找出路。” 我看了一眼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离地面有四米多高,而且它的下面是个深达近两米的水渠,想从那里上去是不可能了,就算上去了,想想那些虫子,我的心里就直发毛,虽然我有牛逼的基因,但是我不敢保证再经历第二次的话,我的血还够不够用。况且我们进来的目的是找老爹的,老爹没找到,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 别人的想法跟我的一样,谁也没有去打那个洞口的主意,而是各自搓亮手电光,向四周散开去找其他的出路。 找了大半天,几个人几乎翻遍了这个空间内的所有角落,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四眼,你不是很懂机关吗?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暗门之类的东西?”我问。 眼镜示范性地敲了敲墙壁就道:“不会。这种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而且你仔细看就会发现,砖缝之间是用铁水浇铸封死的,一看就是明清时期的墓葬结构,这种结构是以坚固来防盗,在理论上不支持暗门一类的机关,就算有,由于结构的特殊性,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不叫暗门了。” 那就苦逼了,难不成咱们真要原路退回去,再去给虫子奉献一把? 于苏就道:“如果音响是查理德探险队放在这里的,说明他们也来过这,那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他们手中有地图,不可能走错路,要是这里没有别的出路,他们是不会进来的啊。” 他们不会进来,那他们会去哪?我仔细回忆一下,煞雕说过,查理德探险队遭遇那些虫子之后,确实进入了青铜鼎下面的密道,也就是我们滚下来的那条密道,如果他们不到这里来,就只能呆在密道里,可是印象中密道里似乎没有别的人,虽然当时场面很混乱,但那个密道很狭窄,如果有一群人的话,我肯定会看到。那他们去哪了?这在空间逻辑上说不过去!我突然想起来,在我们滚下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到密道是有一个转弯的,难道那个转弯处有一个岔口,他们是从那个岔口离开的? 想到这里,我就问雷子:“雷子,你记不记得咱们滚下来的时候,密道有一个转弯?” 雷子想都没想就道:“记得个屁,你以为咱们是在玩儿过山车呀?还有心思去回味一下!当时雷爷撞得屎都要拉出来了,还他娘有闲心去留意转没转弯?” 正文 第21章 真相(下) 我无奈地摇着头,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个转弯,那么密道里设置转弯的地方一定会存在一个多余的空间,也就是说,如果查理德的人真的呆在密道里而没有下来,那么必定会在那个空间里。 于苏想了想就道:“我记得,而且我还感觉到,那个转弯处转的很仓促,给人的感觉就像那里不该有转弯的,我记得当时是撞到了墙壁,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点头,心道真是心有灵犀啊,当初没跟你处对象还真是可惜。我跟他们说了我的观点,于叔就表示赞同,眼镜思考了一会,推了推镜框,也点头赞成了我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爬上那个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洞口。 这时雷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摔就坐了下来,一脸的孤疑:“不对呀四眼鬼,之前在墓道里你不是挺牛X挺有主见的吗?怎么这会儿怂了?竟然赞成一个从没进过古墓的毛头小子的意见!还有你香酥鱼,你那什么蛋疼的公司不是研究这里很久了吗?按道理说应该对这个古墓很了解呀,但你怎么还一进来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你们到底想干嘛呀?别跟我说这是贵公司的高级机密,雷爷不吃这套!咱们从小玩到大,有什么不好坦诚对待的?就算这个机密比五角大楼的档案还牛X,都到这份儿上了,关心童鞋也救过你一命了,就算不以身相许,讲点真话也不过分吧?太不够意思了!雷爷我算是看透了,跟着你们没好,老子今儿个就当一次猪八戒,厚一把脸皮,不走了,分行李,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些话倒是一下点醒了我,其实我从进到这个古墓以来一直存在着这许多疑问,不过我没打算这么早就问他们,我是不太会打交道的那种人,只能把疑虑留在心里,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这种思维模式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正是他们了解我的这种性格,才会肆无忌惮地继续推演事情的发展,直至现在的处境,可能是我多疑,但是从很多细节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很多东西瞒着我,偶尔他们不得不透露一点,却遮遮掩掩。我不是非得知道他们的秘密,只是这样我感到没有安全感,感到这个团体没有信任。 然而雷子是毛遂自荐跟我来的,他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不可掌控的一个变数。雷子是一个最会反抗的人,他一旦发现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或者是被别人愚弄时,他会第一时间剪短牵制他的那根线。 在虫子祭坛雷子试图用人肉炸弹的方法来反抗,但是被眼镜跟于叔两个老江湖给搪塞过去了,结果害的大家差点葬身虫腹。经历这一劫,他这回学精了,他清楚意识到他在他们的计划中只是临时穿插进来的多余部分,而我才是他们的重要筹码,只有我的态度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所以他开始耍赖了,我跟他情如手足,他的退出,就意味着我也要退出,这一点,他们应该深刻的意识到了。 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雷子,他那逐渐变得冰冷的目光表明他被雷子激怒了,这也证实了我的一系列推测是正确的。同时我也有些担心,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但曾经是个盗墓贼,干这一行的人一定够狠,雷子的这种做法可能会激起他的杀心!想到这,我下意识地靠到了雷子身边。 于苏咬着嘴唇,眉头深锁,明显是在极力思考怎么应对雷子的质问。 于叔终于说话了,他拍拍我跟雷子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两个小兔崽子,鬼心思真不少!小苏,告诉他们吧,不然他俩铁了心跟咱们硬到底了,这对咱们不好。” 于苏很嗔怒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爸,这样做对他们和我们的后果都很严重!” 于叔叹了口气:“你看这俩小子的态度,如果他们不配合,后果会更严重,说吧!” “可是......”于苏看了眼镜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眼镜冷冷一笑就道:“你不用提防我,我不会白听的。等你说完,我也会把我掌握的一些信息说出来,资源共享,这对你我都很公平。况且,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唯一的交集是找到东北虎,除此之外,你们想得到的东西跟我想要的没有任何交集。” “原来如此!”我立即跳了起来:“你们丫的不是专门来找我老爹的?” 于叔一斜眼:“你急什么?你老爹是整件事的关键,他是我们必须要找到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成各自的目的,所以这点你放心。” 这些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话意味着他们不是专程为我老爹而来,同时也意味着他跟老爹多年的交情都是他妈的扯淡! 于苏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很久才说:“我捡重点说,至于这个计划的动机,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也没必要问。” 雷子不耐烦了:“你们女人就是啰嗦,别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下一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东西,有没有生命危险?” 于苏无奈一笑:“那我就无可奉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们耐心听我说啊。”于苏捋了捋头发,刚要说话,雷子就骂道:“你听这该死的鬼叫声没完没了,你让我怎么才有耐心?这破地方雷爷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我心说确实,那个音响播放出来的凄厉的叫声每隔十几分钟就不断地重复播放一次,狗日的不怪雷子这么烦躁。这音响分贝不小,耗电量估计很大,居然响了这么久还在继续工作,电池太给力了,我猜肯定是山寨货,超长待机!山寨货,就是牛! 这里先不吐槽,还是说正事。我总结了一下于苏接下来说的那些话,时隔太久,细节我记不太清楚,大致是这样的。 于苏的公司研究着一个巨大的项目很多年了,但是后来在技术上遇到了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决的难题,他们经过大量的探索和查找资料,发现这种技术在中国古代出现过,但是已经失传了。本来他们很失望,但是就当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次科考探险在地下发掘出来的一本古籍又重新点燃了他们的希望。那是一本什么样的古籍我不知道,于苏只说那本古籍记载着他们迫切需要的失传技术的去向,最后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一种地方,坟墓。古人掌握了这种技术,并且在这种技术没有得到广泛传播时,被古人带入了自己的坟墓。 这是中国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很多古代的传奇科技成果都受到了古人视死如生观念的制约,而没有传于后世,如果不是人为破坏(譬如焚书坑儒),那么绝大多数的科技技术,都被持有者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们在资料里还发现,明清有个十分厉害的女盗墓贼陈国太,她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个目的也曾经掀起一阵盗墓狂潮,最终得到了记载那种技术的古籍,不过她的组织很快被清政府镇压,此人很快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应该这么说,她从没真正的登上过历史舞台。伴随着陈国太的消失,那本古籍也不知去向。于苏公司对陈国太的去向进行了大量的调查,不过这个人根本没有在史料上出现过,想在各种有限的文字资源里找到陈国太的去向,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种难度,就像在中国搞人口普查,即使再怎么花费人力物力,也只能得到一个相对的笼统数据,因为超生的人是不可掌控的人口,宋丹丹和黄宏演的小品《超生游击队》都有印象吧?这种情况在当时那个年代比比皆是,漏掉的人口就不知有多少。 总而言之,于苏的公司能在这种条件下找到陈国太的下落,我不得不表示佩服,从而也可以看出,他们对于那个项目的研究,是花了多大的心血。 最后他们终于通过各种努力,找到了陈国太的葬身之地,也就是这里。在决定进入古墓之前,他们对这个古墓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不过因为这个古墓使用了特别的建筑材料,而且还是在水底,他们对这个古墓的了解,仅限于资料上的传说,也就是虫子祭坛跟这个九尾狐祭坛。这使得他们只能派人亲自到实地考察,可是他们发现,我的老爹已经在他们之前进入到了这个古墓,他们怀疑老爹也是冲着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去的,所以不得不跟了下来。 我心说那你们直接下来找不就得了?干嘛拉上我?不会是怕我老爹不配合你们,你们想拿我当人质吧! 于叔这个老狐狸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找你确实是有求于你。小苏的公司对这个古墓挖上来的土壤做过成分分析,发现里面含有一种可以迅速杀死人体血液里血小板的化学物质,我听你老爹说过,你们关家遗传着一种基因,这种基因可以百分之百地中和这种化学酸,而且还会针对性的输送大量的血小板止血。这可能就是盗墓贼说的那种鬼见愁。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得不设计把你拉进来,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能顺利找到你老爹。” 正文 第22章 音响 于苏很歉然地看了我一眼:“请原谅我们利用了你,抱歉!” 我心说原谅个屁,要不是你们也在找我老爹,老子现在转头就走。妈的,跟着你们,不但非法持枪,还他娘挖坟掘墓,老子这辈子做梦也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这回算是毁在你们手里了,如果出去不被警察抓住,老子一定出家。不对,于叔不就是警察吗!他怎么会参与这种事情?难道他叛变了人民?或者说,他是得到上面授权的,那么于苏的公司,说不定是什么合法的科考部门,既然是这样,他们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发掘这座古墓?奶奶的,管他呢,反正都到这地步了,找到老爹再说,出去之后大不了把餐厅买了移民加拿大算了。 我看向眼镜,意思是该轮到你交代了吧。没想到这家伙却道:“其实,我要找的,并不是你父亲一个人。东北虎,不是某个人的外号,而是一个组织的代称,我找他们的目的,如果没有上面的授权,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只要清楚,咱们都是为了找你老爹而来就行了。” “你妹啊!”雷子立即站了起来喝道:“你这跟没说一样啊?” 眼镜推了推镜框就道:“对不起,我说的已经很多了。” 雷子还想说话,我忙给他使眼色让他安静下来,我并不是不想追问了,相反眼镜的话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东北虎是一个盗墓组织这我知道,听得出眼镜此行也是受人差遣,看来事情越来越棘手了,我们每个人都是怀揣着各自的目的,谁都有自己的鬼心思,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这里暗无天日的,弄不好会出事。 于叔干咳了一声就道:“事情你们大概明白了,接下来咱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 我吸了一口气上自己的情绪缓解下来,于是就道:“好,那就按照刚才咱们推断的,回到青铜鼎下面的密道里去。” 雷子用手电照了照那个离地面四米多高的洞口,就伸舌头,转头对眼镜说道:“四眼,小偷是贼,你们盗墓贼也是贼,你有没有壁虎游墙功之类的绝技?” 于苏噗嗤一笑:“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姑奶奶我还会降龙十八掌呢,你再贫嘴,我一掌把你怕死在这,还省得给你选墓地了。” 雷子哈哈一笑:“我看行,我叫你一声姑奶奶,你直接在这送我一程吧,你还别说,北京不但房价贵,墓地也他娘坑爹,这块不要钱的风水宝地,那叫什么来着......二龙,对二龙戏珠,雷爷还真看中了。” 眼镜脸色一沉:“小子,你说话最好检点一点。”随即看了看那个洞口,眉毛一扬:“我有办法,你们等一下。”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我靠!”雷子道:“你丫的还真有那技能啊?这算是在热身吗?别脱光了啊,这里还有一个处女跟两个童子呢。” 眼镜不理会雷子,脱到只剩下贴身的内衣时,深吸一口气,翻身跳进了水渠里。 我们都是一愣,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纷纷都把手电向水里照去,这种死水不知沉淀了多厚的灰尘,被眼镜搅动之后,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雷子摸着下巴就道:“我看这秃顶是想来一个鲤鱼跳龙门,飞到上面那洞里去,不过我遗憾的告诉他,兄弟,这水太浅啦。” 过了半分钟左右,水面哗啦一声炸起一股水花,眼镜迅速跳上了岸,手里已经多了一些东西。我仔细一看,他手上缠着许多麻绳,麻绳通体沾着一层绿油油的粘稠物,看上去十分恶心,绳子的一端连着一个鹰爪形状的金属物件,锈迹斑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这是飞虎爪,行内人叫它登天耙。”眼镜把麻绳抖了抖道:“刚才咱们掉下来时我在水底发现的,估计是水底的那些盗墓者留下的。” 雷子有些不屑:“四眼,你疯了吧?这东西在水里泡多久了,你看它锈成那样,还能用吗?” 眼镜扯了扯绳子就道:“放心,老辈子的东西,没你想象的那么差劲,这绳子都是浸了鱼油的,不怕水泡。” 雷子点了点头:“这是实话,过去人们造出来的东西,质量绝对给力,比现在免检的都牛X。” 我道那还用说,盗墓贼的东西都是要保命用的,谁敢在这种工具上含糊? 眼镜也不跟我们废话,迅速穿上衣服,来到洞口的下方,掂了掂手里的登天耙,手臂一甩,登天耙嗖地一声朝洞口飞了上去。 洞口传来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眼镜立即扯住绳子用力一拉,绳子滑了一下顿时绷得笔直,随即就看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还结实。”说完就拉着绳子爬了上去。 剩下我们四个,很快也爬到了洞口,洞里的台阶十分陡峭,几乎与地面呈六十度,这可能是造成我们剧烈翻滚下来的原因之一。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我们迅速来到那个转弯处,一看心就凉了,别说是岔口,就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判断失误,我不禁有些懊恼。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这时那个凄厉的叫声又开始了,可能这里脱离了那个环形空间的原因,没有回音环绕的叫声显得非常单调,单调得让人一听就知道那是音响的声音。 “不对!”我道:“你们听,这声音明显是从祭坛里传出来的,咱们之前推断的都是错的,这里没有岔口,证明查理德探险队没有从这地方离开,也就是说,他们的的确确来过祭坛,然后放下了音响,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于苏有些纳闷:“咱们几乎把祭坛每个砖缝都翻遍了,并没有找到其他出口。” 雷子也道:“是啊,咱们只听到了音响的声音,但是你看那个祭坛里除了壁画,全是光秃秃的墙壁,什么地方能放得下一个音响?” “水里!”于叔忽然道:“咱们找过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注意水里的东西,他们有可能用什么防水的东西把音响包住然后放进水里,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离开的出口,也很可能在水里。” 我点了点头,于叔说的没错,商议之后,我们决定再下去看看。 刚来到洞口,雷子就点亮了一颗冷火焰,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高于祭坛四米,几乎是跟那些壁画站在一条线上,所以冷火焰的白光照出那些惨白的人脸,就像围着我们观看一样。 “你们看她的眼睛!”于苏突然伸手指向了对面九尾狐壁画。 那张巨大的壁画上的妖艳美人脸,双眼正好对着我们所处的洞口,听完于苏的叫喊,我下意识去看壁画的眼睛,顿时一股寒意袭遍了我的全身,我发现,那个壁画的左眼,正在闪着红光! “我操!”雷子咔嚓一下打开手枪保险就道:“丫的这东西复活了!而且还是个独眼鬼!” 的确,那个壁画只有左眼闪着红光,右眼却黑洞洞的,说不出的诡异。 凄厉的叫声再次响了起来,声波在半圆的祭坛空间里环绕撞击,最后涌进我们所在的洞口,听起来更加刺耳。与此同时,雷子大骂一声,伴随着一声枪响,壁画左眼的红光瞬间灭了。 “这么不禁打!”雷子端着枪,大叫道:“这下好了,狐狸精的两只眼都瞎了,那个《封神榜》里的什么什么王后,苏妲己挖了你的双眼,雷爷今天打瞎苏妲己的双眼,算是给你报仇了,你可是封了神的,记得保佑我发财,哈哈!” “我明白了!”眼镜突然说道:“音响在那个眼睛上放着,刚才我们看到的红光,是音响的指示灯!” 雷子一撇嘴:“你才看出来?雷爷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我怎么敢开枪?” 我就纳闷:“雷子,怎么回事?” 雷子指着壁画的眼睛就道:“关心你看,这壁画的眼睛离地起码有四米高,如果它的眼睛是个洞,那么把音响放到洞里,咱们在下面就算累死也看不到这个洞,就算能看到,也会认为那只是壁画的眼睛而不是洞,这么说你明白不?” 正文 第23章 虎头人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雷子的观点,于是拔出手枪对着壁画的左眼又开了一枪,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子弹撞击墙壁摩擦出的火花,这就证明,那只眼睛确实是一个洞。 于叔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口气就道:“想不到出口在那,查理德探险队应该就是从对面的洞口离开的。” “看来咱们还得下去,然后再爬到那个壁画的眼睛里面去。”眼镜说完,顺着绳子就滑了下去。 我摇头表示无奈,只好故技重施,再次落入水中的时候,想着水底那些白骨,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害怕,对于我来说,什么神怪的从小我就不信,即使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我最多也只是觉得震惊,这可能跟我们这个无神论年代有关。只是我一想那么多白骨泡在水里,有可能它们腐烂的过程就是在水里完成的,那种迅猛的厌恶感让我难以忍受。 我们迅速上了岸,眼镜荡着麻绳把登天耙摇了下来,接着就甩进了壁画的左眼,他的手劲跟准头,不得不让在场所有人羡慕。 攀爬对于我们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四米的高度很快就爬了上来,与壁画的左眼连接的,是一条纵向笔直的深不见底的甬道,甬道的建筑风格跟我们之前见到的一样,具有很明显的明清时期特色,当然,这些是眼镜说的,我并不懂。 洞口处,一个复读机大小的音响翻在一边,扬声器喇叭上爆了一个大洞,估计就是雷子那一枪打的,我有点佩服地看了看雷子,这家伙出奇地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嘿嘿,意外不?” 就在我们检查完装备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听到祭坛里传来一声惨叫和怒骂,紧随着一声哗啦落水的声音,又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手电照向了下面的水渠,水很浑浊,明显是有东西掉进去了。浑浊的水域就在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的正下方。 又有人从那里掉下去了!会是谁呢?我心里开始嘀咕,随即想起那个满是虫子的祭坛,心说这家伙应该也跟我们经历的一样,稀里糊涂地躲到了密道,如果他遭遇过那些虫子,那这家伙估计就完了,我可没那么多血给别人当止血药。不是我冷血,来这里的不是盗墓贼就是考古队,以现在的情况看,后者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如果是前者,我说什么也不会救他,我现在的罪行起码也要蹲上个十年八年了,我可不想再跟盗墓贼扯上关系。 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物体从水里飞出,落到地上,我迅速拿手电一照,距离虽然有点远,但还是可以看清楚那是一个黑色的皮质旅行包,紧接着又听到一声水响,一个黑影钻出了水面。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大的虎头,然后是虎头下面一个硕大的身躯,看身高,那家伙差不多有一米八几,身材极其魁梧,乖乖,竟然是个长着虎头妖孽!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兆头。 “什么鬼?”雷子低声骂了一句:“这次栽了,敢情这世上真有妖怪!这哪是什么古墓啊?整个就一妖精窝,先是虫子精,后来是狐狸精,现在丫的又出来一老虎精,狗日的,都快赶上动物世界了。” 那个长着虎头的家伙扑腾了几下,一抬头发现了我们的手电光,立即就退后一步,差点又掉进水里,然后就听他骂道:“妈的,吓唬咱是吧?告诉你,老子可是东北虎的传人,识相的给老子放老实点。”说着就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 雷子立即掏出手枪,低声道:“不好,这家伙要放狠了!” 让我吃惊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敞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一大片胸肌,在他的胸口上,有一个张牙舞爪的猛虎刺青,乍一看,竟然跟老爹的一摸一样,还没等我惊讶,我就感到身边的眼镜动了一下,随后就听他叫道:“下面的伙计,你刚才说什么?” “我地妈呀!”那家伙明显吓了一跳:“你不但一只眼会发光,竟然还他娘的会说话!道行不浅呀!娘娘,你收了神通吧!”然后愣愣地看着我们好一会,突然骂道:“我操,原来是你们在捣鬼!我还以为是壁画成精了呢!哎呀我去,是同行啊,来来咱们认识认识,我叫胡子,多个朋友多条路,找到宝贝你们先分,咱不跟你们抢。”说着,系上扣子,双手在脖子处摸索一阵,一下子把虎头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大脸。 雷子没趣地把手枪放回包里,嘟囔一句:“这丫的神经病吧!” 于苏有点莫名其妙:“他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雷子道:“别管他,这家伙神经兮兮的,咱们还有正事。”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哥们儿。” 我没有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叫胡子的身上,他说他是东北虎的传人,而且身上还有老虎刺青,这家伙一定跟老爹有关系。 身边的眼镜就对下面叫道:“朋友,请上来说话!”说着,就把绳子放了下去。 胡子嘿嘿一笑:“爽快!”背起旅行包来到我们下方,抬起头就道:“拉住了啊,咱身子骨重。”说完,绳子立即绷了起来,发出吱吱的声响,眼镜闷哼一声,明显觉得十分吃力。眼镜是练家子,看他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看来那个胡子没说错,这家伙真的挺重。 我对那个叫胡子的有点担心,眼镜是盗墓贼出身,干这行的人品都不咋地,说不好把胡子拉到一半,绳子一松,那哥们儿就彻底玩儿完。不过倒也不一定,目前来看这里没有什么财物可以让眼镜起杀心,况且胡子说他是东北虎传人,眼镜要找的就是东北虎,应该会有所忌讳。 不到半分钟,那个叫胡子的被眼镜拉了上来,他看了我们一眼就纳闷:“呀哈!干咱这一行的还有女的?” 雷子就道:“你是盗墓的吧?” 胡子把旅行包往地上一丢,撇嘴道:“这叫啥话?咱这叫掘金,也叫摸金,摸金校尉听过没?就是那个摸金。” 雷子嘿嘿一笑:“掘金!哼哼,雷爷我还湖人呢。那我告诉你,这不光有女的,还有警察,怎么样,吓尿不?” 胡子咧着嘴:“吓唬咱?咱死都不怕,还怕警察?” 于叔哼哼一声,把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道:“我们都是警察,这下你信了吧?说吧,你是东北虎的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我一看于叔又来这招,心里就是一乐,看来他们也被胡子刚才的话和身上的刺青吸引住了,正好,有他们张嘴,省的我自己出力了,问话这种事,我是最不拿手的。 没想到那胡子斜着眼看着于叔,根本不吃那套,又撇了下嘴就道:“老哥,咱可都是同行,没必要唠这嗑,咱东北人是爽快人,不跟你一般见识,胡爷我啥没干过?假证件家里一大堆呢,别说警官证,就是妇联主任的也一大把,你少拿那玩意儿蒙咱。既然你们不愿意跟我分一口吃的,那咱们各走各的,这个墓大得很,你们拿的东西,我绝不看一眼,走了,保重。”说完,拿起旅行包就要走。 “等等!”眼镜拦在胡子面前,把枪掏了出来就道:“你不回答我们的话,就不能离开这。” 胡子看了一眼眼镜手里的枪,嘀咕一句:“操,真他妈倒霉,第一次下地就碰到了横的,以后怎么混?”然后往地上一坐就道:“你们有啥话赶紧地,别耽误胡爷发财。” 眼镜拍了拍胡子的肩膀道:“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你刚才说你是东北虎的传人,这话可是真的?” 胡子瞪着眼镜就道:“咋地?你不信?告诉你,胡爷不愿意跟你们见识,你们也别太过分,急眼了胡爷到关爷那揍你们一本,小心以后在这行里混不下去。” 正文 第24章 胡子 眼镜眯了眯眼睛,然后收起枪对我们说道:“他在撒谎,咱们走。” 胡子一听,立即瞪起眼珠子叫道:“你凭啥说爷爷撒谎?” “哼哼!”眼镜冷笑一声就道:“好,道上混的,今天叫你明白明白,免得你日后遇到杀身之祸。告诉你,别以为身上有老虎刺青就想跟东北虎搭上关系,在东北虎之中,只有关家人,才有老虎刺青,你身上的刺青只说明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是看古惑仔看多了的街头混混,第二,你是关家人,不过我确信,你只能是第一种可能。你这样下去,会很危险,这是忠告,也是警告!” “啥?”胡子有点激动:“你意思是说东北虎不是一个人?”随即把嘴捂住,嘀咕一句:“我靠,说漏嘴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原以为这家伙是东北虎的人,那样就可以通过他了解一下老爹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没想到这家伙却是个山寨货。 眼镜拍拍胡子的肩膀就道:“年轻人,这一行的水很深,我劝你最好别陷进来,快出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想靠盗墓发财,在这年头似乎不现实。老于,咱们走。”说罢,背起背包就走。 胡子愣在呢,有点不知所措。我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停了下来就道:“等等!”然后转身就问胡子:“哥们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胡子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道:“这有啥难的?盗洞是别人提前挖好的,我顺着盗洞就进来了,怎么?你别跟我说盗洞是你们挖的,要收我过桥费!” “你没遇到什么咬人的虫子?”我问,心想这家伙的嘴怎么比雷子还贫,不会是赵本山的徒弟吧! 胡子很淡定地点了点头,随即骂道:“他娘的,要不是那些该死的虫子,胡爷也不至于摔进水里。”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这不可能啊!那种变异的虫子可不是善茬,当初要不是我,就连眼镜身手这么好的人估计都要被虫子咬死,这家伙看着也就比别人多几斤肉,他是怎么摆平那些虫子的?就算不被虫子咬死,那伤口总该有吧?看这家伙的皮肤油光水滑的,手电光一晃还有些反光,就跟抛光过一样,别说伤口,连毛孔都没有,难道这家伙是铁打的,根本不在乎那些虫子! “哈哈,你也别那么看我。”胡子做了一个很得意的表情道:“胡爷说了,咱是东北虎的传人,那些虫子一见到胡爷,掉头就跑,这绝不是吹。”说着,突然把声音压低:“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是关家的私生子。” 雷子在我耳边大叫我靠:“关心,关叔叔年轻时还搞过外遇吗?” 去你的,什么逻辑呀这是!我狠狠给了雷子屁股一脚。随即就看到眼镜冲胡子走了过去。胡子做了个防备动作叫道:“你想干啥?” 眼镜二话不说,伸手向胡子的领子抓去,动作十分迅捷。没想到胡子的动作也快,瞬间侧身躲开,提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打向眼镜的下巴。眼镜抄手抱住胡子的拳头,另一只手在他的腋窝下狠狠地来了一下,胡子闷哼一声,手臂一下子被眼镜扭到了身后,眼镜抬起一脚踹在胡子的膝盖处将他踹倒,依然伸手去抓胡子的领子。 “去你妈的!”胡子涨红着脸,趁着将倒未倒之际,向后就飞出一脚正好踢在眼镜的胸口上,眼镜闷哼一声,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壁,胡子更惨,本来就半跪在地,双手又被眼镜扭到了背后,这一脚踢出之后,顿时失去平衡,一下子向前跌倒,正好是脸部落地。 雷子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就道:“真他妈疼!不过这哥们也不是善茬,虽然摔得惨,四眼也没讨到好处,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东北爷们儿了。” 眼镜看到胡子摔倒,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部。 胡子还真是禁得起打,挨了一脚之后,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大骂着又跳了起来,拿起旅行包就朝眼镜脑袋砸了过去。眼镜忙向一边闪开,以一种奇怪的手法终于抓住了胡子的领子。 我们在旁边看着,谁也不出声,却也不打算帮助眼镜,他的意图我们谁也揣测不到。 那个胡子性子够狠,被眼镜打中两处要害,竟然还有余力反击,眼镜刚一抓到他的领子,就听他虎吼一声,竟然把眼镜撞了出去,狭小的墓道没有过多的回旋余地,眼镜又一次被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同时就看胡子突然转身向我们冲了过来,嘴里大叫:“让开,否则老子跟你们拼啦。”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几根雷管。 我一看这还了得,东北汉子打架不要命是出了名的,一看胡子那股子狠劲,我们忙让到了一旁。胡子跑到我跟前时,突然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让我很意外,但是只停留一秒,就迅速跑进了黑暗之中。 我回过头来,把目光投向眼镜,就看他揉了揉胸口道:“这小子还挺能打!”随后蹲在胡子刚才摔倒的地方,捡起一些蜡黄色的碎屑道:“你们看,他没有被虫子咬到,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 我们凑了过去,于苏就问:“这是什么?” “这是石蜡。”于叔道:“林先生,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眼镜把石蜡碎屑丢到地上,拍拍手就道:“东北人在过去有一个习惯,冬天寒冷的时候就在身上或脸上涂蜡防冻,大兴安岭一带的猎人也有这种习惯,涂蜡不光防冻,还可以遮掩人体发出的气味,这样猎人打猎的时候就不会被猎物或其他凶猛的食肉动物发现。现在是夏季,涂蜡不可能是为了防冻,他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对付那些虫子。” “为了对付虫子!这么说他知道古墓里有虫子!”我道:“那咱们赶紧追上他,这家伙应该对古墓很了解。” 眼镜摇了摇头:“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虫子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看得出来,从他的装扮,说话语气还有他带的工具来看,他绝对是刚步入盗墓这一行的菜鸟,不管他对这个墓了解多少,但是你们记住,在这种地方,经验才是活命的本钱,就算他了解这个墓,可他没有经验,自大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别人,所以他不在咱们身边,咱们反而会安全许多。” “屁话,什么逻辑?你倒是有经验,不也是差点把咱们困死在墓道里,还差点变成虫子的大便吗?狗屁经验!”雷子道。 眼镜哼了一声:“信不信由你。” 我想了一下道:“不错,咱们不了解这里,行动起来可能会处处碰壁,但是咱们更会十分谨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专心应付,那个胡子虽然对这里有所了解,可我看这个人不太靠谱,说不定还真能害了咱们。” 眼镜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笑,随即收拾背包向前走去。我回味他对我的表情,心说什么意思?对我表示暧昧吗? 雷子拉了拉我的袖子道:“行啦,别犯嘀咕啦,走吧。” 正文 第25章 昆仑奴 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出发,前方无尽的黑暗让我感觉这是一条很长的墓道,事实上我们只走了几十米就转了个弯,走势开始上升,墓道的墙壁有了变化,已经不是那种青砖,墙壁的表面涂了一层东西,这种东西我没见过,但是从它的光滑程度上看,它的作用应该是为了防水。 根据我们进来走的行程,我粗略算了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位于湖底的中心区域。那个湖看上去不是很大,如果按照正常比例,湖的最大深度应该在三十米左右,从我们下来的深度算起,我们现在至少在湖底以下五十米的深处,想想头顶五十米以上就是上亿吨的湖水,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压迫感。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墓室,说宽敞,其实这个墓室也不过五六平方米,但是比外面的墓道宽敞多了,墓室的门是敞开的,门缝衔接处有很多被硬物撬过的痕迹,估计可能是查理德探险队或者是那个胡子干的。 “按照古人视死如生的观念,这种建筑的设计应该是个偏殿,奇怪,墓道为什么不直接通向主墓室,反而通向偏殿,这种设计太不合理了。”眼镜看了一眼四周,打亮了一颗冷火焰。 “我靠,壁画上的家伙怎么那么难看?这墓主人喜欢看水浒传吗?这不就传说中的李逵嘛!”雷子指着正前方的壁画就道。 我也被壁画上的人物吸引了,与之前的壁画风格相反,这里再也没有那种惨白的人脸以及血腥场面,而是一副刻画闹市繁华的壁画,画中人物衣着光鲜,行人穿梭,车马如龙,街道上小贩酒家青楼比比皆是,往来宾客招手嬉笑,栩栩如生,到处彰显生机,在感叹壁画场景繁华的同时,更为画者的高超画技而钦佩。 在壁画上街道的正中心,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一处酒家门前,三五个人正搀扶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人走向马车,酒家里很多人都出来相送。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个皮肤黝黑的人,就觉得很奇怪,这家伙黑的出奇,亚洲黄种人就算皮肤再黑,也没有黑到这种程度的,而且画者在这个人身上明显是花了力气的,醉醺醺的样子很是逼真,他那厚厚的嘴唇,一拍大白牙,还有打卷的短发,让我有些发愣,靠,这不是个非洲人吗?! “非洲友人!”雷子一下子跳了起来,看来他也看出了端倪,我俩默契地看了一眼,顿时就想磕头拜把子。 于苏噗嗤一笑:“瞧你们大惊小怪的,你们看,壁画上人物的穿着特征,还有街道两旁房屋的建筑风格,明显是唐代的。” “唐代!”我顿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百科类书籍,上面介绍过,唐朝时国力繁盛,很多中亚和欧洲国家都与唐朝有贸易往来,那时候中国不但出现了大量的欧洲商人,而且还有很多非洲人来到长安,不过他们并不是来经商的,而是欧洲人从非洲贩卖过来的黑奴,当时唐人叫他们昆仑奴,于是我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壁画上的黑人就是昆仑奴?但昆仑奴不是奴隶吗?可是你看,壁画上这家伙有那么多人伺候,那种排场,明显不是奴隶呀!” 于叔就道:“在我国有句古话,打狗看主人,即便是奴隶,他的身份跟他主人的身份绝对成正比。再说,那时候平头百姓是绝对买不起奴隶的,一般奴隶的地位,相对穷苦百姓来说是很高的。”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问:“这个墓不是明清时期的吗?怎么会有唐朝昆仑奴的壁画?” “对呀!”雷子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这次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怎么回事!”眼镜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壁画上,而是拿着一块罗盘惊讶的看着。 我们凑了上去,发现眼镜手里的罗盘在不断旋转,指针胡乱跳动。我以为他的罗盘坏了,就拿出了自己的指北针,发现也出现了这种状况,看了看其他人的,都是如此。 “这里有磁场,咱们的指北针失灵了。”于苏说着,就拿着指北针在墓室里来回走动。 这时就听见一阵敲击声从墙壁传来,雷子向侧面的墙壁凑了过去,听了一会就道:“奇怪,墙里面有动静......呀哈,指北针不动了。” 我们下意识地查看自己的指北针,发现所有的指针都指向了雷子,确切的说,是雷子站的方向。 眼镜突然走到雷子身边,拿着罗盘来回移动,过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在墙壁上不断摸索敲击,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锥子一样的东西在光滑的墙壁上来回划着,半分钟左右,眼镜叫了一声:“在这!”随即迅速将锥子插了进去。 我上去一看,就发现锥子插着的地方,有一条一米多长的缝隙,缝隙很小,比人的头发丝还要细很多,如果不是那根锥子在那插着,这么细小的缝隙用肉眼是极难被发现的。 眼镜用锥子在缝隙处上下移动,然后就听咔的一声,似乎碰到了什么机括,缝隙缓缓变大,这时我们才看清,原来这里有一道暗门。 “奇怪,怎么这里所有的暗门都是在外面开启的?这不是明摆着让外面的盗墓贼轻松进来吗?”我纳闷。 眼镜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低声道:“这里的机关不是为盗墓贼设置的。” “啥?”雷子道:“不是为盗墓贼,难道是为嫖客设计的?” 眼镜哼了一声就道:“你们回忆一下,咱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很容易?然而在那条墓道返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还有那个虫子祭坛,那个暗门是在外面被封死的,咱们在里面无法打开。这就说明,这些机关不是为了阻止别人进来,而是想阻止里面的东西出去!” 靠,那咱们岂不是苦逼死了?这墓主人也太歹毒了吧!这种设计可比阻止别人进来牛逼多了,我道。顿时想起了水渠里那些盗墓贼的遗骨,突然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了,把盗墓贼困死在这里,要比阻止盗墓贼进来要容易得多,这可真叫有来无回。 雷子就道:“那咱们得赶紧找到那个胡子,他身上有雷管,如果咱们实在出不去,就用雷管把门炸开,定向爆破雷爷我在行。” “在行个屁,少在这逞能!”于叔喝道:“这个墓的上面就是湖水,地质结构绝对不稳定,爆炸一旦引起塌方,咱们都得被活埋。” 眼镜嗯了一下道:“这些机关想困住的不是咱们,而是他!”说着,伸手指向了壁画里的昆仑奴。 “什么意思?”我问:“难道他是从加勒比海来的?” 于苏的脸色顿时变了:“林先生你说什么?难道资料里面说的那个东西是他!” 眼镜刚要说话,暗门后面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他脸色一变:“不好!不能让他出来!”说话间,已经推开了暗门冲了进去。 正文 第26章 降魔阵 我跟雷子对视一眼,心说搞毛啊?一会儿九尾狐一会儿又昆仑奴的,敢不敢弄个正常一点的东西出来?但是看其他人那么紧张,我俩也没敢多说,只好跟着他们冲了进去。 眼镜已经点亮了冷烟火,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暗门后面的空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圆形墓室,墓室顶部的天花板也是圆拱形的,给人的感觉就像呆在一个巨大的蒙古包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停放在墓室中央的巨大石制棺椁,棺椁乌黑发亮,不知是用什么石头做成的,棺椁的旁边,我看到了一副令人忍俊不禁的场景,胡子正一手拿个锤子,一手拿个凿子,愣愣地看着我们,这让我想起了小沈阳讲的那个笑话,但胡子不是在凿墓碑,而是在凿棺椁。 随即让我惊叹的并不是胡子,而是这个墓室里的其他东西。墓室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粗略算了算它的直径,差不多有五六米,棺椁就放在八卦图的中心位置。 在八卦图的外围,每一卦的位置上都放有一尊雕像,雕像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法器,全部指向那具棺椁。我在大学里接触过冶金铸造知识,看着那些表面金光闪闪的雕像,我断定那应该是镀了铜的,如果不是镀铜而是纯铸造的,那他娘的这就太奢侈了。 八个雕像的外侧,均匀分布着四尊更大的石像,石像或坐或站,从他们手里拿的兵器可以看出,这四个石像就是我们在寺庙里面常见的四大天王,他们手里的法器跟那八具铜像一样,都是指向棺椁。 再外围就是环绕这个墓室的墙壁,差不多四米多高的墙壁上,画满了天上凶神的壁画,壁画中的凶神或怒视,或斜眯,表情各式各样,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壁画中所有凶神的目光都指向了一个方向,也就是那具棺椁。整个墓室里除了这些,没有一件陪葬品,大体上的格局给人的感觉就像所有的石像和壁画上的凶神要将棺椁旁边的胡子撕碎一样。 “小子,你不想活了?”眼镜恶狠狠地看着胡子,声音非常森冷:“离那个棺椁远点。”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脸色,但是我看到其他人的脸色和眼镜一样,都是相当愤怒地看着胡子,我不禁想难道这些壁画和石像有什么邪性?怎么所有人的表情都受到了壁画的影响! 胡子哈哈一笑,似乎全没在意,嘻皮笑脸地说道:“我说你们不至于吧?不就是个降魔阵吗?把你们吓成这屌样?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信这个,这东西要是真管用,胡爷早就修炼成仙啦。” 忽听咔嚓一声,就看到眼镜顿时掏出了手枪指向胡子,喝道:“少罗嗦,三个数赶紧离开棺椁,不然我真的开枪。” 胡子嘁了一声:“少他妈吓唬人,老子还真不怕你开枪,你开吧,开了枪就得见血,见了血这里面的东西一起尸,到时再多几个降魔阵也没屌用。” 我看到眼镜双眼已经开始充血了,明显愤怒到了极点,但是胡子的话像是非常具有威慑力,他的话音一落,眼镜竟然慢慢把枪放了下来,气的开始发抖。 “不至于吧,干嘛搞得这么紧张?到底他娘的怎么回事?”我实在忍不住了,拍了一下雷子就道:“你怎么也这幅表情?眼前这位给你戴绿帽子了?说句话呀倒是!” 雷子似乎是在梦中被我惊醒了一样,脸上立即恢复了平静,随即一脸傻X表情地看着我:“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无语,然后就听胡子道:“你们人多,但是胡爷可不怕。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胡爷是来摸金的,有财大家发,你们可不能独吞!” 胡子话音一落,突然他下面传来一阵咕嘟嘟的声音,就像锅里的水烧开了一样,仔细一听,声音竟然是从棺椁里面发出来的,所有人顿时就一个激灵。 胡子我靠一声,立即跳了出去,站到八卦图外面就道:“狗日的四眼鬼,你这乌鸦嘴还他娘真准,倒霉,第一次下地就碰上了粽子,老子以后怎么混?” 随着咕嘟声越来越响,我发现棺椁上面被胡子凿过的地方,很快溢出了很多棕黄色的液体,旁边的胡子麻利的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黑乎乎的东西说道:“大伙别怕,胡爷早有准备。”我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个驴蹄子,顿时我就有些迷糊,他娘的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吗?难道我在做梦!想着我就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还没等我动手,突然就觉得屁股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就听雷子问我:“哥们儿,疼不疼。” 我呲牙咧嘴的还没等说话,雷子就道:“看你那熊样就知道肯定挺疼,那我就不是在做梦。” “去你大爷!”我顿时就火了,抬起脚就想踢他,脚刚抬到一半的时候,我立即停住了,因为我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棺椁的盖子,竟然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毛了,尤其是于苏,脸色瞬间一变就开始后退。 这时眼镜喝道:“不能让它出来!”说着,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跳上棺椁开始用力向下面施加压力,嘴里不住大叫:“都他妈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搭把手!” 对面的胡子脸色也变了,那种满不在乎嘻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凝固,就看他大喝一声扑了上去。这时棺椁的盖子已经被里面的东西顶起了五六厘米,里面棕黄色的液体伴着刺鼻的腥臭气味大量的流淌出来,胡子叫嚷着拿起黑驴蹄子就塞进了棺椁,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即破口大骂:“狗日的,老子熬了半夜好不容易把驴蹄子熬出了火腿味儿,咋地?这都不合口?” 胡子骂骂咧咧地叫嚷了半天,眼镜怒瞪着他就开骂:“你个愣头青,第一次下地就惹出麻烦来,你他妈还能干什么?这里面的东西一千多年了,你拿个破驴蹄子有个屁用?还火腿味儿?你怎么不弄出JB味儿呢?” 胡子大叫:“少JB损我,老子不是没经验吗?”随即朝着我们几个大吼:“都他妈傻站着干啥?看杂耍呢是吧?操,来搭把手呀!”说着站起来就是一跳,魁梧的身躯落在棺盖上,顿时将棺盖压得往下一沉,但是马上就又被顶了起来。 我被胡子一喊,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看到眼镜跟他紧张得要死的表情,立即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很严重,顾不得那些液体的恶心,迅速冲了上去,一个大跳,整个人都压在了棺椁盖上。 雷子和于叔也冲过来帮忙,于苏咬了咬牙,走过来两步,但是最终停下了没有接近,唉,女人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恶心。 趴在棺盖上,我明显感觉到里面那东西的力气相当惊人,我们这五个人体重加起来起码也有七百多斤,加上这厚重的棺盖,少说也有一千多斤了,但是里面的东西还是一点点的将棺盖顶了起来,从最初的五厘米,变成了十厘米。这让我心里开始嘀咕,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大的力气,那它想弄死一个人岂不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乖乖决不能让它出来! 液体很快停止溢出,但是那种难闻的气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雷子捂着鼻子开始嘟囔:“现在想想,北京的PM2.5可比这个好闻多了。” 我明显感到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地加大力道,几个人趴在棺盖上,拼命地向下压,但是这种下压的用力方式跟向上举东西完全不同,向下压的时候我们脚下没有发力点,很多力气都浪费在了肌肉紧张上,我看了看四米高的天花板,心想最好是找个东西支在天花板上,这样肯定能顶住棺盖,可是现在的条件,这种想法根本就是扯淡,要是姚明在就好了。 这时就听胡子大喊:“枪,开枪!你们他妈不是有枪吗?” 我顿时反应过来,把枪口伸进棺缝里就连续扣动扳机,枪声在这个环形的大空间里显得十分刺耳,弹夹里的子弹打完之后,棺盖突然一震,哐的一声盖上了,我还没来得及把枪抽出来,枪筒已经被厚重的棺盖死死地卡在了里面。 我们五个人这才输了一口长气,纷纷坐在棺盖上面,不断喘着粗气,刚才那一阵实打实的较劲,耗费了我们太多体力,现在我才感觉出来,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分钟之后当我恢复过来时,浑身的肌肉已经酸痛起来。 正文 第27章 怪物 雷子摸索着那把被压扁的手枪就感慨:“事实证明,人类是伟大的,再牛逼的东西也敌不过子弹,哈哈。” 胡子切了一声:“得了吧,我怎么觉着这东西没那么脆弱?一梭子子弹就挂了,要是那玩应那么不扛打,这里还设个降魔阵干个毛啊?” 话音一落,就听棺椁里嘭地一声,棺盖又动了一下,紧接着砰砰声不断地发出,棺盖就像振动器一样,震得我骨头都要酥了。 雷子瞪着胡子就骂:“你他妈真是乌鸦嘴!” 眼镜喝道:“够了,留一个人压着棺盖,其他人跟我去开暗门!”说着就跳下了棺盖,等我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跳了下去,棺椁上只留下我一个人傻逼似地在那趴着,我很委屈地看了他们,意思是说为什么是我啊? 雷子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笑:“没事,你能镇住它。” 我爬起来刚要揍他,棺盖突然巨震一下,我急忙用力趴在了上面。突然我感就觉有些不对,因为这次的震动不是上下震动,而是直线震动,确切的说,整个棺盖和我都被向前移出了半米。雷子把枪递给我就道:“哥们儿,你的任务很艰巨,但是很光......”话还没说完,他就看着我的身后,脸一下子白了。 我心说搞什么鬼,下意识猛一回头,随即头皮就是一炸,双耳嗡地一声,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如果我能看到自己脸色的话,一定十分恐怖。我看到,在我的面前,有一张十分恐怖的脸,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我转身的幅度有点大,致使我的脸跟那张怪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如果它能喘气的话,我都能闻到它的口臭。那是一张被剥了皮的人脸,距离那么近,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它脸上肌肉的纹路,舌头从腮边掉了出来,还流淌着那种腥臭的棕黄色液体,打着卷的短发被一种像羊水一样的东西黏在头皮上,虽然这张脸基本上算是毁容了,但是从大体的外貌特征上还是可以分辨出来,他就是壁画上面那个昆仑奴。我顿时神经一紧,整个人就像石头一样定在了那,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的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如果我的心理素质再差那么一点点,估计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写书了。 很多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吓或者恐惧时,可能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或者彻底被吓死,然而我却是另外一种,当我心里无法承受的恐惧突然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非常出格的举动!所以我跟那张怪脸只对视了不到一秒钟,我的枪口就顶到它的脑门,砰地一声,我看到那张怪脸的脑门被子弹炸开了花,一下子缩进了棺椁里,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在发抖,抖得几乎都要拿不住手枪了,然后全身已经不听使唤,抖得厉害,很庆幸我有这样的条件反射,但是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 此时突然从侧面传来了胡子的叫声:“快跳下来!”我哪有时间去反映他这句话,此刻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随即我就看到一个东西飞进了棺椁,我脑子里闪电般地回想一下那是什么东西,然后就吸了口冷气:“我操,是雷管!”紧接着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棺盖上往下跳,但是已经晚了,随着一声巨响,棺盖被掀了起来,我的弹跳也变成了自由落体,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正好落在胡子面前,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突然产生这样一个念头:“最可怕的,还是人!” 胡子把我扶了起来,张嘴说了半天,可是我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全是嗡嗡刺耳的爆炸声。 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我的听觉才渐渐恢复,我竖起大拇指就道:“胡爷,扔得太准了。” 胡子哈哈一笑:“那是,胡爷我当年在部队练习扔手榴弹,年年都是第一。” “我操,你就不能等我反应过来再扔吗?”我顿时就急了,心说这丫的把老子炸成这样,不但不道歉还他奶奶个的挺高兴。 胡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对不住啊,刚才形势紧急,对不住,对不住。” 雷子距离我最近,所以他也受到了波及,不过看样子比我强多了,冲我竖起大拇指就道:“牛逼,我刚才都吓傻了,你小子竟然还有胆子开枪,太给力了。” “先别高兴太早,还没搞定呢。”眼镜说着,就拔出了军刺道:“子弹不管用,最好用刀,割掉他的头。” 这时我就看到,那个怪脸又从棺椁里冒了出来,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整个躯体都是没有皮的,很多肌肉已经干瘪,全身滴着那种棕黄色液体,估计就是这些液体保持住了它的部分肌肉还具有柔韧度。它的腹部有一个很长的口子,肚皮深陷,我拿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里面并没有内脏。他的头皮只剩下了一半,估计是被胡子的雷管给炸烂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头皮下面有一团白色粘稠物,不知是不是**。我只能把它当成是**,因为我实在形容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怪物面对着我们,它没有瞳孔,我不知道它是否在看我们,这让我一阵阵地发毛,回想一下刚才跟它面对面的场景,浑身又开始冒冷汗。 六个人和一个怪物就这样对视了三分钟左右,雷子就道:“看这哥们的意思,似乎不想跟咱们发生冲突。”话音刚落,忽然听到怪物发出一阵赫赫声,立即从棺椁里跳了出来,迅速向雷子扑去。 雷子大叫:“我地妈呀,太不给面子了!”说话间,就地一滚,正好避开了怪物,怪物扑了个空,一把抓到了墙壁,又长又黑的指甲滑到了墙壁上,发出吱吱的摩擦声,那种感觉就像用指甲在铁皮上抓挠,听得我牙根都酸了。 怪物站在原地,开始来回巡视,估计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时胡子就道:“这家伙是个睁眼瞎,别怕??????我靠!”还没等他说完,怪物顿时就朝他扑去。胡子性子狠,并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抬起脚就揣在怪物的肚子上,可惜怪物的力气实在太大,直接把胡子撞飞。 我拿出军刺刚要去帮胡子,突然手臂一紧,一下子被眼镜拉住了,就听他低声说道:“别动,别出声!”让我意外的是,胡子摔倒之后,怪物并没有追击,而是跟之前一样,开始来回巡视。看来眼镜提醒的不错,这家伙看不到东西,只能根据声音分辨人的方位。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正文 第28章 失散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怪物,这是一种很尴尬的场面。我们不动,不出声,怪物也找不到我们,但是我们也无法离开这间墓室。如果这个怪物就这么跟我们耗下去,那就苦逼了。 我一直很纳闷,如果说鬼怪是超自然的产物,那么它们也应该具有运动的能量,我相信绝对不是港片里吸血僵尸那样光靠吸血就行了,理论上,如果它能动,那就必须有动力。当怪物低头的时候,这时我才发现,怪物脑颅里面那团白色的东西竟然在蠕动,仔细一看,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什么,根本就不是什么**,而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种虫子,只不过个头更大,卷曲着窝在怪物的脑颅里。我不禁想,这个怪物的行为是不是那只虫子支配的? 刚要陷入遐想,眼镜的举动立即把我震住了。只见他踮着脚来到怪物身后,绷紧的肌肉突然弹了起来,整个人迅速扑到怪物的背上。 我大叫:“刺它的**!”可是眼镜根本不理会我的建议,横着军刺就向怪物脖子上划去。 怪物的反应也算很快,立即就伸手向后抓去,奇长坚硬的指甲直接抓到了眼镜面前。眼镜速度更快,头一低躲过了一击,但是终究怪物的力气太大,往后一抖就把眼镜抖了下来,随即就听眼镜大喊:“别愣着,一起上!” 他这么一出声,怪物立即转过身来,探手向眼镜抓去,眼镜就地滚开,然后就看到胡子冲了上来,直接骑到了怪物的脖子上,可是还没等他下手,就被怪物抓住脚踝直接丢了出去。 很快,我们都加入了战团,可是那家伙实在太难对付,几分钟不到,我们就挂了彩,不过都是摔伤或者擦伤,那个怪物的长指甲谁都没碰到,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怪物的力气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它的指甲,那简直比军刺还要锋利。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甩飞过几次,只是看到别人依旧前赴后继的往上冲,自己也不能泄气。不过只有我去攻击怪物的脑颅,其他人都听了眼镜的话,费尽心思地想隔断怪物的脖子,这让我有些想骂人。场面十分混乱,这阵仗可比小时候打群架激烈多了,毕竟这是拼命。 冷火焰灭了,来回晃动的手电光更加显现出场面混乱的程度,渐渐感到后背时不时地一阵阵发凉,我猜后背的衣服肯定是一条条的了。当我再一次冲上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给了我一脚,而且那一脚力道非常大,直接把我踢出去好几步。我捂着屁股恶狠狠地回头去找踢我的人,就看到雷子捂着嘴一脸歉然地看着我,急忙摇手。 还没等我发火,注意力却被雷子身后的石雕吸引了,我发现那个石雕正在移动,一个身影消失在了石雕下面。我急忙拿手电一照,就看到石雕移开的地方,竟然有个洞,那个身影,竟然是眼镜!于是我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他人还在跟怪物恶斗,果真没有眼镜。 我靠了一声心道:“这丫的让我们拼命,原来是为了掩护他逃跑!妈的!”想着就冲到了那尊石像面前,可是石像已经移回原位,洞口不见了。 不甘心的我用力推了推石像,根本没有反应,但是这种混乱场面根本让我无法静下心来去找机关在哪,愤怒使我没有理智地踢了石像几脚,然后就听雷子大喊:“操,怪物在这边,你跟石像较什么劲......哎呀我靠!”随后传来物体摔落的声音。 我气急败坏地踢着石像大叫:“狗日的四眼骗了我们,这贱人跑了......”还没等我说完,伴随着于苏的一声:“小心!”我立即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之后就感觉腾云驾雾一般,最终撞在另一边的石像上,只听到咔嚓一声,我顿时心里就是一凉,心说完了,骨头被撞断了,但是突然我就意识到,那是石像发出的声音,下落的过程中我下意识去抓石像的手,但是却没抓到,错愕了一下我才发现,石像在移动,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被摔晕了,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虽然眼前黑了,可是我还有感觉,我感觉我在下落,随即我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使自己能够最大限度的以安全姿势落地。 伴随着哗啦声,我感觉浑身都是一凉,第一反应就是我又掉进了水里,触手的感觉这地方的水有些粘稠,而且还有一股恶心的腥臭气味。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棺椁里流淌出来的液体,于是立即捂住鼻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水不深,只没到我的腰部,但是感觉不出有太强的浮力。 我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空洞的回声让我感觉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在水里摸索了一阵,没有找到手电,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手机,心里就是一乐。于是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里面的照明功能,我前面五米范围内瞬间被照亮了,还是山寨手机牛逼呀! 借助光亮,我发现跟我之前判断的没错,我身下所为的水,果然就是那种棕黄色难闻的液体,这让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棺椁里的液体是不是从这里流出去的,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那种怪物。想到那个怪物,我就向上看了看,可惜手机照明灯的穿透力不强,上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看来雷子他们应该还在苦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搞定那个怪物,一种莫名的孤独感涌现到心头,让我有种急切想跟他们会合的yuwang,于是我拿出匕首走到了墙壁边上,仔细一看,我就放弃了。 这里已经不是上面那种砖砌的建筑结构,而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石洞,在没有缝隙的石壁面前,想借助匕首爬上去是完全不可能了。也就是说,我跟他们失散了,接下来的路,需要我一个人走。 想到这,我就开始沮丧,对于古墓,我一点都不了解,更别说这个连眼镜他们都搞不懂的古墓了。我甚至有些怨恨老爹,怨他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干这一行也可以,他倒是传点本事给我也好啊,省的我一个人在这干着急。可惜这就是现实,现实发生的事不是预订好的,即便眼光再长远的人也预测不到将来所有的变数。 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我不禁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毕竟现在是自己面对这一切,这让我回忆起八岁那年,老妈离开了家庭,老爹忙于应酬很少回家,那个停电的晚上,一个弱小的孩子躲在床头柜下面,听这窗外嚎叫的北风,独自面对那种黑暗带来的无限恐惧。其实这是一种对无知的恐惧,因为你不知道黑暗里面存在着什么,你会遐想可能会有什么你接受不了的东西会突然从里面窜出来。这种恐惧,要比肉眼看到的任何可怕的事物还要可怕,就拿我现在的处境来看,我宁愿跟上面那个怪物对视一个小时,也不愿意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呆上一分钟。 之前在墓道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如果遇到可怕的事,我还有精力吐槽,那是因为身边有同伴,他们的存在会给我壮胆,而现在,当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小,害怕的有些窒息,只想猫在角落里,闭着眼,此时的安全感系数几乎为零。 正文 第29章 一个人上路 我想这样下去不行,如果我一直任由自己害怕下去,恐怕我只能被自己的恐惧困死在这里,我必须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我开始强制地让自己去思考问题,想来想去,我想到了眼镜。 对于眼镜的行为我开始疑惑,利用这个空挡,我静下心来整理自己的思路。这一路走来,眼镜的表现证明他对这个古墓确实不太了解,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石像下面有机关呢?不会是跟我一样也是巧合吧?不对,我突然想起来,在偏殿时他说过一句话——“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然后他就带我们冲入了主墓室,再然后就碰到了棺椁里爬出来的怪物。 也就是说,他非常清楚古墓里有什么,他所表现出的对于这个古墓的不了解都是装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装不知道呢?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想有这样一种可能,他跟我们在一起是为了出于达到某种目的的需要,他想达到那个目的就必须跟我们在一起,需要经过上面的主墓室,从而进入石像下面的区域,然而胡子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他知道墓室的棺椁里有那个怪物,那个怪物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当他看到胡子凿开棺椁时,他知道事情坏了,所以他才说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然而里面的东西还是出来了,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于是他主动攻击怪物,制造混乱,让所有人帮他吸引怪物,然后他自己趁机进入了石像下面的空间,这样一来,我们都成了他的牺牲品,这也太歹毒了吧。我倒不是疑心病,只是我们走到现在似乎经历了太多巧合,明显是被人设计好的。 这样的推理似乎很合理,但是却有一个疑点,他既然非常了解这个古墓,那他为什么不跟自己人合伙下来,而是跟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下来呢?他跟我合作还好解释,因为我能帮他应付那些虫子。那么于苏他们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能得出的符合现实的结论就是,眼镜非常了解这个古墓,他把我们留在身边不是合作,而是利用,现在来看,突发状况使我们的利用价值不得不提前发挥殆尽。想到这,我心里就有些担心,如果眼镜了解这座古墓,那么他选择的路线一定是正确的路线,也就是说,他所进入的石像下面的区域才是正确的路线,而我进到的这个区域很可能是错误的路线! 根据那八尊石像按照八卦分布的方位,我掉下来时所在的石像的位置正好跟眼镜下去的地方是相对的,按照奇门遁甲的排列,如果他那个是生门,那么我这个就是死门!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因为我对这些没有研究,想深入思考这方面问题只能使自己的思路更加混乱,我对奇门遁甲什么的了解,毕竟只是印象上的揣测。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往不好的方向考虑,以免引起自己的恐惧心理再次发作。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想找到老爹,必须保证自己能活下来,走出这个区域。我拿出一包压缩饼干,顶着巨大的恶心嚼了两块,休息了半个小时,体力恢复最佳状态,于是我准备一个人上路。 我的后面是坚硬的石壁,这样就给了我一个方向,我没有选择,举着手机向前方的黑暗走去。 液体的区域不是很大,很快我就来到了尽头,前面露出了地面,两边的空间变得十分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我想这应该是一条通往什么地方的甬道。 我把手机叼在嘴里,双手支撑着爬上了地面,进入甬道继续前进。甬道的墙壁跟液体的区域是一样的,都是那种坚硬的黑色岩石,岩石上有很明显的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这里的甬道没有壁画,更没有暗门,显得十分诡异和单调。 我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表面的玻璃已经碎裂,看样子是摔坏了,于是我很果断地把它扔了。在这种条件下一个人生存,任何没有意义的东西都可能成为累赘,哪怕只是一块负重只有几百克的手表。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这让我还有一点时间观念,起码不会使自己失去存在感。 向前走了不到五分钟,我来到一个较大的区域,确切的说这是一间石室,石室的面积不大,两边排着很多棺材,棺材都是水晶做的,透明度很高,还没等我对这些管材的工艺发出感慨,透过水晶看到里面的东西让我顿时吸了口凉气,在每个水晶棺里,都躺着一具尸体,跟我们之前遇到的怪物十分相似,不同的是棺材里面没有那种液体,可以看出来这些尸体干瘪得很严重,已经成了干尸。 有了前车之鉴,我不敢去碰那些棺材,更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只好蹑手蹑脚的离开这个石室,继续前进。渐渐的,那种无名恐惧的窒息感又涌上心头,我总感觉那些棺材里的尸体爬了出来,正悄悄地跟着我,在黑暗中窥伺着我,让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冷汗直冒,此时的我很想跑,没命的狂奔,这种环境和状态简直要了我的小命,最终我还是理智地抑制住了这种想法,毕竟不管现在所处的环境多么可怕,但我还活着,如果我失去分寸狂奔的话,这种自乱阵脚的行为可能会害死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乎是每个十分钟的路程就遇到一个摆满水晶棺的石室,这个甬道里摆放的尸体之多,让我咋舌。且不说那些干尸是什么年代的,有没有科考价值,光是那些水晶做的棺材,如果拿到现实社会中就得让世界震惊一段时间了。我虽然不了解国学,不了解艺术,但是我能看出那些水晶棺相当的精美。我很惊讶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需要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制造出了数量如此之多的水晶棺的,还有,古人是怎么找到这么丰富的水晶矿产的! 一连经过了好几个摆放水晶棺和干尸的石室,我开始麻木,那种恐惧感渐渐被麻木的神经滞留在心底深处,我不禁感叹,有时候麻木不仁也挺好。 经过了第十一个石室,再也没有第十二个石室出现,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这样蹑手蹑脚的行走实在让人煎熬。这里的甬道开始变宽,两边的石壁上出现了壁画。我一路仔细看过,那些壁画上所描绘的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场景,在壁画上,我看到很多苦力在托运一些巨大的岩石,从背景上看,那里应该是一片沙漠。工程的背面,是一座大山,之所以认为它是山而不是沙丘,是因为这个山有棱有角,山上光秃秃没有植物,有许多人站在山上,拿着凿子一类的东西,似乎在开凿岩石。 苦力们把岩石搬运到山下装上马车,走出沙漠。长长的车队两边,跟随一些护卫的军队,这些军队的出现可以证明,这在当时肯定是一项政府工程。军队的军旗上,写着两个篆字,我虽不认识篆字,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这个工程进行的时间,应该实在秦汉时期,绝对不是明清时期,这就再一次引发了我的疑问,这个墓的墓主人是明清时期的人物,但是这个墓里却相继出现了秦汉,唐代和明清这三个不同时期的东西,没有逻辑呀! 接下来的壁画跟之前的壁画没有衔接,这里刻画的是一处茂密的丛林,丛林里有一个小湖,湖的两端以粗糙的线条勾勒出两条山脉。 二龙山!看到这里,我就意识到,这幅壁画上所描绘出来的景物,跟二龙山的地貌十分相似。但是剩下的几幅壁画十分模糊,好像被硫酸侵蚀过一样,全是凹凸不平的点,壁画上画的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我摇了摇头,打算继续前进,刚一迈步,突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看来是我刚才对壁画上的内容太过专心,脚下有东西竟然没注意。还好我的平衡力很好,只是向前一个踉跄并没摔倒。我下意识去看脚下的东西时,顿时头皮就炸开了,身不由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正文 第30章 尸变 绊我一跤的是个人,确切来说是个死人,因为他平躺在地上十分安静,一点生气都感觉不到。他的下面有一摊黑紫色的凝固物,应该是血,从这个人惨白的面色上看,他应该是流血过多而死的。 我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毕竟在这种无尽的黑暗里碰到一个死人是一种很可怕的事。虽然之前在那些石室里也看到过很多尸体,但它们都躺在棺材里,而且都已经成了干尸。 这个死人的尸体很新鲜,从他金黄的毛发和高跷的鼻梁上可以基本断定他是一个老外,这让我想起了查理德探险队,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探险队里的一份子,那就说明查理德探险队曾经路过这里,这么一来,我走的这条路线就不是错误的。 但是查理德探险队的人怎么会死在这里?难道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想到这,我突然觉得黑暗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我长吸了一口气,鼓足了仅有一点的勇气,俯下身来开始检查那具尸体,可惜他身上没有一件东西能显示他的身份。他的背包是打开的,我想之前应该被人翻弄过,翻开背包,里面除了一个狼眼手电其他的什么都没剩下,这已经足够让我狂喜了。 马上关掉手机,打亮了手电,手电光立即照亮了整个空间,让我顿时产生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正当我有些激动,突然感觉尸体的手动了一下,我顿时就毛了,心说不是吧,不就是拿了你一个手电吗?你不至于这么抠门吧?这时候我竟然还有心思扯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镇定得这么牛X。然而当我仔细去看他的手,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不禁舒了口长气,我想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仔细又查看了一下那只手,就发现手心处有一个很细小的伤口,鲜血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这么小的伤口竟然能让他流血不止而死,太不可思议了。我一下子让想起了那些虫子,对,沙雕说过,他们被虫子袭击过,而且有人被虫子咬伤了,需要用强力胶止血,看来这个人就是中奖的那些人其中的一个。 我摇头,于是拍了拍他的肚子就道:“兄弟,我来晚了!”当我正陶醉自己的西方幽默时,突然感觉到尸体的肚子有些发硬,当我解开他的拉链时才发现,他的腰上竟然插着一把枪。 我抑制不住高兴地拔出那支枪,狭长的弹夹凸显了枪得身份:英格拉姆M10冲锋枪。认识枪支是我入伍时的必修课,所以这种冲锋枪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 这种冲锋枪的枪身非常短,只比普通手枪长那么一点,但是它超高的射速使它的身份非常高贵,曾受到美国警方很高的评价,在黑市上也比较热销。 我检查了一下弹夹,子弹是压满的。有了这东西在手,顿时让我产生了强大的安全感,最后看了眼那具尸体我道:“兄弟,这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做个顺水人情给我吧。如果我活着出去,到时候一定带人来安葬你。”说完,我就站了起来。 从刚才发现尸体到现在,我一直就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让我不禁一阵阵的发毛。我心说搞毛啊!肯定是这段时间遇到的突发诡异事件太多了,让我一时接受不了,出现幻觉了,况且现在自己一个人独处在这种鬼地方,多半是自己吓唬自己。 但我还是不自禁地把手电向前方的黑暗中照去,顿时我就看到了一双睁得特别大的空洞的眼睛,真的在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顿时头皮一炸,下意识地举起冲锋枪对准了那双眼睛,这时我才看清,原来那是另外一具尸体,看样子是个中国人,斜倚在石壁上,头部以一种十分古怪的姿势扭曲到我这边,眼睛睁得特别大,大得眼球几乎都要掉了出来。 他的身体下面的一大滩干涸的血迹证明他跟这个老外的死因一样,我咬牙朝他走了过去想把他放到,因为被他这么盯着实在是不好受。可是没走几步,我就感到背后有些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心里顿时一颤,猛地一回身,头皮顿时麻了,那个老外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而且,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表情十分诡异! 卧槽,这算神马?尸变?我心道,大哥,就算小弟拿了你的手电跟冲锋枪,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你反应也太夸张了吧?你在阎王爷那告我一状不就行啦?干嘛亲自起来嘛! 吐槽归吐槽,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惜双腿已经软得跟面条似地,连动都动不了,那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我再一次条件反射般地扣动了扳机——哒哒哒......七八颗子弹把老外尸体的头打成了筛子,尸体顿时就向后翻到,一动不动了。等我从极度恐惧中缓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下部凉飕飕的,我差点哭出来,知道自己肯定是尿裤子了。其实那也没什么丢人的,自己一个人站在阴森森的古墓里,就算有个活人突然出现在你身后都能把人吓死,何况我遭遇的是一具尸体!没吓晕已经算不错了。 看着倒地的尸体我心里又有点后悔,万一这个老外之前没死,只是昏过去了,恰好在这个时候醒了,却被我乱枪打死,那他岂不真是倒霉透了!但是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在翻东西时,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已经死透了,这就说明,这家伙真的诈尸了! 那还内疚个屁!赶紧跑吧!想着我一转身,这一刹那,我突然发现不妙,刚才看着我的那具中国人尸体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滴液体滴到了我的手上,我本能地把手电往上面一照,就看到那个中国人的尸体,竟然爬到了甬道两米多高的顶部,嘴里滴着一种唾液一样的东西,正在瞪着眼看我。 我顿时一阵恍惚,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说不带这么玩的,我拿的是老外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么光滑的石壁,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爬上去的? 爬上去!一具尸体竟然能爬行!强烈的恐惧让我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最后简直变成了大哭。 妈的,管他娘的呢!我彻底被接二连三的刺激给激怒了,枪口对着头顶上的尸体就是一阵扫着,一直等到弹夹里的子弹打光,撞针咔咔的撞击声提醒我没有子弹的时候我才松开了扳机,随即那个尸体扑通一声掉了下来,然后我就发现在尸体呆过的地方,趴着许多虫子,我的神经极度紧张,已经无法去思考这具尸体是不是被虫子搬到上面去的,也顾不上自己这下有没有大小便失禁,我彻底崩溃了,再也不能抑制内心的恐惧,于是我嚎叫着踏过尸体开始没命地狂奔,直到我迅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31章 岔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开始慢慢的睁开眼睛,我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这种黑暗让我无法判断我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渐渐地,全身开始恢复了知觉,首先感到的是额头传来的剧烈疼痛,回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站起来的老外尸体,爬上墙壁的中国人尸体,还有那些虫子,然后我开始没命地逃跑,再然后,我好想撞到了什么,晕了过去。浑身的乏力和胸口的恶心让我断定,我应该是脑震荡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乱动,不然会出事。 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如果不出现变故,这里应该还是那条甬道。想到这,我不得不咬牙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也不知道那两具尸体有没有追过来,内心告诉我,不能再呆在这了。 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手电。打开手电开关,强烈的白光瞬间照亮甬道,还好这宝贝没有撞坏。我下意识把手电照向跑过来的方向,发现那两具尸体就躺在前方十几米处,看来我也没跑出多远,点背啊! 那两具尸体上爬满了白色的虫子,虫子在蠕动,感觉中他们是在啃噬尸体。我不禁想,那两具尸体的奇异行为,是不是这些可恶的虫子搞的鬼呢?可是剧烈的头痛让我根本无法思考,事实证明我太需要休息了。 看到那两具尸体变成了虫子的美味,我心想这回你们应该不会诈尸了吧!我强迫自己放下心来,用尽所有的精力去休息,冲锋枪已经没子弹了,我只好把匕首拿在手里,握着手电的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照着那两具尸体,然后眼皮开始沉了下来,挣扎了几次,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手电光已经变得非常昏暗,看来我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过了足有半分钟,我的意识才渐渐恢复,额头的疼痛让我回忆起之前的经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那量具尸体,昏暗的手电光笼罩的所有物体都是朦胧的,之前尸体呆过的地方似乎什么都没有,我不禁有些紧张,虽然那两个人已经变成了死尸,但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他们,我发现在这种黑暗中一个人的孤独感是那么无法抑制,有点想哭。 又这么愣愣的发了一会呆,复杂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活动一下,发现除了额头,别的地方没有受伤,而且休息这么长时间,体力总算恢复的差不多了。 嚼了几块压缩饼干,狠狠地灌了几口冷水,大脑更加清醒。 我站了起来,为了节省电量,只好把手电关掉,重新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这时我才发现,撞晕我的是一面墙,我的前方有一个九十度的拐角,我所在的位置距离墙壁有一米远,也就是说,我撞到了拐角的墙壁,然后被弹回来一米远。靠!多么剧烈的撞击呀!下意识摸了摸额头,触手就是一个凸起的大疙瘩,乖乖,要是再这么撞几次,如果不死,肯定练成铁头功了。 闲话少说,我举起手机转过拐角继续前进,走了差不多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岔口,两个洞口就像一双黑洞无神的眼睛,显得无比深邃和诡异。 这下苦逼了!面对这个岔口,我颓然坐了下来。本来我还单纯地认为,既然查理德探险队的人出现在这条甬道里,我可以顺着甬道一直走,肯定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但是这个岔口的出现,让我一下子从希望的巅峰坠入到了失望的谷底。 我愣愣地看着那两个洞口,突然发现洞口之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影子,我头皮一炸,立即拔出匕首,但是这次我没有冲动,接连遇到让人咋舌的事,反而使我有些麻木了。 随即我发现不对,那个影子,似乎是我自己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身后有一束光把我的影子投射到了墙壁上。 回头一看,耀眼的手电光晃得我看不清状况,随即就听一个声音哈哈一笑:“我说老弟,你在这面壁呢。” “是胡子!”我听出了那个人的声音,心中顿时狂喜。 胡子把手电光压低,向我走了过来就问:“你怎么也在这?” 我摇头,一看就只有他自己,忙问:“其他人呢?” 胡子递给我一支烟就道:“妈的别提了,不知道都跑哪去了。” “怎么回事?” 胡子点了烟深吸一口,吐了半天烟圈,然后说道:“那怪物怎么打都打不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墓室里那八尊石像竟然移动了方位,每个石像下面都露出一个洞,由于场面混乱,我们掉进了不同的地洞。可是就他妈我点背,那个怪物竟然追着我下来了。” “什嘛!”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胡子身后。 胡子就道:“你放心,那怪物有点邪门,掉进水里就没站起来过,八成这玩应怕水,给淹死了。”然后看了看我就问:“你在这发什么愣?” 我指了指身后的两个洞就道:“正在考虑怎么走呢。” 胡子噗嗤一笑:“不就两个洞吗?看把你纠结的。” 我一听呀哈,你有思路怎么地? 胡子嗤了一声:“这还不简单!”随即他用了一种差点让我哭出来的办法选择了我们的路线——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 不过后来我还是被迫赞成了胡子的傻逼决定,因为他说的对,就目前的处境看,想返回去是绝对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下去。我们没有路线,更不了解这个古墓的结构,所以前面出现的两个洞我们根本无法选择进入哪一个,因此不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最终,我俩进入了右侧的洞穴。 我问胡子:“小公鸡点到的不是左侧的洞口吗?咱们干嘛要进右侧这个?” 胡子满不在乎地道:“老天爷爱开玩笑,他给咱们定的路线多半是假的,所以咱们不能顺着老天的意思走。” 我彻底无语,心说还有比这个更牵强一点的理由吗? 进洞后走了十几米,地面的走势开始逐渐降低,走了一段很长的“下坡路”之后,地面又恢复了平整,渐渐地我就感觉到,我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我不禁感叹,自己的身体素质越来越不行了,走这么远就累得要命。 伴随着胡子的手电光我们突然发现,前方五米的区域,整个墙面和地面,都变成了白色,诡异的是,那些白色还在蠕动。 胡子眼尖,他突然停住脚步:“我靠!这么多虫子!” 我仔细一看,发现那些白色的东西果然是数量非常多的虫子组成的,它们所包围的地方,有一个半掩着的石门,所有的的虫子都聚集在门外,来回徘徊,却没有一只爬进去。 正文 第32章 集体死亡 “妈的,老子倾家荡产买了装备第一次干这行,宝贝没捞着,虫子见了一大堆。”胡子看着那些虫子就开始埋怨。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兄你还真挺牛逼的,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如果让我一个人来,打死我我也不干。” 胡子看着我的表情很惊讶:“啥?你也是新手?” “什么新手不新手,我根本就不是这行里的手,被逼无奈才进来的。”我道。 胡子的眼神开始孤疑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干盗墓这行的?” 我摊了摊手:“你看我像吗?” 胡子摇了摇头:“确实不像,如果你真是盗墓的,除非你是白痴,否则不会跟一个外人合作。” “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吗?”我问,听他这话,感觉这家伙对盗墓贼了解得挺多,怎么看也不像新手啊。 胡子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那些虫子说道:“墓门后面肯定有东西,咱们得想法解决掉这些虫子。” 那些虫子我倒是不怕,但是被它们咬一口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于是我道:“要不咱们退回去,从另一个入口进去吧。” 胡子嘿嘿一笑:“看来你还真是个行外人,不知道那四眼鬼为啥要带你进来。”然后指着那个半掩的墓门就道:“古墓在封土之前,所有的墓门都是封闭的,古人事死如事生,人死犹如长眠,封闭墓门是对死者的保护和尊重,你看那个墓门,肯定是被人打开过了,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要么墓主人诈尸了,自己打开了墓门,要么就是有人进来过。” 我还是愿意接受第二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一看你这人就成不了大事,所谓隔行如土隔山,在入行之前你不对这行进行细致了解,那就永远也入不了行。”说完,不再理我,上前两步掏出了几根雷管。 我下意识退后两步就道:“老兄,你不会想硬搞吧?” 胡子回头看我一眼,哈哈一笑:“看你那熊样。”说着,就把雷管拆开,将里面的炸药倒了出来,集中到一起之后,开始用手一点点往虫子堆里面洒。 虫子似乎感觉除了异常,开始躁动起来。 “你身上散发出的人肉喂被他们闻到了,退远点。”胡子冲着我说道。 我切了一声,心说闻到又怎么了?老子来这古墓里最欣慰的一件事就是不怕这些虫子。不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这种技能,谁知道他会不会向眼镜他们那样利用我,于是我做了一个弱弱的表情,乖乖退出了几米。我有些纳闷,胡子为什么不怕那些虫子? 哦对了,他身上涂了一层黄蜡,可以隔绝人体发散出来的气味,他是有备而来的,他知道这里有这些虫子!按理说既然他知道这里有虫子,就应该知道那个降魔阵里的怪物,但是显然,那个怪物是被他间接放出来的,我搞不明白他这样做想干什么?自杀吗?一系列的疑问让我对他开始产生怀疑,我跟他虽然无冤无仇,但是盗墓贼的性格多半不可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害我?尽量还是小心提防着点最好。 胡子把所有的硫磺炸药全部洒到了虫子覆盖的区域,然后退到了我身边,拍拍手就道:“等着看好戏。”说完就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两口,十分准确地把烟头弹进了虫群。 耀眼的火光瞬间照亮整个甬道,伴随着吱吱啦啦的烧焦声,我闻到一股难闻的烧烤味传了过来,顿时弯下腰开始作呕。还没等我吐出来,胡子立即拉住我的手臂叫道:“冲!”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我的手臂一紧,几乎是半拖着被他带了出去。 硫磺燃烧只有一瞬间,墓道马上就黑了下来,我听到胡子冲撞墓门的声音,然后我们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墓室里。 等我打亮手电去照门外的时候,发现虫子一大半已经变成了灰,只有少数幸存的几只,还在门口来回徘徊,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竟然不敢爬进来一步。 随即我被胡子的惊叫声吸引了,我回头就看到,在这个墓室的中央,有一俱石制的棺椁,棺盖敞开了一半,棺椁的周围或趴或躺,毫无秩序地倒了一地的尸体,我粗略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十五俱。所有尸体身上都穿着德式登山装,而且都是外国人。 查理德探险队!我脑中立即闪现出这六个字,但是浓烈的尸体腐烂的臭味给了我否定的答案,查理德探险队是一天前进来的,就算他们手里有地图,想要从入口来到这里最起码也要半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这些尸体是查理德探险队,那么他们的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天,在这种条件下,尸体绝对不会腐烂,所以时间逻辑证明,这些人不是查理德探险队的。 “兄弟,有好东西!”胡子说着,就朝一个趴在地上的尸体走了过去,我顺着胡子看去,发现那具尸体身下压着一把折叠冲锋枪。 胡子把尸体反过来的时候,那具尸体的面部由于腐烂的缘故,脸皮已经黏在了地面上,一股剧烈的恶心又涌了上来。 胡子拿起冲锋枪,直接都给了我,然后又从另一具尸体身上解下一把P228手枪。 我打开冲锋枪弹夹,发现里面的子弹一颗没少,这不仅让我有些纳闷:“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枪里的子弹都在,肯定不是受到了攻击。” 胡子指了指那具被打开的棺椁就道:“我想他们的死应该跟它有关。”说着,用袖子捂住鼻子就走到棺椁边上,向里面看去,过了一会就道:“你来看里面的东西。” 我本来很怀疑胡子,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想算计我吧?但是终究忍不住好奇,还是捂着鼻子走了过去。借着胡子的手电光,我看到棺椁里躺着一具奇怪的尸体,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具尸体的骨头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一种暗红色,从颅骨到脚趾,所有的骨头都呈现那种暗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这古墓也真邪门,这里不但有非洲人,现在竟然还发现一具红色骨头的尸体,这家伙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胡子扑哧一笑:“我说你个菜鸟,你看看这些躺在地上的尸体的姿势,他们死前一定是想拼命爬出去,但是没能成功。他们身上既没有致命伤口,这里也没有打斗痕迹,说明他们的死不是受到攻击造成的,而是中毒!” “中毒?”我道:“难道他们进来太久,带的食物变质了?” 胡子摇了摇头,就指着棺椁里的那具红色骸骨道:“我猜这些人的死跟它有直接关系。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具尸骨为啥是这个颜色,这个人在生前应该服下过一种剧毒,剧毒的毒素很快进入到了他的骨髓里并杀死了骨髓,才会使骨头变色,根据毒素的不同,人死后骨头会变成不同颜色。这个棺椁的密封性很好,所以在尸体腐烂后,尸体散发出的毒气没能跑出来,而这些老外万万想不到棺椁里全是那种有毒气体,盲目打开棺椁后就中了招,导致他们集体死亡。” 我点了点头,听上去你的说法很合乎情理,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子瞪了我一眼就道:“我不说了吗?猜的。” “牛X!”我道:“那你猜猜那些虫子为什么不敢进来?难道它们也怕中毒?”随即我就想到,那些有毒气体可能没有挥发干净,那我俩岂不是也要挂在这! 胡子摇头就说:“这个古墓这么大,而且四通八达的,很多地方有通气孔,毒气早就跑没了,所以虫子怕的不是毒气,到底怕什么我也不知道。”说完,就看他跳进了棺椁里。 我一愣,忙问:“你进去干什么?” “找宝贝!”胡子头也没抬,猫腰下去不知搞什么鬼。 我仔细查看了那些尸体,从他们的腐烂程度跟这里的温度来看,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估计在十天之前,看来他们比老爹进来的还要早。他们又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而且不光他们,眼镜,老爹,于叔,还有胡子,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这里究竟埋藏着什么东西能一下子吸引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冒险? “哎呀,有门儿!”胡子在里面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我立即就探过头去,然后我就看到,胡子竟然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趴在尸骨的身上,抬头看我的时候,表情还他娘的挺陶醉! 正文 第33章 人之将死 胡子看着我,从尸骨的头骨下面拉出一根金线,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从我见到他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严肃,这让我不禁紧张起来。 “小子,你听着!”胡子用一种相当沉稳的语气说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至于危险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原路返回到岔口,从另一个洞口进去,之后的事自己面对;第二,帮我守在这里,我等一下启动这个机关,会掉下去,我要找的东西可能就在下面,但是,没有你的帮助我无法上来。你没必要纠结选择的结果,咱俩没有交情,你大可按照自己本能的意愿来。” “你怎么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不是来盗墓的?”我被胡子说的一头雾水。 胡子摇头:“你没必要知道什么,你只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够了。” 我心说你这种态度我怎么配合?暗骂一句我就转身要走,但是突然我就停住了,因为我意识到,我只要走出这间墓室,那么接下来我又要自己去面对一切,胡子的出现,不能说是给我带来了安全感,但至少我不会感到无助和孤独,况且从胡子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种信任,这种信任的眼神就像在部队时,战友的眼神,让我心中不经意涌起一股暖流。于是我一咬牙,转过身就道:“好,我选择留下。” 胡子嘿嘿一笑:“你这种义无反顾的性子,倒是有些像我的一个挚友。”说话的瞬间,我看到他把头低了下去,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睛,然听他继续道:“好了兄弟,我需要保持这种姿势不能移动,不然机关会突然启动。你现在从我的背包里取出绳子,系住我的腰,然后你拉住绳子另一端,等我下去之后,如果我晃动绳子,你就把我拉上来,OK?” 我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开始按照胡子的安排行动起来,一切就绪,我抓住绳子的另一端,在手上缠了几圈就道:“好了。” 胡子就道:“你最好再退后几步,如果这下面的区域深度比绳子长,我下落的力量会把你也带下来,你后退几步,也好有个缓冲余地,实在不行,你就松开绳子。” 我估算一下绳子的长度,起码有二十米,如果下面的区域真的足够深,我坚持不住松开绳子,那他肯定就玩完了,这就等于是我害了他,虽然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但我依然不想看到那种后果。于是趁着胡子看不到我,我原地踏步,意思是我已经后退了。没想到胡子突然说道:“你小子,现在这世道,你这种人不多了,好了,我数一二三......算了,数个屁,准备好了,我下去了。” 胡子的话音一落,就听哗啦一声,隔了不到两秒钟,就听胡子大叫一声:“我操!”然后就没了动静。我全身紧绷着准备接受绳子传上来的强大拉力,但是绳子压根就没动。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反应,四周静得出奇。我心说坏了,该不是胡子离那个尸骨太近,也中毒了吧?想到这,我忙捂住鼻子凑了上去,看一眼我就懵了,棺椁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具尸骨也不见了。 我操,不是穿越了吧!我气愤地骂了一声,一件件怪事打击着我的世界观,我的精神算是彻底崩溃了。 随即我发现不对,因为我手里的绳子还在,我拉了拉,竟然没有拉动。 怎么回事?我再仔细往棺椁里看去,发现绳子的一段是夹在棺椁的底部的,夹得很紧。 我顿时明白了,胡子说的机关就是这个棺椁的底部,底部是一扇门,启动机关,底部就会打开,然后,胡子和那具骨架就掉了下去。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可能,但是明显这个机关是个重复装置,胡子一掉下去,机关又恢复原貌,并且夹住了绳子,这样一来,我就无法把胡子拉上来,心里顿时就慌了。 墓门外的虫子越聚越多,但是终究没有一只能够跨进一步,我抓着绳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我决定,必须要下去看看。 想要下去,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然而手里能用得着的只有这根绳子。放眼望去,整个墓室光秃秃的,连一件陪葬品都没有,想把绳子拴在什么东西上固定住是不可能了。我不禁有些纳闷,这里虽然是个古墓,却连一件陪葬品都没有,除了尸体就是虫子,这里的墓主人貌似穷得有点出奇,就算普通的平头百姓,也应该有个瓶瓶罐罐的啊! 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空间区域更不像坟墓的建筑结构,说这里是个偌大的四通八达的仓库还差不多,就那些只能从外面开启的机关暗门而言,跟仓库的性质更加相像。 最终我把希望放在了那些老外的尸体上,这里能利用得上的东西,也许只有他们了。 “各位,打扰了。”我默默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忍着非一般的恶心将所有的尸体集中到一起,强烈的腐臭熏得我一阵眩晕,心里不住祈祷,这些哥们儿可别跟先前碰到的尸体一样,否则这么多群殴我一个,还不如直接把我喂虫子爽快。 我用绳子将他们捆上,然后扯了扯绳子,感觉很牢固,心说应该没问题了,这些尸体虽然已经重度腐烂,但是数量多,加起来最起码有五六百斤了,支持我的体重是很轻松的。 一切安排就需,我回忆一下胡子找到机关的样子,然后一手撑着棺椁的边缘,很潇洒地跳进了棺椁里。 生活也许非常喜欢开玩笑,当你认定某件事不会有差错的时候,却偏偏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差错,让你反应不及。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绝对完美的,我本以为自己安排妥当,却被一个十分细小的细节给害惨了。 当我的体重全部施加在棺椁底部的那一刻,没有感到任何阻力,棺椁的底部突然向下翻开,我整个人瞬间就掉了下去,那种感觉不是自然下落,就想被强行吸进去一样,我一点反应的余力都没有。也就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我在慌乱的一刹那去抓绳子,可手指还没碰到绳子,我就一屁股坐倒在地,到底了!下落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上无数倍!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疼痛开始从我的腰部蔓延,渐渐地双腿失去了知觉,我顿时吸了口冷气:“完了,我的腰摔断了!” 手电光亮了,就在我的旁边,胡子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斜倚着石壁,手电在地上放着,他的手在发抖,似乎连手电都拿不动。 “你怎么也掉下来了?”胡子有些虚弱,同时我看到他的腿部出了大量鲜血,一根骨头从他的右大腿部位插了出来。 “你的腿断了?!”我张大了嘴,看来他比我还惨。 胡子摇了摇头就道:“这是那具尸体的骨头,他在我的下面,掉下来时的场面太混乱,被它给插到了大腿。你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我也好不到哪去,现在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我道。 “唉,怪我呀!”胡子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一个磁场,这回算是栽了。” “什么?磁场!”我本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顿时就明白了胡子的话:“你是说,这里是一个磁场,咱们不是掉下来的,而是被吸进来的?” 胡子点了点头:“大体是这样的,你还有没有力气?” 我又试图动了动,这里的磁场能量大得出奇,整个人就像突然增加了几十公斤一样,我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胡子叹了口气就道:“好吧,你尽量休息,养足力气,帮我把伤口包扎一下,这里的异常重力让我的伤口一直流血,在这样下去可能会死,我必须在临死之前帮你逃出去。” 这句话说得让我一阵感动,感觉都有些眩晕了,我心说不是吧,自己怎么变得跟小女人一样,被这么一句泡沫剧里常说的话给感动的脑袋都晕了?很快我就察觉出来,这种眩晕感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越来越重。 胡子看着我就道:“快点躺下,在这种超重力的状态下,心脏供血会比较困难,不想大脑缺氧死亡的话,最好不要乱动。” 我被他说的心里怦怦直跳,感觉心脏真的要跳不动了,忙就地躺了下来,很快眩晕感就消失了。 正文 第34章 胡子的来历 我移动着手电,费力地扭着脑袋查看一下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这时就听胡子说道:“这是一口井,没有别的出口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语气已经从惊讶转为了气愤,因为从胡子一系列的行为和说话中,我察觉到了他绝对不是进来盗墓的新手,他应该对这个古墓很了解!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利用你。”胡子察觉出了我的语气变化,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帮助我,并没有别的用意。” 我心说你少来,老子现在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不行,老爹没找到,我不能被困在这。 我奋力地爬到一边,顺着石壁开始摸索,我不信这里没有其他的出口,可事实最终打破了我的期望,整个圆筒形空间都是浑然一体的,一点缝隙也没有,至少我所看到的区域内没有,我在这个不到十米的区域底部爬完一圈,几乎筋疲力尽,汗水流了一地。最后我爬到绳子下面,看着刚才掉下来距离底部五米高的井口,咬牙想爬上去,但是最终放弃了。在这种超重力的状态下,只要一站起来,心脏的血压就会急速下降,大脑的眩晕立即涌现出来,更要命的是,上面的机关已经恢复原貌,把绳子卡主了,只露出一条很窄的缝,但有一点我很欣慰,我的腿恢复了只觉,我想刚才并不是腰摔坏了,只是摔麻了而已。 胡子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我,直到我无奈地躺下来他才说道:“现在你好好休息,等你养足体力,帮助我爬上去......”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火了:“靠,你摔傻了吧?老子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想让老子帮你爬上去?” 胡子抿了抿嘴,似乎是在嘲笑,然后听他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如果想出去,有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搭人梯。如果你踩着我,那么你离井口的距离就越近,你不会费太大力就能出去,然后再把我拉上去。但是,井口的机关已经合并,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掉他,我相信咱们两个之中,只有我懂得定向爆破,等机关被炸开,咱们就能出去。”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办法。我道:“但是你就那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上去之后就不管你了?” 胡子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出了两个字:“不会!”我看着他的眼神,那是一种信任,那种信任让我顿时热血澎湃。 “咱们别浪费精力了,你先过来帮我把伤口包扎一下。”胡子道。 我费力地爬到他身边,看着他右腿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插在上面的骨头,心里就是一震:“这骨头有剧毒,你不会有事吧?” “我不知道。”胡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起码现在没什么感觉,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别等我挂了,你就得给我陪葬了。” 我摇了摇头,专心去给他包扎伤口,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胡子嗯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回答我的意思。 “咱们这也算共患难一场了吧?不是生死之交也应该很有缘分了,你不该瞒着我。”我道:“如果咱们计划没有成功,也好让我死的明白点。” 胡子隔了好长时间才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过这年月共患难的人未必会成为至交。”然后吸了一口长气继续说道:“不过我决定,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实话说吧,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摸金,而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人?”我问,随即开始紧张起来,心说你该不会也是为了找我老爹吧? 胡子点了点头道:“是啊,一个人。这个人才算得上跟我是生死之交,并且一起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了。我们是当年最后一批下乡的知青,本来我们的愿望是当兵,可是由于家庭成分不好,所以被下放到东北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我的朋友姓王,是个胖子,为人很爽快,够仗义。一些离奇的经历让我们走上了摸金这条路,也是因为摸金,我们发了点小财。后来我就出国了,我的那个朋友不想那么早洗手,就没跟我一起出国。之后的几年,我们一直保持密切的电话往来,后来他高兴地告诉我,他被卷入了一场争斗。” “被卷入了争斗你的朋友还高兴?看来他真不是一般人。”我笑道。 “他并不是因为争斗而高兴,而是在这其中他遇见了几个新朋友。”胡子继续道:“他说那几个新朋友是值得让他豁出一切的朋友。......你别打岔,听我讲完,然后你再问。” 我嘴刚张到一半,只好有把话咽了下去。 胡子笑了笑就道:“后来我跟他的联系越来越少,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因为遇到了新朋友就逐渐忘了我这个老朋友,颚~~这不是歌词。后来我才知道,他被一些麻烦缠得脱不了身,很少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很着急,就想过来帮他,他却很坚定的拒绝了。他说他们的境况很窘迫,掉进一个巨大的坑里无法出来,不想让我也掉进去。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他不想让我掺和进去,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我,我只能在国外干着急。前不久,也就是去年的十月份,我收到了一份国际邮件,是我朋友寄来的,里面是一张地形图,地形图的后面有一行留言,是这样写的:哥们儿,我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能跟你成为生死之交是我这辈子的福分,可我没什么留给你,只有这张地图。你可以把它当成纪念品,也可以把它卖给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你会得到一个天价,那时金钱对你来说只不过就是数字而已——你亲爱的胖子。” 这句留言的署名虽然有些肉麻,但是我可以从中体会到胡子的朋友跟胡子的关系是非一般的密切,更从胡子伴着硬咽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们之间的情谊绝对称得上手足二字。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再也没能跟他取的联系。”胡子平定一下情绪说道:“我知道他出了意外,于是我决定回来找他,可是我把他所有的住址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 我说你怎么不报警呢?别看中国人多,但警察要想花心思找到一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看到胡子无奈地一笑,我才反应过来,他朋友是个盗墓贼,找警察不就是找死吗?想到这,我也被自己的犯二给弄得哭笑不得。 “后来我发现,他寄给我的那张地图原来很有门道。”胡子说道:“那是一张中国版图,上面的标注精确得不能再精确了,甚至一些乡镇都标注在内。地图上用红笔标着许多密密麻麻的符号,我将所有的符号连在一起,惊奇地发现,这些红线连成了一个图案,在风水学上讲,这些红线代表着中国大地上的十二条龙脉,而每一个符号代表着一座葬在龙脉上的古墓。据我了解,这些古墓有百分之九十没有被官方发掘出来,而且从古墓在风水上选穴的位置可以看出,这些古墓的建造技术相当高超,一般盗墓贼是不可能找到的,就算找到,也没能力进去。怪不得他说这张地图能买一个天价,这个天价跟这些古墓中埋葬的文物比起来,不值一提。” “我推测,我的朋友肯定是在这些古墓的其中一个里面遇到了危险,所以我决定,组织人员下地找人,这座古墓,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其实这是我第二次进来了,你看到的那些死去的外国人,都是我第一次进来的同伴,当时他们中了剧毒,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去。” “哦,怪不得你对这里比较熟悉。”我问:“你既然进来过一次,为什么还要开启机关把自己弄成这样?把我都连累了。” 胡子做了个惭愧的表情说道:“当时所有人都中毒了,我们忙于逃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机关,等我回去之后仔细分析一下,我想起当时我们带的指北针在这里都失灵了,我觉得这里肯定有蹊跷,这也是我再次返回来的原因,只是我没料到,这里会是一个磁场,结果差点挂了。” 我点头表示无语了,心说你一句没料到,可把老子害惨了。随即我想起了一件事,胡子既然进来过一次,应该对这里有所了解,很可能他知道昆仑奴棺椁里的怪物,为什么他还要打开那个棺椁呢? 我提出了疑问,胡子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那也是无奈之举,你们之中那个戴眼镜的不是善茬,在摸金......嗯,戴眼镜的应该管这个叫倒斗,在这行里,人们都管他叫五步蛇,为人歹毒的很,我怕这家伙容不下我,只好冒险把昆仑奴放出来,本想着昆仑奴能困住五步蛇,没料到这老小子贼得很,反而被他算计了。” “你跟眼镜认识!”我心说不对啊,眼镜看到胡子时的表情,两个人明显不认识啊。 胡子点头说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噢,怪不得,唉,你这个冒险举动可真叫冒险,把大伙都搭进去了。 胡子呵呵一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我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胡子的伤口也止住了血,脸色好看了很多,于是我问他要不要行动,他很干脆地冲我点了点头。 正文 第35章 排斥效应 “等等!你怎么将雷管固定在上面?”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这种超重力状态下,尤其是做那种竖直向上的定向爆破,固定雷管相当的苦难,就算有工具,也要耗费很长时间,我担心胡子能不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大脑缺氧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威胁。 胡子一愣,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被我这么一说,顿时就点了点头:“对呀,看来我把咱们的处境想的过于乐观了。” 两个人沉默了,我看到胡子的脸色特别难看,估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我迅速回忆大学时所接触的知识,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超重力带来的困难,最终暗自摇头,想想小时候经常玩的磁铁,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于是我问:“胡子,你说这里是个磁场,构成磁场的物质是不是咱们生活中常见的那种磁铁?” 胡子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构成磁场的可能性有很多种,据我所知大部分是由于电荷运动形成的自然现象,不过如果一个地方的磁铁矿够丰富的话,可能也会形成磁场。” 那咱们就赌一赌吧!我道,希望这里是个磁铁矿,把你的凿子和锤子借我用用。 胡子有点纳闷,一边翻弄背包一边笑道:“兄弟,你不会想凿个洞出去吧?” “凿洞的工程量太大,我可没那个魄力。”我接过锤子和凿子继续说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你应该知道吧?我想咱们小时候都玩过。” “有点意思。”胡子来了精神:“说说你的想法。” 我指着地面道:“如果这里的磁场是由丰富的磁铁矿构成的,那咱们脚下这片区域肯定是其中一个极,我们从表面凿下一块磁石,把磁石跟脚下的磁场同性相对,你说会出现什么现象?” “牛逼附身啊兄弟。”胡子有些兴奋:“你的意思是说,把雷管固定在凿下来的磁石上,再把磁石跟磁场的同磁极相对,放在机关下面,通过同性相斥,雷管就不会掉下来。” 我点头:“理论上是这样,就怕这里不是磁铁矿构成的磁场。”随即又补充一句:“不是牛逼附身,是牛顿附身。”说着,我把凿子戳到地面上,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锤子举了起来,我的意识刚发出用力的指令,锤子顿时落下,嘭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震得我手腕都麻了。 不适应这里异常重力的人,操作这项工作确实很困难。举个相反的例子,就像你在月球上行走,你如果按照在地球上的行走思维模式来对自己的四肢发出指令,就算累死你也不会达到目标。在这种超重力的状态下也是一样,落锤的方法必须相当讲究,因为重力大于你自己所用的力,所以锤子只能做竖直运动,受到人力影响的运动路线几乎没变。 我揉了揉手腕,调整一下呼吸,把锤子举到了凿子上面的竖直位置,猛然落锤,我基本都不用发力和调整锤子的运动方向,垂头便狠狠地落在了凿子上。伴随着地面开裂的声音,我看到凿子附近裂开了一条十几厘米的口子。 “有门儿!”胡子立即兴奋起来:“换个位置再来一下。” 我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把凿子挪开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嘭地一下又是一锤子,效果着实不错,当我第四锤落下的时候,四条裂痕衔接成一个不规则的矩形,我用力一翘凿子,不规则矩形蹭地一下弹了起来,直接飞到上面两三米处,然后迅速翻转下落,最终吸附在地面上。 我兴奋起来,去拿那块石头,费了半天劲也没拿起来。胡子也过来帮忙,两个人大叫着最终把磁石翻了过来,然后紧紧压住不让它再次弹起来。胡子以最快速度把雷管固定在磁石上,然后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心说终究逃脱不了做当苦力的命运,拿起磁石,咬牙站了起来,双手抓住绳子大叫:“老大,你最好动作快点,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少废话!”胡子爬到我身边拉住绳子站了起来,看着他满头大汗,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腿伤给他带来的痛苦是多么剧烈。 “你行不行?”我很担心他受的伤让他没有能力爬上去。 胡子很严肃地跟我说了一句:“如果想跟共患难的人成为至交,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立即踏着我的大腿以惊人的速度爬了上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的双脚已经踩到了我的肩膀,在这种状态下能达到这样的速度已经算是奇迹了,但是由于我的承受能力很快达到极限,虽然他的动作如此麻利,我还是不禁埋怨道:“老大,你别告诉我你肾虚啊!爬的也太慢了吧?” “靠!你以为胡爷是蜘蛛侠吗?”胡子说完,右腿突然抖动起来。 这时我感到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急忙用手抹了一把,一看竟然是鲜血。 我抬头就看到,胡子的伤口由于运动量太大,又开始流出血来。然而更让我担心的是我的身体状况,超重力使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了脑供血不足,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眩晕和恶心逐渐蔓延。这种状态跟憋气不同,溺水的人可能会坚持几分钟,即使无法呼吸,但心脏还会照常往大脑里输送血液,只不过血液中的含氧量会越来越少。然而我这种状况,心脏压根就没能力把血液送入大脑,所以大脑很快就会面临缺氧。 妈的,我有些沮丧地暗骂一句,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死多少脑细胞,就算活着出去了,恐怕也得变成白痴。我还是咬牙挺住,因为胡子所承受的痛苦要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胡子蹬了我一下,然后肩膀一松,胡子的脚竟然离开了我。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抬头才发现他正在用双手拼命地寻找那块磁石的固定方位,可能是考虑到我的承受能力,他把双腿跟绳子缠到了一起,这样就可以让我得以休息。但是这对胡子来说完全是超极限性的动作,我看到他浑身已经剧烈颤抖。 他向我怒了努嘴,意思是让我躺下去休息,显然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一泄气顿时瘫倒下去,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胡子够仗义,同时他的毅力也着实让我五体投地了,当时真想冲着他磕头。 最后胡子几乎是用自由落体的方式返回到地面,半天没有动弹。我吓了一跳,忙用脚瞪了他一下,大叫老兄你可别死啊!突然就听他大骂:“臭小子,这就是你对待功臣的方式吗?把你的臭脚拿开,别污染了胡爷吸收的氧气。” 这家伙既然还有精力说笑,看来没什么问题,于是我竖起大拇指摆到他的眼前。 胡子呵呵一笑:“哎!这才是功臣应有的待遇嘛!给爷揉揉肩。” “去你的!”我笑骂:“你以为老子比你好受啊?” 我俩互看一眼,开始傻笑起来。有谁想到,中国东北一个偏远大山之下几百米深的地方,竟然有两个命悬一线的二百五还能互相开玩笑。 正文 第36章 意外之后 喜悦之中,我突然感觉我和胡子的关系增进了不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从内心里,我开始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于是我就道:“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关心,你呢?” 胡子明显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你交朋友太盲目了,就因为这么一件破事就想跟我交朋友?” 我也是一愣:“怎么?这还不够吗?你不愿意就算了。”随即我想到,这家伙太老江湖了吧! “你别多想。”胡子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人不坏,所以给你提个醒,这世道值得你信任的人不多,最好不要因为某些事感动,不论是交朋友还是干别的,理性是最重要的。有人认为率性一生,就不会留有遗憾,但是我那个朋友的经历告诉我,率性会给别人留下遗憾,是对至亲之人的不负责任。” 我说你少来,不就想跟你交个朋友吗?老子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一套套的。 胡子笑了笑就把手伸了过来:“那就给你个面子,我姓胡,就叫我胡子就成,我的大名早就忘了。” 我听着他的语气有些沧桑,心想这家伙要么是个装逼犯,要么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从朋友的角度出发,我相信他是后者,然后很痛快的跟他握了握手。 他把我的手握得很紧,迟迟没有放开,我笑骂:“你丫的占我便宜是吧?” 没想到胡子却很严肃的看着我,说道:“老弟,听着,我也奔四十岁的人了,没交过几个真正的朋友,只有一个生死之交,如今却下落不明。我刚才的话你必须记住,做任何事不要率性,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生死之交。” 我呵呵一笑,说你放心吧。可能是我年龄和阅历不够,他这些话我虽然很认真听,却没当会事。 “你叫关心?姓关吗?”胡子沉默了半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点了点头就道:“怎么地?你别告诉我你跟姓关的有仇!那对不起,咱俩现在已经是哥们儿了。” 胡子哈哈一笑:“你小子,嗯,我跟姓关的没仇,说来也巧,胡爷我平生只崇拜两个人,都姓关,一个是三国时的关羽关二爷,还有一个是民国时的关哮东关爷。头一个你应该挺熟悉,后一个估计你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关哮东是我爷爷。”我特么有些得意的说道。 “啥?”胡子突然激动地坐了起来,然后好像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忙又躺了下来,还是一脸惊讶:“臭小子,你别占我便宜,你怎么不说关羽是你祖宗呢?” 我哈哈一笑:“那可说不好,没准我还真是关羽的后代。”随即我很严肃地说道:“说真的,我祖爷爷叫关振天,外号东北虎,我爷爷关哮东,信不信由你,谁敢拿自己祖宗开玩笑?” 胡子看了我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东北虎的传人不会这么二货,你肯定不是,除非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我说干嘛呀?就因为这个你丫的想逼良从娼是吧?实话告诉你吧,我身上没有老虎刺青,但我确实是关哮东的孙子,你爱信不信吧,你才二货呢。 “我信。”胡子道:“跟着你的那几个人也是东北虎的人吧?” 我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东北虎成员,除非我老爹知道。” 胡子孤疑地看着我,纳闷道:“你不是东北虎成员?关爷怎么想的?嗯,或许他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我问。 “没什么意思。”胡子沉默了一会问:“休息够了吧?开始行动。” “哎我说,你存心掉我胃口是吧?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啊?”我顿时就有点急了。 胡子指了指上面的出口道:“等咱们出去了再说,现在逃命要紧。” 我心说也是,然后滚到了很远的墙角道:“好了,引爆吧。” 胡子笑骂:“你小子躲那么远干嘛?不相信胡爷的技术是吧!”说完,就点着了手里的引线,然后也滚到了另一边。 引线燃烧得很快,眼看就要引爆雷管了,要说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狗日的也不知为什么那个机关竟然动了一下,固定雷管的磁石受到外力干扰,突然翻转过来,顿时就被地面吸引坠下,跟着一个黑影也掉了下来,我一看竟然是那只怪物! 我跟胡子完全没有时间反映,一声巨响之后,彻底懵了。 浑浑噩噩中,我闻到一股浓烈的烧焦气味,心说老子该不会被雷管的热浪烤熟了吧?那种感觉很飘渺恍惚,就像做梦。我感到小腿一阵阵发痛,低头一看,竟然有只硕大的白虫子在用它那锋利的螯割下我小腿上的肉往嘴里送,而且那虫子的头上长着一张人脸,惨白惨白的,脸上的表情还他娘的挺享受,我大骂他妈的拿老子的大腿当牛排了是吧? 盛怒之下,也不知道在哪摸起一把短剑,直接刺到虫子的嘴里,紧接着一股乳白色的腥臭液体从虫子嘴里喷了出来,弄了我一脸。我在脸上摸了一把,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腿部的剧烈疼痛让我顿时清醒过来,随即我才发现,被我刺到的东西不是虫子,而是那个怪物。它锋利的指甲已经插进了我的肉里,但是它似乎被我干掉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小心翼翼把大腿挪开,伤口很深,却没有流出多少血。怪物的下身完全烧焦,已经不成样子了。我拔出短剑,不禁有些纳闷,看这短剑的样式十分古朴,我从哪弄来的? 随即我环顾四周,顿时就傻眼了。我看到一个特别大的空间,整个空间里散发着一种绿幽幽很弱的光,虽然绿光给人的感觉很弱和诡异,但是却把全部空间给照亮了。整个空间里到处堆满了奇珍异宝,成堆的金条无处不在,被绿光照射后发出一种诡异但很璀璨的光。 金条山(我只能这么形容了,因为我实在被震撼住了。)中还夹杂着数不尽的宝石珍珠,给人的感觉这里他奶奶个的就是个超级珠宝店,看的我一阵阵的眼晕。 珍珠宝石黄金翡翠,所有我知道的宝贝在这里几乎都有,并且还有一大部分我没见过的。它们被那种绿光笼罩着,看上去很魔幻,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要不是我的世界观已经被摧残得差不多了,我是绝对认为自己已经归西了。我无法去形容这里的珠宝之多,可能金钱在这里真的只是个数字概念而已。 随即我发现,那些发光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颗夜明珠,有的混杂在金山里,有的就像星星一样镶嵌在石壁上。 有一刹那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可是眼前的东西确实是存在的,但我终究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妈的,我该不是炸傻了出现幻觉了吧? “胡子!胡子!你要是听到就赶紧放个屁!胡子!”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场面,只能拼命地呼喊胡子,如果他也在这里,最起码有个人能陪我一起承受。 “胡爷还没死呢,别在那叫魂儿啦!”随着胡子的声音看去,我发现一个偌大的珠宝堆散了开来,胡子在里面挣扎着翻滚出来,看着这些奇珍异宝,顿时张大了嘴:“我靠,怎么这么多夜明珠?关心,你再叫两遍,赶紧把我的魂儿叫回去,我怎么感觉我灵魂出窍了?” 我说你要是灵魂出窍,那我也好不到哪去,你见过有人能自己叫魂的吗? 胡子在地面捡起一块黑色的碎石,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指了指上面:“我靠,快看!” 正文 第37章 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抬头看去,发现这是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圆形空间,空间的顶部裂开一条数米长的缝子,缝子的边口参差不起,我们的手枪跟许多金属设备都吸附在上面。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我们现在位于磁场的下面,刚才雷管爆炸,将磁场的底部给炸裂了,然后我们掉到了这里,看来这磁场下面别有洞天,而且还是个宝藏!看着这些珠宝,我开始犯嘀咕,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胡子朝我爬过来,脸上出奇的淡定,看来他一定经历过大世面,否则一般人看到这么多宝贝早就疯了,还好我从小就过着小富二代的日子,对金钱的yuwang不是那么大,不然我也得疯,不过,毕竟这里的场景太梦幻,让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胡子一脚踢开那个怪物,恨恨地骂道:“这黑鬼死了一千多年了也不安生,要不是咱哥俩命大,真被他害死了。” 我拿起那把短剑看了半天,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不是铁,因为这东西比铁的分量要重得多,也不是金,整支短剑是连成一体的,光泽很暗淡。 “那东西可是个宝贝。”胡子看了短剑一眼就道:“三国演义看过吧?这把剑叫做倚天剑,曹操拿着它不知杀了多少人呢,这东西喝的血太多,杀气重,我劝你还是少碰它。” 我呸了一声:“倚天剑!你还屠龙刀呢!貌似用倚天剑的人是灭绝师太呀,跟曹操有吊毛关系?” 胡子扑哧一笑,就骂道:“我说你小子武侠片看多了吧?不懂别瞎叫唤,你看看短剑上有没有刻字?” 我孤疑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把短剑,猛然发现剑脊上有一条不起眼的血槽,血槽里有两个殷红的蝇头小字——孟德,反过来另一面的血槽里也有两个蝇头小字——倚天。 “这回你信了吧?”胡子撇了我一眼,随即皱眉道:“这个墓主人是个牛逼人物啊,曹操的佩剑都能搞到手。” 我还是有点不信:“我听说曹操有什么七十二疑冢,这把剑会不会也是假的?” “不会。”胡子坐了下来就道:“你看这里这么多财宝,都快赶上台湾故宫博物馆了,这些东西就能证明陈国太的盗墓能力和眼光,这把剑要是假的,她不可能把它拿来陪葬。” “陪葬?”我有点发愣:“你是说这些都是陪葬品?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浪费,太浪费了。我看咱们应该发扬一下‘光盘’精神,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有点铺张啊。” 放屁,胡子笑骂,咱们进来都这么困难,你还想把这些东西带出去?赶紧找出口吧,活命要紧。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甘心,但是没办法,心说等老子出去了,一定多带几个人下来把宝贝弄出去。我就暗自自嘲,真是近朱者赤,我现在怎么变得跟盗墓贼一样贪心?事实上我又错了,世界上最有定力,最不贪心的应该就是盗墓贼,应为他们知道,能拿走的就拿,拿不走的绝对不会硬拿,连碰都不碰。 我把短剑往腰带上一插,谁承想这短剑这么锋利,嗤地一声就把我腰带割断了,我暗说糟糕,忙提住裤腰,不过还好这种登山装的裤腰是收紧的,不然这人可丢大了。 胡子噗嗤一下,还是没忍住,笑骂:“我说你就是贪心,我都说了这把剑不吉利,怎么样?应验了吧?小心下次割掉你小弟弟,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嘀咕一句:“乌鸦嘴!老子今天拿定这把短剑了!” “别废话了,赶紧找出口吧。”胡子说着,在地上捡起一块金砖开始在墙壁上敲击,边敲边说:“如果这里是存放陪葬品的地方,那么主墓室肯定就会在这附近,别愣着,赶紧找。” 我就纳闷,主墓室咱们不都去过了吗?那个降魔阵的墓室难道不是主墓室? 胡子摇了摇头就道:“你没看出来那个墓室有什么问题吗?” 我点头,看出来了,不光是那个主墓室,这整座墓都有问题,妈的死人竟然能爬到屋顶上去,太邪了。 胡子听了,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找到一个大瓷坛就坐了下来说道:“你说的都不是问题,在古墓里碰到粽子是太正常不过了,否则谁都敢下地挖墓,看来我得给你灌输点知识,不然你这个无神论小青年肯定会被超自然现象整出神经病来。” 我较有兴致地凑了过去,嘿嘿一笑:“怎么?你知道什么?” 胡子嗯了一声就道:“科学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这里的风水被人破坏了。” “你回想一下在外面所看到的景色,两山夹一湖,明显的二龙戏珠,风水宝地。按照风水聚气的说法,咱们头顶上的磁场是最佳的葬人地点,可是磁场却被人掏空了,并且在磁场上面葬下一个中毒横死的人,使这个风水宝穴从大吉一下子变成大凶,阴气太重,很容易养尸。” 有这么邪乎?我张大了嘴,风水什么的我不懂,可是听起来这也太不科学了,我总感觉这里的死尸能动,是跟那些虫子有关,你说这些虫子会不会是尸蹩?想想小说里面写到的尸蹩的凶性,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也觉得很恐怖。 胡子哈哈一笑:“我说你个菜鸟,小说里写的东西你也信?看来给你灌输古墓知识之前,还得给你补点生物课,我就纳闷,你初中的生物课是不是语文老师上的?” 我白了他一眼,大叫你少讽刺我,有屁快点放。 胡子揉了揉脸,就道:“尸蹩什么的都是写小说的杜撰出来的,你到百度查查就知道。不过这里的这些虫子,我猜是有人精心培育出来的,胡爷我盗了那么多墓,从没遇到过这种虫子,跟它最像的就是蛆,不过蛆只吃腐肉,基本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这些虫子很可能是墓主人精心培育出来用于克制盗墓贼的杂种。” 我点了点头,又问:“你不是说这里的风水被破坏了吗?那这个陈国太还把自己葬在这里干嘛?” “那只是迷惑盗墓贼的假象。”胡子道:“一般有点道行的盗墓贼一看这里的风水给人破坏了,肯定不敢下来,就算下来了,也会被里面的东西搞糊涂了。你的生物课不怎么样,不知道历史学的好不好,这里存在的最大的问题还不是风水问题,有一个东西是跟这个古墓完全不协调的,一点历史联系都没有的,说白了就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墓里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头,心说狗日的你就装吧你!但是我抓到了一个字眼——历史!对,历史,他们都说这个墓是陈国太的墓,陈国太是明清时期的盗墓贼,但是在主墓室却出现了唐代的昆仑奴,按照历史记载,这里当时不是唐朝的领土,而是蛮夷之地,也就是说,唐朝人的墓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哼哼,我明白了,不该出现的东西既然出现在这,换句话说就是我们都认为这里葬的是陈国太,但是我们发现主墓室里葬的却是昆仑奴,这就有这么几种解释,第一,这里不是陈国太的墓而是昆仑奴的墓,虽然从历史逻辑上说不清,但是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因为当时大唐出使外地的人很多,派个昆仑奴出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出使的昆仑奴恰好死在这也说得过去;第二,这里本来是陈国太选好的墓地,可能是这家伙心理变态,在别的地方挖一具昆仑奴的尸体葬进了自己的墓里,然后呢?她自己睡大街!古人再变态,也不会拿自己的墓地开玩笑吧;第三,陈国太把自己藏在这之后,昆仑奴也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然后把陈国太给掉包了,妈的,唐朝人再牛逼也挖不着明清时期的墓?这不符合时间逻辑,所以只能是第一种可能。 我把我的观点跟胡子一说,胡子就笑了:“孺子可教呀!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这,一般的盗墓贼都会按照你刚才的思路去分析这一点,最终他们得到的结论会跟你的一样,这里葬的不是陈国太而是昆仑奴,一个奴隶再牛逼,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加上这里的风水被破坏,吉穴成了养尸地,与其冒险拿几件不值钱得东西,还不如早点溜之大吉。” 我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开个侦探事务所绝对够格,还没等我得意,却听胡子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所有盗墓贼都这么想,那真就掉进了陈国太的套了。” 正文 第38章 中毒 胡子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头晕,忙问:“我有点迷糊,这话什么意思?” 没想到胡子晃了一晃突然叫道:“我靠,你怎么突然多了个脑袋?” 我笑骂:“多你妹啊?别打岔......”顿时我就意识到不对,我的头晕不是因为胡子的话不好理解,而是实实在在的头晕,同时我发现,胡子看上去很不真切,出现了很多虚影,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心说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我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仿佛大脑就像断了电一样,根本无法思考。 “不好,这地方有点邪门。”胡子顿时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坐了回去,估计他也头晕得厉害。 “咱们不会缺氧了吧?”我心里顿时就是一震,这可真说不好,这古墓埋在地下这么深,氧气肯定不充足。 胡子很快否定了我的观点:“不会,我特意观察过,这个墓有通风口,咱们不可能缺氧,这地方不对劲,赶紧找出口。”说着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走两步,一跤跌倒。 我想上去扶他,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我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石壁,又抬头看了眼上面的裂缝,不禁有些绝望,看来这里可能只有我们掉下来的那条裂缝能出去,别说我们没有绳子,就算有绳子,凭我们现在这副熊样,也根本爬不上去。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死吗?一股强大的求生yuwang促使我咬牙站起来,向胡子走去。 “别动。”胡子突然说道:“趴在地上别动,这样会好受一点。” 我乖乖地趴在地上,大脑的眩晕感瞬间就减退不少。“怎么回事?这里不会也是个磁场吧?那刚才怎么没感觉出来?” “不是,我感觉咱们好像中毒了,是慢性毒。”胡子道。 中毒!我想起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宝藏的电影,基本每个宝藏里的宝物上都会涂有剧毒,想到这,我立即就把短剑丢到一边去了。 “咱们不一定是在这中的毒。”胡子道:“我想应该是上面那间墓室里的毒气还没有释放干净,被咱们吸收了一部分,摄取量应该很少,否则咱俩早就挂了,不可能撑到现在。” 想想躺在上面那个墓室的十几俱外国人尸体,我就吸了口冷气,忙问:“你丫的真不厚道,明知道那么多人都被毒死了,你还带我进去!” “我哪知道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些毒气还没放净。”胡子喘了口气道:“别担心,胡爷我有准备。”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我看到注射器里面满满的一贯黄褐色的东西,心里就是一阵恶心,说道:“靠,你别告诉我那就是解药!”想着从昆仑奴棺椁里流出的那些液体,胃就开始搅动。 胡子道:“这是抗毒血清,你小子以为是马尿啊!” 我一听就急了,大骂:“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东西?老子刚才差点把遗嘱都写了。” 胡子一咬牙,把注射器针头刺进了自己的肌肉里,呲了呲牙道:“我开始不确定抗毒血清管不管用,因为抗毒血清只对生物毒素管用,不过古人很少有人懂得调配化学毒药,但是也有例外,如果咱们中的像砒霜这类的毒,那就真等着写遗嘱了。” 我说你少**卖弄,赶紧的注射,给老子留点。 胡子用了一半剂量的抗毒血清,然后把注射器甩给了我,我接过注射器就看着他,意思是你就这一支注射器呀?胡子骂道:“多了没有,放心吧,你胡爷没艾滋病,啥时候了还穷讲究?” 我心说确实,管你有艾滋病还是性病,保命要紧。注射完血清,我心里就有点忐忑,我们似乎对自己的生命太不负责任了,中个毒就敢随便拿血清往身体里注射,如果血清不管用,或者是跟毒素产生化学反应,让毒性恶化,那岂不是死的更快?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开始压迫我的思维,脑中开始浮现出各种中毒而死的场景。 七窍流血、面色青黑、口吐白沫,更有甚者大小便失禁,最终死在自己的排泄物里。 我打了个冷战,很多时候在报纸杂志或新闻电影里看到这种死法,都不会为之所动,因为那毕竟离我太遥远,但是当一个人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那种无名的恐惧是无法言表的。平时扯淡的时候总是想象天堂地狱是什么样的,但是临死时却没有那个闲心了,那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管你天堂有多美,老子还没活够,老子才二十岁刚出头,没谈过恋爱,没摸过女人的手,甚至......不许笑话我,甚至都没看过seqing片...... “想什么呢小子?”这时胡子吃力地爬到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竟然脱得赤条条的,只穿了一个裤头,靠,还是三角的。 “把衣服脱了兄弟。”胡子有点喘,双手无力地拉扯我的裤腿。 我操!我一脚把他踢开,慌忙向后挪开,立即大骂:“你丫的这么变态!老子就剩下半条命了你他娘的还想劫色?” “劫个**!”胡子喘着粗气骂道:“你就是陈圆圆老子都没心思了,叫你脱衣服你就脱,都是爷们儿还怕别人看呢?别告诉我你是人妖,靠!” 看到胡子的眼睛都快红了,我有点发懵,心说丫的你该不是让色鬼给附身了吧?想着我又开始后退,暗骂狗日的,你叫老子脱,老子就不脱。这时我就看到,胡子浑身出了很多汗,看样子热的已经不行了,我纳闷,这地方也没那么热呀!难道胡子中的不是毒,而是**?顿时想起《天龙八部》里段延庆给段誉吃的那什么“阴阳和合散”,我暗说你丫的要是中了这种**,咱俩就彻底苦逼了,到时候帮你打飞机都不一定管用。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对胡子出的那么多汗感到疑惑,因为这里并不热,唯一的可能就是中毒太深,引发高烧,对,这家伙反常的举动肯定是发高烧烧成神经病了。细一想还是说不过去,发烧应该感觉冷才对,但是这家伙脱得赤条条的看样子竟然还挺热。 胡子的汗越出越多,再后来夸张一点讲就像流水一样,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脱水,随即我就发现,他的汗水流到一些银饰上之后,银饰的表面骤然变成了青黑色。 汗水里有剧毒!胡子现在脱水太多,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双手还是不停地做着手势,强烈的头晕和乏力让我无法再集中注意力去分析眼前的现状跟胡子的意思,潜意识里一直叫喊自己千万别睡着,但是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了,那种感觉就像在网吧连续通宵几个晚上一样。 完了!这回真要挂了吗?利用最后一点知觉,我猛地咬了一口舌头,剧痛加上血腥让我精神一振,我看到胡子已经昏了过去,一只手还在抓着我的裤脚,然后我发现我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我怎么也出了这么多汗?为什么没感觉出来自己出汗了?看着那些沾上胡子汗水之后发黑的银饰,我顿时明白了,原来出汗是在排毒!想到这,我开始不顾一切地脱衣服,最后几乎就成了撕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出了那么的汗,但是由于这种登山装的隔水效果非常强,所以限制了一部分汗液的代谢。 衣服脱光了之后,汗水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外渗,浑浑噩噩之中开始感觉到急剧口渴,但是身体的虚弱让我无法做出任何举动,直到大脑失去了知觉。 正文 第39章 原路返回 浑浑噩噩中我似乎做了很多梦,因为意识模糊,根本记不起来都做了什么梦,估计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梦。 强烈的口渴让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喉咙就像冒烟了一样,我干咳了几声,没有明显改善,很想挣开眼睛,但是上下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要张开就发出一种撕裂的痛。 接着我感到一个圆形的硬物抵住了我的嘴唇,然后一股清凉的液体被倒进我的嘴里,流经喉咙的时候,冒烟的感觉立即消退,说不出的舒服,我不禁发出痛快的**声,随即就听胡子笑骂:“喝个水都把你爽成那样?看你那**的表情,以前没少吹过喇叭吧?” 我贪婪地往嘴里灌水,一口气喝到肚子开始鼓胀才道:“你丫的才没少吹喇叭呢。”说完还想喝,胡子却突然把水壶拿开了,我大叫你别太抠门好吗? 胡子按住我让我别动,然后说道:“剩下的水不能喝了,必须给你洗洗眼睛。” 眼睛?我眼睛怎么了?我顿时意识到眼皮传来那股撕裂的疼痛,心里就是一震。 “看把你吓的。”胡子哈哈一笑:“你脱水太多,眼睛分泌的粘液干了,把你的眼皮黏住了......说白了,就是你的两只眼睛上现在有两个超大个的眼屎,哈哈。” 我去,这次糗大了,老子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随后胡子用剩余的清水把我的眼屎洗掉,我睁开眼的一刹那,差点被胡子吓得没喘上气来。只见他的胸口五颜六色的,胸前那只猛虎完全毁了容,那样子就像重度腐烂,又难看又恶心,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胸口的猛虎原来是用油彩画上去的,可能是胡子刚才出的汗太多,把油彩给弄花了。 我就问:“你闲着没事冒充什么东北虎传人干嘛?” 胡子不好意思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我切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四肢,又酸又痛,估计八成是脱水的缘故。看了看身边发黑的银饰物件,不禁暗暗吃惊,看来咱们中的毒还挺厉害,好在你准备了血清,不然咱俩这回算是完蛋了。 胡子点了点头,本来我带着血清是准备对付那些虫子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用在这上面了,咱们中的应该是生物毒素,不然咱俩真就撂挑子了。 胡子一提到那些虫子,我忽然想起了查理德探险队。在上面的甬道里发现了探险队里两名队员的尸体,证明查理德探险队肯定也经过了那条甬道,也就是说我们走过的那条甬道是正确路线,但是遇到岔口之后,我们选择的这条几乎是死路的路线,并且没有发现探险队的踪迹,显然探险队进了另一个岔口,对,我和胡子进入那个墓室的时候,棺椁里的机关没有被启动过,磁场也是完好无损的,绝对没人事先来过。这就证明另一个岔口才是正确路线。 想到这,我就愤怒地看着胡子大骂:“你丫的不是说老天爷爱开玩笑嘛?为嘛小公鸡点到的是正确的?你选的就是错的?” 胡子被我说得一愣,隔了半天才道:“行啦,别唧唧歪歪的,你怎么知道咱们走得路线错了?要是从盗墓贼的角度出发,我还巴不得找到这个宝藏呢。” 去你丫的,宝藏个屁。我舒了口气,尽量缓和一下情绪,于是把我刚才想出来的观点一说,胡子立即就开始点头。 我问胡子接下来怎么办?胡子看了一眼四周就道:“这个石室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从地质结构上看这应该是一条很厚的岩层,从岩石的外貌上推断,八成是沉积岩,这种岩石不是很坚硬,理论上不支持在这种岩石里开凿洞穴或在通道里安装暗门,如果有其他通道通向这里,咱们会很容易发现,但是明显这里没有。从上面那个磁场就可以看出,这里是人工的全封闭区域,为的是不让别人到达这里盗取财物,那个磁场应该是用来封闭这个区域的,因为再牛逼的盗墓贼掉进那个磁场里,都只能是设法逃跑,绝不会有精力去研究磁场下面会有什么,真是惊人的设计。” 我把白眼一翻,不耐烦道:“你丫的能不能少卖弄点?老子是问你接下来怎么办!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古人怎么可能懂得利用磁场?”胡子叫道:“二货,这你都不明白?”说着,就伸手指了指上面,然后又补充一句:“千万别小看古人的智慧。”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十几米高的裂缝,心里就打了个突:“你意思是,咱们从哪掉进来,从哪出去呗?” 胡子点了点头:“对,说白了就是原路返回。”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满地的金银财宝什么都没有,要想从光秃秃的墙壁上爬进那条裂缝,简直是天方夜谭,看来金钱万能这句话绝对是放屁,老子身边放着几卡车的金银珠宝,现在看来还不如一架梯子管用。 不过对于胡子的话我还是半信半疑,这家伙说的一套套的,看样子他好像挺能忽悠人,倒不是我否认他对古墓研究的经验,我总觉得这样绝对的否认这里没有其他出路是不是太自信了? 胡子看出了我的疑虑,叹了口气就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金砖开始围绕石壁敲击起来,我看到胡子拿金砖当锤子用,心里不禁感慨,看来一个人身边的财富只有到了多得不能再多的时候,才会视金钱为粪土。 过了一会,胡子扫兴地丢掉金砖,用鼻子地毯式的贴着石壁闻上了两遍。 我心说这狗日的在闻什么?如果有其他的通道,难道会有人在通道里留下点什么排泄物?不过也有可能,比如说进来的盗墓贼想大便,这里肯定没有厕所吧,只能就地解决,或者是开凿这里的工匠,吃喝拉撒肯定都是在通道里。嗯,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胡子是个相当细心的人。 胡子一边闻一边解释道:“如果这里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通道的话,那条通道肯定也是用铁器开凿出来的,被开凿过的岩石表面经过氧化就会改变气味,但是我闻不出来,所以我很肯定我之前的推断。” 我伸了伸舌头,原来他闻来闻去是因为这个!乖乖,多亏我刚才没把那些话说出来,不然得被人家笑话死,这辈子都别想在胡子面前抬头了。 “是不是你鼻子不够灵敏呀?”我说着,也学着胡子的样子贴在石壁上闻了起来。 “屁话!”胡子把金砖丢在地上:“你胡爷我进过的古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早就归位啦。” 我贴在石壁上闻了半天,什么也没闻出来,只好作罢,转身对胡子说道:“看样子还真要原路返回了,那谁不是进过千八百的古墓吗,有没有什么办法爬上去?”说着,我就指了指十几米高的那个大裂缝,心说丫的希望你小子人品爆发,来点特异功能什么的,直接瞬间转移。 胡子坏坏地一笑,弯腰捡起那把倚天剑递给我就道:“现成的工具,不用白不用,哈哈。” 正文 第40章 夜明珠 我接过短剑纳闷地看着胡子:“靠,你别告诉我这把剑跟仙剑奇侠传里的宝剑一样牛逼,能带着咱哥俩飞上去?” 胡子挠了挠脸:“那估计不会,再说咱也没考过这方面的驾照,不过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锋利,用起来应该很顺手。” 我骂道你他奶奶的少卖关子,怎么用你倒是说出个道道来啊?难道你想让老子把这些石头劈开? “没那么夸张。”胡子道:“不过性质差不多,你可以用这把剑在石壁上挖几个小坑,然后踩着小坑往上爬,挖几个爬一会,肯定能爬上去,上去之后你想办法把绳子放下来,把我弄上去,这是目前我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去你丫的!我立即把短剑摔在地上叫道:“把老子当驴使唤也不能说的这么明白吧?你怎么不爬一个试试?” 胡子指了指自己的腿伤,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直接气得我一脚飞了过去,后来还是轻轻地踢在他的屁股上,理智让我接受了胡子的办法,目前来看,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骂了一句就捡起了短剑,胡子就说不着急,养足力气再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袋生鱼片递给了我。 接过生鱼片我又是一愣:“你不是想在这摆个烧烤摊吧?这想法挺牛逼的,看到外面那些尸体了没?市场肯定不用担心了,这年头死人钱比活人好赚,有眼光啊老大,要是再来点啤酒就更惬意了。” 胡子一伸大拇指,厉害,还是年轻人脑子活,不过咱自己得先填饱肚子,你的建议我以后可以考虑。 我哈哈干笑两声,打开生鱼片的包装袋就送到嘴里一片,虽然腥气很重,但是生鱼片里富含较高的水分还是让我比较受用。 “怎么样?”胡子边吃边说:“在这种地方,生鱼片可比压缩饼干给力多了,既补充水分又有营养,这就叫早晚一袋生鱼片,盗墓人完美的营养搭配,纯天然绿色放心食品,今年过节不收礼,不收礼呀不收礼,收礼就收生鱼片......” 丫的这家伙还哼哼上了,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生存问题到底上不上心。看着他滑稽的一面,让我不禁想起了雷子,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想着,嚼过的生鱼片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了。 我立即把生鱼片吐了出来,拿起短剑开始在石壁上凿坑,胡子说的没错,这把剑当真是削铁如泥,在石壁上凿坑并不费多大力气。 “凿坑的时候别向上看,否则石屑掉进眼睛里就麻烦了。”胡子嘴里嚼着鱼片声音有些含糊,然后又补充一句:“这是绝对的经验。” 我呸了一声,经验个屁,要不是因为你的那些狗屁经验,老子早就走上正确路线了,何必落到这步田地。 胡子嘿嘿一声,意外,意外。 我不再理会胡子,开始专心挖坑,每个坑的深度差不多能容纳半个脚掌,不过事情没有想象的顺利,可能是一系列意外遭遇的缘故,我的体力恢复得很差,爬到两米高的时候,双腿开始发抖,只好跳下来休息。胡子知道这是正经事,所以也就没有再开什么玩笑,见我一下来就乖乖地给我揉腿,我心说算你小子有良心。 休息十几分钟继续开工,面对十几米高的石壁,我的思绪有些烦乱。活了二十多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样的经历,这让我有些逆反,逐渐把我的苦逼经历都归结到老爹身上,心想找到他之后一定要狠狠地发一次火,可是真的能找到老爹吗?我不敢肯定。由于他的失踪,把我从另一个平静的世界拉进了这种充满黑暗的地域,于叔和于苏的转变,陌生人的计划,似乎都跟老爹有关。 在他们的嘴里,我所听到关于老爹的信息跟我之前的老爹的形象好像突然变成了两个人,东北虎是一个人的外号,但又是一个组织,似乎所有的信息都在说明老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可是印象中的老爹似乎只是一个开餐厅小有成就的小老板,实在是记不起来老爹做过什么跟那些信息搭边的事。即使守着这么多财宝,我还是特别怀念在外面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性命,突然我发现,我的肺在抽搐,有点想哭。 可能是思维混乱的原因,让我工作的效率慢了下来,很长时间我都是停在一个地方,胡子急了就在下面大叫:“我说你在那琢磨啥呢?现在夜明珠的光越来越弱,你小子再磨蹭一会,咱哥俩彻底玩完。” 被胡子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意识到,夜明珠发出的光似乎比之前暗了许多,头顶那条裂缝已经看不清楚,黑乎乎一片。 我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悲伤情绪,尽量恢复状态,继续向上开拔。由于刚才在一个地方站了太久,我的手脚开始出现酸麻感,说是站着,其实是趴着,这种状态跟趴在平地上不一样,在这样竖直的石壁上,手脚必须一起用力贴在上面才能保持稳定,虽然这跟游乐园攀岩的游戏很像,但其实是两码事,因为攀岩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掉下来,而且所有的落脚点都是凸起的,你只要专心找落脚点就可以,我的这种行为要比攀岩的难度高多了。 因为没有吊索,必须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全身的肌肉一刻不能松懈。然后是落脚点,没有现成的落脚点,只能用手里的短剑在石壁上挖出简单的小坑,所有的落脚点都是自己开凿出来的,这就使攀爬的速度受到了开凿坑洞效率的限制,挖的快一点,爬的就快,但是用来挖坑的手会受不了,开凿慢一点,就要在一个地方呆一段较长的时间,这会让紧绷的肌肉麻木,从而失去知觉,一不小心就能掉下来。 看着暗淡的绿光,我也顾不了身体的不适,只能咬牙挺住。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终于爬到了十米高的地方,眼看还有五六米就要到顶,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工作。又爬了不到两米,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比下面的要大,跟牛眼睛差不多,表面光滑得就像琥珀,暗淡的绿光散发出一股梦幻的美感。 我心说来一回不能白来,遭一次罪不能白遭,虽然下面那些金山银山装不走,这颗夜明珠可不占地方,于是三两下就把它撬了下来,触手的感觉就像摸着羊脂玉一样,又滑又腻,不知道摸女孩子的手是不是这种感觉。 此时我的位置相当高了,低头看胡子已经看不太清,除了高度,也可能是因为光线又暗了许多的缘故。看来时间真的不多了,还不能停。于是我把夜明珠往裤兜里一揣,刚要动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脑子里一下子涌出了一个疑问,夜明珠真的会自己发光吗? 胡子估计是看到我又停了下来,在下面急的大叫,我也骂自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研究夜明珠会不会发光?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我感觉突然抓住了一些信息,但是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这些信息,于是我就向胡子喊问:“你知道的东西多,你告诉我夜明珠会不会自己发光?” 胡子本来在下面骂骂咧咧地叫嚷,听到我的话顿时不出声了,但是只隔了一秒,就听他吼叫着大骂:“你他妈的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大哥,快爬吧,出去再研究这个行吗?再不爬就赶不上十二路汽车啦......”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哀求。不过他脑袋转的还是够快,话音一落,立即就拍了一下大腿叫道:“我靠,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然后开始向我摆手:“下来,下来,不爬了,胡爷知道怎么回事了!”突然发现自己拍到的是那条伤腿,疼的脸都绿了,顿时嗷嗷怪叫起来。 胡子的反应更加强化了我的想法,抬头看了眼还有四米就爬上去了,就这样下去似乎有点可惜,但是爬上去就面临那个磁场,反而会比我想到的方法麻烦得多,所以,我毅然决定不爬了,下去。 正文 第41章 惊人的发现 等我下来的时候,脚已经彻底软了,双手不住发抖,连胡子递给我的生鱼片都拿不住。 胡子一边喂我一边唠叨:“你说你,你怎么不早问这个问题?省的爬那么高还得下来,也怪我,当时我怎么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嚼着生鱼片含糊骂道:“你丫的少得着便宜卖乖,你盗过那么多墓,对夜明珠这样的宝物应该很了解吧,这东西会不会自己发光。” 胡子坏坏地一笑:“如果我说它会自己发光,你是不是特后悔下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后悔,但是我会特么想干死你。” “那倒不必。”胡子皱了皱眉就道:“夜明珠可是稀世珍宝,别说市面上,就算皇帝王公的陵墓里也是极少见到,这里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我崩溃,大哥,你能不能少卖弄一点,都什么时候了,说正经的行吗? “嘿嘿......”胡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道:“好,说正事。我记得我当初掉下来时也出现过同样的疑惑,这里的夜明珠也太多了,但是看到这里金银财宝的规模后,又觉得那些不算稀奇。之后就一直没放在心上,要不是你刚才突然问那么一个问题,我还真就把这茬忘了。” “夜明珠会不会自己发光,那是科学家研究的东西,不过我以前对古董很有研究,其间也对夜明珠有所了解。咱们在市面上看到的夜明珠基本上都是冒牌货,大多数都是用萤石打磨出来的,因为萤石的光和夜明珠的光很像,所以很多人都被骗了。古董界鉴定夜明珠的真伪,通常是看夜明珠发光的成分,夜明珠跟萤石有一个本质的区别就是,夜明珠发的是磷光,而萤石则是荧光,这个需要用仪器测定。但是不论荧光还是磷光,都需要外部光源的作用,才能保持一定的发光期。” “都需要外部光源的作用,才能保持一定的发光期。”我道:“你放了这么长的一段连环屁,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我想要的,估计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问你夜明珠会不会自己发光了吧?” 胡子点头:“既然夜明珠需要外部光源的作用才能保持一定的发光期,说明这里的夜明珠之前收到过外界光源的作用......”说到这,胡子突然捂住了嘴巴。 我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外部光源的作用......如果科学家的理论是对的,夜明珠就不会自己发光,它们肯定是受到过外部光源的作用才发光。那么在这个地下百米多深的空间里,所谓的外部光源绝对不可能是阳光,这一点可以排除,唯一的结论就是,那个外部光源是人工的,从夜明珠光线变暗来看,这个时候它的发光期应该快要结束了,那么在我们掉下来之前,这里一定出现过光源,所以夜明珠才会发光。 胡子看了看头顶,那条裂缝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就听他说道:“这里没有阳光,唯一可以出现光源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来过!咱们掉下来之前,那个磁场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之前进来的人绝对不是从上面掉下来,那就说明,这里有别的通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咱们不是已经很仔细的找过了吗?什么线索也没有啊。 胡子挠挠头发,就低头看着地面。 我说通道不可能在下面,你看这里的地面铺满了金银珠宝,如果有通道,那么通道门口附近肯定会被清理过,因为只要有人进来,那些压在暗门上的珠宝肯定会被挪开,当他走了之后,也没有办法隔着暗门再把珠宝覆盖在暗门上,就算那个人会什么穿墙术,也没有把这些珠宝位置还原的必要,这里是个相对封闭的区域,只会有人想方设法从外面进来,没有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想方设法找通道出去,当然,咱俩除外,所以通道的入口绝对不会被埋在在珠宝下面。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对。”胡子道:“我之前也跟你想的一样,所以才没打那些珠宝下面的注意,但是现在看来,可能存在通道的地方,只有这些珠宝的下面。” 我一听也对,好吧,那就别罗嗦了,赶紧找吧,等会夜明珠彻底不发光了,咱俩真就抓瞎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开始翻弄脚下的珠宝金银,实行地毯式的排查。胡子照旧拿着一块金砖当做锤子,不时地在地上敲敲,闻闻。 夜明珠的光线缓缓的越来越弱,这让我有些心急如焚,但是找暗门这种本事,我还真就一点不懂。情急之下,我索性也趴在地上闻了起来,希望能闻出一点异味,给胡子提供一些线索。 闻了半天,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禁暗骂自己初中时干嘛要不学好,吸烟吸得自己鼻子都出毛病了。想到这,突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焦油味,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鼻子真的出毛病了。仔细一闻,却什么也闻不出来,心想自己烟瘾大,从上面掉下来好几个小时都没抽烟了,肯定出现了幻觉。 可是当我稍一分心,那股淡淡的焦油味又传了出来。见鬼了,该不是这里有个什么东西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抽烟吧? 胡子见我愣在这里,慢慢爬过来就问:“发现什么了?”我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胡子被我的反应搞得一愣,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就道:“没发烧啊,怎么像个傻X似地?你摇头又点头的啥意思?” “我好像闻到了焦油的味道。”因为我很不确定,所以说的声音很小。 胡子仔细闻了闻,顿时就趴在地上,嘟囔一句:“还真有这个味。” 很快,胡子就在一堆珠宝里翻出了几根烟头,我看了烟头一眼,心跳顿时就开始加速起来:“我靠,靠!是我老爹!” 胡子被我的惊叫吓了一跳,随即大叫:“狗日的你犯烟瘾犯出神经病了吧?”然后把烟头递到我面前道:“这是你老爹?” 我把胡子的手推开说道:“你丫的才管烟头叫爹呢。我是说,这烟头是我老爹留下的,之前来过这里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老爹。” 正文 第42章 爆炸 胡子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听白我的意思。我只好把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跟他经清楚了,然后告诉他,这种烟是老爹特制的,除了老爹,谁也没有这种烟。 胡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捏了捏烟头就道:“我看你爹应该申请个专利什么的,弄不好得一个什么诺贝尔最佳制烟奖,你家这辈子吃穿就不用愁了,省的你老爹下地摸金。”话音一落,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问:“你的爷爷真是关哮东?” 我表示无奈,说道我靠,我爷爷都死N年了,你就别惦记了好吧? 胡子嗯了一声,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把我按在地上。我大叫你有病呀?顺手一个肘锤十分迅速地击在胡子的下颚,胡子闷哼一声向后就倒,我心说遭了,别一下子给他打残废了,刚要起身去看他,胸口顿时就是一痛,一口气没上来,还没看清胡子是怎么攻击我的,浑身一酸,就倒了下去。 胡子迅速按住我,开始解我的衣服。我大骂,你丫的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点好?靠! 没等我骂完,胡子就松开了我,一边笑一边道歉,然后很蔑视的看着我:“你小子挺能装啊,就这两下子还关哮东的孙子?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保不齐要笑掉大牙。不过也不怪你,很多初学的盗墓贼都跟你一样,都梦想自己成为东北虎的传人。” 我没好气地站起来,就想找他报仇,听完他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对呀,我是关哮东的孙子不假,我的胸口没刺着老虎纹身,胡子肯定就不会相信我的话。那也不要紧,他相不相信,我都是关哮东的孙子,我也没闲心让他非得相信,狗日的,踢死我了。 我很无语地看着胡子,看着他模糊的轮廓,我心里一震,不好,光线越来越暗了,随即大叫:“别扯没用的,快点干活。”说完,我开始在发现老爹烟头的地方两米范围内排查,终于,在几块金砖下面,找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手表盒。 胡子凑了过来,指着手表盒上面的出厂日期道:“1980年10月1日出的厂,是现代的东西。” 我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起来,因为这个手表盒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当年老妈送给老爹的定情信物,老爹一直奉若珍宝。 怀着激动和焦虑,我迅速拿起了手表盒,立即就看到,手表盒的底部连着一根十分细的钢丝,钢丝的另一端似乎是在地下,被我这么一拉,直接绷得笔直,随即就听到,从盒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滴答滴答的电子音。 胡子大叫一声:“不好,开跑。”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就被胡子一脚踹倒在地,直接滚向一边,胡子也借力向另一边倒去,几乎是在同时,一声巨响从地面之下传了上来,然后我就看到刚才蹲过的地方,迅猛地喷出一条火舌,无数的珠宝都被火舌的喷力推了起来,然后就像下了一场宝石雨一样,我跟胡子抛投鼠窜地找地方躲避,可惜还是被砸的够呛。 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我有些精神恍惚,感觉耳膜都要被撕裂了,可怜的我手里竟然还死死地抓着那个手表盒,我有些感慨,苍天呐,我老爹对我有多重要你看到了吧?把他还给我吧! 宝石雨下完之后,又有两块黑色的石板掉在了珠宝堆里,许多珍珠翡翠被压碎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都快疼死了。刚才迅猛强烈的火光让那些夜明珠从新发亮,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两块石板就是刚才我们蹲在那地方的地面,看样子应该是两扇石门。 刚才爆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洞,洞的边缘十分规整,可以确定那不是炸坑。 原来通道在这,忍着双耳的嗡鸣和头晕,我咬着牙爬到了洞口的边缘,那是一条斜向下的甬道,十几级台阶以下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四壁被烧得发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了一眼胡子就大喊:“快过来!” 胡子揉了揉耳朵,迷茫的看着我,张嘴不知说了句什么。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爆炸声响太过剧烈,把我俩的耳膜给震失灵了,于是我没有出声,而是用口型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胡子点了点头,拖着伤腿慢慢爬了过来,我发现他的腿在流血,不知道是被炸到了还是刚才踹我的时候把伤口给抻开了,指了指他的腿,问他怎么样。 胡子摇头示意没事,爬到洞口边上看了看,做了一个休息一会的手势。 我躺下来之后,开始回想刚才的情景,心里就很纳闷。烟头跟手表盒的存在,证明老爹之前的确来过这里,这让我又回到了那个疑问——既然这个通道的门是在下面打开的,那么老爹离开之后,是怎么把这些金银珠宝重新覆盖到地面上面的?如果老爹会穿墙术还好解释,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还有,先不管老爹是怎么办到的,比如说他真能通过什么特异的办法办到,那他离开之后为什么还要在门后,也就是地面之下安放一个炸弹呢? 这应该不是为了把石门炸开而做的定向爆破,因为炸药的引信在门得另一端,也就是我手里的这个手表盒,想到这,我忙打开手表盒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微型电子计步器! 胡子看了一眼计步器,顿时就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脸色就变了,拉起我就钻进了通道里,跑了几步又停下了,因为前面实在太黑,我们没有照明工具,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拉过胡子的耳朵大喊:“你丫的打鸡血了吧?没事跑什么啊?” 胡子似乎被我震住了,捂着耳朵就骂:“吼个屁,想吼死我吗?”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我们的耳朵能听见了,于是就问他跑什么?胡子没有说话,突然迅速返回去,用衣服兜了一大堆夜明珠跑了出来。我暗骂原来这家伙比我还贪心,随即就看到胡子拿起两个夜明珠扔到了前面,通道立即就被照亮了一段。 胡子拉着我就跑,边跑边往前面扔夜明珠,还一边解释:“那个炸弹是为了炸别的东西,快跑!” 正文 第43章 鬼打墙 别的东西?你什么意思? 胡子大叫:“你小时候十万个为什么看多了吧?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让它盯上咱俩你就傻逼了,快点!” 胡子说的我一头雾水,但是看他严肃的表情,似乎不像恶搞,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害怕起来,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赶紧就加快了脚步。 小的时候听邻居家的奶奶说,小孩子不能吃猪尾巴,吃了就会后怕。我当时只是觉得那是老人不想让小孩吃猪尾巴而编造出来吓唬人的,于是背地里吃了不少卤猪尾,曾一度成为我们小区那些玩伴的偶像。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年少轻狂,实打实的二货,要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现在我体验到了,因为我感觉得到,我后面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听不到声音,只是第六感,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吃猪尾巴有关系,现在我真的后怕起来。 有那一刹那,我想回头看,却被胡子喝止住了,就听他道:“别回头,让它看到你的脸,你就废了!” 我暗骂胡子,心说你丫的你最好不是在拿我开刷,否则老子让你生不如死!怀着对身后传来的莫名恐惧,还不能回头,我只能拼命地跑。 惊慌中我也没留意墓道有什么变化,跑着跑着就发现前面有光,我顿时兴奋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有光的地方飞奔而去,刚跑几步,胡子突然拉住我,说道:“不对劲!” 我暗叫你丫的又搞什么鬼?哪不对了?刚要回头看他,他却抓住了我的脖子,迅速阻止了我回头的举动。 胡子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前面地上的夜明珠就道:“咱们貌似又走回来了!” 我往地上一看,这才发现,我刚才看到的光,是地上的夜明珠发出来的,而且每隔十几步就有一个夜明珠,跟胡子刚才扔的距离一摸一样,绿幽幽的磷光把墓道照得鬼气森森,一眼望不到头。 “不能瞎跑了。”胡子蹲下来捡起一个夜明珠说道:“咱们中邪了。” 中邪?得了吧你,兴许是之前进来的人走到这里恰巧手电没电了,所以采用了跟你想同的方法,也用夜明珠照路,这有什么邪的? 胡子本想抬头看我,但只抬到一半,忙把头转过去就道:“希望你说的没错,咱们再走一段看看。”说完,解开裤腰带就开始放水,一股强烈的尿骚气从墓道里蔓延开来。 我捂着鼻子笑骂:“你丫的都四十来岁的人了,火气怎么还这么大?憋得吧?” 胡子嘘着口哨把水放完就道:“你懂个屁,男人四十一枝花,没点儿火气,这花早就谢了?”说完抖了抖身,扣上腰带继续向前走。 这次我们没跑,既然发现了异常,还是小心为妙。大概走了五六分钟,我又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尿骚味,心说这墓主人可真是不能瞑目了,刚刚胡子在墓道里撒了一泡尿,现在又闻到了尿骚味,估计还有人在这里放过水......想到这,我突然捂住了嘴,一股凉意蔓延到了后背,因为我发现,前面出现的那堆骚尿,就是胡子刚才留下的。 胡子停了下来,说道坏了,咱们碰到鬼打墙了,转来转去还是在原地瞎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兄弟,把你的宝贝拿出来,放点血。 我抽出短剑递向胡子,意思是那你就放吧。胡子立即大叫:“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老子腿伤出了那么多血,你就忍心还让老子放血?” 我一想也是,就问他放血怎么个放法?超过200CC老子可不干。胡子就道:“看你那抠样,用不了多少,放几滴涂在脑门上,就能看到前面的路了,行话叫开天眼。”我伸出手指放到短剑的剑锋上,开始有些犹豫:“唉我说老大,你这办法有没有科学依据?” 胡子点了点头:“有,我听一个阴阳先生说过,碰到鬼打墙,用鲜血开天眼绝对好使。” 靠,这就是你的科学依据?这也太科学了点儿吧! “你唧唧歪歪的有完没完?”胡子不耐烦了:“不就让你放点儿血吗?又不是要你命!” 我在他背后伸出了中指,做了一个干的手势,心说你牛逼啥呀?又不是放你的血。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咬牙割开了手指,用力挤了一点涂在了脑门上,然后从胡子背后把手伸过去就道:“老子的血金贵着呢,你省着点儿。” 胡子二话不说,抓过我的手指就往自己脑门上蹭,然后还用力挤了挤,我那个心疼吆。 等胡子涂完了我就问:“开个天眼需要多长时间?我看墓道也没什么变化,你看到什么了吗?” 胡子明显肩头一动,浑身开始颤抖起来,随即低沉着嗓子说道:“看是没看到,不过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什么?谁在说......还没等我说完,胡子突然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被绿幽幽的光一照,十分诡异可怖,然后就看到他伸出手,颤抖着指向我的身后:“你......你的身后......” 我心里打了个突,顿时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已经在背后搭上了我的肩膀!我顿时头皮一炸,刚要回头去看,但是脖子已经僵住了。 并不是我颈瘫,而是心里作用,有了前几次经历,我太害怕跟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突然间的面对面,心脏再牛逼的人也会承受不了,强烈的恐惧,也许是大脑出于对心脏的保护,我的脖子愣是不听使唤了,随即我看到,胡子已经退出了十几米远,看那样子,这孙子是想闪人啊,妈的真不够意思,靠! 我刚要破口大骂,背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大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就听到胡子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别动,别出声,那个人不是我......” What???我彻底懵了,但是眼睛往下一看,就发现捂着我嘴的那只手,竟然没有指甲,而且看样子十分臃肿,就像在水里浸泡过很长时间的死尸的手,极度恐惧终于使我爆发了,瞬息间一个后肘锤,背后的东西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我挣脱后刚想跑,脚下一绊,整个人顿时摔个狗吃屎(貌似这么说自己有点过分),紧接着一个非常重的东西扑到了我的背上,脖子一凉一痛,浑身开始酸麻起来,马上没了力气。 同时我感觉到,趴在我背上的东西在剧烈的喘气,我断定那应该是个活物,想起了刚才耳边的话,我急忙看向胡子,此时的他就站在前方十几米处,双眼瞪着我的背后,脸色苍白到了极度,鬼气森森得让人有些窒息。 正文 第44章 鬼鉴 此时我也没有心思去琢磨别的,心说你丫的够狠的呀!想着我就虎吼一声,奋起全力,倒转短剑向后刺去。 想不到后面的东西反应极快,瞬间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同时我感到手指传来一阵剧痛,短剑已经被躲了过去。我大叫胡子你丫的狗娘养的,喜欢看我被人虐是吧......我靠,突然我的双腿一紧,整个人被什么东西开始向后拖,肚皮跟地面的摩擦产生的剧痛火烧火燎,此时我已经忘了在部队时学的散打技能,只知道双腿乱蹬,但是那东西抓得非常紧,根本挣脱不掉。 我下意识用双手去撑地面,想缓解肚皮跟地面的摩擦,但是不知为何,地面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怎么都够不着,同时我感觉到,抓着我脖子的那只手已经放开,我立即就回头去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了一眼之后,我顿时就傻眼了,那个所谓的东西......竟然是胡子! 我看到胡子脸色涨红,正用力抓着我的双脚往上拖,我暗叫怎么个情况,咋还一下子出来两个胡子?想着我刚要转头去看前面那个胡子,没想到这个胡子突然抓住了我的领子,一把把我提了起来,然后他向后一倒,我顿时砸在了他的身上。 胡子骂骂咧咧地把我推开,过来就给我一个耳光,抽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我顿时暴怒,跳起来就像跟他拼命,突然感觉不对,我发现眼前的墓道不见了,我们还在那个堆满珠宝的空间之内,同时我看到,我的脚边有一个相当大的地洞,地洞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看一眼就遍体生寒。 我问胡子怎么回事?说着就向地洞里看去,胡子一把把我拉过去叫道:“别看下面,你在看一眼,老子变成神仙也没力气救你了,妈的,你小子撒起疯来,还真他娘的不好对付。” 我算是彻底懵了,愣愣地看着胡子。胡子捡起一块金砖扔进了地洞,隔了好几秒才听到砰地一声,我吸了口冷气,想不到这地洞有这么深! “看见了吧?”胡子说道:“要不是胡爷我拼命把你拖回来,你小子再往前爬一步,就彻底见阎王了。” 我道我你妈就那么傻逼?闲着没事自己往地洞里爬?咱们刚才明明不是在墓道里吗? “墓道个屁。”胡子骂了一句:“你那是中邪了,咱们在这里压根就没动弹,自打那个炸弹炸开了这个地洞,你小子就拼了命地往里爬,嘴里还念叨胡话,整个就一傻逼附体。” 我张大了嘴,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刚才炸弹炸开的不是通道吗?我看得很清楚啊,里面还有台阶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地洞了? 我把刚才我看到的情况一说,胡子就摇头:“我说你中邪了你就是不信,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妈的,这陈国太还真是厉害角色,墓里竟然有这东西。” 什么东西?听了胡子的话,我顿时一个激灵,心说这里该不会有什么猛鬼吧? “看你那怂样。”胡子哈哈一笑:“不用怕,那东西可是个宝贝,咱们得想办法把它弄到手。” 我环顾一下四周,心里还是有些纳闷,这里到处都是宝贝,你他娘的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胡子指了指地洞:“宝贝在下面,那东西叫鬼鉴,说白了就是一面铜镜,传说这东西是用来镇鬼的,跟照妖镜的级别差不多。不过照妖镜什么的谁也没见过,这个鬼鉴可是实打实的东西,看你刚才的疯劲儿,那东西应该是真货。” 我伸了伸舌头:“你是说,我刚才的异常举动跟幻觉都是你说的那个鬼鉴造成的?” 胡子点了点头就道:“没错,我刚才往上拉你的时候也朝下面瞄了一眼,差点就没把持住,那东西绝对没错了。” 乖乖,这不是害人的玩意儿吗?你怎么还管它叫宝贝? “你懂啥?”胡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就道:“在阴气重的地方,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都怕它,要是有鬼鉴在手,下地摸金别说是遇到粽子,就算墓主人祖宗十八代一起出来都不怕。” 我靠了一声,老子刚才差点被那玩意儿弄死,你还敢打它注意。 胡子取出生鱼片递给我就道:“那东西不害人,只不过它不是照人的镜子,阴气太重,人要是跟它一照面,肯定受不了。” 我嚼着生鱼片就点头:“照你这么说,这个地洞咱们是下不去了,我看还得用老办法,从那条缝子爬上去吧。”说着就看了眼顶部那条裂缝,倒不是我想挑战极限,想想刚才发生的事,仍然心有余悸,那个地洞我说什么也不敢靠近了。 胡子就说没事,你只要不跟它对着看就没问题,快点吃,吃完了咱们下去。 听胡子说还要下去,我差点没被生鱼片噎死,大叫你丫的看我没死是吧,就算那什么鬼鉴你不看它,可是这么深的地洞你怎么下去? 胡子从上衣撕下一块布,把伤腿的伤口紧紧绷住就道:“兄弟,胡爷给你露一手。”说完,就走到了地洞边上。 这是个正方形地洞,边长差不多也就一米半左右,只见胡子双手撑在两边,双腿已经下了地洞,同时也撑在石壁上,开始缓缓向下滑动,为了避免发生惨剧,胡子一直仰着头,不敢向下看。 我竖起大拇指说道牛逼,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叫住胡子让他先别动,然后跳进珠宝堆里开始收集夜明珠。 胡子在里面看不到我,急的哇哇大叫:“你小子又中什么邪了?” 我一边收集夜明珠一边解释:“刚才幻觉中得到的灵感,下面那么黑,没点儿光怎么成?”看着差不多了,我让胡子往边上挪挪,然后把夜明珠全部扔进了地洞。 胡子明白了我的意图,哈哈一笑:“牛,牛!关键时刻你小子脑子还算灵光......我靠,悠着点,别砸着宝贝。” 一切就绪,我也学着胡子的样子开始向下面滑动,看着胡子下去很简单,不过这可是个高难度动作,到了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地方,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双手抖得厉害,叫了一声胡子让开,索性就直接跳了下去。 此时胡子刚落地,听到我的叫声,大骂一声急忙跳到一边。 落到地面,我刚要摆一个Poss,直接被胡子一脚踹了出去,然后就听胡子大叫:“靠,你丫的把老子的脚跺碎了都。” 我捂着屁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给胡子道歉,同时借助夜明珠发出的光我看到,这是一间七八平米大小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古怪的文字,文字涂着朱砂,十分显眼。 那些文字对于我来说跟天书差不多,根本看不懂,于是我把注意力放到了石室中央,正对着洞口的地方,有一个人头粗细,一米多高的石柱,与墙壁一样,这个石柱上也刻满了那种奇怪的文字,石柱的顶端有八个石爪,拖着一面椭圆的铜镜。 铜镜的光泽十分古朴,边缘雕着许多类似骷髅头一样的东西,介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不敢多看,只好把目光转到别处,一下子吸了口冷气,我突然发现,在四周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 正文 第45章 破禁 胡子翻弄着几具尸体就道:“看样子这伙人起了内讧,唉,干这行的最怕遇到这种事,老外不懂这个,这么一大帮子人见到宝贝不起内讧算怪的。”说着,就从一个老外尸体的手里取下一把M10冲锋枪,开始检查弹夹。 他说的没错,这些人的衣服跟装备都一样,应该是一伙的,看他们手里拿的冲锋枪和身上的弹孔,肯定都是互射而死,我也捡起一把M10冲锋枪,又在另一个人身上翻出两个弹夹,有这东西在手,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环顾四周,我看到墙角处有一扇半掩着的石门,斜倚着石门的那个尸体旁边还放着一个狼眼手电,我心里一乐,立即走了过去,刚把手电拿起来,看看那具尸体,我心里就是一震。 这个人的面孔特别的眼熟,一下子让我想起了那个叫沙雕的外国佬,对!没错,就是他!乖乖,这小子不是跑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是沙雕绝对没错的,但是他当时把我们带到湖边的那个盗洞之后不是跑了吗?那么他出现在这里只能有两种解释,第一,他当时并没有真的跑,而是悄悄地跟着我们,当我们被墓道机关困住时,这小子趁机躲过了我们,走到了我们前面,如果是这样,那个九尾狐祭坛里的音响应该是他放的。 第二,这家伙帮我们找到的那个盗洞是假的,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安全的通道能进入这个古墓,所以他走到了我们前面,这样一来,九尾狐祭坛里的那个音响就可能是别人放的,逻辑上讲那个人八成是老爹,对,音响对我们除了恐吓,没造成实质性的危害,就说明那个人既不想让我们进入古墓,又不舍得伤害我们。 这两种解释我更倾向于后者,不过不管怎样,沙雕已经死了,我不可能从他嘴里套出那条安全通道的所在,心里一阵感慨,你丫的跑就跑吧,干嘛还要回来送死。 沙雕尸体的出现,就意味着这些人都是查理德探险队的,我不知道查理德本人在不在这,但是有一点我很欣慰,这些尸体里没有老爹。 想到老爹,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炸弹,于是抬头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还是不明白老爹为什么要设置那样一个炸弹,难道他料到查理德会带人来到这,怕他们拿走这里的财宝吗? 这时就听胡子说道:“兄弟,别愣着,看看这些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我们能用得到的,能拿多少拿多少。” 我点了点头,知道现在还不是想那些事得时候,于是开始整理这些尸体的装备。之后我已经确定,查理德并不在其中,因为在这些尸体身上,我没找到古墓的地形图,甚至连一张纸都没有。图纸在查理德手里,那可是他们用来保命的,查理德不会轻易把那东西弄丢,就算死也要带在身上。 我拿了三壶水跟两支手电,站起来就道:“门在这边,咱们进不进去?” 胡子点了点头,在角落里一个浑身被打成筛子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一捆冷火焰。从一个尸体的衣兜里取出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递给我一根就道:“进去,这些人既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咱哥俩儿误打误撞终于找到正确路线了。”说着,解下自己外套套在鬼鉴上,包了好几层放进自己的包里就道:“看来这帮人是被鬼鉴给算计了,不过应该有幸运的家伙逃出去了。”说着,就指了指那扇石门。 我看到,石门的把手处有几个血印子,那应该是有人受伤后打开石门逃走了,而且不止一个人。我点了烟狠命地吸了几口,那真叫个过瘾,于是搓亮手电,捡起几个夜明珠塞进裤兜,就准备去推石门,突然哐当一声,石门竟然自己关死了。 我骂了一声,奋力去推,却如何也推不动,于此同时,从我背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我心说坏了,胡子不会也跟这些老外一样,想互相残杀吧? “兄弟,看样子咱俩现在还走不了,麻烦来了,还是个黑毛的,靠。” 听到胡子跟我说话,我立即舒了口气,转身问他怎么回事,就看他正举着冲锋枪对着上面的洞口,表情十分紧张。 我来到胡子身边,把手电往洞口里一照,头皮顿时一炸,大叫:“我靠,那什么玩意儿?” 我敢肯定,那东西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恐怖的东西,注意,是恐怖,而不是吓人!它跟我之前见过的昆仑奴还有尸变不一样,因为那是个活的东西,确切的说,它给人的感觉是很现实的恐怖,不像尸变什么的终归是死物。 那个东西四肢张开,把自己固定在了洞口处,浑身长满了又长又黑的黑毛,体型很像人类,尤其是它的脸,有些干瘪,眼珠向外突出,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它的脸型更有些贴近山魈,但是各种大体特征都证实了那东西是个人。 “这东西从哪冒出来的?”我也把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心说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胡子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鬼鉴为什么要放在这了,肯定是为了镇这家伙的,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别让这家伙出去,不然会惹出大麻烦。” “什么麻烦?”我问道。 “这东西是个黑毛粽子,起码超过一千年了,要是让它跑出去,谁也别想安生。” 我靠!黑毛粽子?不就是僵尸吗? 胡子点了点头,行话叫粽子。 那赶紧憋气,听说你不喘气,僵尸就找不到你。 “放屁!”胡子骂道:“粽子吸的是阳气,又不是二氧化碳,只要是个活人,它就能闻到阳气,你小子鬼片看多了吧?” 那怎么办?你看它打量咱俩半天了,是不是再掂量咱俩够不够它吃一顿的?虽然在说笑,我能感觉到我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了。 胡子拍拍背包就道:“不像,它应该是还怕鬼鉴,不敢轻易过来。” 靠,那你赶紧把宝贝拿出来收了它呀? “你以为老子是法海呢?”胡子打开背包就道:“你盯住它,这里的阵被我破了,我得把鬼鉴从新放到石柱上去。” 我暗骂都怪你丫的贪心,那什么不好,非得拿那个破镜子。随着胡子把鬼鉴拿出来,那黑毛粽子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婴儿嚎哭声,就像核桃卡在喉咙里一样,声音虽不刺耳,却让人毛骨悚然,几乎就是这一刹那,那东西以绝对快的速度向我们扑了下来,我的手指一抖,冲锋枪顿时喷射出十几厘米长的火舌,子弹呼啸着全部招呼到了粽子的身上。 正文 第46章 九头蠪蛭 弹壳就像下雨一样撒了一地,但冲锋枪的子弹丝毫没有影响黑毛粽子的下落,我一看情况不妙,慌乱间就地一滚,几乎就在同时,黑毛粽子正好落在了我刚才站着的地方。 我站起身正好跟黑毛粽子打个照面,大叫一声我地妈呀,转身就跑,突然觉得脚腕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东西的利爪已经抓住了我的小腿。 你他妈赶尽杀绝呀这是!我顿时恶向胆边生,以超过在部队训练时十倍的速度换了弹夹,直接一梭子招呼到了黑毛粽子的脸上,就看到它脸上那干硬的死皮就像纸片一样飞的到处都是,然后我感到小腿一松,那东西似乎放开了我,我心说去死吧!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踢在它的下巴上,顿时就看到那个脑袋飞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这一脚竟然这么狠?这要是让我加入国足,冲出世界杯不就小菜一碟吗? 胡子更狠,那脑袋刚掉到地上,就看他大吼一声,助跑几步跳到石柱上,借力又是一个大跳,直接拔起两米高,呼啸着下落一脚躲在了那个脑袋上,咔嚓一声,脑袋顿时粉碎。 我侧过头不忍心看,理论上肯定会有很多**或液体什么的爆出来,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那脑袋竟然是个空壳! 胡子也懵了:“我靠!怎么是个面具?” 就在这时,黑毛粽子又发出一连串的婴儿哭声,而且这哭声比上一次还凄厉,尾音拖得老长,仔细一听,竟然还是个九重唱,没想到这粽子还他娘的是个搞文艺的! 我退了几步和胡子站到了一起,就看到那个黑毛粽子缓缓站了起来,我大叫这什么世道?脑袋都没了你还想打呀? 胡子就说坏了,这家伙是个无头尸,这东西生前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要么就是冤死鬼,总之特别凶,咱哥俩儿整不好要把命撂在这。 就在这时,那个黑毛粽子的脖子突然动了动,竟然鼓了起来,随即我看到,从它脖子处又长出了一个小脑袋,不,不是长出来的,是钻出来的。 那是一张看一眼就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厌烦,尖尖的下巴,耳朵长在头顶,眯着双眼,竟然是个狐狸脑袋! 胡子骂了一声:“操你奶奶的,老子还以为是啥呢?原来是个狐狸作怪。”说着,举起枪就对准了那个狐狸脑袋。 狐狸偷尸!这个我还是听说过,在东北,一般冬天下葬的尸体不会腐烂,一些有点道行的狐狸就会挖个洞爬进棺材,吃掉里面的尸体,不过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地主老财为了长寿,一般会服用朱砂,也就是汞,还有一些人是服毒死的,如果这些人的尸体被狐狸吃了,狐狸就会被毒死在棺材里,由于朱砂和剧毒的化学性质,被毒死的狐狸多数都不能腐烂,所以当人们迁坟或盗墓贼掘墓时,打开棺材就会看到一具狐狸尸体,人们就以为是狐狸相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把尸体偷走了,自己住了进来。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我的推断是错的,我看到,那个黑毛粽子的肩膀也鼓胀起来,随着撕裂的声音,它身上的黑毛开始四散翻开,竟然又钻出来八个狐狸脑袋,更让我震惊的是,黑毛粽子的屁股后面,伸出了九条尾巴! 九尾狐!我长大了嘴看着对面的怪物,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心说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陈国太吧? 我明显感觉胡子浑身一震,然后就听他喃喃嘀咕一句:“九首蠪蛭!” 蠪蛭!我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但是现在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想不起来。 紧跟着,中间那个狐狸头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婴儿叫声,其它八个脑袋也符合着叫唤起来,我打个激灵的同时,一下子想起来了,蠪蛭,这东西我在《山海经》上见过,其状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蠪蛭,其声入婴儿,是食人!看眼前这东西的样子,还真它娘的像。但是蠪蛭是传说里的怪兽,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呢? 我低声问胡子:“怎么办?” 胡子骂道:“先下手为强,干他娘的!” 他话音一落,我紧绷的手指立即扣动了扳机,冲锋枪立即向九头狐狸扫射。 要说那东西也真神了,子弹打在它的胸口全是火星子,竟然打不到它身体里去。 我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心说这不神仙吗?操蛋了,这回要歇菜!想着,就看那九头狐狸嘶吼一声,凶狠地向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往后退,直接撞到墙上,坏了,没路了!眼看九头狐狸冲了上来,我大骂胡子你他娘的接应老子一下啊?然而我转头一看,竟不见胡子踪影,心头一沉,完了,这孙子让我吸引怪物,他自己闪人了! 就在这时,只听嗤地一声脆响,九头狐狸惨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撞到我的身上,差点被它撞得吐血,这时我才看到,胡子躺在地上,右手拿着那把短剑,左手抓着半截大腿,我立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没跑,而是趁乱趴在地上准备偷袭,看样子已经得手,砍断了怪物的一条腿。 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我顿时把九头狐狸推开,跳起来又是临门一脚踢在了它的胸口,直接将它踢飞出去,刚一落地,我整只脚一下子麻了,剧痛迅速传了上来,心里直骂自己傻逼,这家伙的胸口连子弹都打不进去,我还拿脚踢,那不找疼吗? 胡子不给九头狐狸喘息机会,翻身起来就扑了上去,反手一剑就戳在了正中间那个狐狸脑袋的脑门上,直接把它钉在地上,其余八个狐狸脑袋瞬间一起惨烈的嚎叫,那动静比鬼片里的还要吓人,就看胡子一手摁住剑柄,一手拿出冲锋枪一阵狂扫,顿时**迸散,剩下的八个狐狸脑袋全部被打成了筛子,九头狐狸蹬了蹬剩下的那条大腿,双手抽搐一会就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确定这东西死透了,胡子才拔出短剑递给我道:“上去砍两刀解解气。”那表情特他娘得意,我切了一声,心想解你个头,接过短剑就纳闷:“这九首蠪蛭好歹也是上古圣兽,怎么这么不经打?” 胡子呸了一声:“狗屁上古神兽,就他娘一个怪胎。不过放在平时,就咱俩这身手,十个也不够它玩儿的,没想到这家伙倒霉,老早就被别人算计了,这才不是咱们的对手。” 他看我有点不理解,蹲下去敲了敲九首蠪蛭的胸口,发出铛铛的金属音,然后说道:“这家伙被困在铁壳子里了,行动起来不方便,要不然凭它的身手和速度,咱俩今天还真凶多吉少。”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谁这么厉害能把这种神兽困住? “神兽你个头!”胡子有点不耐烦了:“胡爷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东西就是个罕见的畸形,根本不是什么神兽,最多也就一妖兽。古籍上描述的基本上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实话告诉你,这东西老早还有人养过,因为鼻子和眼睛牛X,而且颇有灵气,所以专门用来倒斗用的,但是这九个脑袋的东西有一定的智慧,比狐狸还狡猾,加上天生有灵性,在古墓里碰到比较邪的东西容易受到影响,有不少前辈都被这东西害死了,后来干倒斗这行的就基本不用它,后来就几乎没人见过这东西了。这家伙看样子是陈国太养的,想必在倒斗的过程中给主人惹了大麻烦,以致陈国太连死都不肯饶它,把它困在这活受罪。” 我还是有点不信,你想,这陈国太都死三百多年了,这个九头怪也应该被困在这三百多年了,你见过能活三百多年的畸形怪物?就算它的寿命长,这里连西北风都喝不着,难道饿不死? 胡子一耸肩就道:“这我哪知道?胡爷又没养过这东西。反正这家伙邪是挺邪的,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还什么神兽......行了,咱哥俩儿还有正事,别讨论些没用的耽误时间。” 我一想也是,舒了口气尽量压制住好奇心,打亮手电就问:“这门怎么开?” 正文 第47章 老爹 就在这时,那个九首蠪蛭的尸体突然发出一阵婆娑的响动,我和胡子对视一眼,纷纷把枪端了起来。 我的神经一紧,说道坏了,难不成这家伙是个打不死的主? “不能。”胡子道:“我听行里的老人说过,蠪蛭这东西虽然邪性,但也是肉体凡胎,九个脑袋都没了还不死,那绝对是胡扯。” 那不一定,你说这家伙可能是陈国太养的,估计它在这最起码呆三百年了,说不定早修炼成什么了呢? “狗屁!”胡子斜了我一眼:“我说你个二十一世纪小青年咋就那么迷信?胡爷摸金摸了十几年,啥东西没见过,再牛逼的粽子,只要把脑袋割下来它就得歇菜,何况这蠪蛭就是个动物。” 我有点孤疑地看着蠪蛭的尸体,随着婆娑声越来越响,它中间那个脑袋上的刀口突然裂开,竟然从里面钻出一直巴掌大小的大白虫子。 我跟胡子顿时松了口气,胡子骂了一句,直接一个点射把虫子打爆,然后就问我:“兄弟,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修炼成的东西?” 我就说你少挖苦我,还真不是我迷信,哥们儿以前就一平头小屌丝,自打进了这古墓,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不迷信也得迷信了。 胡子点头:“也对,谁第一次下地都这样,凭良心说你也算不错了,运气好,碰到胡爷罩着你,要不你早就见马克思去了。” 哎我去!还你罩着我呢,要不是你,老子也不至于混成这屌样,得了吧你。 胡子嘿嘿一笑,把冲锋枪往裤腰上一别,摸着那扇石门就问:“如果咱们选的这条路是错的,你后不后悔?”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洞口,叹了口气:“后悔有个毛用?难不成还爬回去?兄弟我可没那闲心了。” “也是。”胡子摸了半天,摇摇头就道:“这里暗门的设计跟整个古墓的一样,也是从外面开的,看样子必须用强了。”说完,拿过短剑,走到墓室中央,开始疯狂砍那根石柱子。 我暗说你丫的再着急也不能这么发泄吧?万一这石柱子有机关,那可就傻X了。 那短剑的锋利程度我是知道的,加上胡子动作快,三下五除二就把石柱子砍断了,然后叫我过去帮忙。 我过去就问怎么帮?他说古时候攻城的场面在电视上看过吧?我顿时明白了,原来他要用这石柱子把石门撞开,虽然这方法都土掉渣了,但是眼下除了这个,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 于是我俩憋了口气,傻逼兮兮的大叫一声把石柱子抬起来,对准石门,后退几步,胡子数了个一、二、三......走起!顿时就助跑几步,就听嘭地一声闷响,石柱子的一端狠狠撞在了石门上,接触的地方崩飞了很多石屑,同时我俩也被震得退后几步。 胡子示意不要停,一口气撞开再休息,我只好咬牙再上,撞第二下的时候我们明显看到石门已经开始松动了,一看有门,于是第三下我们几乎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眼看就要撞到了是门上,我已经做好了迎接巨大冲击力的准备,谁想到那狗日的石门就在这时突然开了,而且外面还站着个人,那人一看我们撞过来,我靠一声急忙闪开。 想想我跟胡子举着一个二百多斤的石头柱子,那惯性根本刹不住车,慌乱间也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我俩直接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巨大的撞击力把我俩撞得七荤八素,纷纷向后倒地,胡子大骂一声,站起来就拔枪指着那个人,没想到那个人速度够快,只见人影一闪,胡子还没反应过来,枪已经被那人夺了过去。 我缓了几口气才站起来,拿手电一照那个人,顿时就愣住了:“老爹!” 胡子惊讶着看着我:“兄弟,你不是撞懵了吧?咋见着人就喊爹呢?” 我没理会胡子,那个人的确是我老爹,不过看他上衣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浑身全是污垢和鲜血,看样子是受了伤。 “关心!”老爹也看出了是我,但还是有些孤疑的打量了我半天,最后又看了胡子一眼,上去就抓胡子的领子。 胡子急忙向旁边闪,同时用手去格挡,不过老爹速度够快,竟然以一种十分巧妙的手法还是抓住了胡子,然后就喝问:“谁让你把我儿子带进来的?他要是少一根毛,老子马上弄死你!” 我看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来这次他是真急了。 胡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起初还有些懵,很快就反应过来,大骂一声,抬起膝盖就往老爹的裆部撞,我的“小心”还没说出来,老爹的一只手已经按到了胡子的膝盖上,然后跨出一步绊在胡子脚跟,双手用力一推,胡子立即失去重心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老爹露这一手让我内心一阵喝彩,但一想他摔的是胡子,心里随即很不是滋味,于是忙上去拉住老爹就道:“不关他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老爹反手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子,怒道:“你个兔崽子,谁让你来的?活腻歪了是吧?” 我一听这话就火了,我容易嘛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一见面你就跟我吼!大叫你以为我愿意来这破地方呀?还不是为了找你?你要不是闲着没事玩儿失踪,我能找到这来? 老爹听完就沉默了,然后把我慢慢放开,说道:“不对,你怎么可能找到这来呢?是不是你于叔让你来的?” 我连连点头,老爹嗯了一声,就没说话。 胡子在一旁哼哼唧唧地站起来,就道:“你是关心老爸,我是关心把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 我心说这家伙反应还真够快的,一看打不过,立马跟老爹套近乎。 老爹看了胡子半天才道:“看你身手和气质,是个摸金的吧?” “嘿,好眼劲儿!”胡子竖起大拇指:“那您是......” 老爹一摆手:“少跟我来这套。”然后就问我:“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嗯了一声,想想就把经过说了一遍,老爹听到胡子开始还假冒过东北虎传人,差点就笑出来,听我说完了经过,点了点头就道:“看来老于没按什么好心,对了,那个戴眼镜的长什么样?” 胡子抢着就道:“戴眼镜的是个秃头,看您老这身手想必在道上是个牛人,五步蛇应该听说过吧?” 老爹眉头一皱,嘀咕一句:“五步蛇!看来他们也听到风头了。” 我没听懂老爹的意思,刚要问他,还是打住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跟我讲太多关于那方面的事,看他身上的血迹不少,心里就一个突,忙问:“老爹,你怎么出这么多血?伤到哪了?” 老爹一指墙脚:“我身上,是它的血。” 我跟胡子把手电往墙脚里一照,立即就发现,墙脚里躺着九个大小不一的狐狸尸体,每个狐狸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是带血槽的,还在流着血。 看到那九只狐狸,就感觉它们的脑袋长得有些眼熟,猛然间就想起:“我靠,那不是九首蠪蛭吗?” 明显胡子也看出来了,顿时以一种崇拜的眼光看向老爹。 我就纳闷,九头蠪蛭难道不是长着九头九尾的东西?还是被老爹您给它解体了。 老爹一乐:“谁告诉你蠪蛭一定就是一个身子长九个脑袋的?” 我一指石室:“你看,那不是吗?” 老爹哼哼一声就道:“那是让人硬把它们困在一个铁壳子里的,蠪蛭这东西是群居的,通常都是九个一窝,最大的也就是蠪蛭王,力气特别大,速度也是其中最快的,智商是其中最高的。这东西在狩猎时,蠪蛭王就把其它八个小蠪蛭驮在背上,让猎物误认为它只是一个,关键时刻,八个小的就会瞬间窜出包围猎物,然后把猎物围歼。古人说话捕风捉影,还把这东西写成了蛮荒神兽。” 我一听原来是这样,心说老爹够狠的,里面那个被困在铁壳子里的九头蠪蛭,我跟胡子加起来都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弄死,看外面这九只的个头比那只还大,老爹竟然一个人都给它们收拾了,而且还是用刀,靠,老爹,太崇拜你啦! 正文 第48章 魔鬼的镜子 老爹瞪了我一眼就道:“别唧唧歪歪了,把这个拿上,按上面的路线赶紧返回去。”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沾满血迹的图纸塞到我手里,然后对胡子道:“老弟,你身手不错,在这行里应该道行也不浅了,那就麻烦你把我儿子带出去,事后我一定重谢。” 我一愣,心说要坏,老爹还要单独行动,顿时就把图纸又塞了回去说道:“我不干,你去哪我就去哪。” 胡子也一摊手:“关爷,你这少爷太累赘,小的可不敢接这个差事,再说,我自己的事还没办完呢。” 我瞪了胡子一眼大叫你才累赘呢,老子有那么弱吗?当初不是我帮你来着? “够了!”老爹突然冲我吼了一句:“赶紧滚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说着,闪身就往黑暗里跑。 我一看这次你休想跑出我手掌心,否则我就不是你生的。想着我就拉开枪栓抵住自己脑门大叫:“你再跑我就打死自己,关家绝了后,看我爷爷怎么跟你算账。” 这招果然起效,老爹一听,立即停下了,胡子冲我一竖大拇指,低声说了句:“牛X!” 我心说废话,老爹就我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只要我一自残,让老爹把月亮摘下来他都不带皱一下眉的。 没想到这次却不灵了,只听老爹沉声说道:“兔崽子你记住,你这办法只能吓唬吓唬你老爸老妈,如今这世道,自残就等于自绝出路,没人愿意搭理一个对自己生命都不负责的人。”说完,迈开大步就走,我把心一横,心说这回说什么也要缠住你,于是大叫着追了上去。 跳动的手电光照到老爹的背影一闪,人一下子就突然没影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后脑就是一痛,眼前一黑,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喊老爹,但是除了空洞的回音什么反应也没有。我下意识打开手电,发现自己还在那条甬道里,角落里那九只蠪蛭的尸体还在,胡子也昏睡着,躺在我的腿上。 我用力摇了摇胡子,这家伙竟然翻了个身又睡死过去,嘴里还含糊着什么。我暗骂你丫的还他娘的有闲心说梦话!于是打开水壶喝了几口开始往胡子脸上狂喷。 胡子顿时被冷水激醒了,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叫:“我靠,娟子,屋子漏雨啦。”一转头看到是我,脸顿时通红。 我也没心思笑话他,急忙问他我老爹呢? 胡子挠了挠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大骂:“我说你老爹也忒不厚道了,老子没想掺和你家的事,这老家伙上来就把老子打晕了。” 我说行了,正事儿要紧,我就不信他真能把我甩掉,走,继续找他。 胡子哼了一声道:“找个屁,胡爷进来是找自己兄弟的,不是来找你爹的,愿意走你走。” 我一愣,忙道:“别介呀,你兄弟不是没找到吗?那咱俩正好顺路。” 胡子一指这甬道:“往哪顺?你知道你爹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我仔细一看,一下子也傻了。这条甬道是个横向延伸的,我们刚才撞开的石门是整个长廊里侧开的一个空间,两端黑漆漆的,还真不知道往哪边走。 我有点郁闷,暗地里骂老爹真不够意思,就真舍得把我丢在这儿不管?想着我就去掏烟,一下子摸到自己兜里面好像有什么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张胡乱团城球的纸团,我打开一看,顿时就兴奋了,忙招呼胡子过来看。 这张纸就是之前老爹给我的那张图纸,图纸上画的应该是什么工程的平面图,一看就知道是用CAD软件画的 ,因为我在大学是学机械的,对CAD制图很了解,虽然是工程图,也能看懂个大概。图纸上所有的标注都是英文,在图纸右下方的标题框里有一串很长的英文,我的英文成绩虽然不行,但是这几个简单的英文我还是认识的,于是就念了出来——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 胡子明显惊讶了一下问:“你没看错?” “别的我不敢说,这几个英文我还真认识。”我道。 胡子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继续看,下面的审核栏写着一个英文名字——史密斯?查理德! 我靠!我顿时一惊,胡子被我吓了一跳,凑过来就问:“你靠什么靠?” 我指着那个名字就道:“你看,这个人也叫查理德,难道这张图纸就是查理德的那张古墓地形图?” 胡子看着图纸好一会就道:“应该是的,你看,这里标注的是那两个祭坛......这儿,是那个降魔阵......还有这儿,就是咱们之前呆过的那个宝藏。” 我顺着胡子的手指看去,这个古墓还真是大的惊人,密密麻麻的全是甬道和墓室,就像迷宫一样。我看到胡子用手指指的那几个地方,画着很明显的标记,而且每个标记旁边都画着红色的叉子,在图纸的左下方有说明,红叉子代表危险,而且在整个平面图上,红色的叉子几乎遍布了所有甬道。 我一看好嘛,我这一路过来全是红叉子,合着全是雷区呀。想到这,我忙去查看那个降魔阵,发现八尊石像下面的通道分别指向了八个方向,而且这八个方向所指向的区域都是危险区域,我不禁开始担心雷子的安全。 胡子指着图纸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粗线说道:“你看,这根线所经过的所有区域都有意避开了危险标注,说明这条路就是正确路线。”然后就看他用手指顺着那条线继续走,走着走着就停了,不是那条线停了,而是接下来的一块,别人撕掉了。 我突然产生个疑问,胡子指出的这条正确路线跟我们走过的路线没有重合,难道说我之前在甬道里碰到的那两个尸变的尸体不是查理德一伙的嘛?这么说来到这里还有第五支势力? 胡子心疼地摸着那块被撕掉的断角,骂骂咧咧地不知叨咕些什么,我仔细看了一眼,被撕掉的地方还剩下一个单词,这个单词我不认识,只好问胡子:“对了,你不是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吗?这个单词认不认识?” 胡子看了半天,纳闷道:“魔鬼的镜子!这什么意思?”然后摇了摇头:“我对英语也是半吊子,交流没问题,认识的也不多,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单词应该是这个意思。” “魔鬼的镜子......”我念叨着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绪。胡子突然一拍脑门子就道:“我知道了,这意思应该是鬼鉴!” “鬼鉴?”我有点懵:“这魔鬼的镜子跟鬼鉴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就是一文盲。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呢。”胡子有点得意,我知道这小子又要卖弄,忙叫他打住,让他直接说重点,胡子就道:“古人说话言简意赅,有的人就把镜子叫做鉴。然而外国人翻译中文只是表面意思,这鬼鉴可不就是魔鬼的镜子吗?譬如中国有一道菜叫童子鸡,有人把它翻译成英文就叫什么没享受过性生活的鸡......” 我说得了吧,鸡没享受过性生活?她恨不得天天过性生活呢。 胡子嘿嘿一笑:“那不一定,现在经济不景气你不是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魔鬼的镜子说的真是鬼鉴,那么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图纸标注的这条正确路线上,那就说明老爹应该是按照这条路线继续往前走了。他不可能按照路线返回,否则不会把我丢下不管。但是接下来的路线却被人撕掉了,这让我有些头疼,我想这应该是老爹干的,他不想让我继续按照路线走,所以撕掉了前面的路线,却留下了以前走过的安全路线,意思很明了,就是让我顺着这条安全路线返回。 我把自己的观点跟胡子一说,胡子立即点头,然后把图纸折好递给我就道:“别辜负了你爹的一片苦心,回去吧。咱哥俩儿后会有期!” 我一愣:“你啥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回去?”胡子看了一眼前面黑漆漆的甬道,叹了口气:“不,我那个兄弟一天没找到,我这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 听得出胡子的语气很坚定,一下子我的豪气也被调动起来,于是我也站了起来就道:“哥们儿,我也一样,走吧!” 正文 第49章 蛹洞 这一个决定让我俩都铁下心来,我们整理一下装备,开始出发。由于下面的路线被老爹撕掉了,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危险,我俩只能格外小心,步步为营。 走到那九只蠪蛭尸体身边,我有意侧身避开,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这古墓里到底有多少这种东西,万一再跑出来几只,那就倒血霉了。 胡子就说不会,我听老一辈摸金的手艺人说过,古时候不论是摸金校尉、搬山道人还是发丘中郎将,养这种东西最多只能养两只(一只按九个算,就是十八只),一只是用来摸金的,另一只是等主人死后用来镇墓的,这东西阴气重,又有妖性,养多了反而会噬主,我想咱们杀的那只就是墓主人生前养着来摸金用的,可能是坏了墓主人的好事,才被墓主人用铁壳子和鬼鉴困在那里,外面这只应该就是用来镇墓的了,墓主人是盗墓贼,盗墓贼最怕死后自己的墓也被别人盗掉,所以养了一只蠪蛭放在这给她看门。 我不知道胡子是瞎掰还有根据,但还是强制自己放下心来,这种地方,自己吓唬自己绝对不是好事。 按照胡子的吩咐,他对古墓的了解和经验比我多,所以我只能跟在后面,听他的指挥,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按照图纸上的路线往回跑就是了,什么都不要管。 为了方便遇险时撤退,胡子特意用短剑切一块石板下来,让我把走过的路线刻在上面,这样我们就不会跟图纸上那条正确路线脱离,我掂量一下那块石板,差不多有十几斤,骂道你丫的这不欺负人嘛? 胡子嘿嘿一笑:“惭愧惭愧,胡爷什么都会,就不会画图,关心同志,你不想咱们返回来时走错路,就接下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吧,组织很需要你。” 我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但一想这家伙办事毛手毛脚的,万一真被他画错了,等到遇到危险往回跑时就彻底傻眼了,只好勉强把石板背在背上,身上负重一下增加了十几斤,还真不是滋味。反过来一想,这石板说不定在遇到危险时还能当武器使,就松了口气。 大概走出去十几米,甬道出现了一段向下的台阶,而且一边走我就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右侧就出现一扇石门,石门都是紧紧关死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们不敢轻易去开那些石门,生怕里面关着什么可怕的怪物。虽然我不了解古墓,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像古墓,这个长长的甬道和石门,就跟旅馆的结构差不多,难道这里是死人住的旅馆?我暗地里打个激灵,不敢再往这方面想。 胡子在前面走得很仔细,行进速度很慢,我没事就拿出那张图纸仔细研究,从平面图整体来看,整个古墓是一个圆形结构,从圆心向外放射的有一个很大的区域是个方形,这符合古人天圆地方的思想,我想那个方形区域应该就是目的地了,可惜我们这条路线到方形区域的一段被老爹撕掉。我看了一下其他地方,几乎全是密密麻麻犹如迷宫一样的甬道,看着就让人头疼。 美国人做事认真是出了名的,这张图纸也不例外,整个工程平面图上,墙壁都是用剖面线而不是简单的实线,而且剖面线还做了填充,我惊讶的发现,整个古墓外围墓墙填充的符号都是混凝土符号,这似乎不符合情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有混凝土?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查理德探险队的路线,按照图纸上的坐标一对比,发现他们的入口竟然在我们的入口的湖对面,我立即在心里把沙雕的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正在我看图纸的时候,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然后胡子咦了一声:“什么东西?” 我抬头一看,胡子不知蹲在前面搞什么。我凑了过去就问怎么回事,然后就看到胡子脚下踩着个什么东西,他的脚旁边还有一些像茧一样的碎片。 胡子把叫挪开,就看到他的脚下竟然趴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甲虫,用手电一晃,黑色的翅膀还闪着蓝色的光。 就在这时,那甲虫突然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在地上打了个转,突然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在半空来回飞一圈,又吱吱两声,顿时朝胡子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胡子抡起袖子就把甲虫拍在地上,上去就是一脚,就听啪的一声,从他的脚下爆出许多白绿色的液体,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迅速蔓延开来,那点把我熏得昏过去。 我捂住鼻子就道:“太难闻了,快走吧。”胡子一把把我拦住,用手电往前面一照,我一看顿时就吸了口冷气。 前面很长一段的甬道四壁包括地面,沾满了那种茧壳,麻麻莎莎的几乎一个挨着一个,就像长了皮肤病的河马皮一样,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胡子用脚推了推那只踩死的甲虫就道:“这东西估计就是那种白虫的成虫,乖乖,竟然这么多,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咱哥俩儿一不小心趟进去,那可真叫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想那些大白虫子的攻击力,我就心有余悸,何况这些都是成虫。我虽然不怕那些大白虫子咬,但那都是幼虫,不知道我的血对这些成虫管不管用,就算管用,我也不敢冒那个险,万一这些成虫的攻击力比幼虫还厉害,我不敢保证我能不能救得了胡子,何况我已经放一次血了,再放一次估计要歇菜。 胡子就纳闷:“奇怪,你看这地方的虫茧这么一大片,就是奥运会跳远冠军萨拉迪若也跳不过去,你老爹是怎么过去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对呀,这里所有的虫茧都没有被弄破的迹象,而且密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老爹是怎么过去的?难道我老爹根本就没经过这里,是咱俩走错路了? 胡子摇头:“不能啊,咱们过来这一路上没有碰到过岔口,而且我仔细看过那些石门,厚厚的一层灰,根本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那就见鬼了,我老爹既没从这里过去,又没有进入别的岔口,那就有一种解释,就是咱们之前的推断是错的,我老爹是原路返回了。想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直接就吞弹吧。 “不能。”胡子就道:“你老爹要是向原路返回,不会扔下你。他把咱俩打晕,又撕掉了往前走的路线图,说明他肯定还是继续按路线走的。”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内心已经开始对老爹感到陌生起来,突然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文 第50章 铤而走险 胡子蹲在蛹洞的边缘不知道想些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困境让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我看着那张图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拍了拍胡子让他过来,指着这个蛹洞就道:“你看,这个地方应该算是危险区域了,但是这条路线之前都是避开危险区域的,为什么这次没有呢?咱们肯定是走错路了。” 胡子看了一会图纸就摇头,指着图纸上中心的那个方形区域就道:“不会,你看这个方形区域,应该就是这个墓的中心地带了,你看围着这方形区域的四周画满了大红叉子,我是这样认为的,方形区域周围这些危险标注,应该是主墓室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不会有纰漏,也就是说,即使之前走的路线再怎么正确,都必须要穿过这条最后的防线才能到达方形区域。” 我想了想,明白了胡子的意思,然后吸了口冷气就道,你是说如果咱们走得是正确路线,却遇到了危险区域的话,那么这个区域肯定就是最后一条防线上的一个点是吗? 胡子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这个推测没错,那么穿过这个蛹洞,咱们就能直接到达那个方形区域。” 我一想胡子说的有道理,但问题是我们怎么穿过这条蛹洞?你看那些虫茧,里面肯定都是那种甲虫,只要咱们踩上去,后果不堪设想,除非咱们会飞。 胡子嗯了一声,皱着眉不再说话。 我们想出了几种方案,经过商议后都否决了。 第一种方案就是打盗洞绕过这个蛹洞,但是这片区域是夹在岩层里的,我们没有工具,想在岩层里打盗洞几乎不可能,就算有工具,这种工程量也是我们无法接受的。 第二种方案就是在图纸上寻找其他连通方形区域的路线,后来发现这终究是不现实的,纵观整个图纸,只有我们现在这条路线避开了所有危险区域,其它通往方形区域的通道都画满了红叉子,走哪一条都是凶多吉少。 其他的方案听上去更不合理,危险系数更高。我想来想去,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地方有问题,于是拿起图纸仔细一推敲,顿时想起了一件事。 胡子看了我一眼,估计是察觉出了我的情绪有变,忙道:“你小子有什么屁赶紧放,别憋坏了身子。” 我暗骂一句就道:“我还是对咱们的路线有所怀疑,你看,图纸上把所有的危险区域都标出来了,但是有个东西没有标,你猜是什么?” 胡子有点不耐烦道:“猜个屁,别扯没用的,赶紧说是什么?” 我本想吊吊他胃口,没想到碰个钉子,笑骂你丫的就不能让爷产生点儿成就感?我的意思是,那几只蠪蛭算不算危险?如果算,但是路线上却没有标出,这不就证明路线是错误的吗? 胡子眼珠一转,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大叫:“对呀,我他娘的怎么把这东西忘了!”说完拉起我就往回走。 我吐了口气,心说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于是拉住胡子就道:“先不忙回去,咱们先仔细研究一下图纸,找出正确路线再说。” 胡子就道:“找什么找,我看这他娘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确路线。” 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墓绝对不是陈国太的,你手里的那张图纸的原图,肯定是陈国太那个年代之前的东西,所以这张图纸上的东西不可信。”胡子看我没明白,就指着图纸上面方形区域旁的一个标注,然后很专注地看着我道:“Terra—Cotta Warriors。” 我同时也很专注地看着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神马意思?”差点没把他噎死。 胡子数落一通我之后才道:“这个英文翻译成中文叫做兵马俑,你想,陈国太是明清时期的人物,但是秦汉以后,人殉制度被取缔,兵马俑技术失传,之后的墓葬绝对不会有这东西了。” 我似乎明白了胡子的话,但是有些抓不住要点,心里还是有所怀疑,兵马俑的存在就说明这不是陈国太的墓吗?说不定这兵马俑也是陈国太盗墓盗来的呢? 胡子摇头:“你太不了解盗墓者了,跟死人打交道,那叫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进一个斗里面,只拿值钱的小件,就算大件再价值连城也没人敢碰,再说古董里的明器,陶俑是最不值钱的,当然那是过去,陈国太这种级别的盗墓者不可能盗那东西,而且你看这个标注的地方所在的位置,跟秦汉墓殉人或殉俑的制度很符合,所以这不可能是陈国太的墓。” 我刚要说话,胡子摆手示意我让他说完:“你想想,这个墓的规模不小,陈国太在当时只是一小股反清复明组织的头子外加盗墓贼,她有能力修建这样规模的墓地吗?而且清朝时这一带属于满清的根基之地,陈国太再牛X,也绝对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个反政府头子在政府政治发源地营建如此规模庞大的墓葬工程,那不是找死吗?这就跟你上本**在华盛顿建一栋摩天大楼的性质一样。还有我仔细一想这一路过来所看到的东西,断定这个墓不仅不是陈国太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说着,他把图纸铺在地上就道:“你看,这最外围的建筑结构和特征,明显是明清时期的,再往里是唐宋时期,再往里最晚应该是秦汉。” 我渐渐听明白了胡子的话,看他那种严肃的表情,很明显不是在胡扯或者卖弄,可能他已经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我还是不理解这跟图纸有什么关系,图纸上虽然有兵马俑的标注,也不能说明图纸就是兵马俑那个年代的啊! 胡子指着我们的路线就道:“最明显的疑点就是,这上面没有标注蠪蛭,这就说明这张图纸在蠪蛭进来之前就存在了,而蠪蛭是陈国太带进来的,那不就证明这张图纸的原图肯定是陈国太那个时期之前的东西。” 我摇头,说道你这个理由虽然听上去很合理,但是太牵强了。蠪蛭是活的东西,它不可能呆在一个固定区域不动,既然是活动的,就没法确定它的位置,根本就没法标注出来。 “不可能!”胡子反驳道:“老外做事认真,蠪蛭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可能不标注上去,就算没法标注活动的东西,最起码也要有个提示吧?但是你看图纸上关于蠪蛭的文字一个没有出现。” 我一想也是,虽然听明白了胡子的话,但是绕了这么大一圈我还是感觉摸不着头脑,对古墓什么的我不懂,就算想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会让自己越来越迷糊,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就问胡子:“那你有什么计划?” 胡子就道:“我的想法是反正图纸上的东西已经不可靠了,咱不如一条道走到黑。”说着就拉着我往回走,一边说着他的计划:“我想到一招穿过蛹洞的险招,这招管不管用我不知道,但是值得一试。” 我纳闷,什么险招?你既然决定穿过蛹洞了还放回走干嘛?你不是想助跑跳过去吧?我看还是算了,这他娘的算什么险招啊,这不就一找死嘛! 胡子笑骂:“放屁吧你!胡爷我有那么傻逼?我是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想起了蠪蛭,它能帮咱俩穿过蛹洞。” 他说得我一个激灵:“什么?它能帮咱们?它都被我老爹干掉了还怎么帮?难道这里还有别的蠪蛭活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胡子得意一笑:“历来古墓里祭祀或者殉葬的牲畜都是死的,尤其是猫狗一类带毛的动物决不允许出现在墓地里,因为这些东西最容易启尸,但你知道为什么蠪蛭这种东西呆在墓里没事吗?” 我心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丫的除了卖弄还会点儿别的不?老子最讨厌别人总是拿话茬吊我胃口,今天老子就压制住好奇心,就不配合你。 胡子看我没反应,讨了个没趣,干咳一声说道:“那是因为蠪蛭这东西虽然有妖性,但它的阴气极重,所以一般不会启尸,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摸金的手艺人敢把它们带到斗里面去的原因。” 我憋了憋嘴,说道:“你说了一大堆,还是没说怎么让蠪蛭帮忙。” 胡子特么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脸色一变,神经兮兮地看了我一眼,迅速抽出短剑就道:“嘘——别出声!” 正文 第51章 化尸蛊 我被他吓了一跳,忙端起枪环顾四周,大气也不敢喘,可是看了半天,什么异样也没发现,更没听到别的动静。 这时就听胡子哈哈两声笑了出来:“看你那熊样,逗你玩呢!” 我气得差点吐血,甩着枪托就往他屁股上砸去,胡子一跳逃了开去,嘿嘿傻笑:“呵呵,你不至于吧,我就是看你神经太过紧张,活越活跃气氛。”边笑边往回走。 我跟了上去,经他这么一闹,心里也吐了口长气,勉强放松下来,我就问:“你丫的想到什么办法了到底?” 胡子道:“办法很简单,但是有点血腥,就是把蠪蛭的皮拔下来,披在咱们身上,然后闯过那个蛹洞。蠪蛭阴气太重,那些甲虫发现不了。” 我一听这什么跟什么呀?太没科学依据了吧? 胡子就道:“谁说没依据?蠪蛭活着的时候,肯定是在这墓里四处活动的,我就不信好几百年了它就没碰到过那些虫子,肯定碰到过,但是它们为什么没被虫子吃掉?原因很简单,所为万物相生相克,这蠪蛭必然是那些虫子的克星......我靠......” 胡子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同时我就听到前面传来莎莎的响动,心里顿时一毛,忙顺着胡子的手电光看去,就看到那几只蠪蛭的尸体上,已经爬满了那种大白虫子。 不用看我就知道,胡子现在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八成都发绿了,还什么狗屁万物相生相克,蠪蛭阴气太重,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我本想挖苦胡子两句,就怕这家伙接受不了,便没说出口。 我刚要问他还有什么办法,胡子却突然来了一句:“不对呀,这些虫子跟那个祭坛里的不一样。” 我仔细看了一会,那些在蠪蛭尸体上蠕动的大白虫子,除了比祭坛里的个头小点和更恶心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于是摇头就道:“得了吧,你别给自己找面子了。” 胡子一摆手就道:“找个屁面子,面子比白面贵吗?你仔细看,这些虫子没长螯齿,而且看它们蠕动的状态,身体更柔软,还很有弹性。” 他越说我越反胃,忙大叫:“你丫的不这么肉麻能死啊?” 胡子摇头:“这是事实,我看它们不像那种大被虫子,倒是挺像蛆虫的,既然它们身上没有攻击性的螯,我必须好好看看,妈的我就不信我刚才的推测是错的。”说着,抬起枪就朝那些虫子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拉住他,却被他挣脱了,不禁暗叹这人的精神堪比哥白尼呀!出于担心,我只好跟了上去,已经做好了让自己再放一次血的准备。 然而当我们靠近时,却发现那些虫子似乎真的没有攻击性,确切点说,它们的行动很迟钝,根本就没发现我们的存在,它们的状态感觉真的就像厕所的蛆虫一样。 胡子吐了口气,壮起胆子用枪托去戳其中一只虫子。他也很紧张,手都开始发抖了,我端起枪对准那只虫子,心说你丫的最好识相点,不然老子跟你拼了!同时我发现,我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胡子的枪托马上就要碰到那只虫子,但是伸出去的手已经抖得厉害,这时就听他大骂了一句,这一声不仅是壮胆,也同时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就开了枪。就看他手上加力,竟然去砸那些虫子。 我的心一提,一副虫子被砸爆,体液横飞的场面立即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本能地侧开了头,生怕粘液溅到一脸,等了几秒钟却什么也没发生。 胡子靠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我转头看去,就发现胡子砸中蠪蛭尸体的地方竟然瘪了下去,而且它这一砸,尸体肚子上的伤口被迫翻了上来,我往伤口里一看,再也忍不住恶心,扶着墙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时至今日,每每想起那副画面,我都吃不下饭,在面对笔记的时候,我实在不想写出来,因为回忆那种画面的确是对自己太残酷了。不过这也算其中的一些关键部分,我只好忍住呕吐的冲动把他写下来了。 我看到那个伤口里面,蠪蛭的内脏几乎都被掏空了,而且附着在内脏和肠子上的白虫子密密麻麻,与露在外面的不同,它们个头很小,也就手指甲那么长,但正是因为它们个头小,才能畅通无阻地在蠪蛭的肠子和脏器里钻来钻去,并且那些虫子的嘴里还分泌出一种灰白色的粘液,就像痰盂里的痰一样黏在蠪蛭空洞的腹腔内。 等我几乎连胆汁都吐不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胡子用枪托在蠪蛭的肚子里挑出一个沾满粘液,拉着粘丝就像胎盘一样的东西出来,本来已经缓过气的我,顿时又干呕起来。 等到恶心到了极限,我反而适应了这种东西,于是吐了口气,抹了把嘴就凑上去问胡子那是什么东西。 胡子把那个东西放到地上,用短剑把它挑开,我惊奇的发现里面除了粘液,还有一团团白色的球状物,我仔细一看,那竟然是虫卵。 我抬头看着胡子,试图在他口中寻找答案,胡子倒是还真知道这个,于是跟我说了很长的一断故事,等他卖弄完了,我才理清了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这种虫子是一种很罕见的寄生虫,这东西通常是以卵的状态寄生在哺乳动物的肠胃里,孵化期特别漫长,孵化成幼虫后,由于哺乳动物的肠胃有分泌胃酸和排毒功能,这些虫子只能呆在那个像胎盘一样的东西里面,靠吸收食物的养分以静态的状态活着,一旦宿主死亡,这种寄生虫得不到养分,就会破茧而出,以宿主的尸体为食。 胡子说他也不知道这种寄生虫的学名叫什么,只知道它在行里有个外号,叫做化尸蛊。 那是一个发生在盗墓贼身上的故事,所谓云梦多古墓,尤其在荆湘地区,有不少战国和汉代的大墓,既有大墓,自然少不了盗墓贼。元朝时有个大盗墓贼叫做杨琏真,这人本是藏传佛教的代表,官拜当朝江南释教总摄,就是当时江南所有的和尚都归他管,这样一个高僧,内里却是一个佛面兽心的大盗墓贼,一次他去湘西游历,看上了一块风水宝地,猜测那里应该有个开山墓,经过多日勘察,终于确定了古墓的准确位置,于是就纠集了十几个盗墓贼打算盗掘,没想到却被当地苗人发现并阻止了。 杨琏真为了顺利开掘这个大墓,竟然丧心病狂的夜里派人暗杀了苗寨七十几口人,次日就顺利打开了墓门,尽得珍宝。正在他们往外托运墓中的珍贵明器时,突然来了一个苗人,挑着两坛米酒说是去别的寨子买,盗墓贼们干了一天的活,口渴的要命,闻到酒香,说什么也忍不住了,于是就要买苗人的米酒,岂知苗人却说此酒叫君子香,怎能喂贼人?众盗墓贼一怒之下将苗人杀了,又打了野味大吃大喝一顿,那杨琏真装纯自己是出家人,只吃了些干粮。 众人喝吧,酒劲一来都睡了过去,杨琏真也疲累不堪,就地休息。等到醒来,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屁滚尿流,只见其他人的身体都干瘪下去,身上爬满了白色蛆虫,杨琏真以为得罪了墓主人,将遭天谴,吓得魂不附体,慌张逃窜。 过了几日,杨琏真想想那些倒出来的明器,心有不甘,于是领兵重回故地,发现珍宝犹在,那些人的尸体已经化为乌有,于是他就堂而皇之地把所有珍宝尽皆占为己有。 日后杨琏真得知,那些人原来是中了苗人的蛊毒,叫做化尸蛊,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喝那些米酒。不过这也激发了他的恶念,于是多方打探,终于得到这种蛊毒,至此每盗一墓,便以下了蛊毒的酒水犒劳跟他共事的盗墓贼,等到众盗墓贼被化尸蛊吞噬殆尽,所得珍宝全部装进杨琏真的私囊,其他盗墓贼找不到同伴的尸首,都以为是得罪了墓主人的缘故,然而看到杨琏真没事,就把他奉为神人。 后来杨琏真的徒弟不经意走漏了这个消息,那些盗墓贼神秘消失的真相才得以重见天日,以致盗墓贼不喝庆功酒成了一条惯例。 直到杨琏真死后,盗墓一行南北分派,为了巩固势力,两排进行了清洗,持有化尸蛊的人几乎遭到了赶尽杀绝,至此,化尸蛊再没出现过,但是它的名字,还是让诸多盗墓贼闻风丧胆。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起《鹿鼎记》里韦小宝经常用来毁尸灭迹的化尸散,不知道跟这化尸蛊有什么关系? 胡子就道:“化尸蛊跟化尸散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不过既然这里出现了化尸蛊,肯定跟杨琏真有关系,看来还有很多历史上有名的盗墓贼光顾过这里,这个斗绝对不是简单的大斗。兄弟,赶紧干活吧,我倒要看看主墓室里葬的究竟是谁,竟然引来这么多人。” 正文 第52章 壁画 胡子话音一落,提起短剑就砍掉了一只蠪蛭的脑袋,然后从颈部开始剥皮。 我看着一阵恶心,但还是挺佩服胡子,不知道这家伙以前当盗墓贼吃没吃过死人肉,怎么抗恶心能力这么强? 胡子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剥下一张皮来,然后甩给我道:“想办法把上面的虫子弄掉。 我瞪大眼看着他,意思是问为什么是我?胡子指了指其它爬满虫子的蠪蛭尸体,又指了指那张皮。我一想也是,不干后勤就得上战场,看来把割下来的皮处理干净要比爬到虫子堆里去剥皮来的轻松。 只是没想到这些蛊虫十分顽强,牢牢吸附在皮毛里,我用力抖了几分钟都抖不掉,最后一咬牙,只好来硬的。于是把蠪蛭皮折起来放到地上,开始乱踩,随着啪啪的爆裂声,我的胃又开始搅动,想想等会就要把这些皮披在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胡子麻利的把九只蠪蛭的皮全部剥了下来,然后学着我的方法开始踩,他不像我,看上去很淡定,竟然还跳起了踢踏舞,不过他这踢踏舞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等我们脚下再也发不出爆裂声之后,胡子检查一下蠪蛭皮上的虫子已经全部成了肉饼,开始往自己身上裹,一边说道:“你赶紧的,记住除了眼睛,其余的地方都给我裹严实了。” 我皱着眉,厌恶地提起一张蠪蛭皮,看了半天,还是没勇气披在身上,最后还是胡子强制帮我,我才勉强裹上。 裹完之后,鼻子里闻到的除了腥臭味还是腥臭味,那种感觉绝对能把人爽死!可能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虫子在后背上蠕动,我不禁暗骂:“奶奶的,等老子出去,肯定去澡堂子泡他妈三天三夜,不然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胡子开路,我们快速返回蛹洞,虽然有蠪蛭皮在身,但到了蛹洞的入口,还是犹豫起来。 看来胡子也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自信,他这一犹豫,我就更不敢乱出主意了。 过了好几分钟,胡子骂了一句,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回头看着我说道:“我先去趟道,如果没事你就跟着过来,如果这招不灵,你什么也别管,转身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胡子的话说得我心头一热,心想你这么仗义,我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主,大不了我再放一回血。 胡子不等我回话,吸了口气转身就往蛹洞里面走,随着蛹壳被踩裂的声音,露出来的甲虫振翅飞了起来,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胡子。 事实证明胡子的招数果然奏效,那些甲虫围着他转了几圈就逐渐散开,像没头苍蝇一样来回乱转。 胡子一看一切正常,向我挥了挥手。我常常舒了口气,也顺着胡子踩过的地方跟了过去。 等我们小心翼翼穿过十几米长的蛹洞,都互相看了一眼,我能从胡子眼中看出一种狂喜,我此时的心情也是一样。 接下来的路有点向下的趋势,而且我发现墙壁变得十分光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精心打磨过,看来蛹洞这边的甬道要比外面的档次高得多,想必这就是主墓区了。 走了二十几米,脚下一平,前面的地势复归平坦,胡子回头用手电照了一会身后,又听了听动静就道:“好了,可以把这层皮脱掉了。” 我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如获大赦,疯狂地把蠪蛭皮扒了下来扔到地上。胡子说这东西还不能扔,万一前面还有蛹洞或者那些甲虫飞过来,这东西还用得着。我心想没错,只好把蠪蛭皮圈起来塞进包里,然后拿手电往前面一照,我就发现不对,两边的墙壁上似乎有东西。我警惕起来,拿手电往左边的墙壁上一照,顿时吸了口凉气,我发现,墙边站着一个人,面目狰狞,正瞪着双眼看着我。 胡子忙举起枪对准那个人,我们就这么对峙起来,过了好长时间,那个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似乎没有要动弹的意图。 很快我就发现,那似乎不是一个活人,确切点说应该是一幅画。 胡子也看明白了,慢慢放下冲锋枪,骂了一句:“卧槽,古人的画工真他妈神了,画的跟真的似的。”说着,打起一颗冷火焰抛了出去,整个甬道顿时亮如白昼,而且被抛光的墙壁反射出强烈的冷光,让我几乎都睁不开眼。 等我适应了强光的那一刹那,我看到的景象完全把我镇住了,整个人定在那里,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我看到,这条狭长的甬道两侧,是两幅长近百米的壁画,巨大的壁画我在九尾狐祭坛里见过,我震惊的不是壁画的规模,而是壁画上的人物,上面每个人物画的都栩栩如生,甚至比栩栩如生还要逼真,我甚至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些壁画的逼真程度,那种逼真的画面,给人的感觉,比3D电影还要立体。 胡子凑了过去去摸壁画,突然说道:“你看,这些壁画好像是镶在玻璃里面的。” 我过去也仔细一摸,果然感觉不对,那些壁画那么立体,但我摸上去的感觉却是完全的平面,我发现那些壁画跟我们之间,真的隔着一层玻璃。 “玻璃!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玻璃呢?”我摸着壁画,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突然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些水晶棺,不由脱口而出:“这不是玻璃,而是水晶!” 胡子点头:“我看也像......嘶......”胡子突然吸了口冷气,向后退了两步。 我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壁画上有什么机关,也忙向后退开,但等了半天,壁画还是壁画,什么变化也没有,我就问胡子:“怎么啦?你小子没事抽什么风?” 胡子很严肃地看着壁画,喃喃说道:“那壁画上的人物,不是画出来的,而是真人被镶进去的。”声音已经极度沙哑,似乎十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吸了口冷气,再仔细去看那些壁画,如果按照胡子的思路去看,那些壁画上的人,个个面目狰狞,表情扭曲,看上去痛苦到了极限,而且那种立体感,跟真人的比例一摸一样,心里越来越笃定胡子说的应该是真的,不由开始汗毛直立,这墓主人究竟是谁?怎么如此残忍,竟然拿活人来做壁画! 而且仔细看,更能看出那些人物不是画出来的,因为人物身后的背景有明显雕琢过的线条,虽然那些背景画的也十分逼真,但是一看就能分辨出来,什么是画,什么是实物。就像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照片旁边,即便照片像素再高,你也能一眼就看出来,活人跟照片的区别。 正文 第53章 终极工程 活人壁画的出现,使这个古墓更加扑朔迷离,我跟胡子都被震惊了。 表面上看,这是一幅叙事画,画上的内容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我不懂文物,研究不了这些壁画的价值,但好奇心还是催使我去仔细观看那些壁画。 首先是很多衣不遮体的奴隶在一个巨大的矿坑里开掘岩石,当然,这里用到的活人尸体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但是画者技艺高超,在壁画上弄了许多角度不同的虚影,给人的感觉有很多人。 接着人们把开凿下来的石料搬到另外几间宽敞的石室,开始雕刻整形,然后从地下搬出装车,这些壁画唯一的相同点除了奴隶是以活人尸体画的之外,还有很多官兵监督,可想而知这应该是个官方工程,只不过那些官兵是雕刻上去的,并非用人的尸体。 石矿外面是一片丛林,可以看出很多树木被砍得东倒西斜,清理除了一条道路。装上马车的石料被军队运走,军旗烈烈飘展,上面赫然一个篆字——秦。 胡子嘶了一声:“秦!难道这是秦始皇修筑长城的场面?” 我摇头,指着画中的背景就道:“你看,这个画面是不是很眼熟?这地势也太像二龙山了吧!”随即我想起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工程壁画,心说不对呀,那副壁画上画的是军队在外面往这里运石头,怎么这些壁画画的却是从这里往外面运石头? 胡子仔细看了一会,点了点头:“没错,虽然那上面的树比现在茂盛,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那的确是二龙山。” 我纳闷,这个工程如果是秦朝时的,当时这个地区可是少数民族的领地,他们怎么可能到这里来采石呢? 胡子指着下一幅壁画就道:“看这儿!” 我随着胡子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是一幅叙述战争场面的壁画,两股军队厮杀正盛,一方是秦朝铁骑,另一方则是土著,军队的后面是东倒西斜的运石料的马车。 我明白了,这些秦兵一定是在运石料的途中遭遇了当地土著,发生了冲突。我想之前看到那副往这里运石头的壁画,可能是秦军打败了,又把石头送了回来,但是之后的壁画上的内容否定了我的推测,可以看到,当地土著被战斗力超强的秦国铁骑打败,四处溃逃,秦兵开始整理车队继续前行。 经过高山峻岭,丛林沙漠,车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施工现场,很多奴隶开始搬卸石料。 我跟胡子再一次被震惊了,那个施工现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画者为了突出这个工程的浩大,把人物画的就像蚂蚁一样小,按照人物跟工程的比例,那个施工现场根本就不能用巨大来形容,那场面简直就是杂乱不堪,这种杂乱不是画者造成的,而是这个施工现场简直大的到了极致,里面工人、器械之多,画者无论如何都画不出来,所以越画感觉越乱,正是这种杂乱,才映射出这个工程之伟,简直堪称终极。 我回忆一下秦朝的几个大工程,万里长城这里应该除外,想着就开始心跳加剧,这个工程难道是阿房宫!但是看起来却又不像,因为这个工程明显是在地面之下进行的,看那个巨坑的深度应该有几十米,而阿房宫是地面上的建筑,就算打地基,也不需要挖这么深啊! 胡子一拍脑门子就道:“我滴个姥姥,这他娘的不是秦始皇陵嘛!” 我一愣,有点不信,就问你丫的怎么知道?你别说你连秦始皇陵都盗过。 胡子切了一声:“胡爷可没那能耐,别说是我,就是历朝历代再牛逼的倒斗的都不敢打秦始皇陵的主意,你看这儿,我是根据他判断这是秦始皇陵的。” 我顺着胡子的手指往上面看去,就看到工程的正北面设一个木台,木台上坐着一个饮酒的中年人,这个人比其他人画的都要高大,而且非常仔细,看来这个人的地位不一般。 胡子得意道:“从这家伙的官服上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你猜是谁?” 我白了他一眼,顿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看着胡子脱口而出:“李斯!” 胡子点头:“没错,算你小子聪明。这个人穿着秦朝丞相的官服,那绝对是李斯没错了。据说秦始皇陵是李斯设计并监造的,李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亲临施工现场,那就说明这个施工现场无疑就是秦始皇陵。” 我点头,这么说这里不是什么古墓,而是给秦始皇陵提供石料的一个地下石矿!可是什么石矿这么珍贵,秦始皇竟然不远万里派军队到这儿冒险开掘? 胡子挠挠头皮,指着镶在壁画外面的水晶就道:“很有可能就是水晶矿。” 我心想没错,从这里出现水晶的规模就可想而知,据说秦始皇穷奢极欲,其皇陵里天下珍宝无所不尽,看来他开采水晶矿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这里是个采矿现场,为何要把它修建成古墓?而且里面还设计如此之多的机关陷阱,这些似乎没必要啊? “管它有没有必要。”胡子就道:“这里既然被设计成墓地,肯定有修建它的原因,咱们不是考古的,想这些问题没用,我倒想看看这里面葬的是谁。”说完就往里走。 我一想也是,就赶紧跟上胡子,本想看看秦始皇陵竣工后是什么场面,但是很令人失望,自这副壁画之后,工程图就没了,看来这个墓主人下葬的时候,秦始皇陵只修到那个阶段。接着出现的是镶嵌在水晶墙内的镇墓俑。说它是俑,其实是死尸,这些死尸被涂上油彩,加上临死时痛苦的状态,个个面目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数不尽的死尸版镇墓俑被排列镶嵌在两壁的水晶墙内,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就像走在恐怖蜡像馆的长廊里,被很多面目狰狞的面孔面对着,被无数双凸鼓怒瞪的眼睛盯着,那感觉就像要窒息了一样! 我本想装作若无其事,以此来克制住恐惧,但是人就是这样,当你身边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时,永远也忍不住想去看它,即便我咬牙强迫自己不许转头,但眼睛的余光还是不自觉地往两边瞄,突然,我发现左侧的一个镇墓俑动了一下,顿时腿就有些发软,我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仔细一看,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大叫着胡子快过来,胡子转头看我几乎都要瘫了,急忙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指着那些镇墓俑其中的一个,它......它......它了好几声也没说出来。 胡子看了一眼,大叫一声我靠,立即举枪对准了那个镇墓俑。 那个镇墓俑跟别的不一样,全身衣服破破烂烂,满脸都是血,而且还在活动,挥动着双手不住地擂着水晶墙,看样子这家伙要破墙而出,而且其狰狞的表情,比他娘的镇墓俑还要吓人,嘴一张一张的,牙齿上也滴着血,还好这水晶墙隔音效果特别好,听不到他凄厉的吼叫。 胡子出了一脑门子汗,低声说道:“你小子长点出息,这家伙可是个秦代的粽子,难得一见,别他妈光顾着害怕。” 我知道胡子是在安慰我别怕,心想再怎么说老子也见过一次尸变了,不差这一次,但是看这家伙比前几个还要凶,于是就道:“老大,趁这家伙还没出来,咱赶紧闪人。” 胡子嗯了一声道:“我盯着他,你慢慢往甬道里走,咱们一起后退。” 我点头,刚要迈步,胡子突然说道:“等等!你发没发现,这家伙怎么有点眼熟?”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大叫你他妈别说里面的是你亲戚,你看他那样,就算是你亲戚,也是六亲不认的主。 胡子一把把我扯过来:“你小子仔细看看,我就看他眼熟,你也认识他,就是你们之中的。” 我一看胡子非常认真,于是仔细看了看,心想胡子说他认识,我也认识,我跟胡子才认识多长时间?他认识的人我不可能认识,难道他说的是眼镜他们? 想到这我就吸了口气,忙凑上去一步看了半天,那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拼命地敲着水晶墙,瞪着我们,双眼都快爆出来了。 我看着他那眼神,顿时大叫一声:“雷子!” 正文 第54章 雷子 胡子吸了口冷气,愣愣看着我问:“你确定!”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然后又点了点头。胡子急了,拉住我领子大叫:“你到底啥意思?这家伙是不是雷子?” 我还真不确定,要说不是雷子吧,这家伙的眼神跟雷子的确很像,要说是雷子吧,他怎么就跑到水晶墙里面了?而且还搞成那副屌样! 胡子拍了拍脑门子,想了想就道:“妈的,难不成这粽子是雷子的祖宗?” 我俩对视一眼,同时看着水晶墙,那个东西还在疯狂地敲着,嘴里不知叫唤什么,我仔细揣摩一下他的口型,心里一震,他好像在说——我是雷子,快救我! 我把想法跟胡子一说,胡子也懵了,说道:“他娘的,在古墓里什么都能碰见,我就是怕这粽子有思想,想骗咱们把他放出来,那咱们就傻逼了。” 就在这时,水晶墙里的东西突然安静下来,不时往身后看,他一侧身的刹那,我看到他身后竟然露出一个小洞,洞口非常小,只能容纳半个人。 那东西回头看了一会,就开始冲着我们脱裤子。胡子卧槽一声,大叫这狗日的难道想**咱们? 那东西把裤子脱掉一半,露出了大腿内侧的一块伤疤,我顿时吸了口冷气,那条疤是雷子在高中时落下的,那时候这小子不学好,勾搭我们英语老师,后来英语老师还真被他搞到手了,到旅店开房的时候被英语老师的弟弟看见了,她弟弟是个痞子,事后就把雷子堵在胡同里,拿刀在雷子大腿内侧划了一道,说是让雷子长点记性。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雷子把它引为平生奇耻大辱,特别忌讳别人看到他那条疤,现在他竟然把这东西亮出来,可想而知他实属无奈到了极点,也证明他绝对就是雷子。 看到这个我再也看不下去了,随手拿起那块用来画图用的石板,拼命地往水晶墙上砸,可惜水晶墙太硬,石板都砸碎了只把水晶墙砸得裂开一条缝。 胡子上来一把扯住我道:“你疯了吧?这他娘的就脱个裤子你就要救他,他要是说跟你上床你他妈是不是都敢把这墓给炸平了?” 我也急了,一把推开胡子大骂:“你**怎么说话呢?里面那他妈就是雷子,靠!”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顺手抽出胡子身上的短剑就去劈水晶墙,胡子也没拦我,举起枪就对着雷子道:“关心,这家伙要不是雷子,你可别拦着我开枪。” 我没心情跟胡子唧唧歪歪,狠命地砍着水晶墙,雷子也在里面拳打脚踢的配合我。要说这短剑还真是件神兵,不到半分钟就把水晶墙劈开十几条裂缝,雷子卯足了劲就踹出一脚,只听哗啦一声就把水晶踹碎了,破了一个大洞,人都跟着飞了出来,可见他这一脚连命都不想要了。 还没等我们问雷子怎么回事,雷子爬起来就大叫:“跑,快跑!”说着拉着我就跑,我一把把他拽住就问:“跑什么?怎么啦?” 雷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妈的......别......别废话,跑,来......来了。” 我被雷子弄得一愣,这时胡子就往水晶墙后面的小洞一指:“别出声,听!” 这时我就听到,从小洞的深处传来一阵细细莎莎的声音,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可能爬了过来,我还以为又是那些虫子,但是不是,因为我听到了一阵很低沉凄厉的叫声,那声音跟响尾蛇的叫声差不多,让人汗毛直立。 雷子一听这动静,脸都绿了,拉着胡子我俩就跑。我们也被搞懵了,听动静,洞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善茬,哪还有心思再问,撒腿就跑。 跑了两步,胡子就把我们拉住了大叫:“不能往回跑,那边有蛹洞!”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忙拉着雷子掉头又往回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汉白玉墓门,墓门上雕着两个栩栩如生的镇墓兽,我们也来不及欣赏,拼命地去顶墓门。 顶了半天,墓门纹丝不动,胡子就说这不是办法,墓门后面应该有自来石把门顶住了,说着就从我手中拿过短剑,小心翼翼地从门缝插了进去,上下移动一会,用力往里一推,就听咔的一声,墓门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后面黑暗的甬道里传来了那个细细莎莎的声音,而且还伴着像穿着拖鞋走路的啪啪声。胡子急忙推开墓门,我们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然后迅速把墓门关上,胡子把自来石回归原位之后,雷子松了口气,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脱力了。 我本以为那声音会追着我们过来,赶紧催促雷子再坚持跑一会,雷子虚弱地说道:“不行,那东西在我脸上抓了一把,我流血太多,不能动了,关心,看来你还得放点血出来。” 我看雷子满脸是血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不住埋怨自己,要不是我带他出来,也不至于把他还成这样,想着我忙把手心划破,把自己的血往雷子的脸上涂,很快,雷子的血被止住。 胡子惊奇地看着我,咧着嘴就道:“这不‘鬼见愁’吗?你小子真是关哮东的孙子?”然后一拍脑门子继续道:“哎呀,这么说你老爹就是东北虎关爷,靠,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 我向胡子摆了摆手,示意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看雷子血也止住了,之前听到的那动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里虽然有墓门挡着,也保不了绝对安全,我想了想,还是打算背起雷子继续走。 胡子往前面一照,就发现这是一个十几米长的墓道,墓道的尽头一片虚朦朦的,有很大一个空间,我想这回应该真的到了主墓室了。胡子刚迈出去一步,立马把脚缩了回来,看着我们道:“遭了,过不去。” 我一愣,一时没明白胡子的意思,这露面铺的都是石砖,打磨的比地板还平整,也没什么挡着路,怎么就过不去呢? 胡子蹲在地上,把手按在他前面的石砖上,我看到整个露面就陷了下去,而前方五米不到的地方却翻了出来。胡子道:“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机关,这五米不到的地面是悬空的,下面是个陷阱,掉下去就死。地面中间有个横轴,整个地面就像天平一样,那边受力那边翻开,而且能重复使用。” 这真是后有追兵前又机关,妈的不让人活啊。 胡子,你曾经盗过那么多墓,碰到这种机关有什么办法没有?我问。 胡子点头:“办法倒是有,不过必须借助工具,咱们两手空空,没希望。” 我叹了口气,把耳朵贴在墓门上,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松了口气,看来那东西一时半会没追上来,要不就是看到这里有扇门,就掉头走了。 胡子一拍手就道:“这机关兴许能帮咱们,如果那东西真闯进来,咱们只要稍一吸引,肯定能把它弄到陷阱里去。” 我一想这主意倒是不错,但问题是那东西要是没追过来,咱就在这傻等着?这陷阱咱还是过不去啊。 胡子就道:“不急,这马上就到主墓室了,这点机关还能挡住胡爷的去路,你让我想想办法,正好也叫雷子兄弟休息休息。” 我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坐到雷子身边我就问他怎么跑到水晶墙里面去了?刚才追咱们的是什么东西? 雷子嘶地吸了口冷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对之前的事仍旧心有余悸,隔了半天,雷子才平缓了情绪,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正文 第55章 无字碑上的人影 当时降魔阵里一片混乱,雷子看我触动石像上的机关掉了下去,就拼命过来救我,但是被于苏拉住了,同时他看见于叔正在开启另一个石像的机关,已经跳了下去。 雷子大叫:“关心在这下面......”话说到一半,就被于苏一扯,直接跳了下去(注意,他们是跳下去,而我是掉下去的)。 他们跳下去的地方跟我经历的差不多,也是一个装满棕色粘液的池子。 于叔搓亮手电往前面一照,发现前面有一条甬道,摆了摆手示意跟上他。 雷子一看急了,大叫着想返回去救我,可惜石壁光滑得要命,根本爬不上去。 于叔就道:“人各有命,尤其是在这种古墓里,能不能活要看自己的运气,不能强求。” 听雷子说到这,我心里那个不是滋味,一瞬间把于叔骂了个几十遍。 雷子当时很不甘心,但是的确没有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于叔父女。 他们没有看到过水晶棺,也没经历尸变,而是直接走进了一个石室。那个石室很小,石室中间立着一块高大的无字碑,差不多有两米多高,石碑的体积跟石室的面积特别不协调,给人的感觉很突兀。 无字石碑的材质是大理石,打磨的非常光滑,几乎就跟镜子差不多。 于叔他们看到石碑都愣住了,怎么石碑上没字?墓主人要是不想给后世留下文字线索,为什么还要放一个石碑在这里?不过雷子倒是觉得这块石碑很像一个立着的棺材。 于苏围着石碑转了一圈,看了半天也不得其解,于叔就道:“先拍下来,等出去了拿回总部好好研究研究。” 于苏皱着眉点了点头,拿出单反相机把无字石碑前后左右都拍了几张,等她绕到石碑后面拍完最后一张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惊叫一声,脸色顿时白了。 于叔忙跑过去问怎么回事,于苏颤抖着声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于叔急了,夺过相机一看,浑身震了一下,慌忙拉着于苏往后急退,直接靠到墙上,两个人瞪着眼看着石碑的背面,脸色十分难看。 雷子本来垂头丧气的,看到于叔父女的表情有变,好奇心起,他站在石碑的正对面,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于是凑了上去,却发现石碑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他就纳闷,不禁往相机的显示屏上瞄了一眼,顿时就一个激灵,他发现,相机拍摄到的石碑背面,竟然有一个人形的影子,之所以说它是人形,是根据它站立的姿势确定的。 那个影子很模糊,看不清五官,只有尖尖的头和分出来的四肢比较突出。 影子是以一种十分困难和扭曲的姿势站着,单从照片上平面的投影并不能看出它的大体特征。 雷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会看看石碑,一会看看相机,但是石碑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于叔拉上枪栓就道:“小苏,雷子,这地方有点不对劲,你们发没发现,这石室里多了点东西!” 雷子仔细看看四周,石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奇怪的无字碑,唯一多出来的也就是他们几个,其他的地方跟他们开始进来时一摸一样。 这时就看于苏颤抖着手,指着石碑周边的地面,嘴唇已经打颤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雷子顺着于苏的手指一看,发现地面的灰尘上有很多杂乱的脚印,起初还没发现特别的地方,仔细一看,雷子突然就一个激灵,他们穿的都是登山靴,鞋底有很多防滑的沟槽,踩在灰尘上印出许多清晰的脚印,然而在他们脚印之中,有一串特别小的脚印,跟三岁孩子踩出来的差不多,脚印非常平整,说明踩上去的东西是个光脚的,但是又没有脚趾,整个脚印都是一体的,没有任何脚趾的特征。 看到这个诡异的脚印,雷子也开始紧张起来,他的手枪在混战中丢了,只好紧紧握住手电,以此来充当武器。 “走,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出去。”于叔说着,拉着于苏就走。 雷子也是浑身发毛,走之前又拿手电照了一下石碑,他立即就停下了,因为就那么一晃,他似乎发现石碑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是仔细一看,却看到光滑的表面背后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雷子这个人特别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自己的眼睛,他很确定刚才自己的确看到了什么,于是他一边叫住于叔父女,一边去摸那块石碑,可就在这一刹那,石碑光滑的表面突然像门一样打开了,雷子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顿时从里面伸出一只爪子,以相当快的速度把雷子拽了进去。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手电砸,随着手电碎裂的声音,瞬间一片黑暗,他原本以为于叔他们会冲过来,于是拼命地往外挣,双手握紧拳头疯狂地擂着对面的东西,但是那东西似乎相当抗揍,而且身子硬的就跟树干一样,雷子只擂了几下就觉得双手疼的几乎失去知觉。 他也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于叔还没过来救他,黑暗里看不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好像有一张脸凑了过来。 雷子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他娘的可能是个吸血僵尸,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凭感觉伸出双手就卡住了那东西的脖子。触手冰冷冰冷的,他断定那绝对不是活着的东西,内心的恐惧到了极限,但是求生yuwang能大会出人的最大潜能,雷子一手抓着那东西的下巴,一手勾住那东西的头,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抓着雷子的利爪明显一松,雷子一看机会来了,顿时蹬出一脚,想借力倒冲出石碑,可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东西突然没了,一脚踢空,随即脚下也是一空,整个人顿时掉了下去。 猛然间,雷子发现地洞很窄,刚要伸手撑住身子,却一下子到了底,看来这个地洞不深。他感觉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想起袭击自己的那个东西,心里顿时一紧,慌忙往上爬。 突然脚腕一紧,他的腿被什么东西抓住,紧接着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瞬间把他拖了下去,直接摔在地上差点就背过气去,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感到脸被抓了一把,火辣辣疼的要命,雷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知从哪摸来一块碎石,冲着对面就砸了过去,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瞬间没了动静。 雷子不敢恋战,第一反应就是跑,刚要爬起来,头部一下子顶到了石壁,这一撞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直接趴在了地上。 不过雷子毕竟是当过兵的,倒下去不到一秒,就咬牙坐了起来,迅速判断一下形势,他应该处在一个横向的小洞,而活不说,奋力向前面爬去。 真是慌不择路,等他反应过来应该向上爬的时候,他已经爬出了很远,返回去是不可能了,只好咬牙继续向前爬,听天由命了。 慌乱间也不知爬了多久,前面突然一亮,他看到了手电光,这真是就像走在荒凉的沙漠,水尽粮绝时突然看到天使的感觉,这一刹那他终于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卯足了劲往前爬,一下子爬出了那个小洞,却砰的一下撞到了玻璃上,他看到我跟胡子拿着手电正要离开,顿时就癫狂了,拼命捶着玻璃。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他说的玻璃就是水晶墙,想不到竟然还有一个小洞通到这里!还好我当时发现了雷子,不然只隔着一层水晶,雷子非得自杀不可。 雷子一口气说完经过,又咕咚咕咚喝了半壶水,这才喘过气来,第一反应就是开骂:“狗日的姓于的真不仗义,老子叫的那么惨都不来救老子,还有于苏那死丫头,亏得老子跟她从小玩到大,还为她打过架,妈的,等老子出去了,不扒了他家祖坟老子就不姓雷!” 我拍了拍雷子肩膀,无奈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墓门的自来石突然啪的一声往外一翻,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一下子就看到从门缝插进来一块薄薄的木板顶住了自来石。 这一场面可非同小可,所有人都毛了,我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看向胡子,意思是说难道这丫的粽子也会开机关! 正文 第56章 马猴子(上) 胡子马上摆手让我别出声,指了指我的枪,然后侧身闪到门后,也把枪端了起来对准墓门。 我会意胡子的意思,同时端起枪把雷子挡在身后。 眼看着墓门慢慢打开,我咽了好几口唾液,感觉口干舌燥,虽然自从进了这该死的古墓之后遇到了不少离奇可怕的东西,使我对恐惧的敏感度已经降到了极限,但是再让我见到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还是说不出的紧张,还好我身边有了胡子和雷子,我壮了不少胆。 墓门最终开启的刹那,我们三个都愣住了,门外的不是什么僵尸粽子,而是眼镜。 他的状况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臭得要命。 眼镜看到我们,明显也是一愣,最后还是松了口气道:“奶奶的,终于找到你们了。” 我一听这话就笑了,直接用枪口指着他的脑门子就道:“你他娘的少套近乎,当初不是你把我们甩了吗?你还找我们干个鸟?” 眼镜把脸一拉就道:“先别忙着算账,我刚才碰到粽子了,快让我进去。” 我看了胡子一眼,胡子点头示意让他先进来,我哼了一声,只好把身子让开。 眼镜往后看了一眼,似乎害怕后面有东西跟着,急忙闪身进来,然后麻利地把墓门一关,又将自来石恢复到原位,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暗自好笑,这四眼鬼八成碰到袭击雷子的那只粽子了,活该你个狗日的,当初甩了我们,现在绕来绕去又碰到一起,而且看那熊样一定受了不少罪。 胡子毕竟是盗墓出身,天生对粽子有敏感,一听眼镜说碰到了粽子,立即就追问是什么粽子,白的还是黑的。 眼镜擦了擦裂开的镜片,摇头叹了口气:“唉,那可不是一般的粽子,你没见过。” 胡子一听就急了,大叫:“废话,你见过哪个粽子一般了?少JB充大尾巴狼,胡爷要是见过还问你?” 眼镜没想到胡子在这方面这么好面子,先是一愣,随即回头看了一眼墓门就道:“我过来的时候,正好跟那粽子打个照面,那东西长的人身子,脚特别小,就跟三岁小孩的差不多,尤其它的脑袋特别古怪,长得有点像羊头,但是我没看清,也可能时狼头,我想,那应该是一只马猴子。” “马猴子!”我跟雷子同时惊讶出声,这东西可不一般,记得小时候我跟雷子不听话,居委会的大妈天天拿马猴子吓唬我俩,当时不知道什么是马猴子,但是听到这个名字这么奇怪,而且从没见过马猴子,就开始想象它长什么样,加上区委会大妈严肃的表情,雷子我俩就开始心虚,一听到马猴子就害怕。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马猴子只不过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现实生活中谁也没见过,那只不过是大人利用小孩对无知的恐惧罢了。 更夸张的是胡子,这家伙笑的都快趴下了,我看他一不留神就要掉到后面的陷阱里,忙上去把他扯过来。 胡子笑的气喘吁吁,半天才道:“我说四眼,你小时候是不是让大人把你吓尿裤子啦?这后遗症现在还没好呢?咋还见着粽子就叫马猴子呢?啊?哈哈......”笑了半天,就听他清了清嗓子道:“今儿个胡爷就给你普及一下知识,话说这马猴子吧,原型是隋朝时的一个恶官麻叔谋,当时是开凿大运河的监工,由于隋炀帝催促的紧,运河开凿的进度又跟不上,这麻叔谋一急之下就病倒了,当时是遍寻名医也治不好,最后就碰到一个方士,给他开了副药,说什么必须以活羊羔的鲜肉当药引子,这麻叔谋听了方士的话,就到处征集当地的活羊羔,这有的人为了讨好他,就把邻居家的小孩给杀了,把小孩的肉当羊羔肉献给麻叔谋,麻叔谋从没吃过小孩肉,这一吃就上了瘾,开始四处偷小孩,弄得是河沉婴儿骨,家家有娘哭,这事儿后来捅到隋炀帝耳朵里,引起民怨,隋炀帝一怒之下就宰了麻叔谋。老百姓给麻叔谋起了个外号叫麻猴子,经常拿他来吓唬不停话得小孩,再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马猴子。” 胡子一口气唠叨半天,喘了口气又道:“我这儿还有另一个版本,据说那麻叔谋也是个倒斗的出身,一次......” 打住!打住!我一听这丫的是要卖弄没完了,他要不去当相声演员真是相声界的损失还。我忙打断了胡子的话,同时也明白了困扰我童年的马猴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雷子就道:“不对,四眼鬼,你说那粽子的脚像小孩子的脚?” 眼镜算是被胡子奚落得够呛,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听到雷子问他,哼了一声,竟然搭都没搭理,也不知道他是天生跟雷子过不去还是针对别人。 雷子碰个钉子,面子上过不去,这暴脾气又上来了,一下子站起来就要爆发,他本来满是伤疤的脸,现在看来感觉特别狰狞,我一想可别在这档口打起来,忙把雷子拉住,看了一眼眼镜就道:“咱们现在在一条船上,希望你别对我们有所隐瞒,如果真闹僵了,我相信我们三个人还是有实力把你干掉。” 眼镜低头扶了一下镜框,张嘴刚要说话,我们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穿着拖鞋走路,我顿时想起来,之前追着雷子从水晶墙里出来的那个东西,也发出过这种动静。 我们都不禁抬头看着天花板,仔细去听那个声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无意间我看到雷子已经有些发抖,他扶着墙勉强站直,沙哑着嗓子说道:“它......怎么在......” “闭嘴!”雷子话没说完,就看到眼镜一个闪身,特别迅速地按住雷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几乎就在同时,头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没看清天花板是怎么打开的,只看到有一个黑影跳了下来,恰巧我正好站来黑影的正下方,我当时真的是傻了,竟然忘了躲,危急中也不知谁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撞倒了墓门上,等我回过头来那一刻,彻底被吓傻了。 那是一张长满茸毛的脸,第一眼给我的印象是羊,但是它的嘴,又尖又长,没有眼白的双眼就像两个黑洞,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说它是羊,但它却长着人身,倒是特别像眼镜形容的马猴子。 隔了不到一秒,我才惊叫出声,就在这时,胡子虎吼一声,直接把马猴子撞倒,骑在它的背上就是一顿暴揍,我这才反映给过来,立即扑了上去摁住它的肩膀,与此同时,雷子也十分默契地抱住它双腿。 马猴子瞬间被我们三个制住,怒吼连连,而且我感觉到它的力气极大,几次都差点把我和胡子甩掉,最痛苦的还是雷子,马猴子的双腿不住甩踢,把雷子颠的跟个马勺差不多,很快他就要坚持不住,我心想这可不是办法,突然就看到胡子趁机拔出短剑,直接一剑把马猴子钉在地上。 马猴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吼,突然不知它哪来的一股子狂劲,直接把我和胡子拱飞,然后一脚踢在雷子的肚子上,雷子闷哼一声向后就倒,哇哇吐出两口鲜血。 怪物狂叫着站了起来,后背插着的短剑不断向外留着鲜血,我挣扎着刚站起来,就看它恶狠狠地瞪着我,喉咙里发出赫赫,我心里一个激灵,心说这家伙不是要冲我来的吧! 正文 第57章 马猴子(下) 马猴子的突然发威,把我们都镇住了,胡子下手有多狠我们之前都见过,他插到马猴子那一剑绝对是致命要害,若是普通人,绝对连**声都没发出来就彻底挂了,不曾料这马猴子竟然如此凶悍,这一剑不但没弄死它,反而彻底把它激怒,狂性大发。 我当时就觉得腿软,但眼看这家伙似乎想弄死我,这当口说什么也不能犯怂,眼看马猴子冲我扑来,我大吼一声飞起一脚直接踢在它下部,这绝对是市井无赖不要命的打法,但也是制止敌人最有效的一招。 这个部位是人类甚至是所有陆生哺乳动物同有的致命弱点,记得以前听一个云南的大学同学说过,一个猎人上山打野猪,带着两条大黑贝和三条云南土狗,遇到野猪后,大黑贝主动出击,上去就咬野猪的脖子,十分凶狠,那黑贝在名犬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但是两条大黑贝跟野猪奋战了半个多小时,竟没伤着野猪一根汗毛。 这时猎人吹个哨子,那三条原本趴在地上的云南土狗才伸个懒腰站起来,开始围着野猪打转,随着其中一条土狗的叫声,其它两条土狗迅速咬住了野猪后腿,然后这条土狗紧跟着直接就叼住了野猪的蛋蛋,本来凶性大发的野猪顿时哀嚎一声就彻底老实了,可怜那两条凶猛的大黑贝还在拼命地咬野猪脖子。 讲这个故事不是为了活跃气氛,而是说明我为什么会在危机时攻击马猴子的下部,这也是女生防狼术里最管用的一招。可惜我面对的是传说中凶残的马猴子而不是色狼,当我的脚踢中它下部时,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使自己露出破绽,一刹那间马猴子那张恐怖的面孔已经贴到我的眼前,我下意识脖子一缩,心说这次完了! 没想到马猴子并没就此一口咬断我的脖子,而是伸出利爪突然抓住的我肩膀,钢针一样的指甲直接刺进我的肉里,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袭遍全身,我一下子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 与此同时,胡子跟雷子又扑了上来,却没能阻止马猴子丝毫,肩膀传来的剧烈刺痛使我一阵眩晕,等我强自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到马猴子向上一用力,我顿时腾云驾雾般的被抛进了天花板那个洞里,重重摔在地上。 我强忍着刚想爬起来,马猴子突然也跳了上来,怒吼一声,抓住我的一只脚开始往前猛跑,这下可算体验到了跟地面摩擦的滋味,几次我都差点休克,这种状态下小命都快折腾没了,根本没闲心去推测这家伙要拖我去哪,不过猎食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抓住猎物都会拖到一个安全地方再吃。 想到自己真要给马猴子吃了,这种死法实在无法忍受,我还是宁愿自杀。想到这些,我不由苦叫:“马猴子不是专吃小孩吗?老子他妈虽然是处男,但也是二十好几的人呢,你丫的口味别这么重成吗?” 被它拖了一阵,身上传来的剧痛渐渐麻木,我的头脑也快速清醒,刚才在打斗中把手电丢了,黑暗里也不知道这孙子要拖我去哪,我心想绝对不能就这么妥协,说不定这孙子想拖我去它的老巢,没准那里的母马猴子正等着我的肉给它幼崽下奶......想到这些,那真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老爹还没找到,老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吃了,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冲锋枪,忍住肩头的剧痛向腰部摸了一把,暗自庆幸,枪还挂在腰带上。 咬着牙我扭过身子尽量使后背接触地面,皮肉摩擦地面传来的剧痛顿时让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咬破嘴唇尽量使自己清醒,奋力拔出冲锋枪,黑暗中看不到马猴子的背影,但是凭借它抓着我脚腕的利爪能基本判定它的方位,于是我调转枪口,暗叫一声去你姥姥的吧,立即扣动扳机。 枪口喷射的火舌顿时照亮了整片区域,我清晰地看到一梭子子弹全部打进了马猴子的后背。 马猴子发出一声凄厉痛吼,顿时被子弹的冲击力扑倒,我凭借那一瞬间的光线景象记忆,迅速一个翻滚压在了它的身上,从它的后背拔出短剑就是一顿狂砍,脸上不断溅上冰冷的液体,从液体散发出的腥臭味可以断定那是马猴子的血。 我不敢停下,双说握着短剑疯狂地砍着,被它折磨的痛楚让我几乎狂怒到了极点,猛然间我惊讶的发现,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痛恨一种东西。 也不知砍了多长时间,直到彻底感觉不到马猴子的气息我才停下,然后迅速滚到一边,撞到了墙壁上。 紧绷的神经让我不敢放松,黑暗是最可怕的敌人。刹那间我想起背包里还有几颗冷火焰,于是迅速翻出一颗搓亮,耀眼的白光就如夜空里的一道闪电,晃得我睁不开眼,但是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处境让我不敢完全把眼睛闭上,我眯着双眼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条甬道里,看这条甬道的外观跟刚才所处的一摸一样,但我明白这完全不是那条甬道,因为当时我清楚记得,我是被马猴子抛进来的,胡子他们应该还在那个甬道里。 低头看了一眼马猴子,我还是对自己刚才的疯狂感到惊讶,血泊之中的它已经完全被大卸八块,就算这东西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统统都是满格,这回也彻底歇菜了。 我这回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人一泄了气,新伤旧伤全找上来了,浑身又酸又痛,擦伤的部分火烧火燎,疼得我差点休克,尤其一种乏力感迅速蔓延全身,那种说不出的疲惫真想睡上一大觉,可是我明白,现在还不能休息,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马猴子,万一这东西跟九头蠪蛭一样,一窝九只,那就算老子没受伤也不够它们分的。 我只好咬牙站起来,现在必须跟胡子他们会合,返回之前我向甬道的前方看了一眼,发现尽头有一个很大的一个模糊空间,看来这条甬道跟刚才的一样,都是通向主墓室的。就在我转头要迈步的刹那,我突然看到那个模糊的空间里有一束手电光向这边晃了一下,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老爹! 没错,老爹应该是第一个到达这个主墓室的,就算不是老爹,也肯定是胡子或者于叔他们,想到这,我决定去主墓室看看。 这条甬道没想象中的那么长,走了几步就到头了,我又搓亮一个冷火焰往前面丢去,强大的白光顿时照亮了整个空间,就在这一刹那,我彻底被震撼了,几乎都有些无法呼吸。 我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那条甬道特别长了,因为甬道的尽头不是什么主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岩洞,岩洞的高度我无法形容,但是基本轮廓就像一个不规则的蒙古包,底面积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我所在的甬道是开在这个大岩洞的半腰上,甬道尽头伸出一条铁索吊桥,直通对面的另一条甬道,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巨大岩洞的四壁分八个方向大大小小有十六个甬道的入口,都在不同的高度上,不过除了我这个,其他的甬道入口都没有吊桥,其实仔细一看并不是没有,而是都已经断了垂在一边。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吊桥,每隔一米就有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挂到近二十米的岩洞顶部,虽然铁链已经锈的厉害,但是绝对足够结实。 吊桥的模板有十几公分后,而且都穿了铁筋,木板材质特别号,表面被抛过光,只有边角处出现了轻微的腐烂现象。我试着上去跺一脚,只震得脚跟发麻,同时也断定这模板结对够安全。 我想起那束手电光,往吊桥的一端看去,发现吊桥的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平台,平台上似乎是躺着个人,一动不动的,我一琢磨就算有人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在那里睡觉,那绝对是个死人。 没有发现什么手电光,我心里开始有些发慌,刚才明明是看到手电光晃了一下,难不成是错觉?或者,那个躺着的死人就是墓主人,他想把我引过去然后给他当替死鬼?想想有些害怕起来,最终决定还是别过去的好,应该回去找胡子他们。 就在我准备返回的时候,那里的手电光又晃了一下,这次我真的没看错,同时我的头皮突然就炸开了,因为我看到那个本来躺着的死尸,竟然坐了起来。 正文 第58章 于苏 看到死尸突然坐了起来,让我本来就绷紧的神经几乎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不料我转身的刹那,冷火焰却忽然灭了,我心里一个激灵,我不确定那个死尸有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但是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总有一种那个死尸正在朝我招手的感觉,这几乎令我窒息。 正当我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冷火焰的时候,甬道里突然照过来一束手电光,紧接着就听雷子大喊:“关心,是不是你?”然后又听到胡子我靠一声:“这小子够狠啊,你看这马猴子都给大卸成八块了,牛B!”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心里顿时一喜,忙答应着往甬道里跑,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真想一把抱住他们痛哭一场,我印象中只有在电影或小说中才能出现的情节,这回真的体验到了,那种和人类重逢的冲动。 眼镜往前面照了一会就道:“这个墓主人真是费尽心机,几乎每一条甬道的上面或下面都有一条复道,一旦走错就凶多吉少,要不是马猴子的出现,咱们估计要困死在下面了。” 我把刚才看到的死尸跟胡子他们一说,大伙都露出为难的表情,这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前面却有一个会动的死人,粽子对于眼镜和胡子这种职业盗墓贼来说倒不是最可怕的,但偶尔见着一个也就罢了,可自从进了这古墓,动不动就出来一个,都快赶上粽子大联欢了,再牛B的盗墓贼也开始受不了了。 雷子经历了这些已经快要崩溃,他一听前面还有粽子,立即就主张逃跑。可是这似乎不现实,这里除了他,剩下的我们三个人都怀着各自的目的,我没找到老爹,胡子没找到朋友的线索,眼镜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商议片刻,我们最终还是决定进去赌一把,大不了又是一场恶战,这生生死死几回都闯过来了,不能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反而退回去,那之前的经历就太不值了。 我不禁感觉有些对不起雷子,他本来在移动干的好好的,我害得他丢了工作不说,现在差点让他把命丢了,看到他一脸不情愿,我也担心他跟我们进去万一出了意外,我真没法跟他家人交代,于是就劝他在这等我们,如果里面没危险再叫他进去。 雷子一听就火了:“得了吧你,革命尚未成功,雷爷尚需努力,再说你们都进去了,万一那马猴子的姘头找过来,发现老公被人弄死了,你说我是给人偿命呢还是接管人家遗孀?这他娘的我岂不要冤死!” 我一想也是,万一这里再有什么危险,他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于是我只好点头答应。 我们整理一下装备,休息几分钟打算进入甬道外面的那个区域。我跟胡子都有枪,于是胡子开路,我殿后,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控制整条甬道,不像之前那样,几个人挤在墓门后面,前有翻板陷阱,后有墓门封路,斗室狭小,有枪也用不上,被马猴子打得七荤八素。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吊桥上面,胡子突然摆手让我们停下,此时吊桥中间平台上的那个死尸依旧坐着,不时从他后面还有手电光照过来。 胡子眼毒,看了一会就恍然道:“靠,关心同志,我看你是自己把自己吓傻了,那他娘的根本就不是粽子,你看,他后面有人,他是被别人给推起来的。” 我仔细看了好一会,才隐隐约约看到死尸后面确实有个人,似乎死尸的身体下面有什么东西,那个人想把东西拿出来,所以才把死尸推起来,可能是我之前太过紧张,没看到那个人,才认为死尸是自己坐起来的。 明白真相之后,我们都大起了胆子,开始加快脚步走上吊桥。 很快我们就接近了那具死尸,眼镜和胡子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我一看那死尸也是吓了一跳,只见死尸的头部异常平整,面部几乎就是个平面,竟然连五官都没有,整个身子有棱有角,说不出的古怪,而且尸体浑身还绿油油的,十分诡异。等我仔细再看,更不禁吸了口冷气,原来那具尸体,竟然穿着一具金缕玉衣。 我对金缕玉衣有过了解,金缕玉衣也叫玉匣,是盛殓尸体用的神器,传说可以使尸体不腐或永生(当然是有点扯),这东西兴起于西周可能更早,流行与秦汉时期。金缕玉衣顾名思义就是用金丝将数万块玉片编织成寿衣,根据墓主人的身份等级,分为金缕、银缕和铜缕几个级别,但是由于这种东西工艺繁复,极其消耗人力物力,所以大多数王公贵胄都很难穿上整身的金缕玉衣,我国至今只发掘出汉代中山靖王刘胜夫妻二人的整身金缕玉衣,其余基本都是玉面之类的半成品。看这具尸体身上穿的金缕玉衣的做工和规模,此人生前不是贵为天子就是位极人臣的厉害角色。 我不禁又有些纳闷,这里的墓主人到底他娘的是谁呀?先前说是明清时期的陈国太,后来又发现了唐代的昆仑奴,之后又发现了秦始皇陵工程的壁画,现在竟然出来一具穿着金缕玉衣的古尸!靠、靠、靠、靠!一点时间逻辑都没有,难不成这里是个巨大的地下祠堂,所有葬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个宗族的,如果是这样,那昆仑奴算什么?混血儿?海归? 这时尸体后面的那个人似乎发现有人接近,迅速从平台上拿出了一个砖头一样东西,跳下平台就往吊桥的另一端跑。 眼镜突然大喝一声:“站住!”说着就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那个人不知怎么突然跌了一跤,直接来个狗吃屎,眼镜看准时机,三步并作两步直追上去,那人刚要挣扎着起身,眼镜恰好赶到,直接一脚又把那人踹到,那人手里的东西顿时飞了出去。 我们也紧跑两步,跨过平台,雷子突然一个惊呼:“香酥鱼!” 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奋力起身,听到雷子的惊呼,回头看了一眼就朝眼镜扑去,这一刹那我也愣住了,那人竟然是于苏。 眼镜的身手厉害,于苏却也不赖。只见眼镜刚把东西拿到手,于苏的手也紧随而至,纤细的手指迅速抓到眼镜的手腕,眼镜用力一夺,手腕顿时被于苏的指甲抓伤。 那眼镜也真阴险,情急之下突然把东西抛向空中,于苏不禁抬头去看,一分神间,肚子顿时中了眼镜一脚重击,闷哼一声向后便倒。眼镜冷哼一声,身手接住了东西。 于苏被踢中要好,弓着身子躺在地上一阵**,我看着有些心疼,忙去把她扶了起来。 这时就听雷子大骂:“你丫狗日的对女人下手这么狠,长没长脸?”紧接着我只觉得身边劲风一闪,雷子已冲了上去。 我一把拉住雷子,同时冲锋枪已经顶到了眼镜的脑门,眼镜本想出手制住雷子,被我突然拿枪顶着脑门时不禁一愣,雷子眼明手快,趁机一个窝心脚踢在眼镜胸口,眼镜闷哼一声立即躬下身子,紧接着就看雷子一个肘锤直接顶在眼镜的后脑,眼镜吭也没吭一声顿时爬到地上昏了过去,雷子这一击实在下了死手,就连我这旁观者看到眼镜晕倒的这一幕,都觉得自己的后脑也疼了一下。 雷子这几下兔起鹘落,所有动作都在一秒钟内完成,干净利索让我眼前一亮,我心里不由好笑,这家伙只要是为女人打架绝对卖力。雷子不解气,还想再跺几脚,我急忙拦住他。胡子也道:“别整出人命来,出出气就行了。” 雷子呸的一口吐在了眼镜身上,转身去看于苏。 我俯下身去捡起了眼镜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比鞋盒小一点的方形木盒,木盒的边角压着金边,金边上刻有八条张牙舞爪的天龙,盒子本身很古朴,但是入手比较沉,看来木料十分珍贵,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发现这盒子竟然连个缝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开,只好把胡子叫过来看。 我本以为胡子又能卖弄一翻,没想到他接过盒子也直摇头,一会敲敲,一会摇摇,最终叹气把盒子还给我道:“从这盒子的做工和样式来看,这倒好像是传说中秦始皇用来装玉玺的盒子,但是分量不够,里面似乎有东西但绝对不是玉玺,我看这就是一件古代的赝品,说白了就是古人仿照原物仿造出来的,虽然是赝品,但也称得上是个古董,也算是个值钱的东西。” 我倒是不关心这东西值不值钱,既然于苏和眼镜拼命抢这东西,说明里面一定有门道。 这时就听雷子叫道:“关心,香酥鱼有点不对。” 我一愣,忙揣起盒子去看于苏,就看她双眼紧闭,呼吸特别沉重,两颗洁白贝齿狠狠咬着嘴唇,表情十分痛苦。我心里一惊,心想该不是被眼镜踢坏了内脏吧。想着忙凑了上去,让雷子不要摇晃她的身体,然后用力去摁她的人中。 过了一会,于苏突然长长吸了口气,睁开双眼,豆大的泪珠随即滚滚流了下来。 这一场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三个大男人顿时都傻眼了,看着于苏无声地抽泣,眼泪不断,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于苏先硬咽着开了口:“关心......我......我爸爸,被虫子......虫子......”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流淌出来。 正文 第59章 惊人发现 于苏话到嘴边,最终变成了痛苦的**,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看她的情绪我们都猜得到,于叔肯定遭到了意外,一般人如果听到别人的噩耗,肯定会着急地追问下去,但是我们没有,既然猜出了于叔被虫子咬死,就没必要去问于苏过程,那样不但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会让于苏更加痛苦。 于苏抽泣一会,又晕了过去,看来她的疲惫加上于叔之死给她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了。 我让雷子给于苏喂点水,然后自己坐下来打算研究研究那个木盒,这时突然听胡子叫我:“关心,快来看,咱们都被蒙了。” 我一愣,环顾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平台四个角的方向各放着一尊很小的雕像,差不多每个雕像都只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我凑到胡子身边一看,立即就吸了口凉气,那四尊雕像看上去特别眼熟,仔细一回想,突然就想起来,那竟然是四只马猴子的雕像。 胡子就道:“奇怪的不是马猴子,你看看那上面的字。” 这四个小雕像都抱着一块汉白玉板,玉板上刻着许多蝇头小字,那些字不是篆字也不是现在的简体,我想应该是隋唐之后篆字简化后的文字。 胡子指着上面的小字道:“这是墓主人的生平,你看,上面写的是康熙四年,天子设太国陈馆,公拜馆首,御寻少保鳌拜恶行......” 我想想就道:“这上面的意思是说,康熙四年,皇帝设了一个叫太国陈馆的机构,专门搜集鳌拜的犯罪证据,这个墓主人就是这什么馆的头头。” 胡子点头,让我再接着看。之后的字有很多繁体字,虽然不怎么认识,我也能按照意思顺下来,这个墓主人生前经历了几件大事,康熙五年,墓主人由于暗中调查鳌拜东窗事发,被鳌拜派人追杀,一路逃到关外,后来反被鳌拜诬陷他是反清复明的叛党,墓主人迫不得已隐姓埋名,将太国陈馆的名字倒过来,给自己取名陈国太,并男扮女装混进皇宫,向皇上禀告自己搜寻出鳌拜的证据。不料皇上知道证据后,竟想杀人灭口,这陈国太只好设计逃走,半路遇到皇上和鳌拜的两方追杀,九死一生又逃到关外,被一个骑着九尾狐的仙人所救。 看到这,第一块玉板上的字没有了,我这才明白陈国太的名字原来是这么来的,他也不是什么女盗墓贼,而是那什么太国陈馆的头头。 我不禁有点纳闷,既然这个什么太国陈馆是皇上设立,为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呢? 胡子搓搓手就笑了,我知道这家伙又要卖弄,这次我还真有这个好奇心,于是就耐心听着。胡子道:“康熙幼年登基,最大的政治威胁就是鳌拜,《鹿鼎记》你看过吧,康熙为了干掉鳌拜,还专门设立了一个训练杀手的机构,这个机构也没有在正史上出现过,你想想,史官都是为皇帝服务的,怎么可能把皇帝的污点记录下来,那不找死吗?这上面说太国陈馆是专门搜集鳌拜罪证的机构,估计出身比起那杀手机构也高不到哪去,史书肯定不会有所记载,就是民间野史也不敢乱写,弄不好给扣个文字狱的帽子,那可是株连九族的。” 我心想有道理,文字狱在清朝最为疯狂,这些事迹没人敢写下来也在情理之中。 雷子听我俩说得兴起,也凑了过来,一边看旁边几块玉板一边大呼小叫,我们也围了过去,最后越看越感觉玄乎。 上面说这陈国太后来给那个骑着九尾狐的神人当了徒弟,学艺有成,参破天地玄机,上可搬山,下可入地,并奉九尾仙狐为尊,开山授徒,势力不断壮大,后发掘神墓及此,渡墓中人升天,自己法力耗尽,葬身于此什么的,乱七八糟啰嗦一大堆。 胡子从头看到尾,不知道骂了多少句放屁,看完就对我们解释道:“真不知这狗屁陈国太脸皮有多厚,明明就是个盗墓贼,还把自己说得上能搬山,下能入地,明明就是九头蠪蛭,还什么九尾仙狐,太能扯了。尤其是这个,还什么渡墓中人升天,自己法力耗尽,葬身于此,妈的不就是相中人家墓地的风水,鸠占鹊巢,把人家的老窝给霸占了嘛!卧槽!”后来越说越来气,直接一口唾沫吐到尸体身上。 我明白胡子说的意思,心想这陈国太也真不厚道,听说过有霸占良家妇女的,还头一次听说竟然有霸占别人坟地的!顿时就把他祖宗骂了一遍,同时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不少,从这上面可以看出,为什么墓道入口会有一个九尾狐祭坛了,而那两个蠪蛭,一定就是九尾仙狐的原型。 这里还有对那些虫子的介绍,墓主人发神仙地,初见龙潭,潭下藏蠪蹩不可胜计,蠪蹩,食尸,亦名尸蚕(残),尸蚕者,蓄阴养气,性极阴,唯天石可克制。大体意思是说那些大白虫子叫什么蠪蹩,也叫尸蚕,蠪蹩喜欢吃死尸,阴性,有一种叫天石的东西可以克制。下面还提到了马猴子,诸如什么发妖人者,异兽之类的就不说了,大概意思是墓主人还发现这里面住着妖人(可能就是马猴子),属于镇墓的一种异兽,羊脸人身,专以蠪蹩为食,此兽通人性,每年出去抓四五个人回来蓄养蠪蹩,养大了再把蠪蹩吃掉...... 看到这我不禁后怕,怪不得当时马猴子拼命往这边拖我,原来是想拿我喂虫子,多亏当时老子潜能爆发弄死了它,否则哪还有命在这看墓志铭? 胡子嘟囔一句:“原来四眼鬼说的是真的,这世上还真有马猴子存在。”我看他脸有点泛红,估计是感觉很没面子,我就有些想笑。 仔细去看那些刻字,不难发现原来的墓主人在这上面也有篆刻,可惜被磨掉了,只剩下浅浅一层痕迹,被现在的刻字一遮,一个字都认不出来,不然肯定能从上面知道原来的墓主人是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这一发现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为什么老爹不在这里,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老爹肯定是到达了古墓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这里,可是这里除了于苏,并没有别人。想着,我就走到吊桥的边缘,想看看下面都有什么,这时就听胡子骂骂咧咧道:“这狗日的陈国太欺世盗名不说,还厚着脸皮穿人家的金缕玉衣。” 我回头一看,发现胡子正在摆弄那具尸体,忙问他想干什么。 胡子就道:“来一回不能白来,命都差点撂这儿,总得带出去点宝贝犒劳一下自己。反正这玉匣也是他霸占别人的,今天胡爷就替天行道,拿出去买了。” 我心说这丫的就是贼性难改,还狗屁替天行道,我看是行“盗”还差不多。 没想到雷子也说了声对,竟然过去忙帮,一边翻弄尸体还一边跟胡子商量:“我说哥们儿,见面分一半,你可不能独吞,雷爷我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呀。” 胡子嘿嘿一笑:“那必须的,咱哥俩谁跟谁呀,哎你别乱扯,解这东西有技巧,弄坏了就不值钱了。” 我一看行啊这俩家伙,这么快就熟的跟亲兄弟似的,全当老子不存在! 只见雷子在旁边举着手电,胡子全神贯注地捏着玉匣腋下的一段金线头,满脸都是汗,忽听他低叫一声:“走着!”手指迅速一拉,金线头立即被抽了出来,同时那金缕玉衣上所有的玉片一动,然后静止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哗啦一声全部脱落。 这时那具尸体的真面目完全展现出了,整个尸体一丝不挂,并且没怎么腐烂,竟然是一具罕见的湿尸,尸体皮肤惨白得就像在水里常年浸泡过一样,而且身上长出了很短的白毛,尤其是它的指甲,已经长的比手指还长,但是由于手上套着玉匣的缘故,指甲已经全部卷曲变形,看上去特别难受。 尸体还保持着坐姿,我就站在他的正对面,当我看到他的脸那一瞬间,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那是一张惨白到极限的脸,跟我在甬道里看到那些墓墙上的人脸特别相似,而且他扭曲的表情显得特别痛苦,尤其是他的嘴,以一种奇怪的弧度向上翘,给人的感觉是笑,但是笑的狰狞无比。 胡子他们在尸体的背后,并没看到尸体的表情,这时胡子惊呼一声就道:“哇靠,竟然是个白毛的,还是先下手的好,不然起了尸就完蛋了。”说着,就看他突然拔出匕首一挥,直接把尸体的脑袋砍了下来,只见那诡异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会,掉进了吊桥下面的深渊。 我就纳闷地问胡子:“我老爹说你是摸金校尉,那应该属于北派的吧,听说你们北派最忌讳墓主人尸体,躲还来不及呢,你怎么砍人家脑袋?” 胡子呸了一声就道:“你这又是看小说看来的吧?这倒斗分南派北派可不是你那个分法,小说这么写是为了增加点儿由头,其实这南北派的形成,是根据长江划分的,由于江南跟江北的气候环境因素,水分大小不同,导致南北土壤结构上的差异,所以南北方的墓葬结构也不同,不同的墓葬有不同的倒法,这就形成了南北方倒斗手艺的差异。还有那小说写得什么北派倒斗都要点蜡烛,其实南派也用这东西,搁现在话说都是有科学依据的,不是迷信,你想想这古墓埋在地下千百年,鬼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氧气,要是没氧气,蜡烛肯定就灭了,那这斗就不能倒。” 我听得一愣愣的,不住点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雷子看着那没了脑袋的尸体就伸了伸舌头,在身前画个十字架,随即笑呵呵地跳上平台,开始往背包里装那些玉片,胡子也面露喜色,边装边道:“兄弟,这次发达了,这东西虽然散了,但是绝对是一整套,估计能买个千儿八百万,你小子有了钱打算娶几房姨太太?” 雷子一听千儿八百万,两眼就直放光,笑哈哈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闷闷坐在那抽起了烟,打算仔细分析一下老爹的情况,这时忽听雷子说道:“胡子你看,这尸体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 然后隔了一会就听胡子道:“那没什么,是块老皮,估计这家伙生前胸口有块刺青。” 一听到刺青俩字,我顿时就敏感起来,忙凑过去看,果然看到尸体的胸口处有一块浅红色的老皮,色泽特别浅,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整块皮肤有轻微的腐烂,上面刺的什么已经看不出来,但是一看那块刺青的轮廓,我不由就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刺青的轮廓,竟然跟老爹的老虎刺青一摸一样! 这时就听雷子和胡子也惊呼一声,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我。 正文 第60章 虫海(上)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们三个当时惊呆的表情,只觉得世界似乎突然静止了,周围一片死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腰部剧痛,同时听到他俩一阵惊呼,眼前忽然闪过于苏的身影,我看到她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在我背包上一划,接住木盒就跑,胡子忙上来把我扶住,我一摸自己的腰,就看到手指缝有血流了出来,顿时反应过来,肯定是于苏插了我一刀。 胡子一看我受伤,大骂一声也向于苏追去,忽然听到雷子一声惨叫,我忙抬头去看,发现雷子已经倒在地上,于苏手里的匕首插进了雷子的肚子,来不及拔出,撒手就跑。 胡子大叫着就要举枪射击,却看到于苏左一闪,右一跳,速度非常之快,那身手简直比刚才楚楚可怜时牛逼一百倍,我不禁心里暗骂:“这娘们儿也太他妈狠了!”胡子开了几枪没有打中,于苏已经消失在黑暗的甬道里。 我忙把胡子叫回来,让他去看看雷子。 雷子这次可伤的够呛,这一刀虽然没插中要害,却深得要命,疼得雷子一阵阵的嚎叫。 胡子大骂:“别你妈跟杀猪似的,看你那点出息,你一叫伤口就冒血,再叫几声不死也死了。” 雷子还真听话,立即就不叫了。 我捂住伤口走到雷子面前,看到插在他肚子上的匕首就剩下刀柄露在外面,不由暗暗心惊。 胡子摁住雷子的肚子就道:“不行,必须把匕首拔出来,这样一直插着不但你不能动,更没办法包扎。” 雷子疼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问:“拔出来会不会疼?”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拔刀哪有不疼的?雷子肯定是疼傻了。 胡子就安慰道:“没事,胡爷我手快,就一下子,肯定不疼。”雷子努力点着头,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胡子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点点头就压住了雷子的肩膀,同时胡子骑在雷子大腿上,将他大腿也紧紧压住,双手活动一下,慢慢抓住了刀柄。 我看胡子肌肉一紧,知道他要拔刀了,急忙把眼睛闭上。这时雷子突然冒出一句:“等等,你们干嘛压着我,胡子你不是说不疼吗?” 胡子骂了一声,突然双手发力,嗤的一声把匕首拔了出来。同时我感到雷子奋尽全力想弓起身子,差点把我拱飞出去,然后就听雷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仔细一听他竟然在叫“骚娘们儿!” 最后一个“们儿”字在这个空间里回荡许久,我想如果于苏能听到,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雷子吼完这三个字,立即吸了一口气。胡子忙把自己的上衣撕成一条条的缠在雷子的肚子上,绷带系得特别近,但还是有少血鲜血流出来。 我看着心疼,忙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交给胡子,胡子帮雷子包扎完后,把剩下的绷带全部系在我的腰上。还好于苏**的那一刀不深,不然插到肾脏,老子说什么也得娶了她,让她守一辈子活寡。 休息了半天,雷子恢复了些力气,就在那开骂:“这骚娘们儿是不是让人洗脑了,怎么因为个木匣子都六亲不认的,她老爸不会也是她自己弄死的吧。” 我摇头:“估计不是,于苏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为了得到那个木匣子付出了太多,连他老爸都搭进去了,看来她对那个木匣子志在必得,没干掉咱们算是很给面子了。” 雷子一撇嘴道:“狗日的,老子都这德行了,你丫的还替那娘们儿说话。” 我刚要解释,却看到雷子瞪眼看着我身后,表情特别复杂。我忙回头,就看到眼镜这时已经苏醒,正摸着脑袋摇晃的站起来,一看到雷子,立即眼放凶光。 雷子一个哆嗦,想动弹却一下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忙对胡子大叫:“护驾,快护驾。” 胡子看了我一眼,我忙挡在雷子面前,举起了枪。胡子上前一步就道:“朋友,现在火拼可不明智。” 眼镜冷冷看了胡子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我就道:“小子,把木盒给我,我保证不找你们麻烦。” 我一听就笑了,抖了抖自己的背包道:“这个恐怕你跟我说不着,木盒被于苏抢走了。” 眼镜目光一寒,我知道他不信,只好摊了摊手:“你不信也没办法,我跟雷子就是被那丫头弄伤的,不信你可以搜身。”眼镜哼了一声问:“她去哪了?” 雷子往甬道一指:“那骚娘们儿跑了,你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胡子看眼镜还是面带疑虑,忙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看人都这德行了,骗你还有必要吗?” 雷子连连点头,对对,随即反应过来胡子的意思,顿时白眼一翻,躺在那不动了。 眼镜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来到雷子身边,在他肚子上就猛踩一脚,然后迅速向甬道里跑去。这一下可完全出乎我们预料,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就看雷子躬起腰惨叫一声,脸都绿了,嚎叫着破口大骂:“四眼鬼我日你奶奶,老子都死了你也不放!”随即冲我们大叫:“你们丫的想什么呢?反映也太慢了吧!” 胡子一摊手,很无奈道:“这不赖我们吧,谁让你装死装的不像。” 经过于苏这个小插曲,把我们折腾得几乎筋疲力尽,我颓然坐到平台上,突然想起尸体上的那个刺青,忙打起精神仔细去看,越看感觉跟老爹的刺青越像。 雷子咬牙挪到平台上就道:“关心,这家伙不会是你老祖宗吧?” 胡子忙一捂嘴道:“不能吧,关心,我刚才还骂这尸体来着,不知者不怪是吧?” 我脸一红,心说我还骂了呢,这家伙可别真是我老祖宗什么的,那我岂不是欺师灭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爹玩命似地跑到这个古墓里,难道是为了找老祖宗?想想我就感觉没这么简单,落叶归根这么光荣的事,老爹没必要瞒着我,这具尸体跟我们家应该是有关系得,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爹究竟去哪里了! 想到这,我忙走到吊桥边上,往下一看,发现下面黑洞洞的不知道有多深。 雷子一看我跑到吊桥边上,忙在我后面大叫:“哎哎哎,兄弟,对不住,你可千万别轻生,大不了我再跟胡子把金缕玉衣给你老祖宗穿上。” 胡子就道:“要穿你穿,老子只会脱,不会穿。”雷子哈哈一笑:“那敢情你是入错行了,你应该去混娱乐圈儿。” 我在包里拿出一颗冷火焰,搓亮了就丢了下去,整个空间顿时一亮,下面的确很深,而且底部白蒙蒙一片,地面好像不是平的,竟然跟波浪似地还一荡一荡的,就在冷火焰刚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地面突然向外翻开,刹那间出现一个地洞,就像大口一样顿时把冷火焰吞了下去,然后大口一闭,下面马上一片漆黑。 我完全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下面住着一个史前巨兽,正等待上面掉下去的食物。 正文 第61章 虫海(下) 这时雷子和胡子也凑了过来,同时问我冷火焰怎么突然灭了,我说不是灭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吃了! 两个人一下子张大嘴看着我,似乎难以置信。胡子摸了摸下巴就道:“什么东西还吃冷火焰?你小子没看错?” 我坚定点头,说道你们要不信,咱再扔一个试试。说着,我又拿出一颗冷火焰来,胡子忙夺过去就道:“试个屁,你丫的当这是动物园啊,拼命往里面扔东西,这叫革命的火种,你小子当富二代当得可以呀,就不知道省着点?”说着,就搓亮了冷火焰。 胡子没有把冷火焰扔下去,而是用手探向吊桥外面,整个下面的空间瞬间被照亮了。 吊桥离地面的距离估计有十几米,看到的场景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白蒙蒙一片,并且整个地面波浪起伏的,看上去很有肉感。 这是就听雷子惊嘘一声,指着地面与石壁衔接的边缘叫道:“我地妈呀,快看那儿!” 我们顺着雷子的手指看去,发现石壁也在蠕动着,我吸了口冷气,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乖乖,咱们不会在什么东西的胃里吧?” 胡子“嘶——”了一声就道:“不是,你看,那些蠕动的地方全是蠪蹩。” 听了胡子的话,我更是一个激灵,忙聚精会神仔细去看,果然就看了出来,墙壁上爬满了数不尽的大白虫子,足有一尺厚的一层,看它们那阵势,似乎是想爬上来,但是不知为什么,只爬到三四米高就都掉了下去,蠪蹩们很不甘心,仍旧前仆后继地往上爬,我这时才发现,蠪蹩掉下去的地方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下面的石头是褐色,上面则是黑色。 这么看来,就不难解释地面为什么会蠕动了,这里蠪蹩之多,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说我们之前在虫子祭坛里遭遇的是个由蠪蹩组成的泥潭,那这里简直称得上是大海。 雷子已经忍不住扶着栏杆呕吐起来,我看着下面蠕动的地面,也禁不住一阵作呕,不过最令我难受的还是没看到老爹的踪迹,下面除了虫子还是虫子。 就在我刚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虫海的中心向外一翻,有一个东西浮了上来,那感觉就好像被吐出来一样,很快我就确定那是一个人,仔细一看心里就一沉,那是一具被啃光的骨架,骨架上还套着衣服。 我们三个没有惊讶,而是沉默了,因为从那具骨架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那个人一定是于叔,对于他的下场,我们不是悲痛,而是感到不值。 于叔这一死,我对老爹过去的了解之路就被关上了一扇门,这回我是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于叔的尸骨浮上来一会,很快又淹没在虫海之中,我无奈摇了摇头,想想前天还跟于叔在林子里聊天,恍如隔世,感觉就像做噩梦一样。 胡子一直没出声,我估计他大概也是因为没找到朋友的线索而感到惆怅,刚要安慰他几句,他却突然说道:“不对,这些蠪蹩有蹊跷。” 我和雷子对视一眼,又往下面看了半天,同时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也没发现。 胡子就道:“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是墓主人,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多蠪蹩放在这里?” 雷子一听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道:“不不不不不,你才是墓主人呢,老子宁愿当盗墓贼。” 我想了想就道:“难道这墓主人生前有养这种蠪蹩的癖好?” 胡子摇头:“不能够,蠪蹩以肉食为主,尤其是死人的尸体,墓主人不怕它们噬主吗?我就是觉着这么多蠪蹩放在这很不合理,这里的防盗系统做得已经很绝了,如果再把这些蠪蹩放出来,那防盗效果岂不更加如虎添翼,但是墓主人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防盗资源困在这里,这不浪费嘛?” 雷子插嘴道:“你们别笑话我,我小时候看小人书,听说很多宝藏之类的东西周围必定有毒蛇猛兽保护,我想这里也不例外,可能那些虫子下面有个大宝藏。” 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幼稚,但也有一定道理,用数量如此庞大而且攻击性超强的蠪蹩守护一个宝藏,那真是绝佳的方法。不过话又说回来,论宝藏,我跟胡子已经见过了,不可能这里也有一个吧,这么大的地方,那得装多少宝贝,秦始皇也没这能耐。 胡子思维比较敏捷,他把雷子的想法稍一推敲,立即拍手说道:“我虽然不赞同宝藏说,但是有一种可能绝对存在,那就是这下面一定有东西,墓主人把这么大一堆蠪蹩困在这,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马上被勾了起来,心说这还真没准,要是如胡子所说,那这下面到底藏的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巨大数量的蠪蹩来遮掩! 胡子继续道:“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整个古墓虽然风水极佳,但是从大体结构上已经超出了一个古墓的范围,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防盗系统繁复的储藏库还差不多,如果放到现代,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规模宏伟的博物馆。”胡子说着,就指着四周石壁上那些高低不同的甬道口,越来越有兴致:“你们看,这些甬道入口开始都是用吊桥连接的,如果我们把这里的场景还原,你们想象一下,很多人走在这些吊桥上,参观下面的东西,是不是很有感觉。” 我点头:“听上去很有说服力,但是似乎扯得有点远,古人难道也懂得开发旅游业?这似乎不太现实,除非是王公贵族有这个闲心,但是咱们之前看到那些壁画,已经断定这里是修筑秦始皇陵开采水晶矿的一个矿区,怎么又成了博物馆了?” 雷子就道:“管它是博物馆还是照相馆,咱们看看蠪蹩下面是什么不就知道了。” 我指着下面的虫海就道:“你牛逼你给我看一个试试,怎么看?” 雷子切了一声道:“那还不好办,这蠪蹩肉呼呼的,肯定怕火,咱们把衣服集中起来制成个大火球扔下去,我就不信它们不让路。”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一看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就皱起了眉,我们身上的衣服破的破,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眼下能烧的就剩内裤了,总不能都变成人猿泰山吧? 雷子一看这状况,知道自己的办法肯定行不通了,只好干咳两声,把下面夸自己的话硬憋了回去。 胡子突然道:“这好办,关心你还记不记得咱俩之前进过的那个有毒气的墓室?” 我立即点头,这个打死我都不带忘的,那些腐烂的尸体还是老子搬到一起的呢,后来在磁场里还差点被炸死。 胡子得意的指着石壁上那条分界线就道:“你看,分界线以上那种黑色岩石,是不是跟墓室里的那些一摸一样,这里的蠪蹩爬到分界线就不敢往上爬了,而墓室外面那些蠪蹩都聚在门口也不敢爬进去,我想它们一定是对这种岩石有所忌讳,这种岩石可能就是墓志铭上面说的天石。” 我回想一下,那个墓室里的岩石什么样我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所有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着。不过墓室外面的蠪蹩都聚在门口不敢爬进来我还有印象,当时胡子还用火药烧它们来着。 胡子就道:“咱们只要把那种黑色岩石敲下来一块,然后扔进虫子堆里,肯定能把一部分蠪蹩驱赶开,到时下面的东西自然就露出来了。” 我心说你丫的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说出这么个破方法,你这爱卖弄的毛病还真是天生的。随即我就摇头:“这个似乎有些困难,你看那种岩石起码在吊桥两米以下,咱们怎么敲?根本够不到。” 胡子皱着眉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就是有点冒险。” 这时就听雷子嘿嘿一笑:“我有个很好的办法,不知道成不成。” 胡子忙道:“不管行不行,说说看。”我看雷子猥琐的表情,心想这家伙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就看雷子冲我坏坏地一笑,说道:“其实咱们也不用敲石头那么麻烦,咱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神器嘛,哈哈。” 胡子一拍手:“靠,对呀,哈哈,关老弟,我怎么把你忘了。” 我忙后退一步大叫:“你们丫的少打老子注意,老子已经贫血了,你们他妈还是不是兄弟?” 胡子嘿嘿一笑:“看你说的,怎么就不是兄弟了?是兄弟还在乎那点儿血嘛,是吧雷子。” 雷子极力点头道:“对对,你放心兄弟,哥们儿不能亏待你,这边给你放着血,回头买个王八好好补补不就成了。” 我大骂去你丫的,你小子除了馊主意还有没有点靠谱的?老子就是不干,除非你俩弄死老子。 胡子就道:“看把你吓的那怂样,又不是真要给你放血,你看看伤口的血止住了没,止住了就把绷带解下来,有绷带上的血应该够了。”雷子哈哈一笑:“对,这叫废物利用。”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办法倒是比敲石头安全多了,于是解开绷带,发现伤口已经结疤,就把绷带递给了胡子。 胡子接过绷带,又点亮一颗冷火焰递给我,然后把绷带扔了下去。绷带慢悠悠地往下飘落,看的我们一阵紧张,心怦怦直跳。 过了好长一会,那条长长的绷带才落进蠪蹩堆里,那些蠪蹩首先向外一翻,随即又像浪头一样呼啦一下把绷带淹没了,我心里一沉,心说糟糕,看来蠪蹩太多,这点血镇不住它们。 正当我打算彻底放弃,雷子突然一个呼哨,就看到淹没绷带的那些蠪蹩顿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外翻滚,那场面绝对够壮观,就像趵突泉一样。 胡子一边看还一边叹气:“我靠,早知道你小子有这能耐,胡爷之前就带点儿护舒宝进来,多弄点血出去,以后再下地肯定用得上。” 我的注意力被下面的场景吸引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胡子的话。几乎也就三四秒中,蠪蹩就让出来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空地,我看了一下蠪蹩堆的厚度,竟然有一米来厚。 胡子趁机把冷火焰也丢了下去,正好落在空地的边上,借着冷火焰的光,我们发现蠪蹩下面有一层用水晶铺成的地板,而且水晶透明度很高。 透过水晶再往下看,我们三个完全愣住了,那块水晶地板的下面,露出了一个巨大建筑物的一角。 正文 第62章 毁灭 原来虫海下面别有洞天,虽然水晶地板下面只露出了建筑物的一角,但是按照这一角的比例,那下面的建筑规模简直不能用大来形容。 胡子就道:“看来下面的东西不小,咱们得想法再把蠪蹩驱赶开,不然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同时下面的冷火焰扑闪一下顿时灭了,偌大的空间瞬间一片漆黑。 嚎叫声在空间里来回回荡,根本听不出来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过来的。 我跟胡子同时举起枪对准吊桥的两端,雷子迅速取出冷火焰点亮了丢下去,然后就听他大叫一声我靠! 我被雷子下了一跳,忙向下看去,顿时也惊呆了。只见那不计其数的蠪蹩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两个方向挪动,就像浪头一样,那场面简直壮观得让人不寒而栗。 从我们斜下方对面的两个甬道口处,站着两只马猴子,正在往下面扔尸体,从那些尸体的衣着可以,一部分是查理德探险队的,另一部分是胡子曾经带进来的那些老外,那些蠪蹩浩浩荡荡地拼命往尸体落下的地方爬,这种场面彻底把我们惊呆了。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种场面就跟家里养着数千只饥饿的狮子,把它们困在笼子里,当主人来喂食的时候,所有狮子都拼命往前冲的感觉一样。当然,狮群的尊卑等级分得特别明显,不像这些蠪蹩如此混乱。 胡子抬起枪就对准了其中一只马猴子,我忙把他的枪口压住就道:“先别惊动它们,现在它们还没发现咱们,没必要惹它,再说这种冲锋枪口径太小,射程有限,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打中了也打不死,把它们惹毛了又免不了一场恶战,咱哥仨现在伤的伤,残的残,估计经不起它们折腾了。” 胡子听我说的有道理,慢慢把枪放下。 这时就听雷子低呼一声:“快看下面!” 我们往下面一看,就看到所有蠪蹩向两边爬动的同时,它们下面的水晶地板也逐渐展现出来。 随后我发现,下面的建筑物其实不是特别大,因为水晶地板是呈一个向上的弧形铺设的,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凸透镜,我算不出放大比例,但是可以断定,水晶地板下面的巨大建筑只是一个缩小的建筑模型。 那是一座宏伟的古代宫殿,我对古代建筑风格不怎么了解,猜不出那个宫殿是什么时期的。但看规模,那宫殿的宏伟程度绝不逊于现在的故宫,只是颜色没有故宫那样富丽堂皇。 然而更让我们惊讶的是,宫殿主殿前面的广场上,竟然蹲着一个人!那个人低着头,手里夹着烟,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到他手里的烟,还以为只是一尊石像。 从那个人和宫殿建筑模型的比例可以推断,宫殿模型里最高的主殿有两人来高,如果按正常比例来算,这个宫殿的真实建筑规模简直比故宫还雄伟。 正当我们惊叹这座建筑雄伟的时候,下面蹲着的那个人似乎发现了冷火焰透进去的光,站起来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看到我们时,他突然愣住了。 然而更加吃惊的是我,透过水晶地板,我看得清清楚楚,下面的那个人,竟然是老爹! 我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感觉时间都静止了,脑子里一边空白,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我立即想大叫,却突然被胡子捂住嘴巴,然后就听他低声说道:“别犯傻,你一叫不打紧,把马猴子招过来咱们就歇菜了。” 我被胡子紧紧捂着嘴,想拼命挣脱却发现自己那么的无力。老爹看到我们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然后就看他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迅速向主殿走去。 虽然是建筑模型,但是主殿的大门似乎十分厚重,老爹一个人推了半天才把门推开一条缝。 我们静静地看着老爹的一系列动作,谁也不说话,感觉就像一个世界的人在看另一个世界,时间都变成了静止。 随着老爹一个闪身进了主殿,大门突然自动合上,我的心一紧,随即就听胡子低声说道:“不好,门后似乎有机关。”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突然听到头顶嘭地一声,吊桥也随之一震,我们忙抬头往上看,发现固定在宝顶上的铁索竟然断了一根,紧接着又是砰地一声,第二根铁索也断了,吊桥立即晃动起来。 胡子大叫:“坏了,你老爹可能触动了什么毁灭性的机关,快跑!”说完拉着我跟雷子就跑。雷子刚跑两步,一下子牵动伤口,立即疼的嗷嗷大叫,胡子二话不说,背起雷子就跑,本来他腿就有伤,这一来更加痛苦。 我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跟着他们跑出去几步,突然心里一阵抽搐,想起老爹进入主殿之前看到我时的表情,就觉得特别难受,同时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背后一阵阵发凉。我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历经生死,就是为了找到老爹,难道现在要放弃吗?我不知道,也不知哪里冒出一股子邪念,我顿时转身往回跑,跑到平台那里就想跳下去。 这时砰砰声不断,铁索又断了好几根,吊桥晃得厉害,我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掉下去。与此同时,整个空间发出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四周开始晃动起来,就好突然地震了。然后就听到一声低沉而凄厉的嚎叫从头上传来,我抬头看去,发现宝顶裂开了一条缝,迅猛的湖水伴着嘶吼,就像瀑布一样汹涌的倾斜下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处于湖水的下面,看来宝顶这一裂开,湖水灌了进来,我当时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担心下面的老爹。 胡子发现我没有跟上,忙放下雷子回来叫我,我对着胡子直摇头,大叫:“我不走,我死也得跟我老爹死在一起。” 胡子甩起大手就给我一耳光,也不知他用了多大劲,差点把我抽晕过去。 就看到胡子怒瞪着双眼冲我大吼:“你他妈二逼呀!还你妈死也死一起,你倒是成就壮举了,让我和雷子跟你陪葬吗?” 他这一说我就犹豫了,老爹和他们我还真没办法选择,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胡话,冲着胡子大喊:“你们跑吧,老子不拖累你们。” 胡子一听这话,气的双眼都充血了,顿时又抽了我一巴掌,混乱的场面和复杂的心情,我已经感觉不出疼了,随即就听胡子大叫:“你妈个傻逼,你没发现你老爹有问题吗......”这时整个吊桥又是一震,宝顶的裂缝又被汹涌的湖水冲开了一块,咆哮的水声震耳欲聋,胡子说的话我只听到一半,心里一震,彻底没了主意。 甬道口的雷子在那里嘶声力竭的大吼,指着宝顶,表情已经抓狂。 胡子吼了半天估计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什么了,又狠狠抽了我一耳光拉着我就跑。 这次我没有反抗,而是跟着胡子拼命的跑,因为他刚才的话彻底把我说懵了,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想想自打进入这古墓一共见过老爹两面,第一次和第二次的老爹简直判若两人。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跟胡子傻跑,刚跑进甬道的刹那,吊桥就彻底断了。 谁也没有说话,三个人互相搀扶着继续跑,整个甬道都在晃动,同时湖水的冲击挤压古墓里的空气使气压顿时加强,压的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突然没路了。我跟雷子顿时就慌了,身后传来咆哮的水声真的让人窒息。胡子要比我们镇定得多,对我们说道这里的甬道都是复道结构,咱们下面还有条甬道,是之前咱们走过的,这两条甬道之间肯定有暗门。 我不知道胡子是安慰我们还是真有把握,现在只能祈祷他人品爆发了。 胡子在石壁上看了半天,摸到一个巴掌大稍微有点凸起的石板一按,突然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正文 第63章 逃出生天 老爹进入地下的巨大建筑,主墓区宝顶毁灭性的坍塌,让我方寸大乱,漫无目的的跟着胡子逃跑。突然看到胡子跳下去,我想也没想就要跟着跳下去。 雷子顿时把我抓住,指着那个凸起的石板大叫:“不对,胡子是掉下去的,他根本就没把石板按进去,那不是机关,而是陷阱。” 本来就没了主意的我一下子更懵了,这时就听胡子在下面大喊:“你们俩别他妈磨蹭,快跳下来!” 我一听胡子没事,仔细一看原来胡子是踩到了翻板,他就站在下面好好的并未受伤。于是忙把雷子放下去,我跳下去的刹那,不自禁向主墓室的地方看了一眼,顿觉一股强大的气浪扑了过来,差点没喘过气,眼下不及多想,只好咬牙跳了下去。 刚一落地,我不禁一愣,发现这里似乎很熟悉,仔细一看,就看到墙脚处有九只动物的尸体,尸体身上爬满了蛆虫,我顿时想起来,那九只动物就是被老爹干掉的蠪蛭,心里一惊,原来这条甬道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怪不得没发现老爹的踪迹,看来他是从这里进入上面的甬道,直接到达的主墓室。 胡子拿出图纸,看了一眼就道:“往这边走。”二活不说,背起雷子就跑。 我看着蠪蛭尸体,叹了口气,迅速跟上了胡子。 我们按照图纸上所谓的正确路线,一连转了几个弯,突然前面又没路了。 后面震耳欲聋的水声不断增大,但是前面突然没路,让人有些抓狂。 这时胡子用手电照着墙脚就道:“那里好像有个人。”说着就走了过去。我凑上去一看,果真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墙脚,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个死人。 胡子上去就想把那个人翻过来,雷子忙道:“我看算了,这里突然没路,又碰到个死人,太不吉利,咱们还是找别的出路吧。” 胡子骂了一句:“就你那熊胆儿,没等出去早就吓死了,这张图纸是关心老爹给他的,如果不是他老爹想害死他,这上面的路线一定没错。”说着,就把那尸体翻了过来,顿时把我们吓了一跳。 经历这么多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在我心里几乎已经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了,但是看到那具尸体的面孔,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老外,双眼向外凸鼓,眼珠几乎都要掉了出来,嘴唇呈现异常的紫黑色,舌头伸出来老长,也是紫黑色的,一看就知道是窒息而死。 胡子把老外尸体的领子翻开,发现他的喉咙处有三个手指印,不禁吸了口冷气道:“杀他的人身手够厉害,一招致命!”说到这,胡子捏着死尸衣服上的袖章,嘶的一声,然后向手里的图纸瞄了一眼。 那个袖章有一个英文缩写的刺绣,一看我就知道胡子为什么去看图纸了,因为那个英文缩写翻译成中文,就是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同时我也吸了口冷气,既然图纸上和这个袖章都有这个公司的标注,而图纸最终落到了老爹手里,那这个老外很可能就是老爹杀的,从这个人的服饰上可以看出,他也是查理德探险队的一份子,弄不好就是查理德本人。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后面震耳欲聋的水声时刻提醒着我们,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这时雷子指着尸体的手就道:“这家伙死前应该在抠那块地板。” 我跟胡子同时去看死尸的手,发现他身下有一块21寸电视屏幕那么大小的黑色石板,由于跟甬道的颜色一样,开始我们并没发现。 胡子二话不说,拿出匕首就插了进去,用力一撬就把石板撬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小洞。 “看来这里不是没路了,路就在石板下面。”胡子说着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地洞非常浅,只有一人多深就变成了横向,不知通往什么地方,而且这洞非常窄,只能容纳一个人爬着进去。 胡子一笑说:“奶奶的,这不是盗洞吗?走,从盗洞肯定能出去。”说着,第一个爬了进去。 我就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这种感觉很淡,四周水声吵得要命,加上压抑的环境,我无论如何也没抓住那丝感觉,用力一想,那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 现在也没心思想了,忙把雷子放下去,我自己殿后,下去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地板盖上,心想多少会阻碍一下水的压力。就在石板合上的刹那,通过手电的余光,我突然看到漆黑的甬道里似乎有个人影在向我招手,我心里一愣,忙用手电去照,却什么都没有,奇怪,难不成出现幻觉了?随着胡子在下面的急切催促,我也顾不上那些了,立即合上石板俯身下去。 下去之后,胡子打头,雷子在中间,我殿后。这个盗洞也是打在岩层上的,不像上面甬道那么光滑,全是那种石头棱子,而且洞内非常狭窄,我们只能爬行。 我跟胡子倒没什么,雷子算是遭殃了,本来肚子上的伤口就没愈合,爬这种小洞需要手脚并用,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整个盗洞里全是雷子杀猪的嚎叫声。 胡子在前面实在听不下去了,大骂:“狗日的你号丧呢?再叫一会把伤口挣开,老子可没那闲工夫再给你包扎。” 这一吓唬还真好使,雷子立即就不叫了。我知道雷子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虽然这家伙嘴贫,但是脾气爆,性子硬,不会因为一点疼痛就叫个没完,那肯定是伤口疼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想想也是,这古墓埋在地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什么杂七杂八的细菌没有,我们没有消毒,只胡乱给雷子包扎一下,不疼死都算命硬了。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这种惯性动作弄得我浑浑噩噩,心说再这样爬下去,老子连路都不会走了,弄不好还要返祖。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忽听雷子说了句:“怎么不走了?”随即我就一脸撞到了雷子的屁股上,雷子立即叫道:“你小子慢点,追尾了吧?” 我大叫搞什么鬼,你他妈屁股上要是按个尾灯老子能追尾吗?然后就听前面的胡子说道:“日的,前面怎么出现三个洞口?”我心说不是吧!随即忙道:“胡子,这次别他娘的公鸡头母鸡头了,老子就这一条命,可不能瞎搞。” 胡子嗯了一声道:“让我好好想想。” 我一想面前就是雷子的屁股,忙往后退一步说道:“雷子,你可别在这时候放屁,否则老子还没出去呢就被你一屁崩死了。” 雷子骂道:“去你丫的,想放屁我能控制得住吗?你听说过表情控,听说过还有放屁控的?再说老子现在肚子上破个大洞,肠子都要掉出来了,能放屁那都不错了。” 这时就听胡子说道:“我能站起来,你们都往前凑一凑,别在那挤着。” 过了一会,雷子往前爬出去几步就坐了起来,我一看那里是三个洞口的交汇地带,一个洞口是竖直向上的,胡子把脑袋伸了进去,已经站了起来,雷子坐在左边那个洞口里,我往右边的洞口一挪,空间让了出来,都出了口气。 这时胡子蹲了下来就道:“上面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什么地方。”然后左手伸出来道:“我在这捡着一个破手电,估计有人之前来过,八成是查理德他们。” 我看他手里拿着那个破手电,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但感觉有点眼熟,同时拿出我在查理德探险队的死尸身上翻出的手电一对比我就摇头:“不是,那不是查理德探险队的手电。” 这时雷子突然道:“我靠,这手电很像是我之前用的。”随即把手电拿过去看了一会就道:“还真是,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一下子想起了雷子之前跟我们讲的经历,他当时被一个东西拖进了地洞,还拿手电砸那东西来着,于是就道:“雷子你之前掉进的那个地洞会不会就是这里?” 雷子摇头:“当时手忙脚乱的,又是黑灯瞎火,命都差点没了谁还有心思去记这个。” 我拿手电四处照照,发现我所在的这个洞口有血迹,又往里面照一下,也看到很多血印子,我心想没错,这里八成是雷子当时掉进来的那个洞,于是我把看到的和想法一说,胡子就点头道:“关心推测的有理,如果真是这样,那右边的洞就是通向水晶壁画的方向,咱们只能走左边的洞了。”说完就催促雷子快走。 雷子伤势严重,累的实在不行,连连叫道:“不行不行,歇会再说,你们听现在也没什么动静,这古墓四通八达的,没准水已经灌到别处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嘭地一声巨响,整个地洞都晃动起来,随着气压的推进,撕心裂肺的水声就传了过来,雷子大骂一声,调转身子就往洞里爬。 这回谁也不敢休息了,拼了命的爬。昏天暗地的也不知什么方向,只觉得地势一高,整个盗洞变成了斜向上的走势,爬着爬着,就觉得双手和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彻底麻木了,全身的汗就跟下雨一样。 也不知爬了多久,盗洞突然一个九十度的转向,打个弯继续向上延伸。转了这个弯,水声和轰鸣声就变小了许多,但是谁也不敢停下来。 胡子边爬就边道:“奇怪,我怎么越来越感觉这不像是盗洞。你们看,这好长一段都处在岩层地带,想在岩层里打这么长一个盗洞,就算十几个顶尖高手也得挖个一年半载的,这么长时间,还没等把盗洞挖完,就得被警察给逮住。” 我喘着粗气道:“管他娘的是不是盗洞,能保命的就是老鼠洞老子都钻,问题是我怎么越钻越没信心,难道查理德探险队也是从这个洞钻进来的?沙雕在他的口供里可没提到这个。”随即我就想起了遇到的那两个尸变的尸体,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胡子就道:“我仔细看过图纸,这条路没错。这是一条开在两条甬道夹缝中间的,所以会避开所有危险的机关。我的想法是,这个洞既然开在这种地方,就证明挖洞的人对整个墓葬结构很了解,我看八成是个排道。” 排道我罗知一二,就是修筑墓葬的工匠为了逃生挖的。古代最有效也是最残酷的防盗手法就是将修建墓葬的工匠全部杀掉,这个我们在水晶壁画上也看到了,那些镶在水晶里的真人壁画多半就是工匠,有些高明的工匠为了保命,在修建墓葬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准备一个逃生的小洞。如果真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会有一个洞通向水晶墙了。 之后每爬一段,就会遇到一个九十度的转弯,如此往复,我们已经爬过了十几个转弯,这种爬行所消耗的体力是无法估算的,到最后我们完全是靠意念来支撑自己往前爬,严重的体力透支不但使我开始看不清东西,而且耳鸣得特别厉害。 我们再也没有力气说话,这种状态每个人都到达了极限,不要说说话,就是一个小小的磕绊,可能都会让我们彻底起不来。 就在我昏昏欲睡,几近崩溃的时候,头口突然出现了亮光,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几乎是顶着胡子屁股,拼命地拱了出去。 正文 第64章 分手 见到自然光的一刹那,真的已经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拼了命的往上拱,也顾不得面对的是胡子的屁股,只要能出去,让我亲他屁股一口都愿意。 拱了半天,脖子几乎都要断了,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没动,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动,而是胡子没动,这时就听胡子大叫:“狗日的别拱了,再拱老子就肛裂啦!靠。” 我眼看就要出去了,这家伙怎么就停了,心急如焚之下破口大骂,最上面的雷子叫道:“都他妈消停点,前面的洞直上直下的,老子怎么爬?” 我一愣,仔细往前看,可惜胡子的大屁股把前面堵的严严实实,只看到前面透下来的光,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雷子就道:“你们别急,上面有绳子,让我歇会就爬上去。” 这时我就感觉双脚一凉,吓了一跳,忙一缩脚,转头向脚下看去,不由一个激灵,乖乖,不知什么时候,水已经无声无息地灌了上来,看来整个地下建筑已经成了一片汪洋,这里跟湖面高度应该差不了太多,所以水只是无声无息地溢上来,没有什么压力。 但是看水往上漫的速度,很快就没了我的小腿,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就把我们给淹了,我立即大叫:“靠,水已经上来了,妈的第一个被淹的是老子,麻烦你们丫的动作快点行吗?” 我话音一落,突然就觉得左脚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头皮顿时一炸,大叫着一脚踹了下去,同时另一只脚也被紧紧抓住,慌忙间回头一看,浑浊的水突然翻动起来,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窜出来。 胡子听到我的叫喊,忙问我怎么回事,但眼下我根本没时间解释,抡起手电就向水面砸去,就在这时,一张惨白的人脸浮出水面,双眼圆瞪,我一看就觉得这张脸有点儿眼熟,但是由于害怕得厉害,手上的劲道太大,一时没刹住车,手电直接砸在那张脸的鼻子上,那张脸顿时惨叫一声沉了下去,我这才想起来,那个人八成是眼镜。 想到这心里不禁发慌,虽然眼镜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一失手砸死他也是一条人命,以后恐怕没法睡觉了。 这时水面又是一阵翻腾,那张脸又钻了出来,鼻血流的跟瀑布似地,我一看果然是眼镜,刚要伸手拉他一把,眼镜明显往后一缩脖子大叫:“别打,别打,是我,老林。” 我心说这家伙真是命大,他是怎么找到这条通道的? 这时胡子又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语气明显已经急了,我告诉他眼镜也在下面,赶紧让雷子快点爬上去,水已经涨上来了。 雷子在前面骂了一句,随即痛苦地大喝一声,光线一阵混乱,我感到前面一松,胡子向前爬了几步。 随着雷子痛苦的嚎叫,我能想象得到他忍受着腹部的剧痛,抓着绳子往上攀爬有多痛苦,心里不禁懊悔,如果当时不把他牵扯进来,这小子也不会遭这种罪。更让我担心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坚持着爬出去,万一爬到半路坚持不住掉下来,我们四个卡在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不能下,不被淹死也得被困死。 我不知道这座古墓的坍塌,会给外面的地貌带来什么变化,但是这么大的声势保不齐会引来警察,再耽搁下去,一出去就进了监狱,那可真是背到家了。 雷子爬上去一段,胡子怕他坚持不住,忙也跟着往上爬,用肩膀顶住雷子,这样可以缓解一下雷子的痛苦。 半个小时左右,两个人才爬了一人多高,我前面倒出了空间,站起来给眼镜让开地方,同时往上一看,发现这个洞有七八米高,看他俩的速度没有四五个小时是爬不出去了,不禁担心,这个竖直的洞跟我们之前爬的通道不同,是个土洞,应该是查理德探险队挖的,如果水漫上来,土洞弄不好会塌方,我们直接就被活埋了。 想着我就往里面看去,发现水涨到眼镜的腰部就没再涨,心里一乐,估计湖水的水位就在那个位置,根据连通器的原理,这里面的水肯定是不会涨了。 眼巴巴地看着雷子他俩往上爬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爬了出去,心里顿时输了口长气,刚要站起来去抓绳子,突然双腿一软,一下坐倒在地,同时浑身的酸痛袭遍全身,肌肉开始痉挛,连举手的力气都没了,心说完了,看来之前的体力透支,肌肉已经紧张到了极限,刚才休息这么长时间,所有肌肉都不听使唤了,这样下去弄不好就要残废。 眼镜一看我这种状态,也着急起来,因为我就堵在这,如果我废了,他也出不去,于是忙爬过来,帮我揉腿,一边揉还一边说道:“深呼吸,想想刺激的事,让血液循环起来,不然血液凝聚在肌肉里你就残废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从高度紧张舒缓过来,就会排斥紧张气氛,虽然我有心去凝聚注意力想调动四肢,但是意识特别涣散,感觉特别的累,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 我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强迫自己去想那些刺激的事,我想到墓道里那些惨白的人脸,祭坛上那些可怕的虫子,昆仑奴,恐怖的尸变,马猴子,最终想到老爹最后走进建筑物大门前看我的眼神,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脑中闪过,浑身一个激灵,不行,有太多关于老爹的谜团我还没解开,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想到这些时也不知道哪来那么一股子邪劲,大叫一声,咬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绳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 当我爬出去的刹那,我看到胡子的手伸了过来,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此刻彻底崩溃了,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持续了几秒钟的头脑空白,记忆开始慢慢恢复,我下意识叫了一声雷子,却没人答应。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加上鼻子里闻到消毒剂的味道,我想我应该在医院。 我挣扎着起来,发现四肢还是有些酸软,但是已经没那么严重。我看到旁边的病床上放着一个皮包,却没有人。阳光从左边的阳台照射进来,全身暖烘烘的特别有安全感,想想在古墓里发生的那些事,简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阳台上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西服,背对着我正在抽烟。我呲牙咧嘴地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个人身边说道:“哥们儿,不介意给根烟抽吧?”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根烟,我看了他好长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胡子吗?顿时一笑,骂道:“你丫的穿的这么潇洒差点没认出来你。” 胡子帮我点了烟就道:“你小子都睡了三天了,醒来也不谢我救你,太没道德了。” 我一愣,三天!我们怎么会在医院?雷子呢? “屁话!不在医院难道是在阎王殿吗?”胡子叹了口道:“雷子伤口感染了,不过医生给他做了手术,抢救及时,现在没生命危险,估计得在床上养个把月。” 我这才舒了口气,随即胡子告诉我,我们出去后,眼镜和胡子带我们回到营地,发现营地和车都在,估计于苏是没有出来,古墓的坍塌没造成什么地貌的连锁反应,只是湖面下降了两三米,并未引起别人过多关注,胡子开车送我们来到医院后,眼镜做完简单的包扎就走了。 想到于苏没有出来,于叔也葬身古墓,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虽然他们父女多次对我不利,但终究是两条人命。 胡子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踩灭就道:“你跟雷子的住院费我已经托人付过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枕头下面有个手机,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有需要我的时候,可以打给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保重兄弟。” 我没想到他说走就走,本想留住他却不知道怎么措辞,最终还是放弃了,人各有志,他的路还没走完,不可能停下,于是点了点头道:“你也保重!” 胡子没有看我,迅速走到病床边拎起包就往外走,推开门的刹那,回头冲我一抱拳:“兄弟,后会有期!”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我站在那,本想去送送他,但最终还是没有迈步。 正文 第65章 之后的日子 胡子走后,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愣了很长时间,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被暖阳一晒,感觉全身懒洋洋的,困意袭来,又躺回到病床上。 身子太虚,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我做了起来就感觉胃里空落落的,心想一连睡了三天都没吃东西,能不饿吗? 这时护士推着餐车送来一份晚餐,我点纳闷,我也没点晚餐呢。护士笑了笑就道:“那个姓胡的先生走时给你们交了半个月的伙食费,还特意嘱咐每一餐都要给您送过来。” 我一看这感情好,有钱就是牛X,当即跟护士道声谢,打开餐盘一看,里面放着一碗八宝粥和一小碟咸菜,连个肉丁都没有。心里就有点郁闷,当着护士小姐的面也不好发牢骚,只好笑着把饭端出来,护士说吃完了等一下来收餐具,说完就走了。 我没好气地看着那点咸菜那个寒颤呀,立即就掀开枕头拿出手机就想给胡子打电话,却发现枕头下面有个大信封,鼓鼓的不知装些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人民币和一张现金支票,数了数一共是一万五,那张支票上的数字让我吸了口冷气——875000元人民币,我当时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之前的病人落下的,紧接着看到里面还有张纸条,拿出来一看,上面有几行小字:关老弟,你带出的那两颗夜明珠我托人给你打发了,这东西虽然稀有,但在古董里是个冷门,没买上什么好价钱,我把你们住院的费用扣除了,剩下的现金和支票都在这,记得转告雷子,玉匣比较烫手,暂时还找不到买主,日后出手了我会联系你,胡子。 狗日的,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大方,又给我买手机,又交伙食费的,原来是花老子的钱,怪不得这家伙匆匆忙忙走了,八成是怕我挤兑他。不过回过头想想,人家这么做也是应该的,毕竟没有他,这些钱我也没命花。 看着那碗八宝粥,我就反胃,心想遭了那么多罪,现在该好好补一补,想着就捧起了一沓毛爷爷,心里那个乐呀。 出了医院,直接叫个出租车,就跟的哥说去你们滨州最好的酒店,的哥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一脚油门下去,转了好几圈停在了一个酒店门口。 我特么潇洒地付了一张红票子,也没理会的哥叫着找钱,直接就冲进了饭店。 这个点饭店的生意正是火热,服务员招呼不过来,我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理我,索性就找了个僻静的卡座一坐,一连叫了好几遍服务员,等了半天才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急匆匆跑过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就问:“想点啥菜呀?” 我一看这服务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你丫的要是在我老爹餐馆这样,够你开除八百回了。一想起老爹,我一下子就不是滋味,心里空牢牢的。 服务员见我没理她,抬头看着我就不耐烦了:“你点不点?” 我嘿了一声:“怎么不点?拿你们家最贵的,最好的菜一样来一份儿,啊对,再上一瓶五粮液。” 服务员看了我半天,我还以为身上有东西,忙低头四处找,发现什么都没有,突然反应过来,我这身行头还是医院里病人穿的,这么风风火火过来没来得及换,加上从古墓里带出来一股子异味,一上来就这么大口气八成是给人家姑娘吓到了,肯定以为我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我咧嘴一笑,直接把一沓子钞票往桌子上一丢,撤出一张塞进服务员手里就道:“麻烦照我说的点,越快越好。” 服务员立即抿嘴一笑,声都变温柔了:“哎,先生请稍等,请问您还需要什么主食吗?” 我不耐烦地一摆手,让她快点,那服务员特么热情地一笑就下去了,我心说这什么世道,不把票子掏出来谁都不正眼瞧你。 等了半个小时,菜终于上来了,打开酒瓶,就这美酒一通风卷残云,后来晕晕乎乎也不知道填了几次菜,等到吃的撑得不行了才发现已经罗起了六七个盘子,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这时才想起雷子,暗骂自己也太不够意思,忙擦擦嘴去结账。 前台服务员看了我一眼就道:“一共一万二。”我一听,啥!靠,就这几个菜一万二,这不黑店吗?心想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说这些也没用,当即点了一万二给了收银员。收银员一看我给钱痛快,也不要**,就低声趴在我耳边道:“大哥,要不要其他服务,我们这啥样的都有。” 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酒上头有点迷糊,胡乱摇摇手就出了酒店,打个车直奔洗浴中心,蒸个桑拿做个足疗,精神总算缓过来许多,这一折腾,一沓子毛爷爷也快折腾光了,回到医院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心说怪不得盗墓这一行在历史长河中经久不息,虽然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行当,但是一夜暴富的诱惑真的难以克制。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老爹进入巨大建筑时的背影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那里的,也不知道他进入那里的目的,一想到古墓里的事我就浑身发寒,总有一股潜意识在排斥那些记忆,这次不但没把老爹找回来,自己的小命也差点丢了,也不知道老爹能不能出来,但愿那个建筑物里会有其他的通道,不过这只是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安慰罢了。 想着我就摇摇脑袋,强制自己不去回忆这些可怕的事,毕竟现在已经回到了真实世界,我相信老爹不会死,一定有奇迹出现。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说不定那天老爹就会毫发无损地站在我面前,然后告诉我一切。总之着急也没用,古墓已经被湖水灌满,说什么也进不去了。 正准备转身睡觉,突然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门外有一双眼睛正在透过小窗看我,走廊的灯已经熄了,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我顿时心跳加速,后背直冒凉气,猛然回身看向门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直觉告诉我刚才绝对没看错,一定是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把我吓了一跳。 一看手机号码,竟然是胡子,忙按了接听键,还没等我说话,就听胡子说道:“别出声,你只要听我说就行,你被人监视了,开始我就发现了,不过我以为是冲我来的,所以才匆忙离开,我走了之后发现没人跟着,这才断定他们是冲着你去的。” 我一愣,心说别人监视我干嘛?难道是警察?想着我就紧张起来,刚要问胡子怎么办,胡子就道:“假装聊天,别聊咱们之前的经历,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条子,我看不像条子,八成是道上混的。” 我想了想,也没跟道上的结过梁子,难不成是看我今天大吃大喝,有人想劫财?想来想去不是那么回事,就问胡子:“我后背出冷汗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办?” 胡子道:“这样,我现在正赶往广西,你那边什么情况我说不准,如果不是条子还好说,你明天一早赶紧买机票回北京,雷子我已经托人照顾,你别管太多,北京毕竟是你老爹的地界,有你老爹手下的人在,别人动不了你,一切小心,我有急事,挂了。” 胡子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老爹是东北虎组织的老大,我是他儿子,我只要找他手下一了解不就知道老爹以前的事了,还有可能知道老爹这次进入那里的目的,这么一来,我还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可是反过来想想,我一旦找到老爹的手下,就彻底跟黑道混在一起了,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如果抛开这些先不想,我又面临一个大麻烦,那就是我怎么才能联系到老爹的手下?老爹为了不让我涉及他的领域,几乎把他所有的门都封闭了,除了于叔和街坊邻里,老爹所有的社交关系我都不清楚,如果不是于叔把我扯进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老爹原来是干盗墓的。 我叹了口气,想想刚才盯着我的那双眼睛,仍旧心有余悸,于是暗暗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到北京再说,那里最起码是我的老巢,很多事办起来方便,再说这里是现实世界,又不是古墓,老子都敢跟粽子玩命,难道还怕这些人不成? 正文 第66章 黑暗中的眼睛 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之后,就说什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总也想不明白,这些人吃饱了撑的监视我干嘛?想来想去,脑中罗列了几个被监视的可能。 第一,我们这次的活动可能被警察获悉了,警方对我的身份还不确定,所以只能暗中监视。 第二,有仇家想找我报仇,但一时没机会下手。 第三,有人知道我身上有巨款支票,准备趁机劫财。 第四,进入古墓的第三方势力,也就是查理德探险队隶属的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他们的人似乎一个都没出来,监视我的人是查理德留在这里的接应,为了弄清楚查理德队伍的状况,所以暗中监视我。 第五,监视我的人可能是老爹的手下,因为老爹是东北虎组织的首脑,他不可能一个人开展盗墓活动,这些人可能发现老爹没有出来,所以把我控制住,想对我有所图谋,所为树倒猢狲散,这些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霸占老爹的势力(只是打个比方,天子称不上,我至多就是个黑二代)。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逐个去推敲,首先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因为于叔本身就是警察,他的行动肯定是有警方配合的,譬如我跟雷子在旅馆里遭遇的偷袭,如果没有于叔的默许,这么大的阵仗早就出事了,而我是被于叔扯进来的,警方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于叔背叛了人民,甘心当一个盗墓贼,警方想调查的话大可直接抓我。 第二种可能我有点不好判断,因为我很坚信我没有仇家(当然排除小时候我跟雷子一起欺负的小学同学),但是不能否定老爹没有仇家,老爹是干外八行的,多多少少会接触一些亡命之徒,所谓父债子尝,如今老爹生死不明,这些人把矛头就指向了我。 第三种可能也被我果断排除,如果真的有人想劫财,大可在我从酒店出来时就动手,那时我醉醺醺的连北都找不到,上来给我一闷棍什么都解决了,没必要费什么周折。 第四种可能大体合理,但从细节上说不通,从查理德探险队的装备上可以看出,这个公司来头不小,如果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在我们从古墓里出来时直接把我们绑了岂不更容易,何必派人监视我,难道他们认为我还会二进宫? 第五种可能我有些纠结,我不知道老爹的组织里是什么成分,但既然是个盗墓组织,应该都是盗墓者出身,我相信他们的凝聚力很强,不然的话各为其利,就不能形成组织,尤其是盗墓这种行当,只要是私盗,从古至今都只有“捉斗”或“夹喇叭”这种临时的团伙合作,一般都是盗完就分道扬镳,很难有形成组织的,既然形成了组织,说明他们的信仰高于物质,所以在物质诱惑面前才不会瓦解。 不过这只是我比较理想的推断,里面包含自我安慰的成分。按照这种思路想,这样一个有信仰,不被物质诱惑所动的盗墓组织,其实最大的弱点就是信仰,一旦信仰破灭,那这个组织瓦解的速度和危害程度将不可估量,就像破四旧时期,一旦控制人们精神领域数千年的迷信思想被科学推翻,对神鬼的信仰突然变成了憎恨,以致人们对封建文化的破坏几乎达到了疯狂的程度。如果这个组织的灵魂信仰是老爹的话,老爹这次的意外,会引起组织内部多大的动荡?我吸了口冷气,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这样,我还能不能回北京?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回北京比较妥当,毕竟老爹的大本营也在北京,我回去肯定能查出一些老爹的线索。对于古墓,我虽然是个愣头青,但就这个古墓而言,让人难以解释的谜团太多了,就连胡子这种行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地底那个巨大的建筑模型究竟是什么,老爹为何要进入那里? 记得于叔跟我说过,爷爷和老爹两代人都在追寻老虎刺青的起源,难道那个巨大建筑物模型里的东西,跟老爹的老虎刺青有关?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家的基因,对,老爹虽然不在了,但是有一条捷径可以弄清楚我的血为何与别人的不同,我有个大学认识的学姐在北京有个实验室,她所研究的就是生物化学,说不定她能给我答案。 既然决定必须回北京,就要想法摆脱暗中监视我的人,布局这种事我不怎么擅长,但在部队侦察连时学的一些反侦察手段,现在倒是正好用上,仔细一盘算,心里就有了计较。 心里盘算如何脱身,这一晚睡得不踏实,噩梦连连,早上起来精神很不好,用冷水冲了把脸,然后找银行把支票兑现,取出十万块钱跑路,其余全部转到了雷子的账户,这倒不是我太无私,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雷子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究其根本责任在我,二是我不知道暗处的人有多大来头,万一是警察,把我的账户一封,那就傻B了。 出了银行,直奔对面的服装店,昨天没怎么注意,今天仔细一观察四周,从玻璃反光可以看到,暗中跟踪我的人起码有四五个。进了服装店二话不说,也不管衣服好不好看,先照着合身的买了三身,店主在旁边暗暗发笑,以为这回碰到个愣货。 墨镜是潜逃必不可少的工具,必要时可以充当第三只眼,一切置办妥当,先去汽车站查了一下到哈尔滨的长途大巴,十点钟有一班,还有十来个座位,我看看时间,九点半,一算时间来得及,就买了一张,剪完票我没有进站,直接跑了出来,弄得检票员一愣愣的。 路过水果摊时,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把水果刀,狗日的水果摊老板还真能载人。这水果刀钢口一般,刀身也短,杀人不行,防身还可以。 本来想去看看雷子,但现在只能忍住,一来胡子已经叫人去照顾他了,二来我现在不能跟任何人接触。 来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的哥一听要去哈尔滨,一伸手就是六百块,我大叫你这不载人吗?的哥无奈一笑道:“这年月油价飙涨,干这行也不容易。” 跑路要紧,我也没多费口舌,点了六百给的哥,的哥叫了声:“敞亮。”一脚油门下去直奔高速。 过了收费口,很快就从后面上来三辆普拉多,其中一辆跑到我们前面,也没继续加速,有意跟我们保持距离。其余两辆在我们后面跟着,也不超车,不紧不慢地跟着。的哥骂骂咧咧道:“这年头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整辆好车就臭显摆。” 我咧嘴一笑,也没在意,心说过会让你们好看。眼看快要到第一个服务站,我立即告诉的哥转弯进去,别打转向灯。 的哥一愣:“靠,老大,你不要命啦,就是不死,你看这么多摄像头,我不找抽吗?” 我没好气地抽出十张红票子往他身上一甩:“罚款剩下的都归你,照我说的做。” 的哥一看这阵势,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直接一个急转就进了服务区。 前面那辆普拉多明显没想到我会中途转向,尾灯一亮,但此时转向已经来不及,只好继续开走,后面两辆没看到我们打转向就冲进服务区,明显也愣了,其中一辆没反应过来,直接冲了过去,剩下一辆忙一个急转,跟了进来,还好路上车不多,不然明天我肯定上报纸头条。 我让的哥把车停在厕所门口,就打算下车,的哥却道:“老大,我有点不舒服,这趟活我不拉了,钱全部还给你。”我知道这家伙看出了苗头,八成认为我是逃犯,索性我就把刀子一亮,沉着嗓子道:“把我送到地方,好处少不了你,否则我就做了你。我上个厕所,在这里等我。”说完,我转身进了厕所,从墨镜的反光里看到,的哥小心翼翼拿出手机正在打电话,估计是在报警,我心里一乐,然后看到那辆普拉多在不远处停着,人没下来。 我迅速到厕所换了身衣服,出来时那的哥正在四处张望,没认出我,正好十点的大巴车进来,我直接上了大巴车。 临走时大巴司机一数人数,多了一个,就嚷嚷着检票,我把票拿出来,由于票事先在车站检票口检过了,司机摇头晃脑的嘀咕:“这年头真他妈见鬼,发车的时候少了个人,现在又不少了,妈的。”说完,开着车就上了高速。 我透过车窗看到那辆普拉多还停在那里,估计是在等我从厕所出去,殊不知老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大巴,不禁暗自好笑,看来一切进展还算顺利,当即松了口气,靠着车座睡着了。 正文 第67章 验血报告 一路顺利抵达哈尔滨,出了汽车站,先找个小馆子坐下,简单点个菜,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利用这个空挡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人监视。 餐馆里吃饭的旅客很多,吵吵嚷嚷,没发现特别可疑的人,我匆匆吃过饭,先去火车站买票,为了不被人知道我的行踪,先定了哈尔滨到满洲里的火车,然后出来找票贩子买了哈尔滨到吉林的票,最后又订了一张到上海的机票,所有车票全部到手之后,在汽车站旁边找个小旅馆,躺在床上,打算下一步计划。 虽然没发现有人跟踪,但还不能掉以轻心,简单睡一会补充精神,然后把衣服一换,除了现金和手机,连同车票,机票在内全部留在旅馆。这个旅馆比较简单,卫生间是公用的,在客观环境上给了我脱身的机会,走廊里没人,我点着一支烟进了厕所,拉开一扇板门在里面蹲下来,又点了根烟放到门把手上,然后从上面翻出去,拉开窗子,外面是一个僻静的胡同,两侧全是门面超市的后窗,想来没什么人出入,于是跳窗而出,连钻了几条街道,后来我自己都找不到方向了,一看表,现在买的火车差不多已经发车,就直接打个的士返回到滨州, 这么折腾一阵,到了滨州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估计跟踪我的人已经彻底被我搞懵,于是找个租赁公司,租了辆捷达,直奔京哈高速。 由于没有导航,又是夜间开车,这一路走得不太顺利,几次都走错路又重新绕回来,到达北京收费站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虽然身心疲惫,但也舒了一口气,毕竟看到北京的霓虹灯,多了一份亲切。 把车扔在一个加油站旁边,然后打车直奔学姐的实验室,因为不确定监视我的人有没有我家的地址,但现在回家,显然不太理智。 这么晚了实验室已经下班了,还好有门卫在,费了很大周折才从门卫保安那里搞到了学姐的电话,迫不及待地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问:“你好,哪位?” 我愣了一下,学姐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干练,女强人,怎么这声音这么酥?听起来还有些慵懒,似乎是喝了酒醉醺醺的感觉。我简单说明我的身份,那边明显感到意外,寒暄一阵学姐就问:“你不是去当兵了吗?退伍了?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呢?” 我想也没想就道:“我想找你帮忙给我做个化验。”学姐那边噗嗤一笑:“跟姐姐找乐子是吧?我们可不敢做活体实验,几年不见,小屁孩学会开女孩子玩笑了。” “不是。”我忙解释:“我是认真的,我怀疑我的血液有问题。” 学姐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隔了好长一会才道:“那你应该去医院哈,我这里没这个机制呀。” 我急得直跺脚,心说这女人真啰嗦,于是很严肃道:“我不是化验血那么简单,这真不是开玩笑。” 学姐那边愣了一下,声音也变得严肃了:“好吧,你等着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突然有点后悔,心想我刚才说不是化验血那么简单,她不会想歪了吧? 隔了半个多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一下子看得我有些呆。 那个女人就是我学姐,穿的特别性感,该露的都露出来,我吓了一跳,心说她刚才不会真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吧。 学姐看了我一会,估计是认出来了,笑着迎了过来,伸手就道:“关心,好久不见。”我跟她握了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心想她果然喝了酒。 学姐道:“不好意思,刚才参加个paty,你久等了,到办公室说吧。”说着,拉着我的手就进了实验室,学姐的手润滑如玉,弄得我一阵脸红。 路过门卫的时候,保安狠狠看了我一眼,我心说这家伙肯定对学姐有意思,怪不得刚才跟他要电话号码那么费劲。 进了办公室,学姐就去倒水,让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我说不坐了,长话短说,这个忙你能不能帮? 学姐递给我一杯凉白开,呵呵一笑:“怎么?你的血有什么特别?非得到实验室来化验?” 我点了点头,学姐就问:“你是怎么发现的?有什么异常现象吗?”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事先光顾忙着跑路,没想到这一点,我该怎么和她说呢?总不能把古墓里的事说出来,她肯定不信,如果信了,她肯定直接报警。 想了半天,我才支支吾吾道:“我的血,可以止血,嗯......换句话说,就是我一朋友被一种虫子咬伤了,伤口流血不止,结果把我的血往他伤口一涂,就止血了,并且那种虫子似乎还特别怕我。” 学姐孤疑的看了我半天,问:“有这样的事?还真是稀奇,你小子不是拿姐姐消遣来吧?” 我坚定摇头,绝对不是。学姐被我的严肃感染,也变得严肃起来,就问:“那个虫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仔细回忆一下,那种虫子我恐怕这辈子也忘不了,祭坛里人虫大战那一幕至今记忆犹新,于是就道:“古籍上说那虫子叫蠪蹩,长得就跟蛆虫差不多,不过比蛆虫大,最小的也有巴掌这么大,而且嘴巴上有螯,特别锋利。” 学姐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打开电脑查了一会资料就道:“蠪蹩这东西我倒是听说过,不是正宗的蹩类,是跟藏区的一种雪蚕杂交出来的,食性跟一些食腐类昆虫很像,但是有很强的攻击性,不过这种东西我也只听我的导师说过,大概在宋朝时就灭绝了,至于它咬过的伤口会流血不止,倒是没听过,一般生物毒素很难达到这种程度。你在哪见到的?” 我想了想,既然她说蠪蹩是藏区的虫子杂交的,那就编个藏区的地方,于是道:“我跟一个朋友去香格里拉旅游,在一个山洞里碰到的,细节记不清了。” 学姐皱起眉头,问:“你是想通过验血看看自己的血液有什么不同吗?” 我点头,学姐一笑:“验血其实只是一种手段,主要是用来分析病理的,它代表的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嗯,换句话说,验的是一种概率,就是你身体机能出现何种状况的概率,至于想从血液中化验出什么功能,恐怕现在没有那种科技,不过既然你来了,就不能让你扫兴,去化验室吧。” 我一愣,这就去?不是说验血必须要早晨,而且不能吃东西吗? 学姐扑哧一笑:“你说的那种验血是针对血糖的,咱们不验这个,根据你说的经历,我想主要给你做一下肝功和白细胞,这个没那么繁琐的要求,你只要没吃有毒的东西就行。” 来到化验室,学姐简单地套上工作服,放我坐在椅子上放松一下,然后取出注射器俯下身来在我手臂静脉上抽取血样,她这一俯身不打紧,由于她穿的少,事业线暴露无遗,一下子我就感觉脸部发烫。 学姐摁住我的血管说道:“你别紧张,一紧张血流速度加快,弄不好一针下去疼死你。” 我心说你穿成这样我能放松得了吗?就是和尚也顶不住啊!想着,忙闭眼把头扭向一旁。 抽血的过程跟医院一样,学姐动作快,简单利索,然后配入试管,告诉我明天下午出结果。 我再三道谢,打个的士把学姐送回家,一路上也没什么可聊,看到她上了楼,我便找个旅店住下。这两天折腾够呛,也没心思想别的,倒床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直到第二天十点多才醒,起来洗漱一下,眼看快到午餐时间,给学姐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顺便问她化验结果怎样。 吃饭地点就在实验室对面的日本料理,学姐看我迫不及待的样子,微微一下,把验血报告拿出来给我看。 我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学姐你就别挖苦老弟了,你这上面专业术语咱也看不懂啊。 学姐甜甜一笑:“你的血液各项指标都没问题,很健康,不过......” 不过什么?我心里一沉,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事情有些严重。 学姐沉默了半天才道:“我不知怎么和你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你这么健康,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急得连菜都咽不下去了,忙催问怎么回事。学姐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私自检测了一下你的DNA,发现有轻微的变异现象,似乎是某种辐射或者是生物毒素造成的。” 我啊了一声,忙问是不是电脑辐射造成的?我有段时间天天打游戏。 学姐说不确定,很多种辐射都能造成基因变异,但是她更倾向于生物毒素造成的这种变异。 我问她这种变异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像科幻电影里那样,变成怪物? 学姐摇头,她不敢确定变异的原因,后果会怎样无法预测,她需要咨询一下她的导师。 正文 第68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学姐的一席话让我有些吃惊,这顿饭也就吃得不太合口,简单寒暄一阵,我就打算先行告退。 出了料理店,准备叫车去看一下老爹的餐馆,细一想还是不行,我现在连家都不能回,那餐馆目标更大,保不齐跟踪我的人已经在那边设了眼线,想想还是先回旅馆再作打算。 躺在旅馆床上,无聊的看着电视,我开始从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我有些惊讶地发现,我对老爹的遭遇并没有太多悲伤,有时也只是感到心酸而已,可能从潜意识里,我认为老爹不会出意外。 自从进入古墓之后,我被应接不暇的诡异经历冲击得一直没缓过劲来,现在静下心来,我必须仔细推敲一下,肯定能从中找出一些关于老爹的线索。 这次进入古墓里所有的人,都奔着各自的目的。 开始他们都跟我说是为了找到老爹才进入古墓,于叔还跟我讲了一通故事,但是最终他们的目的却都是那个木匣。 胡子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局外人,这里先把他放到一边。 整个事件的推动者,我断定就是于叔。因为老爹的照片是于叔寄回来的,后来也是接到于叔电话才离开,我也是被于叔骗到那边,眼镜是于叔请来的,所以,这次行动的主要推力,就是于叔。 表面上可以看出大家的终极目的,老爹是为了调查我们关家奇怪基因和老虎刺青的来历,于叔父女和眼镜是为了那个木匣,胡子是为了查找朋友的下落,这些怀着不同目的的人,却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座古墓里,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还有,在营地外,于叔给我看的那张老爹、查理德和死尸的合影到底是什么用意?眼下这张合影的三个直接知情人里,查理德探险队全军覆没,老爹生死未卜,于叔葬身虫海,就意味着照片里的线索中断。 对,这里面我忽略了一个人,就是查理德。从古墓图纸还有探险队的袖章上可以判断,查理德隶属于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那么他进入古墓肯定也是该公司下达的任务,他们进入古墓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打捞沉船的公司,难道想改行盗墓? 这支探险队大多数人都最后中了鬼鉴的毒招,自相残杀而死,这个现在想想有点说不通。 我清楚记得,图纸上标注“魔鬼的镜子”的地方,也就是放置鬼鉴的那间石室,画着大红叉子,也就是说,探险队应该知道那里是个危险区域,那他们为何还要进去送死呢?难道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主墓室,而是鬼鉴? 突然我意识到有一个地方不对,就是探险队的图纸为什么会在老爹手里!这种想法我之前也有过,只是当时墓道里诡异的气氛,让我没精力往深了推测。随即我想起,排道入口的那具老外的死尸,是被人以极快的速度和高明的手法一举捏碎喉结而死,以探险队的装备情况来看,能突然致那人于死地的,除了老爹,我想当时古墓里似乎找不出第二个人。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探险队最终都死在了鬼鉴的石室里,而我跟胡子进入鬼鉴石室的通道恰好有老爹设置的炸弹,最后我跟胡子破门而出的时候又恰好碰到了老爹,这诸多的巧合夹在一起,似乎能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 如果把这些巧合用一条主观的线穿起来,事情就越来越清晰。老爹在进入古墓之前,肯定跟查理德有过接触,因为于叔说过,老爹是跟查理德探险队一起进入的古墓,但是后来在墓道里发现老爹的烟头可以断定,老爹进入古墓的时间比查理德要早。 于叔说过,有一个叫查理德的人去他那里打听老爹的消息,然后于叔才打电话把老爹叫过去,老爹跟查理德肯定是见面了,这也是为什么于叔会认为,老爹是跟查理德一起进入的古墓。 可能他们之间商量过什么,老爹从中发现了古墓的秘密,所以抛开查理德探险队,提前单独进入了古墓,但是由于古墓诡异的机关,耽搁了老爹的进度,最终他发现查理德探险队也进来了。处于对这个秘密的保护,老爹最终起了杀心(也可能老爹想独吞什么,但是潜意识里,我还是把老爹当正面人物,毕竟查理德他们是跨过作案,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不允许。)。首先在排道入口干掉了查理德,抢走了古墓地形图,然后在鬼鉴石室上面的通道设置炸弹,打算把探险队的人引入一举歼灭,却不料探险队中了鬼鉴的设计,自相残杀,一个没留。 之后老爹应该是遭遇了九首蠪蛭,最终将蠪蛭全部干掉,却不料碰到了我跟胡子。 这些都是我的主观推测,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但是从逻辑上却合情合理,如果这个推断成立,其他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于叔是老爹跟查理德的中间联系人,他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查理德和老爹的事情,很可能他也得知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组织我们也进入古墓。 由于于苏和眼镜事先没看到虫海下面还别有洞天,所以他们认为终极秘密就在那个木匣子里面,以致拼死争夺。 如此来看,那个中级秘密肯定就藏在那个巨大的建筑物模型之内,而老爹所追寻的秘密就是关家刺青的来历,也就是说,那个建筑物模型里面,才是一切事件的最终答案。 想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显然,随着古墓的摧毁,这个秘密永远也无法重见天日,这不禁让我心痒得有些抓狂,只好祈祷老爹能平安归来,最终告诉我真实答案。 虽然想通了这整件事,但是情绪还是没有放松下来,毕竟只是我主观推敲出来的,不能扶正事实,我需要的,是一条客官的主线,只要找到这条线,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竟然是学姐,不禁有些吃惊,忙接通问什么事。 学姐那边似乎有很多人,嘈嘈杂杂的,就听她说道:“我的导师也不能解答你的问题,不过他介绍给我一个人,是个叫杨老的国学大师,说这个人应该能帮得上忙,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我心里一暖,这漂亮学姐对我的事还真上心,不枉我玉树临风,帅冠江湖,哈哈,赶紧告诉学姐地址,匆匆挂了电话,整理一下仪表就下楼等她。 半个小时以后,我上了学姐的车,径直上了外环高速。我问学姐,那个杨老是什么人? 学姐就道:“杨老可是个了不起的国学大师,学识渊博,德高望重,光门人弟子就不下五百,现在都是各界名流。你见到杨老可要礼貌点,这老爷子脾气怪着呢。”然后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介绍杨老的详细信息。 我开始还以为这杨老就是他的本名,原来不是,那只是后辈们给他的尊称。杨老本名别人不得而知,现在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据说他命理相术,易经八卦无不精通,尤其是风水上的造诣更是了得,号称自己是大风水形势派传人,唐末风水大家杨筠松第二十八代长孙。 我不屑地一笑,心说这年头欺世盗名的人多了,为了一夜走红,脸皮比猪八戒都厚,我就遇到一个,说自己是黄帝轩辕的第几代几代孙的人,纯粹一二冒,只要是个中国人,都是炎黄子孙。 我们最终在北海的一栋别墅前停下了,别墅背山面水,十分气派,大门的门牌上写着“杨府”二字,我心说一个搞学问的在北京能买得起别墅,还真不一般,现在有钱人也真会搞,前段时间新闻报道一个气功大师的豪宅叫什么“王府”,真不知道社会是在进步还是在退步。 学姐让我千万别把人家想歪了,老人家淡泊得很,这房子是他学生送给他的。 我嘿嘿一笑,看来有些变着法,让学生送礼的老师应该拜杨老为祖师爷了。 学姐一看我越扯越远,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下车去按门铃。我心想到了庙前不能不烧香,只好也下了车。 不一会,一个保姆打扮的小姑娘出来问我们找谁,学姐说我们是汤教授介绍来的,专程来拜访杨老。 小保姆这才开门让我们进去。要说这别墅真叫个气派,外面就不说了,就里面铺的地板,在市面上也得一千多一平米,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幽幽袭来,眼前是个七八十平方的客厅,客厅古色天香,四周墙壁上挂的全是字画,屏风下面的花盆弄得都跟古董似地。 客厅中间放着一个木大茶几,黝黑发亮,我看得下巴都要掉了,心说这要真是乌木的,这么大一块那得值多少钱?还好我在古墓里已经被宝藏里的东西麻木了,要不然非得犯罪不可。 这时就听笃笃声响,一个瘦高的老头从楼梯走了下来,老头拄着一根说不出材质的木杖,嘴里叼着一个烟斗,一双眼睛深邃明亮,十分锐利,要不是他剃个光头,我还以为他是冯敬尧呢。不过看这老爷子走路的气质,虽然年事已高,但中气十足。 学姐忙凑上一步说道:“杨老您好。”我也象征性地打个招呼。 这杨老也不客气,只是点了点头,伸手让我俩随便坐。 我们等他坐到沙发上,这才坐下。杨老看了我一眼就道:“这位就是汤教授介绍的那个人吧,想不到这么年轻。” 我赔笑一声,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随即就看他双眼一收,抽了口烟就问:“敢问这位手艺人,你拜的是钟馗还是黄巢?” 正文 第69章 无题 我没想到这老爷子一张嘴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什么拜的钟馗还是黄巢,我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唐朝的,但前者是捉鬼的,后者是造反的,我闲着没事拜他们干嘛。 一时间我被他弄得不知所措,想了半天,就道:“老爷子您可真会说笑,我就一个屌丝青年,只信毛爷爷,不信鬼神。再说那黄巢是个造反头子,我怎么可能拜他,您老这不是骂我认贼作父吗?” 杨老哈哈一笑:“还挺机灵,后生可畏啊。”说完看了一眼学姐就道:“小丫头,你之前不是想见识一下我老头子的藏品吗?二楼左拐第三间就是书房,你随便看吧。” 学姐看我们干巴巴聊一些听不懂的火星话,她也插不上嘴,早就无聊得来回换坐姿,听了杨老这话,如获大赦,顿时心花怒放,连声道谢,然后迅速上楼去了。 我知道老头儿是有意支开学姐,就是不知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老目送学姐上楼,然后敲了敲烟斗,又装上一袋烟,看了我一眼就道:“你抽不抽烟?借个火用用。”我心说丫的你家来客人,你问客人借火,搞什么飞机?但是他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好挖苦他,只好取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就在点烟的刹那,我看到杨老的双眼往我手上瞄了一下,眉头皱了皱,但是不明显,随即一笑,问:“小兄弟手上有枪茧,你当过兵?” 我笑了笑就说杨老好眼力,算是回答他了。随即心想,这老家伙绕来绕去不知道想说什么,既然我是来找他帮忙的,也没必要跟他瞎扯淡,索性直接问算了,免得他没完没了的摆谱。于是就道:“老爷子,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想必汤教授跟您老说过我的事,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教您老来着。“ 杨老眼睛一眯,吐了口烟就道:“既然你是来找我老头子帮忙的,那就是看得上我,但是我明里暗里问你的身份,你小子总是遮遮掩掩,摆明了不想跟我说实话,这个忙,老头子恐怕帮不上。” 我呵呵一笑:“看您说的,我不就一屌丝青年吗?还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老头子哼了一声就道:“来到庙前心里还藏着鬼,我看你眉宇间有一股煞气,想必进过什么隐晦之地,既然你不肯透露身份,老头子我也不强求,你自己随意吧。”说完,起身就要上楼。 他这一席话说的我心里直突突,他说的那个隐晦之地,难道就是我进过的古墓?看来这老家伙有点道行,忙说:“老爷子您怎么跟小辈来劲了。既然您老慧眼,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话跟你说,我之前确实进过古墓。” 杨老吐了口烟说这才对嘛,咱们明眼人面前不说暗话,然后坐回沙发上就道:“我一听汤教授说你见过蠪蹩,就知道你肯定是个倒斗的手艺人,蠪蹩这东西,古时候叫尸蚕,只有古墓里有,你若不是倒斗的绝对见不到。” 我一听他是因为这个才想到我进过古墓,还什么看我眉宇间有晦气,进过隐晦之地什么的话,搞了半天都是套我,狗日的真是老狐狸,今天老家伙坐在这个位子,指不定忽悠多少人了呢。 杨老看着我哼哼一声:“别以为老头子不知道你想什么,我这把年纪不是跟你吹,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以走人。” 我脸一红,忙赔笑道:“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实话说了吧,我之前跟朋友进过一次古墓,但绝不是行里的人,其实我就是个愣头青,被别人连坑带骗才进去的。”其实我感觉这话说得很贴切,不是为自己说辞,想想真是被于叔连坑带骗才进的古墓。 杨老阴沉的脸这才恢复原貌,点了点头就道:“看得出。有尸蚕的墓不是一般的墓,普通小贼一辈子也进不去,既然你们能进入,带你的人必定是有些道行的。倒斗南北为派,南派拜黄巢,北派拜钟馗,我刚才问你拜的是钟馗还是黄巢,就是想试探你,听你说那些话,估计你还真是个青头,否则你不敢拿祖师爷开玩笑。” 我连连点头,心说老东西懂的还不少,怪不得能混成这样。 杨老眯着眼就道:“尸蚕这东西,我早年也研究过,其实蠪蹩跟尸蚕并不是一种东西,幼虫的时候叫尸蚕,长成成虫了才叫蠪蹩,蠪蹩有翅膀,能飞,但是寿命极短,从破茧而出到产卵死亡,大概也就三四个小时,相反,尸蚕的寿命却特别长,由于尸蚕生于死尸体内,阴气极重,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就进入龟息状态,最多的能活上千年。” 我听得一愣愣的,心想怪不得虫海里会有数量如此庞大的尸蚕,也不知道这东西怕不怕水,要是这次没把它们灌死,再过几百年,岂不都成精了。 杨老看了我半天才道:“尸蚕这东西虽然有毒,但我还没听说咬了人能使伤口流血不止的,我也看了你的验血报告,你这种状况,造成的原因我猜到一种,就是辐射。听说尸蚕特别怕你的血,那就有一种可能,尸蚕性极阴,最怕一种天外来石,叫天石或天心石,也就是陨石,古代帝王墓里有的会有这种石头,用来克制尸蚕。” 我摇头:“您的意思是说天心石这种陨石有辐射,我是受了辐射,血液才会变异?这说不通,我刚一进入古墓就碰到那些虫子了,辐射的后遗症怎么可能发作这么快?再说,我们好几个人进去,不能只辐射我一个吧,难道这种辐射还有选择性?” “这个不好说。”杨老吸了口烟:“除非我到实地去考察一下。” 我呵呵一笑就说:“那估计您老去不成了,我们临走时不小心触动机关,古墓全部塌毁了。” 老爷子哼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不屑一顾,把眼睛一闭就道:“那没事情,你只要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我就知道这古墓是怎么回事了。不是我老头子吹,你要是藏着掖着,咱们就没办法继续聊了。” 我点了点头,刚要把古墓里的事情和盘托出,一想不对,心说这老狐狸该不是想套我吧,我要是全交代了,这家伙直接报警把我买了,那就傻B了,鬼知道老家伙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杨老斜眯着眼睛看我,弄得我心里一阵阵发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 过了好长一会儿,我终于想好了托词,刚要说话,杨老却突然叹了一声:“唉,你这后生,我知道你的顾虑,老头子现在怎么说也算功成名就,别的什么都不图了,说实话,早年因为生计,我也干过倒斗这行,也算是你前辈,不然我怎么一看就知道你的来历?你是来找老头子帮忙的,说话再吞吞吐吐,老头子有心,也帮不了你。” 我心说好一招欲擒故纵,这老家伙把自己老底说了出来,我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于是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把进入古墓的经历说了出来,但是把老爹和查理德探险队的事给省略了。 杨老一直眯着眼,面无表情,就跟睡着了一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听,直到我把经历讲完,他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光芒一闪,说道:“你们都被墓主人骗了。” 正文 第70章 画 我被这老狐狸一顿软磨硬泡,终于把古墓的经历说了出来,不过都是捡一些我认为是重点的说,譬如遇到尸蚕的地方,都会详细说出来,至于老爹和查理德探险队,我只字不提。 没想到我费尽口舌把这些经历说完,杨老却说我们都被墓主人骗了。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同时也有些失望,看来他也不能解释我的血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说的那一套,八成也是忽悠人的,越想越感觉这老家伙是个江湖骗子,于是就要找个借口离开。 但是杨老似乎来了兴致,也没发现我的情绪有变,更不等我问他,就道:“你们看到的那些真人壁画,上面有一个穿着秦朝丞相官服的人,所以认为这个墓是秦朝墓,其实你们错了,古人绘画水平虽然高超,但墓葬里的壁画多掺杂神话色彩,基本上都是夸张的,如你说的真人壁画,属于写真派,这种壁画在汉人墓葬文化里极其少见,不过很多少数民族可能会有。还有,你说墓里的甬道都有复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老爹、刺青还有血的问题,至于杨老说的什么古墓的朝代,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说到一半还卖个关子,我就觉得好笑,但是也不好驳他面子,就应付一问:“谁呀?” 杨老得意道:“郭璞。” 我哦了一声,不置可否。杨老似乎没被我的冷漠所影响,反而更来劲了:“这种复道史书上没有记载,被人用到的几率也特别小,因为这种墓道的格局会影响墓室的风水格局,一般人是不敢用的。我开始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墓葬格局,三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遇,我在一个北魏墓里发现了这种格局,里面的文献记载这种格局的来历,就是风水大宗师郭璞设计的。郭璞在《葬书》里随处可见风水决于阴阳二气的理论,这种复道的设计正好充分调和了阴阳,使风水完美化,这种设计是郭璞的拿手好戏,不但古墓如此,就连地面建筑只要跟风水有关的,郭璞都会照此理论设计,譬如郭璞井。所以你们进过的这个墓,最早也就是郭璞的年代,晋代,绝对不是秦代墓。” 我感到十分无语,我关心的问题一个没解决,这老家伙倒是给我补上课了,胡子也有这毛病,敢请这家伙别是胡子的师傅,那我就苦逼了。 杨老敲了敲烟斗,继续道:“基于你说的墓里出现了马猴子,基于它的特征,马猴子是狼头人身,而你说的是羊头人身,那肯定不是什么马猴子,我才是一种叫媪鬼的东西。马猴子的传说起源于隋朝,不可能出现在晋代墓里,古代鲜卑族有过食人族的传说,而媪鬼在传说中也是吃人的怪兽,肯定跟鲜卑族有莫大关系,一系列佐证证明,这个墓不是葬人的,而是宗教祭祀的神秘场所。” 我说不像,那个壁画上的场景很明朗,他们在那里曾经大规模的采矿,那里应该是个矿洞,而且鲜卑族是北方的一代霸主,不可能有人敢跟他们交战,但是壁画里明显有交战的场面,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采矿一方的军旗上,有一个秦字,我虽然不了解鲜卑族的历史,但好像他们的国号不是秦。 杨老一笑:“这个倒是不错,鲜卑初国号为代国,你说的那个秦也很好解释,当时跟鲜卑为敌的小国数不胜数,其中就有好几个国家先后定号为前秦、后秦和西秦的,南北朝时期比后期的五代十国还乱,,你说的那支采矿的军队,估计就是这几个秦国之中的一个,而与之交战的少数民族,肯定是鲜卑军队,壁画上画的是少数民族战败,但历史上最终是鲜卑族统一了北方,建立北魏政权。我猜之后的北魏肯定又在东秦的采矿之地建起了这个神秘的底下世界,其目的不得而知了。嗯,你们进入那个地方,有没有出现缺氧的状况?” 我想了想就摇头,当时我还纳闷来着,这个尘封一千多年的古墓,氧气储量肯定是有限的,就算尸蚕的耗氧量小,这么多年下来,也必定会缺氧了。不过当时胡子说那里有换气孔,我没怎么放在心上。 杨老就道:“墓葬讲究密封性,一旦有外气进来,就破了风水,既然那里有换气孔,那就绝对不是古墓,肯定是人类经常出没的地方,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结论。” 我还是不太相信,既然是祭祀或者神庙这样的场所,为什么还要修建在湖底?建在地上不是既省力又省事吗? 杨老呵呵一笑:“先民不同的种族信奉的神是不一样的,鲜卑古族信奉什么,现在无从考证,一说他们是火神后代,火有天地之分,如果他们崇拜地火,也可能会将神庙建在地底,另一说法他们是黄帝后代,致周天下时被贬于北国,可能为了异于周法,才把神庙修在地底。不过,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当时战乱不休,鲜卑先民可能是为了保护信仰起见,才把神庙修建在神秘地底。” 我无奈一笑,虽然对他说的话我已经起了好奇心,但毕竟那段历史就跟当时的社会状况一样,都是混乱的,就连历史学家都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那段历史,估计这老家伙除了卖弄,什么也解决不了,于是就想着尽快闪人,我不喜欢他这种人,原因可能是因为我太年轻,不过后来我明白了一点,跟长者在一起聊天,多多少少会长些见识的。 杨老看了我一眼就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然后我们再步入正题。” 我一听差点没哭出来,敢请他分析这么长时间还只是个开头,靠,这家伙一会不是要准备开个演讲大会吧!不过我这人面子薄,通常很少拒绝别人,除非把我惹毛了。 杨老站了起来,也不让我,自顾自走上楼梯,我暗叹一声,只好跟着,心里盘算如果他给我显摆古董收藏什么的,我应付一下赶紧闪人吧,这种大师弄不好就是靠忽悠人赚钱的那种,万一不小心被他洗脑,随便弄两本小人书当秘籍卖给我,再让我花七百多万给他买个劳斯莱斯,那TMD还不如直接去吸毒呢,还能赚个享受。 来到楼上,让我大吃一惊,我本以为像这种小洋楼,起码也应该跟“王府”一样,里面弄得跟皇宫差不多,岂料一进二楼,入口是一条长廊,长廊两侧有七八个房间,而且房门上都有门牌号,依次是天字一号、天字二号......一直到天字八号。 我心说搞什么飞机,这整个一客栈呀!怪不得学姐说这老头脾气怪,好好的别墅装修成客栈,不是脑袋缺根线就是有别的图谋。 杨老也不解释房间的格局,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就看他直接打开那个天字一号房间的门说道:“请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这一进去我就一愣,房间内陈设非常简单,并且拉着窗帘,光线特别暗淡,我还闻到一股很浓的檀香,仔细环视一下,发现这只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房间空荡荡的,只有背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的下面有一个供桌,三根龙蟠香正袅袅燃着,看来这应该是一个类似佛堂的地方。 画里面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古代中年人,慈眉善目,双眼传神,给我的感觉就像在看我,非常生动。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不知是何用意,但是仙风道骨四字,画中尽皆展现出来。 画中人物左上方有仙公杨筠松像几个笔挺大字,我想起学姐说过,这杨老号称自己是大风水形势派传人,唐末风水大家杨筠松的第二十八代长孙,这里既然供着杨筠松的画像,看来不假,人家祖宗面前,不能不敬,只好鞠了个躬,心里就琢磨,这老东西让我来看的难道就是这幅画?显摆自己祖宗也没有这么显摆的吧?这样都能混成个大师,那我哪天弄一张关羽画像挂在自己家里,说自己是汉寿亭侯第一百零八代长孙,那他娘的我简直就是大神级别呀! 杨老等我拜完画像,反手将门关上走了进来,屋内拉着窗帘,本来就很暗,这把门一关,更加暗了。 我心里纳闷,心说搞什么名堂?不会想对我图谋不轨吧,卧槽! 杨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袖珍遥控器一按,屋里顿时亮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四面的墙壁上都镶着玻璃,玻璃里面有灯,随着灯光亮起来,画像竟然缓缓移开了,后面露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神龛,神龛里面有一尊铜人坐像,不知是哪路神仙,铜像双手抱着一个一尺长的卷轴,用黄布包着,显得十分神秘。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实在猜不出杨老想干什么。 杨老把卷轴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慢慢解开黄布,然后展开卷轴,放到我面前。 我紧紧盯着杨老这一系列动作,也被他的严肃表情给渲染了,知道看到卷轴上面的画,我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一种抓狂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开来,几乎就要大叫一声。 正文 第71章 画的秘密(上) 杨老说给我看一样东西,然后神秘兮兮地把我领进了天字一号房间,在神龛里取出一卷画轴,打开之后,我看到画卷上的人物,顿时吸了口冷气,一时间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画中人特别奇怪,全身上下的画工十分精巧,就连肌肉线条都画得十分传神,但是人物的五官却十分模糊,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让我紧张的不是人物的面孔,而是人物袒露的前胸上,有一个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老虎刺青! 我看了第一眼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因为这个老虎刺青我太熟悉不过了,那老虎的姿态,表情,简直跟老爹的刺青一摸一样。有一刹那我甚至认为,画中人就是老爹,但是偏偏画中人物的面孔却模糊不清,也不知道是被人为破坏了还是画者根本不想让别人看清人物的面孔,同时我感觉到,这个杨老不简单,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杨老眯着眼看了我半天,没有任何举动,我吸了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问:“这画上的人物,是谁?”杨老摇头说不知道,这幅画就是他从一个北魏时期的古墓里带出来的,当时由于天气突变,暴雨倾盆,导致古墓进水塌陷,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并带出了这个铜像,当时这幅画,就是抱在铜像怀里的。 杨老把画拿到壁灯旁边,随着灯光的透入,我惊奇的发现那幅画的空白处出现了很多字,与其说是字,还不如说是天书,因为那些字根本就不是文字,就像道士画的符咒一样,同时我隐约觉得,这些字跟鬼鉴石室里的红色符咒异常相像,但是我不确定,这就跟不会外语的人看外语一样,法语、德语、英语根本分不清。 我疑惑地看向杨老,看看他这个所谓的国学大师有何见解,没想到他也耸了耸肩,说道:“我查了三十多年的古籍,一直没发现这种文字的记录,可能它根本就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符号,这不是最重要的。”然后收起画卷,问了我一句话:“你跟东北虎是什么关系?” 我愣了好一会,心说他果然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提到东北虎,我不知道他为何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现在处境不明朗,最好装傻充愣的好,心里虽这么想,嘴却没跟上思路,结结巴巴地说道:“东......什么?东北虎,没,没关系。” 看到杨老嘴角一翘,我就知道自己没装好,露馅了,心里那个嘀咕,要是雷子在就好了,他的撒谎神功要是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如果换做是他,肯定就会这样说:“东北虎?哈哈,您老真会骂人,雷爷虽是个屌丝,性取向还算正常吧,怎么可能跟畜生扯上关系?”这种吊儿郎当的说辞,即便别人知道你在敷衍,也没法追问。 人就是这样,一旦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完美,就会突然想到更多完美的话,但为时已晚。 杨老哼哼一声,说道:“倒斗界,尤其是北派一直流传着‘鬼见愁’的说法,不知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果然是个老狐狸,他肯定知道我什么,但是他不太确定,所以话里话外全是套,玛德,想想之前跟他聊天说的话,越来越清晰起来,这老家伙根本就不是在瞎侃,每句话里面都设了套,我竟然现在才发现,可惜自己已经掉进去了,再会撒谎也挽回不了败局。 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套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现在没戳穿我,明显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所以他不敢贸然跟我直奔主题,这是一种心里上的博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我能利用的,就是他不知道或不确定的东西,这也正是他刚才对付我所用的伎俩。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见识哪能跟您老比,我知道鬼见愁,香港僵尸片里面的一眉道人,难道跟盗墓贼还能扯上关系?” 杨老眼角一收,眯眼看了我好长一会才道:“看样子你的忙,老头子我帮不上了,你随意吧。”说着,转过身也不理我,把画卷放进了神龛里。 我心说好家伙,又来这一套,今天老子就跟你杠上了,你来这招,老子就以血还血,反正我这里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谁怕谁呀,当即说道:“那今天就打扰您了。”说完我就出了天字一号,站在走廊里喊了一句:“学姐,我去车里等你。”也不管学姐有没有听到,直接就下楼去了。 其实我喊话是喊给杨老听得,表示我要离开的决心,我跟雷子的反抗方式不同,他属于对峙类型,就是在第一时间争取最大限度反应过来,斩断别人的牵制进而跟别人对峙,因为只有对峙,你才有资格跟对方讲条件。 我则不同,首先我的弱点就是脸皮薄,想做到突然跟对方撕破脸很困难,所以我惯用借坡下驴的方法,然后学着对方的计策反制对方,雷子经常说我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本来较有信心的下楼,以为杨老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叫住我,那样我就会瞬间抓住主动权,可是走到楼梯一半,也没听杨老叫我,心里开始没底起来,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我判断错了,杨老根本就不想知道我什么?但是我的第六感明显告诉我,老家伙就在后面看着我,千万别示弱。 转过屏风,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依旧没有听到杨老叫我,我顿时泄气了,十分失望,看来真的是我判断有误,他根本对我就不敢兴趣,现在骑虎难下,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刚要一步跨出门口,突然听到杨老在楼梯口叫了我一声:“小子,等一下。” 那感觉真像走在迷途中突然听到亲人的召唤一样,顿时就想跑回去抱住他的老脸亲一口,我刚要转身,眼睛余光一下看到杨老有点冷淡的表情,我顿时反应过来,心想坏了,这是老狐狸在玩儿我。对,没错,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就此离开,其实他很想叫住我,不过他若一张嘴,那就表示示弱,主动权就转移到我的手里,我就有了问话的先机,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叫住我,而是等到我一步步往外走,等我彻底放弃的时候才叫我,那时他就抓住了我的心里动态,从而彻底把我打败,而从他叫我时,我的心里反应就印证了他的计策,不禁暗叫好险,这老狐狸非常善于抓住别人的心理弱点。 想通了这些,我暗自一笑,说道:“我知道您老也帮不上忙,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再见。”说完,转身就走,这次我的步伐迈的很坚定,本以为能彻底打垮杨老,但是最终也没听到他再次叫我。 我刚坐到车上,学姐就出来了,然后她就开车送我回旅馆。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没心情说话,心说自己是不是这招用得太狠,伤了杨老的面子,所以他最终没有叫我。但是反过来想想却又不像,杨老花了那么多心思,饶了那么大一个弯,就是为了套出我知道的东西,摆明了他是对我的信息志在必得,不可能因为面子的事就放弃,他那么大把年纪,不是小年轻的,知道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如此来说,我之前一切的判断都是错的,杨老什么也不想知道,或者说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实在在帮不了我的忙。 想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那张人物画最终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因为那张画里人物胸口的刺青,跟老爹的一摸一样,这一点我绝对有把握,老爹的刺青照片我曾经研究了一下午,许多细节都了然于胸。 开始我还安慰自己,古人也有喜欢刺青的,没准就有一样的刺青出现。但是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古人讲究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把白虎刺在胸口,那不成了颠倒黑白,违背当时的世界观吗?除非是少数民族,但是除了往胸口刺狼头的契丹,好像没听说还有往胸口刺老虎的少数民族。 再者,古代地域性文化很多,不像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很多文化传承仅限于一个封闭的区域,那时候又没有纹身公司,很难出现同样的刺青,而且古人把刺青看做一种手艺,就像画家一样,完成一幅完美的作品,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量版出售。刺青就更难了,不光需要完美的作品,更需要愿意刺青的人,因为人毕竟不是纸,不是你说拿来画就画的。 学姐本来想请我吃饭,但是看我情绪不高,只说了一嘴,再就没提,直接把我送到了旅馆。 我在旅馆发了一下午呆,差不多六点左右,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里一烦,直接给挂了,岂料刚挂掉,电话又响了,我心说丫的还没完了,你要是个做广告的老子一定骂死你,想着我就按了接听键,不耐烦地问:“谁呀?” “小兄弟,是我。” 我一听心里就一愣,脑子立即清爽了许多,忙换个语气问:“是杨老!您有事?” “有。”杨老把声音放得很低,说道:“其实那幅画里面还有个秘密我没告诉你,是关于老虎刺青来历的,你如果想看,不妨过来一下。” 正文 第72章 画的秘密(下) 本来已经对杨老失去兴趣的我,突然接到杨老这个电话,神经立即紧绷起来,他这话不知是套我还是真话,总之已经极大限度的吊起了我的胃口,我二话不说,直接挂掉电话,打车直奔杨府。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北京的交通就是这样,一旦堵起来,比便秘还难受,的哥简直是抱怨一路,到了杨府已经半夜了。 我下车一看,杨府除了客厅的灯还亮着,所有的灯都熄了,看来杨老还在等我,如此来看,杨老确实对我很感兴趣,不然不可能等我这么久。 我上前按动门铃,出来接我的却不是那个小保姆,而是一个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但是面色有点暗淡,给人一种肾虚的感觉,这哥们儿一开门就跟我握手:“关心是吗?你好,我叫刘卫,杨老的学生,幸会幸会。” 原来是个自来熟,我应付一下跟他握了手,心说刘卫,你这名字跟你的脸色还真匹配,六味地黄丸的简称吧。 “杨老已经在等你了,跟我来。”刘卫说着,把我请进了客厅。 客厅里烟雾缭绕,满屋子全是尼古丁的味道,杨老和两个陌生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乌木茶几上,放着一尊铜像,铜像前面摆着一个香炉,我一看正是今天放在天字一号神龛里的那个,不知杨老把它请出来是何用意。 杨老一看我进来,马上站起来说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欢迎欢迎。” 我一看这家伙的态度跟我第一次来时完全变了,不禁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那两个陌生人见杨老站起来,也纷纷起身。随后听了杨老介绍,陌生人中那个中年人叫老范,是个做古董生意的,那个跟刘卫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叫李国栋,也是杨老的学生。 简单的寒暄几句,杨老就请我坐下,我心说怎么一下子对我这么热情,该不是来硬的不行,非要来软的吧? 杨老就道:“天也不早了,咱们直奔主题吧。”然后看了眼其他人,又问我:“小兄弟,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东北虎的传人?” 我一看,他那边四个人,而且都是围着我坐着的,心里一震,坏了,这家伙该不是想逼供吧? 杨老呵呵一笑:“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东北虎的传人,如果不是,我这个秘密就不能说,这一点似乎不过分吧。” 我点头,确实不过分,那我就不瞒您了,我的确是东北虎关爷的儿子。 杨老他们明显之前已经料到了,但是我这一说,他们四个还是为之动容了一下。然后就听杨老说道:“这就对了,难怪尸蚕会怕你。” 我笑了笑说道:“好,既然我的身份您老也确定了,那咱们就说正经事,别的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老虎刺青的来历。” 杨老点点头,拍拍我肩膀对我说:“先别急,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就看了老范一眼。 老范凑过来拿过那尊铜像,把铜像翻转过来,就看到铜像下面有三个套在一起的转盘,最小的上面有四个小子,中间的是八个,最外围的是十六个,我一看这些小字跟画卷上的一样,心就提了起来。 杨老解释道:“这铜像其实是一个八宝转子锦盒,现在叫密码锁,我花了八年的时间才把它打开,古人的智慧,真是不言而喻。” 老范无次序的转动三个转盘,后来将三个字对在一起,然后铜像里面发出一阵滴答声,最后咔的一下,三个转盘弹出,从里面掉出来一个拳头大小,铜质的老虎头,奇怪的是,虎头上的纹路密密麻麻,就像长了鱼鳞一样。 杨老拿起老虎头,放到香炉里沾满香灰,然后用力一吹,紧接着我就发现,没有吹掉的香灰留在虎头上的一些缝隙纹路里,形成密密麻麻的篆字,但终究猜不透是什么用意。 老范把画卷展开,李国栋拿出一个聚光手电在后面一照,那些奇怪的符号又显现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只能静静地看着。杨老冲他们点了点头,其他人又把画卷收了起来,然后杨老把虎头上的香灰擦掉,重新装进铜像里。 杨老看我一脸迷茫,呵呵一笑:“没看明白不要紧,听我给你解释。这幅画上的文字,叫做郭公密文,是晋代人郭璞写的,里面记载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种秘文没人能翻译出来,就是郭璞的弟子,也不能窥其一二。” 我心说你就吹吧你,没人能翻译出来你又怎么知道它叫郭公密文?难道是郭璞托梦给你的? 杨老继续道:“我开始也没能翻译出来,后来发现了这个八宝转子锦盒的玄机,才找到了密文的答案。你刚看到的虎头,叫做龙鳞童虎,上面的文字,就是郭公密文的注释,直白点说,就是专门翻译郭公密文的字典,但是并不完全,这个龙鳞童虎只翻译出了密文的一部分,我想还有其他的龙鳞童虎存在。” 我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掏出烟狠狠吸了一口说道:“老爷子,麻烦您捡重点说,您现在说的这些,应该是讲给你学生的,我对这个真的没兴趣。” 老范突然瞪了我一眼,刚要发作,杨老一摆手让他安静,然后冲我一笑道:“年轻人性子急,但这不是急就能急来的,你最好趁老头子有兴致,耐心听着,不然我说到一半,困了想休息,你今天晚上岂不要折磨死?” 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杨老继续说道:“我翻译出的这部分,记载的是穆天子驾骏马西游回来的故事......” “不对呀老爷子,您这不是忽悠我吗?”我一下子听出了苗头,就道:“您还别欺负我年轻,《穆天子传》咱也看过,你不是拿神话故事来搪塞我吧.......” 杨老摆手让我别打岔,然后说:“我开始也迷惑,郭璞曾经给《穆天子传》做过注解,穆天子的故事人人知晓,没必要把它作成密文,但是后面写了一些离奇的故事,证明此穆天子,非彼穆天子。” 我一愣:“两个穆天子?这怎么可能?”杨老道:“古代有三个人被人叫过穆天子,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周穆王,真正的穆天子。另一个是秦穆公,当时先秦也曾有人管他叫穆天子。还有一个就是北魏前身代国有一位皇帝,叫做拓跋猗卢,后被追封为穆皇帝,也称为穆天子。 郭璞称此穆天子西游是一件十分隐秘之事,知情者尽被斩杀,却惟独放过了郭璞,密文上说穆天子从新平城走后,国内就传出了皇帝被儿子六修所杀的噩耗,举国丧,三年后,穆天子归,取长生未果,崩于归途,六修请郭璞造墓,葬穆天子于大鲜卑山。时天子体有剧毒,近者皆死,只一人不惧,携死士数人将天子遗体葬进墓中,出来时只剩下一人,此人坦胸luoti,胸口上有一个老虎刺青,时人皆以为神人刺也。” 我开始紧张起来,说道:“前半部分我没听明白,不过后面的我似乎懂了,你是说那个穆天子死时尸体有剧毒,人靠近了就死,但是有一个人不怕,组织一个敢死队冒死将穆天子葬进了坟墓,后来只有那个人出来了,而且胸口上多了一个老虎刺青。” 杨老点头:“意思差不多。这就是老虎刺青的来历,不过显然没这么简单,其中一些细节肯定隐藏在密文里面,可惜现在只能翻译出这些,但是有一点能推断,老虎刺青肯定跟下葬穆天子有关。” 我点头,但是有一点搞不懂,这个穆天子到底是哪个穆天子? 杨老呵呵一笑:“我判断是代国的那个穆皇帝,拓跋猗卢。你看,这上面说穆天子从新平城走后云云,晋代时,把今天山西省山阴县就叫新平城,当时是代国领地。而且上面还说,传出了皇帝被儿子六修杀死的噩耗,正史记载,拓跋猗卢欲废长立幼,长子拓跋六修一怒之下杀死父亲登上皇位,跟密文上面说的也比较吻合,不过密文上的意思是,六修杀父乃是为了掩护父亲西游,其实穆天子并没死,而是秘密西游去了,并且还将知情者全部杀掉,惟独放过了郭璞,证明这件事郭璞也是知情者,并且他还用密文将此事记录了下来。后面说三年后穆天子回来,求长生未果,我想这拓跋猗卢也想学周穆王,寻找西王母求长生,估计他是看《穆天子传》得到的启发,恰巧郭璞给《穆天子传》做过注解,对此书了如指掌,这也可能是郭璞没有被杀的原因。” 我听杨老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不过有一点不明白,就问:“但是这些并说明不了老虎刺青是怎么来的啊?” 杨老点头:“没错,可是有一点,那个人的老虎刺青是他从穆天子的墓中出来才有的,我想他进去安葬穆天子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心想确实,可惜密文剩余部分翻译不出来了,这似乎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存心吊我胃口。 杨老呵呵一笑:“想弄清楚刺青是怎么来的,那个人在安葬穆天子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别人都被穆天子的尸体毒死,而那个人却没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穆天子的葬身之地,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我就说怎么进?你能找到拓跋猗卢的墓? 杨老摇头说道:“这个需要经验,从密文中就能知道拓跋猗卢的墓葬地点,大鲜卑山,也就是今天的大兴安岭北段,密文中提到一个大兴安岭的地名,嘎贤谷,经过我多方打探,历经千百年,这个嘎贤谷至今还在,不过被当地人改了名字,叫做夹馅沟,穆皇帝拓跋猗卢就葬在这个谷中,我想凭借老头子在风水上的造诣,找到拓跋猗卢的墓应该不是问题。” 正文 第73章 出发 杨老给我说的这个秘密,确实彻底把我吸引了,但是这个密文所翻译出来的部分只说那个人出来之后,就有了老虎刺青,然而刺青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寓意,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估计其余的密文肯定有记载,可惜杨老手里的龙鳞童虎只能翻译出其中一部分。如果想知道刺青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寓意,还真的要进入拓跋猗卢的墓才能一窥究竟。 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墓?听杨老的意思,他有把握找到,这让我有些犯嘀咕,人家是搞学问的,我总不能拉着他去找,那可不是跋山涉水的事,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万一有个好歹,他的学生还不得把我吃了? 转念一想,不对,没那么简单!杨老告诉我这些一定有他的目的,况且他说过,他年轻时也干过盗墓,他对我说这些到底什么目的?不可能是想重出江湖吧?应该不会,看他现在锦衣玉食,住着别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去盗墓。想来想去,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于是试探着问:“您老的意思是,也想去那个墓里面看看?” 杨老看了其他人,然后冲我点了点头。 我一愣,不是吧? 杨老眯眼一笑:“其实我早就想去了,我的目的倒不是里面的明器,而是想证实一下这段历史,可惜我不能进去,我要等一个人。” “等人?等谁?”我问。 “你!”杨老看我愣住了,就道:“也不能说是等你,而是等你这类人,我不知道那个下葬穆天子的人是谁,我想肯定跟东北虎有关系,既然那个人不怕穆天子的尸毒,估计东北虎也不怕,居于这么多年我对东北虎的观察以及道上的传闻,断定东北虎所具有的‘鬼见愁’这种独特体质,肯定跟下葬穆天子的人有关系。”然后指着画卷上的人说道:“这个人,就是下葬穆天子的那个人,他,应该就是郭璞!因为除了当事人,没人能对这件事这么清楚。至于你为什么姓关而不姓郭,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有这种体质,我们跟着你才能安全进入古墓。” 我终于明白杨老的意思了,原来这老家伙早就想进入穆皇帝墓了,只是担心会被穆皇帝的尸毒弄死,所以才没敢去,怪不得这家伙对我这么上心。我就不信他是去验证历史的,肯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进去能找到老虎刺青的起源,那也算了了爷爷和老爹的夙愿了,也就知道老爹这辈子为什么活着了,如果老爹真的死在湖底,我也算帮他完成了心愿。 想着我就对杨老说道:“既然您老也想去,我也想去,正好咱们互相照应,各取所需,您看怎么样?” 杨老眉毛一扬,当即说道:“好,年轻人就是痛快。那你就回去准备一下,装备什么的,我这里全包了,三天后到我这会合,咱们五个就出发。” 我一听咱们五个!然后看了一眼他的三个学生,那个做股东生意的老范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还有点用,剩下两个文质彬彬的整个一书呆子,进古墓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范看着我哈哈一笑:“你别担心这个,杨老是过来人,他说我们五个就我们五个,错不了。” 我心说开什么玩笑,就这仨愣货?我看连我都不如,想想上次在古墓里碰到的事,心里就直发慌,开始有些后悔答应他们,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在心里都跟爷爷发誓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老范开车把我送回了旅馆,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靠谱。有了上一次古墓经历,我已经对古墓产生了抗拒,但是这次不得不去。只是杨老的那三个学生,恐怕不是这块料,万一里面出个好歹,就我这两把刷子,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说他们了。虽然杨老年轻时干过盗墓,但毕竟现在一大把年纪了,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别到时进去都挂了,就剩我自己一个人在古墓里瞎转,那还不如自杀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老是做学问的,人脉又这么广,也不一定就我们五个人去,兴许是在跟我吹吧,他这样的身份,组织一个二十人科考队应该不成问题。 我还是不放心,拿起电话打算自己也叫几个人,但是猛然发现,我谁都叫不上,跟我最铁的,而且有过进墓经验的,只有雷子,这家伙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想着,我不知不觉给胡子拨了过去,心想这家伙虽然不着调,但在古墓里还算玩儿的开,如果有他在,我心里还能有底。可惜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我这才想起来,胡子去了广西,估计他可能发现了他朋友的线索在那边,人家要事在身,我也不能麻烦他。 三天后,老范准时把我接到杨府,我看到杨府门口停着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刘卫跟李国栋正大包小包的往车里装装备,杨老站在门口,看我下车,笑呵呵地跟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想看看那些包里面装的什么装备,老范就道:“你就放心吧,老爷子都准备好了,一样不少。”我心说也是,这老头子年轻时可是地道的盗墓贼,怎么着也比我这半吊子强。 一切就绪,我们都上了车,老范当司机,直接奔高速而去。我一看这不是去火车站,忙问:“咱们去大兴安岭这么远,就算不坐飞机,火车也行啊?看这架势你们想开车过去!乖乖,这可不是自驾游啊老大们。” 刘卫嘿嘿一笑:“我们也不想开车,可是这年月列车查得严,咱们带的大都是违禁品,哪还敢坐火车啊?开车比较灵活,咱们走得是西路线,就是奔内蒙古直取呼伦贝尔大草原,这条路线是老爷子定的,走得全是人烟稀少的地方,绝对安全。” 我一听有道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随即我看到杨老轻蔑的一笑,心里就不是滋味,敢请我还不如人家一个书呆子学生。 一路上刘卫跟李国栋聊得兴高采烈,互相吹捧自己在学术上的造诣,还打赌谁能在古墓里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那感觉好像不是去盗墓,而是去参观博物馆,聊死尸都聊得热火朝天,我暗自好笑,心说等进了古墓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晚上我们到了通辽,简单找个旅店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继续出发,穿过了一个叫沙子坝的地方,已经看到了平坦的草场跟蓝天衔接在一起。 沙子坝,据说在改革开放初期是个戈壁滩,一入春就刮沙尘暴,漫天黄沙比雾霾还厉害,不过近几年三北防护林工程的结束,这一代绿化也有了很大改善,我们并没有看到戈壁,而是东一簇西一簇的草甸子,看来草原有复苏的希望。(其实原名不叫沙子坝,叫什么不能说,以防引起不必要的纠纷,知道的就不要跟我抬杠了谢谢。) 过了沙子坝,才算进入真正的内蒙古大草原,一眼望去就是天地交接的地方,绿幽幽的地毯深邃而坦荡,真的如歌词中的那样,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此时刘卫跟李国栋聊得更加兴奋,各自说起草原上的典故,谁也不甘示弱。 老范开车时一句话不说,草原道路坦荡,车辆很少,也不怕超速,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轰鸣着行驶在天地之间,仿佛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 走着走着,车速突然慢了下来,我们本来已经睡意正浓,一下子的减速,彻底把我们惊醒。 此时已经黄昏,天边的红霞就像火一样燃烧这大地尽头的绿毯。随着老范的一声“坏了”,我们才看到,前方有两辆警车开了过来。 老范回头看着杨老,征求杨老的意见。杨老眯着眼睛,似乎特别疲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前面,不耐烦地说道:“停下做什么,不是冲咱们来的,继续走。” 老范点点头,继续开车。眼看着跟警车越来越近,突然听到警笛响了起来,然后前面警车开始喊话:“前面的金杯请停车。”老范忙回头看了一眼杨老,杨老看了一眼前面,点了点头。 我们的车一停下,就从一辆警车里下来一个当兵的跑过来,到老范面前咔嚓一下行个军礼,把老范吓一跳。 然后就听那当兵的说道:“此处封路三十分钟,请同志将车停靠在路面五百米之外,谢谢配合。” 我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往前一看,心里顿时一个激灵,靠,这不连长吗?这小子现在怎么当上交警了?不对,看他穿着中国人民武警的制服,应该是当武警了,真是冤家路窄!我忙背过身去,假装找东西,还好天色黑了下来,不然被他认出来那不得尴尬死。 老范又回头征求杨老的意见,杨老直接摆了摆手,调转方向盘直接下了公路,直走出五百米以外才停下。 李国栋就纳闷:“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见面就给人家赶下公路,连路都不让走。” 我一笑就道:“估计是后面有运输物资的车队,或者有战略演习,所以才要征路。你也别发牢骚,咱这一车的违禁品,人家没查咱们算不错了。” 正说着,老范卧靠一声就道:“咋回事?不是要拿咱们练枪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真把咱们灭了。” 我透过车窗往老范看的方向一看,原来那两辆警车停在路边,上面下来八个武警,都端起了九五式步枪对准我们。 杨老哼了一声道:“没出息,人家那是怕咱们搞破坏,放心吧,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他们不会开枪。” 那刘卫、李国栋二人都是在城里长大的,没到过这么空旷的地方,也没见过这阵仗,都紧张得要命,之前那兴高采烈的状态一下子烟消云散。 过了十几分钟,天已经彻底黑了,很快,就看到马路的尽头闪起了很多警灯,紧接着汽车的轰鸣声接踵而来,听这动静,起码有几十辆车。 又过了十几分钟,轰鸣声越来越近,我看到十几辆勇士呼啸着过去,紧随其后的是一辆白色的大卡车,那辆卡车之大,简直让人咋舌。我粗略算一下,那辆卡车光轮子就有三四十个,车上面全是灯,全车差不多三十米长,车厢的一半是两个特大号集装箱,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后面的空间全是轮胎,估计是打算跑长途的备胎,而且车厢上还有解放军武警来回巡视,那阵仗简直太惊人了。 车队呼啸而过,十分钟后,两辆警车也陆续开走,我们依旧张大嘴目送着车队巨大的黑影,谁也不说话,简直不敢相信眼睛。 杨老咳嗽一声说道:“大惊小怪,别看了,赶路要紧!” 老范这才反应过来,弄了半天才发动起车子,上了马路。 正文 第74章 赶鬼集(上) 送走了巨大车队后,我们继续出发,刘卫和李国栋两个人似乎非常喜欢讨论,从开始讨论古墓,后来讨论草原以及蒙古文化,现在开始讨论那个车队。更离谱的是,他们把车队跟外星人联系到一起,说很可能卡车上运载的是不明飞行物的遗骸。 我说那不可能,要是有UFO坠毁地球,新闻早就发疯了,还用得着你们猜吗?我估计是什么卫星回收之类的,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刘卫就跟我抬杠,那不一定,咱也没听说神几又上天了,我看八成是UFO,新闻没报道八成是被封锁了。 我懒得跟两个学究瞎扯,借此空挡就问杨老:“您说我去过的那个古墓并不是古墓,而是鲜卑族进行祭祀之类活动的神庙,但是里面为什么还葬着人呢?而且还是几个不同朝代的人。” 杨老睁眼扫了我一下,然后又把眼睛闭上说道:“这个我也想过,好解释,最合理的推测就是,湖底神庙是一个罕见的风水宝地,二龙戏珠,肯定会被很多人看重。在古代,一个宝眼葬几代不同时期的人是常有的事,这也就造成了为什么葬进宝眼的人,后辈没有享福的原因。有的宝眼被不断地葬人,风水败坏,而变成了养尸地,成了败穴,所以有些表面上看起来是风水宝地的地方,如果里面有墓葬,很可能就会出现粽子。” 我点了点头,感觉这个解释有一定的道理,想起我们最终到达吊桥上,看到那个穿着金缕玉衣的尸体,那个所谓的陈国太,看来他并不知道虫海的下面别有洞天,否则不会把自己葬在那里。想起这个人,我一下子就想起他的身上也有老虎刺青,不知道他跟我们家族又是什么关系,而杨老说那个下葬穆皇帝的人就是郭璞,他似乎应该是刺上老虎刺青的第一人,我们家族难道跟他又有渊源?还有,陈国太这个把自己说成神的人都没有发现虫海下面的建筑,老爹是怎么发现的?并且老爹不顾一切进入那个建筑物里,究竟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我想,到了穆皇帝墓,一切都会揭晓了。 我吐了口长气,也学着杨老闭目养神起来。 凌晨一点左右,我们抵达呼伦贝尔盟,时至半夜,众人困顿不堪,随便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旅馆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老吩咐我们去买食物和水,能买多少买多少,他说呼伦贝尔盟是我们最后一个中转站,按照指北针的指示,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全是荒野。 一切就绪,我们继续出发,出了呼伦贝尔五十多公里,杨老看了看指北针,让老范直接下了公路,朝东北方向走,好在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露面平坦,可以撒欢地驰骋,但是好景不长,一旦进入牧区,我们不敢再肆无忌惮地飙车,只能沿着牧民勒勒车的小道缓慢趋行。 沿途休息了几次,眼看着到了黄昏,我们开上了一个小山包,顿时被眼前远方的胜景震撼住了。 只见草原于天际衔接之处,地势开始趋缓升高,一望无际的密林横在草原尽头,宛若一条碧绿丝带,又仿佛阅兵的仪仗队,一条巨大的山脉向两极延展,就像远古巨人伸展开的雄伟铁臂,想将世界尽揽入怀中,斜阳的金光撒在山脉密林中,云雾缭绕,宛若仙境,有一刹那梦幻的感觉,仿佛到了香格里拉,又仿佛海市蜃楼,我知道那肯定是巍峨的大兴安岭了。 老范打个呼哨,一脚油门下去就想狂驰而去,却被杨老一声喝止住了。 老范停下车,不解地看着杨老。杨老没好气道:“忘川跑死马的道理你不懂吗?在草原上,你看着就在眼前的东西,往往走一天也走不到地方。今晚就在这过夜,古时候,鲜卑族管这一代叫大泽,虽然经过几个世纪的地质运动,这里的地貌发生了变化,但是水泡子还有很多,晚上开车穿过去很危险,一旦陷进水泡子,咱们就得靠双脚了。” 刘卫跟李国栋一听这里是古代的大泽地,又开始纷纷讨论起来,我已经被这两个鸟人叽叽喳喳烦了一路,现在终于忍受不了,叼着烟就下车,走到一处高地欣赏风景。 简单的吃了一些晚餐,闲来无事,我跟杨老又谈起了湖底神庙中的经历。之前我没有仔细想过其他问题,今天在路上,脑子里思绪飞转,重新回到神庙里,才发现除了老爹的谜团以外,那里还有重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来。 在湖底神庙里的时候,所有事情发展的节奏太快,几次濒临死亡边缘,我也无暇去想那些让人咋舌的东西,现在想想,简直一头雾水。 从棺椁里爬出来的昆仑奴,尸变的老外尸体,说出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试探性地询问杨老,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没想到杨老也摇头说不知道,在盗墓贼的行业里,他们所说的粽子一般指的都是未腐烂的尸体,至于会动的粽子,他也没见过,只是听行里的老人说过。后来我们讨论起来,最终归咎于那种叫尸蚕的东西,尸蚕是一种杂交出来的异种,传说是一种叫做“媪鬼”的动物的寄生虫,媪是一种传说中的怪兽,似羊非羊,在地下食死人脑,能人言,其实是有一定的智慧。尸蚕既然是寄生虫,应该有支配宿主的能力。 不过这都无从考证,一提到这媪鬼长得类似于羊,我突然就想起了湖底神庙里的马猴子,心说那东西跟尸蚕走得那么近,又长着一个奇怪的羊头,该不会就是媪鬼吧? 杨老还介绍,媪也是古代对妇女的称呼,但是在罕见的一些少数神话里,说媪是西王母坐下的侍女,总之这种传说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 最终我们相信,湖底神庙里长着羊头的怪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媪鬼,可能它跟尸蚕改变了寄宿关系,使得尸蚕不在寄宿于媪鬼体内,而是由媪鬼来捕杀活人,或寻找尸体来喂食尸蚕,想想就后怕,当时如果我被那东西一直拖着,指不定就把我脑袋吃了。不过这些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渐渐感觉天气转凉,就都躲进了车里睡觉。其实坐车也是个体力活,经过一天的颠簸,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很快老范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我用外套把脑袋一蒙,也渐渐进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地听到特别吵闹的喧哗声,好像有好多人在喊叫,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我睁开眼睛,仔细一听那种喧哗声更加真切,就在我身边,似乎有好多人在杀仗,战鼓声、号角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分混乱。 天还黑着,我以为是刘卫他们睡不着,正拿着平板电脑看古装战争片子,但是一听不对,那种声音不是电子音箱发出来的,它非常的立体,非常的真切。 我心说搞什么鬼,于是不耐烦地扯掉罩在头上的外套坐了起来,同时其他人也被这声音惊醒,纷纷看向车窗外面,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看到,金杯车的外面,漫天的火光把草原照得犹如白昼,很多穿着战甲的士兵正往来厮杀,骑兵驰骋,人影绰绰简直望不到尽头。 谁也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是在做梦。 这时也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狗日的,是不是哪个导演在这里拍古装戏?” 此人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士兵被另一个士兵砍到在我们车前,鲜血喷出好几米,那个被砍的士兵一时未死,惨叫着满地打滚,肠子都流出来了。 老范骂道:“这他妈是真砍啊,你见过有拍戏拍成这样的吗?这不屠宰场吗?” 老范形容得没错,我们眼前的这片土地上,白天的碧绿草场已经消失不见,代之的乃是血流成河,遍地死尸,往来追杀的士兵如同疯了一样,这里简直就是修罗界的屠宰场,那感觉就像在看5D电影,真切得不能再真切了,让人遍体生寒。 “我们穿越了?”我心里一个激灵,真的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自己看到的景象。 “是赶鬼集,快开车,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这时杨老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清醒了,老范慌忙的发动车子,可惜此时已经神经质了,连钥匙孔都找不到。 车外的场面异常混乱血腥,我现在甚至感觉到我们的车子上都溅满了鲜血,但是不知为何,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却没有一个注意到我们,看着那些流着鲜血,肢残脚断,满地打滚着惨叫的士兵,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顶。 伴随着刘卫和李国栋的嗷嗷大叫,老范好不容易发动起了车子,可惜一紧张又熄了火。 我看了一眼杨老,一路来十分镇定他,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紧张,显然对眼前的场面也特别不解,同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人几乎窒息。 老范终于发动起了车子,疯狂地踩下油门,发动机嚎叫起来,可是没走出多远,只听嘭地一声,车子不知撞上了什么,突然一震,顿时不动了。由于车速太快,加上我们谁也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所有人都向前猛地撞出去,一下子撞得七荤八素。 更惨的是老范,他的头已经撞碎了挡风玻璃,满脑袋全是血,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刘卫和李国栋彻底毛了,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从北京出来时那种兴奋劲儿已经烟消云散。 杨老大叫:“下车,跑!”话音一落,打开车门就跳下车去,他那种速度,跟他的年纪绝对不成正比。 我爬到驾驶座,一摸老范还有脉搏,估计是撞晕了,忙咬牙把他拽过来背在身上,一脚踹开车门子,冲着刘卫他们俩大叫:“拿装备,快跑!” 两个人已经完全懵了,光顾着点头,却不动弹。杨老急了,挥起拐棍一人脑袋来一下,大骂:“没出息,快点!” 刘卫这才反应过来,招呼着李国栋一人背个背包就跳下车去,紧接着就传来刘卫一声惨叫:“我地妈呀!” 我下车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浑身鸡皮疙瘩迅速冒了起来。我们的车撞在了一棵非常粗的枯树上,撞击非常剧烈,木屑飞了一地,枯树倾斜出去,车子前面被装出了一个大坑,发动机冒着白眼,应该彻底报废了。 然而我却对这棵树没有任何记忆,白天这里一眼平川,如果有这么粗一棵突兀的枯树,肯定能看到,可是白天看这里什么都没有。战况混乱,眼下也顾不上这个了,我背起老范刚要跑,却听到刘卫又发出一声惨叫。 我忙往他那边一瞄,就看到从树上掉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好落在刘卫脚边,刘卫直接一个大跳跳得老高。我抬头一看,就看到枯树的枝桠上挂着好几具尸体,鲜血淋淋,有的没了脑袋,有的没了胳膊,加上四周震天的喊杀声,还有混乱的屠杀场景,显得异常恐怖。 刘卫彻底崩溃了,在血泊里连滚带爬,不知摸索着什么,紧接着跳起来就挥动手臂大叫:“别过来......我砍死你~~” 看他的动作,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而他的眼神特别的迷离涣散,我心里一震:“坏了,他疯了!” 正文 第75章 赶鬼集(下) 本来熟睡的我们,突然被突如其来的诡异战争惊醒,那横尸遍野的画面,血流成河的惨状,伴随着喊杀、击鼓、嚎叫声,让我们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就像到了人间炼狱。 我们睡觉之前曾经预料过,在草原上可能会遇到狼群这样的威胁,但是我们躲在车里应该不会有事。没成想,惊醒我们的不是狼群,而是这种残酷血腥,让人无法理解的古代战场。 刘卫已经彻底疯了,就看他挥舞着手臂,忽东忽西,疯狂地叫着,嘴里含糊不清地似乎在说:“砍死你1......”可是他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们根本就搞不懂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觉醒来会这样,不要说刘卫,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快崩溃了。 东一簇西一群的士兵往来厮杀,吓得我们东躲西藏,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杀红眼了还是怎么,似乎根本没看到我们一样,我们的存在在“他们”眼里,就像空气。那些厮杀的士兵早已衣不遮体,但是从外观和兵器上看,应该都是少数民族。 有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刚才汽车撞击枯树带来的疼痛非常真切,而且我的鼻子还在流血,这一切不可能是梦境或者幻觉。 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为何好好睡觉的我们,怎么就突然来到了古战场,而且还亲临这场残酷的厮杀之中? 杨老连连催促我们快跑,李国栋想拉着刘卫一起跑,反而被发狂的刘卫一拳打得满脸是血,我一看李国栋一个人搞不定,忙放下老范去帮李国栋。可是狗日的刘卫就像吃了蚂蚁大力丸一样,平日里看上去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浑身牛劲,力气奇大,几次都把我们甩出去老远,而且他那充血的眼睛,就像发了疯的怪兽一样,让人心里发寒。 杨老喝道:“别管他,没救了,快走!” 李国栋看了看杨老,又看了看发狂的刘卫,一闭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火铳(忘说了,这是老范拿来的,说是以前在老家打兔子用的猎枪,给改装成了火铳,当时杨老说没必要带这东西,后来被我说服了,还是放进了背包里。) 我开始还没明白李国栋是什么意图,就看他打开保险对准了刘卫,我心里一凉,大叫不要,却听得轰的一声大响,火铳吐出火舌,弹壳里的铁砂直接轰掉刘卫半个脑袋,**喷了一地,刘卫被铁砂直接掀飞出去,落在一堆尸体里面。 我愣愣地看着李国栋,心里一阵抽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干的。李国栋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把火铳放进包里,把装备包裹往脖子上一挂,背起老范去追杨老。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李国栋杀人连眼都不眨,怎么可能是个学生?但是他就是个学生啊,难道他中邪了?一时间我愣在那,不知所错。 杨老他们跑出去很远,发现我没有跟上,回头焦急地叫我。我心里越来越感到一股异样,不敢再跟着他们,但是很快我就被后面杀过来的士兵吓得撒腿就跑,直到跑到杨老他们面前,回头一看,原来那些冲我杀来的士兵跟另一股士兵厮杀起来,我竟然还跟另一股士兵说了声谢谢。 一批批士兵呼喊着,昏天暗地,血肉横飞倒在我们身边,骑兵纵横驰骋,有的用长毛挑着敌人的头颅抛向空中,有的丢了兵器就用牙齿撕咬敌人,却被敌人一刀贯穿后脑,余势不衰,依旧咬掉了敌人的手指,有的已经进入癫狂状态,明明敌人已死,他还是疯狂地拿刀剁着敌人的尸体,直至自己被另一个敌人一刀斩成两段。 我们被吓得抱头逃窜,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 跑着跑着我就感觉后面有人追我,百忙之中回头一看,突然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只剩下半个脑袋的人紧紧跟在我身后,而且还伸出血淋淋的手想抓住我的肩膀。这一下差几乎让我魂飞魄散,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后背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同时我感觉到,我的头发就像触电了一样,一根根全部直立起来。 是刘卫!我心里突然冒出刘卫的名字,双腿一软,一跤摔了出去。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火铳枪响,那半个脑袋的尸体又飞了出去,再也不动了。我愣了半天,感觉有人拉我,抬头一看是那个李国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小关爷,别怕,快跑。” 我一时没听懂,刚要问他说什么,他却二活不说,转头就跑。我摇了摇头,心说可能是惊吓过度,听错了,也不敢多想,急忙爬起来去追他们。 这一路疯跑也不知跑出去多远,隐隐听到喊杀声越来越小,最后翻过一个小山包,彻底什么也听不见了,世界突然静得出奇,仿佛我们跑出了地狱的大门,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杨老彻底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心说他这把年纪还能跑成这样,也真够他受的。 老范紧闭双眼,依旧没有要醒的趋势,而且他的嘴角流出了许多白色的粘稠物,李国栋皱着眉翻了翻老范的眼皮,对杨老说道:“老爷子,他可能脑震荡了,很严重,怎么办?” 杨老看了眼老范,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先......休息......休息一会再说。” 我在部队里学过一些自救的医学常识,刚才在车上给老范把过脉,并没感觉他有脑震荡的征兆,怎么现在就脑震荡了呢?想着我就仔细检查了一下老范的脑袋,发现他的后脑上竟然有一个鸡蛋大的肉疙瘩,心里一惊,他的后脑受过重击!不对啊,刚才我们都是往前撞出去的,老范撞的应该是额头,怎么可能撞到后脑?想着我就看了李国栋一眼,却看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想起他刚才杀死刘卫时连眼都没眨,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难道这老范变成这样,也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不是杨老的学生嘛,怎么会对自己人下手? 想到这些,我就把目光投向了杨老,却看到杨老正在闭目养神,仿佛入定了一样。我暗**了摸腰间的匕首,慢慢跟他们拉开距离,坐到别的地方,心中暗自提高警惕,估计这几个人没那么简单,我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休息了好长时间,李国栋忽然站起来,指着前面说到:“快看,前面有灯光。” 我一看还真是,不禁奇怪,不对呀,刚才前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出现灯光了?该不是咱们又撞到鬼了吧? 杨老睁开眼睛说到:“不是,我听到了羊叫,前面应该有牧民,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背起行李,李国栋背起老范,几个人迅速朝灯光走去。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灯光的地方。原来这里零星有几个蒙古包,只有一个亮着灯,其余的都暗着,我们看到蒙古包的外面有个羊圈,一男一女两个牧民正在忙活,凑上去一看,原来是有个母羊正在产崽。 牧民看到我们明显被吓了一跳,叽里咕噜地问了我们半天,可惜我连英语都没闹明白,更别说蒙语了。 后来那个男的用很拗口的普通话询问我们是谁,我们才语无伦次地说了经历,那牧民往我们来的方向看一眼,回头跟女的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热情地把我们请进蒙古包里。 牧民介绍,他叫卡勒,那个女的是他妻子,他们这里就七八户人家。 我们一进蒙古包,卡勒就热情地给我们倒奶酒,拿奶酪让我们吃,然后把老范放到毡子上。蒙古包里一片温馨,跟刚才的场面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卡勒忙活完了就过来劝我们喝酒,我从没被别人这么热情的接待过,一时不知所措。 后来听卡勒介绍,我们来的那个方向,有个叫蟒古斯的地方,蒙语里译为魔鬼出没的地方,据说那里每年到这个季节,就有无数魔鬼从地底钻出来,互相厮杀。其实这个地方,牧民们古老相传,是成吉思汗大军跟女真人交战的战场,蒙古大军大胜之后,把所有牺牲的勇士都埋在了那里。 杨老就道:“有可能那里有一个天然磁场,就像一个巨大的录像机,把当时的战争场面给‘录下来’了,等到这个季节,一旦某天的气温、天气等诸多因素跟发生战争时的一吻合,就会把‘录’下来的战争场面重新播放,这在汉族里也有个讲究,叫做赶鬼集。” 这是很科学的解释,我估计我们看到的现象,跟故宫里的人影属于同一自然现象,注意,我说的是自然现象,不是灵异现象。 杨老较有兴致的说到这,突然脸色一变,忙拿出指北针一看,大叫:“坏了,咱们走错路了!” 正文 第76章 老爹的口信 经过这一番折腾,加上奶酒的酒劲一上头,几个人都晕晕乎乎地有些困顿。 本来已经开始打盹的我,突然被杨老的惊叫弄得一愣,忙问他怎么回事。杨老给我看了看指北针,我起初还没看明白,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杨老手里的指北针,指的不是北方,而是我们来的方向,一想刚才的“赶鬼集”可能是磁场引起的,我顿时明白了杨老说的“错路”是什么意思了。 指北针肯定是受到了那里磁场的干扰,所以我们才会不知不觉的到达那里,如此一来,我们肯定偏离了原定的路线。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杨老皱着眉不说话,看上去明显十分困顿,一脸的疲态,看来就算他在城市里保养的再好,也经不起岁月的折磨。 卡勒十分热情,一边帮老范包扎伤口,一边让他老婆给我们铺被子,我一看到软绵绵的被子,马上全是困意,跟杨老商量一会,没有头绪,就都钻进了被窝,打算明天天亮再说。 这里民风淳朴,卡勒夫妇也没那么多避讳,夫妻俩熄了灯就挤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浓郁的奶茶香叫醒的,看着卡勒妻子熬出的浓浓奶茶,还有炒米,简直让我口水直流。令我意外的是老范也醒了,虽然还有些晕乎,但是恢复得很快,看来这家伙体质绝对不一般。 老范一看到香喷喷的奶茶,两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边喝一边含糊道:“乖乖,这可比城里卖的正宗多了,绝对天然,不含添加剂。”说着一口气喝了两碗,这才察觉出不对,就问我:“这是哪?刘卫呢?” 我被问得一愣,不知怎么回答,看了一眼杨老,杨老却闭着眼睛装死。 李国栋拍了拍老范肩膀就道:“刘卫没事,咱们昨天晚上遇到意外,刘卫受了点伤,被牧民朋友送去医院了。” 老范哦了一声,就没再问。我看杨老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就直犯嘀咕,那刘卫好赖也是他的学生,就这么被李国栋一枪崩了,他就连个屁都不放?看他样子,似乎李国栋杀刘卫是他默许的,这他娘什么世道!猛然间想起杨老说过,他年轻时也是个倒斗的,对,干这行的如果不狠,那就混不下去,当时刘卫完全变成了累赘,所以才被干掉。 想到这些,一股寒意袭遍全身,我开始有些后悔跟他们混在一起,不觉间萌生了退意。喝完奶茶,我找个借口上厕所,其实是想借这个引子逃跑。 出了门口,我绕道蒙古包后面,确定没人跟出来,刚要撒腿就跑,突然有人拍了我后背一下,我下意识刚要惊叫,却被一人伸手捂住了嘴,然后就听后面的人低声道:“小关爷,是我。” 我一愣,感觉这声音特别熟悉,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李国栋,这家伙怎么跟个鬼似地,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他怎么叫我“小关爷”? 我愣愣问了一句:“你是谁?” 李国栋支支吾吾道:“我是李国栋,哦不,我现在是李国栋,但其实我不是李国栋。” 我被他弄得彻底懵了,根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李国栋摇头道:“这里不方便跟你解释,我只要你知道,是关爷把我安插在你身边的,让我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我刚要说话,他一摆手:“你听我说,关爷说既然你已经被牵扯进来了,就不能让你瞎忙活,那样会很危险,关爷让我保证你的安全,具体的情况,到了目的地,你们父子见面,关爷会告诉你。别乱跑,我不能离杨老视线太远,不然会被他怀疑,你方便完了赶紧回来。”说完,一闪身就进了蒙古包。 我心说回来个屁,转身刚要跑,却发现迈不动步了。刚才李国栋说话节奏太快,我没有反应过来,想在一想李国栋的话,顿时一个激灵。 李国栋叫我小关爷,那关爷肯定就是我老爹啊!他是被老爹安插在杨老身边的,目的是保证我的安全,但是老爹怎么知道我会跟杨老在一起?该不是杨老知道我的底细,让李国栋来诓我吧?应该不会,刘卫是杨老的得意门徒,李国栋二活不说就把刘卫干死了,表面上感觉杨老是默认的,因为当时杨老确实放弃了刘卫,不过刘卫虽然疯了,但不至于非弄死他不可,杨老虽然面无表情,却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李国栋的举动很恼火,只是没表达出来。那么李国栋杀死刘卫的动机,可能就是想削弱杨老的势力,还有,老范后脑受到的重击,肯定也是李国栋干的,这样杨老和老范两个人,其实只剩下了一个半人的势力(杨老年纪跟精力不成正比,应该算一个人,现在老范的状态,勉强算半个人)。 想着我就吸了口冷气,如果李国栋真是老爹的人,那这家伙也太狠了,真不知道老爹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国栋说,到了目的地我就能跟老爹见面,这真是惊人的消息,这就说明老爹从湖底神庙里逃出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大兴安岭,没准已经找到了穆皇帝拓跋猗卢的墓冢。 一想到老爹,我的思维就凝固了,不管李国栋说的是真是假,我内心还是极度相信老爹没死,于是吐了口气,决定继续跟着杨老他们。 主意已定,我转身就又回到了蒙古包里,几个人还在吃饭,杨老跟卡勒闲聊,老范看我进来,冲着我就傻笑,我一看他那表情,心说把他算成半个人都是高估了,他现在这状态,明显的脑损伤后遗症,呆头呆脑,这要让他进古墓,完全是送命。 我下意识看了眼李国栋,这家伙正在喝奶茶,面无表情,就当不认识我似地。 我也不去理他,直接坐到杨老身边就问:“老爷子,你说咱们走错路了,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杨老点点头,就问卡勒:“卡勒兄弟,你这里离大兴安岭也不算太远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夹馅沟沟这个地方?” 卡勒哈哈一笑:“夹馅沟,没听说过,这名字还挺有意思。不过我知道有个巴勒沟,巴勒沟外面有个村子,那里的人都是山里的,应该听说过夹馅沟。” 杨老一听,面露喜色,忙对卡勒说道:“那感情好,你知不知道那个村子在哪?麻烦你一趟,带我们去那个村子怎么样?” 卡勒一听,就有些犹豫,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们,你看我家就我一个爷们儿,那村子离这挺远的,开拖拉机去一个来回就得一天,我这羊又下羔子,老婆一个人照顾不来呀。” 杨老眯着眼睛一笑,从包里拿出两张红票子放到饭桌上就道:“我们也不让你白忙活,这是单程路费,你把我们送到地方,我再付贰佰给你。” 我心里暗自好笑,人家牧民这么淳朴,老家伙拿这么事故的办法出来,多半不好使。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看卡勒把钱往杨老身边一推就道:“看您还拿钱干啥,我实在走不开,要走得开,不要你钱我也帮你。” 杨老呵呵一笑:“莫非老弟是嫌我给的路费太低?” 卡勒脸色一拉,有点不爱听了,沉着嗓子道:“你们大老远来了是客人,我家好生招待,你拿钱出来,不是瞧不起我吗?” 杨老碰了钉子,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也不好意思把钱收回去,只好呵呵赔笑。 卡勒喝了口奶茶就问:“你们要是来旅游的,我看也别去山里了,山里也没啥好看的,你看要不这样,你等我忙完了,我开拖拉机带你们好好在草原上转转。” 杨老呵呵一笑,故作为难的样子就说:“实话告诉你吧,旅游只是说辞,我们是国家勘探的,进山确实有要紧事,这不我们的车子坏在那个叫蟒古斯的地方了嘛,不然我们就自己开车去了。” 卡勒一听这话,忙道:“你们是勘探的,哎呀,那可不简单,这是给国家干事儿的,可不能耽误,那我就送你们一路,我那两只羊羔跟国家的事情比起来,不算啥。” 卡勒的话把我说得一愣,想不到这辟居大北方的牧民竟然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我这个生活在天子脚下的有志青年,别提多惭愧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吃过早餐,卡勒嘱咐妻子照看家畜,然后开出了他那辆古董拖拉机,我跟李国栋收拾一下装备,老范扶着杨老,大家都上了车。 这拖拉机不比我们的金杯面包车,不但噪音极大,而且跑的还特别慢,一路颠得我五脏都快移了位,尤其是颠簸中,拖拉机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我一阵阵发毛,生怕还没等到达目的地,这破车就报废了。 想想做完遇到的情形,现在金杯车换成了拖拉机,伺机也从老范变成了牧民卡勒,这真是老天爷开玩笑,让人无法接受。 卡勒让我们别担心,这拖拉机虽然破,都是老厂子产的,据对扛得住,就是除了喇叭不响,其余地方都响。 三四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进了草原和山地的过渡地带,这一代我们昨天远望,感觉是一片密林,到眼前才看清,其实林子并不密,东一簇西一簇的。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地势缓缓升高,我们这才进入了真正的茂密丛林。 丛林里有一条土路,想来这一代应该有人类活动,不过路面上长满了杂草,估计有人类活动也不频繁,看这土路的宽度,也就驴车走走而已。 杨老被颠簸折腾得够呛,一路上一直闭着眼,皱着眉,一句话也不说。 拖拉机翻过两座山,此时的森林已经不能用茂密来形容,眼前全是参天古树,而且这里的树根南方不同,树冠不大,但个个长得奇高,抬头望去,就好像无数天柱支撑着碧空,绝对壮阔,让人叹为观止,甚至产生了膜拜的冲动。 卡勒把拖拉机停在了一个小山岗上,前面的路已经被杂草彻底掩盖,看来接下来只能步行了。 正文 第77章 诡异的村落 卡勒只能送我们到达这个山岗,前面已经变成了步行都难以落脚的山石土路,杂草遍布,本来老范还商量着让卡勒再送一段,毕竟杨老年迈,走这样的山路恐怕经不起折腾,不过看看这条荒僻小路,再看看卡勒的报废拖拉机,真怕这破车进去出不来,大伙只好放弃。 卡勒让我们顺着这条小路,过两条小河就是那个村子了,说这大兴安岭是国家保护的林区,狗熊、豺狼特别多,让我们一切小心,嘱咐一通,他调转车头就回去了。临走时杨老给他钱,这憨厚朴实的牧民说什么都没要。我不禁感叹,如今这世道人情冷淡,像卡勒这样的人真的快赶上大熊猫了。 目送卡勒消失在丛林深处,我们坐下来休息片刻,各自吃了点食物,背起装备向山中挺进。 李国栋拿出了火铳走在前面开路,我瞄了一眼那支火铳,心里就直发毛,想想昨晚被火铳轰掉半个脑袋的刘卫,真叫恐怖。 现在时值盛夏,山里的蚊子特别多,尤其是东北人口里说的那种草蚊子,个头比苍蝇还大,而且我们走在草地里,一迈步就惊起一大群。 这种草蚊子从没吸过人血,这回可算给它们发现新大陆了,直追着我们不放。这种蚊子毒性特别大,我不幸被叮了两口,又痒又痛,抓了两把之后,鼓起的肉疙瘩大的让人咋舌,毫不夸张的说,不知情的人看到我手臂上的红疙瘩,还以为是蝎子蛰的。 走了一个多钟头,幸运的是我们除了大蚊子,什么野兽都没碰到,这可能也跟白天有关,大多数食肉类猛兽都是夜间行动,尤其是现在天气热,估计都躲在巢穴里睡觉。 如卡勒所说,我们过了两条小河,翻过一个高岗,一股浓浓的炊香就从山岗下漂了过来。 此时已经黄昏,算来也快吃晚饭了,但是一闻到炊香,谁也没有胃口去嚼那些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了。 透过密林,我们看到山腰处有一块垦出来的空地,空地不是太大,上面坐落几十户人家,有几乎人家的烟囱里正冒着炊烟,估计饭香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李国栋看了一眼杨老问:“老爷子还走得动吗?看来这个村子就是卡勒说的那个,马上要天黑了,我觉得到村子里会比较安全。” 杨老累的直喘气,点点头,没说话。 随着四周不知名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我们迅速地下了山岗,进了村子。 这种辟处大山的野村,估计连卫星都看不到,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连个电灯都没有。 山里天黑比较早,很多人家已经关上了大门。我们试着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奇怪的是,敲门声一响,屋里面的灯就熄了。不过有几乎人家也曾出来开门,一看我们是陌生面孔,二活不说,直接就把门关上了,不论你在外面怎么叫,都没人理会。 老范开始没好气地嘀咕:“妈的,怎么着?把咱们当成山精了?” 李国栋就说不像,问我们有没有注意到,给我们开门的,几乎都是老人,这有点说不通,年轻人身强体壮,而且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晚上有人敲门,应该是年轻人开才对呀,难道这村子里全是老人? 杨老嗯了一声就道:“说不好,这种偏远的村子,有点志向的年轻人估计都去城里打工了,这应该是个典型的留守老人村。” 就在这时,从巷子里走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一看到我们,哎呀一声就凑了过来。 之所以说这个人吊儿郎当,不光是他走路不着调,连穿的衣服也不利索,嘴里叼着半支烟,却没点着,一顶李宁的遮阳帽配着他的衣着不伦不类,尤其是他竟然还穿着一双阿迪达斯运动鞋,虽然款式比较老,但我还是十分纳闷,这样一个偏远的村子,竟然还有人穿这种鞋?这倒不是我对偏远地区有偏见,一般穿这种鞋的人不是运动员,就是登山爱好者,要说是山里人穿这种鞋还真是新鲜。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年轻人是打工回来,为了炫耀才穿这种鞋,但是看他衣衫褴褛,怎么样也不像在炫耀。 年轻人到我们面前就问:“几位老板,来旅游的?”杨老呵呵一笑:“不是,我们是勘探队的。”年轻人斜眯我们一眼,就道:“是嘛?那你看俺们村有啥好东西没有?要是有金矿,你可得通知我,这一片地全是俺家的,你们想开采,可得给个好价钱。” 我一看这家伙一身的铜臭味,心说这里跟卡勒的村落相隔也就百公里,怎么差距这么大。“ 杨老赔笑道:“那是那是,不过你这里没什么矿产。嗯......我跟小兄弟打听个地方,夹馅沟你知不知道?” 年轻人切了一声,牛哄哄地拿出打火机点着了半根香烟,道:“这几座岭子,我爬了二十来年,有几块石头我都知道,别说是个夹馅沟,就是个老鼠洞,只要你说出名字,我一准知道。” 我一撇嘴,这牛B都快给吹到天上去了,一看他手里的打火机,我心里又是一阵纳闷,那竟然是一个限量版的Zippo,靠,这么上档次的东西他都有?太没天理了吧!别告诉我这丫的是个官二代,靠,那岂不天诛地灭了! 杨老一阵赔笑着说道:“那敢情好,咱们这是遇到高人了,您看,我们想去夹馅沟,苦于找不到路,不知小兄弟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说着,就拿出一沓子钞票,我一看那厚度,起码有上千块。 年轻人一看这么厚一沓子毛爷爷,眼睛直冒绿光,满口答应着就伸手来拿。杨老把手一缩就道:“现在还不能给你,只要你把我们带到夹馅沟,我在这些钱的基础上,再多付给你五百。” 年轻人哈哈一声就道:“怎么着都成。哎,我看现在是不能带你们去了,晚上进山太危险,你们先找个落脚地方住一宿,明一早我就带你们去夹馅沟怎么样?” 老范刚要说话,却被杨老阻止了,然后就听杨老说:“您看这村里家家关门闭户,谁也不愿意接待我们,我看还得麻烦您小兄弟,今晚去你家凑合一晚怎么样?” 年轻人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杨老掏出二百块出来就道:“当然我们也不能白住,这是住宿费,够不够?” 年轻人一看就呲牙一笑,赶紧把钱接了过去,连声说:“够够,绝对够!不过......”看了我们一眼就道:“你们这么多人,又有这些行李,我家婆娘正在坐月子,恐怕不方便。” 老范一听急了,喝道:“怎么?你收了钱又不让住了?这不抢钱吗我靠!” 年轻人忙道:“不是不是,看这老板的暴脾气。我不是不让你们住,只是不能住我家了。我有个好去处,我大表叔原来是这个村的村主任,儿子在城里发达了,全家人都进城了,老宅现在空着,不如你们去他家住。人家那房子可比我家宽敞,还有风力发电呢。当然,这二百块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住的是人家房子,我抽空还得把房钱给人送去,这又搭人情,又搭路费的,我对你们也算够意思吧。” 老范一听就要发作,杨老忙给他使个眼色让他闭嘴,然后对年轻人道:“那好,麻烦小兄弟带路吧。” 年轻人把二百块钱往兜里一揣,笑嘻嘻地道:“几位老板,跟我来。” 我们穿过了几条巷子,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李国栋打亮手电,几个人默默地跟着那个年轻人走去。让我吃惊的是,这个村子并不是我们表面看上去那么小,有很多人家都隐藏在巨大的树荫下,不过多数都是空房子。还有一点,这个村子的街道南北纵横,十分规整,这种规划绝对不像是过去村子的那种格式。 杨老介绍,这个村子应该被日本人占领过,只要是日本人占领过的村子,都会给规划成相当规整的格局,这样有利于殖民者的管控。 年轻人一听就竖起大拇指道:“老板您真是好学问。”老范不耐烦道:“少废话,快带路。” 几经周转,我们穿过一个较大的空地,这种空地是被夯实过的,非常平整坚硬,东北农村把这个叫场院,其用途是碾压谷子等农作物的地方,跟麦场比较类似。 空地的正对面,有一个大庭院的门楼,门楼虽然不大,但院墙和整个门楼都是用四方的青石头砌成的,比起那些土墙土屋不知道有多气派,但是看着那两扇关闭的黑漆大门,还有青色的砖墙,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年轻人把我们送到庭院门前,就停下来转身跟我们说道:“几位老板,我婆娘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地方带到了,你们自己进去就行,里面有床有炕,什么都有,你们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我带你们去夹馅沟。”说完,冲我们一通点头哈腰,然后就迅速走了。 我总感觉这么让他走似乎有点不妥,但是杨老这样的老江湖都没发话,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老范就道:“老爷子,我怎么感觉那小子不太正常呢?” 杨老哼了一声:“穷山恶水出刁民,咱们今晚一切小心行事。”说完鼻子动了动,眉头一皱:“奇怪,哪里来的腐臭味?昌达(应该是老范的名字,我也是头一次听杨老这么叫他),你闻到没有?” 老范仔细闻了闻,脸色有点变了,点点头没说话。我纳闷,心说你们都闻到了我怎么没闻到?一时不敢相信,又用力闻了闻,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老范瞥了我一眼,十分不屑地道:“你没有这方面经验,当然闻不到。” 我正纳闷老范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杨老走到墙边,贴着那些青石头闻了一会,突然吸了口气说道:“这些是墓砖!” 正文 第78章 老宅 入夜之后我们到达了这个村庄,奇怪的是,村庄里家家关门闭户,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之后我们碰到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这个人坑蒙拐骗地将我们带到一处老宅,然后离开了。 用年轻人的话说,这个老宅很气派,据说是之前村主任的家,因为儿子在城里发达了,全家人都进了城,所以老宅空着一直没人住。 对比其他土房来说,这个老宅确实挺气派,瓦顶门楼,高高的院墙都是清一色的青石头块砌成,尤其是那些青石头,都是规则的长条形,并且大小相同,这似乎跟这整个村子的建筑风格极其不和谐。然而更令我惊讶的是,杨老竟然说,那些青石头是墓砖! 对于杨老,我始终是半信半疑的,毕竟我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能因为他给我看了一部分郭公密文我就完全信任他。不过杨老在盗墓这行应该算老人了,他既然说这是墓砖,那应该错不了。 “那就更加奇怪了。”我道:“这家人怎么用墓砖盖房子?那不存心给自己找晦气吗?” 老范就道:“老爷子,这地方邪门,我去把那小子揪回来问个清楚。” 杨老一摆手,把我们叫到门楼瓦檐下,让我们把手电关掉。我看他神神秘秘的,就关了手电,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手电一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这时就听杨老压低了嗓子说道:“那个年轻人,不是个善茬,应该是个杀人越货的主。” 我一惊,忙问:“您是不是感觉他穿的带的不像他自己的?” 光线太暗,我看不到杨老的表情,看他的轮廓,似乎点了点头,然后就听他沉声道:“他的帽子和鞋子,是我一个学生的,看来我那个学生,遭了他的毒手。” 老范突然惊呼出声:“什么?老爷子你是说......老四没回来,死在这家伙手里了?” 杨老嗯了一声:“看他的鞋子和帽子跟老四临走时穿的一样,光凭这点我也不敢判断,但是那个Zippo限量版打火机,我脑子里记得很清楚,那个打火机在中国限量只有十个,是我奖赏给老四的,我不信这穷乡僻壤的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子能买得起,老四肯定被他图财害命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怎么突然又来了个老四?听他的话似乎那个老四之前来过这里,而且被那个年轻人图财害命了,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疑惑地看着杨老就问:“老爷子,你说这些我没听懂,是不是你有什么瞒着我?这对咱们的合作似乎很不利吧?” 杨老干咳一声,说道:“你别多想,这次行动我是按照倒斗的老规矩来的,为了更加确切地确定古墓的位置,我事先拍一个学生过来踩盘子,就是老四。他拿着一部卫星电话,每天都会向我汇报情况。他当时跟我说他到了离夹馅沟不远的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很怪异,大体情况和这里差不多,我猜就是这个村子。之后他见到了这个老宅,发现这个老宅有问题,所有的建筑石料都是用墓砖做的。经过打听,才得知一个秘密,二十年前,夹馅沟的一个断崖塌方,塌出了这些墓砖,还塌出了一个山洞。这里的村主任得知这个消息,就雇人把那些墓砖运出来,自己盖起了房子,当然,村主任并不知道这些是墓砖。后来村民见到这些石头质地好,就纷纷涌入夹馅沟收集这种石头,奇怪的是,之后进入夹馅沟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连尸体都没找到。老四打听到这个消息,断定这些墓砖跟穆皇帝墓肯定有关系,可惜的是,之后的几天都没能联系到他,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最后一次打通,是一个陌生人接的,只听我说了一句话他就没出声,然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些杂音,我猜接电话的人不会操作电话,最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爆裂声,电话彻底挂断,怎么打也打不通了。” 听杨老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我终于理清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我们来之前,杨老还曾派一个叫老四的学生过来踩盘子,可惜的是老四后来失踪了,今天我们碰到了那个年轻人,杨老确定他的穿戴和打火机都是老四的,也就是说老四被这个人给图财害命了! 靠,这也太戏剧性了吧,这不是某些悬疑小说里面的桥段吗?但是看听杨老说话的语气,带着很重的惋惜和痛恶,应该不是在编故事,除非他有人格分裂,喜欢把自己想象成各种人物。 老范嚷嚷道:“那咱们还等什么?我这就把那小子弄出来,一火铳轰死他给老四报仇。” 杨老一招手,让老范不能妄动,然后说道:“那年轻人有没有同伙咱们还不知道,这样贸然去找他,万一闯进了贼窝,恐怕咱们要吃亏。再说这是人家的地盘,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干掉,这村里的村民不得跟咱们拼命?” 老范急道:“那您说咋办?难不成还真在这过夜,明天到山里再干掉他妈?我看够呛,这院子里有古怪,弄不好人家已经设了套,还没等咱们进山呢,就得被人家弄死,到时候见到老四,我都没脸跟他说话。” 李国栋狠狠瞪了老范一眼,沉声道:“老范,你怎么跟老爷子说话呢?” 老范不知嘀咕一句什么,叹气说:“我不是冲老爷子,我是感觉窝囊。” 杨老摆手让他们不要吵,然后看了我一眼说道:“咱们将计就计,就在这老宅子里等他,如果他敢算计咱们,必定是等咱们睡着了才能动手,到时咱们来个守株待兔,凭咱们几个人的身手,对付几个山野毛贼不是问题。但是这个院子咱们不能贸然进去,关心老弟,听说你在部队侦察连服役过,就麻烦你先进去探探情况怎么样?” 我一愣,心说为什么是我?这不明摆着让我去趟雷吗?刚要推掉,却听老范说道:“关老弟,你可别推辞,论下地倒......啊那个进古墓,我们肯定当仁不让,但是这搞侦察,不是我拍你马屁,我们三个还真不如你。” 我一撇嘴,暗骂得了吧你,没良心的东西,亏得当时要不是我把你从车上背下来,杨老早把你丢在那不管了,你他妈就这么报答我啊? 想着,我就看向了李国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很严肃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心说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是我老爹派来保护我的吗?就忍心看我往火坑里跳?更没想到的是,李国栋竟然把火铳递给我,还说了句——小心! 我暗中把他们三个骂了个遍,一看这是三比一的局势,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把火铳往裤腰上一别,蹑手蹑脚地走到黑漆大门跟前,用力一推,老旧的木板发出一阵让人不舒服得嘎吱声,却没被推开,看来里面上着门闸。 我后退几步,看了看两边的院墙,差不多两米多高,说不得,只能翻墙了。 老范和李国栋知道我的意思,纷纷站到墙根下面,搭起了人梯。 我踩着他们二人的肩膀,双手扒着墙头,慢慢把身子移了上去,正当我爬上墙头,准备往院子里看的时候,突然看到我面前有一个脑袋也转过头来,直接跟我来个面对面。紧接着一张特别奇怪的圆脸出现在我眼前,我顿时觉得后背冒出一股凉气,整个头皮都炸开了,脚一软,差点就掉下去,还好我之前有过太多跟可怕的东西面对面的经历,心里素质已经相当厉害,这才没叫出声,但是那张怪脸实在是太吓人了,尤其又是在夜里,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路来我曾设想在古墓里可能会看到很多可怕的东西,但是绝没想到,在文明世界,一个人类生活的老宅的院墙上,会看到这么可怕的东西! 那张脸有多恐怖,我形容不太完美,只记得那张脸特别圆,而且惨白惨白的,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不是人脸。尤其是那张脸上的两只眼睛,隐隐还发着绿光,深邃而诡异。 我定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怪脸,怪脸也歪着脑袋,瞪着双眼盯着我。 李国栋看我蹲在墙上不动,忙问我怎么回事,可是他这一出声,立即惊动了怪脸,只听怪脸发出一连串咕咕声,突然飞了起来,然后就消失了。 我紧张得瞬间拔出火铳,还以为它发起了攻击,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卧槽,那不是一只猫头鹰吗?仔细一回想那张怪脸的特征,没错,的确是一只猫头鹰,我前面的院墙内侧有一棵果树,原来那猫头鹰就是站在果树的枝桠上,跟我的高度正好一致。 我擦了把冷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才吐了口长气,不禁暗自好笑,真是自己吓自己,可能刚才太紧张,才把猫头鹰的脸当成鬼脸。不过我已经算够给力了,如果换做其他人,半夜爬别人墙头,刚爬上去突然在墙对面,出现一张怪脸跟你四目相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一般人早就歇菜了。 我吐了口气,仔细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院子很大,中间有一条用青石铺的走道,走道尽头是一座四间的石砖房,里面黑着,窗户上有很多格子,估计还是那种老式的纸窗。房后有一个小型的风车,估计是用来发电的,但是风车的叶片已经折断,应该是报废了。 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杂物都没有,走道的两边是菜园,杂草丛生,看来真的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顺着果树爬到菜园里,脚刚一着地,突然听到草丛里刺啦一声,随即整片菜园顿时冒出一层绿光,绿光幽幽,飘忽不定,给人的感觉就像火苗一样。置身于草丛之中,看到眼前那魔幻的火苗,宛然有一种身在幻境的感觉,一下子把我惊呆了。 这种呆滞只持续了一秒钟,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妈的这种绿光可不是孙燕姿歌词里的那个绿光,这他娘是磷火啊我靠!这么多磷火,那这草丛下面到底埋着多少死人?!想到这,我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顶!整个人彻底僵在那里。 正文 第79章 狼群 诡异的老院子杂草丛生,我站在草丛里看着那些飘忽不定的磷火,汗毛直立,这么多的磷火,说明我脚下的这片草丛下面,不知埋着多少死尸。 此刻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大叫一声拼命地爬树,这种果树由于常年没人修理,枝桠特别多,几秒钟我就爬上墙头,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脚一落地我就大叫快走,这院子里全是死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本来已经跑出去好几步的我,诧异的回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杨老他们三个,竟然不见了! 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杨老他们把我耍了,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因为他们没必要耍我,这种玩笑可不是乱开的,他们应该清楚地知道,我的去留,会影响他们进入古墓的计划。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一下子全没影了?难道闹鬼了!想着我就后脖子发凉,心说这院墙的那一侧就埋着很多死尸,这么多死人聚在一起,偶尔闹个鬼也是情理之中,鬼也有出来遛狗的娱乐项目?但他奶奶的为什么就被我碰到了呢? 当然,我是不相信有闹鬼这种事,但是从科学角度来看,又说不通,我找不出他们消失的理由。 难道他们被那个年轻人给干掉了?这更不可能,我清楚记得,我跟那个猫头鹰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李国栋还问我话来着,从我进入院子到发现磷火,然后跳出来,绝对不超过半分钟,那个年轻人想在这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干掉三个人,然后再把尸体搬走,是绝对绝对办不到的,除非他自己就是鬼。 也不可能是杨老他们趁我不注意离开了,第一,他们进古墓时还需要我;第二,这老宅门前是一个直径三十几米的大空地,他们想在三十秒内穿过空地,就必须达到一秒两米的速度,那他妈都快赶上刘翔了,没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不可能跑这么快,尤其是他们之中还有个年迈的杨老,这老东西要想一秒钟跨出两米,估计还没等跑过这片空地,老骨头就要散架。 那就是说,他们是在我进入院子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消失了! 我愣在当地,不足五秒钟,脑子里闪电般闪过许多念头,看着这个阴森森的老宅院,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我紧紧盯着那个门楼,他们之前就站在那里,可是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突然,我看到黑漆大门的门缝里,似乎有一只眼睛在看我,我顿时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条件反射般地拿手电一照,一下子那眼睛就消失了,紧接着,黑漆门发出吱呀一声怪响,门竟然开了,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老范!我脑袋嗡地一下瞬间空白,本来我该惊讶、疑惑甚至愤怒,但是这些都没有,脑子里真的一片空白。 老范明显也很惊讶,急忙朝我走了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老范他们明明在外面,怎么一下子跑到院子里面去了?难道,这个老范,是只鬼! 我本想掉头就跑,但是双腿说什么也不听使唤了,就在我最终决定拔出火铳时,老范突然冒出一句:“关老弟!你怎么出来了?”这时杨老跟李国栋也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我时的表情,都特别惊讶。 有一刹那我出现了错觉,感觉自己刚才根本没进过院子,进去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这真是一种诡异的逻辑颠倒,我甚至感觉我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种感觉就像,你深夜翻墙到别人家偷东西,当你确定家里的确没人,然后你偷东西的过程也很顺利,等到你偷完东西翻墙出来时,门却突然开了,然后你看到房主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如果这种状态下你都没疯掉,那我崇拜死你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能感觉到他们三个人的呼吸,那绝对是实实在在的活人。 “怎么回事?”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但是由于紧张过度,我的声音已经极度嘶哑。 老范就道:“我们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我们进去之后就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被人算计了,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这可变成了丈二和尚,愣了半天,才喘过气来问道:“我是问你们怎么进去的?” 还好李国栋最终反应过来,解释道:“你进去之后,我们发现大门上原来有个小门,只是光线太暗,小门也没有把手,估计当时你没看到。我们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就打算进去看看,没想到看到满院子都是鬼火(就是我看到的那些磷火),一下子把我们吸引了,所以就都进去了。” 听了这些花,我才吐了口长气,原来是这么回事!靠,这事情赶得也太巧了点吧。原来那个黑漆大门上有个类似狗洞一样的小暗门,我当时没发现,正当我看到磷火,慌乱间往外爬的时候,杨老他们却从那个小门进入了院子,这听起来不但是巧合,敢情更像玩捉迷藏,现在想想,差点都笑出来。 “这老宅不简单,安全起见,我看咱们还是别进去的好。”杨老说道:“弄不好,咱们只能在外面过夜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村子外面传来一阵狼嚎,而且此起彼伏,似乎数量很多,每叫一声,声音就离我们近了许多,听声势竟然在朝我们集结。 老范吐了吐舌头:“乖乖,怎么,这狼进村了?” 说话间,狼的叫声又近了几分,这不禁让人有些不安。 “我靠!那是什么?狼人?”随着老范的一声惊叫,我们都顺着老范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空地的对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个东西长得特别像狼,但是却有两个脑袋,两条尾巴,六条腿,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一个畸形的蠪蛭,仔细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狈!是狈!”杨老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背是背?我听说过背靠背,什么叫背是背?老爷子你OUT了吧?”老范有点纳闷。 我听出了杨老的意思,没错,那的确是一只狈,是一只趴在狼身上的狈。所谓狼狈为奸,人们都只知道是个传说,世界上几乎没有人看过真正的狈,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里,没想到今天,我竟然遇到了,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传说中的狈,长得跟狼十分相似,但由于前腿短小,无法行走,不能独自捕猎,不过它的头脑十分聪明,于是它跟狼合作,为狼群充当军士,才能从狼的猎物里分一杯羹,以此求生。 我看到的这只狈,大体跟传说的差不多,但是它长得更像狐狸,身材非常小,前腿又细又短,搭在狼的背上,而后退则又粗又长,看来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我想传说中一定有误传的地方,这只狈,可能是一种变异了的狐狸。 随着那只狈的一声低吼,很快,这片空地上就出现了一大群狼,那些发着绿光的狼眼,就像静止的大群萤火虫,但却让人寒毛直立。我粗略数了一下,起码有三四十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不禁惊讶,野生狼群在近几年几乎都绝迹了,想不到这大兴安岭深处竟然有这么多!我知道的最凶狠的狼都生活在草原和沙漠,不知道这丛林里的狼是什么秉性。 李国栋从我手里拿过火铳,回头看了一眼说道:“看来咱们不进去是不行了。” 杨老回头看看这个诡异的老宅,又看看眼前的狼群,脸色十分难看,可如今事态紧急,也由不得他做决定,我已经迅速向老宅退去,杨老一看事已至此,只能委曲求全,也即退进了老宅的院子。 最后李国栋也退了进来,迅速把大门关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摸了一下额头,全是冷汗。 “不对,狼群似乎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李国栋趴在门缝向外观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也觉得纳闷,心说对呀,这些狼完全可以把我们围起来,但是它们去没这么做,而且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往院子里撤退,它们却无动于衷,似乎对咱们没什么兴趣。 我不解地也趴到门缝,想看看狼群有什么动作,然而让我惊讶的是,这些狼群不但没有对我们发起进攻,反而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有的趴在空地上,有的在空地上打转,还有的,竟然引颈长鸣。 天呐!这是干什么?我已经被狼群的行为彻底搞懵了,难道它们不是来捕猎的?而是想借用这个空地开狼群party?这也太离谱了吧?怪不得这里家家关门闭户,如果有狼群天天来我家门前开party,我肯定也受不了。 我跟李国栋对视一眼,他的眼神也很迷茫,显然他也对狼群的行为特别不理解。 老范说道:“狼不仅是猎食者,也是食腐动物,这里埋着这么多死尸,它们肯定是被死尸散发的气味引过来的。” 杨老就摇头:“不可能。咱们事先没闻到腐臭味,说明这院子里埋的死尸有些年头了,估计皮肉都已经烂光了,不会再散发出什么吸引狼群的气味,就算有,那狼群早就来了,没必要等到咱们出现,它们才过来,我估计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吸引狼群的不是死尸,也不是咱们。” 话音一落,忽听李国栋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我下意识朝门外一看,同时也是一愣。我看到外面的狼群突然安静下来,趴着的几只也站了起来,四周出奇的静,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搞什么......”老范的那个“鬼”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国栋一把捂住了嘴,同时我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黑暗中走进狼群,并且朝我们这个方向慢慢走来。 起初看到那个黑影,我还以为是个人,心想这下坏了,谁这么倒霉,出来散步走到狼窝了都。后来我越看后背越冒冷气,越看越觉得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人,直到那个东西走到门楼下面,我彻底看清了它的样子,顿时头皮一炸,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东西,很像人,却长着骷髅羊头一样的脑袋,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在湖底神庙时的遭遇,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三个字——马猴子!不,应该是......媪鬼!不过这个媪鬼比我遇到的那个要大得多,起码比那个高出了两个头,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也不敢喘,心说这算什么?媪鬼的爸爸来找我报仇了? 正文 第80章 老爹的手下 本来这个诡异的老宅已经让我们一头雾水,现在又凭空出现了一只媪鬼,而且看那媪鬼的动作,似乎竟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老范在旁边一直嘀咕,听声音应该是在咒骂,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这时李国栋一摆手,让我们谁也别出声,然后靠在大门上冲我们连连挥手,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力顶住大门。 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没听到任何动静,不由好奇心起,悄悄地凑到门缝往外看,然而让我吃惊的是,外面空地上的狼群还在,那个媪鬼却没了踪影。 我纳闷地看了眼李国栋,却发现他正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光看着我,而杨老和老范,已经远远地躲到了一边,我心说干什么?老子又不是鬼?干嘛这么看着我?突然一想不对,他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用了上来。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瞬间直冲脑顶,后背发凉。怎么回事?难道媪鬼在我身后?不可能啊,我们明明把门关死了,它怎么进来的?难不成它还会穿墙!不对,我突然想起了大门上还有一个小门,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一刹那,我条件反射般地猛然回头,虽然心里告诉自己,媪鬼肯定就在身后,千万别回头,可是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身后有可怕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管不住自己,非要看看那东西是什么不可。 与我所料没错,那个小门果然开了,那个羊头骷髅一样的脑袋已经伸了进来,正扭向我这边,黑漆空洞的眼睛里幽幽泛着微弱而诡异的蓝光,不知道它是不是在看我。 我吸了口冷气,但是这次我出奇的镇定,因为这段时间跟突如其来的可怕事物四目相对的经历太多了,既然我没有被吓死,说明我的神经已经彻底麻木了,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场景,反而感觉有些好笑,妈的怎么这些鬼东西都喜欢突然从别人背后冒出来,后背门啊我靠! 媪鬼跟我对视不到一秒钟,突然从我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也几乎就在同时,媪鬼就被一股霸烈的火焰轰飞出去,脑袋直接炸成碎片,鲜血喷了我一身。我知道那是李国栋在危急时刻开枪了,我不敢懈怠,顺势就把小门关上,可不知道是因为我紧张之余用力过猛,还是这年久失修的木门十分脆弱,只听嘎吱一声尖啸,小门竟然直接被我甩飞出去! 我愣在当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媪鬼,一动不动,肯定一命呜呼了,可要命的是,狼群突然全部恶狠狠地看着我,呲着牙,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那种想把人撕裂的表情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纳闷这狼群跟媪鬼是什么关系呀,你们他妈不在山里带着,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这时那只狈嗷地一叫,狼群突然就疯了一样向我们冲来。与此同时,我忽然感到一股大力抓着我的领子把我向后一拖,然后就看李国栋一个箭步上来挡在我前面,瞬即火铳开火,砰地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一批青色恶狼刚钻进小门,就被火铳喷出的铁砂轰了出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毙命。 后面的狼群受到火铳的威慑,在门外呲牙发出低吼,虽然挑衅,却一时不敢近前。 这种改装的火铳近距离火力超猛,但是一次只能打五发子弹,第二次装弹特别困难,尤其是这种本来就是老旧猎枪改装的,枪管耐高温能力比较弱,很容易炸膛,所以打完五发子弹,这火铳基本上就报废了。 李国栋已经开了两枪,眼下火铳弹仓里还有三发子弹,就算接下来一枪干掉五匹狼,也远远不够,这就意味着,如果狼群发起大规模进攻,我们只能坚持三发子弹的时间。 我不由心急如焚,回头看了一眼杨老和老范,却看到他回头往屋子里瞄着,但是屋子里黑漆漆的,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我大叫搞什么,都什么时候你们他娘的还有心情偷窥!靠,屋子里有女鬼洗澡吗? 李国栋又放了一枪,把受惊的狼群吓得后退几分,然后冲我们大叫:“快进屋,在院子里咱们根本守不住。”话音一落,杨老一摆手,招呼着老范就往跑到屋门外,两人飞起一脚把老旧的屋门踹开了,我也急忙跟上,一边招呼李国栋快点,可刚一进屋,杨老突然一翻手把屋门紧紧关上,老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铁杠,立即就把屋门顶死。 我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大叫你们他娘的干什么呢?李国栋还在外面呢! 杨老嘿嘿一笑,却没理我,冲老范打个手势,老范点了点头,立即从背包里掏出两把折叠冲锋枪出来,递给杨老一把。 我一看他竟然还有这东西,顿时眼前一亮,笑着就要去接强,说道:“你们有这东西还跑个鸟?咱们快其帮李国栋啊!”但是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没有要把枪给我的意思,我一愣,一下子感觉有些不妙了。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两声枪响,我知道肯定是李国栋打出了火铳里的最后两发子弹,不禁气往上涌,忙去开门打算让李国栋进来,没想到老范突然把我拦住,举起冲锋枪对准我的胸口,一脸阴翳之色,说道:“关老弟,你最好不要冒这个险。” 杨老咔嚓一下拉上枪栓就道:“看来老四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每天晚上都会有狼群聚集。” 我一听,顿时就懵了,忙问:“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来这儿?” 杨老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对我们来说,狼群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东西在我们身边,不过现在,这东西的对我们应该构成不了威胁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那个我们,应该不包括我,他那个我们,指的是他和老范,那么他说的那个危险的东西,估计就是李国栋了!想到这,我不禁感到浑身冒冷气,心说这老东西城府太深了,看来他早就看出了李国栋有问题,但是一直没说,而是等到来这里,让狼群把李国栋解决掉,这样他们就不用跟李国栋发生冲突,而且还最大限度地保存了自己的实力。 这样一来,就证明李国栋跟我说的话应该不是骗我的,他可能真的是老爹的人,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替李国栋担心,但是不知为何,那两声枪响过后,外面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更加纳闷,这李国栋再不济也能发出几声惨叫吧,可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哥们儿弱的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狼群给收拾了?靠,老爹怎么找个这么不济事的人,还说保护我,我要真让他保护,死八百回都死不完。 不过我有些不敢相信,变故太快,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还是冲口问道:“老爷子,你说我们身边的危险,到底是什么?” 杨老眯着眼睛一笑,说道:“倒斗行里有个现象,就是夹喇叭的人有时候很容易夹来一些杂七杂八的人,这种人潜伏在夹喇叭的队伍当中,等到时机成熟,就把所有人都卖了,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人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黑吃黑的暗手,在行里,这种人有个切口,叫夜猫子。不瞒你说,我早就发现咱们这里混进了夜猫子,只不过开始时机不成熟,我没有揭穿罢了。” 夜猫子的称呼,我后来听胡子说起过,这是一种人的外号,譬如杨老说的那种人就是。不过由于地域的差异,很多盗墓贼给这种人起的外号各不相同,有的地方叫黑飞子,有的地方叫飞耗子,一听都是夜间活动的动物,用来形容这种人还算形象。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老范吓了一跳,我忙侧身让开老范的枪口说道:“老大,你丫的别拿枪指着我,万一走了火,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老范瞪了我一眼,反身顶住门板就问:“谁呀?” “是我,老爷子,我是老四。” “老四!”我一听差点没喘过气来,老四不是给人害死了吗?那外面那个老四是谁?鬼叫门? 我看向杨老,却发现杨老出奇地镇定,就看他冲老范点了点头,老范立即把顶着门的铁棍拿开,然后就去开门。 我大叫道你们疯了吗?同时在开门的刹那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任何恐怖场面的准备,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门打开的刹那,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年轻人! 老范他们却十分镇定,似乎对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没有任何惊讶。我张大嘴,顿时就明白了,老四根本就没被人害死,这个年轻人,就是老四!至于杨老说老四被人害死的事,肯定是事先编好的用来迷惑夜猫子的说辞,故意使的障眼法。 杨老向外看了一眼,忙问:“外面这么快就结束了,夜猫子呢?” 那老四回头看了一眼,摇头道:“不知道,只看到几头狼的尸体躺在外面,没看到夜猫子的尸体,估计是被狼群拖到山里去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就一凉,心说完了,李国栋之前弄死刘卫,还说什么削弱杨老的势力,现在自己性命丢了不说,杨老他们又多了个老四,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计过杨老这个老狐狸。 老范就问:“老四,外面死了几头狼?” 那老四吐了吐舌头,说道:“十几头吧,那夜猫子真厉害,要不是老爷子利用狼群这法子,估计咱们三个还不是他对手......靠!” 老四话没说完,突然骂了一句,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一样。同时我看到,一条绳子突然从房檐上垂了下来,一下子挂在了老四的脖子上,顿时一紧,直接把老四提了起来,那速度太快,而且绳子又细,谁也没有反应过来,老四的脖子已经断了,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吊死的死尸挂在门口,诡异万分! 老范吓得脸色苍白,他就站在门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黑影一闪,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从上面跳下来,老范手里的手电一闪瞬间灭了,屋里突然漆黑一片,同时又传来一声清脆的骨裂,然后是老范的闷哼,最后我眼前黑影一闪,好像有东西倒在了我脚下,我下意识拿手电一照,顿时吸了口凉气,我看到老范躺在我脚边,双眼圆瞪,舌头伸出老长,喉结处有三个血红的手印,被捏碎的喉骨已经扎了出来,还冒着鲜血,那死相跟我们在湖底神庙,排道入口处看到的那个老外极其相似,有一刹那我竟然以为,杀死老范的一定是老爹。 然而还来不及我惊讶,就听到一连串的冲锋枪的撞针声,却没看到子弹击发火舌。那种撞针撞击声对我并不陌生,我心里一乐,杨老他们的冲锋枪里竟然没有子弹! 随即听到杨老气急败坏的叫骂一声,似乎跟什么人厮打在一起,我忙举起手电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然后就看到杨老已经趴在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正用膝盖压住了杨老的脊椎,同时将杨老的双手反制在背后,彻底将杨老制住了。 “小关爷,快拿绳子过来,这老家伙现在还有用。” 我一听竟然是李国栋的声音,那个满身鲜血的人竟然是李国栋!天呢,他竟然还活着!我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他不但没葬身群狼之口,而且还在短短数秒钟内一举击杀两人,制服杨老!这他娘的活人竟然具备这样的身手和速度?太不可思议了! 等等,不对,我突然感到脊梁骨发凉,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速度?难道我眼前的李国栋不是人?还是,他已经被狼群给分食了,现在鬼魂回来找杨老他们报仇来了? 我下意识后退几步,看到老范和老四残忍的死状,又看了看李国栋那鲜血淋漓的背影,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了跳动。 正文 第81章 小刀 “小关爷,快拿绳子!”李国栋又叫了一声,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我这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心想不错,杨老他们不是什么好鸟,李国栋就算是鬼,也是站在老爹这边的,妈的,这就叫人鬼情未了?我胡思乱想着,四处寻找哪里有绳子,抬头看着那个吊死在房檐上的老四,心里就打个突,说不得,这里也就老四的脖子上有条绳子,我只好蹑手蹑脚走过去,看着老四的尸体挂在上面,还有些随风飘荡。 忽然我就想起鬼片中吊死鬼的形象,心里发悚,不禁暗骂,我他娘的这人生怎么这么悲催?难道我命犯傻B,怎么刚过了二十岁,日子就这么不安生,靠! 老四的脸被门框挡住了,看不到他那可怕的死相,但正是这种看不到,更让我想象出他那比实际还可怕的脸。妈的,我暗骂一声壮胆,吸了口气,迅速上前抱住老四的脚往起一抬,马上就感觉绳子松了,本想顺势把老四的尸体甩出去算了,一想不成,这可是个横死的,万一阴魂不散就在我身边看着,我摔了他尸体,他岂不要跟我玩命?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死尸不同活人,那种死沉死沉的劲头比喝醉酒的人还难伺候,刚一抱起尸体,我就开始佩服湘西赶尸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此刻加上紧张,我更加觉得尸体死沉得要命,也不管他妈的是横死的还是竖死的,反正横竖都死了,于是奋力把力道一变,直接把老四的尸体丢向一旁,然后跳起来把绳子扯下来,急忙甩给了李国栋。 李国栋接过绳子,十分利索地绑住了杨老的双手,然后从他腰带上抽出一把折叠小刀,瞬间挑断了杨老左手的手筋,杨老痛的发出一声惨叫,但叫声还没停止,另一只手的手筋也被挑断了,那动作之快,两下几乎一气呵成!可怜这年过七旬的老家伙,疼的满头大汗,惨叫连连。 我愣愣地看着李国栋做的这些动作,心里一阵阵发颤,一路过来,这小子竟然杀了三个人,还挑了一个人的手筋,如此残酷的性子,太他妈变态了!老爹手下都是些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有一刹那我竟然不相信自己生活在文明社会,而且我越来越意识到,我一直在追寻的老爹,到底还是不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那个人,我怎么也接受不了,一个普通的餐厅老板,竟然有这样的手下,根据相对论,那老爹的性子岂不比这残忍十倍?我打个激灵,不敢再想。 “李国栋,你杀这么多人,不觉得自己太残忍吗?”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竟然有些责备的意思。 李国栋一脚把杨老踢到一边,然后坐在地上开始擦拭伤口,也不抬头看我,沉着嗓子道:“这几个人,哪个身上不背着几条人命,早就该死了。还有,我叫小刀,不是狗屁李国栋。”然后就看他用手在自己下巴下面搓了搓,用力一扯,顿时把脸皮撕了下来。 我啊了一声,吓得退后好几步,心说完了,这家伙真是只鬼,而且已经到了,变态得连自己脸皮都撕了下来的地步。 瞬间一张没有脸皮,满是鲜血的脸就浮现在我脑海里,让我不敢去看,但是我终究没忍住好奇心,借助微弱的手电光,我还是偷偷地向李国栋,不,向小刀瞄了一眼,结果瞬间我就愣住了。 小刀撕下的脸皮下面,露出了另外一张十分陌生的脸。这张脸看上去很酷,但是表情非常冰冷,冰冷的似乎想拒绝一切,尤其是他那种深邃而苍凉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这时想想,那张看上去傻B兮兮,一脸学生气的李国栋的脸是多么可爱。 我看清了小刀撕下的脸皮,其实是一个面具,人皮面具!想不到这种只能在小说或影视作品里看到的面具,我竟然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真的见到了。 杨老躺在墙脚,发出一阵冷笑:“人皮面具,怪不得。我只有一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换掉冲锋枪子弹的?” 小刀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口说道:“在你怀疑我之前。” 杨老咬牙道:“怪不得,哼哼,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小刀没有说话,而是狠狠抽着烟。我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三条爪痕,非常深,皮肉都翻了出来,非常恐怖。我想那一定疼的要命,不过他干掉十几头恶狼,只被抓出三条爪痕,这种战绩足够炫耀一辈子了。 杨老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咒骂起来,而且越骂越难听,我都纳闷,这老家伙的脏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小刀竟然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吸着烟。 等到杨老骂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小刀的烟也吸得差不多了,就看他把烟头往地上一丢,狠狠踩灭,然后站起来向杨老走去。我心里一凉,心说不好,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他想怎么折腾杨老?想想小刀的手段,我不禁为杨老担心。 没想到小刀一把扯下杨老的袜子,团成团,直接塞进了杨老嘴里,杨老顿时脸都绿了。 我也一阵恶心,心说这可比揍杨老一顿残忍啊我靠! 小刀力气极大,只见他拎起杨老就像拎起个小鸡一样,毫不费力。然后小刀冲我一笑,那笑的表情很不自然,配上他那冷酷的表情简直就像在哭。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小刀笑完,脸色立即恢复道之前的冷酷凝固,就像雕塑一样,给人的感觉他刚才撕下来的不是面具,现在的这张脸才是面具。 小刀走到门口,侧耳听了一阵,回头对我说道:“小关爷,杨老的人很快就过来,咱们必须布置一下,把他们干掉。” 我不解地看着他,指着地上老范和老四的尸体就问:“杨老的人?他们不是在这吗?” 小刀摇了摇头,却没有一点要跟我多说的意思,闪身出了屋门。 我心说搞什么?妈的你小子张口闭口叫我小关爷,可这举动也太不拿我当爷了吧! 我尾随小刀进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储物间,破旧的桌椅散了一地,蜘蛛网几乎布满了整个房间。 小刀胡乱把杨老往地上一丢,激起的灰尘呛得我一阵剧咳,杨老也被呛得够呛,但苦于嘴被堵住,咳嗽不出来,最终变成了痛苦的喷嚏,鼻涕眼泪喷了一脸,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我暗自叹气,心说你这老爷子在北京住着别墅,当你的大师多好,非得到这里来受这份活罪,哎,不对,貌似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我纳闷地问小刀:“你说的杨老的人到底在哪?我怎么没发现还有别人?” 小刀看了我一眼,但是不带任何表情,然后就听他说道:“在村子里,我们敲门时,只要是没开门的,里面全是他的人。”然后又侧头听了一下,说道:“他们来了,你看住杨老,别出来,我出去布置。”说完,闪身出门,反手把门轻轻一关,就没动静了。 这家伙说话太简略,一点也不像冒充李国栋时那么话头十足,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情况,一下子反应过来。心说我靠,我就奇怪,为什么之前在村子里敲门时出来的全是老人,而年轻人都不出来,原来那些人都是杨老的手下,看样子他们早已潜伏在这里了。这杨老应该早就有所布置,甚至操作这一切的时候我跟他都还没认识,也就是说他在见到我之前就在这里布置了人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干掉小刀吗?不可能啊,那时候小刀子应该还在暗中跟着我,根本没假扮成李国栋呢,那杨老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向杨老,发现他正在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光看着窗外,那感觉似乎是很兴奋和期盼,我越发纳闷,他这眼神什么意思?是盼着他的手下来救他吗?还是兴奋他的手下马上要被小刀干掉了? 我之所以判断杨老的手下会被小刀干掉,是因为我被小刀的身手彻底折服了!这小子不但只身干掉了十几头恶狼,而且还以极快速度干掉老范和老四,这种只能从大片里看到的炫酷出场,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外面很静,我不知道小刀到底去布置什么了,可能是挖陷阱,也可能是躲在角落里伏击,但是凭他的身手,换做是我,我直接找个板凳,坐在门口等着杨老手下出现,然后一个个的打到。 但是反过来一想,我心里又有些发慌,小刀这样的身手,都说要布置一下才能应战,难道杨老的手下都是相当厉害的角色?想想刚才杨老的那种眼神,我更加笃定这种可能性,心里不禁替小刀担心起来。 我能帮小刀做什么?难道就看着杨老这么简单?这样一个七旬老人,不但被五花大绑,而且连手筋都给挑断了,这还用得着人看吗?让我看着一个如同废物一样的人,狗日的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然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让我处在一个绝对的环境下,我往往会对外面的环境充满无限的好奇心。最终,我无法抑制住冲动的心情,打算偷偷看看小刀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过我这一愚蠢的举动最终坏了小刀的计划,当然,是我偷看的方式愚蠢。这种破旧的老房子,我可以选择很多种方法用来观测外面的动静,譬如戳破窗户纸......然而,我却选择了开门。 其实那也不能怪我,那种压抑而诡异的环境下,人的思维总是比动作慢半拍。 我只把木门打开一条窄缝,但是那种老旧木门发出的摩擦声,在这种死寂的院子里,却显得如此刺耳。开门的刹那,伴着升上来的惨淡月光,我立即就看到院墙上蹲着几个黑色的人影,每个人都带着黑色的面具,乍一看这几个黑影就像没有脑袋一样,我粗略一数,竟然有十几个。 我开门的声音虽然特别小,但是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传出去,顿时就吸引了黑影的目光,十几个带着面具的脑袋突然全都看了过来。 隔了不到五秒钟,黑影中有一个人突然摆手,立即有一个黑影跳下墙头,蹭地一下向我窜来。那种速度,简直就像鬼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黑影已经窜到门前,我吸了口冷气,刚要反手关门,突然眼前又一个身影闪过吗,直接把那个黑影扑了出去,随即,墙上所有的黑影都动了,全部迅速围了过来。 正文 第82章 诡战 我一下子慌了,赶紧关门,然后就听哗啦一声,旁边的木窗被什么东西撞得粉碎,一个黑影飞了进来,不,是被别人砸了进来,紧接着另一个身影从窗户跳进来,我一看竟然是小刀,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无奈,我不禁脸一红,知道是我坏了好事。 被他摔进来的黑衣人发出赫赫的**声,我一看他的喉咙有一条十分细小的伤口,还在往外涌着鲜血,知道他已经歇菜了。 小刀动作特别快,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动作拔下黑衣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把面具也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就在这一刹那,他几乎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动作,然后冲我一笑:“像不像?”我顿时愣住了,心说这么冷酷的家伙也卖萌?靠,没天理呀! 还不等我说话,木门就被撞开,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全部涌进了屋子,本来狭小的空间顿时拥挤起来。 他们看看地上躺着的死人,又看看穿着黑衣带着面具的小刀,然后黑衣人里那个刚才摆手,发号施令的首领竟然朝小刀点了点头。 我十分不解地看着他们,心说怎么回事?这些黑衣人都是白痴吗?难道他们只认得同伴的面具,却不认得同伴的脸?可是看他们进攻的动作完全一致,绝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团体,不可能是刚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那为什么他们不认得同伴的脸,却把带着面具的小刀当成自己人? 最着急的应该就是杨老,因为这里除了我和小刀,他也是看到事情经过的人,只见他跟那个黑衣人首领挤眉弄眼,嘴里呜呜着却说不出话,脸都憋得酱紫酱紫的。 黑衣人都不说话,那个首领俯下身去就要扯掉堵在杨老嘴里的袜子,这时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有一个黑衣人倒地,然后所有黑衣人都骚动起来,我知道那是小刀下的黑手,惊讶的是,小刀动作的频率跟其他黑衣人一样,我不得不叹服这家伙如果混演艺圈,奥斯卡影帝要不是他,老子立马一头撞死。 黑衣人首领发现异动,没来得及拿掉杨老嘴里的袜子就转过身来,看着死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一眼被小刀拿掉面具的那个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环视了一周,最终把目光定在我身上。看到他那种冷峻的目光,简直比小刀的还冷,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的心咯噔一下,暗骂你啥意思?老子只是个路人甲,你他妈该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老子干的吧?老子只是个打酱油的你看不出来吗?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黑衣人首领眼睛眯了一下,那种眼神特别容易解读,明显的不相信,或者瞧不起、鄙视,也就是说,他仅凭看我一眼,就断定这个黑衣人不是我弄死的,那是对我极度的藐视。 我顿时心里火大,心说狗日的瞧不起老子,你等着,只要你稍一分心,老子就弄死一个给你看看! 就在这时,黑衣人首领突然打个响指,所有黑衣人顿时一点征兆都没有,全部都趴在了地上。 我立即就替小刀捏了把汗,没想到这小子似乎明白黑衣人的指令,竟然比其他黑衣人反应还快,第一个趴在了地上。 我正自替小刀庆幸,突然就看到黑衣人首领俯下身去,一点征兆都没有,顿时就挖出了杨老嘴里的袜子。几乎就这一刹那,我已经合身扑了上去,一脚跺在了杨老的下部,杨老本来脱口而出的“小刀”二字,瞬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是黑衣人首领冷峻的目光,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紧接着我就感觉劲风飘起,一只大手迅速地抓向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往后一缩,举着手电就往黑衣人首领的头上猛砸。 可惜他的动作太快了,在那种速度之下,我在部队所学的格斗技能完全失去了效果,瞬间感觉喉咙聚紧,一口气没上来,全身力气一下子消失,举起的手臂顿时失去知觉,无力的垂了下来。我死都想不通,我一个退伍的侦察兵,竟然能被别人瞬间制住,不是我太弱,而是对方实在太强大了! 黑衣人首领的五根手指就像铁钳一样卡着我的脖子,突然一紧,我顿时觉得喉咙痛的几乎快要碎裂一样,一下子想起小刀杀死老范的样子,心说完了,这狗日的想捏碎我的喉骨!可惜被他制住命门,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脑海瞬间空白,只等着听自己喉骨碎裂的清脆声响。 就在这一瞬间,杨老终于发话了:“别杀他,他是鬼见愁!” 话音一落,黑衣人首领立即把手松开了。我得以喘息,捂着喉咙狂咳一阵,把压抑在胸口的闷气咳嗽出来,心里火大,刚要奋起反击,但终究是忍住了,因为我清楚知道,这个黑衣人想弄死我,简直是小菜一碟,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无能。 黑衣人质疑地看着我,然后回头向杨老问了一句:“你说他是鬼见愁?你确定?” 杨老咳嗽着,说道:“没错,他具有鬼见愁的体质,但是没有鬼见愁的身手?” 黑衣人首领再次看向我,就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样打量我半天才道:“不可能,几代鬼见愁的行踪都掌握在我们手中,这个人,我们很陌生。” 杨老挣扎着站起来,说道:“那是你们的失职,可能这个人被别人保护得很深。”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黑衣人首领背后寒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黑衣人首领猛的吸了口气,瞬间侧身,但是终究晚了一步,他的肩头上,已经插进了一把折叠小刀,刀锋全部深入肉里,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这把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 在我惊叹甩飞刀的人动作飞快之余,更加佩服这个黑衣人首领的应变能力。然后几乎就在同时,小刀已经夺身而起,就像离弦之箭一样直奔黑衣人首领。 我张大了嘴,难以置信,一个趴在地上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劲迅速的爆发力? 来不及我多想,就在小刀发出动作的下一秒,所有黑衣人都动了起来,紧跟在小刀身后。 小刀似乎根本没把身后的黑衣人放在眼里,出手直取首领喉骨。黑衣人首领速度更快,几乎就在小刀的手指碰到他肌肤的瞬间,脖子往后一缩,堪堪避开了小刀致命一击。 小刀一招扑空,手掌一翻,闪电般拔出了插在首领肩头上的短刀,然后身子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如蛇行一样扭曲着脱开了身后所有黑衣人的攻击,跟着我就看眼前人影闪动,不知小刀怎么游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胸口一甩,直接把我甩出了窗子。 那种腾云驾雾般得感觉只持续了一秒钟,我顿时就重重摔进了草丛里。我做起来大骂一声,突然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死一般的沉静,竟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还纳闷是不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或者是自己摔傻了?当我看到摔在地上,昏黄暗淡的手电,才明白过来小刀为什么把我“请”出房间了。 在狭小的斗室,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有手电,所以小刀必须把光源废掉,这样他混在黑衣人里,那些黑衣人就会瞬间失去目标,同时小刀也保护了我,不得不承认,小刀是个可怕的猎食者,但我却是他致命的软肋。 同时,通过黑衣人和杨老的对话以及做事风格,我隐隐觉得,这些人不是杨老的手下,他们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势力存在,然而小刀清楚黑衣人的指令和行动特征,说明小刀对他们非常了解,甚至,从黑衣人首领攻击我的手法来看,他们跟小刀很有可能是同一类人,或者,渊源极深。 当然这只是我脑中一闪而过的推测,当时我并没有太多余力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几乎就在我恢复坐姿的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就有一个黑衣人横飞出来,直接摔在我的身边,脑袋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我吸了口冷气,这家伙的脖子竟然断了! 紧接着就听到屋子里桌椅碎裂、惨叫、吆喝声突然炸开,我借助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子一看,只看到里面人影晃动,非常混乱,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才是小刀。 就在这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两成轰轰闷响,我抬头看了看天,众星拱月,大晴天啊,怎么会有雷声?随着轰轰声由远及近,我很快听出了那并不是什么雷声,竟然是犬吠! 我心里打了个突,靠,这是什么狗?那叫声十分沉闷,虽不响亮,但是一听却感觉耳膜有一种震裂的疼痛,就像暴风雨前夕的闷雷一样,那种威慑力无法言喻。 两秒钟不到,又一个黑衣人从窗子飞了出来,突然我身边劲风忽起,一个巨大的黑影窜了上去,直接飞起来,身在半空,张开大嘴叼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双腭一合,一声清脆的骨裂传了出来,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的脖子也随之剧痛了一下。 黑衣人落地,早已身首异处。那个巨大黑影站在我面前,闪着绿光的双眼一动不动,我几乎被吓傻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从它身上那浓密奇长的黑毛来看,有一刹那我还以为它是一只非洲雄狮,但是很快我就看清,那竟然是一头极其雄壮的黑色藏獒! 那藏獒看了我足足半分钟,那种傲视天下的眼神,以及足以单挑雄狮的威慑力,已经彻底让我瘫痪在地,如果它向我发起进攻,我可能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 “轰——”藏獒对着我一声大吼,顿时一股飓风伴随着腥气扑面而来,我心里一凉,暗说完了,这下该轮到我了。然而正当我闭目等死之时,忽觉劲风又起,那头凶猛的藏獒却突然转身,一头冲进了屋子,从后面看,那简直就是一股黑色飓风! 我输了口长气,心说狗日的看样子这家伙还挺挑食,多亏老子是吃地沟油长大的,妈的赶紧跑吧!想着我就挣扎着起身,这才发掘身上全是冷汗,双腿抖得厉害,根本站不起来。 这时脚步声响,一个黑影走了过来,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关爷,我们又见面了。” 我纳闷抬头,顿时惊叫了一声:“卡勒!” 正文 第83章 小刀的计策 我完全惊呆了,看着这个淳朴的粗犷牧民的脸,绝对就是卡勒没错!只是这张脸比之前的卡勒年轻,而且还带着与淳朴不协调的玩世不恭的微笑。 “怎么是你?”我纳闷! 这时只听屋里传来一阵惨叫,然后是那藏獒发出的闷雷般得犬吠,紧接着就看一个人影跳了出来,这个人背上扛着已经晕过去的杨老,快速来到我们面前,把面具一摘,露出了小刀那张超酷却冰冷的脸,然听他说道:“你的狗能坚持多长时间?” 卡勒说道:“如果你刚才布置妥当,它有可能把这些家伙全歼了。但是你布置得不好,它最多能坚持半个小时。” 小刀突然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异样,说道:“那我们只有半个小的时间,快走!”说完,转身夺步出了大门。 我被他看得一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黑衣人过来之前,小刀应该出去布置什么陷阱了,但是由于我的轻举妄动,致使黑衣人发现了我们,打破了小刀的计划,那么他看我的那种眼神,还有所说的话,就是对我的极大不满。“靠!你丫的说话别拐弯抹角!”我顿时火大。 卡勒一把拉起我道:“小关爷,别啰嗦,快走!”说完,拉着我就跑。 我一头雾水,本想挣脱他问个清楚,妈的老子现在到底是什么?这些人我都不熟,一个个小关爷的叫着,动不动就强制我行动,想想自从被扯下水以后,到处受人摆布,那种郁闷真是快让我发疯了。可是这个卡勒力气极大,我挣脱几下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狂奔。 一阵跌跌撞撞的疯跑,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尤其是出了村子,已经没有道路可走,到处都是山石草木,深一脚浅一脚的简直要了我的小命。 天昏地暗的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们翻上一个高岗,前面的小刀终于停了下来,把杨老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来开始抽烟。 我一跤坐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都要炸了,心中不禁感叹,想当初在部队里,负重跑十公里都不在话下,现在看来,退伍的这段日子真的是太空虚了。 卡勒站在高处往过来的方向看了一会,跳下来就道:“已经看不到村子了,我在村子附近安插了一些伙计,如果格格不出意外,那些人估计追不到咱们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咱们应该还面临着一个问题,小刀,你之前有没有把狼群里的那只狈干掉?” 小刀吸了口烟,并没说话。卡勒叹了口气:“唉,那就麻烦了,狼本身的报复性就很强,再加上有一个狡猾的狈给它们当军师,肯定会想方设法干掉咱们。” 我喘了口气就道:“你那大狗不是挺凶的吗?弄死个人都那么利索,估计干掉几只狼应该不成问题,你快点把它叫回来呀。” 卡勒转头看着我,眼神非常坚定,然后就听他一字字说道:“小关爷,那不是狗,那是藏獒!” 我就纳闷:“藏獒不就是狗吗?” 没想到卡勒突然脸色一变,有些恼怒地看着我道:“藏獒不是狗,是神!” 我一看这家伙的表情都快要揍人了,心说你至于吗?喜欢养藏獒的人多了,也没见一个跟你似地。同时我想到看过的一部叫《藏獒不是狗》的小说,心里一乐,估计卡勒是这部小说的粉丝,哈哈。 我不去跟他计较,对于十分酷爱一种东西的人来说,你对这种东西的任意一句差评,几乎都是在骂他。我不愿跟这种爱好极端的人浪费口舌,突然想起来之前思考的问题,于是冲口问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老爹在哪?那些黑衣人是谁?咱们干什么要躲他们?” 卡勒还在气呼呼地瞪着我,而那个小刀自顾自地抽烟,竟然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 隔了半天,还是卡勒先开口了:“如果不出意外,关爷现在应该在夹馅沟等着咱们,至于那些黑衣人,估计只有小刀知道他们的来历了。他们想破坏关爷的计划,但是又突然找不到关爷的行踪,所以才打咱们的注意,要不是关爷事先安排妥当,估计咱们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 我一听又是什么计划,又是什么安排的,而且这些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就开始头大,不过却愈加好奇,老爹究竟在干什么这么神秘!这么说那些黑衣人是冲着老爹来的?靠,老爹平时老实巴交的,现在竟然一下子成了......偶像派?这么多人都在找他,乖乖,那我岂不是星二代了!我不禁一下子想起了床下的那些照片,心说我靠,难道是那些人寻上门来了? “小关爷‘鬼见愁’的身份暴露了,黑衣人应该会尽快对你下手,卡勒,咱们提高点警惕。”这时小刀突然冒出一句,本来就迷糊的我,这下更懵了。 卡勒点点头,回头看着村子的方向,眉头深锁,似乎在担心什么。 我实在忍不住,冲到小刀面前就问:“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手?这都是怎么回事?” 小刀抬头看我,之前那种清澈深邃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说完,小刀就把头转到别的方向,不再看我。 我大叫你这回答算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跟着瞎折腾什么?可是我吼了半天,这小子丫的根本就当我没存在,我气得几乎快要炸了,回头瞪着卡勒,却看卡勒冲我耸了耸肩,然后说道:“这是关爷的事,我们从不过问,他怎么交代,我们就怎么办,他没吩咐的事,我们就不能说。” 我暗骂狗日的你还真是忠心,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对,杨老跟黑衣人熟悉,他肯定知道黑衣人的来头。我可以把他弄醒,严刑逼供,如果这老头子不交代清楚,老子就给他上满清十大酷刑,小刀和卡勒我打不过,我就不信我连这个废人也收拾不了。 想着,我就去推杨老,刚要叫他醒醒,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就听小刀在我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小刀的声音虽轻,但是语气不容置疑,我心里一惊,忙憋口气尽量让自己别发出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刀正向四周警惕的环视,而卡勒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把声音压低到极限,几乎是用口型在询问小刀。 小刀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 我纳闷的也抬头看天,发现天上除了月亮和星星,还有很多云彩聚了过来,看样子要下雨,我心说什么意思?他怕雷劈我们?随即我就看到小刀皱起眉头,脸色少有的变得很阴沉。这是我自从见到他以来,看到他第一次脸色有变,那种沉静冰冷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我心里一惊,这么淡定的一个人,脸色变得这么难看,隐隐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小刀的这种表情只是一闪而逝,那种冷淡的表情瞬息恢复,感觉就像川剧变脸一样。 这时我听到身后树枝莎莎作响,起风了,看来真的要下雨。然后卡勒从一堆树丛里钻了出来,表情十分紧张,轻声对我们道:“一共三十只,把我们包围了。” “什么把我们包围了?”我听卡勒声音都变了,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狼,就是你们在村子里遭遇的那一批,它们跟过来了,不过我没有发现那只狈。”卡勒说着,就拔出了背包里的砍刀。 我说你们不用那么紧张吧?狼群数量那么多,有必要跟咱们耗着吗?我看它们是在捕捉别的猎物,恰巧我们也进了它们的包围圈。 “靠,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赠品了?我看不像你说的那样,狼群应该是对小刀有所恐惧,所以才不敢贸然进攻。”卡勒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用下巴指了指小刀。 我点头,心说这倒是有理,小刀这小子不出动静就干死了十几头狼,就是粽子也吃不消了。 这时就听小刀说道:“它们不是怕我,而是在等机会,等一会云彩把月亮遮住,它们一定会趁机伏击咱们,那样它们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我一听,暗叫这他娘的可够阴了,现在有月光我们都看不清四周,等一下云彩遮住月亮,我们就真的变成睁眼瞎了,到时候狼群岂不把我们玩儿死? “对了,我包里有冷烟火,咱们打出去两个,狼怕火,肯定能把它们吓跑。”情急之下,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冷烟火。 卡勒就说不能用冷烟火,我们刚刚摆脱了黑衣人,如果格格(我开始就纳闷,他说的那个格格是谁,现在看来,格格应该就是那只大狗,而且从名字上可以看出,这只狗还是个母狗!我心说卡勒还挺喜欢卖萌,我看还不如直接叫公主、灰姑娘什么的,这样还显得更萌一些。)没有把他们全干掉,那么他们现在肯定在山里四处寻找咱们,一旦用了冷烟火,一定会把黑衣人吸引过来,跟他们打交道,要比跟狼群拼命危险得多。 我一想那个黑衣人首领瞬间制住我喉咙的场景,还有他那种冷得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神,心里就直突突。要不是当时杨老及时发话,估计我现在跟老范、老四还有刘卫已经在下面搓上麻将了。 这时小刀嗯了一声,凑过来说道:“我有办法,咱们这样......“ 听完小刀的计策,我顿时吸了口冷气,心说这个狼群真是点背,这回碰到猎食者的祖师爷了。 商议已定,就看小刀走到杨老身边,直接脱掉了杨老左脚的鞋子(在老宅里,小刀曾经用杨老右脚的袜子堵嘴,所以右脚的鞋子已经丢了。)。我开始还不明白小刀要干什么,一看他把杨老的鞋子扔到一边,接着扯下杨老仅剩一只的袜子,我顿时就明白小刀想干什么了,心里一阵恶心,心说这小子怎么养成了这种癖好?看来我还真不能得罪他! 果然不出所料,小刀想也没想就把袜子再次塞进杨老嘴里,然后就看他伸手在杨老后脑揉了揉,杨老悠悠转醒,隔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在哪,鼻子动了动,突然发现嘴里有东西,顿时瞪着双眼看着小刀,嗷嗷怪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刀二话不说,掏出绳子把杨老捆上,然后把绳子甩到一根树枝分叉上,就把杨老吊了起来。 杨老嘴里呜呜叫着,脸上又是疑惑又是恐惧。我忙劝小刀轻点,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别弄死了他,你身上又要背上一条人命。 卡勒拍拍我肩膀就道:“放心吧小关爷,这老杂种咱们还有用,小刀手里有分寸,弄不死他。再说,老杂种过去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死有余辜,要是把他的案子翻出来,枪毙几百回都算少的。” 我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卡勒是不是耸人听闻,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杨老岂不就是现代版的山本五十六? 小刀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把杨老安置妥当,然后跳下树头,从包裹里掏出三把折叠工兵铲,说道:“动手!” 正文 第84章 断头营子 工兵铲我并不陌生,在部队演习中,侦察兵在侦查作战中往往会执行特种任务(不比特种兵差哦),工兵铲也是我们工具之一。只是小刀给我的工兵铲一看就是坊间糊弄人的,绝对不是军用的,钢口和分量比起我在部队时用的工兵铲,差十万八千里。 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按照小刀的计划,我们三个分头开始在杨老下方十米的范围内挖坑。 下去的第一铲,我看了一眼小刀和卡勒,他们两个并没有迅速挖地,而是在用铲柄在地上打孔,我有些纳闷,但心里却是一乐,心说丫的你们干别的厉害,挖坑可比不上老子了,老子在部队没少挖过坑,这次可算用上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挖出了三个直径半米、深度近一米五的深坑,然后特么得意地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小刀和卡勒两个每人五个坑,已经挖完,而且连土方都清理结束,两个人正坐在树下抽烟。 我顿时心里叫苦,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是盗墓贼,专业挖坑人士,我跟他们比挖坑那不是太监逛窑子,没枪装扫黄的(雷子名言)!丫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郁闷地继续挖坑,小刀他们看我速度实在太慢,就过来帮忙。卡勒边挖还边教育我:“这挖快坑是有讲究的,必须先拿细柄打洞,这样既能把实土打松,又能发现土下面有没有石头,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事半功倍。” 我撇嘴,心说你盗墓贼那一套,老子学来有毛用?等找到老爹,问清真相,老子就去找我老妈做生意,你们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打死老子都不干。 五个深坑挖完,他们两个又在坑洞底部把十五个坑打穿,大概仅容一人通过,形成一个圆形连在一起,我纳闷地问小刀:“咱们既然是做陷阱,为什么不把上面盖住,你这样露在地面上,还叫陷阱吗?” 小刀摇头:“这不是陷阱,上树。”说完,非常迅速地爬上了一棵大树。 我暗骂一声,知道问他是没戏,就看向卡勒。卡勒也摇摇头:“这人做事连关爷都搞不懂,我更没辙,先上树再说。这些坑有什么用,等一下就知道了。” 卡勒说完,就近找了一棵树就爬了上去。我暗叹一声,一看他们都上树了,我也不敢在下面呆着。郁闷的是这里的树大都是松树,由于气候原因,这些松树一棵棵笔挺穿云,树枝都长得很高,加上现在是盛夏,树干上到处都是松油,滑不留手,可怜我用尽浑身解数,急的满头大汗,还是没能爬上去。我就纳闷小刀他们这些干盗墓的,挖洞探墓是行家,连爬树怎么也这么牛B呢? 这时卡勒从树上甩下一条绳子,急跟我打手势。我暗骂一句,只好抓着绳子往上爬。边爬边犯嘀咕,我好歹也是人家小关爷,这次不光自己丢脸,连老爹的脸都丢尽了。虽然老爹是他们老大,明面上他们都不说什么,备不住心里怎么笑话我。唉,这开车撞人可以拼爹,爬树怎么就不能拼爹呢? 胡思乱想着,我终于爬上了离地五米高的一根粗壮枝桠,跟卡勒蹲在一起,然后把绳子收上来就问卡勒:“接下来咱们干嘛?“ “耐心等着吧。”卡勒道:“小刀做事靠谱,他的设计有他的道理。” 我哦了一声,便没说话。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云彩已经把月亮全部遮住了,天地无光,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侧耳听了片刻,除了风声和杨老的**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百无聊赖,这一天翻山越岭急行军的疲累开始找上门来,眼皮一阵发沉,要命的是我现在骑在一根枝桠上,一不留神掉下去,肯定立刻就成一级残废。我努力想着那些离奇的怪事,尽量不让自己瞌睡,但是发现那种困意太浓了,根本控制不住,没办法只能跟卡勒聊天。 “哎,我说,你知不知道那老宅怎么回事?”我问:“杨老说那老宅的院墙砌的全是墓石,而且我还发现,院子里面的草丛里全是磷火,估计地下埋着不少尸体,你说这老宅的主人之前是不是开人肉客栈的?” 卡勒咧嘴一笑:“小关爷,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这和谐社会哪来的人肉客栈。” 我看了一眼旁边树上的小刀,一动不动,光线太暗,也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睡着了,就对卡勒低声说:“和谐个屁!你见过和谐社会杀个人连眉头都不皱的吗?你见过和谐社会有卖西瓜的老头被人打死的吗?你见过......” “小关爷,你跑题了!”卡勒一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确实,我现在自己都整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了,还有毛心思管和不和谐?当即舒缓了一下情绪,就道:“那咱们说正题,这个老宅是怎么回事?” 卡勒沉默片刻,说道:“两个月前,咱们一个伙计过来踩盘子时听说,这个村子叫断头营子,三十年前,这里不像现在这么诡异,那时村子很大,经过下乡的有志青年一翻改造,村子里的人都得到了教化,那时这里叫守灵村,据说先民是给北魏一个叫穆皇帝的人守灵的。” “穆皇帝!拓跋猗卢!”我差点惊讶出声,记得古代是有这种习俗,帝王的陵墓都有人守护,规模小的只有数人,规模大的有几十人甚至能发展成村落,更有甚者,听说汉朝一个皇帝为了让百姓世世代代给自己守灵,还专门在自己的墓地旁修建起了一座城市。 卡勒继续说道:“可是八十年代时,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在离这个守灵村十几里外的夹馅沟,发生过一次山体塌方,塌出了很多方方正正的青色石料,上山采药的村民发现之后,把情况告诉了村支书,村支书动了歪心思,就偷偷找人运了很多石料回来,盖起了大宅子。你们进的那个老宅子,就是那个村支书的家。后来村民知道这件事,就纷纷进夹馅沟找那种石料,可是陆陆续续进去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回来。村支书见这么多人失踪,害怕事情捅到上面,也加上这事情有些诡异,以为是触怒了山神爷,正好村支书的儿子在城里发了财,所以他们一家子都搬走了。村子剩下仅有的一些老人和小孩,不甘心亲人就这么失踪,就纷纷组织人手去夹馅沟寻找,后来他们在山体塌方的地方找到了那些失踪的人,但是,只剩下了脑袋,身体却不翼而飞了。老人们很迷信,以为是山妖把这些人吃了,又烧香又磕头的,只好无奈的把所有亲人的头带了回来。但是北方丧葬有一个习俗,就是横死之人不能入祖坟,然而这些人头都是老人们的至亲,也不忍抛在荒野喂狼,最后有个老人想出个办法,他认为这些人都是村支书害的,如果不是村支书动歪念把石头运回来,那些年轻人也不会进山里找石料,但是村支书逃进诚了,也找不到人讨说法,就把所有的人头埋进村支书家的院子里,从此这个村就改名叫断头营子了。” 黑暗中看不清卡勒的表情,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加上四周紧张的气氛和黑夜,听起来让我感到无比诡异,原来那老宅的院子里埋得全是人头,我他娘的竟然还在院子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想想后背就直冒凉风。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媪鬼,还有狼群是怎么回事?”我问。 “媪鬼?你是说那个长着羊头人身的怪物?”卡勒问我道。 我点头,然后就听卡勒吸了口气,说道:“这是这里另外一件怪事,自从村民把人头找回来之后,每天晚上都会有许多狼进村,而且狼群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着羊头的怪物,就是你说的那个媪鬼。狼群见人就咬,咬死了就被媪鬼背进山里,弄得人心惶惶,村民都以为那个媪鬼就是吃人的山妖,所以这里每逢黄昏,家家关门闭户,谁也不敢出来。不知情的外人一旦进村,就会把狼群和媪鬼引来,一命呜呼。”卡勒说着,就指了指挂在绳子上的杨老:“这老杂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选择进村,想借助狼群和媪鬼干掉小刀,可惜他低估了咱们小刀的伸手了。” 我就纳闷,这些村民也太白痴了吧?就不能把事情捅到上面去?上面要是派来一个连,机枪加手榴弹,我估计都用不着装甲车,肯定把狼群给灭了。 卡勒呵呵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这种事太离谱,都能写成聊斋了,说出去谁信呢?再说,那些挺着腐败肚子的胖子,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喝茶水,养小三,谁他娘的愿意跑到山里来管这档子闲事儿?再说,这里的年轻壮力都死绝了,那些老头老太太,想走出这大山,太困难了。” 我瘪嘴表示不信,要换做是我,我宁愿累死在山路上也得跑出这鬼地方,一旦走运,真走出去了,那干点什么不比这么活着强?就算在城里支个摊卖点儿西瓜,被城管天天追着屁股撵,也比在这儿担心小命来的舒服。 “屁话!”卡勒呸了一声:“你以为卖西瓜就不怕没命了?。再说,这些老人都是老封建,他们祖上本就是守灵的,那就是祖祖辈辈的事,他们就算都死在这,也不会放弃祖训的。” 我一想也是,这个村子的人从祖上就没自由过,是不是让人下咒了?刚要说话,卡勒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嘘了一声:“来了!” 正文 第85章 伏击 我立即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下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除了蟋蟀和蛤蟆的叫声,并没有什么异动。我纳闷,刚要问卡勒什么来了,突然眼前一亮,旁边树上的小刀打亮一颗冷烟火就丢了下去。 我一看大惊,忙大叫你们不怕把黑衣人引来吗? 卡勒笑骂:“怕个鸟,咱们又不是外星人。”说着,也顿时搓亮两个冷烟火丢下去。 我往下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只见我们刚才挖坑的外侧,密密麻麻围过来数十只狼,被突然落下的冷烟火一惊,纷纷朝后退了两步。杨老吊在绳子上荡来荡去,数十双恶狼的眼睛随着杨老晃动的频率来回移动,把杨老的脸都吓绿了。 这时只听小刀大叫一声:“进洞!”说话间,卡勒迅速顺着树干溜了下去,狼群的注意力全被杨老吸引了,没料到树上有人,卡勒突然落地,狼群又向后退一步,但紧接着就迅速围了上来。 我心里一紧,暗叫不好!这时火光又起,小刀立即搓亮冷烟火丢下去,狼群马上停止逼近。卡勒趁机就地一滚,跳进了树旁的坑洞,紧接着大叫:“小关爷,快点,我掩护你!” 我心说不是吧?我也要下去?随即扭头看了一眼小刀,却见他不容置疑地冲我点了点头,同时双手又搓亮了两只冷烟火。我暗骂一声,咬牙溜下树干,脚一落地,顿时一头恶狼扑了过来,我下意识一缩身子,突然火光一闪,一颗冷烟火狠狠地砸中了恶狼的脑袋,恶狼吃痛,嚎叫着向一旁退去,我看了眼树上的小刀,他正在焦急的打手势让我进洞。 此时也容不得我多想,顿时就跳进一个坑洞,同时就听卡勒大叫:“我靠,小关爷,你丫的想一脚剁死我啊?” 刚才事态紧急,我没看清楚,这才发现,我竟然跳进了卡勒的洞里,这洞本来就不粗,这一来两个人一下子卡在了一起。我顿时一身冷汗,大叫小刀快点掩护!可是不知怎么,那些狼似乎对这些深坑很忌惮,一只也没有靠近我们。 卡勒费劲地爬出洞口,瞬即跳进了旁边的小洞。这时只听小刀叫道:“掩护!”然后双手一撑,整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我一看他的位置离地面有六七米高,立即大叫:“你他妈想自杀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刀双脚刚一着地,双腿顿时弯曲,然后向前翻出两三米卸去下坠的力道,整个下落和翻出的过程只有不到两秒钟,小刀兔起鹘落,动作之迅捷让我眼前一亮,紧接着就听卡勒大叫一声:“手榴弹,扔!”随即把手里所有事先搓亮的冷烟火全部扔了出去,起码有十几颗冷烟火迅速冲天飞起,四周顿时亮如白昼,冷烟火落地炸起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煞是好看。 狼群受到如此多的冷烟火惊吓,纷纷后退,小刀趁机跳进我旁边的地洞,然后说道:“所有人,蹲下来。” 我此刻已经懵了,不知道他们此举有何用意,只好乖乖地蹲下来,凑到坑底连通的小洞就问他们:“这坑是不是太浅了,狼一伸爪子就抓到咱们了,咱们总不能在这些坑里爬来爬去吧?那岂不让这些狼笑掉大牙?” 卡勒就道:“小关爷放心,俗话说虎怕漏,狼怕坑,它们一时半会不敢靠近这些地洞。再说,它们要真能笑掉大牙,那咱们就当一回耗子也值了。” 我心说这什么理论,什么叫虎怕漏,狼怕坑?虎怕漏我知道,是闽南的一句谚语,这狼怕坑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时小刀子就道:“谁手里还有冷烟火,扔出去。” 我翻了一下背包,里面还有三颗,就有些心疼,说道:“算了吧,咱们还是省着点好,以后还要进古墓用呢。” 卡勒就道:“没事,关爷那里装备全着呢,赶紧扔出去,冷烟火越多,目标越大,把黑衣人引过来的概率就越大。” 我一听更懵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怕把黑衣人引过来吗?现在怎么就不怕了? 卡勒嘿嘿一笑就道:“刚才是刚才,现在咱们准备充分,就怕他们不过来。只要他们一过来,肯定就会跟狼群冲突,不论他们谁干掉谁,对咱们都有好处。” 我点头,原来小刀的计划是这么回事,首先他把杨老吊在树上,引狼群过来,然后再用冷烟火引黑衣人过来,一旦他们跟狼群遭遇,不是逃跑就是一场恶战,黑衣人逃跑最好,那样就能把狼群引开,我们就能趁机闪人,如果他们跟狼群死磕,必定两败俱伤,我们还是有最大的几率安全撤离。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只要坐在树上不就行了,干嘛要费这么大劲跳到坑里来?难道只是想验证一下虎怕漏,狼怕坑这句谚语? 卡勒就道:“这就是小刀计策的妙处,如果一个人在丛林里遇到危险,你猜他会怎么反应?” “跑啊!”我道。 卡勒噗嗤一笑:“跑?你跑得过四条腿的吗?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第一反应会跑,但黑衣人不是普通人,他们经受过特殊训练,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一旦他们遇到狼群的威胁,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制高点作为安全点,也就是上树。如果咱们也在树上,那时大眼瞪小眼,下面是虎视眈眈的狼群,你认为咱们三个对十几个黑衣人,而且还是在树上,胜率有多大?” 我点头,确实有道理,但是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万一他们发现地上有坑,恰好也知道虎怕漏、狼怕坑的谚语,直接进洞,咱们还不是一样傻眼? “那就更好办了,我还担心他们不下来呢。”卡勒得意道:“他们下来肯定是脚着地,不可能让头先下来吧? 这样他们就很难发现洞底有互相连通的小洞,咱们可以通过这些通道偷袭他们,保证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这就叫现代版的地道战,九爷我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李向阳,嘿嘿。” 我呸了一声,笑骂:“你丫的就一土耗子(盗墓者的切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哎对了,九爷是谁?” 卡勒呵呵一笑:“阿九九爷就是区区在下,卡勒的名字,只是为了蒙老杂种现编的,嘿嘿。小关爷,你不知道,道上人给咱关爷手下五个人起了封号,关家五虎,咱阿九排行老四,其他几个,以后见到再跟你介绍。” 我心里好笑,暗说这外号也忒土了,人家五虎上将、瓦岗五虎什么的都是英雄,你这五虎怎么就是盗墓贼呢? “哎我说,那小刀排名老几?”我压低了声音凑到阿九那边的通道就问。 阿九嘘了一声,低声道:“排名里没他。关爷很少让他抛头露面,他在道上名头没我们响亮,但人家那能耐摆在那,兄弟们都敬他三分,在东北虎里,除了关爷,数他威望高。还有,咱关家五虎都是在市面上混的,若论下地摸金,还是人家小刀拿大梁。” 听阿九又是关爷又是咱的说着,语气特别亲切,我此刻第一次表现出了对老爹的黑势力不怎么排斥的心情,反而更加对东北虎感到十分好奇了。 聊了半天,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外面冷烟火的逐个熄灭,渐渐黑暗下来。 这时只听“轰轰”两声沉闷的犬吠,阿九低呼一声:“是格格!”然后就听旁边的洞里一阵婆娑声响,阿九已经跳了出去。 “小关爷,冷烟火!”小刀说着,也一个纵身跳出小洞,我十分配合地搓亮剩余三颗冷烟火,探出洞来,顺着他们奔去的方向就丢了过去。 冷烟火落地,四周复归明亮,只见火光中黑影混乱,一个巨大的藏獒如同飓风一样从狼群里横冲直撞,犹如虎入羊群。 小刀和阿九在狼群外侧,一个手持折叠小刀,一个手提砍刀,立即跟狼群混战起来。 藏獒身躯庞大,但扭摆行动迅捷如风,尤其是那双犹如虎爪般的巨大前掌,每拍出一次都如惊涛骇浪,被扑中的恶狼顿时瘫倒在地,嗷嗷怪叫,我暗叹一声:“哇靠!如来神掌!” 但终究猛犬难敌狼多,纵使这藏獒再如何凶狠,可是狼群一旦来了凶性,就如狂潮一般前部后继,很快,藏獒刚咬死两只,就上去十几只恶狼跳了上去,剩下的竟然把死去的同伴拖到一边,撕碎分食。 我看着直觉后背发冷,一下子想起了战友给我讲过的,沙漠狼群袭击运油车队的故事。 小刀身手敏捷,几个纵越,已经闪身来到藏獒身边,手起刀落,刀刀插在恶狼的喉咙处,瞬间鲜血四溢。他手中的折叠刀虽然短小,但是刀刀刺中恶狼要害,即使狼群再凶,也终是血肉之躯。 藏獒闻到血腥之气,狂吠着窜了起来,声如虎吼,震彻山野,几只刚靠近的恶狼为其声势所慑,呆立当场,顿时被藏獒合身扑到,紧接着那熟悉的骨裂声撕破混乱,鲜血从藏獒的口角喷了出来。 十几头恶狼团团将阿九围住,阿九双手挥舞砍刀,已经杀红了眼,身上被狼爪抓破十几条口子竟浑然不觉。 那简直是一种癫狂的状态,我不知道这种人砍了多少人才砍出个关家五虎的名头,如果这一幕被道上的人看到,估计他这名头又要升值了。 但阿九毕竟是人,而且伸手不如小刀那般迅捷诡异,几分钟下来,加上失血严重,人已经虚浮起来。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只看得惊心动魄,如果是武侠小说,我必定被这二人一狗的魄力激的豪气冲天,然后提起砍刀加入战团。但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我不但没有激发豪气,反而感觉有些脚软。但是事实不容多想,小刀和藏獒已经被更多的恶狼缠住,如果再这样拖延两分钟,阿九一不留神,马上葬身狼口。 我暗骂一声,心说人家小关爷小关爷的叫着我,我他娘的现在还看戏,太不厚道了,妈的,反正没有他们,我也得被狼群当成大战后的甜点,还不如跟他们一块拼命呢! 想着,我从背包中拎起砍刀,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突然后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十分低沉但霸气十足,我只觉空气一紧,耳膜都要压爆了,顿时脚下剧痛,也不知被哪块该死的石头绊了一下,猛冲之下没来得及刹车,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横飞出去。 也多亏我反应及时,双手往地上一撑,直接一个翻滚卸去力道,直接撞到了阿九的身上。 这时我才发现,狼群已经退开,所有的恶狼都呲着牙,脖子周围的毛立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身后。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这时身后又传来“轰”的一声,那瞬间感觉气压都压低了很多,心突突直跳,头发都立了起来。 同时只听狼群里传出一阵怪叫,顿时所有恶狼全部转身钻进了丛林里,半分钟不到,一个没剩,除了死在这里的和重伤的,全部逃个精光。 我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我就一跤坐倒在地。 只见我们后方十几米外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云彩涌动,一线月光正好照在了黑影的身上,那竟然是一头猛虎! 老虎我在动物园没少看过,但是大部分都失去了野性,慵懒得就跟宠物猫一样,而且个头都不是很大,很少有超过两米的。 然而我们面前的这只老虎,粗壮威武无以言表,整个身躯粗略算起差不多三米多长,巨大的虎头斜眯着我们,那种傲视一切的霸气简直让我有一种下跪冲动。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谁也没有说话。出乎意料的是,那藏獒竟然上前两步,仰头呲牙,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嘶吼。 我看它浑身是血,也不知是它自己的还是那些恶狼的,生怕它触怒眼前的猛虎,忙低声道:“老兄,你别整事儿啊我靠!” 卡勒戳了我一下,愤愤道:“老兄个屁,人家可是一个黄花大母狗!” 正文 第86章 巴勒沟 那只巨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我心说咱们加起来都不够这哥们儿塞牙缝的,阿九这小子还有心思吐槽。 眼看着格格又向前迈出一步,我忙低声对阿九叫道:“靠,九阿哥,麻烦你让你的格格别胡来,对面的可是皇阿玛!” 阿九瞪了我一眼,他对格格的能力非常自信,但是格格先后大战黑衣人和狼群,不晓得还能不能跟这只巨型猛虎较劲。虽然我听说过,曾经有一个极地探险记者曾经历过,一只纯种藏獒战败两只北极熊的战绩,但是眼前这只猛虎可比北极熊体型大多了。 阿九说道:“藏獒天性凶猛,而且十分孤傲,几乎没有它害怕的东西,遇到危险,总是第一个冲出去,主人也拦不住。” 我暗叹那就苦逼了,希望这只老虎是出来打酱油的,但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想想忙问阿九:“你不是说虎怕漏吗?‘漏’是什么东西?咱们弄个‘漏’出来,把它吓跑。” 阿九有些哭笑不得:“哥呀,虎怕漏指的是闽南虎,你看清楚了,面前的这只可是东北虎,丫的习俗能一样吗!” “轰——”那猛虎又发出一声震天彻底的剧吼,连丛林的树叶都跟着莎莎作响起来,我咽了口唾沫,暗叫:“大哥你他妈要吃我们你直接点行吗?这一惊一乍的,等会吓得老子大小便失禁,恶心死你!” 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那猛虎叫完这一声之后,突然扭头走了。 我们三人一狗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都有点不知所措。格格回头看了看我们,似乎也很疑惑,然后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了地上。 阿九一看格格舒缓下来,也即吐了口长气:“危险解除!”说完,立刻瘫坐在地。 我紧绷的神经立即一松,感觉浑身乏力,索性就躺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但事实上我一点力气都没出,可见,我的心理素质和体质尚需锻炼,从湖底神庙出来之后,我曾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刺激的事,心理素质绝对够格了,现在看来,人在危险面前的胆怯,终究是无法避免的,传说中的大无畏勇士,在和平年代,毕竟只是个传说罢了。 小刀依旧的淡定,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点起了烟,也不出声。 “不好,格格受伤了!”隔了半天,阿九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吓了一跳。 我忙转头去看,就看到阿九翻开了格格肚子旁边的黑毛,露出了一条巴掌长的大口子,还在流着血。 小刀过来看了一下伤口,点头说道:“伤口不深,包扎一下就行。这是刀伤,看来是那些黑衣人干的,如果格格也受伤了,证明黑衣人的损失比我预料的还严重,咱们暂时安全了。” 阿九心疼地给格格包扎伤口,嘴里嘀咕着骂着黑人的八辈祖宗,而格格似乎一点事都没有,慵懒的趴在那,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眯着。 经历这一场折腾,人困马乏,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阿九叫醒,一看天还黑着,我揉揉脸问他是不是改轮到我守夜了? 阿九说不是,咱们必须快点离开,刚才小刀说,狼群袭击咱们的时候没有发现那只狈,这东西太狡猾,肯定还在暗中打算伏击咱们,咱们必须下山,进巴勒沟躲一晚上。 “进沟?”我道:“沟里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吗?” 阿九点头:“有区别。巴勒,在蒙语里译为猛虎,这巴勒沟也就是猛虎够,刚才咱们看到的那只东北虎,肯定就住在这条沟里,狼群很忌惮那只猛虎,所以咱们进了巴勒沟,狼群必定不敢跟着。” 我摸了摸阿九的脑袋大叫:“靠,老大,你什么世界观啊?没发烧吧?别以为你是‘东北虎’的成员,老虎就会罩着你,咱这不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吗?” 阿九呵呵一笑就道:“ 我说小关爷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放心吧,东北虎不像狼那么贪婪,它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就不会袭击人的,我们虽然闯入它的领地,只要咱们不表现出敌意,它会避开咱们,虎的智慧,从不跟人类打交道。” 我有些半信半疑,但一想刚才那东北虎不但没为难我们,还给我们解了围,心想面对这个大家伙应该比面对狼群要舒服得多,于是就道:“那就信你一次。” 话音未落,突然从西边丛林里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密集的射击声响彻整片丛林,本来慵懒的趴在地上的格格突然站起来,双眼寒光凛冽地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我顿时脑袋一僵,跳起来大叫:“是M16突击步枪,靠,这山里有美国大兵?” 随即传来的隐隐狼嚎更加让我坐立不安,小刀迅速爬上一棵大树向西边张望。 阿九抚摸着格格的脖子让它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不能吧?这地方离中俄边境不远,美国大兵吃错药了跑这里来练枪?那不茅坑里打手电,找shi吗?我看八成是偷猎的。” “猎人?九爷,那可是M16突击步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配置,猎人能用这高级货偷猎?我看就算不是美国大兵,也是****。”我对枪支的喜好和了解,自信比阿九要强,我的语气很坚定,阿九只能耸肩,表示无奈。 很快小刀从树上跳了下来,说道:“是断头营子的方向,看手电似乎有二十几人,听枪声,他们手里至少有十把以上步枪,他们应该是跟狼群遭遇了。” “我靠!十把以上步枪,这他娘的快赶上鬼子小分队了。会不是是黑衣人叫来的援兵?”阿九夸张地做着表情问。 小刀摇头:“不能,黑衣人形动诡秘,这么大张旗鼓不是他们作风,别管他们,咱们走咱们的。”说完,上树把杨老放了下来,但是并没拿掉杨老嘴里的袜子。 杨老此时已经折腾的剩下半条命了,站都站不住,小刀二话不说,扛起杨老就走。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可是在zhongguo,怎么会有这样装备的势力?难道是政府组织过来除害了? 阿九拽着我的手腕就道:“别发愣了,听小刀的。”说完,拉着我就走。 翻过山岗,杂草树木开始愈加茂盛,远出的枪声也越来越飘渺。进沟的路很长,并且十分难走,偶尔出现的月光,也未能照清楚下面那漆黑一片的林海。 东北话里的“沟”,不像我们理解得那样,这种沟可大可小,有时一条小河沟也叫沟,一条偌大山谷已然叫沟,而这条巴勒沟,正是大兴安岭北段数条山脊中的一条河谷,从这条山脊到对面的山脊,差不多五千多米。 在大兴安岭林区,稀有动物种类数以百计,但是可能这条巴勒沟真的是东北虎的地盘,除了几处稀疏的猫头鹰叫声,整条山谷安静的吓人。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谷底。 谷底有一片不宽的石滩,但是河水已经干涸了,从草木的倒向可以看出,这里的河水之前应该很大,或是每逢雨季,这条河可能有山洪流过。 想到山洪,我忙抬头看了看天,黑沉沉的,也看不出云层的薄厚,不知道能否下雨。 “这里应该有过山洪。”我道:“看样子可能要下雨,咱们还是别在谷底呆着,不安全。” 就在这时,格格突然看向上游的茂盛草丛之中,双眼凶光毕露,喉咙里发出沉闷的赫赫声,。 我们三人都警惕起来,看着那些茂盛漆黑的蒿草草丛,差不多一人多高的蒿草密密麻麻,可惜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草丛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我们,这让我背后有些发凉。 会不会是那头大老虎?我们闯到人家地盘了,如果真的是它,恐怕这虎哥这次没那么仁慈了。 正在我提心吊胆之间,忽听小刀“嗯”了一声,顿时一个闪身向茂密的草丛逼近。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及出乎我的意料,我想拦住他可是来不及了,不由暗骂,这小子想跟老虎单挑吗?狗日的怎么比这条大狗的性子还毛躁! 阿九一手按住我,一手抚摸着格格的后背,意思是让我们安静,我顿时心里火大,狗日的这就是一视同仁! 小刀速度很快,但脚步非常轻,几秒钟内,他已经凑近了蒿草丛,正在小心翼翼的把蒿草拨开。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中想象着如果蒿草被拨开的一刹那,突然有一条斑斓猛虎窜出,我该作何反应? 小刀蹲在那,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冲我们挥手,似乎他发现了什么,让我们过去。 看来那边没什么危险,我和阿九都松了口气,但是格格已然呲着牙发出警告的赫赫声,不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神经,我看八成是神经大条了,想想也是,这一晚上从没消停过,连人都快崩溃了,何况一只狗。(有时动物预知潜在的威胁,比人要敏感得多,可惜当时我们被小刀发现的东西吸引住了,并没注意到这一点。) 正文 第89章 石像 我跟阿九凑了上去,拨开蒿草就看到一人多高的蒿草丛裹着一尊石像,石像站在一块一平米见方的石头平台上,平台差不多半米高,上面长满了苔藓。 石像只剩下了下半身,上半身却不翼而飞了。看着这石像下半身的高度,整尊石像应该跟普通人的大小差不多,如果上半身还在,就会高出蒿草,我们肯定就能看到。 石像很普通,然而诡异的是,石像的双脚却是一双虎爪,虎爪的雕工十分精细,每根脚趾都分得清清楚楚,那双虎爪之下,踩着两个石刻人头,雕工更加精细,人头的面目非常狰狞,双眼凸出,仔细去看还能发现有些血红,我想这些石刻在完工之后应该涂了颜料,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东西,经历漫长的岁月侵蚀,色彩几乎全部脱落,但可以确定一点,这尊雕像出生的年代,一定很古老。 “这个山谷难道有人生活过?”我有些纳闷,这么一片荒凉的区域,突然出现了人文遗迹,实在有些说不通。 “不像。”阿九说道:“你看这石像长着虎爪,而这条山谷又叫巴勒沟(巴勒,蒙语以为猛虎),我想这应该是人们为了提醒别人,这里有老虎,所以才在此地立起这么一尊石像。” 我摇头,你这推理有点牵强,如果有人为了提醒别人沟里有虎,在石头上刻字或者画画岂不更简单,譬如“三碗不过岗”什么的,没必要刻石像搞得这么隆重吧?再说,如果是警示,那应该放在巴勒沟的外围,这可是巴勒沟的中心地带,等别人看到这尊石像,早就命丧虎口了。你见过有人把“有电危险”的警示牌,放在高压电箱里面的吗? 阿九被我说的语塞,也纳闷起来。这时小刀突然指着石滩对面说道:“那边还有。” 我们顺着小刀的目光看去,只见距离这尊石像一百来米得石滩对面的树丛里,依稀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我的视力比不上小刀,怎么看都看不清那黑影是什么。 小刀也不说话,径直向那个黑影走去。 我忙道:“哎,你丫的有点组织观念行吗?靠......” 阿九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说道:“跟着小刀,他有自己的分寸。” 我本想赌气不过去,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骂了一声就跟了过去。 越靠近黑影,看的越清楚,绕过了几棵东倒西斜的大树,那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全部呈现在面前。 这是一尊完整的石像,从石像的下半身可以看出,这尊石像与之前那尊一摸一样,石像的头非常大,双眼圆瞪怒视前方,虽然长得人脑袋,但嘴角咧开,露出的却是两颗奇长的犬齿,石像的双手同样也是虎爪,每只虎爪都抓着一个人头,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怪物的石像,却袒露着上身,胸前挂着一对丰满的成年女子的**。 “女的!”阿九张大了嘴:“这人不人,虎不虎,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小刀,你见过这种雕像吗?” 小刀摇头,默默地看了石像半天,突然吸了口气道:“这是西王母的图腾!” “神马?”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雕像:“你说王母娘娘崇拜这个?太离谱了吧?人家可是母仪三界的大神,价值观怎么这么扭曲?” “你说的那是被道教人文化之后的王母娘娘。”阿九说道:“诸多西王母的传说中,都说西王母是个怪物的形象。” 我一下子想起了《山海经》中描绘西王母的记述,暗自打个冷战,但是同时又推翻了阿九的话:“古籍上说西王母生于西荒,也就是今天甘肃青海以西,这里可是东北边陲,相差十万八千里呢,西王母的图腾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小刀突然看着我说道:“小关爷,你还记不记得杨老给你看的那部分郭公密文?” 我点头,瞬即明白了小刀的意思,忙道:“你是说穆皇帝拓跋猗卢寻访西王母国是真事儿?” “不是我这么说。”小刀指着石像说道:“不然这石像怎么解释?这里曾是鲜卑族祖先生活的区域,现在他们的地盘上却出现了西王母的图腾雕塑,那证明什么?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民族,却在一个民族故地发现了另一个民族的图腾雕塑,只能说明,拓跋猗卢曾经真的到访过西王母国,并把西王母的图腾文化带到了这里。” 阿九说道:“我猜还有一种可能。鲜卑拓跋氏据说乃黄帝之子,而黄帝大战蚩尤时,西王母曾经授黄帝奇书打败蚩尤,如此看来,黄帝一家子跟西王母是有渊源的,他儿子把西王母图腾带到这里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些逻辑上说得过去,但是也太牵强了点儿,再说研究这些是人家专家学者的事,咱们没必要在这上面费心思。 “有必要!”小刀说完,迅速把杨老提过来往石像下面一放,然后挖掉杨老嘴里的袜子说道:“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否则,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杨老呸呸吐了好几口,转头一眼看到石像,突然脸色一变,啊的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嘴角颤抖着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石像,含含糊糊道:“难道,密文中说的是真的?” 阿九忙问:“你知道什么?” 杨老隔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冷冷环视了一下我们三个说道:“老头子我在行里也算老人了,你们挑我手筋,往我嘴里塞袜子,还他妈指望老子配合你们?” 阿九脸一黑,吹个口哨把格格叫了过来。格格抬头看着杨老,眼中凶光大方,呲牙发出呜呜低吼。 杨老冷笑一声说道:“老头子死都不怕,还怕一条狗?” 我看杨老坚定的眼神,心说确实,这老东西干盗墓出身,背着那么多大案子,肯定是不怕死的。 这时阿九嘿嘿一笑,然后骂道:“老杂种,你不愿意说是吧?好,那你就别他娘的说话了。”说完就去脱自己鞋子,当他把袜子扯下来的时候,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我一阵眩晕。 我忙捂住鼻子大叫:“我擦,你丫的几年没洗脚了?” 小刀伸手拦住阿九,然后跟杨老说道:“我们想去的地方,同时也是你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只有你跟我们合作,你才能如愿,对吗?” 杨老嘿嘿一笑:“不错,但是也请你知道,密文只有老子看的懂,你们虽然在行里是高手,但穆皇帝墓不是汉墓,而且他见过西王母,吸收了西王母国的文化,并得到王母所授奇术奇门遁甲,他的墓,堪称神墓,没有老头子我,你们绝对进不去,所以,要配合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我暗骂这个老狐狸,还真他妈难对付。 “好,你想怎么样?”小刀肃然说道。 杨老眼睛一眯,本来想捏一把胡子,但是手筋已断,用不上力,突然眼中光芒闪烁,搀着声音说道:“其它明器宝物随你们选,老头子我只要那一瓶琼浆玉露。”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突然看到阿九笑的前仰后合,气都喘不上来了,断断续续骂道:“琼......琼浆玉露,琼你妹呀!你丫的老糊涂了吧?你真以为有不死药啊?” 我也觉得好笑,如果是在古代,肯定谁都相信,但是这可是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想不到这老家伙怕死怕到这种地步,也忍不住说道:“老爷子,您要是没活够也不怪你,但也不至于傻帽到这种地步吧?西王母国已经证实了是个古代部落联盟,既然不是传说,那么关于什么蟠桃,不死药的传说肯定就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西王母国现在不称霸宇宙了?” 杨老哼了一声道:“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西......” 阿九一拍杨老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老家伙,你好歹也是国学大师,不能因为两具西王母图腾雕像就认为穆皇帝得到过不死药。这两尊雕像在这里的可能性太多了,史上记载西王母部落曾经有过大规模的东迁,而且道家也有西王母和东木公扶桑大帝通婚之说,这就证明,西王母部落跟中原有过一次民族大融合,他们的部族文化传到这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老把眼睛一闭,说道:“懒得跟你们废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头子不相信科学,只相信龙鳞童虎密文上记载的东西。” 阿九还想再挤兑他,小刀忙打断阿九,说道:“好,老爷子,我们只拿墓中明器,你的琼浆玉露,我们保证看都不看。” 杨老瞥眼看着我们,没好气地说道:“干倒斗的,没有不心狠手辣的,你嘴上这么说,等到见着琼浆玉露,你们贪心不死想占为己有,我老头子又断了手筋,那不是太吃亏了?” 这就叫小人得志,狗日的,真想用《爱情公寓》里陈美嘉的一句台词,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算了! 小刀依旧十分淡定,静静地看着杨老问:“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咱们好商量。” 我忙道:“有什么好商量的?老爹还在目的地等着咱们,你跟他浪费时间干什么?” 阿九拉了一下我,低声道:“就你着急吗?这是关爷过来之前交代的事,务必让老杂种跟咱们合作,因为只有他破译了密文上的内容,他肯定知道古墓里的一些东西,这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杨老眯眼一笑:“对嘛,这才叫合作。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找到琼浆玉露,必须归我;第二,出来之后,帮我干掉所有的黑衣人。” 我跟阿九都是一愣,同时脱口问道:“干掉黑衣人?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正文 第88章 人头 我本以为杨老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样一个条件,干掉黑衣人,我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吧?为了向我们投诚,竟然想干掉自己的同伙! 阿九没好气道:“老杂种,你别他妈诓我们,这他妈算什么条件?” 杨老哼了一声:“你们如果做不到,这事情就没得商量。” 阿九还要说话,小刀一摆手势让他闭嘴,然后说道:“答应你可以,但是我需要那些黑衣人的资料。” “小大佬们,你们还真以为那些家伙跟我是一伙的?”杨老突然急了,叫道:“妈的,你以为老头子吃饱了撑的愿意跟你们东北虎作对?” “你什么意思?”阿九不解地问。 杨老找到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叹了口气道:“唉,说出来丢人,但事情到这份上了,老头子憋着也没用。说实话,那帮子黑衣人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三个月前他们就找上我了,这帮人神通广大,我以前的老案底都被他们查出来了,还威胁我,让我拿一样东西跟他们做交换。” “交换什么东西?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想除掉我们?”我问。 杨老摇头:“你先听我说,他们开始要的东西就是那个龙鳞童虎,我老命在他们手里,只能交给他们了。” “什么?你把龙鳞童虎给他们了?那你给我看的那个是什么?”我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给你看的那个,是我仿造的。”杨老说道:“其实有些东西,我骗了你们,龙鳞童虎上的密文,根本就不是郭公密文,文中记录的人物,也不是穆皇帝拓跋猗卢。” 我本来只对老爹感兴趣,至于密文上说的墓主人是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听到这些,我并没有多大反应。然而阿九他们毕竟是倒斗的,知道墓主人身份对他们有很大帮助,听到杨老的话,阿九顿时急了,大叫:“妈的,你什么意思?” 意外的是,小刀平静的脸上也奇迹般地出现了少有的紧张,但这种神色稍纵即逝,瞬间复归平静。 杨老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们看的那个龙鳞童虎既然是假的,那穆皇帝拓跋猗卢拜见西王母之事也就是假的了。” 我无奈一笑:“你编个假故事骗我有什么用?我不管这个墓是谁的,只要跟老虎刺青有关系,我都会想办法进去......” 杨老一摆手打断我的话:“我这个故事并不是编给你听的,当时黑衣人跟我说李国栋被人掉包了,让我想办法除掉他,我不确信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只能编了穆皇帝的故事,因为我曾经跟老范、李国栋还有刘卫说过密文上的内容,后来我和你讲的内容跟密文记载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走后老范就和刘卫暗地里找我问起密文的事,惟独李国栋没问我。密文中记载的东西十分诱人,听过第一遍的人,如果第二次听我说的内容有变,肯定会问我怎么回事,然而只有李国栋没来问我,证明他是第一次得知密文的事,所以,我给你编的穆皇帝的故事,只是为了验证一下当时李国栋的真假。” 我看了一眼小刀,心说人家当时就识破你了,你演的李国栋倒还真卖力。 小刀不动声色,似乎杨老的阴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淡淡地问:“你的条件我们都答应,我们想知道,密文上真正的内容。” 杨老嘶地一声吸了口气,道出了密文的真正记载:密文的作者,是一个叫震朔的西汉人,此人自称贯通古今,有解河图、译洛书之能。文中记录,震朔发现大鲜卑山北段,白夷祖地,有一个巨大的金矿,时汉武帝得知,以为谬论,因为当时西汉遍地黄金,汉武帝不相信在蛮夷之地有这么大的金矿。震朔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断,不惜长途跋涉去找金矿,然而金矿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个诡异的地下墓葬,称为火德玄宫!里面葬的,传说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一个食人恶魔,金发碧眼,面目狰狞,是为鲜轮王。上面记载,凡冒犯火徳玄宫之人,必迁怒鲜轮王,遭地狱之火焚烧之祸。在火徳玄宫内,震朔还遇到了另一个人,这个人自称嘎仙,骑着一头猛虎,他跟震朔说,这里原来是一个太古金矿,西周以降,有自称西王母之人驾神鸟来到此地,称其国受西周刀兵之祸,被周穆王掠走无数金银,王母打算铸金池祭天,苦国内已无金银,故欲用不死药琼浆玉露换取金矿。嘎仙遂许之,以金矿换一瓶琼浆玉露,饮而成仙。然而金矿通往地狱,金矿被挖干之后,从地狱里出来的鲜轮王无恶不作,并称其后人将掠尽天下金银珠宝,吃光天下贪婪之人。嘎仙为镇压鲜轮王,只能留在玄功之内,耗尽仙法,终将鲜轮王困住。 嘎仙告诉震朔,凡进火徳玄宫的人,必会遭地狱之火焚身之祸,只有喝了琼浆玉露,才会免于此难。于是震朔从嘎仙处求得一滴琼浆玉露,果然毫发无损地走出了火徳玄宫,之后震朔感激嘎仙,就在自己胸口上刺上一头猛虎,喻意是永不忘记那个身骑猛虎的嘎仙。 这断密文记载听起来就是一个神话故事,然而既然是用密文记载的,就说明这件事是当时不被社会所接受的真实发生的事,古人喜欢把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付诸于神的力量,想把当时的真实事件复原,如果没有当事人亲自告诉我们,估计复原事实绝对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故事结尾却吸引了我的全部心思,如果杨老这次没有骗我,那么我家世代老虎刺青的来历就找到源头了,而嘎仙说喝了琼浆玉露之后,就不怕被地狱之火焚烧,这可能指的就是关家“鬼见愁“的体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老爹这次必然要进入火徳玄宫查个究竟了。 想到这,我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禁问:“既然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假的,那么你对湖底神庙的推测是不是真的?” 杨老眯着眼睛一笑:“那都是为了让你上当,诓你的。不过,我认为那肯定是一个祭祀用的神庙,这一点没骗你。” 我点头,又问:“你骗我也是黑衣人指使的吗?” 杨老摇头:“不是,当时黑衣人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从你的经历中,我推测出你具有‘鬼见愁’的体质,而要进入火徳玄宫就必须倚仗你,所以我才想方设法把湖底神庙跟火徳玄宫联系到一起骗你。” 我暗自一笑,心说这老狐狸真他妈能编,也多亏半路杀出个小刀,不然我这次被人卖了还傻吧拉机的帮人家数钱呢。不过杨老有一点错了,那就是湖底神庙并不是跟火徳玄宫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老爹不会先到湖底神庙,再找火徳玄宫的。 许久没说话的小刀,这时突然冷冷地说道:“老爷子,你说的信息,我家关爷已经掌握了,我要知道的,是关爷没掌握的。” 杨老阴测测一笑说道:“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没得到琼浆玉露之前,我要是把所有资料都透露给你,你早就杀人灭口了。剩下的,我必须见到你们关爷再说。现在,我还可以送你们点福利,密文上记载,通往火徳玄宫有一条神道,神道上有虎神看守,我想那个虎神,可能就是这两尊石像,而那条神道,应该就是这条干涸的河道。” 阿九听到这话,顿时一拍巴掌说道:“小刀,难道关爷说的,顺着神道就能找到他,指的就是顺着这条河道走吗?” 小刀点头:“如果杨老不是诓咱们,那么关爷说的神道,应该就是这里。” 杨老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这次绝对没骗你们。” “可是关爷也没留下标记和暗示,咱们是逆着河道往上走,还是顺着河道往下走?”阿九四周看看,有些疑惑。 小刀说道:“葬经上说,遇山而上,遇水而止,古墓应该不会在下游。” 我就说不一定,《葬经》是晋代郭璞写的,而那个震朔是汉朝人,起码比郭璞大两百多年呢,那个时候的墓葬怎么可能会按照《葬经》的理论来呢?再说,当时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少数民族更不可能按照汉人的习俗丧葬啊! 小刀看了我一眼就道:“小关爷,不要对你不相信的东西说不可能,世上没有太绝对的事。《葬经》虽然是郭璞写的,但是早在商周时期就有风水之说,郭璞只不过是把前人的理论整理成文字记录下来而已。所有的创作,都不是凭空想出来的,所有的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说完,背起背包,第一个往河道上游走去。 我被他说得有些发愣,阿九上来推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心里不住想着小刀的话,暗暗点头。 干涸的河道两边都是一人多高,茂密的蒿草丛。河滩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走起来特别费劲,还好这里蒿草成堆,倒是成了那种大草蚊子的禁地,不然这漫漫长夜更加难熬。 走了一段路就不难发现,每隔数十米,河道两侧就隐隐立着一尊石像,我们凑上去一看,跟之前见到的一摸一样,接下来还遇到很多,我们也就失去了兴趣,不再多看了。因为这些石像的存在,很像帝王陵墓的神道两侧的石像生,我们也更加笃定,这条河道就是神道,所以不自禁的都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因为这个山谷太安静了,那是一种出奇的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毛,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总感觉蒿草丛里,还有四周的树叶深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就在这时,前面的小刀突然停下了,把我彻彻底底的吓了一跳。只见小刀看向左侧的蒿草丛,眉头皱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小刀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淡定的一个,如果他脸色有变,那就证明,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东西。 看了半天,小刀慢慢向蒿草丛走去,我们谁也不出声,紧张地跟在他后面,出奇的是,格格竟然也特别谨慎起来。 小刀慢慢拨开蒿草丛,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石像,这尊石像已经和基石断开,倒在地上,造型和特征跟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我看到,石像下面散放着很多人头骷髅,有的已经被石像压得粉碎。 阿九俯下身去看了半天,低声道:“这些骷髅不是石刻,全是真的,你们看,头骨发黑钙化,明显是被人焚烧过。” 这时小刀出乎意料的突然看向蒿草丛外面的树林,我们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间全部都愣住了。 只见蒿草丛外的树林里,每棵树的枝桠上都挂着很多人头骷髅,骷髅在风中来回晃动,仿佛就像人头做的风铃,诡异而妖冶。 正文 第89章 蛇仙洞 我们愣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太匪夷所思了!丫的,谁这么变态,在树上挂这么多骷髅?这会不会是某种警告?”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老宅院子里的鬼火,三十年前消失在夹馅沟的大批村民,还有老人们找回的人头......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杨老就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干倒斗这行最怕你这种心里。我看这应该是少数民族的一种特殊丧葬习俗,二次葬中的树葬,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阿九呸了一声就道:“你别糊弄我家小关爷不懂,你家树葬只葬脑袋?尸体让你吃啦?” 杨老脸一黑,骂道:“兔崽子你放尊重点,你说这是什么葬?” 阿九切了一声:“这还看不出来,明显的割体葬嘛。” 我说这什么地方,你们俩还有心思搞学术交流?妈的,这鬼地方太邪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最好。 小刀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走!” 我们退出了蒿草丛,继续向河道上游进发,可能受到这里诡异气愤的影响,大家都加快了步伐,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直到再也没有看到骷髅出现,我们才放慢了速度。走着走着,小刀又突然停了下来,我们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数十米高的黑影,挡住了去路。 黑影横贯两山之间,是一面如刀削一般的大峭壁,就像拔地而起的巨大石门一样,完全把河道封死了。 “怎么回事?到头了?”我看着前面的巨大峭壁,顿时愣住了。 “我靠,这简直就是飞来峰呀!”阿九迅速走到峭壁下面,看了半天,回头喊道:“不对呀,峭壁下面没有泉眼,这条河是怎么出来的?” 我们都凑了上去,果如阿九所说,这个峭壁就像横空出来的一样,一点征兆也没有,直接堵住了整条山谷。 小刀摸着石壁,半天不说话。 杨老面色很难看,啧啧称奇,说道:“东北人传说有种叫‘挡’的奇怪现象,专门阻碍夜行人走路,性质有点像鬼打墙,你们说咱们是不是碰上这东西了?这个大峭壁可能是幻觉吧?” 阿九嗤地一下笑了:“老爷子,是不是幻觉你对准石壁一脑袋撞上去不就知道了?” 看着杨老铁青的脸色,我暗自好笑,可能是因为杨老想谋害小刀的缘故,阿九这一路一直挤兑杨老。这倒让我想起了雷子,阿九他们俩的性格还真的挺像,想起雷子可能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又有些愧疚和辛酸起来。 这时小刀突然说道:“不对,这座山被人为改造过。” 我一愣,说道你什么意思?这里的村民也干过愚公移山的伟大壮举?你可别告诉我,这条河道也是条人工大运河! 小刀摇头,指着石壁上一大片泛白的石头说道:“你们看,这些石头是明显的大理岩和花岗岩,而外围的大部分石头,则是大兴安岭特有的流纹岩和玄武岩,我认为,这条河起初是穿过这个峭壁的,后来被人用大理岩和花岗岩堵死了,这条峭壁跟河道接触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水洞。” “我靠,太离谱了吧?”我惊讶道:“这么大的水洞,想封死它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这他娘简直就是古代的三峡葛洲坝呀!” 阿九有些难以置信,说道:“不能吧,如果把水洞封死了,这么多年下来,峭壁另一端肯定把水存满了,绝对会漫过来呀。” 我举手赞同阿九的说法,然而杨老却道:“我赞成小刀的说法,你们看,神道在这里就算到头了,这石壁后面,肯定就是古墓,既然山体都被人工改造过,那么把上游的河水改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能够,关爷说了,我们顺着神道走就能找到他,如果这里就是神道的尽头,那关爷跑哪去了?再说,风水风水,水是最重要的,你把水引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不就破坏了风水格局吗?”阿九还是不相信,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我也点头:“有可能这条神道特别长呢?古人修神道修到这里,发现被这面峭壁挡住了去路,所以才凿洞穿过这条峭壁,后来可能由于诸多因素,譬如山洪,地震,兵灾,人祸,使得这个洞坍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不是这回事,咱们到了峭壁顶上,一看就知道了。”小刀说完,顺着峭壁的伸展方向,往左侧的山上走去。 我一想也对,如果我们从旁边的山脊绕到峭壁的上面,发现峭壁的另一端还有神道的延伸,就证明了我的论断,如果没有,就证明小刀和杨老的推测是对的。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峭壁,突然发现峭壁的半腰处有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黑影。我停下来仔细一看,发现的确没有看错,刚才我们在下面,由于角度的关系,看不到那个黑影,现在我们在半山腰,正好跟那个黑影处于同一高度,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那是什么标志?”我指着那个三角形黑影问道。 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我手指的方向,隔了半天,小刀说道:“那不是标志,我看像是个山洞。” “山洞?”杨老突然紧张起来,问:“你确定?那会不会是火德玄宫的入口?” “或许是修建陵墓的人欲盖弥彰,那个洞很可能是神道的延伸。”我道。 小刀看着那三角形山洞半天,说道:“猜测没用,必须进去看看才清楚。” “怎么爬过去?”我看着那三洞上不上,下不下,正好在峭壁的半腰处,离地面起码有三十多米,峭壁上光秃秃的,估计蜘蛛侠爬过去都他娘的费劲。 “去上面,从上面用绳索溜到洞里去。”阿九指着峭壁的顶端道:“你们看,山洞到峭壁顶端的距离也就二三十米,咱们的绳子绝对够长度。” 就在说话间,我似乎看到洞口站着一个人,由于光线太暗,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影子,但是一转念间,那个人影就消失了,我揉揉眼镜再仔细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我摇摇头,心想一夜没睡,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小刀带头,我们继续向山上走去。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左侧的山脊上,往峭壁的方向一看,发现峭壁后面树丛茂密,古木参天,而且有缓缓上升的趋势,形成了一座不高的小山,根本看不到峭壁山体的后面。 杨老看了半天,突然双眼光芒四射,讶然说道:“这,这太像帝王陵墓的封土了!你们看,峭壁上的小山丘,树木错落有致,绝对是人工栽培的,这就是帝陵的封树,看来我的推测没错,火德玄宫就在这峭壁里面。” “屁话!”阿九没好气的说道:“你别见着哈士奇就说人家是狼,狼是不吃屎地。” 杨老哼了一声:“那就走着瞧。”说完,第一个沿着峭壁边缘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沿着峭壁往洞口上方走,我们过来时的那条山谷,巴勒沟的全景渐渐尽收眼底,极目远眺,巴勒沟两侧的山脊蜿蜒延伸,消失在尽头茂密的丛林深处,沟底的石滩犹如一条白色的细线,伛偻蛇行。 走到山洞的上方,小刀取出一条绳索固定在大树上,另一端甩了下去,说道:“老爷子手不能用力,小关爷你陪老爷子在上面,阿九跟我下去看看,如果洞里面确实通向火德玄宫,我们再想办法把老爷子弄下去。” 我一听,刚要说凭什么是我留在上面,却看到阿九急给我使眼色,我顿时明白了,心说对呀,杨老的手废了,只能留在上面,万一我们都下去了,这家伙把绳索动动手脚,那我们在下面岂不傻B了,小刀让我留在上面,名义上是陪着杨老,其实是防备他算计我们。 小刀的安排是相当合理的,如果峭壁上的山洞真是通向古墓的入口,凭我对倒斗的经验,下去肯定是小刀的累赘,但是让我看着杨老这个废人,却绰绰有余,这倒不是我贬低自己,从认识小刀和阿九到现在,不能否认他们的能力确实远远在我之上。 小刀不等我点头,第一个爬了下去。阿九拍了拍趴在地上的格格,说道:“丫头,好好保护小关爷。”说完冲我一笑,把砍刀叼在嘴里,也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杨老不说话,找了棵树靠在那里坐下,开始闭目养神。过了三五分钟,小刀他们已经进了山洞,我跟杨老也没话说,无聊之极,走到趴在地上的格格身边,刚要拍摸摸它脑袋,却见它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我,呲牙发出威胁,把我吓了一跳,忙道:“靠,你阿玛让你保护我,你丫的想造反啊?” 没想到这大狗突然站起来,眼中凶光毕露,我吓得忙往后一退,顿时发现不对,格格不是在看我,一闪念间忙回头一看,突然就看到杨老从我身后一脚踹了过来。 突变忽起,我哪有时间躲避,情急之下下意识用手去扳他脚掌,可没料到,这么一个干瘦老头,脚上竟然有那么大力道,直接把我踹个踉跄,往斜后方跌出两步,突然脚下一空,心说坏了,我后面是悬崖!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觉身子一沉,顿时掉了下去,还好我反应及时,就在脑袋一片空白的一刹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绳索,同时就看黑影一闪,格格合身扑起,一爪子把杨老拍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向杨老脖子咬去。 “别!”情急之下,我慌忙叫住格格,格格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解。 我奋力爬上来,取出绳索,一边骂一边把杨老捆起来,杨老只是闭着眼睛闷不出声,任由我摆布。我把杨老捆在一棵大树上,上去就踹了一脚,疼的杨老一阵闷哼,想想这老家伙差点一脚断送了我的小命,踹他一脚根本不解恨,还想再踹几脚,但一看他苍白憔悴的脸,心想算了,人家那么大年纪,经不起我这几脚。 我怒视着杨老半天,这老杂种就跟没事人似地,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心里不禁暗骂,他妈的老东西的心也太黑了。 格格照旧趴在地上,不时抬起眼皮看看杨老,我坐下来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这才平定了心情,想想刚才差点被杨老踹下悬崖,后怕得要命,要不是这老家伙知道火德玄宫的秘密,老子肯定弄死他,但事实上,我还真下不去手。 等了一个多小时,日头已经高高升起,小刀和阿九还是没动静,我不禁有些慌了,心说密文里把火德玄宫说得那么邪乎,小刀他们没有“鬼见愁”的体质,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我说什么也坐不住了,于是站起来,检查一下绑着杨老的绳索,然后拍拍格格说道:“我现在下去找你阿玛,你看住这老东西,如果他想挣脱,你就咬死他吃肉。” 格格抬起眼皮看了看我,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但是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方便遇到危险脱身,我又取出一条绳索,一端固定在树干上,另一端甩了下去,这样两条绳索下去,遇到危险时,三个人也不至于抢一条绳子。准备妥当,我把匕首往腰带上一插,然后抓着绳子往峭壁下面溜。 眼看就要到洞口了,我不禁有些紧张,突然洞口人影一闪,阿九抓着绳子就往上爬,一头撞到我的脚,抬头一看,忙大叫:“你下来干个JB,快上去!”我看他脸色惨白,神情紧张,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忙道:“你爬旁边那条绳子。”阿九骂了一声,抓住另一条绳子开始拼命往上爬,嘴里还大叫:“别他妈愣着,快上去,靠!”我被他搞得有些懵,忙往上爬几下,突然发现不对,大叫:“小刀呢?” 说完,我往下一看,只见小刀已经闪身出了洞口,抓住另外一条身子迅速爬了上来,看到我就大叫:“快跑!”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鼻而来,我眼前一花,突然看到洞口探出一个蛇头,起码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小,头上的黑色鳞甲闪闪发光,寒气袭人。 我往下看的时候,那巨大蛇头的一对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火红的信子一吐一收,腥臭之气熏得我两眼发黑。 一刹那震惊之后,我立即大叫一声:“哇靠!我就是下来打酱油的啊——”拖着长长的尾音,拼了命的往上爬。 正文 第90章 御驾双龙局,脚踩两条船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那大蛇头突然窜出山洞,张开大口向我咬来,那血盆大口张到了极限,仿佛一口就能把我吞下去。此时我离洞口还有两米多的距离,那大蛇窜出来的身子粗如水桶,按这样的比例,天晓得它留在洞里的身子还有多长? 我几乎傻眼了,双手一松差点就掉下去,这时只见人影一闪,小刀就像人猿泰山似地迅速荡了过来,手起刀落,折叠小刀闪电般插进了巨蛇的眼睛里,巨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脑袋瞬即缩进洞里。 小刀荡了回来,冲我大吼:“快跑!”我把头点的跟敲鼓似地,拼命地往上爬。 在部队里,攀岩技巧是经常训练的项目,但当时只是训练,这次可真的是在逃命,我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拼命的爬,那种速度绝对是我平生最快的记录。 刚爬到地面,我准备反身去拉小刀,因为印象中小刀就在我身后跟着,可是一回身,我就愣住了,下面只有空荡荡的两条绳子,小刀竟然不见了。 这时阿九也刚好爬上来,回头一看小刀没了,冲着我大叫:“小刀呢?” 我被他吼得一愣,随后大骂:“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怀疑我吃了他吗?” 阿九愤愤地一跺脚:“妈的,叫你别下来,你就是不听,要不是你,我们早上来了!奶奶的,你要不是关爷的儿子,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我被他一通狂骂,顿时火了,大叫:“你丫的以为老子愿意下去吗?老子他妈犯贱啊?” 这时绳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晃动,我们忙往下看去,就看到小刀正在洞口,一手抓着绳子,下半身在山洞里,看他的姿势,似乎正在努力挣脱着什么。 我暗骂一句,迅速从背包里翻出火铳,抓着绳子就跳了下去,阿九大叫:“你干什么?”说完迅速过来抓我,但是没来得及。 我迅速下降,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顷刻间降到洞口,正好看到小刀的下半身被巨蛇卷住,正在死命地往里面拖。我对准巨蛇的脑袋扣动了扳机,意外的是这破枪竟开玩笑般地没有响,这时我才想起,老宅里遭遇狼群的时候,小刀把子弹都打光了。 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这就是因果循环吗?靠!我大骂一声,抡起枪托,狠狠地砸到了巨蛇的脑袋,巨蛇吃痛,迅速松开小刀。 小刀得以喘息,瞬间拔出插在巨蛇眼睛上的折叠小刀,松开绳子,一个大鹏展翅跳进洞里,又是一个迅速的手起刀落,尖锐的刀锋从巨蛇的下颚一直划到腹部。 一系列动作太快,巨蛇根本没感觉出来,以十分迅捷的速度从新将小刀卷住,就看小刀双手抓住刀锋留在巨蛇肚子上的划痕,用力一扯,顿时将蛇皮撕开,巨蛇吃痛,嘶吼着张大嘴咬向小刀。正值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小刀挥起手臂,迅即将折叠小刀插进了蛇皮下面,正在跳动的巨蛇心脏,伴随着我的一声:“当心!”巨蛇的血口已经叼住了小刀的肩膀。 我暗呼糟糕,不顾一切地冲进山洞,爬出匕首对准巨蛇的身上一顿狂刺,顷刻间鲜血四溅,喷了一身,奇怪的是,巨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软软地瘫在地上。 小刀慢慢拔掉蛇头,伸手捂住肩头的伤口说道:“它死了。”然后冲我淡淡一笑,我发现那是认识他以来,见过他第二次这么会心的笑容,但还没等我心花怒放,忽听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阵让人发毛的,个吱吱的响声,我忙往洞里看去,发现里面黑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小刀的笑容稍纵即逝,随即变成了那淡然冰冷的表情,说道:“里面还有一条,快走。” 我心里打个激灵,忙抓住绳子跟着小刀爬了上去。阿九在上面接应,拉我上去的时候,脸上有些愧疚,低声说了句:“小关爷,刚才......” 我一摆手,说道:“别道歉,快走。”阿九深深地点了点头,收拾起行李,放开杨老,大家迅速进了林子。小刀一边走,一边包扎伤口,表情很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蟒蛇虽然没毒,但是极具攻击性,不知道小刀的伤口有多深,能不能挺过去。 其间我问阿九山洞里到底什么情况,阿九想想就骂了声娘,然后边走边给我讲山洞里的事。 那是一个近似三角形的天然石洞,很深,小刀和阿九进去之后,就闻到一股腥气,让人很不舒服,当时他们就断定,洞里肯定有蛇出没,不然不会留下这种气味。但是他们凭借经验,想到这里是东北,气候寒冷,就算有蛇,也不是什么毒蛇,于是就放下心来,打亮手电往里面走去。 山洞的走势是斜向下的,所以走不到四五米的距离,洞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洞里面很阴冷,而且潮气很重,这就有些反常。走着走着,阿九就发现很多细碎的骨头,什么动物的都有,但其实骨头都很散乱,根本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的,不过有一点他们很肯定,骨头受过强烈的腐蚀,而这里暗无天日,不可能有外界的东西腐蚀这些骨头,唯一能解释这一点的就是,这些骨头是蟒蛇吞吃完猎物,吐出来的骨头残渣。 看到这些骨头,阿九就有点不想进去了,但是小刀却发现了一些东西,在散乱的骨头堆里,小刀找出了很多破碎的陶器,看上去很像祭祀用的器皿。然后又找了一通,他们就看到,骨头堆下面,埋着一块不大的石墩子,把石墩子清理出来之后,发现上面刻着三个小字,字是繁体的,大概是民国之前的东西,字的意思是——蛇仙洞。 阿九和小刀对视一眼,心想怪不得洞里面有蛇的气味。对于倒斗的来说,除了祖师爷和警察,几乎没有他们怕的东西,更别说蛇了。本来他们就认为,这个山洞可能是通往火德玄宫的通道,现在又发现了祭祀的器皿,思维上先入为主,说什么也要进洞看个究竟。 这个洞很深,下到五十多米才到了尽头。洞的尽头是一个相当大的自然岩洞,手电穿透力有限,无法照出个大概,但是他们说话时声音很空洞,证明这个岩洞应该很普通,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再向里面深入,腥臭气就越来越强烈,地上散乱堆放的骨头和祭祀器皿也越来越多。他们发现,岩洞的石壁上有很多粗陋的线条壁画,大体上都是两条正在交尾的巨蛇,重重人类活动的迹象,让他们更加笃定这个山洞绝对不一般。而后他们又找到了一条尽十米长的蛇蜕,蛇蜕是笔直躺在岩壁下面的,显得有些突兀。这开始让阿九有些发慌了,因为这么大一条蛇蜕,还只是蛇蜕皮之前留下的,天晓得那条蛇蜕完皮之后会大到什么地步? 在石壁的另一端,他们发现了另一条,更大的,蜕皮还未结束的大蛇,这条蛇的粗细简直是之前那条的两倍,大的让阿九吸了口冷气,这时,他们听到,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嘶嘶声,阿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是蛇吐信子的声音!”他低声的对小刀说道。 小刀一摆手,让阿九别出声,然后两个人慢慢往洞口方向撤退,这时他们已经意识到,这里不一定是古墓的通道了,那些祭祀用的器皿,应该是用来祭祀蛇仙的,也就是这两条巨大的蟒蛇。眼看就要退到洞口,他们突然看到黑暗中立起了一个黑影,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个突然站起来的人,其实他们清楚,那个黑影就是大蛇立起来的脖子,那是一种攻击的姿势。估计大蛇已经发现了他们,一路跟了过来。 二人知道事情不妙,撒腿就跑,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人蛇大战。 我听完就咽了口吐沫,说道:“我听说,蛇蜕皮时很痛苦,就像女人生孩子,你们也真够点背的,人家肯定是把你们当成了大生产之后的甜点了。”想到山洞里还有一条更大的巨蛇没有蜕完皮,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阿九说道:“做人要乐观,庆幸我们碰到的是刚蜕完皮的蛇,身体还很虚弱,鳞甲也不够硬,否则就凭咱们这几斤肉,还不够人家蛇仙两口子下酒呢。” 我开始没能理解阿九的话,后来才明白,干他们这行,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没把命丢了,就是最幸运的。事实也证明,乐观的人往往几乎从不倒霉,因为这样的人即使遇到再倒霉的事,只要命还在,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这也恰恰印证了,乐观的人是永远也打不垮的道理。 虽然蛇仙洞经历只是个小插曲,但是我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不祥的感觉,这一路上先是遇到鬼赶集,后来在老宅又发生了很多怪事,可谓出师不利,也不知道老爹说的目的地在哪,如果找到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进火德玄宫了。 杨老这一路上一直冷着脸,我也没把他偷袭我的事抖露出来,不然凭阿九的狠劲儿,肯定废了他,弄不好又是一条人命,直到现在,我还心存做回一个普通公民的侥幸。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达了峭壁上小山包的最高点,极目远眺,发现这山包其实并不是很大,山包的另一端,也同样是一面陡峭光秃的峭壁,峭壁下面,是另一端河道的延伸,两面峭壁夹着山包,跟两边的两条山脊连在一起,如果在卫星上看,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英文字母“H”(开始只是想像,后来于苏把他们公司拍摄的卫星图片给我看,我才有了这个结论)。 这时杨老突然惊叫了一声,同时小刀的脸色也变了一下,我和阿九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另一条大蟒蛇追过来了。 “这是御驾双龙局!世上难得的宝穴啊!”杨老的声音很激动,隐隐还带着哭腔。 “什么是御驾双龙局?不至于这么暴走吧老大!”我不解地问。 杨老冷哼一声,根本没那我当回事,我顿时火大,想起他偷袭我的情形,突然就想发作,这时阿九说道:“御驾双龙局是风水上十分罕见的形势格局,你看,咱们两侧的两条山脊就好比两条龙,而这个山包则是挂在两条龙身上的马鞍,坐在山包上,隐然有驾驭双龙之势,这种宝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风水上属于十分珍贵的吉穴。” 我撇了撇嘴,风水之说我不怎么了解,于是吐槽道:“还御驾双龙局,这不就是人们根据地势想象出来的吗?照这么说,这理论放在情感上就叫脚踩两条船,哈哈,弄不好还翻船呢。”但我不禁心想,湖底神庙在二龙山,那里的风水局势组成了二龙戏珠,而这里又出现了御驾双龙局,同样都是两条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正文 第91章 重逢 “快看,那边好像有人。”阿九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顺着阿九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距离峭壁三四里的河谷石滩边上,支着三顶帐篷,帐篷围成一个正三角形,感觉跟蛇仙洞的形状很像。 “会不会是我老爹?”我问。 阿九看了眼小刀,小刀点了点头,然后阿九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对讲机,开始调节频道,但是对讲机里只传来莎莎声,并没有其他异常。 “距离太远,搜不到关爷的暗号。”阿九摇了摇头。 小刀看了看河谷里的帐篷,说道:“下山。” 我们二话不说,跟在小刀后面,下了小山包后,沿着峭壁往左边的山脊上走。这边的峭壁跟前面的峭壁不同,此处的陡峭程度要更缓一些,但是峭壁更加光滑,应该是常年累月被水冲刷过的结果。 绕到左边的山脊上,我们开始向帐篷开进。阿九调着对讲机,依旧没有结果。 眼看离帐篷不到五百米了,对讲机突然有了反应,先是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电子音,把我们吓了一跳,同时都停下了脚步,然后对讲机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我仔细一听,竟然是音乐声,而且还是beyond的《光辉岁月》! 我不解地看着阿九问:“这是什么暗号?beyond要复出吗?” 阿九面露喜色地说道:“这是关爷临走前交代的,如果对讲机收到的是这首歌,就证明他们一切正常。” 我勒个去,这算什么暗号?没看出来老爹还是beyond的粉丝。不过阿九买的对讲机也太差劲了点,离这么近才收到老爹的信号,万一那边出了差错,这么近的距离早被敌人发现了。 阿九脸一红,解释道:“这不怪我,我也是在网店上淘的,评分很高的我才买。” “......” 确定这些帐篷是老爹的,我们放下心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此时正看到一个人从帐篷里出来泼水,我一看这人就有些眼熟,细一看又感觉不太认识,这个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简直就像越狱的土匪。 “关爷!”耳边不知是阿九还是小刀突然叫了一声。 “关爷?”我看着对面那个人,顿时愣住了,他是我老爹吗! 我们足足对视了三分钟,我终于从那个人的眼神中找到了老爹的身影,虽然跟老爹分别不到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难以想象,几经生死,老爹最初那普通的形象,一点点地在我心里已经磨灭殆尽,然而他再次站到我面前,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会以这种形象出场,一时间,无数的委屈、思念、痛恨、兴奋、激动各种心情夹杂在一起,头脑一片空白,本来呼之欲出的无数言语,却变成了一声嘶哑的**:“老爹......” 老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丢掉水盆向我走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象中老爹伸展双臂,把我紧紧拥入他伟岸的怀中,儿时父爱如山的回忆,直冲我脑海,险些热泪盈眶...... “小子,快给老子来根儿烟......”老爹来到我面前,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大叫:“靠!我他妈白煽情了!你丫的给点人文关怀行吗?” 老爹上来就拍了我脑门子一下,笑骂:“小兔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快拿烟来。” %&*#@......我嘀咕着连我自己都听不懂的火星文,没好气地给老爹点着烟,突然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万万没想到,我跟老爹的相逢会这么简简单单,但事实上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巧合,没有任何悬念。 老爹深深吸了口烟,那感觉就像三个月没抽过烟似地。他看了一眼小刀就问:“你受伤了?”小刀一如既往的淡定,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没事。” 然后老爹走到阿九面前,摸着他身上被狼抓过的伤痕,叹了口气:“你受累了。” 阿九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关爷客气。” 老爹轻描淡写地问候了一下杨老,对我们说道:“给你们介绍几个盟友。”说完,冲着帐篷大声道:“小苏,把你的人叫出来,认识一下我的伙计。” 小苏?我心里一动,然后就看到其他两顶帐篷走出了二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个女的,穿着一身紧身皮衣外加登山靴,完美的线条暴露无遗,英姿飒爽。 于苏!我差点惊叫出口,一时间各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不知所措。 于苏也明显的愣了一下,但随即微笑着走过来跟我握手,说道:“你好,关心!”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好的状态,这才几天,她就从于叔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这个女人的内心也太强大了!无意识中我已经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反感,本来握手的冲动彻底打消了,于是把脸一扭,没好气道:“你好,我可不好,雷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于苏嗯了一声:“我会向他道歉的。” 我一听顿时火大,一肚子训斥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但终究变成了一个“哼”字。 老爹看我把场面搞得有些尴尬,只好亲自介绍这些人了。 于苏那边除了于苏,剩下的全是美国佬,大块头,清一色的军用登山装,除了十个人管理装备行李,两个人负伤起不来床之外,其他八个全部配备M16突击步枪,后来我从一个叫李维基(英文名罗德)的老外口中得知,那天晚上在村子里放枪的就是他们这伙人,不出所料,当时他们确实遭遇了狼群,有个叫裘塔克的中国通,是于苏的顾问,不幸死于狼口,这李维基也是半个中国通,就成了备用顾问。 李维基是个自来熟,没过一会儿就跟我们聊得热火朝天,为了分辨我跟老爹的称呼,他还特意给我们起了外号,管我老爹叫老关,管我叫小关。 让我震惊的是,我在这些外国佬和于苏的袖章上,竟然发现了“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的刺绣,顿时就懵了,心里纳闷,难道于苏和查理德探险队是一伙的?不可能啊! 发现这个线索,我实在安奈不住,就想找于苏质问,但是老爹发现了我的异动,忙给我使眼色,我这才忍住。 后来趁吃完饭出去大号的时候,老爹告诉我,他从湖底神庙出来之后,暗地里调查过于苏,发现于苏和查理德探险队确实隶属一个公司,不过这个公司里有两个科研机构,他们对于一个研究项目产生了分歧,这才导致出现了查理德和于苏两支队伍。 我问老爹知不知道于苏的公司到底研究的什么项目,怎么跟中国的古墓扯上关系了?老爹摇头说这是他们公司的最高机密,查不到,然后他告诉我,其实跟老爹进山的还有几个伙计,只是他们等我们迟迟未到,老爹他们也不能闲着,只好带着几个伙计去找三十年前塌出石料的地方,最终在离这个营地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下找到了当年塌方的遗迹,经老爹推断,那是一处清朝贵族大墓,当他们进去的时候,遇到了机关暗算,那几个伙计不幸中招,都死在了里面,老爹一看苗头不对,只好先退出来,等我们会和了再进去。 没想到于苏的队伍却赶在我们前面,提前来到了这里,并且碰到了老爹。正好于苏的队伍遭遇了狼群,失去了宝贵的顾问,而老爹是这行里的老手,也同时需要帮手,于是他跟于苏的队伍就达成了暂时的联盟,原打算今天晚上就二进宫的,没想到我们终于来了。 我不禁有些纳闷,就问老爹,既然是冲着九幽玄宫来的,为什么非要进那个塌出来的清朝贵族墓? 老爹告诉我,九幽玄宫是按照帝王陵墓规格修建的,虽然没有地面建筑的陵寝,但是却有神道遗址,也就是说,这种陵墓,葬的绝对是当时地位显赫之人,那么在这个人下葬地点周围的墓葬,不是陪葬墓,也必跟这个人有关系,我们现在对九幽玄宫的了解只是凤毛麟角,只有从它周边的陪葬墓抓起,才能对九幽玄宫的了解有所增长。 我叹了口气,就劝老爹,这古墓太凶险了,就像上次在湖底神庙,几次都差点没命,这么玩儿太没意思了,咱们关家老虎刺青的秘密也没什么重要吧,我看咱们就算了吧,就是真的知道这个秘密又有什么用? 老爹吸了口烟就道:“刺青的秘密,关乎一种事情的真相,为了这个真相,从你太爷爷关振天开始已经追寻了几代人,眼看到我这一代越来越靠近真相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一是不甘心,二是必须要给祖宗一个交代。” 我一下子又被勾起了好奇心,忙问:“什么事情的真相?这个真相有那么重要?都过去几代人了,它还是那么吸引人吗?”我一下子想起了杨老说的不死药琼浆玉露,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否则那个叫长留侯的人,现在岂不是人精了! 老爹嗤地一笑,表现出无奈和迷茫,看着烟头说道:“不知道,你别理解错了,它不是一件事情的真相,而是一种事情的真相!” 我眨眨眼,还是没明白老爹的意思,再往下问,老爹就不肯说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事情,你明明知道它是什么,但是你却无法来形容它,我相信老爹就是这样,心想可能等我亲眼见到了,就知道老爹说的是什么了吧。 后来我俩实在没话可说了,只好擦擦屁股打算回营地,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拉住老爹就问:“我在湖底神庙看到了一个穿玉匣的尸体,他.......”我本想说他的胸口有老虎刺青,但一想不能这么说,万一他是我关家的先人,被老爹知道了我们糟蹋尸体,还不得废了我啊,于是话锋一转,就问:“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老爹看了我一眼,然后狠狠地吸了口烟,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最后他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他......是你爷爷......” 正文 第92章 世界的真相 我啊的一声惨叫,不小心手指一下子夹到了燃烧的烟头上,顿时一口烟呛到肺里,紧接着就是一阵剧咳,咳得我几乎快要吐血,脑中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老爹被吓了一跳,忙过来帮我捶背,一边捶一边说道:“你不至于反应这么夸张吧?” 咳嗽半天,我才慢慢缓解过来,回想我、雷子、胡子三个解下尸体上的金缕玉衣,而胡子还......我他妈太混蛋了! 我简直不能接受这是事实,心里一直告诉自己,那绝对是老爹在跟我开玩笑。虽然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但那毕竟是我的爷爷! “怎么可能?那墓志铭上明明写着,那个人不是陈国太吗?”我还怀着一丝侥幸,强制自己去反驳老爹,猛然发现,我的声音已经变了声调,那感觉,似乎是在哭。 老爹叹了口气,似乎陷入回忆,隔了半天才说道:“事实上,那个湖底神庙,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你爷爷发现了,当时我们进去过一次,但是没有发现地底下的奥秘,那次你爷爷被蠪蛭伏击,受了重伤,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退出来了。老爷子很喜欢那件金缕玉衣,说死后如果能穿上,这辈子也不枉了。那是他临死时的遗愿,可是当时上头严打,我无法把金缕玉衣倒出来,只好冒险把老爷子的遗体安葬在神庙里面了。” 我张大嘴听老爹说着,脑子里一直嗡嗡的喊着,开什么玩笑?但事实就是这样,老爹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拿我爷爷的死来开玩笑,就算我再怎么接受不了,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然而伴随着老爹说出的这个惊人消息,我又产生了更多疑问,看来老爹是第二次进入湖底神庙了,那个青铜建筑模型里到底藏着什么?让老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去两次!老爹说的那个真相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本来这些问题我打算要问个清楚,但是现在一想到爷爷的尸体,头绪更加乱了。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老爹先是一愣,然后嗯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被扯进来了,我再瞒着你就没意思了。但是问题的答案,非得进入九幽玄宫才能找到,你的问题,也只能到那时候才能解答。”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什么蛋疼的答案? 老爹无奈的一笑:“很简单,就像你非要在我这里找到答案的性质一样,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同时,这也是咱们家几代人的遗愿。本来我想这些事到我这一代就能找到头绪了,事实上我也累了,我不想让你过我这种生活,所以从小到大,你生活在一个平静的世界,但是我棋差一招,怎么也没想到,老于会这么轻易把你扯进这个世界。” “那到底你们追寻的是什么呢?” “就是那个秘密的真相。” 我晕,到底是什么秘密,把你们搞成这副德行? 老爹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你看,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如果我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那我就能直接找到问题的答案了不是?这个秘密,就是我说过的,一种事情的真相,但是它代表的是一种事情,不是一件事情,我没办法形容,只能看到了才明白。” 说完这一席话,我没有再问什么,因为我从老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迷茫,很显然他也是有困扰的,他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当天下午,老爹把我们叫道一个帐篷里,开始安排下一步计划。首先要弄清楚的是,龙鳞童虎上的密文究竟讲的是什么,于是老爹很客气的跟杨老请教了这个问题。 杨老很配合,把他知道的密文内容说了出来,同时老爹也把自己在湖底神庙里找到的龙鳞童虎拿了出来,两相对照,发现上面记载的,其实是一种叙事诗,大体的意思翻译出来是这样的。 前面杨老已经跟我们说过长留侯进入九幽玄宫的事,密文上说,后来长留侯发现自己具备了一些普通人没有的能力,譬如长寿,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喝了琼浆玉露的关系,有些沾沾自喜,但是时间一久,他发现自己开始惧怕阳光,每当被阳光晒到,皮肤就有一种被烈火灼烧的痛苦,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衣服之内,人们都以为他是个怪人,光阴飞逝,一百多年过去,他发觉自己竟然年轻了许多,但是,他更加的惧怕阳光,躲在衣服里已经完全失去效果。 无奈之下,长留侯只能等到黑夜才能出门,日复一日,那种白天只能困在家中的痛苦,让长留侯生不如死,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嘎仙会呆在九幽玄宫里不出来的真正原因,那种琼浆玉露的副作用实在让人恐惧。于是他决定,再次进入九幽明宫,祈求嘎仙解除自己的困苦。 事情到这里突然断片了,我和阿九听得入神,还以为是杨老说累了,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下文,阿九就按耐不住了,急道:“老爷子,你别大喘气呀,接下来怎么着了?” 杨老也无奈地一笑,说道:“没了。” 我不禁好笑,就问杨老:“老爷子,既然你知道那什么不死药有这种副作用,干嘛还这么执着?”杨老眯眼一笑:“年轻人是无法体会人老将死的痛苦的,如果密文上记载的是真的,我宁愿天天憋在屋子里,也不愿意死!”我心想确实,换了是我,如果我能长生不死,就算不能见阳光也不大要紧,大不了天天憋在家里打游戏,再说,现在社会繁荣,夜生活丰富,也没什么不好,看来还是长留侯命运不济,他那个年代如果有今天这样的夜生活,绝对不会苦恼了。不过密文上记载的东西太悬,真不真实还有待商榷。 这时老爹把目光投向了于苏,说道:“小苏,既然咱们决定合作,资源共享是要放在首位的,请你把你那个龙鳞童虎也拿出来吧。” 于苏皱了皱眉,看了眼李维基,并没有说话。李维基有些尴尬地一笑,说道:“dear苏,你看我,没用。就算裘塔克没死,他,也会跟老关合作,因为,我们需要......”于苏一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不用教育我。”说完,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递给了老爹。 老爹点头,从锦盒中拿出龙鳞童虎看了一眼,递给杨老,说道:“老爷子,还得麻烦你一下。” 杨老默不作声地接过龙鳞童虎,开始翻译上面的密文。 这只童虎上记载的事,正好与之前的衔接。长留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九幽玄宫,但是让他绝望的是,嘎仙早已不在,他几乎翻遍了整个九幽玄宫,已然没能找到任何嘎仙的迹象,最终,几近癫狂的他,打起了鲜轮王主墓室的主意。那是凡人的禁地,是鲜轮王被镇压之处,在通往鲜轮王主墓室的途中,长留侯碰到重重机关陷阱的阻扰,几次差点丢掉性命,后来他发现,九幽玄宫的任何机关都跟一样东西关系特别密切,就是河图! 我听说过河图的传说和历史记载,据说这是一本华夏民族先祖智慧启蒙之书,伏羲得之,推演出先天八卦,流传千古。但是这本河图又被古人称为天书,对于上面的奇怪符号,无人能解。 然而,那个长留侯是旷古奇才,此人自称能解河图,译洛书,洞察天地,但遇九幽玄宫之机关,虽知道这机关必出自河图,但他无论如何也解不开,顿时感叹,河图所述天地之玄机,岂是一凡夫所能尽窥? 但是长留侯不死心,在地宫中日夜苦思,想方设法要破解九幽玄宫的机关,地宫无日月,也不知过去多少时光,终于被他参透了机关的玄机,一举突破了埋葬鲜轮王椁室的最后一道机关,在进入椁室的一刹那,长留侯彻底被震惊了,他看到...... 杨老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我们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故事到这里又断片了,忙问杨老:“他看不到了什么?” “神!”杨老的语气有些激动:“他看到了神的世界,他解开了河图的密码,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什么真相?”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世界的真相!”杨老的嘴角有些发颤。 “废话!”阿九耐不住了,叫道:“问题是什么是世界的真相?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杨老摇头:“密文上没说。” 阿九顿时怒了,起来一把揪住杨老的领子,喝道:“你丫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杨老闭着眼睛,并不理会阿九的无礼,而且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亦或是失望。 我能理解杨老现在的心情,,我们这么多人,费了这么大劲找到龙鳞童虎,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里,又死了那么多人为此付出代价,然而龙鳞童虎上翻译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个不置可否的,模糊的结果。 老爹皱起眉头,把阿九拉开,然后问杨老:“密文上有没有说,九幽玄宫的机关是怎么解开的?” 杨老摇了摇头,面如死灰,说道:“上面只说,机关之道,青龙沉渊,白虎飞天,朱雀涅槃,玄武驮尸。” “什么意思?这句话也太违背风水的道理了!”阿九疑惑地看着杨老,说道:“该不是你瞎编的糊弄我们吧?”老爹一摆手让阿九闭嘴,说道:“你别把风水看成是死道理,运用风水在于活用,我想这十六个字肯定暗藏了九幽玄宫机关的玄机。” 杨老长长叹了口气:“想不到啊......老头子我为了童虎密文上的记载,奔波了一辈子,背上那么多条人命,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老爹点起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道:“我认为,这不算什么结果,因为我们还没到看到结果那一步。” “关伯伯说的对!”这时于苏终于说话了:“咱们现在得到的,只是童虎上记载的结果,真正的结果,我们目前还没看到,所以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特别不喜欢这种论调,要达到人生目标不能放弃,这是对的,但是对于一种模糊的目标和不切实际的人生,就算再怎么坚持,再不择手段,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于是我说道:“龙鳞童虎上记载的结局太模糊,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们要不要这么认真?” 没想到,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一下子让我愣在那里。 老爹微笑地看着我,说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阿九,明天你护送他回北京。” 我听了一惊,忙道:“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老爹摇了摇头:“我想这件事,到我这一代就结束吧,在没得到结果之前,我不能放弃,否则下去之后,没法跟你爷爷汇报工作,这是命。” 这是小刀突然说道:“关爷,夜猫子已经知道了小关爷的身份,他逃不掉这个宿命了。” 正文 第93章 第二次下地 老爹本来是跟我开玩笑,突然听到小刀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笑容的脸突然凝固了,然后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他弯曲的眼角慢慢拉直,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隔了半天也没说话,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我没明白小刀的话,夜猫子是谁?我知道夜猫子代表着很多意思,但是小刀说我被夜猫子盯上了,让我有些心理发慌,于是轻轻戳了一下阿九,低声问:“谁是夜猫子?” “黑衣人!”阿九很坚定地轻声告诉我。 我一愣,瞬间一阵迷糊,“那些黑衣人倒地是什么玩意儿?干嘛盯上我?” 老爹默默地点上一支烟,吐了口气说道:“这是迟早的事,好了,现在咱们赶在它的前面,主动权在手,但是必须争取时间,我们还是商议一下进入九幽玄宫的计划吧。” 首先大家判断了一下各方势力的形势,于苏的队伍虽然装备精良,但是他们失去了最核心的人物,顾问李汉,这使得他们成为了一头牙齿锋利但是瞎眼的狮子,因为按照湖底神庙的经历来看,就算于苏的队伍武装到了牙齿也无济于事,除非他们雇一个工兵连过来,给九幽玄宫来个大揭盖,但是以现在情况看来,他们必须遵从老爹的安排。 其次是杨老,虽然他是个资深的盗墓贼,经历了很多大风浪,但是他的手下已经全部去见马克思了,而杨老的手筋也被小刀挑断,几乎成了废人,所以,他必须无条件奉老爹为老大。 然后就是夜猫子,也就是那些黑衣人,他们可能潜伏在暗中,离我们不远,也可能彻底被我们甩掉,不管怎么样,他们只能在暗中观察我们,以我们现在的装备情况和人员数量,黑衣人轻易不敢靠近,尤其是,阿九的格格一直虎视眈眈地来回巡视,它,是黑衣人最大的忌讳。 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异口同声地把指挥权交到了老爹手里。 老爹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当仁不让,当即说出了人员调动计划。 所有人员分为四组,第一组由老爹带队,小刀,于苏,杨老,李维基还有装备突击步枪的所有外国佬随老弟下地;第二组由阿九和格格负责留在外面侦察,以防黑衣人突袭;第三组由于苏队伍里搬运装备的人员组成,负责物资流通和维修装备;第四组由伤员组成,主要任务是留在营地里养伤。 然而令我最不爽的是,老爹竟然把我划分到了第四组里面,我立即举手抗议,在抗议三次无效的情况下,我最终赢得了第四次抗议的胜利(方法有点不光彩,这里略过不提),虽然挨了老爹一巴掌,但是终于加入了老爹那一组。 按照老爹的吩咐,我们今晚休整一晚,明天一早进入那个清朝贵族大墓,理由很简单,老爹之前也说过,再没有确定九幽玄宫内部格局之前,我们必须找出所有埋在九幽玄宫周围的古墓,用毛爷爷的话说,这叫农村包围城市。 商议完之后,一群人又聊了一点别的,但是三股势力都怀着各自的目的,聊天也是暗中套取别人的秘密,话中有话,我最不擅长这种对话,聊了几句发现聊不来,就招呼阿九从新支起一顶帐篷,打算好好睡一觉。 这一想到睡觉,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想想从北京到这里的一路上,闭眼的机会真是难得,屁股刚一挨到床铺,马上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凉风惊醒,出去撒了泡尿,回来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东北的夜晚很凉,尤其是山里,我无聊地坐在床边点起一根烟,发现临床的小刀也睁着眼睛,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边的老爹和阿九睡得很沉,外面有格格在,也省了守夜的人力。百无聊赖,我凑到小刀床边,问道:“哥们儿,你的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没想到小刀看我一眼,直接翻过身去,闭上眼睛。我顿时火大,但是对于他这种冷漠的人,我也不想计较,这种人,你越对他上心,他越觉得你烦人。 我在小刀身后伸了伸中指,做了一个次奥(拼音)的表情,然后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这时就听阿九说道:“他一直认为,他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一个世界,就没有交集,你问他什么,他都不会说的。” “呀!你没睡着啊?”我兴奋起来,就道:“那你就跟我说说,小刀是哪个世界的人。” 阿九呵呵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指了指老爹,意思是有机会问你老爹吧。然后转过身去,不到半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我心说搞什么,你丫的梦游啊?当即愤愤地躺在床上,心想老爹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个个都神经兮兮的。嗯,有时间我肯定会问老爹的,等这档子事办完,必须让老爹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老爹就把我们叫了起来,简单吃点热粥,第一组人员开始行动。 老爹说的没错,那个清朝贵族大墓离我们的营地确实不远,从我们的营地出来,顺着河道拐了个弯,一股阴风吹了过来,就看到前面的树林里挂着许多人头,人头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都用一种类似牛筋一样的东西挂在枝桠上。想想这些人头就离营地不愿,我昨晚竟然还一个人出来撒尿,顿时打个激灵,有些后怕。 由于之前见过这种场面,我那种后怕在脑中一闪而过,还算比较镇定,那些外国佬却已经全部举起了步枪,紧张地不敢上前。 老爹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头,估计是某种罕见的祭祀习俗,或者跟那个媪鬼和狼群有关系。 在人头树林后面的山坡上,露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小洞,洞口旁边明显有过泥石流塌方的痕迹,但是土地呈现一种恐怖的殷红色,可以看到很多青石头埋在土里,我就纳闷,不是说这里三十年前就塌了吗?这么多年过去,塌出来的地方怎么一点草都没长? 老爹说道:“这个墓的防盗技术很高明,墓墙封土外侧有一层强酸隔离层,我想塌方之后,强酸都流了出来,所以这一片塌出来的地方才寸草不生,那红色的土,就是被强酸腐蚀变质的,以前的手艺人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强酸,所以称这种墓为血墓,是大凶之兆,见到了就会避开。” 于苏看着那一片光秃秃的小洞,感慨道:“古人竟然懂得用强酸防盗,真是高明。” 我吐了吐舌头,心说高明个屁,这也太恐怖了,这要是没经验的盗墓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铲子下去,里面的强酸喷了一身,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突然想起这种古墓防盗技术曾在小说中出现过,开始还以为是作者杜撰的,现在亲眼见到,不由后背发凉。 老爹说道:“接下来由我带路,小刀殿后,没有我俩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私自碰里面的东西,这个墓里的机关很邪门,稍有不慎咱们就全军覆没。” 我们点头,然后跟着老爹小心翼翼地走过那片红土地,依次钻进了那个塌出来的小洞。 小洞后面很宽敞,是一个径直通向黑暗里面的通道,老爹说这里是主墓道,这个墓结构不复杂,只有一条主墓道直通主墓室,墓室里有两个耳室和有一个祭祀台,祭祀台的影壁后面就是墓主人的椁室,这种格局是典型的清代墓葬,里面没什么陪葬品,从规模和陪葬品上都看不出来墓主人的身份,但是祭祀台和影壁之间有很霸道的机关,可想而知,墓主人生前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 老爹的话应该不是危言耸听,但是我们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十二个人,其中还有八个老外配备M16突击步枪,手榴弹,手枪,照明设备是于苏带来的高性能冷光矿灯,穿透力特别强,而且还有两包镁光照明弹,一共一百多颗,这种配备比起我们在湖底神庙的时候,简直就是从原始社会一下子进化到了二十一世纪,而且我想这个清朝墓规模有限,危险系数跟湖底神庙比起来,也是天壤之别,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毕竟我只是第二次下地,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顺着墓道走了几分钟,后面的洞口越来越小,但由于墓道是直的,洞口的光还能照射进来,我们为了节省电源,只开了前后两盏矿灯。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两边的墙壁上出现了壁画,但是壁画看上去很模糊,而且有些虚幻,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壁画的问题,而是墓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雾蒙蒙的东西,就像雾霭一样,使眼睛有些蒙蒙的感觉,并且我发现,喘气的时候,那些雾蒙蒙的东西还随着气流流动。 我凑上几步就问老爹:“你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碰到这种情况了吗?” 老爹皱着眉就道:“没有,大家赶快把防毒面具戴上,我不确定这种东西有没有毒。” 我们一听,忙纷纷把防毒面具戴上,然后继续前进,刚走两步,老爹就突然停了,看着墙上的壁画说道:“不对,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这种壁画!” 众人凑到老爹身后,都看着那些壁画。看了一眼之后,我顿时吸了口冷气,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壁画上画的,不是墓主人生平事迹,也不是什么叙事画,壁画上的东西根本不是人,而是两条巨大的蟒蛇,正在交尾,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蛇仙洞的经历,心里有些发慌,而且,那两条交尾的巨蛇表情非常人性化,竟然给人一种淫秽的感觉,更诡异的是,两条的巨蛇嘴角上挑,双眼微眯,展现出一种贪婪的笑,但是那火红奇长的信子和獠牙,却让人不寒而栗,我隐隐地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爹嘶地吸了口冷气,叫道:“不好,快点退出去!” 正文 第94章 复仇狂蟒 众人虽然惊骇,却没有慌乱,依照老爹的指令,后队变前队,小刀打头,纷纷返回。 此时那种雾霭蒙蒙的东西越来越浓,我们进来的那个小洞口彻底看不见了,走了几步之后,我发觉连前面人的背影都开始模糊起来,心里暗暗担心,不知道这是什么气体,浓度这么高,一旦有毒,恐怕防毒面具也不顶用。 情急之下,众人都加快了脚步,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小刀就停下来了,所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停下来,脸色都变了,李维基紧张的摘下防毒面罩,叫道:“My god!洞口消失了吗?” 不对,我清楚记得,在没看到壁画之前,还能看到洞口照进来的光,那时候我们离洞口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虽然返回去时,墓道里出现了大雾,行进的速度可能会受影响,但是十几分钟,没走一百米也走八十米了,怎么可能走不到洞口呢? “或许是咱们估错了洞口离咱们的距离?”杨老说道:“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众人点头,因为一进到墓道,所有人都被古墓这个敏感的词汇搞的有些紧张,人们都只是注意未知的墓道深处,不会有人特别留意我们进来的洞口。 大概又向前走了两分钟,我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步,按我的身高,每步一米不是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往回走了一百五十多米,但是前方依旧灰蒙蒙一片,连洞口的影子都没有。印象中洞口是朝南的,现在这个时间外面已经是天大亮,就算墓道里雾气再浓,洞口处也会有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我们一定能看到! 前面的小刀一摆手上我们停下来,就道:“不能走了,这墓道不对劲。” 我也感觉出来了,忙问:“你们谁有没有印象,咱们一路过来有没有转弯?” 老爹摇头,坚决否定了转弯的可能,他之前进来过一次,凭他的经验,对这个古墓已经摸的很清楚,墓道根本没有转弯,而且这是主墓道,是直接通向冥殿的,也不允许转弯。 那就邪门了,我问老爹:“你看这墓道会不会本身就是个机关,就像湖底神庙里的那种甬道一样,自己会移动?” 老爹说道:“不会,湖底神庙那种机关需要持久和强大的动力支持,恰巧那里有上亿吨的湖水能满足这种需求,而这里是个山陵,不像湖底神庙有湖水作为机关的强大动力里,不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机关。如果没有液压机关,光凭机械运转的话,就算能达到湖底神庙的效果,也必然会有强烈的噪音。” 李维基叹道:“老关,你们中国古人真是了不起!竟然懂得液压原理?” 老爹没心思跟他扯淡,皱着眉,拿起矿灯四周照了一下,但是除了灰蒙蒙的雾霭,什么也照不出来,仿佛我们是站在虚幻的世界一样,眼前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虚无缥缈。 “小刀,你记不记得东北的那种鬼林子?”老爹把目光转向小刀,说道:“就像当年你们全团人消失在山里一样。” 全团人?小刀当过兵?我心里一愣,全团人消失在山里!什么时候的事?那么多人消失肯定会引起军界甚至全国轰动的,怎么我从没听说过?老爹的这句话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这种情况下,肯定不容我八卦。 小刀眉头一皱,说道:“你是说山魅在作怪?可是一直以来,我觉得那件事没这么简单。” 老爹点头:“确实,我也不相信有山魅这么一说,但是每个地域的传说必有其道理,东北人信萨满,认为万物皆有灵,我想咱们这次,估计是碰上什么东西了。” 杨老有些不屑,说道:“关爷,你也是行里的高手了,你怎么能信这种鬼话?” 老爹皱着眉道:“我不是信,而是有这种直觉。” “NO!”李维基说道:“这是伪科学,不能这么理解,咱们可能是碰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 “快看这壁画!”这时于苏突然指着墙上的壁画叫我们。 我一看于苏离我们很远,蒙蒙的雾气之中只能看到她婀娜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像蛇,心里不禁纳闷:“她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了?这种情况下她竟然敢单独行动,这女人的胆子也太肥了点儿吧?” 想着,我随众人就凑了过去,发现墙壁上有一副高达两米的壁画,上面画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卷曲,紧紧地卷着一个男人,以人和蛇的比例来看,那条大蛇竟然比人还粗,仔细去看那个被蟒蛇缠绕的男人,突然发现有些眼熟,但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所有人看了半天,纷纷转过头来,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就纳闷,这壁画又不是我画的,他们看我干嘛?但是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我看出来了,那条巨蛇缠绕的男人,竟然跟我长得一摸一样! 谁也没有说话,墓道里静的吓人,加上那副诡异的壁画,简直让我崩溃。 “小关,那个人的性取向有问题,明显不是你!”这时李维基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绝对不是吐槽,这种情况下谁也没心思吐槽,李维基说的是事实,壁画上面的那个“我”,露出的地方一丝不挂,而且那条蟒蛇,似乎是在贪婪的笑,长长的信子,竟然伸到了壁画上面的“我”的嘴里,那竟然是在......舌吻!顿时我就觉得嗓子有些发痒,胃里似乎有东西往上涌。 “不好!”老爹突然冒出这两个字,把好多人都吓了一跳,然后他看着我和小刀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完,忽然拔出匕首,猛地在自己手心里划了一刀,鲜血迅速流出,滴在地上,然后,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老爹的鲜血滴落的地方,突然就像绽开的莲花,然后那种红色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整个墓道里的雾气瞬间消失了,同时墙上的那副壁画就像水面一样炸开涟漪,晃动着突然变成了另一幅壁画,壁画上人物嘈杂,所有人物都穿着清朝的官服,展现的是一场宴会的场景。 众人几乎都看傻眼了,更有人险些惊呼出声,这时老爹突然一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看着人群,沉声问道:“怎么多了一个!” 我们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就看到小刀已经靠了过来,挡在我前面,然后,所有的老外都举起了步枪,对准了黑暗的角落里,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就发现角落里,突兀地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很像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的浑身上下似乎一般粗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没有肩膀,显得鬼气森森。 随着所有的手电光聚到了角落,那个诡异的黑影也越来越清晰起来,那竟然是一条高高耸起的,比水桶还粗的巨大蟒蛇! “oh天,它是白娘子吗?” 李维基举起了手枪,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这时小刀碰了我一下,低声道:“是蛇仙洞里的那条,小心了,它可能是冲着咱俩来的。” 被他这么一说,蛇仙洞里人蛇大战的场景顿时浮现在脑海,我不禁纳闷,那条大蛇不是给咱俩弄死了吗?难道这家伙阴魂不散,来索命来了?不对,我突然想起来,阿九说过,蛇仙洞里一共有两条蛇,被我们杀死的只是其中一条,另一条更大的还在脱皮。想到这,我不禁吸了口冷气,天呢,难道我们杀死的是这条蟒蛇的老公or老婆,这家伙现在来给姘头报仇来了? 这时只听杨老嘀咕一句:“蛇长须,这家伙有些道行了,咱们恐怕要倒霉。” 我心里一个激灵,仔细一看,果然就看到那条蟒蛇的腮边长出两条手指头长短的肉须,但是怎么看也不像龙须,倒是很像病变的肉瘤。 十几个人跟那条蛇就这么对峙着,蛇不动,我们也不敢动,而且我发现,我们离洞口的距离一直没变过,也就是说,我们刚才走了那么长时间,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我的世界观早就崩溃了,但是一条蛇能把我们耍成这样,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如果这条蛇真的会法术,那白蛇传岂不就一下子从民间故事变成了历史纪实? 大蛇冷冷地瞪视着我们,火红的蛇信伸缩着,脖子笔挺地立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 “砰”!突如其来的炸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不小心先开了枪,子弹撞到大蛇头顶的天花板上,火星四溅,石屑纷飞。我心里一沉,这颗子弹就等于是递给巨蛇的宣战书,大战一触即发,只听嘶地一声,整个墓道里顿时刮起一阵腥风,那巨大的黑影犹如飓风一般扑向我们。 与此同时,八条突击步枪加上两把手枪全部开火,笃笃的枪声在墓道里激荡,犹如世界末日的咆哮一样。子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嚎叫着撞到了巨蛇的身上。 巨蛇的攻击为之受阻,但只停了一秒,瞬间就已经扑到众人面前,子弹打在它身上,撞得鳞片纷飞,但是一颗也没钻到它的体内。腥风又起,巨蛇横身一扫,粗壮的尾巴呼啸而来,简直犹如神龙摆尾,声势骇人。 危急之下,也不知道是谁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我一个站立不稳,顿时倒地,几乎就在那之后的十分之一秒间,我的头皮一痛,蛇尾贴着我头皮呼啸而过,直接击在墙壁上,瞬间撞得石屑四处飞溅。 我暗自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一下子要是抽在身上,那还不粉身碎骨?但是形势不容我多想,巨蟒一击不中,张大口向我咬来,那两颗奇长的獠牙犹如锋利的钢刀,在手电的照耀下还闪着凛凛寒光。 我滴妈呀!我大叫着就地一滚,慌忙从巨蟒的脖子下面钻过,心里大骂:“你妈的这不就是冲我来的吗?杀你姘头的又不是我自己,凭什么?”突然想起刚才壁画上的情景,脑袋嗡地一声:“狗日的,你认错人啦!老子他娘的不是许仙!” 几个外国佬站在我旁边对着巨蟒一阵疯狂射击,虽然子弹不能伤它分毫,但是那种尖锐的撞击力还是让巨蟒退缩了一下,这时老爹趁机一把将我拉起,大声说道:“咱们人多,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容易吃亏,快出去!”说完,八个老外开枪掩护,所有人开始往洞口快速退去。 众人一路狂奔,眼看就要跑到洞口了,前面的老爹突然一个急刹车收住脚步,我收势不住,顿时一头撞在老爹背上,刚要问怎么回事,只见洞口处黑影一闪,本来好端端的洞口突然消失了!整个墓道里瞬间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手电光,枪声停了,那条巨大的蟒蛇耸立在我们面前挡住去路,嘴角扭曲,露出一种诡异的微笑。 正文 第95章 蛇语 我浑身一震,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条巨蟒竟然有这样的速度!同时我也颇为纳闷,既然这条蛇具有异乎寻常的能力,想偷袭我们的话,绝对手到擒来,为什么它却偏偏要跟我们正面冲突?难道它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偷袭就能干掉我们这些人和八支突击步枪?亦或是,在享用猎物之前,想玩弄一翻?靠,这不是猫科动物的作风吗,你一条爬虫你装什么老外? 老爹把我往后一推,拔出匕首冲小刀点点头,然后说道:“所有人散开,别聚在一起,枪法好的,给我使劲往这畜生的眼睛上招呼。”话音一落,突然一个闪身朝蟒蛇冲去。 我大叫小心,刚要去帮助老爹,突然背后枪声响起,子弹全部呼啸着打在了蟒蛇的脑袋上,与此同时,小刀立忽间一个跳跃,抓住蟒蛇的脖子迅速爬到了蟒蛇的背上,老爹和小刀两个人一上一下,纷纷用匕首往蟒蛇的鳞甲缝隙里面刺去。 可是巨蟒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抖身间已经将老爹和小刀全部甩了出去,然后迅速朝我扑来。 我吸了口气往后飞退,枪声再度响起,可是蟒蛇的速度太快,一枪也没打中,反倒是跳弹在墓道里呼啸来去,在防备蟒蛇攻击之余,还要担心被跳弹伤到。一时间枪声,叫骂声,蟒蛇的撞击声夹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那蟒蛇不知道是不是分泌错了荷尔蒙,狗日的总是追着我不放,害的我到处包头鼠窜,人都讲究人缘,我他娘的人缘不咋地,动物缘却这么好! 蟒蛇一路狂追,所到之处,只要有阻挡之人,它就用巨尾横扫,搞得那些老外看到我就躲,感觉我好像比那蟒蛇危害还大。 我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叫开枪,一边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老爹和小刀的身手虽然没的说,但是这两个人再厉害,也无法靠近蟒蛇。 众人一边闪躲,一边还叫嚷着让我当心,那场面如果拍成电影,看电影的人一定认为这是喜剧而不是动作片。这他娘的哪是人蛇大战,这不猫和老鼠嘛我靠! 无奈之下,我只能向墓道深处一路狂奔,蟒蛇在我后面穷追不舍,再后面的老爹他们也死追着蟒蛇不放,这种场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那蟒蛇的速度更是快的让人咋舌,我都已经能感觉到它的信子舔到了我的脖子,后背一阵阵发凉。危急之下,我脑中瞬间灵光一闪,也没时间考虑这招管不管用,果断来了一个倒地铲球,顿时只见一个巨大黑影从我上面飞了过去,瞬间甩脱巨蟒,我跳起来就往回猛跑,这一下变故太快,后面紧追的一个老外没料到我会突然来个回马枪,闷头跟我撞到一起,两个人同时倒地,七荤八素之际,腥风乍起,那蟒蛇已经转身追了回来,我没时间爬起,抓住老外的步枪,回身就是一个点射,枪声一响,子弹瞬间咬到了蟒蛇的眼睛,血花立刻喷洒出来。 巨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彻底被激怒了,张大嘴朝我咬来,第二声枪响,子弹呼啸着钻进了巨蛇的嗓子,巨蛇吃痛,迅速缩了回去,但是一秒钟不到,巨尾已经扫了过来,我只觉眼前一花,慌忙往后狂退,这时只见黑影一闪,老爹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我拉了起来,躲过巨蛇致命一击。 “照明弹!”随着小刀的一声提醒,于苏迅速掏出信号枪,对准巨蛇的脑袋就是一枪。镁光照明弹打在蟒蛇的脑门,突然炸亮,耀眼的强光瞬间照亮整条墓道,镁光剧烈燃烧,顿时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然后一个老外取出两罐酒精全部摔到了蟒蛇的身上,嘴里大叫:“fire!fire!” 我来不及思考他那个英语单词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酒精洒了蟒蛇一身,顿时理解了老外的用意,立即朝巨蟒开了一枪,子弹划过巨蟒身体,酒精瞬间燃烧起来。 巨蛇嘶吼着拔身而起,浑身的酒精剧烈燃烧,迸出诡异的蓝光,感觉就像一条腾空飞天的火龙,但是很快就重重摔在地上,拼命地撞击墙壁,火花、石屑撞得到处都是,我们纷纷后退,看着被烧得发狂的巨蟒拼命地扭动着,似乎想将整条墓道都撞塌下来,烧焦的气味夹杂着阵阵腥臭,让人作呕,我想我以后再也不敢吃烧烤了。 虽然刚才众人险些葬身蛇腹,但是现在看到巨蛇被烈火焚烧的惨状,都有些发毛,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但是回头想想,如果我不这么做,没准就要跟它生几个蛇宝宝出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跟我的清白处男之圣体相比,造孽就造孽吧。 那种酒精是我们生火和做饭用的,温度特别高而且耐久,大概烧了半个多小时,火势才渐渐减小,蟒蛇也慢慢瘫软下来,那个老外怕蟒蛇没死透,还要往那边丢酒精罐,却被我拦住了,众人不解地看着我,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忍心赶尽杀绝,如果雷子在这,肯定会笑话我。后来去藏区的时候,一个上师说我有大慈悲,我当时还挺纳闷,雷子和胡子就挤兑我,说我要是成了佛,西天诸佛肯定都还俗了。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等到巨蟒彻底不动了,才吐出一口长气。 一个老外对准蟒蛇又开了两枪,这下子由于巨蟒的烧伤比较严重,鳞甲明显没那么坚硬了,两发子弹全部打进了巨蟒的体内,一点反应都没有,应该是彻底歇菜了。 老爹拍了拍我肩膀,算是安慰我了,然后告诉大家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李维基明显心有余悸,问老爹:“嗨,老关,你说里面还会不会有这种大家伙?” 老爹摇头,对于这蟒蛇的出现,他也摸不着头脑。我喘了口气就告诉李维基说道:“你放心吧,这条蛇是外面进来了,我跟小刀之前杀过一条,估计这家伙是来报仇的。” 说着,我把枪还给了那个老外,老外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我没听懂的英语,突然,这家伙一阵惊呼,然后所有人都大叫起来,随着老爹的一句:“闪开!”,我的胸口一紧,顿时被什么东死死缠住了,定眼一看,竟然是那条巨蟒,看着它那双怨毒的眼睛,我顿时感到一股窒息。 变故太快,还来不及我惊讶,巨蟒已经卷着我就冲向了洞口,那动作之快,起步之迅捷,简直比“布加迪威龙”还猛!不到一秒钟,就已经将所有人的声音远远抛在了后面,接着眼前白光一闪,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我知道,我已经被巨蟒拖出了洞口。 注:布加迪威龙不是龙,是当今世界上起步提速最快的汽车之一!哦,跑题了。 紧接着我就感到浑身一阵跌撞,稀疏的树叶声和树枝的晃动让我意识到,我正被巨蟒拖着在树上行走。我努力挣扎了一下,巨蟒顿时用力,差点把我勒得窒息。巨蟒爬行的速度相当迅速,我只能看到纷乱的树枝在飞速的倒退,就这么被它拖着,一会倒转,一会高底抖动,那感觉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但是没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彻底晕了,哇哇狂吐起来,跌跌撞撞浑身剧痛,七荤八素之下,意识越来越涣散,我嘶声大叫救命,但是听不到任何回应,世界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最后眼前一黑,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知觉,彻底的消失了。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感觉到的还是颠簸,我能听到很多人在说话,但是很混乱,听不清,眼睛睁不开,脑中一片混沌,最后又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恢复,但是不知为何,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印象中,我似乎被那条巨蟒拖了很久,不可能不受伤的啊!但事实我真的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然而我动了动,却发现我的身体异常僵硬,或者说是......感觉不出来身体的存在,我努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整个人就像处在虚幻的世界一样,不论你怎么用力,都感觉不到着力之处。 慢慢的视觉开始恢复,我发现,我竟然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里有光,能看到整个山洞的轮廓,像一口大锅扣在上面,四周的石壁上有很多粗陋的线条,弯曲蜿蜒,似龙非龙,仔细去看,感觉更像是飞天的巨蛇。 “你醒啦。” 我努力地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洞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由于他背着洞口照进来的强光,整个人都是模糊的,看不清面貌,但是,我心底总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的身影,和那条巨蛇好像。 “你是谁?我在哪?”我不自禁地问道。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我是带你来到这里的人。”那个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听着让人很舒服,但是他说话时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 “你不要问,我知道你想什么。”那个人说道:“你们想去的地方,是一个凡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也是凡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不光是我,那里的任何东西都会排斥你们这些外来物种,这个世界是它创造的,你们的世界也是它创造的,但是,它没有想到,你们会成为一种病毒,吞噬着你们的世界,在你们的世界,它的世界,是唯一一片净土,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闯进那片净土。” 什么跟什么呀?我完全没听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什么我们的世界,它的世界,狗日的到底有几个世界? “你不需要听懂,你只要照我说的做。”那个人继续说道:“有人曾经到达过它的世界,但是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永远见不到光明,于是他们就想方设法毁掉那一片净土,你是个被它选中的人,是被命运选中的人,你需要毁掉所有意图进入那里的人......” “你妹啊!”我打断他的话,大叫:“你丫的属唐僧的吗?这包袱抛得也太多了点儿吧?老子没心情听你念经,告诉我,这是哪?我老爹呢?” 那个人突然不说话了,然后那洞口的光,绽起了一丝波澜,慢慢淡化,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最后我看到的,是那条巨蟒的身影,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正文 第96章 苏醒 再一次看到巨蟒站在我面前,而且还慢慢朝我爬了过来,我想逃跑,但发现根本动不了,情急之下,只能闭上眼大叫起来,叫着叫着,我就感觉有人在推我,耳边还有人急促地叫着:“小关爷,小关爷,醒醒,醒醒!” 我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俯下来看我,紧接着我的意识开始恢复,浑身的感觉也渐渐苏醒,双腿和肩膀、额头和后脑传来的剧痛让我更加清醒起来。 “阿九!”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但是声音又干又哑,仿佛声带被撕裂了,连我自己都没听清我说什么,与之俱来的是喉咙的干痒难忍,几乎都要冒烟了,但是我很庆幸,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水,给我水!”我嘶哑着嗓子艰难的说道。阿九忙递给我一杯水,我喝完之后,感觉好多了,但是突然我发现不对,阿九递给我的是玻璃杯,而我在营地用的都是水壶,怎么可能会出现玻璃杯?随即我发现,我并不是躺在帐篷里,白色的围墙,白色的窗帘以及床单......医院!是医院,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老爹他们呢?”我愣愣地看着阿九问道。 阿九一笑,说道:“这是哈尔滨,你当时伤得很重,好多人都受了伤,于苏的队医失踪了,我们没办法,只能把你们从山里运出来,一路去了很多医院。” “怎么回事?那些人受伤都是为了救我吗?”我问。 “不全是。”阿九说道:“你当时被蟒蛇驮到了蛇仙洞,我们进去救你的时候,那条蛇已经死了。关爷在洞里发现了机关,找到了九幽玄宫的入口,不过里面的地形实在太复杂,有人失踪,也有人受伤,没办法,我们只能退出来先进行修整。” 我嗯了一声又问:“那我老爹呢?他也受伤了吗?人呢?” 阿九看了看表,说道:“现在关爷估计已经上了飞北京的飞机了。” 什么?我顿时恼火,丫的他亲儿子伤成这德行他都忍心走开,也太对不起我为了找他所受的苦了!没良心的,爱去哪去哪,小爷这回不干了! 这一激动,牵动伤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顿时**起来。 阿九一笑说道:“你别着急,关爷是办正事去了。他们在九幽玄宫的地宫里发现了一些线索,关爷想到了那里的结构,跟一个叫崐山古墓的墓葬很像,后来经过研究,关爷认为他曾经去过的崐山古墓就是长留侯的墓葬,只是当年关爷进入崐山古墓时发生了一些变故,没能一窥古墓究竟,我们估计,关于九幽玄宫的一些机关的秘密,在崐山古墓中一定能找到答案。所以于苏他们继续留在山里等待消息,关爷回北京夹喇叭,准备再次进入崐山古墓查个究竟。” “夹喇叭?”我纳闷道:“老爹手底下这些人不都很能干吗?干嘛还夹喇叭?” 阿九嘿嘿一笑,说道:“小关爷这么抬举我们?其实吧......”阿九俯下身来低声说:“咱们很多堂口里,都混进了夜猫子,安全起见,关爷不打算启用自己的手下,这也是关爷这两次下地都是单独行动原因。” 我点头,随即又有些不明白,既然夜猫子都能混进老爹的组织里,那夹喇叭就不怕夹来夜猫子吗? 阿九说道:“你放心,这次夹喇叭的筷子是小刀,首先他在道上没什么名头,夜猫子也不认识他,不会掺和他的事情,其次,凭小刀的能力,就算有夜猫子混进来,也得被他干掉。” 我心说确实,小刀是个很可怕的猎食者,估计就算夜猫子能混进小刀夹的喇叭里,也是死路一条。我活动一下四肢,发现除了酸痛没有更严重得反应,心理就是一乐。 阿九看出了我的意图,说道:“你就安心养伤吧,这次进昆山古墓,关爷压根就没打算带着你。” “我靠,凭什么?”我一听,顿时坐了起来,突然脑袋一阵迷糊,又躺了回去。 阿九耸了耸肩:“就凭你这身体状况,你能不能行?” “不行也得行。”我没好气道:“我就是雇人抬着我,我也必须跟着老爹。” 靠,老大,你见过有躺在担架上倒斗的?那不成心给粽子送点心吗?阿九有些哭笑不得。 我把眼睛一闭,不在理会,慢慢假装打起了呼噜。 阿九说道:“你放心吧,关爷交代了,让我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你就算打呼噜打成闷雷,九爷我也不挪地方。” 我怒目道:“丫的我去厕所拉大便你也在旁边守着?”阿九阴测测一笑:“别说你拉大便,就算你逛窑子找野鸡,九爷我都寸步不离。” 我切了一声,顿时就郁闷了,闭着眼睛不理阿九,但是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问:“童虎密文上不是说长留侯长生不老吗?怎么可能会有墓葬?” 阿九耸了耸肩,说道:“关爷是这么说的,我们当时也很迷惑,不过关爷说的有道理,崐山古墓并不一定是墓冢,长留侯是个活在黑暗里的人,而且密文上说他长生不老,那他必然会为自己营造一个地下世界,就像鲜轮王的九幽玄宫一样,关爷认为,崐山古墓必然是长留侯一度生活的地方,但是也有这样的可能,密文上说长留侯虽然长生不老,可他并不一定就不会死,崐山古墓如果真的是他的葬身之地也不是没可能。” “活死人墓?”我有些不信,说道:“你别告诉我崐山古墓在终南山,那个长留侯其实叫杨过,他还有个姑姑叫小龙女。”嘴上虽这么说,不过这个崐山古墓还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事虽然一度摧毁着我的世界观和历史观,而且老爹他们追寻的东西也仿佛天方夜谭,没有科学依据,但是他们这么多人都如此笃定密文记载是真的,那可不是什么巧合或者迂腐了。我倒还真的想看看,他们追寻的真相是什么,竟然让这些看透生死的盗墓贼这么执着,甚至连国外的势力也牵扯进来了。 “爷爷,您孙子儿给您来电话啦!......爷爷,您孙子儿给你来电话啦!” 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我一跳,直到阿九把手机拿出来,我才意识到那竟然是阿九的电话铃音,哇靠,这哥们儿太屌丝了吧! 阿九接过电话,自始至终只是说一个字——好。等他说完第六个好字,才把电话挂掉。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老爹的电话吧?六个好字,说明他给你下达了六个命令,是不是让你怎么对付我啊?”这句话说完我就感觉不对,老爹现在在飞机上,怎么可能打电话呢?可阿九是关家五虎的人物,除了老爹,谁还能让他这么唯命是从? 阿九脸色有变,说道:“没时间跟你扯淡,关爷在东北的堂口被条子端了,咱们要马上跑路。”说完,开始收拾东西。我幸灾乐祸地一笑:“你们是盗墓贼,我可是大大地良民,我干嘛要跑?” 阿九从包里掏出一身衣服甩给我,说道:“快点换上,十分钟之后有人接应,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良民吗?断头营子的事有人报案了,我估计是夜猫子干的,他们正愁找不到你呢。” 我一听,心里顿时叫了声操蛋,忍着浑身的酸痛开始换衣服。 十分钟之后,我们出了医院的西门,一个别克商务车停在路边,看到我们开始按喇叭,车窗摇下,从里面探出一个超大个的狗头,冲我们叫了一声,我一愣,心说开车的不会是格格吧! 上车之后,戴墨镜的伺机二活不说,一脚油门下去直奔公路,格格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阿九一眼,打个哈欠。 商务车一路来到了郊区,钻了几条胡同,最终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前。 阿九扶我下车,那戴墨镜的伺机就去叫门,开门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瘦子,冲阿九叫了声九爷,然后看了我一眼,又对阿九说道:“罗叔在里面等着呢。”阿九点头,也没跟我介绍,就扶着我穿过院子,直接进了对面的平房。 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头,阿九叫了声:“罗叔。”而我却当场愣住了,不自禁地叫了声:“大烟袋!” 正文 第97章 宰相罗锅 进入小院,我没想到我会看到这样一个人。那个老头一手背在后面,胸口往里面凹进,有很严重的驼背,他右手托着一杆两尺来长的烟袋,一身质朴的马褂唐装,简直跟我想象中的大烟袋一摸一样。 阿九戳了一下我,说道:“你怎么又说胡话了?快叫罗叔。” 罗叔?我愣愣地看着阿九。 那老头呵呵一笑,说道:“小关爷,里面请。” 我忙摆手:“罗叔别叫我爷,我怕折寿。” 阿九一边扶着我进屋,一边给我介绍罗叔。这人的大名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罗,是老爹手底下最老的一个伙计,此人足智多谋,辅佐老爹干了不少大事,在道上名头很响,因为东北虎组织在北京,天子脚下,这罗叔又是个罗锅,所以道上的人都尊称他为宰相罗锅,倒斗界里,提起宰相罗锅的名头,没有不知道的。后来我发现,老爹对这个罗锅的倚重,似乎超过了关家五虎,甚至小刀。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我们随便找一个地方坐下,阿九就问:“罗叔,咱们在东北的十多家堂口,怎么能轻易的就给人端了?” 罗锅点上一袋烟,吸了好几口才道:“那些堂口,是关爷自己端的。” “什么?”我和阿九同时惊呼,当然我们想的却不一样,我惊讶的是,老爹自己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堂口废了,是不是被我的执着感动,打算从良了?而阿九惊讶的是,他无法理解老爹的这种自残行为。 罗锅看上去很镇定,虽然双眼被岁月磨损得有些浑浊,但依旧是那种深不见底的神秘,仿佛这个人背的不是罗锅,而是大智大慧。只听他说道:“没事,堂口没了,咱们可以再经营。关爷用的是苦肉计,他发现夜猫子已经混进了东北虎,具体都盘踞在东北的各个堂口,于是关爷把可信的伙计辞的辞,调走的调走,最后报了案,说这些堂口都参与了三十年前《黄老帛书》盗掘案子,条子对此事花了大力气,报案没超过两个小时,这些堂口都被端了,那些夜猫子现在肯定都在号子里蹲着。” 我暗地里一惊,这招苦肉计太毒了!突然听到《黄老帛书》盗掘案,我心里就是一个激灵,这事情我听说过,那几乎是跟楚国大墓帛书被盗案同时发生的另一件大案,只不过一个发生在湖南,另一个发生在山东,楚帛书的出土曾轰动一时,因为时间的先后顺序,人们只记得楚帛书被盗,而山东齐国大墓出土的《黄老帛书》被盗却似乎无人问津。事实上,《黄老帛书》记载的东西堪称天书,无人能懂,而前者却是记录当时社会形态的重要文献,故而关注前者的人多一些。但是官方从来没放弃过《黄老帛书》的追查,无怪他们一听到帛书的线索,动作会这么迅速。 阿九嗯了一声,说道:“罗叔,不是我多嘴,这招苦肉计是您老出的主意吧?三十年前《黄老帛书》的那个大斗,可是您跟关爷一起倒的,您就不怕引火烧身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太扯了吧!老爹和这个罗锅竟然是《黄老帛书》被盗的主犯?天呢!我还较有兴致的期望老爹从良,这么大的案子他都犯下了,从良还有个屁用? 罗锅微微一笑:“小阿九这回你可猜错了,这次关爷下了血本,一定要在夜猫子之前找到九幽玄宫的真相,现在所有的计划和事态推演,都是关爷一个人在操作,我们每个人,只是这盘棋上的一枚棋子。这场博弈,绝对会给倒斗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说着,就把目光投向我这边,说道:“小关爷,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愣在那里,根本没听懂他说些什么,我想站起来问个清楚,却发现自从我被扯进来之后,似乎永远只能看到老爹的尾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夹杂在一起,我根本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问起,那种感觉就像突然掉进了盘丝洞,四周全是混乱的蜘蛛网,扯断一根还会出现无数根,根本找不到头绪。本来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到老爹,但是我渐渐发现,越走下去,碰到的谜题越多,似乎越追老爹就越遥远,然而我尽量忍住好奇心不去在乎那些无法理解的事,却发现如果我不解决这些荆棘,似乎永远也跟不上老爹的脚步。从这一刻起,我慢慢发现,我追寻的已经不再是老爹,而是老爹背后的那个真相。 罗锅不等我回答,站起来说道:“走吧,我想小刀现在已经准备好了。”说着,把烟灰敲了出来,出门而去。 阿九站起来扶我,我忙问他去哪,他说他也不知道,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之后的两天多时间,我们一直在车上度过,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补充能量,于是这两天我只管睡觉,不过坐车睡不踏实,一直噩梦连连,尤其是那个噩梦,那条蟒蛇不断在我梦里出现,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这是我从进入湖底神庙以来,睡得最多的两天。 其间我问罗锅了解过崐山古墓,罗锅告诉我,崐山古墓位于胶东半岛,也就是春秋战国时强国齐国的故地,所谓崐山,其实就是位于烟台境内的昆嵛山,此山东临大海,西接齐鲁大地,曾被古人一度誉为东海仙山之祖,行里之所以称之为崐山,意思是此山可称得上是华夏东方的昆仑。这座山方圆百里,造势非凡,属于泰山龙脉的延伸,在风水上有着得天独厚的磅礴之气,乃入水龙的龙头。风水上的龙脉有出水龙之称,出水就是飞天,主帝王气运;与此相反的是入水龙,龙不飞天则戏水,而水乃龙之根本,入水龙虽不能撼动天下,却跟出水龙相对成为两个极端,一个主天,一个主地。长留侯终日难见天日,估计也是他把崐山古墓造在那里的原因。 昆嵛山是历史文化名山,仙女麻姑就是从此处得道而飞升的,其间的烟霞洞,更是全真道教的祖庭所在,据史料记载,全真鼻祖王重阳便是在此山聚集弟子七人(金庸小说里的全真七子),讲经布道,创立的全真道教。 然而令我比较关心的是,长留侯是秦汉时期的人,恰巧当年秦始皇曾多次派人入昆嵛山寻找不死之药,而其后的汉武帝亦无数次前往那里寻访长生之术,这是不是跟长留侯有关系呢? 不过我还有一个担心,这昆嵛山是历史文化名山,早被人文开发成了景区,大小景点那么多,几乎没有游客到不了的地方,现在不比三十年前,要想在上面下铲,难度似乎太大了吧? 罗锅抹搭抹搭嘴,吐出了一口烟,笑道:“这个不牢小关爷费心,干这行的,自有这行的道道。” 汽车一路开到大连,我们简单的在大连港吃了饭,就买了大连到烟台的船票。我一看他们竟然没丢下我,心里一乐,就问罗锅:“罗叔,我老爹不是不让我去吗?” 罗锅呵呵一笑,说道:“这你可得感谢我了,要不是我好说歹说,关爷是死活不让你下地的。他是个任死理的人,我告诉他,人生一世,都有自己的追求,既然小关爷被扯进来了,就逃不掉这种宿命,你再想把他扯出去,让他活在困惑中,反而是你这当爹的不负责任了。” 我搭着罗锅的肩膀,嘿嘿一笑:“那就多谢罗叔啦!”罗锅敲了敲烟袋锅,说道:“谢我不能光嘴上说说,哪天帮我从关爷那偷二斤旱烟叶子给我,就当还我人情啦。你说我这么大岁数,总是张嘴跟人家要,也不好意思。” 我哈哈一笑,连说好办,同时突然发现,这个罗锅老头是那么的亲切。 上了船之后,海面上起了风,船有些晃,罗锅年纪大,血压有些高,船一晃就有些犯晕,早早就躺在床上睡了。他那两个手下也是闷不出声,我和阿九百无聊赖,想找个人斗地主都困难,我看这样下去太憋屈,就找个话茬问:“格格怎么没带过来?” 阿九说这个不用担心,他手下有专门伺候格格的伙计,会从陆路把格格带过去。这年头不同过去,别说是格格,就是宠物狗带出门都不方便,他有一次偷偷带着格格溜进动物园,有几头圈养的灰熊差点被格格当下酒菜,害的他被劳教半个月,街道大妈整天过来唠叨,格格半个月没敢出门。 我一笑,说格格那么凶,你带着他跟带着一头狮子没什么区别,没把你驱逐出境就不错了。 一聊起了狗,阿九就来了兴致,几个小时全是说的他养狗的心得,什么狗的习性,品种,甚至狗的性生活他都了如指掌,让我大开眼界。 我就纳闷他一个倒斗的,养狗这爱好跟他似乎有些不相称。阿九就说你懂个屁,倒斗的就不是人了?再说这年头管得严,倒斗的营生越来越不景气,很多资深倒斗的老手艺人都从良了,摇身一变成了考古学家,国学大师什么的,譬如杨老。剩下他们这些比较不羁脸大的,只能从夹缝中活着,狗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我一听他一个混混还能说出“不羁”这么文雅的词语,就有些想笑,然而仔细一琢磨,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并不是不羁,而是不JB,说快了而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罗锅咳嗽一声,翻了个身,似乎是嫌我们吵到他了。阿九伸了伸舌头,就小声说去甲板看看海景吧。我一想在船舱里也是憋屈,出去透透风也行,于是就点头答应。 阿九过来扶我,被我拒绝了,我说这都皮外擦伤,不自己动好的慢,好不容易老爹答应了带我下地了,万一我恢复的不好,正好给他找个秒杀我的理由。 来到甲板上,我顿时被大海的壮阔震惊了。以前我也看过海,但都是在海边,现在站在游轮的甲板上,站在大海的中央,那种体验海天一色,波澜壮阔的情怀,绝对是在海边感受不到的。 看着游轮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海鸥咿呀叫着,高地起伏地跟在游轮后面,仿佛天海间只剩下了我们漂泊的足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天地是那么的渺小,无怪长留侯会不惜一切进入九幽玄宫,杨老会不惜一切想得到琼浆玉露,老爹不惜一切想看到真相,看来,人们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渺小的。 正文 第98章 故人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将在烟台港登陆,此时已是黄昏,入夜的烟台灯火阑珊,宛如伫立在渤海岸边的处子,灯光舞动着迷人的风姿,远近楼台榭影,倒映在波澜平静的海面上,给人一种蜃楼美景的错觉。 站在甲板上,听着游轮的汽笛,看着散发着青春气息,然而又有着悠久历史,依山傍水的城市,一刹那我想到,我踏上的,正是当年秦皇东寻驻足过的土地,八仙过海的起点,闯关东百万胶东父老下海的地方,这个安静的城市,无声地述说着那段灿烂而悲壮的历史。数日来的疲惫,仿佛一下子被这恬美的城市夜景抚慰得无影无踪。 好了,感慨就发到这里,我依旧是屌丝! 港口的大巴一直把我们送到市区的长途汽车站,出了汽车站,早有老爹的伙计为我们准备好车子,一直把我们载到一个叫渔人码头的地方,这里的胜景更是让我眼前一亮(为了避嫌,这里不多说。) 伙计带我们进了一家古董店,店铺不算大,是个上下曾的复室,楼上是衣食住宿的地方,楼下是店铺。 店铺里有些冷清,有个年轻的伙计正坐在电脑旁打游戏,我们进去,那伙计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低头继续打,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站了起来,由于反应过大,直接把电脑桌上的音响掀翻在地。 “罗爷,九爷,你们......好。”年轻伙计一边慌忙地收拾音响,一边吞吐地说道。 罗锅皱了皱眉头,那个短小精瘦的汉子上去就给年轻伙计一耳光,年轻伙计委屈地捂着脸,不敢说话。 阿九低声趴在我耳边说道:“学着点小关爷,以后这伙计就是你的了。”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罗锅搂着我的肩膀就走了过去,冲年轻人说道:“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老板,叫小关爷。” 年轻伙计是个愣头青,看了我半天没说话,最后那个短小精瘦汉子又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这家伙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道:“老板好,我叫孔庆论。”说完过来跟我握手。 我糊里糊涂地跟他握了手,心说孔庆论,名字倒是文雅,看他也就二十出头年纪,怎么就跟老爹混上黑道了呢?估计又是一个被不良思想毒害的少年。 我不解地看着罗锅,意思是问我怎么就成了这古董店的老板?什么意思? 罗锅呵呵一笑,拉着我上楼,边走边说道:“这你可又欠我二斤烟叶子了。你想涉入这一行,首先就得从基础做起,先当好古董店的老板吧,慢慢再学别的。” 我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什么跟什么呀?我说跟着我老爹,又不是想混你们那一行,凭什么让我学这些东西?这不明摆着拉我下水吗?” 罗锅哈哈一笑:“这其实是一码事,你想弄明白关爷在干什么,你就必须弄明白这些东西,不然你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累赘,你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永远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我心说,得,这下子算是彻底陷进去了。想想也无话可说,既然早已下了决心,就来什么接受什么算了。 晚上罗锅把伙计们安排一下,就和阿九我们三个在二楼住下了。他说小刀夹喇叭需要个把星期,我们只好在店铺里等着。第二天罗锅就带着我们四处转了转,吃了些海鲜,可惜的是我身上有伤,不能吃海鲜,只能看着罗锅和阿九扒螃蟹,我在一边气愤愤地吃蛋炒饭。 一连过了四五天,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第六天傍晚,我们三个逛了一天才回去,刚一下车,就看到铺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而且还隐隐传来嘈杂的叫声。 阿九骂了声:“妈的,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的,敢动关爷的铺子!”说着,就打开后备箱去拿砍刀。 罗锅按住他道:“你小子还以为是十年前呢?说砍人就砍人?这儿的治安全国都是出了名的好,你砍一个人试试,十分钟不到条子就能堵你个窝里叫。先过去看看,不行就报警,咱们做的是正当生意,不怕人闹事。” 走进铺子,我就听一个人嚷嚷:“我说你们老板太不讲究商业道德了,满屋子都是赝品,这不明摆着坑人吗?你看看这个乾隆青花云纹大瓷瓶,釉子都快掉了,你们家就没点真玩应儿拿出来亮亮,吸引吸引顾客?” 罗锅一笑:“行啊这家伙,做的这么真都能看出是赝品。” 我听着那说话声就感觉有些耳熟,心说不可能啊,这家伙怎么会在这?想着我就加快了脚步。 这时孔庆论挤了出来,给罗锅和阿九打个哈哈,就对我道:“老板,不知道哪冒出几个人,其中有个刺头,进来也不说挑货,把咱家的东西骂得屁都不是。” 这声老板叫得我有些不自在,但是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铺子里传来的说话声吸引了,感觉越听那声音越觉得耳熟,心里一热,也没理会伙计,直接推门进去,很多人都围在铺子里,就看到一个穿着牛仔的中年人,一张大脸的汉子,一脚踩着凳子,正吐沫横飞地嚷嚷:“你们瞧瞧,这都什么东西?胡爷我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主,什么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把假货摆满铺子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拨开众人就挤了过去,大叫:“你丫的不知道老子第一天当老板吗?成心砸我场子是吧?” 那大汉突然不说话了,看了我还一会,顿时哈哈大笑两声,叫道:“哇靠,真是有缘千里放屁都能闻到味,这不关心小同志吗!”说着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道:“来来,正好你来了,胡爷给你补补课。” 我冲他胸口就是一拳,笑骂:“狗日的你能不能有个谱?你不是去广西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高兴一时忘说了,这人竟然是胡子,只听他说道:“广西一行有点不顺,几个伙计栽了,胡爷我把家底儿都搭里面了,逼得没法,这年头还能赶上有人夹喇叭,心说还得靠手艺吃饭,准备下地碰碰运气,这不就给夹过来了。” 我一听夹喇叭,一下子就想起了小刀也是去夹喇叭,不会这么巧把他给夹来了吧?想着我就四周看了一圈,就发现角落里坐着几个人,一个是小刀,他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其他几个都是生面孔,不认识,但是其中有一个秃顶戴眼镜的中年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就看他冲我一笑,抬手推了推眼镜,我立即心头一动,脱口说道:“眼镜!” 眼镜冲我一笑,证明了自己身份。 我这就纳闷了,心说这夹喇叭怎么把他也加来了?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吗?其实我不知道眼镜会带来什么麻烦,但是我总觉得他跟我不是一个战壕里的,从我的立场上来说,他就是个坏人。 胡子刚要跟我寒暄,我一摆手就出去了,正好罗锅进来,我就低声问他:“您老看小刀夹喇叭夹来的都什么人?一个说话不靠谱满嘴跑风,一个还不是什么好货,这不害咱们吗?” 罗锅呵呵一笑,拍了拍我肩膀说道:“在行里这些都不是问题,干这一行的,哪个是好人?学雷锋的有干倒斗的吗?不管是谁,只要他当了喇叭,就必须跟东家走完这一遭,相信小刀的眼光。”说完,就对围着的人群说道:“行啦,没你们事,都回去吧。”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出了店铺,纷纷进了旁边的十几家店子,片刻间,铺子里就剩下罗锅我们几个,胡子、眼镜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 阿九趴在我耳边说道:“这回知道了吧,附近的铺子都是咱们的伙计,你以后就安心的在这里当太子爷吧。” 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以前听眼镜和胡子说起老爹的势力很大,但是究竟多大,我心里一直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这次算是开眼界了。 等到我们坐下,小刀才介绍他带来的这几个人,眼镜我认识,胡子更别提了,那两个陌生人,一个胖一点发福的中年人叫王吉,长得比较喜感,一张笑面,道上的人都叫他王老吉。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外号叫金刚钻,据说打盗洞特别在行,又快又结实,然而我却认为这个人最擅长的是油嘴滑舌,小刀介绍的时候,这家伙把大家夸了个遍,尤其是介绍我的时候,他一听我是老爹的儿子,满口的虎父无犬子,早闻大名,久仰久仰什么。 我心说久仰你妹呀久仰,老子算起来,正式混这行还没超过一星期呢。久仰我的人都是我家小区里的小屁孩儿,你从哪冒出来的?心里顿时就很不喜欢这个人,客气话都不会说。 王老吉和金刚钻一听到罗锅的名号,立马站起来客套,连眼镜的脸色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我心想阿九还真不是吹,罗锅在这行里果然名头响亮。 胡子可能是在美国呆长了,对罗锅不怎么熟悉,也不管什么宰相罗锅,五虎九爷,直接过来揽着我就道:“哎兄弟,雷子出院了没有?出院了你帮我转告他,玉匣的钱,我都给伙计们发抚恤金了,这些钱算我欠他的,等爷我倒个大斗,马上就还他。” 我叹气点头,说道:“你不说我还一直惦记着,你上次给我打完电话我也走了,现在也一直没联系雷子。” 看胡子的样子,丝毫没把罗锅和阿九放在眼里,我都纳闷,这家伙过去到底是不是在倒斗界风里来雨里去的,怎么连宰相罗锅都不认识? 这时门口突然有个人说道:“呀哈,桃园三结义,大哥三弟都到齐了,缺了二哥也不能成事儿呀?” 胡子我靠一声:“不好,债主找上门了!” 我一听这声音,心里就是一震,忙转身看向门口,顿时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了。 正文 第99章 宿命(上) 雷子穿的一身休闲装,右手拎一个旅行包,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一点也不像从医院出来的。 我有些激动,毕竟这一路走来,除了老爹,其他人都是陌生人,有时候很多话都只是憋在心里,即使他们是老爹的手下,但对我来说终是陌生人,只有雷子,这个从小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才会给我带来安全感。 雷子把旅行包往肩上一挎,笑哈哈地走了进来,我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一拳轻轻打在他肩头,笑问:“你丫的怎么找到这来的?”雷子也还了我一拳就道:“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他娘的你小子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跑了,你知道雷爷我多担心吗?”说着,突然看向我身后,立即大叫:“老胡,你丫的往哪儿跑?”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胡子正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被雷子这么一叫,转身嘿嘿一笑:“谁他娘的跑了,老子是想上楼睡会觉,哎呀,这一路可累死老子了。”说完,顿时一脸疲态地坐在楼梯上。 雷子呸了一声骂道:“你丫的少装蒜,你不说那东西能买个千八百万吗?怎么就给我七十万,是不是你独吞了?狗日的你这不黑吃黑吗?” 胡子一听有点犯懵,纳闷道:“七十万?我他娘的一分钱......”我顿时听出了怎么回事,雷子账户里的七十万是我打的,胡子压根不知道,于是忙给胡子打个圆场,说道:“哈,不错,这事我知道,雷子你别急,这年月,那种东西不好出手,别人也不敢买,好不容易找个大主顾,人家还说分期付款,这不胡子也没办法。” 胡子还真激灵,立即顺水推舟:“啊对,关心对这事清楚,他现在可是古董店老板,那东西就是他经手卖出去的。嘿嘿......”说完挠了挠脑袋,我估计这家伙打死都想不明白,雷子的账户里为什么多了七十万。 雷子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嘀咕一句:“他娘的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真多,这东西都能分期付款!” 我上去搂住雷子肩膀,给他介绍了其他几个人,然后又问雷子怎么就找到这来了。 雷子哈哈一笑,有点得意道:“你别忘了,雷爷我过去可是侦察连尖子,八百里之外我都能闻到你的味儿。” 我说你得了吧,你丫的还不如说自己是大仙儿,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雷子嘿嘿一笑:“也不跟你吹了,这不我出院找不到你,心想你肯定是回北京了,于是就回北京找你,谁知道你不在家,没办法我就去你家餐馆砸着,等了十来天,三天前关叔回餐馆,被我逮到了,雷爷我一翻软磨硬泡,终于泡出了你的下落。” “你见过我老爹?”我忙问:“那他怎么没过来?” 雷子说道:“关叔说他办完事马上就过来,我就提前过来了。” 几个人又寒暄一阵,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于是我做东,在附近的酒店定了位子,众人坐到一起就大喝一顿。 其间胡子总是给我敬酒,弄得有些郁闷,心说这他娘的想灌死我?很快我就晕乎上来,突然觉得胃不舒服,就去厕所吐了一通,这时胡子也跟了过来,我就埋怨他不知深浅,等下把我喝懵了,谁他娘的付账? 胡子一边帮我捶背一边说道:“谁让你他娘的真喝,没看老子一直跟你使眼色吗?” 我听了一愣,骂道:“你丫的喝个酒你跟我使个**色?别跟我说这酒给人下毒了。”胡子就道:“不是,我是觉着这雷子有点不太对劲儿!想跟你说你就是不理我,没办法只能给你灌酒。”我当时喝高了,就嘿嘿一笑,推了胡子一把说道:“狗日的你就是欠雷子钱,心虚,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不对劲儿了?你才跟他认识几天呢?”说着我也没理他,回去接着喝,这一喝就喝到半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开始感觉口渴难耐。烟台的红酒白兰地相当醇正,也相当好喝,我口渴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地叫着再开一瓶。 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不舍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我床边坐着一个人,房间很黑,我只看出了那个人大概的轮廓黑影,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同时床头的台灯亮了,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你是谁?”我挡着眼睛往后一缩就问。 “我是你老子。”那个黑影说道。 声音特别熟悉,我努力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老爹,直接躺倒,叫道:“老爹,咱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吓死我谁给你养老送终?” 老爹骂了一声,就拍我屁股一巴掌,说道:“谁想到你会醒?再说,你不是决定跟我下地吗?正好考验一下你的心理素质。” 我做起来喝口水,被老爹这么一吓,彻底清醒了,呵呵一笑就道:“你同意我下地啦?” 老爹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同意又能怎么着?还能弄死你?” 我嘿嘿一笑,说道:“那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么为了你宝贝儿子我的安全起见,你最好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别让我在那些事情上瞎琢磨,一分心坏了你的大事。” 老爹点头,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愣,才猛然发现我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想问,还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老爹说道:“你问不出来,那就让我来问你,小子,你信不信命?” “命?”我有些意外,说道:“你指的是迷信上的命,还是现实中的命?” “都一样。”老爹说道。 我摇头:“不信,我一直坚信着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是哪个电视剧里听到的忘了。” 老爹有点苦笑,说道:“其实信命是一种命,不信命也是一种命,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悖论,不管你信不信命,你都在命里。” 我呵呵一笑,说道:“不理解。” 老爹说道:“你老子我年轻时除了盗墓,也干过别的生意,但是我逃脱不了当盗墓贼的命,不管我做什么生意,都能让我赔得倾家荡产,当时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要饭,另一个就是继续盗墓。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盗墓,就特别顺,顺得你无法想象,别人盗墓被抓的被抓,枪毙的枪毙,风雨飘摇中只有我干得最顺,但是又很自然,根本找不出我这么顺的破绽。” 我切了一声:“我知道盗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想告诉我你有这种天赋,也不用饶这么大弯子呀?” 老爹摇头:“不是,你继续听我说。不光是我,你爷爷当年也是如此,其实你爷爷早就找到了老虎刺青的来历,那时候他就已经金盆洗手,但是只要他一停止盗墓活动,立即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直到他在十年动荡里被迫害,临死都没有再摸一下洛阳铲。” 老虎刺青的来历原来老爹早就知道了!那他还瞎忙乎什么?我刚要问,老爹却摆手让我忍住,然后继续说道:“既然你选择不问,就让我把话说完再问。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宿命,你爷爷临死前跟我说,让我的下一代彻底断绝这种宿命。我开始并不知道他说的宿命是什么,后来渐渐发现,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被绑在盗墓这种命运上,不能自拔。起初我有反抗,当我有了一定积蓄后,我就转行,但是不论干什么,只要不盗墓,我就会赔得一无所有,我不相信我除了盗墓,什么都干不来,于是就去做乞丐,可是想也想不到,我当乞丐竟然连垃圾都捡不到,无奈之下,我只能再去盗墓,只要我一涉入这一行,立即咸鱼翻身,干什么都顺,你说,这是不是命?” 我吐了吐舌头,说道:“太离谱了,我听说过火命,水命,不要命,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倒斗命的。” 老爹很无奈的一笑:“不光是我,我认识的几个高明的手艺人里面,都跟我有着类似的命运,他们也很迷惑。有的人甚至为了怕把这种命遗传给下一代,干脆就选择打一辈子光棍。”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种命中注定的事情,似乎只能从神话或科幻小说里见到,就像周星驰演的电影济公那样,有的人是九世野鸡,有的人是九世恶人,但是这种命运是杜撰出来的,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有固定的命运,与之相反的故事譬如状元与乞丐,打死我都不能相信,某个人会有如此明显的命运,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老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不符合自然发展规律。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叫铁算盘,这个人算命很准,他说我们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是逃脱不了的。”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想起,噩梦中那条蟒蛇对我说的话——你是个被它选中的人,是个被命运选中的人!顿时打个激灵,但是我相信那只是个梦。 老爹继续说道:“在盗墓的生涯中,我渐渐发现,历史上有很多跟我命运类似的人,他们都会受到这种命运的束缚,一旦想设法逃脱那种命运,都会生不如死。而且我还发现,只要是这种命运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某种标志,就像咱们关家的老虎刺青。” 我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这种刺青代表着这种命运?那咱们老祖宗怎么想的?不给自己的下一代刺上这东西不就没事了?”说完我就感觉这想法有些愚蠢,一个刺青怎么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也太扯了,难道老天爷只认刺青不认人吗? “我也是这么想。”老爹说道:“所以我没有给你刺上这种刺青,甚至把你隐藏得很深,不让接触任何我涉及过的东西,看着你长这么大,我本以为你会脱离了这种命运魔咒,没想到的是,你最终还是被这种命运拉下水,所以我意识到,老虎刺青只是潜在的标记,真正这种命运的标记,是我们的基因,也就是那种‘鬼见愁’的体质。” 正文 第100章 宿命(下) 听到这里,我开始有些害怕了,我原本以为我只是在追寻老爹的谜题真相,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也背上了这种命运!当你知道你被限定了某种命运之中,那是多么悲惨的事!有些人可能无法理解,我打个比方,比如你劳累了一天,又渴又饿,对面桌子上摆着满汉全席,但是都被人下了剧毒,你只能吃着自己的馒头兴叹。 我不知道这种比喻对不对,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清楚,这样的命运更像《黑客帝国》里面,被电脑程式化的人,这种社会形态不符合自然的发展规律,相信科学的人,更会认为这种命运似乎是人为设定的电脑方程式。我无法接受这种命运,但是似乎我找不出任何可以推翻这种命运的理由,譬如我,我是偶然发现老爹的照片,然后因为老爹的失踪,才被卷进这种命运里来的,自始至终事态发展都很有逻辑性,并没有人为操作的痕迹,而且我的所见所闻,更不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是很自然化的背上了这种命运,而且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老爹说道:“事实上我和你说的那种事情的真相,就是这种命运的真相。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齐国墓葬里得到了一本帛书,叫做《黄老帛书》,但是自从得到这本帛书,我的命运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很多看过帛书的人都意外死亡,当我根据帛书上的线索找到崐山古墓后,根据古墓里的一些线索,我发现,我离解开命运魔咒似乎越来越近了。可是当时发生了意外,那次夹喇叭过来的所有人,都没能从那里出来,除了我,而就在那次经历中,帛书意外丢失,我手里掌握的所有线索全部断掉,。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在逃出古墓的途中,我救下了一个陌生人,他不是我们其中的一员,给我的感觉他似乎就是从天而降。这个人当时深度昏迷,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帛书的一支残片,我感到很意外,命运这种东西不是人为操控的,它就是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任何事情都是自然的,让人从不怀疑命运的真谛。但是那个人的凭空出现,而且他手里还抓着帛书残片,让我一下子意识到,我遇到了命运的破绽,既然命运有破绽,我就能打破这种束缚,于是我救下了那个人,可是后来我却发现,这个人也无法解开自己的命运。” 其实听老爹讲这些,我都觉得有些枯燥了,就像数学老师在解几何题一样,我越来越感觉悬乎,似乎跟现实越来越远。 “那个人是谁?”这是我对老爹的叙述唯一感兴趣的地方。 “是小刀!”老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意思波澜。 “小刀!”我顿时心里一震,坐直了身体,惊讶道:“你是说,小刀是凭空出现的人?” 老爹点头,却没有说话,从他紧皱的眉心可以看出,他也不是完全理解小刀的出现。 “那他是怎么出现的?总不能是突然从空气里挤出来的吧?”我问。 “不是这样,不过也差不多。”老爹说道:“当时我筋疲力尽,就快要逃出古墓了,却听到身后砰地一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就发现地上躺着那个人,而我清楚的记得,我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活着,而四周的墓墙没有任何机关,我只能理解为,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等等!”我突然想道了什么:“你说你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活着,那也就是说,有死人对吗?” 老爹明白我的意思,点头说道:“对,有死人,但是小刀有血有肉,绝对不是死人。” 那就怪了,这似乎不太现实,根本没有逻辑可言,一个人怎么能够凭空出现呢?难不成时光穿越真的存在? “不好说。”老爹说道:“这就是我开始怀疑宿命的原因。因为真正的宿命是没有破绽的,也就是说宿命存在于逻辑循环的顶层,而小刀的出现,恰恰打破了某种逻辑。” 我点头,猛地一下一个激灵,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就问:“你说这事是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候小刀多大?” “就像现在这么大。”老爹很坚定的说道。 “什么?”我顿时张大了嘴:“三十年,难道小刀就一点没变过?” 老爹点头:“对,这是相当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坚持着这条路走到了今天,因为小刀的存在,打破了某种逻辑,所以我才坚信,宿命是有办法改变的,我一定能找到它的真相。” “那他有没有说自己的来历?”我小心翼翼地问,心里对小刀突然产生了某种恐惧。 老爹这时终于点了根烟,然后递给我一支,说道:“他说他之前也是个倒斗的,不知道为什么去当兵了,他记不起来当时在和谁打仗,他们战败了,全团人转移到了一片深山老林里,他记得当时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会在古墓里。” “那他记不记得什么时候打得仗?”我问道。 老爹摇头,那肯定就是不知道了。我更加纳闷,倒斗,当兵,打仗,战败,然后又成了倒斗的,难道他也是命犯倒斗?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打仗?他为什么三十多年了,样子一点都没变呢?三十年,老爹都老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小刀根本就不是人?我勉强的把小刀跟密文上记载的琼浆玉露联系在一起,心想是不是这种不死药真的存在?而且小刀也是倒斗的出身,说不定真就在哪个墓里挖出过不死药。但是这又不符合密文上的记载,密文说喝了琼浆玉露有一种特别可怕的副作用,就是害怕阳光,可是小刀在阳光下也没什么异常啊! 我穷尽脑力,也想不通小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感觉他这种事真的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但是老爹没必要骗我,我本身已经对他的事很好奇了,他不可能再编一个小刀出来掉我胃口。 其实想想,老爹跟我说了这么长时间,不光是在跟我谈论宿命,同时也解开了一路走来我的疑惑,老虎刺青是老祖宗自己刺上去的,为的是标志这样宿命的人,而老爹这一辈子所做的,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宿命,甚至是找到这种命运的源头。对,事情到现在看来已经很清晰了。 想通这些,我并没有觉得放松下来,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疑问摆在面前,那就是,是谁发现的这种宿命,是谁把具有这种宿命的人作上了标记?我想到两种可能,有一个局外人,他非常了解这种宿命,甚至有控制这种宿命的能力,所以他给具有这种宿命的人刻上标记,那么这个人,可能就是神!第二种可能就是,我们关家世世代代被这种宿命束缚,直到有一代的祖先发现了这种规律,就在自己的身上刻下这种刺青,然后一代传一代,证明我们这一脉人的不同。那这里就有一个矛盾点,一代人甚至几代人有着相同的宿命还说得过去,但是世世代代都要延续这种宿命,这就太离谱了,我们知道,基因可以遗传,宿命怎么可能会遗传呢?这简直是一种诅咒!如果是诅咒,那就又回到了第一种可能上,这种宿命是人为控制的,那个控制宿命的人,就是神! 天呢!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我们家族难道世世代代都躲不开这种宿命吗?难道就这样成为了这种宿命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我不相信,但是我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看着老爹一脸疲态,我知道他累了,他已经反抗了太多的岁月,至今仍然没能挣脱宿命的枷锁,但是我能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一丝执着,同时我也暗自下决心,陪老爹走下去,直到找到这种宿命的真相。 “其实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老爹把烟头掐灭,又点燃一棵,说道:“起码从黄老帛书和崐山古墓的经历能得到一个结论,就是帛书和崐山古墓打破了这种宿命的平衡,宿命,它肯定是不想让我们一窥黄老帛书的究竟,也不想让我们看到崐山古墓的真相,所以我才在那次进入崐山古墓时遇到了灭顶之灾,而看过帛书的人都没能走出古墓,也就是说,宿命不想让我们窥探这两样东西!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虽然帛书没了,但是崐山古墓还在,至少我们得到了长留侯的童虎密文,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既然密文上说,九幽玄宫的终极就是世界的真相,我想我们家族宿命的真相也会存在其中。而崐山古墓的建造,很大程度上借鉴了九幽玄宫的设计原理,可想而知,当年长留侯肯定是从九幽玄宫里出来了,然后建造了崐山古墓,他的墓中,一定对那个真相有所记载。” 我就说这个推测有些牵强,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你怎么就知道崐山古墓和九幽玄宫不是同一个人建的? 老爹微微一笑,你想问题很会找切入点,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帮助。不是我的推测牵强,你别忘了,我三十年前进过崐山古墓,它最早建立的年代,是在南北朝时期,而九幽玄宫在密文上最早的记载是西汉,况且密文上的嘎仙提到了西王母,那就是说九幽玄宫的建造时间可能更早。西王母指的并非是同一个人,而是同一类人,历史上虽然对西王母国没什么记载,但是传说却有很多,我们剥开传说的神秘面纱就能发现,西王母国出现于黄帝时期,甚至比黄帝还早,到夏商时期是鼎盛时期,西周之后到战国时期开始衰落,秦汉时期逐渐消失,也就是说,九幽玄宫最晚在西汉之前就建造出来了,肯定比崐山古墓要早。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于苏公司得到的龙鳞童虎,她那个童虎与其它两个不同,那个童虎有一股特别的气味,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进过崐山古墓的人才能闻出来,其实那是一种病,是心病,因为当年崐山古墓的经历实在太恐怖了,我一闻到于苏的童虎有崐山古墓的味道,心里就有些发慌,于是我断定,于苏的那个童虎必然是来自崐山古墓,那就更加说明了崐山古墓跟长留侯的关系。只是我不知道于苏的公司是怎么得到的童虎,于苏对此事始终咬得很紧。 嗯,我点头,听完老爹的话,我基本上对下一步计划了解了,同时头绪也清晰起来,心中不禁有些兴奋,因为我这个刚刚知道宿命的人,准备打破这种宿命的时候,老爹还有前几代人已经铺设了一条路出来,这样我就能少走不少弯路。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但是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了看老爹,他似乎也不困,想想我就对昆山古墓里的事情比较好奇,于是就问老爹:“你们当年在崐山古墓里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让那么多人都没能走出来!” 没想到老爹突然一皱眉头,脸上不自禁地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心说完了,那一定是老爹的一段痛苦经历,忙道:“算了,你不想说也不要紧,反正过两天我们就进去了。” 老爹嗯了一声,肃然说道:“记住,进去之后,不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离奇的事,都不能大呼小叫,我不让你碰的东西,你什么都不能碰,还有,进去之后,尽量跟在小刀身边,必要的时候,他能救你!” 正文 第101章 踩盘子 老爹拍拍我肩膀,让我好好休息,然后叹了口气,就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似乎苍老了许多,想不到他这一生为了冲破宿命的束缚,经历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涩,而且他竟然还当过乞丐,我不禁摇头叹息,那到底是叛逆,还是衷于自由。 老爹关门之际,我突然想起了最后一个问题,忙问:“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说的那些夜猫子,也就是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 老爹愣了一下,只是沉声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在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老爹回头,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也顾不上他脸色了,匆忙的找出那张于叔给我的黑白合影,问道:“你为什么跟一群死人合影?” 老爹愣了一下:“死人?”说着,把照片拿过去看了好一会,嘴角一翘,笑得有些苦涩:“这……大概是宿命为了把你牵扯进来,PS过的照片。”说完,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我愣在那,心砰砰地跳着,睡意全无。回想着老爹的话,其实我并没有完全理解,但是我很明白一点,就是我被牵扯进来绝非偶然,如果老爹说的是对的,那么我也背上了那种宿命的魔咒,那种可怕的魔咒! 不行,长此以来,我都是喜欢跟着别人走,从背后慢慢去窥探别人的心思,但是这次不行了,我必须学会反抗!但是怎么反抗?我又有些开始犯晕,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逼急了我有时也很卑鄙,但是这种事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反抗,因为老爹说的那些东西毕竟太过飘渺,我总感觉离我很遥远,但真的离我很遥远吗?其实它就在我身边,宿命就在身边!宿命这东西是相当难以抗拒的东西,它涉及到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譬如吃饭就是宿命的一个因素,总不能为了反抗命运,连饭都不吃了吧?那只能达到一种效果——减肥。 反过来想想,猛然发现其实我这么想,是把宿命给微观化了,或者是我把宿命跟人的本能给混杂在了一起。那么抛却人的本能,也就是除了穿衣睡觉吃饭,甚至是遇到危险时的任何反应,那么剩下的应该就是宿命的表现,比如你人生中对于任何一件事的抉择。然而我又发现,我的很多抉择,都在一点点的接近老爹那种盗墓生活,但是做这些决定都是我主观的判断,没有受人影响,没有被人逼迫,我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这种生活的,我意识到,宿命这种东西,真的是存在于逻辑循环的顶层,就像禅语说的有因必有果那样,根本找不到命运的任何破绽。 老爹还好,他是从不该出现的小刀身上,找到了宿命的破绽,他是从宿命的自身找到了破绽,所以他能觉醒,能反抗。而我呢?我的宿命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不对,不是这样子!我突然把心揪了起来,我想起了一些反常的事,我的宿命是有破绽的!跟小刀凭空出现的性质一样,我跟连长的误会也是凭空出现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也不会闲置在家,也就不会看到老爹的照片,更不会接到于叔的电话...... 对,不是我选择了宿命,而是宿命生硬的挤入了我的人生!妈的,这是**裸的侵略!我找到了老爹的那种感觉,心跳不断加剧。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下床,站在窗前,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陌生,对,我本不该在这间屋子里的,这个人,不是我! 我就这么站在窗口,静静的站着,思绪不停地翻滚,事实上只是不停地发呆,我明白老爹为什么那么执着了,因为这种宿命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活生生地夺走,我一定要看清这种宿命的真相,彻底把它推翻......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不知何时我竟然躺在地板上睡着了。头很痛,昨晚老爹的话和我的想法迅速复苏,很疲累,仿佛像做了一夜的噩梦。 洗漱完毕,我在镜子边对着长满胡茬的脸,苦笑一下,然后下楼。孔庆论替我买了早点,简单的吃了一口,阿九正好从门外进来叫我。 出了店铺,上了商务车,所有人都在车上,罗锅坐在副驾驶,老爹冲我点了点头,惟独让我意外的是,雷子竟然也在车上,我一看这怎么行,忙道:“你丫的跟着去干什么?这次不是闹着玩儿了,这不是你该干的事儿。” 雷子嘿嘿一笑:“这你可说了不算了,雷爷我是关叔夹来的喇叭,哈哈。” 我顿时一愣,心说老爹吃错药了吧?这不是让雷子去送死吗? 没想到老爹看也不看我,直接说道:“阿九,开车!” 我一下子就火大,刚要发作,胡子却硬把我拉到座位上坐下,拍了拍我肩膀道:“你知道个屁,这叫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我心说益善你妹啊,这不是多多找死吗?刚要说话,却看到老爹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话到嘴边,我顿时咽了下去,因为我在老爹眼中看出了一种不能抗拒的神色,我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让雷子也跟着。 罗锅在前面敲敲烟袋,低声叹了口气:“都是命啊。” 车子直接驶向牟平,直奔昆嵛山。 路上没人说话,我也觉得很压抑,总想骂雷子,却看他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是欣赏风景还是在想事情。 后来王老吉忍不住了,就冲老爹问道:“我说关爷,我们知道您老手艺精,可是也得带点装备吧,您这什么都不带,咱总不能用手挖盗洞吧?” 老爹闭着眼不说话,罗锅接过了话,说道:“这次去不是下地,是踩盘子。” 那金刚钻凑上一张猥琐地大脸就道:“这活儿也要几位爷亲自动手啊?看看,老王,这就是大佬,亲力亲为,学着点。” 王老吉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一路上谁也没怎么说话,气愤显得有些压抑,奇怪的是,以往嘴贫的雷子现在也不怎么说话了。老爹就道:“别都他娘的跟没了爹似地,咱们这次就当旅旅游,一个个闷头闷脑的,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们不是正经路子来的。” 胡子赶紧见风使舵:“对呀,以前喇叭下地之前,东家都开个誓师大会什么的,我觉得那就没意思,你看看人家关爷,下地之前带咱们出来旅游,陶冶情操,这才叫人性化嘛,是吧关心老弟?”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不知怎地,我总感觉这几个陌生人聚在一起,不太舒服。 眼镜一直在闭目养神,这家伙就跟我上次见到时一样,装神秘,这家伙城府深,上次在湖底神庙就差点让我们成了昆仑奴的点心,这回对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金刚钻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胡子,哈哈一笑就道:“那是,咱不就冲着关爷这作风来的吗?” 王老吉撇嘴道:“敢请你还挺高风亮节,我还以为你是冲着崐山古墓的明器来的呢。” 金刚钻脸一黑,就有些不悦:“我说王大胖子你怎么地?打上车你就跟我抬杠,你牛B呀?就你这体型倒斗,能活到现在真是祖宗积德。” 王老吉哼了一声就道:“胖怎么了?前些年有个比我还胖的摸金校尉,人家照样混成了爷,那不是光靠嘴就吹出来的。” 金刚钻切了一声:“你跟那胖爷比得了吗?啊对了,那胖爷也姓王,你别告诉我他是你干爹!” 王老吉顿时怒了,一下子坐直身子叫道:“你他妈说谁是老子干爹?嘴巴放老实点!” 金刚钻还要还嘴,胡子突然一把抓住金刚钻的肩膀,喝道:“别说了!”金刚钻一看,呀了一声:“嘿,有你嘛事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一看胡子眼圈有些泛红,一下子想起胡子曾经跟我说过他回中国的目的,立即就知道胡子为什么激动了。金刚钻说的那个倒斗的胖子,肯定就是胡子的兄弟,胡子回来这么长时间,折了那么多手下,倾家荡产,依旧没找到那个人的下落,不激动才怪。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小刀突然冷冷说道:“喇叭是我夹的,谁想单干,现在就滚下车去!” 他的话还真有威慑力,王老吉和金刚钻顿时就不出声了,胡子也慢慢把手放开,坐回座位上。 我一看雷子,这家伙始终在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就纳闷,伸手拍了他一下就问:“你丫的怎么一个屁都不放,说句话呀!” 雷子正在出神,明显被我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道:“昨晚喝多了,没心情扯淡,你们聊你们的。”说完,继续把头转向窗外。 我切了一声,也没什么好说,只好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抵达了昆嵛山公园,老爹买了门票,一行人向山中进发。 此时是旅游淡季,山上除了古刹传来的钟声,几乎听不到任何人为发出的动静。这不说话的场面还在继续维持着,大概雷子真的感觉出压抑了,咳嗽两声就道:“你们丫的别辜负了这一片美景,雷爷现在献唱一首,活越活跃气愤。”说着,清了清嗓子就要唱歌。 我忙把手机耳机塞进耳朵,听起了音乐,别人不知道,雷子那歌声太他娘的要命。 果然,雷子突然嗷的一嗓子:“妹妹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唱给那......”胡子上去就一巴掌大叫:“我靠,狗日的你哭丧呢?还他妈妹妹出来你爬山坡,妹妹出来你还有心思爬山?得,爷赏你一百块钱,求你闭嘴吧老大。” 雷子回骂:“去你妹妹的,雷爷这叫艺术知道不?改歌是个技术活,你丫的给我改个试试。” 胡子就道:“瞎改是不会呀?你听着啊......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陪老婆逛逛街呀顺便吃吃饭,别总躺在小三怀里糟蹋那点儿钱呀,人家姑娘也能过得平平安安~~嗨巴扎黑。” 众人一听,除了小刀,群体爆笑,雷子大叫:“得,你丫的太有才了,这几句歌词经典,唱出了很多女人的心声啊。” 王老吉也笑道:“靠,所有人为你转身呢,有才!你也别干倒斗了,人家乐坛正好少一个金牌音乐制作人呢!” 胡子一听还来劲了,哈哈一笑道:“这都不算,胡爷我独子倒斗的时候,经常搞这些打发时间,你要听,咱这还多着呢。” 我忙说:“打住,你丫的这歌词还行,就是杀猪嗓不怎么样呀,那功力比雷子也高不到哪去,你再来一嗓子,把山上的狼非招来不可。” 胡子一瞪眼:“靠,能把狼招来那也是牛B人。”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哄笑,我忙找雷子求助,雷子冲我一笑:“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元方们,你们怎么看?” 说笑着,其中九龙潭、王重阳的烟霞洞这里暂且略过,大概两个多小时左右,我们终于登上了昆嵛山的主峰——泰礡顶。顿时一阵海风袭来,一下子把我们的嬉笑声吹出去老远,所有人往山下一看,谁都没闭上嘴。 只见泰礡顶东方,山岩跌宕,仿似万马奔腾,千军呼啸,站在此顶,俨然有一种君临天下之豪壮。 回眸远眺,便是齐鲁大地沃野千里,丘陵起伏犹如被天神威慑的拜伏远古兽群,一览众山小。 正当所有人沉醉奇景之时,忽听老爹问道:“老罗,你看,此处应为入水龙的龙头,但是不见龙口,恐怕这崐山古墓的地宫入口不太好找。” 罗锅拿出罗盘看了起来,并没说话。 我没明白老爹的意思,就问:“你之前不是进去过吗?怎么会找不到入口?” 老爹骂道:“愣货,当年老子是挖盗洞进去的,直接下到地宫了,这什么年月,你在山上下铲,那不找死吗?” 我被老爹说的一愣,心想这老爷子怎么了?昨天还好好地,而且以前也很少骂人,怎么今天一路过来都骂两次人了! 眼镜就道:“据说这昆嵛山是东海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山的始祖,那会不会是一条三头龙?龙头根本不在此处?” 罗锅摇头,嘶的一声,面色凝重地把罗盘往前一挪,说道:“不对,龙口应该在水里,所谓入水龙,就是有归海之意,如果龙口在外面,只能叫青龙饮水,这就变了性质了,飞天不能,入海不决,这是大忌,长留侯没那么傻,我断定,龙口必定在水里。” 根据罗国的建议,沿着昆嵛山的余脉,我们一路驶向东北,最终在海边的一处山岩上停了下来,迎着清爽的海风,众人心里为之一振,此时东北风起,惊涛拍岸,那东海磅礴,尽收眼底。 “看,那是什么?”这时胡子突然指着下面的海水说道。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波浪翻滚的海面上,离岸边五百多米的地方,浪头一过,露出了一个非常大的黑影,黑影的形状给人的第一感觉......竟然有些像胎盘里的胎儿! “我靠!那是大海怀孕了吗?”雷子惊讶的说道。 “是龙胎!想不到龙口真的在水下!”罗锅有些激动,腿都有些颤了,阿九忙上前把他扶住。 正文 第102章 盗洞 看着那一片巨大的水中黑影,俨然有怀中胎儿之貌,比起我之前看过的那些人文奇观,这种自然界的神奇造化更加让人惊叹。很快,随着太阳角度的偏转,黑影的形状发生了变化,渐渐消失。 金刚钻就问罗锅:“罗爷你意思是这个斗的入口就在那?您这可就难为我了,旱斗打盗洞,我金刚钻不是吹,我说第二,没人敢叫第一,可是这水斗打盗洞我可就不敢保了,难度太大,不加钱,这活我干不了。” 罗锅呵呵一笑:“你小子倒是挺会坐地起价,敲关爷竹杠,胆子不小,嘿嘿。” 金刚钻一瞪眼,说道:“罗爷你还真别吓唬我,我这拿多少钱出多大力,水斗盗洞不好打你不是不知道,您给的多,小的就有力气干,保的是大家伙的命不是?倒斗的买卖不是硬着来的,我还真没那胆子敲关爷竹杠,但是咱也得保命呀。” “你想加多少?”老爹问道。 金刚钻伸出五根手指,道:“这个数不过分吧?” 我心说我靠,这小子胃口真大,张口就加五千!没想到老爹却道:“好,那就再加五十万。” “什么?”我当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说妈的这什么世道?会挖盗洞的出场费都这么高! 这时胡子嘿嘿一笑,说道:“我说他关爷,之前夹喇叭的可没说这是个水斗,咱都是鼓着劲儿给你干活的,看您给钱痛快,咱们心里都乐呵,加钱也不能光指着打盗洞的,进了斗,谁都得玩命,看您是关心老爹的份儿上,胡子我给你打个折扣,加三十万就成。” 我大骂你丫的趁火打劫是吧?老子他妈跟你出生入死的交情就值二十万? 胡子不好意思地一笑:“一码算一码,胡爷我这次就是冲着钱来的,这行的规矩你不懂,别瞎叽歪。” 老爹嘿了一声就道:“每人五十万,一分不少。” 金刚钻嘿嘿一笑,上去就给老爹点烟。王老吉哼了一声,说道:“关爷,现在风气坏了,我王胖子不兴那一套,你的钱我不要,我还是按老人传下的规矩,进斗之后谁拿得多就算谁的。” 老爹吐了口烟,嗯了一声:“钱是要加的,明器还得大家伙一块儿分。” 眼镜就问:“东家,现在龙口找到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老爹看了看日头,对阿九说道:“下山后你去查一下海水晚上什么时候退潮,然后给老三打电话,让她把倒海斗的装备备齐,明天中午送到关心的店铺。” 阿九点头,说道:“还要不要抽些人手过来?海斗不比旱斗,咱们这点人恐怕不够。” 老爹看了眼大海,说道:“没必要,咱们只是从水里找崐山古墓的入口,真正的地宫跟旱斗没什么区别。” 几个人商议一下,大战在即,谁也没心思逛风景,就回到了古董店。老爹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估计当年他进入崐山古墓的经历让他一直难以释怀。我倒是还真对那次老爹的经历有些好奇,可是不能问他,但除了他,其他知情人都没能从古墓里出来,惟独半路杀出的小刀,可惜他当时正在深度昏迷,对事件的经过一概不知。 第二天下午,十几个伙计把装备搬进了店铺,整整堆了一地,我一看除了盗墓工具不说,潜水服、氧气瓶、防水手电、照明弹、冷烟火什么都有,后来又搬进来两只小型橡皮艇,彻底把的小店堆满了,走路都没地方下脚。 胡子看着这些装备就呵呵直笑:“看看人家这大手笔,以后又有得牛逼吹了。” 雷子拍拍我肩膀就道:“兄弟,你以后也别开什么古董店了,干脆买户外装备得了。” 就在我们清点装备的时候,店门开了,然后从门外有人说道:“关爷,其它的都备齐了,就是带响的不好弄,你看高压气的成不?” 我一听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还特别好听,于是不自禁地就转头看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上身穿个露脐装,纤细的小腰不盈一握,下面穿的是牛仔短裤,修长的双腿,一双白色运动鞋,再看模样,让我更是心头一动,不自禁地心里叫了声漂亮! 胡子的眼睛已经发直了,嘀咕一声:“靠,就是皮肤有点黑,不然肯定整过容。” 一旁的金刚钻戳了胡子一下,低声道:“你小子嘴巴有点把门的,这女的你可惹不起,关家五虎听说过吧?人家排名老三,道上都管她叫三姐,手段狠着呢,整个就是倒斗界的洪兴十三妹。” 胡子哼哼一笑,看着我就道:“一小女人都能混到关家五虎的名头,是不是被你爹潜规则了?” 我瞪了他一眼,那女的似乎没在意我们,而老爹在那清点装备,东西太多,也没听到她说话,于是她走了过来,又问了一遍。 老爹抬头看了眼就道:“有总比没有强,叫伙计搬进来吧。”然后看了我一眼就道:“关心,叫三姐。” 我哦了一声:“三姐好。” 那女人冲我甜甜一笑,看得我骨头几乎都酥了,然而就闻到一股香风扑来,她伸过手说道:“小关爷,幸会幸会,三姐不敢当,叫我阿秋就成。” 我红着脸跟她握了手,吞吐道:“阿......阿秋,你好。” 胡子两眼放光,凑上来就伸手,嘿嘿一笑:“阿秋妹纸,我叫胡子,想不到行里头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妹子,胡爷我以后吹牛逼又有料了。” 阿秋呵呵一笑:“你好!”也不跟胡子握手,直接转身去帮老爹收拾东西。 胡子碰个没趣,就把我拉到一边问:“你老爹不是让她也下地吧?要这样我可不干了。” 我噗嗤一笑:“怎么?你心眼儿太小了吧?就因为人家没跟你握手你就记恨人家了?” 胡子呸了一声就道:“狗日的你以为爷是那种人吗?我说的可是真的,这女的太好看,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不好。” 我暗自好笑,说道:“你丫的别这么猥琐行不?你看人家一个娇嫩姑娘,像是倒斗的吗?” 胡子点头:“也是,娇嫩谈不上,娇媚是有的,你看那金刚钻,一看到这娘们儿进来,比见着明器反应还大,两眼直放光,这要是打盗洞的时候阿秋站在他旁边,这孙子还有心思干活?” 我说你担心的太多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瞬即瞟了金刚钻一眼,就看他假装收拾东西,双眼动不动就往阿秋的胸口瞄,顿时暗骂:“这孙子还真他娘的给胡子说着了。” 雷子也凑过来低声说道:“哎我说这关叔想的也太周到了,知道咱一帮大老爷们儿下斗枯燥,还送个福利过来,太仗义了。” 我上去就给他一小嘴巴,低声骂道:“你丫的别一见着美女就跟猪八戒似地,人家是黑道混出来的,少打她主意。” 雷子回骂道:“你才猪八戒呢,我可没一见着大美女就口吃,还什么阿......阿秋。” 我一看这丫的还学我,顿时火大,胡子嘿嘿一笑就道:“我觉得关心叫你猪八戒没错,你昨天来这时怎么说来着?大哥三弟,少了二哥怎么能成事儿呢?哈哈。” 三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到了昆嵛山海边,让我放心的是,阿秋没跟我们一起过来。 在海边一个没人的地方放下装备,小刀、阿九、金刚钻、王老吉四个人就去支帐篷,老爹和罗锅还有眼镜在地上划来划去,研究下斗的方案。 剩下胡子雷子我们三个整理完装备,实在没事做,索性就开始坐下来斗地主。现在是下午六点,今天落潮的高峰在晚上九点钟左右,为了能跟那个黑影区域更加接近,我们计划晚上九点行动。 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斗地主时有说有笑,但是很明显能看出胡子和雷子都有些紧张,我也一样,甚至比他们更紧张,因为我知道老爹曾经进去过崐山古墓,而且里面还发生了致命的变故,但是这些都不能说出来,否则人心一慌,这些刺头更不好控制。 枯燥的终于等到了九点钟,众人给橡皮艇冲了气,把所有装备装上,罗锅拿出罗盘定准方位,我们开始向白天看到的海中黑影区域进发。 水面很静,随着月亮的缓缓升起,海面渐渐亮了。我们划着橡皮艇,如果不是去盗墓,这样的场景多陶冶情操。 罗锅在前面不停地调节着罗盘的方位,指挥前进方向,漂了大概半个小时不到,橡皮艇突然一震,像是装上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停了。 我们纷纷打开矿灯,往水下照去,就看到水下一大片黑影,似乎是礁石,再往前照,发现方圆数十米范围内全是那种黑色礁石,较高的地方,只露出水面半米不到,剩下的全部藏在水里。 “到了。”罗锅的声音有些激动。 老爹就道:“所有人换上潜水装备,洛阳铲全部搬到礁石上面,金刚钻,准备下铲。” “得嘞。”金刚钻应了一声,开始换装备。我们二话不说,都脱得赤条条的换潜水服,胡子的裤衩是红色,而且上面还画着两只小鸡,雷子哈哈一笑就道:“我说哥们儿,小心你那条小虫子别给小鸡当下酒菜呀。”胡子呸了一声:“你懂个屁,爷这叫吉祥三宝。”众人一听,差点都笑翻过去。 最后胡子把沉重的高压气枪往我脖子上一挂,哈哈一笑:“小鬼,有点意思。” 我没去理他,就问老爹:“这么一大片礁石,怎么才能找到入口?” 老爹没说话,跳到礁石上看了看四周,背着手走了起来,每走几步,就用脚尖点了点,金刚钻马上砸一根铁钎子在老爹点过的地方。 “这叫寻龙点穴。”胡子低声告诉我:“这是摸金校尉的看家本事,想不到你老爹也会这一套,怪不得名头混这么响。” 雷子就道:“你不是说你也是摸金校尉吗?这时候不拿出点真本事?” 胡子一瞪眼就道:“瞧不起爷是吧?你等着。”说完,就跳下橡皮艇,看了眼那些钉在礁石上的铁钎子,码着脚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雷子说道:“胡爷今天亮亮手段,让你长长见......哇靠!” 那个“识”字还没说出来,顿时惊叫一声,整个人一下子没了。 “怎么回事?”老爹问道。我们谁也没反应过来,急忙凑了过去,突然看到水花翻开,胡子从水里浮了上来,哈哈大笑。 我大骂你丫的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刚要踹他,就看他一伸手忙道:“靠,谁他娘开玩笑了?这下面有个洞。”说着,吃力地爬起了出来,拿矿灯往下面一照,果然就发现,他刚才消失的地方,里水位半米身的礁石上有个水洞,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深。 雷子哈哈一笑:“你这算什么本事?吹牛皮吹出个地洞。” 金刚钻往水里看了半天,突然吸了口气,说道:“关爷,这是个盗洞!” 正文 第103章 受阻 老爹眉头一皱:“你确定?海斗的盗洞都是这样子的?” 金刚钻点头:“小的拿了关爷的钱,怎敢说假话?我以前干过这活,海斗很罕见,有的是沉船葬,有的是礁石葬,在礁石葬上打盗洞虽然不用担心礁石像海沙一样垮塌,但也是个技术活,因为水的竖直压力特别大,所以在礁石上打盗洞必须掌握好角度,不然下水的人很容易喘不过气来。你们看这个洞,一米以下呈角度下去,特别像我以前见过的盗洞。” 我心说这不会是当年老爹挖的吧?但是看他表情也不像装的,那这个盗洞说明了什么?难道当年除了老爹他们,还有第二批人进过崐山古墓? 老爹看着那盗洞,又看了看小刀,小刀正在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过了一会,看着老爹,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老爹啧了一声:“能把盗洞选在这个地方的,必定是高手,会是谁呢?” 王老吉叹了口道:“真他妈倒霉,人说一水顶十旱,本以为这次碰上个海斗,肯定能发,没想到早被人先摸过一遍了,关爷,我王吉倒斗有个原则,二进宫的买卖不接,您的钱我不要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说完,转身就要走。 胡子一把拦住他,说道:“这还没下去你就打退堂鼓?”然后问金刚钻:“你能分出这盗洞是南派还是北派的吗?要是北派的就不算咱们倒霉,下去指定能捡到洋落。” 金刚钻一阵苦笑:“你这可难为我了,海斗本来就罕见,南派北派加起来也不超过五个人见过,谁他娘的还顾忌盗洞上的区别?再说这都什么年月了,南北学术交流都八百回了,谁还在乎南派北派?” 胡子一瞪眼:“我不管,咱们是冲着关爷面子来的,别人我不管,反正关爷不发话,我胡子肯定不打退堂鼓。” 阿九呵呵一笑,拍了拍胡子肩膀说道:“仗义!” 我一撇嘴,心说仗义个屁,这哥们儿还不是被一屁股债给逼的。 王老吉看了眼老爹就道:“关爷,我也不想这样,谁下斗不都想摸几件像样的东西吗?你看这斗让人占了,这买卖就没把握了,要不这么地,您破个例,提前告诉我们这个墓主人是谁,我们心里头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二进宫。” 老爹不动声色,对罗锅点了点头,示意让他来交涉。罗锅呵呵一笑,就问王老吉:“不知道王先生听没听说过《黄老帛书》?” 王老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不光是他,连胡子和金刚钻还有眼镜都是眼睛一亮。 “这个崐山古墓,就是黄老帛书上记载的,我们也不知道墓主人是谁,但是我想,既然是帛书上记载的,那里面的东西肯定少不了。”罗锅的语气很坚定,胡子和金刚钻连连点头,眼镜虽然不动声色,但显然已经动心了,双眼直冒光。 王老吉沉吟了一下,说道:“好,那我就陪关爷走一遭。” 接下来我们背上氧气瓶,小刀打头,阿九殿后,众人跳进盗洞,鱼贯而入。 进入盗洞以后,可以看到洞壁上有很明显的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这让我们更加笃定,这个洞肯定是盗洞。 盗洞向下呈现一个四十五度的斜坡,这就给我们下潜带来了一定的阻力,我们的氧气瓶能坚持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到达位于昆嵛山山体之下的古墓地宫,不然我们必须返回水面。 盗洞里一片漆黑,加上我们的潜水服也都是黑色的,只能看到每个人手上的荧光手表,从上往下看,就像排列成一排的萤火虫。 大概下到七八米,盗洞突然一个急转,折个九十度继续向下,然后我就感觉有人挠我的脚心,我打开矿灯,低头一看,就看胡子在跟我比划着什么,我刚要问他说什么,立即意识到自己是在水里,不能说话,同时我也看明白了胡子在比划什么了,他的手来回移动,划的是一个“之”字,我心说之什么?不好好潜水,搞什么鬼? 这时我上面的雷子也蹬了我一脚,我抬头一看,他的手也在比划一个“之”字,我顿时就火大,心说这俩二百五是不是约好了故意玩儿我!不过顿时我就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在说,这个盗洞是一个“之”字形的结构,让我一下子想起来,我们曾经从湖底神庙逃出来的那个排道,跟这个盗洞一摸一样,不禁纳闷,金刚钻不是说这个洞是盗洞吗? 果然,又下潜了七八米,盗洞再次出现了九十度的转弯,之后的十几分钟,我们连续经历了将近十几个转弯,我粗略算了一下,此时我们差不多已经下降了五十米左右,这种深度若在平时,恐怕我们的身体已经受不了海水的压力了,可能是由于盗洞的结构比较特别,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盗洞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要命的是随着深度的增加,海水的温度越来越低,害得我撒了好几泡尿,看着被尿液冲出的气泡缓缓上升,我脸都红了,心说雷子,哥们儿对不住你呀。 又下降了接近三十米左右,我们手腕上的压力表已经亮起了红灯,同时我也感到胸口有一股压迫感,喘息比较费力起来。 这已经是普通人下潜深度的极限了,如果不是因为盗洞的结构,恐怕在二十几米的时候就不行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下潜到了八十米,不得不感叹盗墓者的智慧。 我默默祈祷着快点到头,不然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去买一艘潜水艇了。 接着我脚下一空,我忙打亮矿灯往下一照,就发现盗洞到头了,下面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倒扣的喇叭状空间,小刀已经踩到水底,地底呈现一片白色,开始我还以为是白色的沙子,一落地才发现那竟然是铺了一地的白骨,什么鱼类的都有,而且更多的是人的,惨白惨白的,非常瘆人,我脚一落地,赶紧一蹬,浮起来一些,吐了几口气泡。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怎么样,明显很反感这些骨头。四周一片漆黑,矿灯的光束照过的地方,海水里竟然连个浮游生物都看不到,仿佛是一滩死水,而这个堆满白骨的地方,更像是怪物进食的地方。 这时罗锅吐出几口气泡,冲我们挥手,脸色很急,我们忙凑过去,就发现他手里的罗盘,指针在不断转动,完全失去了方向。 怎么回事?我打口型努力的问,是不是这东西在水里就失灵了? 罗锅努力摇头,用口型说道:“磁场!” 我开始并没意识到他说的是磁场两个字,但是从他的嘴型和罗盘的反应,让我一下子想起在湖底神庙里的时候,我们的指北针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顿时明白了罗锅的意思,狗日的又是磁场,这长留侯倒挺会利用磁场的! 这时不知道是谁把矿灯往我们这边晃了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我们都转头看向矿灯那边,就看到小刀在照四周的洞壁,很快,我们就发现,四周的洞壁上,竟然有八个小洞,分布在规则的八个方向,洞的大小跟我们进来的盗洞差不多,里面黑幽幽的,不知道有多深。 坏了!我当时的心一沉,这么多洞口,哪一个才是昆山古墓的通道? 这时胡子又戳了我一下,我就看他冲我夸张的做着口型,做了半天,把他累的几乎都要面瘫了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降魔阵!我心里一个激灵,本来这里温度就很低,这一个激灵打得我更是牙都颤抖了。对,胡子不是想象力丰富,这几个洞口的排列方位,确实跟湖底神庙降魔阵的那八尊石像的方位很像,其实我并不记得那八尊石像的排列方位有什么特别,只是直觉。 胡子的脸已经变了,他游到老爹面前开始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爹看了看氧气瓶的压力表,就点头,然后摆手让我们返回。阿九有点不甘心地踢了那堆骨头一脚,但是没办法,在水里我们没法交流,对于这些洞口根本无计可施,只能到外面再作商议。 我第一个浮上去,爬进了盗洞,,不知为何,在进入盗洞的一刹那,我顿时出了口长气,仿佛离开了修罗场一样,那些白骨总给人一股不祥的感觉。 在水里往上爬这种盗洞,比我想想得要困难得多,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浮起来,头就会撞到上面的洞壁,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我之前想像得两个小时往返一个来回,算是很乐观的了。 出水的那一刹那,我摘掉氧气罩猛地吸了口自然空气,然后迅速爬出水面,接下来是胡子,这家伙一出水就大骂一声,显得有些沮丧。众人都爬出来之后,我们返回了岸边营地,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气愤很压抑。 刚一进帐篷,王老吉就道:“关爷,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咱们明显被打盗洞的人算计了。” 老爹嗯了一声,道:“我没想到会有奇门遁甲,不过这肯定不是之前打盗洞的人设计的,他们没那个必要,这肯定是墓主人设置的机关。” 罗锅就道:“可惜水下有磁场干扰,不然凭借罗盘,破这个奇门遁甲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会刚一接近古墓入口就受到了阻碍,出师不利,在水里不同陆地,如果是旱斗,我们还可以在现场研究对策,但是在水里,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时间的问题,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来供我们研究,即便在外面研究出了对策,也要到下面去试,一旦行不通,就必须返回水面,根本没有应变的机会,如此反复下去,恐怕谁也经不起折腾。 这种奇门遁甲我已经领略过了,里面暗藏杀机,走错一步就会面临巨大的危险,尤其是在水下,水可以给很多霸道的机关充当动力来源,那些个洞口里面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古墓入口,谁也不敢以身相试。 正在所有人为之苦恼的时候,胡子突然说道:“不对,那是个反盗洞。” 正文 第104章 第十个人 “反盗洞?”老爹眉毛一扬,问:“怎么说?” 胡子得意地一笑:“你们都没发现?那个盗洞开凿的痕迹都是反着来的,我开始就纳闷,现在想想,那盗洞肯定是从下往上打的,所以咱们从上往下看,才觉得凿痕是反的,事实上那是别人从里面出来打的排道,而不是盗洞。” 老爹点头:“有道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深的盗洞,途中为什么没有鸽子洞,看来这还真是修建陵墓的工匠用来逃生的排道。” 鸽子洞其实就是盗墓者在挖盗洞时,在盗洞里腾出的一个特别小的休息室,有些大型古墓的盗洞就会出现鸽子洞,因为盗掘大型古墓工程量打,盗墓者不可能因为吃喝拉撒睡频繁地往返地面,同时鸽子洞不禁可以储存食物和水,也可以储存足够的空气。而我们进入的盗洞几乎深入水下八十多米,这样的盗洞竟然没有鸽子洞,有些不合情理。 眼镜皱着眉道:“这个推测似乎有点不现实,崐山古墓既然在黄老帛书上有所记载,那必定是战国时期的墓葬,最晚也在秦汉时期,那个时候的人,怎么有能力在水里开凿那么长的排道?当时没有氧气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道:“只要有时间,没有做不到的事,愚公移山听说过吧?你看到水底那些白骨了吗?那肯定是开凿的工匠死在水里遗存下来的,当时他们有很多人,每个人轮流开凿,虽然代价惨重,但最终肯定是会开凿出来的。” “对,我赞成。”雷子接过我的话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你们两个不懂就少他妈废话。”老爹不悦道:“你们以为那些工匠都是二百五吗?排道不打在旱地,非得跑水里头去打,是逃跑还是找死?”然后看向罗锅,又道:“老罗,我看堆满骨头的地方倒是很像一间墓室,你怎么看?” 嘿,我就不愿听了,提出排道观点的是你,怎么我赞成你的观点就成了二百五啦? 老爹哼了一声,没搭理我。 罗锅刚要点烟袋,听了老爹的话,突然嘶了一声:“你是说,那是一间殉葬室?” 老爹点头:“按理说盗洞如果开在墓葬的入口处,必然会直接连在主墓道上,可是咱们到达的地方,太过简陋,怎么看也不像主墓道,我猜八成是个殉葬室,并且殉葬的人当时还活着,不然那里不会设置奇门遁甲,也不会有反打的盗洞。” 靠,原来老爹对排道是这么解释的,怪不得说我是二百五。胡子冲我嘿嘿一笑:“拍你老爹马屁的感觉怎么样?” 我们点头,都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盗洞里的水一点流动性都没有,是一滩死水,这可能说明那个殉葬室在修建完之后是没有水的,后来被人从里面挖穿了,上面的海水才灌进去。” 老爹看着我就点头,我顿时感觉到有点小得意,于是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个殉葬室陪葬的都是当时修建古墓的工匠,他们当时破解不了奇门遁甲,只能选择反打盗洞。” 众人点头,胡子一拍我肩膀就道:“行啊关心同志,几天不见,智商提高了。” 王老吉就道:“你们说这些都没用,咱们怎么从那八个洞口中找到生门才是真。” 老爹就道:“那八个洞口里,不可能有生门。”王老吉一愣:“怎么可能?我虽然对奇门遁甲研究的不深,但知道只要是奇门遁甲就肯定有生门。” 罗锅一笑,说道:“你那是从书上看来的,不顶用。既然那是个殉葬室,墓主人就绝对不希望陪葬的人活着出去,所以绝对不会设置生门在里面,而且我断定,那八个洞口,全部都是死门。” 王老吉还是摇头:“不可能,奇门遁甲里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地盘八宫必须凑齐了才叫奇门遁甲,只有这八门同在才能互相生克发挥它的作用,如果单单八个门都是死门,那怎么能发挥出奇门遁甲的威力?” 胡子搂着王吉就道:“我说王老吉,你是不是被加多宝给气蒙了?怎么就死脑筋呢。你没明白罗老爷子的意思,这个奇门遁甲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所有陪葬的人必须死,既然让所有人都死,那必然每个门都是死门,奇门遁甲什么的我不敢说精通,这东西不是死套路,我们以往了解的奇门遁甲,如果八个门同在,那是可以达到很多种目的的,可是那个殉葬室的奇门遁甲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让你死,那就没必要搞没用的排场,八个死门,只要精通奇淫巧术的人稍微动动心思,就能让它们全部生效。” 王老吉挠挠脑袋,彻底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理解没理解,反正我是理解了,如果按照这个意思想下去,那就麻烦了,就问老爹:“要是那八个门都是死门,那咱们不就是进不去了吗?” “那我看咱们也别指望那个盗洞了。”胡子就道:“干脆再开个盗洞下去算了。” 罗锅就摇头:“现在看另打盗洞是不现实了,咱们下潜到达那个殉葬室的地方起码有八十多米,而且还是在水里,硫酸派不上用场,只能用凿子硬凿,没个十天半月恐怕干不完,到时候早就把条子惹来了。” 阿九就道:“倒斗本来就是不要命的行当,那奇门遁甲再厉害,不也是人想出来的吗?只要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信没有破绽,咱们不闯一闯怎么知道?” 我想起在湖底神庙的经历,就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阿九拍拍我就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干这行没有一件事不是冒险的。” 雷子就点头:“对,不冒把险咱们就只能在外面瞎琢磨,这眼瞅着跟古墓近在咫尺,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咱们进不去?再说,那八个洞口只不过是排列有些像奇门遁甲,没准儿那不是奇门遁甲呢?” 我一听这家伙语气里竟然还挺兴奋,心说这丫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出院几天,就嚷嚷着冒险论。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老爹,因为毕竟最终还是他做决定。老爹坐在那抽着烟,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下去,隔了半天,胡子就有些忍不住了,喉咙动了动,却没说话。 老爹看了小刀一眼,发现他正在发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我们说话,又过了一会,老爹嗯了一声,道:“整理装备,每个人多加个氧气瓶,把所有绳子都带上,下。” 众人都吐了口气,开始整理装备。把所有绳子都连在一起,差不多有五百米长,老爹说如果那八个洞口里面真的设置了奇门遁甲,无非也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因为海水的缘故,暗弩和落石等比较致命的机关都失去了威力,我们惟独担心的就是迷路。这样我们把绳子一端固定在洞口,所有人选准一个洞拉着绳子进去,一旦迷路,还可以顺着绳子原路返回。 计议已定,我们再次潜入盗洞,回到了那个喇叭状的空间里,虽说是第二次进来,但是看到堆满水底的白骨,还是有些毛骨悚然。老爹在那八个小洞外面来回看了一遍,打个手势,选了其中一个,然后金刚钻取出铁钎子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石壁上,还是小刀打头,阿九殿后,就个人各自抓紧绳子鱼贯而入,虽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我还是感觉就这么进去有些贸然,可是事已至此,别人没有异议,我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水洞很小,比上面那个盗洞强不到哪去,在洞里前行,根本就不叫游泳,而是爬行,这样是相当耗费体力的,氧气的消耗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前行一段,前面地势一低,水洞缓缓下降,看着压力表的红灯,我不禁担心,再往下十米,我们就要彻底放弃这个计划。 下坡很平缓,十几米左右,突然一个垂直向上的转弯,水洞变向,差点撞到我的脑袋,我戳了前面胡子脚心一下,心说你丫的前面有急转弯你也不通知一声。 上升五米左右,前面开阔起来,我可以看到两侧出现了很多洞口,然而只是一闪而过,我们又进入了一个小洞,我这就有些郁闷了,心说这小刀也真是的,遇到岔路也不停下来跟大伙商量一下。 紧接着我们转个弯,又遇到了很多小洞,在我手电一晃之下,猛然发现其中一个小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惜还没等我细看,又进了水洞里,我仔细回想一下,却又想不起来自己看到了什么,只是一晃,那东西并没有来得及在我脑海里形成影像。 如此又转了几个弯,进了好几个小水洞,我彻底被转晕了,心说这还真是个水下迷宫,不过还好,我们事先准备了绳子,工具充足,否则这样的地方,对于那些殉葬者来说,还真是一条死路。 又爬了十多分钟,前面一空,我忙拿矿灯一照,光线在水中散发出去,我发现我们进入了一个方形的水底石室,石室依旧很简陋,水底依旧堆满了白骨,,不同的是,一边的石壁上只有一个小水洞,这样我们就不用盲目选择了。 老爹停下来,示意我们休息五分钟,我吐了口长气,终于可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有一种错觉,感觉我们似乎是在下水道里游泳。 五分钟过后,继续前行,在进入水洞的刹那,我用矿灯晃了一下来时的水洞洞口,只这一晃,我突然又看到了什么东西,这次我看得清晰,那是一张苍白的大脸,一双空洞的眼睛正在盯着我们!我顿时一个激灵,打算再看,却被后面的雷子一下子挤上来给我推进了水洞,我忙去扯胡子的脚蹼,示意他停下来,没想到这家伙不耐烦地蹬了我一脚,一扯绳子,继续前行,后面的雷子也是一阵催促,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爬,心说他们都没看见吗?难道我刚才看花眼了?出现错觉了?嗯,在这么狭小的地方一直作机械的运动,又是暗无天日的水下,保不齐会出现错觉。我安慰了一下自己,继续前行,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希望出现什么变故。 又转了两个急转弯,再一次到达了一个石室,这次老爹没有下达休息的指令,但小刀却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寒冷的眼睛盯着我们过来的那个水洞洞口。 我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心说我刚才难道没看错?小刀也看到了?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小刀,又看了看水洞,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时小刀举起了手里的绳子,示意我们拉一下,我一拉,绳子就绷紧了,把我身后的雷子拉得跟我撞到了一起,雷子瞪了我一眼,就看最后的阿九,阿九拉了一下绳子,那绳子突然就荡了起来,仿佛一点都没受到另一端的力,紧接着,我们就看到,绳头缓缓地飘了进来。 所有人的脸一下子白了,我心里更是一沉,暗叫糟糕,绳子断了!奇怪,我们也没用力拉扯,绳子怎么就断了?顿时想起之前我看到的那张苍白的大脸,一下子打个激灵。 罗锅疯狂摆手,示意我们赶快返回,我一想也对,绳子断了不长一段,那一段的接头肯定还留在水洞里,想着就要动身,老爹一下子把我们拦住了,然后伸出十根手指,努力地做着口型。 十个人!我看出了老爹的嘴型,心说什么十个人,我们不就九个人吗?不对,我靠,九个人,老爹怎么说十个人? 我立即去看其他人,从小刀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看到,阿九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诡异地飘在那里,第十个!我靠!我心里大惊,顿时把矿灯照过去。 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几乎与我同时都把矿灯照向了阿九的身后。 正文 第105章 水鬼 那一刹那,阿九身后的第十个人影,顿时被矿灯照出原形,所有人都往后一缩,纷纷举起了高压气枪。 我顿觉脊背发寒,如果不是身在水中,我肯定已经撒腿就跑了。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的东西的恐怖程度,那东西简直比我看过的昆仑奴、媪鬼还要恐怖。那应该是裹在一身老旧潜水服里的人,不,是尸体,潜水服已经严重破损,可以看到尸体裸露的地方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然而它的脸,极度的苍白,那种苍白不是被水泡过的苍白,而是像瞬间被吸干鲜血一样,白得有些发青,一双眼睛已经烂成了两个黑洞,幽深而诡异。 尤其是它那奇长的头发,一缕缕的在水中飘荡,给人的感觉像梳着浓密的辫子,细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辫子竟然肉呼呼的,特别像一根根的小蛇一样的触手,无比诡异恶心。 水鬼!我想起在一些科普小说和历险记之类的书上看过有关水鬼的记载,跟我眼前的那个东西极其相似,只是我一直认为那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东西,没想到我竟然亲眼见到了! 阿九看到我们的表情,脸已经白了,我想他已经猜到了身后有东西,不过阿九的心理素质比我好得多,让没有像我一样立即转身,而是缓缓向前游了一下,然后才瞬间一个转身举起了高压气枪,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转身的刹那,还是明显地浑身一震,吐出一大串气泡。 如果那只单单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还能接受,问题是一具尸体竟然能无声无息地跟着我们飘了过来,而且,这里的水没有任何流动,但是尸体头上那些像触手一样的都发却在水中有节奏的飘动着,显得无比诡异。 看着那张极度苍白的脸,我一下子想起之前在外面的水洞入口,矿灯一晃的瞬间我所看到的东西。 这时胡子张了一下嘴,似乎是在说:“妈的。”然后就看他对准尸体扣动了扳机,钢珠子弹顿时拖着水线射了出去,瞬间撞到了尸体胸口,把尸体掀飞,直接撞到石壁上,紧接着就看那些触手一样的小辫子开始来回扭动,竟然如同长着无数触手的怪物,而那具尸体,竟然随着辫子的扭动,慢慢飘了过来。 那真是诡异而奇观的场景,所有人都毛了,纷纷举起高压水枪开始射击,阻止尸体的靠近,没想到的是,雷子刚好一枪贯穿了尸体的脑颅,紧接着就看尸体一震,脑颅上的弹孔里突然喷出一股黑水,就像乌贼的墨汁一样,迅速在水里绵延,很快,整片区域额都黑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忽然感到脚下有些松动,低头一看,满地的白骨竟然蠕动起来,从裂开的缝隙里扭动着钻出了一大堆那种肉呼呼的触手,这堆白骨下面,竟然全部是那种头发。 老爹一看大惊,立即摆手让我们快走,但是那东西就堵在我们来时的洞口,显然我们想回去是不可能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前进,三秒钟不到,我们又进了水洞,回头看时,那些黑色的墨汁状的液体已经蔓延过来,我估计这东西肯定有剧毒,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拼命逃跑。 后来胡子告诉我,那黑色的液体是尸体常年在水里浸泡,非正常腐烂的内脏化成的尸水,剧毒无比,只要人一接触到那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在水洞里爬得非常卖力,几乎是手脚并用,不管出现多少岔路,只要小刀进去,我们二话不说立马跟进去,根本不做任何选择,简直是慌不择路。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突然一空,我以为又进了一间石室,赶紧用矿灯四处照去找下一个水洞,但是这次矿灯所照到的区域却黑幽幽一片,什么也没照到,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四周已经被黑液所包围了,但是很快我发现不对,那种黑不像被黑水浸染的实质的黑,而是虚无缥缈的黑,这说明我门进入了一个相当大的空间之内。 众人不自禁地停了下来,上下左右全是那种虚无的黑暗,仿佛一下子进入了浩瀚宇宙,失去了任何方向,似乎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到尽头。 我们是不是从礁石山里面出来了?我突然有种错觉,这里会不会已经是太平洋了? 这时阿九照了一下我们钻出来的水洞,立即摆手让我们继续跑,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大团蠕动的,触手一样的小辫子已经钻了出来,触手突然分开,那张极度恐怖苍白的脸就露了出来。 胡子还要开枪,被我一下子拦住了,然后就看老爹打手势让我们往上面浮,我一想也对,如果我们出了礁石山,我们就能浮出水面,一想到浮出水面的刹那,能看到皎洁的月光,能呼吸自然的空气,那什么狗屁的宿命、狗屁崐山古墓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要紧得是保命!于是我们晃动脚蹼,迅速往上浮起。 我们上浮的速度非常快,浮着浮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对,按理说我们在水下八十多米,虽然刚才在礁石山的水洞里,由于水洞的减压结构比较特殊,我们感觉不到海水带来的强大压力,但是现在我们从水洞出来了呀,如果这里是真的海底世界,那就意味着我们刚一钻出水洞,整个水压结构就会瞬间逆转,也就意味着,我们早就被水压把五脏六腑都挤出来了,可是这里的水压,压力表上显示的数据,跟水洞里的水压一摸一样。 我立即拦住他们,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压力表,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刀,然后是老爹,就看他拿着矿灯往头顶一照,所有人顿时都被吓了一跳,全部吐出了一大串气泡,可见,没有人不为之吸了口冷气。 所有人的矿灯都照向头顶,我们能够清楚的看到,在我们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比火车头还大的怪兽脑袋,两只甲壳虫汽车那么大的巨眼,眼珠凸鼓,正在无声无息地怒瞪着我们,巨口张开,四颗獠牙简直有一人多长,感觉一口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撕碎一样。 我忽觉浑身一软,不由自主地就往下沉,脑袋嗡嗡直响,天呢我靠,那是什么东西?史前巨兽吗? 突然我感觉出了不妙,我这种下沉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正在往下拖。百忙中我低头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何时,那个水鬼已经跟了上来,正用它那肉呼呼的,头发一样的触角往下面死命拽我,我瞬间毛了,感觉被缠住的腿似乎都失去了知觉,想喊救命,无奈在水中却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我立即用另一只脚猛踹,可惜脚上穿着脚蹼,海水带来的强大阻力让我踹过去的力道几乎消失。 危急间只听噗的一声,耳边擦过一条水线,高压气枪的子弹顿时打进了那一团触手,触手瞬间一松,阿九和胡子趁机拉着我的肩膀往上猛的一提,迅速摆脱触手,紧接着,在我的矿灯照射下,黑暗里星星点点的浮上来数十张苍白恐怖的人脸,每张脸的四周都蠕动着那些肉呼呼,头发一样的触手,就像妖冶的向日葵一样,迅速朝我们游了上来。 阿九和胡子提着我努力上浮,完全被水下的场面吓呆了,然而我猛地想起上面还有一头怪兽,顿时一个激灵,忙抬头去看,就看到所有人都往那个巨兽的嘴里游去,仿佛是被巨口狠狠地吸进去一样,我大惊失色,慌忙拼命挣扎,想提醒阿九和胡子,但是这两个人死命的拽着我往那边游,根本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要命的是,后面那些苍白的人脸,竟然还随着头发的蠕动,对我们紧追不舍,我心里一沉:“完了,这次死定了!” 正文 第106章 突变 越靠近那个巨大的兽头,我才越发看的清晰,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史前怪兽,而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被雕刻成的龙头! 很快我就发现,巨刻龙头是长在一片岩石穹顶上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海底岩洞之中,而这个穹顶上凸起的一块巨石,被人雕刻成了龙头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细看,我们已经游进了巨龙头像的嘴里,脚下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一看,我的脚踩到了龙头石像的下颌上,里面并没有雕刻出龙的舌头,而是许多向上延伸的陡峭石阶。 难道这里就是罗锅说的龙口?后面紧追不舍的那些怪脸让我无法继续思考,只能拼命地顺着石阶往上游,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忽觉觉得身体一沉,整个人一下子浮出水面,紧接着不知道是谁打出一颗照明弹,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随后有人把我一拉,直接把我提出了水面。 既然能发射照明弹,我们肯定就上岸了。我心里一喜,睁开眼的刹那,恰好看到那数十张苍白的怪脸浮了上来,吓得我大叫一声急忙往后倒退。紧接着一个冲的最快的怪脸,由于没刹住车,一下子冲出水面,落到我脚边,我大叫着用脚去踢,没想到那些像触手一样的头发扭动了一下,纷纷脱离了怪脸,仿佛泥鳅一样开始往水里拼命地爬,很快都爬进了水里。 这时人影一晃,小刀嗖地从怪脸旁边一掠,抄手抓住了一根触手,看了一会,说道:“原来是这个东西作怪。” 我心说那是什么东西?看到其他人都凑了过去,也站起来去看那支触手。 小刀捏着触手的头,递到我们面前,我就看到那东西似乎没头,只有一个丑陋的圆形的大嘴,嘴上全是细小的吸盘,吸盘蠕动之际,露出一拍尖利的牙齿,看来就是许多这种东西吸附在怪脸的脑袋上,所以我们才误以为那是头发。 “这什么东西?这么恶心!”我问。 胡子道:“这东西我见过,叫七腮鳗,是一种鱼类,也可以说是一种寄生虫,专门吸食水生动物的血,你看它那张嘴,只要被它吸住,你就弄不下来,除非把肉挖下来才行。这东西幼虫一般都呆在淡水里,北方居多,我在美国时听说美国五大湖闯进了这种东西,几乎快把五大湖里的鱼类给吃光了。” 看着那蠕动的家伙,想起刚才的场面,我依旧心有余悸,小刀用力一捏,把那东西的脑袋捏扁扔到一边,我才吐了口长气。 这时所有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张怪脸身上。这个怪脸跟我们之前见过的没什么区别,腐烂得特别严重,头上的头发已经脱光了,头皮上有很多青黑色的斑块,估计是那种七腮鳗吸附在上面留下的。 怪脸下面是一具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尸体身上也穿着老旧的潜水服,我们就推测,估计这是一群水下探险的潜水员,不幸碰到了八腮鳗,遭到了灭顶之灾。看着小刀捏扁的那条七腮鳗,竟然还在扭动着想爬回水里,想不到这东西生命力这么顽强。狗日的当年除四害没把它评上,真是委屈它了。 老爹说道:“一具死尸没什么好看,正事要紧。”说着就督促我们快点出发,这时胡子一摆手说:“等等。”然后就俯身去翻弄死尸的潜水服。 阿九忙道:“他娘的这又不是粽子,身上没值钱的,小心把尸水挤出来。” 胡子就到:“你们看!”然后就看他用手指蹭了蹭尸体的潜水服,露出了一块铭牌,铭牌上全是水锈,但还是可以看到铭牌上刻着的英文字母。 “靠,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估计是这群潜水员隶属的公司。”阿九说着就去催促胡子快走。 胡子抬起头看着我就问:“关心,你还记得这个英文缩写吗?” 我吸了口气就点头,心说打死我都记得,那是查理德探险队和于苏隶属的公司! 我看了眼老爹,老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龙鳞童虎为什么会在小苏手里了。” 胡子又翻弄一会,除了那块铭牌,没再找到其他东西,拍拍手就站起来,摘掉了氧气瓶就道:“快摘掉,好不容易出水了,别浪费氧气。”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取下氧气瓶,并没有觉得缺氧,可能这个地方是跟外界相通的,或者这里本身就储存了大量氧气。 借着照明弹的光,环视了一眼,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大水池,就是我们游上来的地方,这个水池通着那些水洞。我们脚下是一片石滩,石滩的尽头有向上延伸的台阶,台阶上是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尊铜鼎,铜鼎的后面,有一扇半掩的大石门,其实是两扇,另一扇石门已经倒在一边,石门后面漆黑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 罗锅显得有些激动,声音都颤抖了:“看来这里就是崐山古墓的入口,那个平台肯定是祭祀的地方。” 其他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一番折腾,逃命至此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古墓入口,不知道是老天保佑还是祖宗积德。然而我却想,是不是老爹说的那种宿命在推动我们找到了古墓入口?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众人整理一下装备,打算进入古墓,可是走了几步,突然就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几乎都迈不动步。 老爹就让我们坚持一下,这是潜水之后的正常反应,等一下适应了重力就没事了。 雷子就道:“关叔,咱们在水里没命地跑了那么长时间,早都坚持不住了。你看这古墓入口就在那儿,也跑不了,咱们不如休整一下,睡个觉,养足了精力再进去不是更好吗?” 大家一听睡觉,更走不动路了,纷纷建议休整,罗锅也道:“是啊关爷,这么大的墓葬,里面肯定会有危险,大家伙折腾的差不多了,恐怕没太多精力去应付突发事件。” 老爹一看他们都没了精神头,强求也不是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当即分派守夜的人手。 这里体质最好的当属小刀了,所以他守第一班岗,阿九拿出煤油灯点燃,众人围着油灯烤了一会,一感到暖和,困意来袭,纷纷枕着氧气瓶睡了过去。 我虽然很累,但是睡得并不踏实,一方面躺在石滩上不舒服,另一方面总是噩梦连连,总感觉那苍白的怪脸和恶心的八腮鳗正在往水下拖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没人叫我换岗,恍惚中营地似乎非常静,连鼾声都听不到。 睡梦中我不禁纳闷,开始还能听到胡子雷鸣般的鼾声,烦人得要命,我还踹了他两脚,但是现在竟然出奇的寂静,什么动静都没有。恍惚间我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这么黑?煤油灯熄灭了吗?守夜的怎么搞的?难道我根本没睁开眼睛,还在做梦?不对,我感到了浑身的疲累,我不是在做梦,四周真的一片漆黑。 凭着感觉,我摸到了身边的矿灯,下意识一按开关,却没有亮。靠,我暗骂一声,怎么这个时候出毛病了?阿秋买的什么烂货,这不坑人吗?敲了敲矿灯,再次按动开关,还是没有亮,我只好摸了下手表,这种户外手表有荧光灯,我按了一下按钮,奇怪的是手表也没有亮。 怎么回事?难道手表没电了?想着,我掏出了打火机,打了几下,竟然一点光也看不到,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火机发出的热量,我努力地瞪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火光,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这时我还在心底认为是照明工具坏了,努力的睁着眼睛去看,嘴里叫着:“老爹?雷子?胡子?小刀?”隔了半天没人回应,我有些不耐烦了,大叫:“现在该轮到谁守夜了?你他妈的怎么不开灯啊?” 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岩洞里来回激荡,显得有些诡异。我下意识向胡子的方向踢了一脚:“别你妈睡了,把你矿灯给我。”我有些焦躁起来了,但是什么也没踢到。 一下子我心里就是一震,心跳开始加速,又打了一下打火机,用另一只手凭感觉去摸火机的火焰,烫得我一缩手,火机一下子掉了。不对,我心里一寒,不是没有光,是我看不见了,我失明了! 不能啊!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想法,我肯定在做梦。可是做梦我就不会被火机烫到,也就是说我真的瞎了! 不,不可能,我大叫着他们的名字,开始在地上摸索,声音几乎都变了调。我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自己的失明,这来的太突然了!何况这是古墓里,更要命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仿佛我是一个被抛弃在虚幻世界里的瞎子! 我的大叫已经变成了大骂,疯狂地在四处摸索,尽量制造出更大的动静,可是,依旧没有回应。一股寒意蔓延到我的全身,那感觉几乎都要窒息了,是那么的无助而抓狂! 摸着摸着,我突然摸到一张湿漉漉的脸,心中一喜,立刻就想去把他晃醒,但是一想不对,这张脸怎么那么冰冷,一点生气都没有,随即我想起了那具死尸,马上向后倒退,双腿乱蹬,几乎快要吐血。 慌乱间,我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忙静下来仔细去听,发现声音来自水池的方向,那是哗哗的水声。声音很轻,仿佛女子在浴池里洗澡,正轻轻地捧起水花撒在自己身上。 妈的怎么回事?难道这群王八蛋在水里洗澡?(当时真的太慌了,我没想到把老爹也骂了进去。) 不对呀,洗澡的话也能听到我吼叫啊!坏了,难道水里的不是老爹他们,而是其他别的东西?想到这,我忙又往后退,却一下子被别人从后面搂住了,我浑身一个激灵,刚要大叫,顿时被那个人捂住了嘴,然后我就感觉他似乎拿氧气罩扣在我的嘴上,趴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小关爷,是我,千万别出声。” 是小刀的声音!我心里顿时大喜,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随即我就火大,这人他妈的傻B吗?看到我疯狂地找他们怎么连个屁都不放?顿时就想破口大骂,突然听到水里哗啦一声,动静更大了。 “快跑!”小刀说完,拉起我就跑,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下子被他拉个踉跄,可是这家伙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拼命地迈步,同时就听到后面的水声哗啦一下炸散,似乎有什么东西窜了出来,水花溅了我一后背。 我看不到路,几乎是被小刀半拖着跑出去很远,然后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狠狠地摔了出去,慌忙间用手一撑,可惜跑的太猛,还是撞到了头,顿时一阵眩晕,随后就听小刀“啧”了一声,迅速把我扛起来继续跑,我能感觉到地势在上升,我们可能在往台阶上跑,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一阵水声炸散的声音,但是我实在无法看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正文 第107章 失踪事件 跑着跑着,后面的水声越来越大,好像有一个相当大的东西在水里翻腾。然后就听嘭地一声,小刀发出一个闷哼,随即脚下踉跄一下,险些摔倒,能感觉到小刀似乎向前猛跨一步才稳住身子,又跑一段时间,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小刀把我放在地上,开始喘起了粗气。这时就听另一个声音问道:“小刀你没事吧?” 后者没有回答,依旧喘着粗气,我听出了那个声音是胡子,然后雷子的声音也从我侧边响起:“靠,胡子,你看小刀的后背,狗日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们都在?”我心里一阵激动:“你们能看见什么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没事,等一会就好了。”胡子嗯了一声:“算是都在吧。” 我一愣:“什么叫算是都在?” 没人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他们突然不出声,我就开始心慌起来,忙去四处摸索,这时不知道谁按了我一下,在我耳边嘘了一声,我忙屏住呼吸,不再说话。然后,我就听到,从我们上方传来了非常稀疏的声音,听得人有些浑身发麻,我抬头去看,仍旧是一片漆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感觉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去摸,感觉脸上的东西黏糊糊的,顿时一阵恶心,心里开始发憷,还好我能感觉到小刀他们就在我身边,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渐渐发现眼前出现了雾蒙蒙的东西,用力眨了眨眼,发现那种雾蒙蒙的东西很真实,我知道我的视力可能开始恢复,心里一阵狂喜,估计这里的空气受到了死水的影响,滋生了有毒物质,导致眼盲,怪不得小刀会给我戴上氧气罩,同时我又担心,我携带的氧气是有限的,用光了怎么办? 这时头顶又发出一阵稀疏的声音,我一下子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忙抬头去看,依旧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才意识到,上面可能有什么危险,大家没有开灯。 稀疏声听得人有点躁动不安,那感觉就像有无数触角在摩擦着石头一样,让人头皮发麻。忽然,那个声音停止了,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就听哗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跳进了水里,动静非常大,我头顶一凉,感觉水溅了一身。娘啊,我们已经上了那一段石阶,印象中离水潭应该有三十多米,什么的东西能把水花溅的这么远? 水声过后的十几分钟,四周一片死寂,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这时我的眼前一亮,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矿灯,强烈的灯光晃得我眼睛一痛,忙闭上眼睛。 “你能看到了吗?”胡子问我。 我微微睁开眼睛,慢慢适应灯光,能看到小刀他们三个的轮廓,但还是很模糊,就点头:“能看到,但是不清楚。” 胡子嗯了一声:“你吸入的毒气比我们多,恢复得肯定很慢,过一会就好了。” “毒气?什么毒气?”我开始有些害怕,这种地下空间,毒气有很多种,吸入后致盲也不是不可能,我害怕的是,我原来看过一部小说,一个探险队的人由于吸入了岩洞中的毒气,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全部化成了血水。 “不知道。”雷子道:“咱们睡觉时,水潭上起了雾,可能是因为咱们吸入了那种雾气才暂时失明的,你想想,水里那么多死尸,那雾气没毒才怪呢。” 我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其他人呢?” 胡子摇头:“不知道,小刀守的夜,你问他吧。” 我转头看向小刀,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是可以看出,小刀也是一脸迷惑。 小刀看着矿灯,最终吸了口气道:“我开始也失明了,等我意识到空气有问题时,感觉似乎出事了,我戴上氧气之后,其他人已经不见了。当时水里有动静,而且水位也在上升,我只能先救你们,没顾上找其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我突然一惊:“不知道去哪了?如果他们走了为什么会丢下咱们几个?没道理呀?还是,他们被刚才那东西......”想想就脊背发凉,不敢再说下去了。 胡子就道:“你别往坏处想,他们的装备也不见了,说明他们是有目的离开的,不可能遇到了意外,再说,那么多人如果遭遇意外,最起码的惨叫总能发出来吧?但是咱们什么也不知道,就说明他们是在咱们不知不觉中偷偷离开的。” “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恼火了,难道又是老爹的注意?他最终还是不想让我掺和他的事?不能啊,我都到了这了,没理由再抛下我啊! 雷子说道:“这事情太邪门儿了,谁也捉摸不透那么多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他们拿走了自己的装备,肯定是进了古墓。” “那我们快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说完我就想起身,胡子一把按住我说道:“就你着急吗?我现在牙都痒痒了,水里那东西不是善茬,咱们还是等等再说。”然后骂了一声又道:“我说你老爹太不厚道,有财自己发,郁闷。” 我现在心里乱成一团,怎么也想不到老爹会偷偷丢下我们,如果说丢下我自己还说得过,但是他那么倚重小刀,为什么要把小刀也丢下呢?等等,他把小刀和我一起丢下!对,老爹跟我说过,让我进入古墓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刀,他说小刀会保护我,难道他丢下小刀就是为了让他留下来保护我!照这么说,老爹早就预谋好了,因为夜猫子的关系,老爹不会让我留在上面,只能把我带入地下,但是他不希望我跟他犯险,所以他在这里选择丢下我,让小刀也留下保护我。妈的,这是个局!靠,这么说小刀一定知道老爹去哪了。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用质问的眼神去看小刀,没想到小刀看都不看我一眼,表情很淡然,轻轻说了句:“我真的不知道。” 胡子拍了我一下就到:“我说你也别难为小刀,问题还是你老爹,他要是只想抛下你,那为什么把我和雷子也丢下了?他怕我俩跟他抢宝贝吗?” 我心说对呀,凭小刀的能力,保护我一个人绰绰有余,没必要多留下两个人,如果真遇到危险,多一个人可能都会成为小刀的负担,就像刚才,他先救的是他们两个,如果再晚一分钟,我他娘的早就歇菜了。老爹既然早有预谋,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雷子就道:“关叔既然早就想好了,那留下我和胡子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你想想,我们俩留下来会有什么作用?” 我看着他俩想了半天,这俩人一个嘴贫,一个办事不着调,能有什么作用?不会是因为小刀不爱说话,老爹怕我无聊,专门留下这俩货陪我斗地主用来解闷儿吧? 正文 第108八章 谋杀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老爹既然之前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就没理由丢下我,但是如果是外力致使他们失踪,那么他们的装备为什么也不见了?看得出来,我们四个人的装备和食物是被人从新分配好的,也就是说,老爹他们在离开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绝对不是外力使他们失踪的,他们的失踪,是自发的行为。 我已经心急如焚,想立刻找到老爹质问清楚,怎么我还是他亲生儿子不? 过了一会,外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片死寂,我的视力也完全恢复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四个人原来是蹲在一条地沟里面,地沟很深,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哪?”我问。 胡子道:“咱们现在已经进了石门,这应该是墓道的排水渠,也多亏了这里有条排水渠,不然咱们凶多吉少。” 我想想刚才那动静,心里就发憷,又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大动静?” “不知道。”胡子也纳闷:“刚才雾气很浓,我们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差不多跟解放卡车那么大,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妈的,想不到水里竟然有这么大号的怪物,得亏咱们在水里时没碰到。” 雷子咧嘴一笑就道:“想不到雷爷的人生也能如此精彩,我之前还以为自己当一辈子屌丝呢,等出去了,爷一定把这些经历写下来,找人拍电影,学学郭德纲,来个屌丝逆袭,哈哈。” “我呸!”胡子不屑道:“人家郭德纲那是文艺屌丝逆袭,你一倒斗的,逆袭成一个公众倒斗人士吗?” 小刀侧耳听了一阵,说道:“应该没事了,咱们顺着排水渠往墓道深处走,这里比上面安全。” 我看了看黑气沉沉的水渠尽头,总感觉里面似乎潜伏着什么史前怪兽,心里就直打突,忙道:“我看咱们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现在黑灯瞎火的,太冒险了。” 胡子噗嗤一笑:“靠,这儿要是能亮天,阎王殿早就光芒照大地了。” 雷子摸了摸我额头,摇头叹气:“唉,赶紧打120吧。” 我心里一惊,忙自己摸摸额头,什么感觉也没有啊!顿时反应过来,狗日的雷子这小子玩我,当即骂道:“你丫的有意思吗?你给我叫个120来试试。” 雷子嘿嘿一笑:“我可叫不来,那你就等天亮了再说吧。”我呸了一声,一下子想起来,这里怎么可能会天亮?顿时脸就红了。 小刀不耐烦地看了我们一眼,背起装备就往水渠深处走去。我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再斗嘴,只好闷不出声地跟在他后面。 大概走出去十几米,一眨眼之间,前面突然一黑,小刀竟然不见了,我吓了一跳,顿时停了下来,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又失明了,但是手中的矿灯告诉我,我没有失明。后面的胡子忙问:“怎么啦?” 我定眼再看,真的没看到小刀!心里一下子慌了,回头道:“小刀......不见了。” “怎么可能?”胡子拿矿灯往前面照了照,靠了一声:“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小刀不是在那吗?”我回头仔细又一看,就看到小刀背对着我们,蹲在前方四五米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暗骂他妈的怎么回事?刚想上前去看小刀在干什么,却一下子被胡子拦住了,只听他低声说道:“不对,那个好像不是小刀。” 我心里一惊,忙问:“什么意思?”胡子指了指那个蹲着的人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人好像少了点什么。”我看了一眼,也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氧气瓶!”雷子突然道:“你们看,那个人身上没有氧气瓶,而且,他穿的也不是潜水服。” 我跟胡子都是一惊,纷纷举起了高压水枪,这时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声低呼:“你们三个,快上来。” 这一嗓子结结实实吓了我们一跳,抬头一看,就看小刀蹲在水渠外面,然后说道:“快点,那是个死人。” “我靠,那还等什么,快上去。”胡子一摆手,让我们先上,他举起枪掩护。 我跟雷子慌忙爬到水渠外面,伸手把胡子也拉了上来,小刀端起高压气枪,沿着水渠边上慢慢凑到那个蹲在下面的人的头顶,用矿灯照了下去。 我们凑上去一看,由于是从上往下看,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是一看他那严重腐烂的手臂,就知道他的脸肯定难看死了。 “腐烂不完全,证明这家伙死在这里年头不长。”胡子说道:“身边一点装备都没有,不可能是倒斗的,难不成是陪葬的?” 我摇头:“怎么可能,是陪葬品早就烂成渣了,再说陪葬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娘的,管它什么东西,给他一枪不就知道了。”胡子说着就要开枪,小刀一手把他按住,然后把洛阳铲的螺纹管取出来接上,慢慢探了下去,我们静静地看着螺纹管渐渐接近那具死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刀一用力,螺纹管向外一撅,把尸体翻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那张糜烂臃肿的脸,说不出的恶心。 “靠,是个淹死的!”雷子下意识去捂嘴,发现自己戴着氧气罩,当即咽了口吐沫。 胡子嗯了一声:“既然是淹死的,有可能是修建这古墓的工匠,当时这水渠里可能还有水。” “是谋杀,你们看他怀里。”小刀说道。 我们忙仔细去看,果然发现尸体的下面有一块石头,石头上绑着铁丝一样的东西,不过已经锈得断掉了,而那个尸体身上,也有这样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个尸体之前是跟这个石头绑在一起的,如果这里有水的话,那可不就是谋杀嘛!不知道谁这么会选地方,在这里杀人,一辈子也别想让别人发现。 “一具尸体而已,咱们还是找我老爹他们要紧。”我道,说完就招呼大家快走。 小刀突然嘶的吸了口气,一小子跳进了水渠,开始摆弄那具尸体。我一下子急了,叫道:“咱们是来倒斗的,不是来破案的我靠,你丫的当你是狄仁杰呀?” 胡子嗯了一声:“我也觉得这尸体有问题。”然后拍了拍雷子:“元方,你怎么看?” 雷子道:“你少来,元方很忙知道吗?” 我心里虽急,但是小刀不走,我也没办法,只好耐心地等着。不一会,小刀跳了上来,说道:“他应该是三十年前跟关爷下来的人。”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老爹不是说你当时深度昏迷吗?”我纳闷道。 小刀看了我一眼,问:“关爷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一愣,忙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这样子?”小刀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怎么?老爹难道骗了我?不能啊?有骗我的必要吗?不对,他说当年古墓里发生了变故,所有人都死在里面,而我们发现的这个死尸却是被人谋杀,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正文 第109章 小刀的叙述 我刚要问小刀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胡子却先开口了:“你们他娘的也太不厚道了吧?三十年前你们就来过这?这不明摆着耍人玩儿吗!”说着就瞪了我一眼,我忙道:“你瞪着我干嘛,三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说完我就看着小刀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老爹为什么要骗我?” 小刀没有看我,却好像是在想别的东西,我问了他好几遍,他突然吸了口冷气,说道:“关爷......有问题。” 我脑袋嗡的一下,忙问:“什么问题?你丫的到底知道什么,快说啊!” 小刀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指着水渠里的那具尸体说道:“当时我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关爷说所有人在古墓里都失踪了,可是,这具被谋杀的尸体说明了什么?” 我吸了口冷气:“你是说......这个人是我老爹杀的?那其他人......”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小刀面无表情,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靠,倒斗无非是图财,这杀人可就变了性质了。”胡子道:“你们关爷名头混的响亮,没必要动不动就杀人,他在道上的地位,有时候不杀人比杀人还被人敬畏。” 雷子道:“一将成名万骨枯你没听说过吗?倒斗的终归是恶人多好人少,没准这具尸体就是十恶不赦的人,当时见财生歹念,结果被关叔给咔嚓了。” 小刀摇头:“那次跟关爷进来的,全是东北虎里的老人,东北虎的半壁江山都是他们打下来的,关爷不会对他们下手。” “那可不一定。”雷子道:“狡兔死,走狗烹,刘邦朱元璋那爷儿几个不就这么干过吗?兴许那些人功高盖主,关叔为了巩固皇位才出此下策呢。” “烹你个头。”我骂道:“你丫的从哪拽来的这些词儿?扯点儿没有用的成吗?我老爹是那样人吗?” “你们别瞎分析了。”小刀说道:“那些人失踪之后,东北虎元气大伤,导致江南二十多个堂口被别人吃掉,到现在也没能收回来,关爷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傻事。” 胡子切了一声:“既然你当年也来过,那你就说说你的经历,如果你们关爷骗了我们,你的经历肯定跟他说的不一样,咱们也能从你的经历中推测一下他为什么骗我们。” 我连连点头,急切地看着小刀。小刀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起了波澜,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不,不是可怕,而是费解,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的迷茫,其实我并不是很善于察言观色,但是小刀太特别了,总是能引起我的好奇心,尤其是他那张酷极了的脸,配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冷淡,有时我甚至认为他就像小龙女(声明:我的性取向绝对没有问题)。所以他的情绪波动特别能引起我的注意。 隔了好一会,小刀才淡淡说道:“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关爷他们当初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当年一行的目的,因为他们遇到我的时候,我还躺在棺材里,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 “我靠!”胡子突然举起了高压气枪对准小刀:“哥们儿,你别告诉我你是只粽子!” 我听了也是心头一震,忙后退一步。雷子却出奇的淡定,问道:“你怎么会躺在棺材里?” 小刀摇头,眼神非常迷茫,说道:“我不知道,当时关爷他们也以为我是个粽子,但是我有呼吸,也有心跳,就像一个熟睡的人,不,应该是浅睡,因为我能听到他们说话,能感觉到他们摆弄我的身体,但是我就是醒不了。” 我们三个互视一眼,感觉太匪夷所思了,这情节怎么那么向《美国队长》! 小刀也不管我们信不信,继续说道:“我听到很多人在讨论,后来吵了起来,吵得很凶,似乎还有人动了手,但是很快被什么人制止,他们嘴里出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奠柏。” “奠柏!......是什么东西?”雷子挠挠头皮,这名字听上去怎么那么邪门。 “我听说过。”胡子说道:“奠柏是一种树,吃人的树,传说这种树在爪哇岛上出现过,据说人一靠近,它的藤蔓就会把人紧紧地缠在树干上,然后树干会分泌一种液体,把人牢牢黏住,并且迅速融化,几分钟就变成一堆白骨。” 我和雷子都吸了口冷气,心说这他娘的还是树吗? “奇怪了。”我道:“这里离爪哇岛十万八千里,他们一直讨论奠柏干什么?难道这里有那种吃人树?” “不能。”雷子道:“这里又没阳光,树怎么活?我看八成奠柏是一种暗号,譬如芝麻开门之类的暗号。” 胡子就笑了:“你丫的还芝麻开门?奠柏要是开门,那就是阎王殿。我倒是看过一部百科小说,说那奠柏分泌的液体不光能杀人,如果运用妥当,还能迅速愈合伤口,延年益寿,你们关爷是不是冲着这种液体来的?” 小刀摇头:“我并不知道关爷的目的,我醒来的时候,大家似乎正在躲避什么东西,场面很混乱,然后我后脑受到了重击,再次睡了过去,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我后脑的重击,是人为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你是说......你中途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还在?” 小刀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心说不对呀,老爹不是说,他发现小刀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死了吗?(也可能是失踪)老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那些人的死或者失踪,跟老爹有关系!我心里一寒,想起了刚才小刀的话,问道:“你刚才说我老爹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小刀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死人的味道!”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晕厥,当即大叫:“放屁,你老爹才有死人的味道呢!” 胡子忙拍拍我道:“你激动个屁,倒斗的经常接触死人,身上肯定有尸气,听说老一辈倒斗的能人身上有时都会散发一股尸体的味道。” 我努力摇头,叫道:“我怎么没闻出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我老爹身上也没有,你们他妈的才是死人呢。”我说什么也接受不了,前天晚上老爹还坐在我床头跟我谈心,怎么一下子在小刀嘴里变成了那么扑朔迷离的样子?不对,老爹跟小刀肯定有一个人在骗我! 我刚要继续质问小刀,却看他突然一转身,叫道:“谁!”紧接着我就看到,他的矿灯扫过的地方,有一个穿白衣的人影一闪,迅速往黑暗的墓道深处跑去。 “快追!”小刀话音一落,人已经飞速追了上去。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老爹他们其中的一个,但是这里除了老爹他们和我们,不可能再出现其他人,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迫切希望找到老爹问个清楚,也没多想,当即招呼胡子他们拼命去追小刀。 那个白衣人出现的太过突然,其实当时我们谁也没有反应过来,老爹他们穿的是跟我们一样制式的黑色潜水服,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穿着白色衣服。 正文 第110章 藏尸洞 小刀的速度相当快,我们跑得几乎快要炸肺了,依旧只能遥远地看着他的灯光望而兴叹,但是谁也没有放弃,拼命地追着。 狂奔间前面小刀的灯光一个急转,瞬间消失不见,我心里一沉,大吼着拼命迈步,突然发现前面竟然出现一堵墙,我大叫:“人呢?”等我发现这是个九十度转弯时已经来不及了,太突然了,一下子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墙上,还好我反应够快,危急间用双手一撑,避免了身体和墙壁的碰撞,可是打死都没想到,那面墙竟然吃不住力,被我一撞,轰然倒塌,我顿时没了借力之处,瞬间飞了进去。 身体下面全是倒塌的石砖,这一摔把我摔得七荤八素,矿灯也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氧气罩飞出去老远,我吃力地爬起来回头一看,墙外有灯光照进来,可以看到墙上那个被我撞出的人形洞口。 “靠,你少林寺出来的吧?”胡子把头探了进来问:“没事儿吧兄弟?” 里面灰尘很多,呛得我一阵剧咳,半天才缓过气来,本来身上的擦伤就没好利索,这一下旧伤添新伤,疼得我直咬牙,我吐了口长气就道:“快进来帮我找找强气瓶。” 这时雷子在外面叫道:“小刀跑没影了,咱们还追不追?” 胡子缩回去说道:“别追了,他那速度刘翔都追不上,咱们更没戏。”说完就钻了进来,用矿灯照了一下墙内的空间,啧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个暗室?” 我借着灯光看了一下,发现这里是个五六平米的拱顶石室,出了散了一地的石砖,什么东西都没有。“快帮我找氧气瓶,等一会我瞎了,你们还得伺候我。”我道。 “别找了,没用。”这时雷子也钻了进来:“咱们刚才说那么多话,加上这一阵疯跑,氧气早没了。”说着给我们看了一下氧气瓶的压力表,指针已经到了红线的底部。胡子也看了自己的氧气瓶,骂了一声就把氧气瓶摘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说道:“坏了,那咱们岂不都要变成瞎子!” 胡子就道:“应该没什么事,咱们现在离那个死水潭有一段距离了,这里也没那种雾气,应该不会再中毒。” 雷子也解下氧气瓶,就道:“咱们怎么办?在这里等小刀吗?” 我想了想,就说最好是在这里等着,小刀追不上那个人肯定会回来,这种情况下咱们不能再少人了。 胡子啧了一声就道:“你们说那小刀靠谱吗?我怎么感觉这人有点玄呢?” 我嗯了一声,我跟小刀也算经历了一些事,这家伙除了好单独行动和不爱说话,基本上挺靠谱的。 “那你说他的话是不是真的?”胡子道:“他说他是从棺材里出来的,我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 我也在一直纳闷这个问题,按理说小刀不是那种故作神秘的人,八成有这么一种巧合,小刀当初是假死,然后被人葬在这里,恰好我老爹他们进来倒斗,发现了他。 雷子靠了一声就道:“你以为这是科幻片吗?你们说小刀是不是一个已经得道的粽子?” “按你说这他娘的还是僵尸片呢。”胡子道:“不管小刀是活人还是粽子,这家伙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你们想想,小刀既然是躺在这个古墓的棺材里的,那他肯定跟这个墓主人有一定的渊源,你老爹他们的失踪,估计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心说胡子的观点还真犀利,但是这么瞎猜也没用,小刀的叙述和老爹的叙述出入太大,不知道哪一个说的是真的,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等小刀回来,找到老爹当面跟他们对质。 这时胡子就摸着被我撞塌的砖墙纳闷:“奇了怪了,好好的墓道,为什么在这里做一个暗室?这他娘的什么风水理论!”然后很夸张的用鼻子闻了闻,更有些差异了:“你们闻没闻到,这里好像有点奇怪的味道。” 我心里一惊,忙捂住鼻子道:“不会是那种使人瞎眼的味道吧?” 雷子摇头:“不是,确实有股子味道,你们谁放屁了吗?关心,你刚才是不是撞得太狠,脑震荡导致大小便失禁了?” 我大骂去你妹的,你丫的才大小便失禁呢,不过我还是下意识摸了一下屁股,结果什么也没摸到,看着雷子在一边坏笑,不禁脸有些发火。但是可惜我刚才撞到了鼻子,现在鼻孔充血,喘气都费劲,更别说分辨什么气味了。 胡子的鼻子厉害,这在湖底神庙时我就见识过,就看他闻了闻那些石砖,摇了摇头,然后蹲下来继续闻。 雷子扇了扇手,就道:“有什么好闻的?我看这里八成是修建古墓时工匠搭建的简易厕所,跟现在工地上那种厕所差不多,你丫的没事闲的瞎闻什么,是不是属狗的?” 我点头,心说有道理,这砖墙既然跟墓墙不是一体的,而且砖缝也没有泥浆粘合,肯定是后来简单垒砌起来的,说不准这里还真是个厕所,那些工匠修完古墓,为了遮羞,才把这里砌上墙。那我这算什么命?一撞撞出个茅坑! 胡子没理会我们,继续闻着,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始清理被我撞下来的石砖。 我跟雷子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也俯下身去帮他清理石砖,一边清理雷子还问:“这下面能有什么?” 胡子道:“我闻到有一股腐尸的味道,这下面肯定有尸体。” 我跟雷子一听,立即就停下了。 胡子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怎么?一听到尸体就不敢碰了?就你们那熊样还倒斗?干脆回去吃软饭得了。” 我就说你有毛病吧?知道下面有死尸你还动手,你不诚心犯恶心吗这是。 胡子切了一声就道:“怕恶心就别倒斗,倒斗的有几个不是在死人身上发财的?这可是个大墓,你别看这个小洞不起眼,只要里面尸体身上能有个发簪,都他娘的发了。” “哎呀我去,看不出来你丫的还有职业病。”雷子坐到一边,递根烟给我,开始看胡子忙活。 胡子有点不悦:“狗屁职业病,爷这叫敬业你懂不?”说话间手里也不闲着,看那利索劲儿,这种活肯定没少干过。 我也坐在一边点上烟就道:“还敬业,你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胡子一边干活一边骂:“那叫狗改不了吃你!老子是狗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老爹不也是个倒斗的吗,找你那么说他还是个资深的狗呢。” 我一听就火了,但一想是我先骂他的,翻脸似乎也不占理,切了一声,抽着闷烟看着他干活。 很快,散乱的石砖已经被胡子清理出去,露出了下面的泥土,胡子二话不说,掏出洛阳铲一铲子就挖了下去。 雷子急忙捂住鼻子道:“我说你悠着点儿,下面别真他娘的是个茅坑,你这一铲子下去,那些埋了几千年的污秽还不得把咱们熏死?” 胡子哈哈一笑:“你还别说,胡爷我倒斗无数,几千年的大粪还真没见过,你们说要是这我一铲子下去,真能挖上来一坨战国时期的大粪,算不算人类考古史上一大里程碑?弄不好还能评个世界第十大奇迹,那胡爷我可出风头了,用你们北京话说,就叫倍儿有面儿。” 我说得,你自己在这为人类考古史作贡献吧,我可没那雄心壮志,我到外面墓道里等你吧。说完我就要起身,胡子忙道:“别介呀,这么伟大的时刻,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享受。” 雷子一伸大拇指:“仗义,你丫的挖大粪都想着兄弟,太够意思了。” 胡子没接茬,突然神色一紧:“哎,有门!”然后把洛阳铲一拧,提了上来,这铲子下去还不到两尺深,但是从洛阳铲带上来的土来看,下面肯定是有东西。 不是我对这方面有研究,只是洛阳铲带上来的土太有特点了,土色发黑,而且还有点黏糊糊的。 “我靠,真有东西。”胡子说着,掏出工兵铲挖了起来。 雷子用烟头挑起一块黏糊糊的黑土,厌恶道:“几千年前的大粪不会就这德性吧?” 胡子边挖边道:“狗屁大粪,那是尸体腐烂时流出的尸水,流进土里就是这颜色。” 雷子一听,立即把烟头丢掉,叫道:“靠,这下面还真有死尸!” 正文 第111章 老照片 胡子不再跟我们扯淡,甩开膀子挖了起来。这家伙本身长得就跟北极熊似的,一发现下面真有尸体更加来了劲头,而且这地方太狭小,我跟雷子也帮不上忙,索性就给他举着矿灯照亮。 很快胡子就挖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坑,除了那种黑色黏糊糊的泥土,什么也没有,似乎尸体埋得很深。此时我的鼻子有点恢复过来,闻到那黑泥发出的味道,简直比茅坑里的臭鸡蛋还熏人,不禁有些皱眉,而雷子的喉咙不时地动了一下,似乎有点忍不住想吐。 胡子干的满头大汗,丝毫没有受到恶臭的影响,我不禁都有些佩服,这家伙连这都能忍,简直就一忍者神龟。 过了一会,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恶臭,我连嘴都不敢张开,只好使劲儿给胡子使眼色,但这家伙干的起劲儿,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胡子最后一铲子下去,不知道挖上来一个什么东西,雷子一看,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喷了出来,趴在地上开始狂吐。他这一吐我更忍不住了,看了一眼胡子挖出来的竟然是一只断手,皮肉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但是并没有完全腐烂,烂肉上面还拉着粘丝,我一下子想起了在湖底神庙时,胡子从蠪蛭肚子里挑出的那一坨化尸蛊,顿时就觉得胃里一阵搅动,说什么也控制不住了,一俯身,哇哇狂吐起来。 这一吐几乎要了我们老命,吐着吐着本来不想吐了,胡子就说到:“看看,这些烂肉像不像沙拉酱?”一听这话,我跟雷子互相搀扶着又狂吐起来,一边吐我们一边骂胡子八辈祖宗,这狗日的太他妈变态了,估计以后我说什么也不敢吃水果拼盘了。 胡子挨骂不但不生气,还振振有词:“我说你们别不知好歹,胡爷我可是在锻炼你们,要是这关都过不了,以后吐死你们都算轻的。” 雷子我俩几乎吐得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哪有闲心跟他扯淡。我把矿灯丢给胡子,推着雷子就跑出了石室,最后连胆汁都吐不出来了,两个人才一跤坐倒在地,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白的吓人。雷子就直念叨:“我跟你们来就是图个刺激,早知道这样,打死老子都不下来。” 我喘着气道:“你丫的就是活该,卡里面好几十万你不在外面好好享受,跑到这里来活受罪。” 这时胡子骂骂咧咧地也钻了出来,一身的泥垢,而且那种恶臭混合着他身上的汗味,简直让人生不如死,雷子本来还想吐,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了。 胡子骂了一通,坐在一边抽起了闷烟,我看他那样,就知道白忙活了,我有意寒颤他几句,就问他挖到什么了没有? 胡子呸的一声:“他娘的,里面除了死人什么都没有,衣服都快烂光了。哎不过,我看那些死尸身上的衣服,跟水渠里的死尸身上穿的差不多。”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忙问:“你没看错?”胡子瞪着眼就道:“那场面看一眼这辈子都忘不了,起码有十几具尸体堆在一起,都烂成一块腊肉了。”我忙说打住,你他娘的别形容场景,我问的是衣服。 胡子就道:“绝对没看错,虽然衣服烂的严重,但还是能分辨出款式,跟水渠里死尸身上穿的差不多,嗯,更像太平间里死人穿的衣服,不过都是七八十年代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想起了老爹和死人的那张合影,同时胡子手里拿着一张巴掌大小,发皱发黑的纸片嘀咕:“狗日的,费了半天劲,就摸着一张烂纸,似乎是张老照片。” 我忙凑上去夺过那张纸片道:“我看看。”纸片已经被尸液泡的发软,黏糊糊的,看厚度确实像一张照片,而且也可以看到上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可惜年代久远,加上腐蚀得厉害,人影已经模糊的成了一片虚影。 “我开始还以为是张老版人民币呢,心想拿出去到银行还能换点儿钱,谁承想那些人全是穷光蛋。”胡子一脸郁闷。 我努力去分辨照片上的人物,用力擦了好几遍,照片表面都起毛了,才看清楚其中一个人的脸,其实说清楚也不算清楚,脸还是很模糊,但是从那个人的脸型以及发髻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女的,年龄应该不大,因为唯一清楚的地方就是她的耳朵,我没有看到耳坠什么的首饰,更没发现耳朵眼儿,要知道,如果这批人真的是七八十年代的,那个年代的大姑娘都很传统,如果没嫁人,是不会打耳朵眼儿的(当然除了窑姐)。 可惜能看出来的这些都不重要,一点价值都没有,但是我隐隐觉得,这批人跟老爹三十年前的活动有关系,如果他们就是老爹带进来的那批人,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胡子抽完烟就把照片拿了回去说道:“看够了没有,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战利品。”然后仔细看着那张照片,过了好一会,突然叫道:“我靠,这个人怎么那么像你老爹?” 我被他吓了一跳,忙凑过去看,问道:“哪个?” 胡子一指女的右边的那个人:“这个。”我一看那个人的样子十分模糊,五官都分不清楚了,就骂道:“你神经病吧?我都没看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胡子就道:“我还真不是吹,当年为了生计,我卖过好几年的盗版录像带,很多三级片里面的人都特别模糊,但是看长了就练出来了,一看到轮廓我就能知道那演员是谁。” 我鄙夷道:“你他娘的自己龌龊别拽上我老爹,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雷子一听三级片,立马凑了上来道:“怎么?这里还有这东西?那敢情好,我都吐肾虚了,正好需要大补。” 胡子哈哈一笑,骂道:“补你个脑袋,越补越肾虚。”然后对我道:“兄弟,你仔细看看,我真不是忽悠你,那个人特像你老爹。” 我一摆手:“打住,你丫的什么眼神儿?”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把照片拿了过来。 照片特别模糊,我真不知道胡子是怎么看出来那个人是我老爹的,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那个人似乎用一只手在搂着那女人的腰,由于照片腐蚀得严重,我不确定那只手是不是他的,但是我能明显地看到,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虽然照片大体很模糊,但是这块手表的部位却奇迹般的有些清晰,那块手表我简直太熟悉了,看得我感到一阵发寒,还记得我在湖底神庙里发现的那个手表盒吗?对,那个手表盒就是装这块手表的,是当年老妈送给老爹的礼物,跟那个手表盒一样,全世界只有那一款! 我咽了口吐沫,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么看来,照片里那些人里,真的有一个是我老爹! 正文 第112章 鬼棺惊魂(上) 我的耳边嗡嗡直响,一颗心砰砰地跳着,如果照片上的人真的是老爹,那就说明石室里的死尸就是三十年前跟老爹进来的人,怎么这些人会被集体埋在这里? 这时胡子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墓道深处走去。雷子嘿的一声问道:“你丫的干什么去呀?” 胡子回头气呼呼说道:“你管得着吗?”然后看着我就道:“我说关心,你老爹太不厚道,本来这二进宫的买卖我就有点儿没底,这下可好,看样子你老爹早就进来过一次了,估计是第一次宝贝太多,一次拿不完,所以又进来一次,谁承想他那么心黑,怕我拿他宝贝,跟爷玩儿失踪,你跟你老爹是一伙的,保不齐你们都商量好了坑我,这个斗,胡爷自己下了。”说完就走,然后还甩出一句:“老子他妈伤透了心了。” 我一看小刀还没回来,这家伙再走了,剩下我跟雷子两个愣头青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呀,当即拉着雷子追了上去。 胡子没好气道:“你们他妈别跟着我,尤其是关心,有你跟着准没好事,在二龙山的时候就差点给你害死。” 我一听这话,顿时火了:“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狗日的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在那个磁场里了。” “狗屁!”胡子的脸都气得酱紫:“妈的我算看透了,有你和你老爹在,准他妈不落儿好,在二龙山还说得过去,好歹还搞一套金缕玉衣出来,到了这儿可倒好,还没进门儿呢就让人给甩了。” 雷子一听也不乐意了,不过最终他还是站在我这边,立即回骂:“你他妈少数落关心,这事儿他也摸不着头脑,好像你这人就比别人强怎么地?你不提金缕玉衣雷爷我还不想插嘴,你这一说我还一肚子气呢!丫的那金缕玉衣雷爷我也有份儿,你他妈结果卖了那么点儿钱,还他娘的是分期付款,你还有脸损别人?” 胡子一听更火了:“咋地?你牛逼你给我卖一个看看?你知道老子冒多大险才出的手吗?这儿他妈轮不着你说风凉话知道不?” 雷子的火爆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立即端起了高压气枪大叫:“操,你跟谁他妈的,别他妈以为雷爷不敢弄你。” “呀哈!”胡子把胸口一挺:“来,你开一枪试试,胡爷我这辈子就不怕别人跟我耍横。” 我一看这俩愣货真要动手,本来就被那张破照片搞得有些头大,他们这一吵吵更让我心烦,当即大叫:“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那金缕玉衣是从我爷爷身上扒下来的知道不?老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吵个屁呀!” 两个人一听都有点发愣,雷子把枪放下就问:“你说什么?” 胡子明显没反应过来,双眼直放光:“你说啥?你爷爷也有金缕玉衣?哎呀我去,这是要发呀!” “发你妈个头!”雷子道:“你就知道发,他的意思好像是说,咱们拿出来的那件金缕玉衣,是他爷爷的......”随即脸色一变,愣愣地看着我:“我靠!你丫的不是开玩笑吧?”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胡子忙上来给我道歉,哎呀,你咋不早说呀?你看这卖都卖了,要不等我出去,我用最好的纸再给你爷爷糊一套装,要不亲子装也成,我亲手烧给他你看行不? 我也没心思跟他们废话,气呼呼地走了一会,突然发现不对,拿矿灯往四周一照,发现我们不知不觉进了一间墓室,墓室很宽敞,也是穹顶的,两侧各有个耳室,墓室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头棺椁,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石料。墓室的石门倒在一边,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倒了有些年头了,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整间墓室的墙壁上,全部刻着符号一样的文字,如同鬼画符,我猛地一下想起,在湖底神庙和龙鳞童虎上,都见过这种符号,看样子,这个崐山古墓,还真的跟前者有巨大关系。 胡子一见到棺椁,双眼顿时大放绿光,也不给我说好话了,嘿嘿笑着就朝棺椁走了过去。 我忙把他叫住,让他别胡来,但是叫也没用,本身他来这儿的目的就很单纯,摸不着明器他是不会甘休的。 雷子这时低声问我:“关心,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开玩笑?”我知道他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但是现在没心思跟他扯没用的,以前在湖底神庙时我没怎么上心,以为找到老爹之后这辈子也不可能下地了,这次看来我还真要好好跟胡子学学,因为以后这种事保不齐我要干一辈子。于是一摆手让雷子闭嘴,凑上去仔细看胡子怎么开棺作业。 胡子来到棺椁下面,小心翼翼地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铝盒,然后看了我一眼,从里面拿出一卷东西来。开棺材这种事以前我只是在恐怖电影里看过,实际操作我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禁有些紧张,本以为开棺都是用撬棍那种野蛮工具,没想到胡子竟然拿出那么一个小巧的东西来,我有些好奇,心说二十一世纪的盗墓贼果然不一样,开棺都用高科技! 想着,我就仔细去看胡子手里的东西,一看还有点儿眼熟,而且那东西我在最近似乎还经常看到,仔细一回想,顿时想了起来,我靠!那不是听诊器吗? 雷子凑上来也惊讶道:“听诊器?不是吧老大?难道你们盗墓贼在开棺之前还需要体检?” 胡子嘿嘿一笑:“你们懂个屁,这开棺材可是个技术活,也讲究望闻问切,古墓里最危险的机关往往都在棺椁里,一不留神就着了道。以前行里的老人都是用耳朵听,现在世道变了,城市里噪音那么多,耳朵根本不好使,这是爷我自己发明的,棺材里睡的是活的还是死的,有没有机关,用这东西一听绝对好使。”说完就戴上了听诊器,得意地看着我们说到:“胡子牌儿开棺神器,你,值得拥有。” “............” 闲话少说,就看胡子把听诊器往棺椁上一扣,闭着眼睛听了起来,我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过了一会,胡子郁闷地对我们道:“你们他妈肾虚啊?喘气那么大声?离远点,影响胡爷我操作知道不?” 我和雷子互视一眼,心说你装个毛啊?但还是乖乖地退后两步。 胡子冲我们做个鬼脸,继续听了起来,不一会又冲我们瞪眼,我忙摇头:“老大,我们真的没敢喘气。” 胡子的脸瞬间白了,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我知道,不是你们,而是这棺材里的东西......在喘气!” 正文 第113章 鬼棺惊魂(下) 我当时还以为胡子在吓唬我们,但是看他的脸色真的不像是开玩笑,顿时生起一身鸡皮疙瘩。雷子放低了声音问:“你不是听错了吧?棺材里怎么可能有人喘气?” 胡子挠了挠下巴,似乎对自己听到的也不是十分确定,又贴上去仔细听,一瞬间整个墓室静得吓人,三个人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不到半分钟,胡子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迅速收拾好装备摆手让我们赶紧撤,雷子立即举枪对准棺椁掩护,还没等我们退出墓室,棺椁突然发出嘭地一声闷响,厚重的椁盖竟然动了一下。 三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互看了一眼,脸都绿了,乖乖,这么大一个石棺,那棺盖起码有三百斤重,什么东西竟然能把那东西给撼动一下。 这时又是砰地一声,棺盖竟然移开了一条缝,我刚要撒腿就跑,却被胡子给拉住了,然后听他低声道:“别跑了,如果里面的东西出来,咱们怎么跑也跑不了,你想想墓道就那么长,咱们总不能躲到水里去,水里的东西更难对付,缩头伸头都是一刀,我看不如趁它还没出来先下手为强。” 雷子一听当即点头,我一想到湖底神庙的那个昆仑奴,至今心有余悸,胡子不等我说话,让雷子进行掩护,掏出黑驴蹄子就凑了过去。走了几步,回头冲我低声叫道:“别愣着,过来帮忙。” 我立即摇头,打手势示意大哥你饶了我吧。雷子啧了一声,指了指我手中的高压气枪,然后走了过去就问胡子:“怎么帮?” 我脸一红,只好端起高压气枪掩护。胡子就道:“还是雷子仗义。”然后把黑驴蹄子塞到雷子手中就道:“我去开棺,只要棺盖一开,你马上喂它一个黑的,如果不管用,包里还有白的。”雷子明显有点紧张,声音都有点颤了,问:“要是白的也不管用怎么办?” 胡子拍拍肚皮:“妈的它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胡爷就把它吃了。”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截钢管,慢慢向棺椁走去。 我端着枪,紧张得要命,也往前凑了几步,这时棺椁里又发出一声闷响,所有人都是一顿,我握着枪托的手已经全是冷汗。 不过这一声之后,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再发出动静,胡子一摆手,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凑了上去。胡子把钢管往棺椁的缝隙里一插,大喝一声:“起!”顿时憋得满脸通红,随既钢管出现了弧度,棺盖发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摩擦声,顿时向一边移开了十几厘米。雷子二话不说,迅速把黑驴蹄子塞进了棺椁里,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婴儿般的惨叫,叫的我头皮一炸,气枪差点走火。 胡子刚说了一声“有门儿”,突然从棺椁里伸出一只黑色的,湿漉漉的爪子,一下子抓住了钢管,胡子大叫一声,立即跳开,雷子也大叫:“开枪,快开......” 他那个“枪”字还没出口,我的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可惜紧张之下没了准头,一枪打在了石棺上,铁珠子顿时反弹,呼啸着从雷子头顶飞了过去,雷子吓得脑袋一缩,还没来得及骂我,只听轰隆一声,棺盖突然被掀翻在地,摔成两节,紧接着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我立即又放了一枪,正好打中黑影的胸口,直接把黑影打飞出去。 黑影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婴儿般嚎叫,这次我看得清晰,那是个向猴子一样的东西,个头就跟十来岁小孩那么大,皮肤黝黑发亮,湿漉漉的犹如溺死的水鬼,腿脚又细又长,出奇的是脑袋特别大,而且头顶有个凹陷,五官狰狞无比,吼叫的时候,可以看到它那奇长锋利的犬齿。这时雷子惊叫一声:“我靠,这是什么品种的粽子?” 然而我更惊讶的不是它的外表,而是我不理解这么小的个头,竟然能把那么厚重的棺盖掀翻。 不容我们说话,那黑影倒地之后迅速弹起,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我冲来,我忙举枪准备再射,可惜为时已晚,那东西的速度简直太快了,而且力气极大,直接把我撞飞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两声枪响,黑影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墓道里。 胡子和雷子忙过来把我扶了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捂着肚子疼的气都喘不上来,心说能没事儿吗?差点没被它把五脏六腑都撞出来,我勉强站起来就是一阵剧咳,咳出的痰液里面隐隐带着血丝,我心里一惊:“坏了,不是被它撞出内伤了吧?” 就在这时,棺椁里突然又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响声,胡子我靠一声:“妈的,合着咱们这是捅了粽子窝儿啦,还有一个!” 话音一落,就看到棺椁里缓缓站起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来,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 雷子骂了一声,立即举枪准备射击,胡子忙一把按住他的枪口说道:“等等,是小刀。” 我定眼一看,就看到那人果然是小刀,他的潜水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条口子,鲜血基本上凝固了,但是看样子伤口很深。再一看他肩上扛着的那个白衣人,我心里顿时一惊,那个人竟然长得跟刚才的黑影一模一样,只不过体型略大,它的头顶凹陷处插着小刀的贴身武器,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死了。 小刀把那东西往地上一丢,从棺椁里跳了出来。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们狂追的那个人影,就是这东西!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竟然穿着人的衣服。 胡子踢了那东西一脚,啧了一声就道:“这不是日本人传说中的河童吗?我一直以为是日本人杜撰出来的,想不到这东西还真的存在?” “河童?”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胡子就问:“是河伯的亲戚?” 胡子一咧嘴:“差不多,这东西在中国就叫河伯,不过中国打击水鬼的手法自有一套,这怪物受不了,据说是古时候就移民到日本了。” 我不知道胡子是不是在瞎掰,不过日本的很多神话传说和志怪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这河童与河伯脱不了干系。河童神出鬼没,喜欢呆在隐晦之地,出现在古墓里也说得过去,何况河童是两栖动物,这里离海水不远,它可能是在这里搭巢建窝了。 雷子疑惑地看着小刀就问:“刀哥,你怎么又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我理解雷子为什么加个“又”字,因为小刀之前说过,老爹当年发现他的时候,他就睡在棺材里,想着,我也疑惑地看着小刀。 小刀面无表情地拔出插在河童脑袋上的折叠短刀,就道:“我追它追到这里,发现它突然不见了,找了半天,原来那棺椁下面原来有一条密道,刚才放跑的那个是个小的,我杀了这个大的,估计小的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我知道小刀是个相当厉害的猎食者,格斗能力更是比我们高出数倍不止,但是那个小河童力气都大的惊人,这个大的肯定更是难以想象,想不到依然死在了小刀手里,这小刀的能力,彻底让我们叹服,加上他那冷酷的表情和深邃的眼神,更显得他这个人高深莫测。 胡子点头:“的确,人小还鬼大呢!听说这河童报复心极强,而且行事特别诡异,咱们可得多长个心眼儿。哎对了,你说棺椁下面有条密道?” 小刀点头:“估计是通向地宫的,我急着追杀那只小的,就没顾上。” 胡子一听“通向地宫”四个字,顿时双眼放光:“我靠,那还等什么?说不定关心他老爹就在那里等着咱们呢。”说着,就催促我们快点下去。 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名义上是想找到我老爹,其实还不是惦记着里面的明器,但是他说的也没错,我老爹他们肯定已经前往地宫了,我们还真是要下去。 小刀看了看墓室外幽深漆黑的墓道,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胡子的建议。 正文 第114章 扶桑 棺椁原来是一具没有底部的空棺,底部就是密道的入口。进去之前小刀想处理一下河童的尸体,胡子就说摆在那别动,河童是个相当有智慧的东西,这里的环境它肯定十分熟悉,那个跑掉的小河童一定会躲在暗地里伺机发起报复,但是这东西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多疑,它如果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这里,无疑会给它形成了威慑力,这样它就不敢贸然进入密道了。 我们点头,胡子说的有点儿道理,雷子嘿了一声就道:“那好,那我再给它补两刀,更能显示我们的威慑力。”说完,举起枪托就朝死河童的脑袋上砸去,我一把拦住他道:“你别做得太过,这样只能引起河童对我们更加仇恨,对咱们没好处。” 雷子切了一声,鄙视了我一眼就走开了,我有点纳闷,心说这小子怎么回事?以前虽然脾气爆了点儿,但是最近不光脾气暴,人都有点暴戾起来了。 胡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直催促我们快走。我们整理一下装备,当即小刀打头,胡子殿后,鱼贯进入了密道。 密道是个倾斜向下延伸到黑暗中,十分陡峭,几乎与地面形成了七十度角,苦逼的是密道上的台阶特别窄,只能容纳半个脚掌,这样走起来非常费力,几乎都是手脚并用。 这样向下“爬行”了近二十分钟,我的脚已经酸麻得厉害,小腿开始不住颤抖,一旦脚一发软,立即就会滚落下去。同样胡子也在后面唠叨起来,他的身材比我们魁梧,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完全施加在半只脚掌上,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真是奇迹。 小刀闷不出声地在前面带路,对我们的抱怨并没有表态,又过了十几分钟,台阶两边出现了两个方洞,方洞差不多有三四个平方,大体能容下五六个人。小刀一摆手,我们立即舒了口长气,全部进了左侧方洞进行休整,雷子拿出压缩饼干分给我们,胡子用手电打量着四周,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含糊道:“奇怪,这石洞修的怎么跟鸽子洞似地?我靠,这儿怎么有血?” 我给他的惊叫吓了一跳,忙凑上去看,就看胡子照亮的墙面上,有一个殷红的血手印,而在墙脚处,散乱堆着一坨坨如同粪便一样的东西。 我们看向小刀,小刀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就是在这里杀死的河童。” 闲话少说,休息半个小时左右,一行人继续往密道深处进发,大概每走半个小时,又会出现了两个石洞,与之前看到的石洞一样,并没有特别的东西,我估计这些是修建这条地下通道的工匠们用来休息的地方。 在第三个石洞休息完之后,密道开始变得越来越陡峭,而那些石洞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们前行更加困难,不得不把身子贴在台阶上,变成了真正的爬行。这种情景比攀爬泰山古道还要危险,谁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分心,就此滚下身下那黑暗中的万丈深渊。 这样大概爬了三个多小时,密道依然没有见底的迹象,我不禁开始犯嘀咕,这他娘的到底有多深?三个小时,以我们行进的速度起码也下到三百多米了,难道这里是通往地狱的!不能啊,会不会是我记错了?这里离大海那么近,地下水位很浅,我们都下到这么深了,四周的空气竟然还是很干燥,一点受潮的迹象都没有,这古墓是谁建造的,防水技术这么牛逼,堪比海底隧道了都。 雷子也在后面念叨:“我说刀哥,我怎么越走越觉着心里没底,这他妈简直就是无底洞啊!你说万一下面有个耗子精怎么办?你长得这么帅倒是不担心,给耗子精当个姑爷还能抱得白富美,咱哥仨儿就惨了,一个改革开放的老屌丝,加上两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屌丝,做四喜丸子都不够格。” “放屁!”胡子不愿意了:“爷这不叫老,爷这叫沧桑你懂不?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咱这类型的,耗子精要娶姑爷,也是爷这样的,成熟,稳重,怪叔叔。” “哎呀我去。”雷子就说:“你丫的四十来岁了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哎对呀,怪叔叔,哈哈,耗子精要是真纳了你,你就求求情,如果她不愿意放我们就把我们全收了算了,大不了你做大的,我们做小的,反正按照年龄也是你最大,怎么样?胡姐姐?我看真真是极好的。” 胡子喘了几口粗气,骂道:“真真你妹啊!那得看那耗子精长什么样,要是比阿秋都漂亮的爷绝对以身相许了。” 我就说你丫的怎么跟猪八戒似地,长得不行贼心还不小。 胡子切了一声:“你懂个屁,爷我要是晚生十年,阿秋绝对给我拿下,你看我是倒斗的,她也是倒斗的,简直就是绝配,到时候我再因为救她断了一条手,那整个就一倒斗界的神雕侠侣呀我靠。” 这时下面默不作声的小刀突然发出“嗤”地一声,不知道是笑还是嘲讽。 说话间,下面突然涌上来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吹得我们打个寒战,我心说我靠,这下面不会真的通向地狱吧? “听,有水声!”胡子一边惊叫,一边催促我们快走:“这下面如果有地下河,那风水格局就不是咱们在外面看的那样了,搞不好这个斗比想象的规模还要大。” 不过我有些担心,这里离海不远,恐怕地下河也没那么简单,万一是海水倒灌,我们又没有了氧气瓶,那就坏菜了。 四个人手脚并用,二十分钟后双脚一落地,顿时输出一口长气,第一次觉得脚踏实地的感觉原来这么舒坦。 这时潺潺的水声愈加响亮,而且听起来特别空灵,似乎我们身处的是一个相当大的地下空间,矿灯的灯光此时已经派不上用场,目力所及全是虚无的黑暗,加上潮湿的水汽让人有些牙根发冷。 雷子横向打出一颗照明弹,长长的弹芒飞出五十多米突然撞到了什么,怦然炸散,耀眼的白光瞬间晃得我们睁不开眼睛。 眯着眼适应了几秒,胡子睁开眼的刹那,顿时惊呼出声,我忙睁眼一看,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们所在的空间比我刚才想象得打出不知多少倍,照明弹的强光已经照亮了很大的一个范围,但是两端目力所及之处,还是一片黑暗。对面十几米处有一条二十多米宽的地下河,从一端的黑暗中流出,又流进了另一端的黑暗,河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带着异样花纹的岩石。 惟独让我们吸了口冷气的是,河上有一座大理石拱桥,桥的中间,竟然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黑影的样子很模糊,在照明弹的白光晃动下,显得阴晴不定。 虽然照明弹的光束很强,但是那个人情恰好背光而坐,阴测测的四分瘆人。 我们不约而同把矿灯的光束全部聚集到人影身上,这才看清,原来只是一尊雕像。雕像体积似真人大小,臃肿的体态,满脸皱纹,从发鬓上看,应该刻画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我不禁纳闷,这雕像放在这里有什么用意吗?疑惑地看了看小刀和胡子,却发现他们也显得有点意外。 不过既然是个雕像,只能算作虚惊一场,很快我们的注意力就被更远的东西给吸引过去了。 地下河的对面是一片广袤的白色石滩,石滩的尽头,有两跟十人环抱粗细的青黑色的石柱,一直通向头顶的黑暗之中,虽然离石柱很远,但是依旧可以看到石柱上雕刻着古朴的纹路,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我不禁奇怪,这一地区不是卡斯特地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岩洞?不过可能这里是大陆架向大海延伸的部分,曾经的版块运动造成的地底裂缝,当然我对这方面的科学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种推测能否站住脚。 照明弹就在左边石柱的下面燃烧着,刚才雷子那一枪可能是打在了石柱子上,由于石柱过于粗大,遮住了照明弹的白光,它后面的空间还是恍恍惚惚地看不清楚。 这时雷子又对准两根巨石柱的中间射出一颗照明弹,飞出很远后白光炸散,冷冽的白光瞬间被反射回来,我们看到,巨石柱的后面,耸立着两扇雄伟的汉白玉大门,看规模差不多有两层楼那么高,汉白玉巨门上雕刻着古朴线条向四周延伸,给人的感觉像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而且玉门上面的石壁上,还延伸出它的巨大树冠,巨树的下面,刻画出九只长着三足的怪鸟正在追逐嬉戏,石门的左下方,立着一块两人多高的石碑,上书两个暗红色的篆字,我看了小刀一眼,还没等问他那两个字怎么读,就看他一脸的疑惑,喉咙动了动,嘶哑地说道:“扶桑!” 胡子一愣:“服丧?给谁服丧?”小刀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胡子一眼,当即打手势让我们过河。 正文 第115章 孟婆 不知道这地下河的河水是从哪里来的,清澈见底不说,一靠近就感觉寒意冷冽,我们本来穿的就是一层潜水衣,这温度一降,牙根开始瑟瑟抖了起来。 过桥的时候,小刀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尊雕像,雕像的双手捧着一个金碗,矿灯照上去金光闪闪,看样子纯度很高。金碗里面装着一汪清水,不知道是人为装进去的还是水汽凝结而成,不过我看多半是后者。 胡子一看见金碗,说什么也走不动了,伸手就要去拿,小刀顿时按住了胡子的手腕,然后指了指塑像的腰部,我们顺着他的手指去看,就发现雕塑的腰上,挂着一块铜牌,铜牌上刻着两个宋体小字——孟婆! “哇靠!孟婆?”雷子一个惊叫,顿时向后退了两步:“那这座桥,岂不是奈何桥?” 胡子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半天才喘着气道:“我说你至于吗?倒斗的连粽子都不怕,还怕他一尊石头像?你看看,这腰牌上的字是宋体字,人家孟婆婆早在西汉时就被封了阴司了,都过了一千多年才给她配发腰牌,这阎王殿的员工考核也太苛刻了吧?” 我也觉得好笑,胡子虽然满嘴跑火车,这句话绝对说到点子上了,这肯定是墓主人害怕别人进入他的墓葬而使用的障眼法,不过墓主人修建墓葬的年代是秦汉时期,而这个孟婆雕塑却是宋代的还可能更晚,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想到这,我猛然想起湖底神庙的很多地方都存在相当大的时间逻辑问题,心里一震,难道这个长留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如果以这个理由为出发点,那么很多疑点都能解释了——湖底神庙那种诡异多变,能够移动的墓道;虫海下面的巨大建筑物模型等等这些看上去古人难以完成的工程,如果有充足的时间,肯定能够完成。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确定,思索之间,胡子已经小心翼翼的把金碗挖了下来,而且小刀也没有阻止他的举动,石像也没有任何异常,大家都松了口气。 胡子嘿嘿一笑,对雷子说道:“哥们儿,你不是跟你那个娇娇分手了嘛,喝了胡爷这孟婆汤,保你走出失恋的阴影,怎么样,胡爷牌儿忘情水,你,值得拥有。” 雷子就道,得,你丫的少借花献佛,爷现在也是身怀几十万的款爷,能少得了女人吗?那谁不是说了吗?最好的忘情水,就是珍惜爱自己的人,你丫的这个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胡子切了一声,把金碗装进了背包,小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石像,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便催促我们向汉白玉大门走去。 走出很远,我总感觉那尊石像有些突兀,一尊宋代的石像,竟然放在秦汉时期的古墓里,这到底说明了什么?难道,这个古墓是好几代才修建成的?工期一直延续到了宋代?一千多年的工期,那这个古墓估计比秦始皇陵还要雄伟,弄不好真如胡子所说,我们发现了世界第十大奇迹!想着我又回头看了眼石像,虽然小刀并没发现石像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可能是由于孟婆在传统文化里定格的身份,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顿时浑身一震,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呆住了,因为我看到,那尊石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转了过来。不光如此,在照明弹熄灭的刹那,那尊石像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身材矮小的......鬼影。 正文 第116章 猎杀 我一直觉得孟婆的雕塑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和谐,想不到真的出了变故,一尊沉重的石像,在排除了机关作用之外,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自己转动身子,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我根本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不光如此,就在照明弹熄灭的瞬间,石像后面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影子,我顿时呆立当场,大叫一声举起了高压气枪。黑影立在那一动不动,矿灯的聚焦射程有限,只能看到那些黑影的轮廓,看不清样子,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些东西,绝对不是人。 奇怪的是,我身后死一般沉静,小刀他们听到我的大叫,竟然没做出任何反应。百忙中回头一看,我顿时愣住了,身后漆黑一片,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一刻我真的是彻底傻眼了,差点就没疯掉,这变故也太他娘的大了点儿吧?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想到失踪的老爹他们,一股莫名的恐惧让我有些窒息。 在这样一个地下绝对诡异的空间里,我的同伴全部消失了!更要命的是,我的身后有十几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身影,就算它们不会给我带来危险,那么我一个人如何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生存?有一刹那我几乎崩溃,大骂一声转身就跑,心想他娘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到地面再说,可是没跑几步我突然意识到,返回地面的话我需要大量的潜水装备,最要命的是,我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就算我能憋气一个小时,但水下那些错综复杂的水洞我依然没办法通过,返回,就意味着死路一条。 这时我突然发现,那些黑影正在分散向我靠拢,随着它们的靠近,矿灯下露出了它们的真面貌。那些狰狞的面孔,古怪的脑袋和诡异的身影,竟然跟我们之前遭遇的河童一模一样,而且,被我们射伤逃脱的那只小河童也在其中,我猛然吸了口冷气,心说完了,仇人找上门来了。 我暗骂小刀他们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赶在这档口消失,妈的这不成心把我奉献给河童当祭品吗?随着河童的不断围拢,我咬了咬牙,向后退去,此时才发现,双腿颤抖得厉害。 看河童的架势,是想以数量的优势将我围歼,而且我对面的几个河童有意躲躲闪闪,看来是对我手中的高压气枪有所忌惮。河童的阵型已经分散成为一个扇形,我不懂得动物的狩猎习性,但是我明白,一旦它们彻底将我围拢,就会瞬间向我发起攻击,此时我的最大顾虑,是身后的空门。想到这,我加快步伐迅速向汉白玉巨门靠拢,理智告诉我,我必须保证和它们正面交锋,这样的胜算才会提高。 我脑子里过电似地粗略计算一下,河童的数量为十三个,高压气枪里面一共十五颗钢珠,虽然可以连发,但是杀伤力有限,威力毕竟不如火器,而且这河童发威时的凶悍我是见识过的,想一枪干掉一个的几率几乎为零,也就是说打完十五发弹珠,我没有任何空余时间换弹夹,那么至关重要的这十五颗弹珠,必须让十个以上的河童失去最基本的攻击能力,能造成这样伤害的部位,就是眼睛,那么最后剩下的两三个河童,一定会更疯狂地对我发起最后进攻,这时我只能选择白刃肉搏,我的格斗能力比小刀差得远,跟两三个河童同时肉搏,不知道能有多大胜算,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拼命一试了。 河童们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迅速向我靠拢过来,我加快脚步,倒退上了台阶,靠在汉白玉巨门上面,与此同时,为首的河童发出一阵高昂的婴儿般的叫声,突然向我扑了过来。 我立即举枪,刚要扣动扳机,却听嘭地一声,那只扑上来的河童脑袋一歪,瞬间一股血注从左脑喷了出来,直接飞了出去,狠狠摔在石滩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众河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惊得有些发慌,左顾右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我纳闷,就看到一个火光猛然间从右侧的巨石柱下射出,准确射在那只小河童身上,白光瞬间炸散,我大骂一声赶紧遮住眼睛,但还是免不了眼前一黑,双眼瞬间暴盲,同时就听河童群里十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股浓烈烧焦的味道蔓延开来。 是照明弹!我心里一喜,有人用照明弹击中了河童,这种照明弹瞬间燃烧的温度起码有一千多度,被击中的河童肯定歇菜了。会是谁呢?妈的,管他是谁,这下有救了。 几秒钟过后,我的视力逐渐恢复,赶紧端起枪观察环境,突然就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河童已经扑到面前,利爪几乎碰触到了我的喉咙,我猛然发现,这东西的利爪,竟然跟老爹床下铁皮箱子里的鬼手那么相似,但此时已容不得我多想,直接一个闪身,刹那间扣动扳机,如此近的距离,高压气枪的威力大得有些变态,钢珠毫无悬念地钻进河童的脑颅,一股鲜血喷洒在洁白的汉白玉巨门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河童掀飞出去。 紧接着我的肩膀一痛,从侧面扑上来的河童趁机狠狠咬住我的肩膀,剧痛之下双手一抖,气枪脱手落地,好在此刻我虽惊不乱,顺势拔出匕首往河童脑顶凹陷出猛地一戳,那河童也着实激灵,顿时松口跳向一边,冲我张牙舞爪,我刚要追击,眼前黑影一闪,顿觉一股大力袭来,撞得我一个踉跄,收势不住,直接被另一个河童扑倒,紧接着又是一颗弹珠掠过,直接将扑在我身上的河童打飞,重重摔在玉门上面,鲜血爆了一大片。 然而还不等我喘息,又一个河童扑了上来,我忙就地滚开,突然从石碑后面窜出一个人影,猛地将河童撞了出去,随即那人手起刀落,一把折叠短刀已经插进了河童的脑顶,那河童连叫都没叫一声,立即毙命。 小刀!我惊喜得叫了出来,同时看到,胡子和雷子举着气枪从巨石柱后面走了出来,四个人四个方向,将仅剩的十个河童围在照明弹附近,被照明弹高强热浪击中的有五个河童,已经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半身烧焦,萎靡在地。 胡子哈哈一笑:“怎么样关老弟,胡爷那两枪给力不?”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雷子顿时举起信号枪大叫:“闭眼!”我心说我靠,又来这招!忙把眼睛闭上,随即就听嘭地一声,与之俱来的是河童那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和烧烤的焦臭,然而还没等我们高兴,就看到被照明弹击中的五个河童红着双眼,也不管身上的灼伤,咆哮着向我们冲来,此时它们被彻底激怒了,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拼命状态。 正文 第117章 饮血 胡子大骂一声:“我操,打群架呀!”说话间,倒转枪托就冲了上去,立即跟河童们厮杀起来。 我端起枪准备射击,可惜战况太乱,弄不好打中胡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随着雷子的一声大喝,我也提着匕首冲入战团。 胡子用枪柄当做榔头,瞬间就敲碎了其中一个河童的脑袋,但是发了狂的河童更加凶悍,倒地之后依然死抓着胡子不放,其它河童趁势一涌而上,将胡子扑倒在地,胡子大骂着挥动枪托,顷刻间双臂已经被河童撕咬得伤痕累累。 我冲到胡子身边,提起匕首直接刺入一个河童的后脑,那河童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急速转身向我扑来,直接被雷子用枪托砸了出去。 胡子趁机一个打滚,刚跳起来,顿时又被河童扑倒,我刚要上前增援,背后突然被大力一推,一下子失去平衡,直接飞出去好几米,落地之后我赶紧转身,只见黑影一闪,推我的河童紧随着扑了上来,我大叫着翻转匕首狂刺,岂料那河童长了见识,不等我提起匕首,抄起石头就在我的手上狠狠砸了一下,手上传来的剧痛让我不得不丢下匕首,拼命滚动想挣脱河童,但是这家伙力气大得惊人,我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竟然不能撼动它分毫。 那河童不给我喘息机会,砸飞我手中的匕首之后,顿时举起石头往我脑门砸来,我拼命挣扎,仍旧无法挣脱它的压制,心里顿时一沉,暗叫完了,这下非得给它砸死!这一闪念之间,我本能横过手臂格挡,忽觉耳边劲风一闪,小刀及时将河童一脚踹了出去,随即胡子和雷子一拥而上,举起枪托将河童脑袋的砸的稀烂。 小刀兔起鹘落,瞬间欺到另一只河童身边,刀光闪过,那河童的颈动脉已经鲜血狂涌,晃了晃直接倒地。 其余两只河童慑于小刀的凌厉,嘶叫着转身就跑,胡子和雷子举枪,砰砰两声枪响,河童应声而倒,后脑被弹珠击穿,鲜血喷了一地。 我忽觉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起来,事态的发展太快,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知道这是后怕的后遗症,说真的我这次真的是害怕了,几乎就在刚才那十分之一秒之间,如果不是小刀及时出手,我的脑袋肯定已经被河童砸碎,这个黑暗的地下空间,可能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变故太快也太过突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竟然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就是这五分钟,让我突然明白了,人活着比什么都值得庆幸。此时的双手已经抖得厉害,心脏怦怦直跳,看着那些河童尸体躺了一地,我有点心理不是滋味,虽然我们杀的不是人,但是这样的灵掌动物却有种说不出的妖异,可能是我们的到来才使得它们遭遇灭顶之灾,这种负罪感我有些难以接受。 四个人谁也不说话,雷子帮胡子包扎着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想着我突然有些纳闷,不禁问道:“哎对了,你们刚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胡子捂着伤口呲牙道:“废话,如果我们不躲起来,而是跟这些妖怪正面交锋,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我一时没明白胡子的意思,躲起来?原来你们是躲起来了,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也失踪了呢。哎不对,我突然明白了胡子的意思,顿时大骂:“我靠!你们丫的自己知道躲,怎么不通知老子一声?” 胡子嘿嘿一笑:“这些畜生来得太快,没时间跟你商量,再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把你留下,那些畜生怎么能轻易进了我们的包围圈?” 他越说我越气愤,合着拿我当诱饵了这是!他一看我脸色难看,忙指了指小刀:“这都是他的主意,爷我可想不出这种损招。” 我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小刀,却见这哥们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短刀上的血迹,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似地。我顿时火冒三丈,刚想起来发作,不过一想要不是他,我现在已经在听佛祖讲经布道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救命恩人,想到这,我只好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雷子帮胡子包扎完伤口,又过来给我的肩膀消毒,一边擦酒精一边说道:“我说哥们儿你也不用郁闷,咱这一仗打得够他娘响亮,以少胜多堪比赤壁之战了都,这要是名垂青史,你丫的肯定是头号功臣,哎对了,你说这一战叫什么名字?玉门关前大战河童众妖怎么样?” “玉你妈个头!”我没好气的骂道,呲牙咧嘴地忍着肩膀的疼痛,也没心思再计较什么了。 雷子被我一骂,也就不再贫嘴了,虽然他们也是为了消灭河童,但是拿我当诱饵也得提前通知我一声不是?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刚才我乱了分寸,肯定死一百回了都。 胡子点了棵烟递给我就道:“我说你也别火大,要不是人家小刀听到了河童搬动石像的声音,咱们现在肯定都歇菜了。”我吸了口烟就问:“原来那石像转过来是河童搞的鬼!靠,吓老子一跳,老子还以为孟婆显灵了呢。狗日的它们为什么这么做?单单只是为了吓唬咱们?” 胡子摇头:“不知道,不过畜生终归是畜生,心思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可以理解为它们搬动石像其实是在示威,很多动物不都这样吗?” 我一想这么说虽然有道理,但是也太牵强了点,不过河童都K.O了,我们也不能做人工呼吸救活一个仔细问问。 这时小刀突然“嘶”的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就看小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玉门边上,正在仔细地看着什么。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有点纳闷,于是纷纷凑了过去。 一上去我就发现了问题,不禁更加感到诡异起来。我看到,那些喷洒在玉门之上的河童的鲜血,如同活了一般地开始慢慢向一起聚拢,确切地说,那些鲜血正在向玉门上雕刻的纹路上聚拢,那些纹路形成很多规则的凹线,鲜血聚到凹线里,开始顺着凹线的纹路往下滑动,十分诡异,最后,所有鲜血聚集到玉门上雕刻的大树的根部,慢慢渗入到了地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靠!扶桑饮血,这墓里葬的是什么主儿?竟然用这种档次的祭祀!”胡子摸着大树雕刻的根部,手都有点发颤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什么是扶桑饮血?”胡子冲我得意地一笑,说道:“我也是听行里的老人说的,这个门上雕刻的大树,就是传说中的扶桑巨木,那九只怪鸟,就是拖着太阳起降的金乌,所喂扶桑饮血,这个在行里有很多叫法,说白了就是墓主人生前崇拜树神,死后以祭祀树神的方法祭祀自己,当然有些地方崇拜的树神也不一定是扶桑,据说这种扶桑巨木上通天宫,下通三泉地府,把献祭的鲜血撒在这树上面,地下的亡灵就能收到,在古代一般人是没有资格用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祭祀的,连皇帝都没资格,据说能用这种祭祀的人,不是掌握着国家气运就是通晓天地玄机的,总之是很牛逼的人。” 雷子有点不屑,拍了拍小刀就问:“刀哥,这家伙是不是在吹牛?” 小刀看了我们一眼,并没作何反应,而是出乎意料地走到河滩上,拖过来一具河童的尸体,然后一刀划开了河童的脖子,把泉涌而出的鲜血全部洒到了汉白玉巨门上,皎洁如洗的汉白玉顿时蒙上了一层殷红鲜血,显得更加诡异,紧接着,令我们更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 正文 第118章 迷潭 跟河童进行了一场闪电而拼死的厮杀之后,虽然我跟胡子都受了伤,不过却因这一意外遭遇发现了白玉巨门上的秘密。 巨门上那一大片殷红的鲜血逐渐聚拢,最终汇聚到了扶桑雕刻的纹路凹线,顺着凹线缓缓流入地下,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轰隆声从地底传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那上古妖兽的咆哮,然后就看到,两扇巨大的汉白玉大门轰隆一震,出现了一道缝隙,缝隙里面幽黑深邃,仿佛是另一个神秘世界,几个人瞪着眼,都咽了口唾沫,谁也不敢做声,似乎巨门之后就睡着一个庞然魔兽,生怕吵醒它似地。 几秒钟之后,巨门又发出一阵阵轰隆隆的怪响,开始缓慢向两侧移动,缝隙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一米多宽的时候,又是一声巨震,移动停止。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胡子小心翼翼地拿着矿灯往里面照去,光线没传出多远,就被空灵的黑暗吞噬殆尽。雷子举起信号枪刚要发射照明弹,却被小刀拦住了,然见小刀打个手势让我们稍等,随即一个闪身进了巨门之内。 三盏矿灯不敢怠慢,尾随着小刀的身影紧追不舍,其实当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对小刀是极其危险的,如果巨门内真有什么大型攻击动物,这些灯光会使小刀瞬间成了攻击的目标。 不过还好,小刀侧耳倾听了片刻,对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没有问题,我们这才吐了口气,鱼贯进入巨门。 走进去没几步,小刀立即将我们拦住,然后指了指脚下,我们拿矿灯往脚下一照,顿时都是一惊。在我们前方不到一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天然巨大的地洞,矿灯的灯光一照,竟然还有反光,这时我们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水潭的水相当清澈,矿灯的光线丝毫没有受阻,直接消失在水潭深处的黑暗尽头,水是清水,但却看不到底部,不知道究竟能有多深。 雷子搓亮一颗冷烟火丢在水潭边上,瞬间照亮了这个巨大的空间。整个水潭的面积相当于半个足球场,随着光线的增强,我们看到,水面突然出现了两张巨大的人脸,一个是女人的形象,另一个则是一个男人的形象,奇怪的是,两张脸都是侧脸相对的,而那个女人更加诡异,两颗奇长的虎牙露在外面仿若僵尸。 “看上面。”随着雷子的声音,我们抬头看去,发现圆形的穹顶上也刻画出两张同样的怪脸,而且比水面上的更加清晰,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水潭上出现的人脸,是这个石刻的倒影。 胡子啧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为什么玉门上刻着一棵扶桑树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两个人一个是西王母,另一个就是扶桑大帝,合着这个墓葬是他们两口子的!乖乖不得了,这还真是人类史上第十大奇迹!” “什么两口子?西王母不是玉皇大帝的老婆吗?”我有点纳闷,心说这胡子满嘴跑火车,这回可蒙不住我了。 胡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就道:“你说的是道家杜撰出来的,西王母其实并非指的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在西王母部落,那种母系氏族中只要当上部落酋长的女人都叫西王母,山海经上说西王母后来嫁给了东木公扶桑大帝,这可能是古中国西部少数民族跟东部汉民族大融合的表现,也就是说,当时西王母国的国王跟汉人的首领通婚了,这种给华夏民族带来极大发展的壮举被人们以神话的形势记录下来,就变成了今天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说明了什么?” 胡子啧地一声说道:“唉,朽木不可亵玩焉。” 雷子也来了兴致,骂道:“亵你妹呀,那叫朽木不可雕也,少卖关子,你倒是说说这墓葬怎么回事?” 胡子得意地一笑,就道:“这么说吧,西王母嫁给东木公扶桑大帝其实是一种政治联姻,也可以堪称比政治联姻还高一个档次的东西民族大融合,这必须是由当时两个最高的掌权者促成的,那么一个就是具有高度文明的西部部落联盟酋长西王母,另一个就是发达的汉文明首领东木公。现在人们证实,扶桑其实产自墨西哥,玛雅文明你们应该听说过,他们就崇拜这种神树,不过西王母是不可能飘过太平洋跟他们联姻的,这个扶桑,就只能代表古中国的东方,也就是说当时西王母和东方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帝王通婚了,而这个墓葬就说明,这样两个上古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就葬在了这里。”说着,胡子喘了口气,喝口水道:“老子费这么大劲,你们听明白没有?” 我们点头,然后又摇头,同时疑问性地看向小刀,没想到小刀却没理会我们,而是在打量这个巨大的岩洞,最终,他把目光定在了我们身后,脸色突然变了。 他这一下子可把我们三个吓得够呛,以为我们身后出现了什么东西,纷纷举枪转身,这时我们就看到,在玉门内的一侧,躺着一个死人! 这一下可着实让我们有点意外,我转身的瞬间已经想过可能会出现任何可怕的东西,但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出现了一具死尸。 仔细去看,死尸的身下有一摊凝固的血迹,整个人面色惨白,被耀眼的白光一照显得更加诡异,看样子这具死尸已经放在这有段时间了,只是我们刚进来就被水潭所吸引,并没发现门后还有具尸体。不过死尸看上去第一眼我就觉得奇怪,因为他的身上也穿着潜水服,而且潜水服的制式跟我们身上穿的一摸一样,再一看,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气,那个人,竟然是......金刚钻! “我靠!怎么是他?”胡子说着就凑了过去。 我们围着金刚钻的尸体检查一遍,发现他的颈动脉上有一条刀口,鲜血已经凝固,可以断定他是死于失血过多。 “看这儿!”雷子指着金刚钻尸体的一侧拉了我好几下,我凑过去一看,就看到他那苍白的手掌旁边,有六个殷红的小字——关家宰杀我。 正文 第119章 推论 胡子抬头看着我就问:“关家宰杀我,什么意思?”看到这五个字时我的心里已经乱了,而且听到胡子的语气有变,我更加烦躁起来,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胡子的语气一沉:“这几个字可以这样念,关家——宰杀——我,对不对?” “对你个头!”雷子在一边听着不乐意了,道:“你丫的意思,这金刚钻是关叔杀的?” 胡子切了一声:“你以为呢?这里姓关的两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关心肯定是不能隔空杀人了,那除了他老爹,还能有谁?” “不对!”我道:“他写的是关家,不是我老爹的名字也不是关爷,关家的人可多了去了,罗锅是关家人,阿九也是关家人,你怎么就知道杀人的就是我老爹?” “那有什么区别?”胡子没好气道:“罗锅和阿九都是你老爹手下,他们杀金刚钻肯定是你老爹指使的。妈的,老子算看清楚了,这次下地绝对得不着好儿。”胡子说着,摸出匕首退到一边,明显对我们已经心生芥蒂。 我也没心思跟他解释,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的心绪更加乱了,加上之前的那张老照片,这两个谜团加在一起,简直让我透不过气来。 雷子拍拍我肩膀就说没事,杀人总要有个动机,这金刚钻指不定干了什么危害大家的事,所以才被干掉。 “不对!”小刀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词,说的我神经一紧,忙问:“什么不对?” “动机!”小刀说道:“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为了打开大门。” 听了这话,我的脑子翁了一声,看着金刚钻颈动脉的伤口,再想想打开白玉巨门的机关原理,忙低声问小刀:“你的意思是,我老爹他们是用金刚钻的血打开的这扇门?” 小刀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太扯了吧?雷子靠了一声,这机关咱不懂,但是好像也没达到用鲜血来开启那种程度呀,太邪乎了,可信度不高。 “你懂个屁!”一边的胡子说道:“这扶桑饮血是相当巧妙的机关,说白了就跟现在的液压技术很像,机关启动开关必须要一定量的液体作为动力,而水的密度和质量跟血液有本质的区别,加上水这种资源来源比较广,如果这个机关可以用水开启,别说这里这么多水,就算没水,一泡尿也解决问题了,所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在这种机关上稍加用了点手段,使这种机关必须用鲜血才能开启。” “靠!”雷子吐了吐舌头:“这么说关叔早就知道这种机关的开启方法,那在下来之前搞点儿猪血鸡血下来不就成了,何必杀人呢?” 听了雷子的话,我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你说得对,但是为什么我老爹没有这么做,而是以杀人的方法解决问题,这是一个矛盾点,所以,杀人的,不是我老爹。” 胡子切了一声:“少来,你不用替你老爹开脱,没用。” 我不去理会胡子,继续说道:“咱们这么想,既然我老爹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肯定知道这个机关必须用血液开启,那么咱们这次进来之前他必须要准备这种东西,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杀人这种连我们看上去都是下策的下策,我老爹怎么会选择这种方法呢?还有,我老爹曾经跟我说过,他当年来到这里是打盗洞下来的,也就是说,有绝大多数的可能,他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扇门,也不知道存在这样一种机关,这说明,知道开启这种机关的方法的人,不是我老爹,那么杀人的人,也不一定是他。更何况,你们看这几个字——关家宰杀我,一个垂死之人如果想留下线索,一定是最简洁最容易被别人看懂的线索,而关家宰杀我这几个字,不但写字的笔划多,而且表达的信息也很繁琐,如果真是我老爹杀的人,他大可以写关爷杀我,何必写关家,而且还加上个笔划更多的宰字?我看,金刚钻这样写的原因,要么就是诬陷我老爹,要么就是想表达杀他之人不是我老爹,但却是关家人。而这个人,知道怎么开启机关,甚至,他是背着我老爹开启的这个机关。” 我看着胡子,他虽然没有做声,但是从他缓和下来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赞同了我的观点,这让我输了口长气。 “但是那个矛盾点还没有解开。”雷子道:“不论杀人的人是谁,他知道开启机关的方法这件事肯定是成立了,那他也没必要用杀人的方法啊,话说回来,在下地之前带上点儿猪血鸭血的不就成了。” 这时胡子就道:“如果关心说的是对的,那这个矛盾点就不存在了,你们想,既然这个人知道开启机关的方法,但是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他就绝对不会做任何准备,因为做准备会引起别人怀疑,比如他在下来之前准备猪血和鸭血,别人肯定会问他,他总不能说要到古墓里去吃火锅灌血肠吧?所以杀人,是不得不选的方法,而且,你们关爷那批人消失肯定跟这个人有关系,甚至我猜测,你们关爷跟这个人不在一起。” 我激动地看着胡子,心说行啊兄弟,够仗义。胡子得意的一笑,说道:“别崇拜哥,哥就是个传说,咱就事论事。”然后瞄了一眼那几个小字,说道:“关心说的没错,他为什么要生硬地写上一个宰字?这个字不仅笔划多,还跟这句话不搭衬,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不可能写下没用的东西。你们说,这个字会不会含有别的意思?比如说,它不是个动词,而是名词,他代表的是某个人的名字!” 名字?我看了眼其他人,仔细想失踪的那几个人的名字里有没有这个宰字,想来想去,这些人除了老爹,我知道的都是他们的外号,如果他们有谁的名字里带个“宰”字,那可就麻烦了,这些混江湖的,有几个肯说真名的?不对,外号!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不禁吸了口冷气,低声说道:“罗锅宰相!” 胡子突然站起来道:“我靠,那这几个字就能连起来了,我看来金刚钻本来是想写——关家宰相杀我,但是为了省时间,那个相字没写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旁边的小刀突然看着我,嘶的吸了口冷气,道:“不好!他们之中混进了夜猫子,关爷有麻烦!” 正文 第120章 地狱深潭 小刀说的我神经一紧,忙问:“你怎么知道?”小刀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直觉。” “那怎么办?”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了,看了眼那幽深的水潭,凉意袭来,不禁打个冷战。 小刀没有说话,而是打开矿灯沿着水潭边缘走了一圈,回来之后说道:“他们应该下水了。” 胡子捡了一块小石子丢进水潭,说道:“靠,你确定他们下水了?” 小刀点头:“这个水潭的四周,没有任何通道。” “那咱们就苦逼了。”胡子往地上一坐:“看来古墓在水潭下面,早知道这样,老子宁愿变成瞎子也不浪费那些氧气。” “奇怪。”小刀摸着汉白玉巨门,看了看水潭,表情有些凝重。 “什么奇怪?”我忙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随即我也看了看巨门,然后看了看水潭,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小刀没回答我,而是转头问雷子:“咱们进来多长时间了?” 雷子看了看表,寻思一会说:“从咱们出水到现在......差不多七八个小时了,怎么了?” 小刀没说话,而是默默地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雷子“嘿”了一声:“我说刀哥,怎么你也坐下来了?别告诉我你也没办法了,靠!”小刀依旧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胡子嗤地一笑:“他是想等着自己进化成王八然后下水呢,这就是他的办法懂不?” “不是,你丫的就知道胡扯。”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小刀要问时间了,不错,从我们出水到达古墓的入口算起到现在,一共过去了七个小时,而老爹他们是在我们睡着时的两个小时之后失踪的,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他们消失了五个多小时了。仔细一算,我们通过墓道和密道共耗时四个多小时,其中发掘尸体的过程中用去一个小时,那么除去这一个小时,老爹他们通过墓道和密道应该是用了三个小时,五个小时减去三个小时,就证明老爹他们从发现白玉巨门,然后打开,然后进入水潭是两个小时之内的事情。 其实关键不在于这两个小时,而是这两个小时之内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呢?我看向玉门,突然意识到,我们来的时候,这两扇门是关闭的,也就是说,老爹他们进入之后一段时间,石门又重新关闭了。 我看着小刀就问:“这玉门是怎么关上的?”小刀嗯了一声:“我检查过了,没有人为关闭的开关,说明这两扇门是个以自由动力控制的重复机关。” 以自由动力控制的重复机关!我猜的果然没错,小刀之所以坐下来等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两个小时之内,玉门肯定会自动关闭,而如此庞大的玉门的移动,必须依托强大的动力,这种动力的来源,肯定就是这个近在咫尺的深水潭,也就是说,玉门关闭的时候,水潭一定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可能会给我们进入其中提供帮助。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雷子立即就道:“厉害,看看,还是人家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脑子就是活。” 胡子哈哈一笑:“屁话,那证明咱们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对祖国做出了伟大贡献,我们无产阶级的智商更上一层楼了,地主老财,封建皇权社会那一套在咱们二十一世纪新青年面前,彻底不堪一击,哈哈。” 雷子一撇嘴:“哎呀我去,你一个盗墓贼脸皮咋那么厚,还无产阶级?” “怎么?”胡子就道:“老子就算不是无产阶级,也是贫下中农,这大墓里埋的,哪位主不是地主老财?爷我就是当时的贫下中农转世,现在下地把当时属于我们劳动人民的资本都抢回来,这也是响应伟大革命的号召不是?” 我心里一乐,转头看向小刀,其实我还是最在意小刀对我刚才推断的看法,只见他虽然依旧闷不出声,但却深深地点了点头。我呵呵一笑,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支烟,他摆了摆手,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抽烟。” 小刀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只在见到战友时,才抽烟。”他这话说的我一愣,我想起他在断头营子时抽过烟,但也没看到他的什么战友啊?这人真怪,拒绝别人递烟找个这么烂的借口,还不如直接说戒了算了。 我也没去理他,自己抽着闷烟,看着潭水出神。这时胡子就道:“你们说这潭水深不见底,是不是通到地狱里去的?” 雷子就道:“刚才还说自己无产阶级呢,一分钟不到就老封建了吧?你怎么不说这潭水一直通到地球对面的美国去了?” 胡子切了一声:“这你还真别说,有一种叫虫洞的物理现象你知道吧,你从这边进去,指不定就跑到哪个世界去了,我估计古人说的什么黄泉路,通往地狱的大门什么的,肯定就是看到了这种物理现象,因为无法理解才给披上神话色彩的。”然后走到玉门外面,指着玉门上的石刻就道:“你们看这上面雕刻着扶桑神树,而古人在山海经上记载,扶桑就是上达天宫,下通三泉的神树,不能说当时看到扶桑神树的古人是瞎掰的,难保他不会遇到什么超自然力量。” 我呵呵一笑:“我说你别在那瞎分析了,人家科学家都没弄明白的事儿,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这玉门说不准什么时候关闭,别等一下突然给你关在外面,那你就给我们放哨吧,哈哈。” “你说关就关......”胡子话音未落,玉门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震动,胡子我靠一声一个闪身跑了进来,然后就听到水潭底部也传来阵阵轰鸣,其中还夹杂着闷闷的齿轮链条搅动的摩擦声,水面开始翻滚,仿似开了锅一样,水位开始急速下降,两扇白玉巨门伴随着轰隆声慢慢合拢,几分钟后轰然合并,潭水也彻底消失不见。 我们几个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一次世所罕见的,宏大的机关启动过程,彻底被惊得呆住了。 潭水流干后的巨大地洞,深邃幽暗,仿佛地狱潜伏的上古凶兽的巨口,阵阵凉气从下面吹来,让人不寒而栗,站在巨洞边缘,看着下面的黑暗和虚无缥缈,仿佛它真的是通往冥界的入口,让我第一次感到人类的渺小,那种恐惧真的无以言表。 正文 第121章 记号 小刀从呆傻的雷子手中拿过信号枪,对准地洞深处放了一枪,照明弹拖着耀眼的尾巴迅速下落,在五十米处怦然炸亮,借着耀眼的白光,我看到几十米以下的洞壁上,雕刻着许多醒目的,色彩斑斓的壁画,随着照明弹的快速下落,光线的迅速变化,那些壁画仿佛动了起来,使得整个巨大的地洞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超大个的万花筒,让人眼花缭乱。 照明弹下降到一百多米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突然四处乱窜,火星四溅,我隐约可以看到,那个地方应该横七竖八地贯穿着很多粗大铁链,密密麻麻的犹如蜘蛛网。照明弹跌跌撞撞地穿过铁链地带,继续下落,变得越来越小,光线也越来越暗,最后的一点余光终于被黑暗吞噬,整个巨大的地洞瞬间又变回了那种幽暗恐怖的状态。 雷子咽了口唾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了一句话:“妈呀,这地洞都他娘的深到姥姥家去了。” 我隐隐有一种错觉,似乎这地洞的最底下住着一个嗜血恶魔,正在等待外来的猎物,而我们,就是它的猎物。 胡子拍拍我肩膀道:“你小子嘴还挺灵,兄弟们,胜利的曙光就在下方,为了翻身农奴把歌唱,胡爷我当前锋。”说着,从背包里取出绳子,把一端固定在登山镐上,再将登山镐砸进石缝里,把绳子的另一端丢进了地洞,然后拍拍手,啧了一声:“失算,貌似绳子短了点儿。” 我看了眼心说的确,鬼晓得这地洞有多深,我们带的长绳索都断在水洞里了,现在应急用的绳子都是五十米的,就连地洞那个铁链区域都到达不了,更别说到达地洞最深处了。 雷子就奇怪:“不对呀,关叔他们那批人用的绳索跟咱们都是一个制式的,他们怎么就能下去?” 我回想一下刚才水潭的变化,又看了一下四周的石壁,一下子明白了,不禁懊恼道:“糟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想到什么?”雷子问。 我道:“我老爹他们下去的方法有两个,第一,他们人多,可以将绳索连接起来,然后顺着绳索爬下去,但是这样一来,他们的绳索就必须留在洞壁上,因为人下去了就没法收回绳索;第二,他们之中是有人知道玉门机关的,既然知道这个机关,肯定就了解这个水潭的作用,这样只要他们浮在水面上,等到机关恢复,水潭下降时,他们就能随着水位一起下降到地洞最深处。现在咱们既然没有发现他们的绳索,那肯定他们是用了第二种方法了。” “牛逼!”胡子一拍手道:“这办法太牛逼了,哎兄弟们,要不咱们每人凑点儿血,再让机关启动一次怎么样?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团结就是力量。” “靠!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啊?”雷子骂道:“这启动一次机关,最起码要放干一个人的血,等咱们凑足了那么多血,自己都快歇菜了,你丫的还有力气游泳?” 胡子嘿嘿一笑:“我就是提个意见,又没说真放血,你至于吗?再说关心那血能救命,他愿意放,我还不舍得用呢。” “我有办法了。”我道:“咱们可以这样,咱们手里加起来一共四根绳子,虽然一下子不能下到洞底,但是咱们可以循环利用。” 胡子啧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咱们之中抽出一个人来,先顺着绳子下到五十米处,然后再固定另一根绳子,这样加起来就是一百米,一百米就能到达铁链区域,咱们可以在铁链上稍作休息,然后把剩下的两条绳子也用同样的方法放下去,这样又能再深入一百米,如果这个洞超过二百米的极限,咱们还可以利用那些铁链。” 我点头,其实这是很保守的方法,按照我原有的思路,本来是要留一个人在上面的,这样我们固定第二段绳子的时候,上面的人就可以将第一段绳子拆下丢给我们,从而把四段绳子变成了五段绳子,又能多下降五十米,可是这样一来,留在上面的那个人就没办法下去了,只能在上面傻等,这种差事我想谁都不愿意干,尤其是旁边还放着金刚钻的尸体。 不过胡子说利用铁链是我没想到的,如果那些铁链可以拆解下来的话,还真能派上用场。每根铁链都横贯在地洞里,地洞的直径有三十多米,这些铁链,的确是很好的资源。 “说干就干,胡爷我打前锋。”说着,抓住绳子就要第一个下去,这时小刀突然伸手拦住他道:“你殿后,我来。” 胡子有点不悦,一瞪眼就想找茬,雷子拍拍他道:“行啦,刀哥那身手你不是没见识过,让他探路,咱们都放心。”胡子一听更不乐意了,嚷嚷道:“身手好怎么啦?胡爷我身手差吗?你问问关心,在二龙山湖底古墓里不全是我探的路吗?出没出过叉子?” 我心说你丫的还有脸说?遇到岔路你连公鸡头母鸡头都用上了,小刀再怎么说也比你靠谱一百倍,于是我道:“得了吧,我还是感觉小刀带头比较好。” 胡子一瞪眼:“我靠,你们能不能讲点儿道德?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吗?爷我人虽然年轻,怎么说也在倒斗界摸爬滚打二十来年了,在你们面前算前辈了吧?” 雷子噗嗤一笑:“我说胡前辈,咱这儿都民主社会了,不兴谁岁数大谁就说了就算,您老就服从组织安排得了。” 闲话少说,胡子一个人拗不过我们,只好骂骂咧咧地同意殿后,商议已定,小刀立即打头下去,我紧随其后,雷子第三,胡子殿后。 下到二十几米的时候,我抬头一看,已经完全看不到岩洞的穹顶了,偌大一个巨型地洞之中,只有四支矿灯光线来回扫视,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四个人,强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此刻我也给古墓这种东西下了一个新的定义,它,绝非代表着死亡。 五十米的时候,小刀双腿夹住绳子,把另一段绳子的登山镐敲进石壁,这种动作看似简单,实际做起来一般人绝对办不到,单拿用双腿夹住绳子来说,难度比平时大很多倍,因为时下小刀穿的是光滑的潜水服,隔着潜水服还能紧紧地把自己夹在绳子上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人,绝对办不到。 这一区域就是我刚才看到的壁画区域,其实那些色彩斑斓的东西并不是壁画,而是颜色各异的岩层断代,我估计这里肯定发生过地质运动,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复杂的岩层纹路。 又下了三十多米,眼看离那些铁链一步步拉近,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不适,抓着绳索下降这种技术活,绝对不像我们电影里看到的那么爽,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双手来承受,确切的说是十指来承受,时间一长,我的十根手指已经出现了麻木感,这让我有些害怕,一旦手指出现一秒钟的麻痹,整个人立即就会坠入深渊。 不光是我,胡子更加痛苦,他那魁梧的身材就像北极熊一样,体重和手指的承受能力相差太悬殊,他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奇迹。后来这家伙实在太痛苦了,开始骂骂咧咧地唠叨:“妈的能不能快点儿?我说我打前锋你们都不同意,都说小刀比我靠谱,这下好,他靠谱是靠谱,等爷坚持不住掉下去,非得把你们也砸下去给爷陪葬。” 伴随着胡子的唠叨,我们终于踩到了铁链上,走进了才看清,那铁链比我们想象得要粗的多,所有铁链以一种不规则的放射状插入四周的石壁,粗略一数竟然有数百条之多,每条铁链都是青铜的,生了厚厚的一层绿锈,看粗细,几乎每条都有大腿那么粗,这让我有些咋舌,看来这么粗的青铜锁链是没法利用了。 青铜链由于刚刚被水泡过,加上铜锈的不稳定性,表面非常滑,不过抱在这么粗的青铜链上趴着,总比抓着拇指细的绳子舒服,只是一休息过来,手指的疲劳开始转为剧痛,感觉就像做针灸一样,又痛又嘛,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小刀单手打亮一颗冷烟火照向四周,发现所有青铜链并不是固定在石壁上的,每一条青铜链一端的石壁上都有个半人高的大洞,青铜链深入洞内,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来这些青铜链就是玉门机关的传动部。”胡子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还不忘卖弄:“看这青铜的锻造工艺,恐怕秦汉时期都没这么牛逼,这墓主人如果真的是西王母和东木公,应该比秦汉时期要早,这就有点儿奇怪了,妈的管不了这些了,虽然这次下地不他娘的走运,不过总算没白来。” “我靠,胡子你拉我一把,怎么你们抱着的铁链都那么粗,我这个就比小鸡还细呢?”这时我就看到,雷子正抓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青铜链,努力地想爬到我们这边来,我有点儿纳闷,这里的青铜链清一色的都是大腿那么粗,怎么就他那一根那么细?难道是古人也喜欢偷工减料? 胡子哈哈一笑:“你瞧瞧,这叫物以类聚,哈哈。”雷子听出了胡子骂他,回骂道:“狗日的你才是小鸡呢,咦,这是什么?”雷子骂到一半,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招呼着我们,自己就往那根细青铜链一端的洞口爬去。 我怕他出现危险,忙跟了过去,小刀和胡子也凑了过来。 雷子爬到洞口,指着细青铜链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凑上去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块系在锁链上的黑布,我切了一声就道:“靠,我以为什么呢,不就一块布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胡子一摆手就道:“不对,你没发现这块布有什么特别吗?”说着,扯了一下我身上的潜水服。 我突然心里一震,仔细去看那块布料,它的材质,竟然跟我们身上穿的潜水服一摸一样,也就是说,这块布是我老爹他们留下的!不错,布条是系在锁链上的,就说明它不是不小心被刮掉的而是有人故意系在上面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和我们推测的一样,老爹遇到了麻烦,这块布,是留给我的记号? 正文 第122章 又一个鬼见愁 我摸索着那块布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胡子就摇头:“这是记号不假,但我认为不是指引信号,而应该是标识符号,从他们失踪之后给咱们留下的装备和食物来看,他们应该对这些进行了重新分配,他们带走的大多数是食物和水,这就证明他们打算在里面长期作业,而有意让咱们因食物稀少必须返回地面,也就是说,这个记号不是留给我们的,它的存在,应该是为了标出这根锁链的不同。” 胡子看了我们一眼,继续道:“换句话说,他们到达了这里,可能发现了什么,然后在此地做出了记号。” 我看了小刀和雷子一眼,两个人都表示赞同胡子的观点,我一想他说的也有理,但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做这个记号代表了什么? 小刀就道:“关爷应该找到了机关的核心。” 胡子一拍手:“对!这个记号的目的不是代表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区别什么东西。你们看,这么庞大的机关,用鲜血的重量就能启动,说明它的启动开关一定非常灵敏,既然是灵敏的东西,体积就不允许太大,我的意思是,这根细锁链就是启动这个机关的传动部件,因为那些粗锁链太笨重,只能干力气活,所以大型机关里越细小的东西越是关键,这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古人制作机关都是这种思路。” 我拍了一下脑门,立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根细锁链连通的是这个机关的核心部位,我老爹把它标记出来,是为了标记它与其它的锁链不同?” 胡子点头,刚要说话,雷子却把话头抢了过去:“不对,没这个必要,这根细锁链明显的比其它的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你做个标记不是画蛇添足吗?” 胡子一摆手道:“你听我说完成吗?我估计这块布的方位本来不是在这里,他可能是在石洞内部被系上去的,由于刚才的机关运动,这根锁链改变的原来的位置,把栓布条的地方拉了出来。我的推测是,这么庞大的机关,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条锁链完成触动任务,在这条锁链连接的洞口深处,一定还存在很多条同样的锁链发挥着不同作用,而你老爹为了分辨出最主要的那一条,才做上标记的。” “你的意思是,我老爹他们没有继续下降,而是顺着这条锁链进入了机关内部?”我问。 胡子点头:“这是高明的盗墓者在面对大型古墓必走的一条路,因为如果一个大型古墓布满致命机关,你走在其中就会危险重重,但是所有的机关都有一个核心的控制室,如果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可以从根本破坏掉所有机关,这就叫事半功倍。” 对于盗墓的深层理论我不懂,但是胡子的话讲的头头是道,我从没看他这么靠谱过,于是我看向小刀,小刀也深深地点了点头。 雷子就道:“行啊胡子,平时不靠谱,这次还挺能得瑟。” 胡子得了便宜就卖乖,哈哈一笑道:“那是,平时胡爷我这叫低调,在大家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尽量让你们这些后辈历练历练,如今这问题你们解决不了了,爷我再低调似乎有负重望不是?” 小刀把矿灯往细锁链伸出的小洞一照,说道:“进去。”然后率先爬了进去。 我往地底那幽深漆黑的地洞看了一眼,终究吐了口长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地底深处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盯着我们,似乎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在觊觎猎物一般,现在中途改变了方向,不用再下到洞底,着实让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 小洞虽然只有半人高,但是蹲在里面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简直比悬在无底深渊的上空不知舒服多少倍,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为我们提供了立足之地。 果然不出胡子所料,走进去三四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石室,石室里面有两个一人高的青铜齿轮咬合在一起,齿轮的另一端集结了数十条青铜锁链,分别通向十几个半人高的小洞里面去了。 我们顺着拴着布条的锁链,进入了其中的一个小洞,里面又湿又滑,害的我们不得不脱掉脚蹼,光着脚走路,这样一来我不禁有所担心,石洞里的状况说明,水潭水位上升的时候,这里面肯定是灌满水的,而老爹他们是水位下降才进来的,他们进来时虽然地洞里没水,但是我们在外面启动了白玉巨门,水潭水位上升,这些石洞肯定会被潭水灌满,难保老爹他们不会遇到危险,虽然他们都带着水肺,但是这可是在水下百米的深处,而且这些石洞直来直去,没有任何减压的作用,这种压力不知道老爹他们是如何应付的。 不过也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那个机关室肯定不能进水,也就是说,机关室是相对封闭的,老爹他们如果早就到达了那里,应该会很安全。但是又出现了一个矛盾,如果老爹他们已经到达了机关室,他们肯定将古墓的机关破坏掉了,这么说来玉门机关就无法启动,既然这机关又被我们启动了,很大程度上来讲,老爹他们可能还没有找到机关室,或者说,他们只破坏掉了他们认为危险的机关。总之现在都进来了,也没必要考虑太多,我原本以为这次跟在老爹身边,就能解开那些困扰我的谜团,没想到老爹的突然失踪,谜团反而接踵而来,更加让我应接不暇。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爬进去多远,雷子突然嗷地一声惊叫,我忙回头看他,就见他捂着大腿根部呲牙咧嘴,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时就听雷子骂骂咧咧地道:“妈的什么东西叮了我裤裆一口?嘶——真他妈疼。”说着就把手伸进裤裆里摸了一把,一手的鲜血。 胡子哈哈一笑:“哇靠,哥们儿,你不是来大姨妈了吧?” 雷子脸都绿了,大骂:“你他妈才大姨妈来了。”说着又一呲牙,立即去脱潜水服,脱完我拿矿灯一照,顿时就看到雷子的大腿上全是血,大腿内侧,有个牛眼珠大小的黑色甲虫,正在拼命地往肉里钻,整个脑袋已经钻进去了,看一眼我就觉得那东西特别眼熟,还没等说话,突然就听胡子叫道:“我靠,这里怎么会有蠪蹩?” 雷子一看这么大个的虫子往他大腿里钻,吓得一阵大叫,立即想用手去拔出来,小刀一把拦住他道:“别动,这是个母的,想钻你肉里面产卵,你一动它它就会拼命把卵都挤到肉里,那时就只能割肉了。”雷子瞪着眼大叫:“我靠,丫的我不动它难道还帮它接生吗?”也不管小刀的劝告,伸手就去抓那只蠪蹩。 小刀出手如电,顿时捏住了雷子手腕,疼得雷子一阵怪叫,然后就看小刀迅速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在蠪蹩身上,那蠪蹩突然不动了,然后顿时就像触了电一样,瞬间从雷子的大腿上跳到地上,刚要振翅逃跑,雷子大骂一声,上去就是一脚,小刀忙说不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股白绿色的体液爆了一地,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小刀摇头叹了口气,把手指上的鲜血抹在雷子的伤口处,流血立即就止住了。 我、胡子、雷子愣愣地看着小刀这一系列动作,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问道:“小刀,你也是鬼见愁?” 小刀看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我顿时就纳闷:“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老虎刺青?”小刀摇头:“不知道。” 胡子看看我,又看看小刀,嗯了一声:“像!” “像什么?”我问。胡子阴测测一笑,问道:“关心,老实说,你老爹有没有包过二奶?” 我一听立即就想发作,小刀一摆手道:“这只蠪蹩体液的气味会引来大量同类,这些成虫不好对付,咱们快走。” 我们一想正事要紧,谁也没心思扯淡,刚要动身,突然就听到,石洞深处传来了密集的磨砂声,那感觉就像无数只百足虫在身上爬行一样,听得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我看到,小刀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正文 第123章 半人半兽 什么声音?我忙把矿灯往前面照去,漆黑中什么也看不到。 “来了!”小刀举起信号枪,说道:“我数十个数,马上闭眼睛。” 还不等我们作何反应,就听小刀已经开始数数了,一、二、三......八、九、十! 随着第十个数的话音一落,我忙把眼睛闭上,但是出于好奇,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紧接着小刀已经扣动了信号枪的扳机,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让我闭眼了,可惜这一闪念间,照明弹在前方不远处撞到了什么东西,已经怦然炸亮,我睁着的眼睛一花,连剩下的眼睛也受到了连累,眼前全部都是虚影,什么也看不清楚,心里不禁暗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他妈不是好事儿! 伴随着照明弹的剧烈燃烧,一股焦臭扑鼻而来,熏得大家有些恍惚,然后就听噼啪声响,仿佛有无数的飞蛾扑火一般。等我视力彻底恢复过来,就看到前方一片雪亮的石洞里,集结着数不尽的蠪蹩,漆黑一片,已经有大半被照明弹烤爆,噼啪飞溅的腥臭体液四处纷飞,那场面就像在观看一次微观的炮击阵地一样。 一颗照明弹已经燃烧了一半,雷子把潜水服上半身撕了下来,缠在螺纹钢上,倒上酒精点着做了个简易火把,说道:“既然这玩意儿怕火,咱们就冲过去。” 小刀上去一把夺过火把踩灭了说道:“不行,蠪蹩是趋光性的,不能用火把,那样不但烧不死几个,反而会引来更多。”说完,拔出匕首,划开自己的掌心,然后把匕首递给我,我愣愣地看着他问:“干嘛?” 小刀一点预兆也没有的突然抓过我的手,对准我手心就划了一刀,疼得我一呲牙,然后就听到淡淡道:“我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么多虫子。”说着开始向前爬去。 我无语,谁叫自己有这种苦逼的鬼见愁体质。当下暗骂一句刚要动身,胡子嘿嘿一笑,抓起我的手就往他身上抹,我气得大叫:“你们丫的能不能讲点儿人权?靠,老子的血就那么不值钱?”胡子坏坏一笑说道:“保住胡爷的命,出去付钱还不成吗?五百块一滴,比他娘黄金都贵,你干不干?” 我骂了声娘,眼看着雷子也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忙道:“涨价了,一万块一滴,美金!”说完赶紧转身就走,就听雷子在后面大叫:“哥们儿,太不厚道了吧?” 小刀走在前面,谁也没敢出声,眼看离蠪蹩群越来越近,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虽然蠪蹩看上去没它的幼虫尸蚕那么恶心,但是它的攻击性却比尸蚕高出很多倍,尤其是这种成虫活着的目的很单一,就是产卵,被它咬一口没关系,要是被它把卵产在身体里,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还不如被下点儿化尸蛊呢。 这时照明弹的火焰暗了下来,又出现大量的蠪蹩已经冲过了照明弹火焰的封锁线,离我们还有一步远的时候,整个蠪蹩大军顿时骚动起来,振翅发出吱吱的声音,悠长深远的石洞跟这种吱吱声产生共鸣,听得人心烦意乱,仿佛有数不尽的女鬼在耳边低声淫笑,但是那种笑声给你带来的却不是心猿意马,而是毛骨悚然。 小刀试探性地把手掌往前面一伸,蠪蹩的吱吱声戛然而止,骚乱的场面瞬间平静下来,小刀忙冲我摆手,也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给我推了个踉跄,慌忙间把手伸出,那些蠪蹩全部动了一下,然后开始迅速向后狂逃,那场面感觉整个石洞都动了起来,仿佛悠长的石洞突然变成了巨兽的肠道。 蠪蹩群撤退的速度惊人,我没想到凭借小刀我们两个能达到这么强大的威慑力,这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仿佛是在做梦。几秒钟不到,数不尽的蠪蹩已经退到了石洞深处,消失在黑暗中。 小刀冲我们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前进。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路口的中间,有一个半人高的青铜齿轮,锁链绕过齿轮,深入了左边的石洞深处。本来我们别无选择,打算顺着锁链一条路走到黑,但是突然我们发现,在右侧石洞的洞口处,有一滩紫黑色已经凝固了的液体,胡子上去闻了闻,脸色一变,说道:“是血!” 所有人都是一惊,血!我们凑上去一看,胡子说的没错,那绝对是一滩凝固的人血,而且血迹一直延伸的右侧石洞的深处,也就是说,有人在这里受了伤,很可能是受到了蠪蹩的攻击,然后逃进了右侧的石洞里,既然他选择逃往右侧的石洞,就证明左侧的石洞,一定存在着危险。 正当我们犹豫不决该进入哪个石洞的时候,突然从右侧的石洞深处传来一声清微的叹息,声音虽然特别轻,但是谁也没有听错,那声音相当清晰,仿佛那个发出叹息的人就在我们耳边。 四盏矿灯全部往右侧石洞深处照去,这时我们就看到,就在矿灯光线的尽头,有一张苍白的人脸闪了一下,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我心里一震,那张脸特别熟悉,刚要叫他的名字,胡子已经大叫一声:“我靠,是王老吉!” 小刀毫不犹豫地甩出一个字:“追!”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去好几米,我真不知道他在这种低矮的石洞里是怎么达到那种速度的,只得咬牙追了上去。 混乱中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被低矮的洞顶撞破了几次,不过好在力气没有白费,终于没被小刀甩掉。 狂爬了十几分钟,地势陡然升高,开始出现了陡峭的坡度,这样爬起来更加省力,起码不用担心会撞到脑袋。如此不停歇地追了近半个小时,前面突然一空,四个人已经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之内,胡子立即搓亮一颗冷烟火丢了进去,借助耀眼的白光,我们发现,这是一个二十多个平方的圆形石室,然而让我吃惊的是,整个石室的四周以及穹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人粗细的孔洞,给人感觉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而丑陋的蜂巢里面。 石室的中心,竟然离地两尺,放着一块玉盘,玉盘的直径差不多半米,上面雕刻着许多古朴幽雅的纹路,让我们惊奇的是,它竟然是悬空的,下面没有任何支撑,走进一看才发现,玉盘上穿着很多细如发丝的银线,银线的另一端分别钻进了上方的很多孔洞之内。 胡子一看到玉盘,顿时双眼放光,哈哈一笑就想把玉盘解下来,雷子忙一把抓住胡子就道:“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东西,以前咱们在什么地方见过?” 被雷子这么一说,我猛然想了起来,湖底神庙的虫子祭坛!靠,还真他娘的像,只不过这里把虫子祭坛的青铜鼎换成了玉盘,除此之外,两个地方简直太像了。 雷子指着玉盘就道:“这东西最好别碰,弄不好又启动了什么机关,还得被虫子咬。 胡子搓搓手似乎有点不甘,但是前车之鉴,他也只能认栽,依依不舍地盯着那块玉盘看了很久,啧了一声说道:“哎?这玉盘上的纹路里,似乎有血迹,我靠,你们看这些银线,也有些泛黑,妈的这是用鲜血泡过的。“ 小刀嗯了一声就道:“这里可能就是白玉巨门开启的机关核心,我想玉门上的鲜血肯定会通过银线汇集到玉盘里面,然后引来数量庞大的蠪蹩,随着蠪蹩数量的增加,玉盘受力拉动银线,从而启动机关,蠪蹩吸食完鲜血之后,离开玉盘,机关随即恢复。” 我点头,听上去绝对有道理,不过我们过来好像不是来研究机关的,咱们刚才追的那个人呢? 我话音刚落,突然一滴血地在了玉盘上,所有人抬头一看,猛然发现,玉盘正上方的孔洞里,探出了一张极度苍白恐怖的人脸,脸上的五官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双眼似乎被什么挖了出去,变成了两个可怕的黑洞,口中向外滴着鲜血,如同恶兽的垂涎,它探出来的那只手,竟然只有三根手指,而且手指干细发黑,犹如鹰爪,奇长的指甲还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红色粘液,从它那面部特征,看上去像极了那个胖胖的王吉,可是,它的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只嗜血的恶魔凶兽。 正文 第124章 千棺洞 我从没见过这么让人恐怖的东西,即便是昆仑奴,它也只能算作是粽子,本质还是个人,而我头顶的上的这个,简直就是半人半兽,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它是一只——妖!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举起高压气枪对准怪物,随着小刀的手势,我们开始往石洞里面撤退。可是还没退出几步,那东西突然钻出孔洞,竟然如同蜘蛛一般从银丝上爬了下来。 小刀顿时脸色一变:“快走!”话音未落,只见那银丝一受力,玉盘向下一沉,我们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石洞里应声出现了一扇青铜落门,将洞口彻底封死! “妈的!拼了吧!”胡子说完,对准怪物就是一枪,钢珠呼啸射出,直接击中怪物的脑门,强大的推力竟然把怪物从银丝上掀了出去,鲜血喷了一地,同时我们看到,那怪物只有半截身子,肠子流出来一大截,而且它的肚子鼓胀着还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在里面。 怪物吃了一枪没有发出任何动作,而是软软地躺在那里。 胡子骂了声:“这么怂包?”说完壮起胆子朝怪物走去,刚一走进,怪物的肚皮竟然毫无预兆地突然翻开,一个手臂粗细的黑色大虫子顿时窜了出来,闪电般朝胡子扑去。 我们大叫小心,胡子的反应也是够快,甩开枪托就把那大虫子砸飞出去,想不到这东西反应更快,刚一落地,迅速朝离它最近的我扑来,我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疯狂,攻击目标没有任何的选择性,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突变太快,等我甩出枪托想效仿胡子时已经晚了,一下子砸个空,眼看着它那长着刚毛、丑陋的大脑袋已经飞到眼前,慌忙一侧头,但还是被它扑个正着,然后我就感到它那恶心的触角硬往我的鼻子里钻,一股比烂鱼还难闻的味道毫无阻挡地全部钻进肺里,呛得我一阵剧咳,这一咳不要紧,嘴一张,那东西长满茸毛而且极度恶心的脑袋就往我嘴里钻,而且它触角跳动我的喉咙,让我一阵干呕,想闭嘴咬死它都办不到,当时的场面完全乱了,我的眼睛被辛辣的气味呛得全是泪水,模糊的看到胡子举起枪托冲我的脸部砸来,雷子叫嚷着拼命把胡子抱住。 我拼命地用双手拽着虫子的尾巴,感觉已经疯了。这时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胃里一下子抽动起来,忍不住地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喷了出来,口中的虫子正好被喷了出去,我这才看到,小刀拿着枪托对准我的腹部还要再来一下,我忙摆手,捂着肚子狂吐起来。 那条大虫子绕着我们四个开始打转,本来长得就很恶心,在加上我的呕吐物喷了它一身,更是惨不忍睹。 转了半天,大虫子突然发出吱吱一声,突然弹起像小刀扑去,瞬间只见小刀身形一动,白光一闪,那虫子已经断为两截,雷子呸了一声:“妈的,自寻死路!” 想不到那剩下半截身体的虫子又发出一阵吱吱吼叫,弹起就往银线上窜去,想拼命逃脱,可惜没了下半身,这东西爆发力大减,嘭地一下撞到了玉盘底部,这一撞力道不小,直接撞晕过去。 雷子看准时机,上去一枪托,一下子把虫子的脑袋砸得粉碎。 我捂着喉咙干呕了一会,仍是心有余悸,问道:“这他妈是什么品种,这么厉害。” 小刀皱着眉头说道:“不弄死它麻烦,弄死了更麻烦。这是蠪母,它死了,肯定会引起蠪蹩的骚乱。” 说话间,整个石室里无数的沙沙声从那些空洞里传了出来,很快,黑乎乎的一大片蠪蹩已经爬满了洞壁,纷纷发出吱吱的嘶叫,整个石室的气氛瞬间压的我们有些透不过气来。 雷子举起信号枪就道:“妈的,咱们来个故技重施,我数十个数......” “数你妹呀,这么窄得空间,没等把虫子烧死,自己先成了烤猪了。”胡子说吧,拔出匕首砍断了两根银丝又道:“这东西现在归爷爷了,谁也别抢。” 雷子鄙夷道:“都他娘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惦记这东西。” 这时就听啪的一声,有一个蠪蹩已经跳到了地上,然后两个、三个、啪啪和吱吱生不绝于耳,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无数的蠪蹩就像黑色烟雾一般,团团把我们围住,包围圈越来越小,不论我跟小刀怎样亮出自己的鲜血,蠪蹩依旧步步紧逼,可见,我们干掉了蠪母,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些蠪蹩了。 “点火吧!”小刀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对策了,他的语气也变得相当的沉重。 就在这时,胡子斩断了最后一根银丝,笑呵呵地抱着玉盘说道:“上品啊,胡爷就算被虫子吃了,下去也能贿赂贿赂阎王爷了。”然而让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失去玉盘牵引的银丝,突然像发条一样嗖嗖地被抽了回去,紧接着就听头顶轰隆隆一阵响,蠪蹩们突然一震,纷纷嘶叫着骚乱起来,到处乱飞,整个空间里瞬间充斥着吱吱生和噼啪的撞击声,蠪蹩更加疯狂了,但是这种疯狂下,它们却没有对我们发起总攻,看架势,竟然是他娘的在逃跑。 我一下子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与此同时,整个空间刷的一下落满了白雾,我吸了一口,呛得一阵剧咳,然后就听小刀大叫:“快捂住眼睛和鼻子。”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雾气,而是上面倾泻下来的粉尘,什么粉尘这么厉害,竟然把数量如此庞大的蠪蹩群吓成这样?难道是石灰粉?我心里一震,心说完了,以为碰到救星了,要是被石灰粉活埋,还不一样是个死! 我捂着鼻子,闭着眼,虽然心脏狂跳,但还是尽量屏住呼吸评定心情,努力用耳朵去分辨周围的动静,可惜除了粉尘倾泻的声音和蠪蹩的吱吱声,什么都听不到。我努力去感觉,感觉身上已经撒了厚厚的一层粉末,特别沉重,但是除此之外,皮肤没有感到任何的灼烧感,看来这种粉末并不是石灰粉。 粉末正正倾斜了五分钟,等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异动的时候,我们才擦掉脸上的粉末,试探性的吸了口气,虽然还有点辛辣呛人的感觉,但是已经可以接受了。 空中还有少许白色粉尘在慢慢散落,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仿似下了一场大雪,所有的蠪蹩全部逃逸,有几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已经四腿朝天,一命呜呼了。 雷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沙哑着嗓子说道:“妈的,我还以为是火山爆发呢。”说着,一抬头,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我们也随之抬头,就看到头顶那个最大的孔洞内,不知何时竖下来一截木梯,垂在半空。 小刀啧了一声就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机关。”胡子哈哈一笑就道:“咋样?还不赶紧谢谢你们胡爷?要不是爷我砍断银丝,咱们早就成了虫子的尚选晚餐了。” 我也由衷地哈哈一笑,大难不死,心情果然舒畅,当即白了胡子一眼就道:“你丫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跟你有毛关系?” 胡子嘿了一声就道:“你小子还别不信,这旋梯叫自救装置懂不?这说明这个机关在研制出来之后,有一个试用期,试用期内是需要别人来维护的,但是这些蠪蹩会给维护机关的人造成麻烦,所以在机关上动了手脚,一旦遇到蠪蹩,维护机关的人就会取下玉盘,使银丝失去平衡,以此启动自救机关,洒下那些粉末。” 雷子切了一声就道:“你丫的少瞎掰吧,你也就是贪财,没想到误打误撞才启动了这个机关。” 小刀蹲下来捏起一把白色粉末,嗯了一声道:“他说的没错,这些是天心石的粉末,专门对付蠪蹩用的。”胡子一看小刀都替他说话了,更加得意起来,竟然哼哼起了小曲儿。 雷子抬头看着木梯就问:“关叔他们明显没来过这,咱们是上去呢还是......” 的确,这木梯和倾洒粉末的机关无疑是一种自毁性的装置,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老爹他们来过这里,机关早就被启动过了,轮不到我们动手,但是现在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青铜门已经封住了洞口,没有炸药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破门而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把我的观点一说,小刀当即点头,然后当先爬上了梯子。这时胡子把背包的装备倒了出来,除了食物和水以及照明设施,其他的全部丢弃,然后蹲下来开始往背包里装那种天心石粉末,一边装还一边唠叨:“这东西比关心的血好使,而且还免费,不用白不用,值得拥有。” 众人莞尔,一切就绪,开始攀爬木梯,木梯虽然受潮有些变形,但是木质相当不错,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这可能跟那种石粉有关。 爬了大概五六米,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石室,伴随着矿灯的灯光,目力所及之处,不禁让所有人都吸了口气,我们看到这个石室之内,只要能放下东西的地方,摆满了巨大的青铜棺椁,一个挨着一个,简直就是一个规模空前的底下棺椁博物馆。 正文 第125章 扑朔迷离 胡子无意间启动了玉盘机关,倾泻而下的天心石粉无疑救了所有人一命,而我们也因此进入了一个更加诡异的世界。 按照胡子的说法,这些棺椁可能是一种少数民族的群葬习俗,我摇头反驳,少数民族群葬的习俗最早出现在秦岭地区,以苗人的洞葬最为出名,后来这种墓葬习俗随着苗人迁徙到了西南地区,而这里位于齐鲁大地,不可能出现那种墓葬,我的看法是,这里可能是一个家族的墓葬,或者说,也可能是陪葬墓。 胡子就摇头,因为他发现每具棺椁的前面都刻有墓志,上面记载的人物大都不是一个姓氏,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家族的人集体葬在这里,而且也绝不是陪葬墓,如果是帝王的陪葬墓,那就更要划分出很多等级,不能鱼龙混杂葬在一个地方,那些陪葬的大臣都有自己单独的墓葬,如果这些陪葬者是奴隶,那就更说不通了,通常奴隶的陪葬坑不可能用青铜棺椁这么奢侈的东西,更不可能给奴隶刻上墓志。 对于这些棺椁的来历,可能除了墓主人,我们就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历史往往给后人留下的谜团太多,我也懒得去推敲,但是这些棺椁上的墓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粗略看过十几个人的墓志,发现刻墓志的字体竟然出现了大篆、小篆、楷书、宋体等好几种不同朝代的书体,那就证明,这些棺椁里面葬的人,是来自不同朝代的!更有甚者,我发现有的墓志刻的是民国时期的繁体字,还有十几俱棺椁的墓志上竟然刻着当代的简体字! 越看我越浑身冒冷汗,这说明了什么?难道在近代,还有人把死人葬进来?这里,竟然有人活动! 我把我的发现跟他们一说,胡子就道:“他娘的,还有更不靠谱的呢!”我绕过几具棺椁来到胡子身边,仔细一看他前面棺椁上的墓志,我滴乖乖,那个人竟然是......(为了避嫌,这里不能透露人名,此人生在西汉,皇族贵胄,生性变态,一声盗掘大墓无数,大家问问度娘就知道了。)下面的二十几具棺椁我依次看过,越看感觉越不寒而栗,从战国到清末,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诸多名人之中,竟然有一半以上都葬在这里,那这里究竟他娘的是什么地方?阎王殿? 这时胡子就取出他那个听诊器,随便找了一个青铜棺椁听了起来,雷子忙问:“你干嘛?这么古怪的棺材你也想开?”胡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烦他。 雷子切了一声就道:“你丫的小心别再开出一只粽子。”然后转头冲我使了个眼神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小刀似乎自打进来这里之后就有些奇怪。”说着,向我身后努努嘴。 我回头一看,就发现小刀猫在最后一排棺椁的黑暗角落里,不知在看什么发呆。我给雷子使个眼神,就走了过去,小刀正蹲在一具棺椁前,看着上面的墓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出他的表情,跟以往很不一样,虽然我形容不出来他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极度的迷茫。 我仔细一看那墓志,不禁也吃了一惊,那上面是这样写的:元守陵,中华民国漠河人士,十七年任民国XX军XX团副团长,南京保卫战一役英勇就义,享年三十一岁,国之军魂也...... “你认识?”我看着小刀问。小刀嘶地吸了口冷气说道:“有烟吗?” 我点头,掏出烟来给他点上,突然想起之前他说的一句话:“我只有在看到战友时,才抽烟。”难道这棺材里的人是他牺牲的战友?南京保卫战为国捐躯,那就是抗日英雄,想着,我又点燃一根烟放到棺材盖上,以表敬意。随即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靠,这里头的死人是民国时期的人,小刀怎么跟他是战友?同时我想起老爹说给过,小刀三十年之中,容颜一点儿都没变过,不禁心头一震,疑惑地看着小刀问:“他......他......你!” 小刀狠狠地吸了口烟,突然抬头看着我,淡淡地说道:“当年关爷发现我的时候,我就躺在这具棺材里。” “啥?”我只觉耳朵嗡的一声,思维都有些凝固了。 这时雷子和胡子走了过来,雷子拍拍我肩膀说道:“兄弟,胡子说请咱哥们儿帮忙开棺,一分钟一百块,开出来宝贝大家平摊,要是开出个粽子他自己扛着,怎么样?这买卖合适吧?” 我愣愣地看着小刀,而小刀愣愣地看着青铜棺椁,谁也没有理会雷子。 胡子在旁边有点不耐烦了,伸手在我面前一晃就道:“五百怎么样?靠,一分钟赚五百,不干就是傻B。” 雷子使劲戳了我一下道:“靠,都这价位了,你还想个屁呀?啊?” 我被他一戳,这才清醒过来,吸了口气就道:“开、开这具棺椁,五百块一分钟,我出钱。”说着一指小刀对面的棺椁。 胡子蹲下来看看墓志,哈哈一笑:“行啊关老弟,眼力不错啊,元守陵,嗯,元姓可不多见,在南北朝时那可是北魏皇族的姓氏,而且这位主儿还有军功在身,陪葬品肯定少不了。啧,可惜人家是抗日英雄,胡爷我有点儿下不去手。” 我道:“没事儿,你尽管开,里面的主儿在这儿。”说着,我伸手一指小刀。 胡子看着我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明白我说什么,事实上我说的话连自己都没闹明白。不过胡子就是胡子,到底经过世面,表情出奇的镇定,隔了半天才喘了口气问:“你是说,小刀说他当年是被你老爹从这个棺材里救出来的,这是小刀的棺椁?” 雷子伸出十个手指头来回算了算,问:“你们谁知道民国十七年换算成阳历是哪一年?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悬乎了?刀哥你确定这墓志上面写的是你?” 小刀皱眉摇头:“不知道,但我肯定,我记得当时全世界都在打仗,我和我的战友们好像战败了,逃到了山里,晚上守夜的时候,林子里传来了一股怪异的香气,我就闻着香气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具棺材里,被关爷救了出去。” “跟谁打仗?日本人吗?”雷子追问道。 “不知道。”小刀摇头:“我只记得打仗,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甚至我连自己的样子都记不起来。” “妈呀,小刀是不是脑袋被驴踢过?”胡子明显不能接受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看了我一眼就问:“关心,这棺椁还开不开?” 我看了眼小刀,就看他紧皱的眉头突然一展,抬头说道:“开!”语气非常坚定,而且那种语气似乎不是同意,而是命令。 “得嘞!”胡子呸呸两声往手里吐了口唾沫一撮,蹲下来趴在棺椁上听了起来。小刀就道:“里面没有机关,你放心。”胡子一摆手道:“别他娘烦我,有没有机关胡爷我还听不出来吗?” 我心绪有些烦乱,感觉这个崐山古墓更加匪夷所思了,想不到这个地方竟然这么诡异,而且我断定,老爹其实什么都没告诉我,或者告诉我的东西都是假的,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当年是怎么把小刀救出来的?这里这么多棺椁,他不可能一具具打开验尸吧,难道是他误打误撞,发现这具棺椁里还躺着一个活人? 这时就听雷子在一边叫我:“关心快来看,这个人叫庞文玉,这名字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好像跟你们关家还有亲戚。” “庞文玉?”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感觉这个名字特别熟悉,但是一时间还想不起来,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的名字,她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印象中这个人跟我分别了好多年了,而且我似乎对她心存芥蒂,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花了大量心思去忘掉她,这也正是我一时无法想起她是谁的原因。 雷子摸着棺椁上的墓志,嘴里念叨着:“庞文玉、庞文玉......文玉阿姨!”说着,他猛然转头看向我,脸色顿时白得吓人,嘴唇颤抖着对我说道:“文玉阿姨......关心......她......她是你......妈?” 正文 第126章 古怪的棺椁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遭电击,浑身剧烈一颤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没喘上气来,但是随即我站起来就冲雷子大骂:“你他妈有病啊?拿我老妈开玩笑你是不是活腻了?” 雷子被我骂得一愣,随即也火了,指着墓志大叫:“你他妈自己看,庞文玉,不是你妈难道是我妈?靠!” 我上去把雷子推开,趴在棺椁前面仔细一看,我绝不相信那是我老妈的墓志,甚至我还存在着侥幸,雷子可能是看错了,拿我开玩笑,或者,那上面写的不是庞文玉三个字,而是诸如庞文宇、庞温玉等多音字,但是事实上,那就是庞文玉,这三个字跟老爹离婚证上老妈的名字一模一样! 突然感觉,那三个字就像刀子一样扎眼,刺得我的眼睛阵阵刺痛,我几乎有些情绪失控了,虽然我恨过老妈,甚至想方设法忘记她,但是在我心底,还是希望有一天她能跟老爹复婚的,可是,这个墓志上的名字,就像一盆冰冷的冰水,彻底把我的希望浇灭。 不,不对,我慢慢恢复理智,不可能,老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跟老爸离婚了,而老爹第一次来到这个古墓的时候是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如果老妈在那个时候遭遇不测,那我是怎么出来的,孙悟空? 对,这是一个极大的逻辑矛盾,这不符合逻辑,想到这,我突然感觉抓到了希望,心里一直在呐喊,这个墓志上的人,不是老妈,虽然上面显示的性别是女,但是中国十几亿人口,同名同姓的人海了去了,绝不可能断言她就是我老妈。 太扯了,我苦笑,刚要给雷子道歉,这时不知小刀什么时候蹲在我身边也在看着墓志,突然吸了口气道:“我想起来了,当年我恍惚中听到关爷他们一行人里有个女人,关爷似乎一直叫她——文玉!” 我本来脸上露出的笑容,一下子被小刀的话给瞬间冷冻了,猛然间我想起了在藏尸洞里发现的那张老照片,老爹揽着那个女人的腰,脑中过电影一样,迅速把所有线索拼合起来,老爹说他跟老妈三十岁结的婚,今年老爹六十多岁,退回三十年,那时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也就是说,老爹第一次来这里时,他们就已经结婚了,而老爹在照片中搂着的女人,也就是小刀说的那个文玉,一定是我老妈没错!当然不排除老爹也有外遇,但是他的外遇也叫文玉,而且还是个盗墓贼,这种巧合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更何况,我想到了一个最能证明老爹不会有外遇的佐证,就是老妈给她买的那块手表。我试着反推一下,那张老照片上,老爹在下地的情况下依旧戴着那块手表,这是目前得到的物据结论,这个结论有两个因素造成,一种就是老爹对老妈的感情深厚不移,另一种就是,老爹是个妻管严。我更倾向第一种可能,因为我认为第二种可能不会发生在老爹身上,他不是甘受妻管严控制的人,就算是,他戴手表也只是在老妈面前装装样子,一旦脱离老妈的势力范围,他就会毅然决然地摘掉手表,但是照片中老爹戴着手表,那就说明,要么他对老妈感情不移,要么就是有老妈在身边,那就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老爹没有外遇,但是他还搂着一个女人,那么那个女人一定是老妈,也就是说,小刀说的那个文玉,绝对是我老妈! 可是,这还是无法证明墓志上的那个庞文玉就是我老妈,我有些侥幸,从而也明白了,老爹那晚跟我讲的那些话,有一大半都不可信,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胡子搓搓手就道:“棺椁里面躺着的到底是不是你老妈,咱们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至于那么纠结吗?” 我看他两眼放光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他肯定是想借着这个油子开棺摸明器,狗日的,太没同情心了。但是最终好奇心说服了我,我真想看看,里面葬的,到底是不是我老妈!于是我点头道:“好,那就打开看看。” 小刀突然看着我说:“可能知道了,会比不知道更痛苦!”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里面不是老妈,我可能做梦都会笑醒了,如果是,我可能会崩溃,但是他不了解我,一旦一些跟我有关的秘密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把它解开的话,会更加苦恼,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追着老爹不放的原因,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会让我产生窒息的痛苦。 胡子不等我说话,已经开始动手了,首先第一步还是听,小刀摇了摇头就道:“有些平衡触动机关是听不出来了。”然后站起来坐到他的棺椁前面,继续发呆。胡子切了一声,并不理会。 煎熬的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胡子终于忙完了开棺的第一道工序——听。雷子在一旁就唠叨:“你丫的开个棺材听这么长时间,别说里面没粽子,就是有粽子也等不及自己跳出来了。” “你懂个屁,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胡子突然看着我,表情有点疑惑:“这是个二重棺,最外面这层是椁,没什么问题,可奇怪的是里面那一层,好像是个实心儿的。关心,你老妈到底有多胖?” “少扯淡。”我道:“你是不是不敢开呀?” 胡子一瞪眼,笑话,试问天地间还没有胡爷不敢开的棺材,不过我就是感觉有点儿怪,听上去,里面真是实心儿的。 我信不过胡子,转头叫了小刀一声,本来想问问他的意见,但是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棺椁发呆,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看来他是跟自己的棺材杠上了,只好叹了口气:“不管那么多了,开吧。” 胡子看着我就问:“你确定?” “确定......吧。”其实被他那么一说,我心里也没底了,这棺材这么大,一个人再胖,也不可能把整个棺材都填满,怎么可能是实心儿的呢? 胡子就说:“得,都这份儿上了还纠结个屁。”然后冲着棺椁拜了拜:“我说大姐,这可是您儿子起的头,跟胡子我可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出来就老老实实躺着吧,让你儿子瞻仰瞻仰遗容他也就死心了,你要是想出来尽管找你儿子算账,你们家务事我就不插手了。”听他唠叨半天,越说我心里越没底,本想就这么算了,找到老爹再说,但是恐怕老爹不会跟我说真话,还是自己动手来的实在。 胡子念叨完鬼话,拿出撬棍插进棺盖的缝隙里面,大喝一声:“起!”紧接着就听撬棍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厚重的棺该应声移开了一条小缝,同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传了出来,那种香特别的淡,却极容易被闻到,而且香气不是花香,也不是防腐草药的药香,我有点无法形容,如果真的要形容那种香味的话,它更加像......少女的体香! “我靠!”胡子急忙松开撬杠,愣愣地看着我:“关心,你别告诉我,你老妈其实是香妃娘娘......” “嗯?这味道我很熟悉!”这时一边闷不出声的小刀终于说话了,我们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表情非常迷茫,隔了半天,小刀突然面色一变:“不好,我想起来了,当年我们战败,逃到山里的那个晚上,我就是闻着这种香气才睡着的!” “什么?你是说这香气......”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打个哈欠,没有预兆的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让我有些意识模糊。不对!我心里一震,这香气有问题,想着我忙捂住鼻子,但是已经晚了,我发觉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无法抗拒的困乏袭遍我的全身,四肢酥软的就像面条,直接躺在地上。 这时我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呐喊,千万不能睡!我拼尽全力咬破了舌尖,剧痛使我精神一震,但是意识只是一闪,马上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意念瞬间消散,当我闭上眼的刹那,我看到所有人都倒下了,惟独奇怪的是,我感觉少了一个人。少了谁呢?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所有的意识迅速逃逸,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 正文 第127章 位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头有点痛,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而且这种头痛也不是外力造成的,而是像睡了一上午懒觉导致的头大的那种感觉。我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觉睡得很香,甚至我还习惯性地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仿佛自己很自然的睡在家里然后醒来。 但是很快我就发觉不对,我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非常不平整的岩石地面上,我的身边生着一小堆篝火,火苗很弱,幽幽发着淡蓝的光,看样子木头有些潮湿。这是哪儿?我摇了摇头,之前的记忆开始复苏——进入昆山古墓,遇到水鬼,出水,老爹他们失踪,河童,汉白玉巨门,地下深洞.......所有的记忆碎片就像电影花絮一样在我脑海里放映,我想起了最终我们进入了一个放置很多青铜棺椁的奇怪石室,想起了刻有老妈名字的墓志,想起了胡子打开棺椁的一刹那,我们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香气,然后,所有人都睡着了。 想到这些,我忙环顾四周,让我奇怪的是,这里空荡荡的一个偌大岩洞,一具棺椁都没有。 小刀和胡子蹲在墙角处不知摸索着什么。“这是哪?”我起身问道。 小刀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出声,背靠着石壁坐了下来。胡子骂骂咧咧地过来递给我烟,说道:“狗日的老子要是知道是哪早就出去了。” “出去?怎么回事?”我继续环顾着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五十多个平方密闭的岩洞,四周摆满了木头架子,架子上全是生锈的铁器,感觉像一个仓库,但是感觉缺点儿什么,到底缺什么呢?我又仔细看了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雷子呢?” 胡子耸了耸肩,我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又问了一遍,胡子就道:“我跟小刀醒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你没发现吗?咱们不在原来的地方。” 我点头:“这肯定不是原来的地方......”突然神经一紧:“什么?不在原来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胡子就道:“我估计,咱们是被人给暗算了。你还记不记得小刀说过,他当年打了败仗,逃进了深山老林,晚上守夜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香,然后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躺在棺材里。” 我有点跟不上胡子的思路,想着开棺前得情景,对,奇香,小刀说棺椁里发出的香气跟他曾经闻到的一模一样,难道......我看向小刀,低声问:“你们说,这是超自然力量还是人为的?” 胡子往篝火里加了几块木头就道:“从现在的环境来看,咱们在昏迷的时候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咱们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咱们碰到了虫洞,被虫洞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但是从这间石室的岩石特征上看,跟古墓里没什么区别,说明咱们还在古墓里,虫洞是两个时空的通道,如果咱们误入其中,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世界,所以虫洞说不能成立。第二种可能,人为力量,有人暗中跟着咱们,或者咱们之中出现了内鬼,趁咱们昏迷的时候,把咱们挪到了这里。” “内鬼?”我觉得这个有点儿扯,就道:“你丫的少瞎分析,谁是内鬼?你我还是小刀?”胡子切了一声:“你怎么不把雷子算在里面,你想想,咱们三个都莫名其妙地躺在这,惟独不见了雷子,你不感觉他有问题吗?” 我摇头,这怎么可能,雷子是我从小最好的兄弟,兜里有一块钱都劈两半了跟我一起花,再说咱们一起在湖底神庙出生入死过,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为人。 胡子就道:“雷子够义气这我知道,但是你别忘了,咱们在烟台见面的时候,我曾经提醒过你,雷子有问题,可是你就是没当回事。” 我猛然想起当时喝醉酒,卫生间里胡子跟我说的话,可惜那时喝大了,兄弟见面高兴,加上后来老爹说的那番话转移了我的注意,还真没留心雷子。不过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的性格我摸得可能比他自己都清楚,仔细一想,这次见到他,确实感觉他有些变化,明显的就是嘴贫的毛病改了,一路走来总是听到胡子插科打诨,雷子却很少耍嘴皮子了。开始我以为,可能是因为湖底神庙的经历让他受了刺激,所以变得话少了起来,现在想想,如果真说他有问题,那这也算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暗算我们?”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件事跟他有关系:“他暗算我们的动机是什么?” 胡子一声啧:“我说你们读过书的人思想就是复杂,想问题总是喜欢去分析复杂的结果。你先别考虑他的动机,咱们先确定这事儿是不是他干的,如果你连这都确定不了,就是想破脑袋都没办法。” 我一想确实,只有确定了是谁暗算了我们,我们才能根据这个人的性格判断出他这么做的动机和目的,我想问题总是这样,只要自己身在一个环境之中,总是想办法知道这个环境是什么,怎么形成的,却不去想这个造成这个环境的人,如果确定这个环境是某个人造成的,那问题就简单多了,也正是我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模式,让我在湖底神庙时举步维艰。甚至,老爹跟我说过的很多话,我都是去推敲他说那些话的目的,而不是思考他说那些话得原因,以至于我无法跟得上他的步伐。 “你有什么想法?”我问。 胡子嗯了一声就道:“咱们先确定是什么使咱们来到这里的,我有个老法子,是从我那个兄弟那里学来的,叫做枚举法,这招看着土,不入你们年轻人的法眼,但是绝对管用。”说着,他用匕首在地上写了两个字——结果,然后在结果的下面写道——位移。 胡子一边写一边给我解释,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其实是一种结果,就是被别人挪了地方,简称位移,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枚举的,就是谁把我们位移了,这就需要我们把所有造成我们位移的因素写上去,然后一个个去分析,留下最能说明问题的那个。 首先,胡子写下的是虫洞、第三方势力、超自然力量还有内鬼,然后让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我就说内鬼这个超自然力量范围太广,干脆找一个跟古墓最贴边的,就写粽子吧。胡子二话不说,把超自然力量改成了粽子。 我想了想,几乎没别的可能性了,于是点头,就这些了。 正文 第128章 讨论 首先我们设想的第一个因素——虫洞,这个之前胡子已经解释过,虫洞是两个时空的通道,如果我们误入其中,不可能还会出现在同一个古墓里,所以胡子把虫洞划掉。 接下来是粽子,依胡子的话说,粽子虽然是超自然力量,但是不如改成闹鬼,因为如果我们遇到的是粽子的话,那恐怕现在坐在这里讨论的人已经是骨头渣子而不是大活人了,他就不相信粽子能那么好心,见着活生生地三个大帅哥不吃,反而金屋藏娇? 于是,胡子把粽子又改成了闹鬼,这是我们无法理解的范畴,只能先搁置在一边。 第三方势力,这个概念的形成需要太多的条件。首先它想暗算我们,就必须在暗中跟踪我们,但是我们所走的路线,不会给跟踪创造出任何有利条件,因为我们曾在一个相对密封的地方呆了一段时间,也就是白玉巨门后面,如果有人跟着我们,他只能呆在巨门外面,而后巨门关闭,我们进入地洞,他如果想进一步跟踪,就必须从新开启巨门,但是开启巨门,水潭里就会涨水,地洞里的那些锁链就会产生运动,这样我们不论是在攀岩下降的过程中,还是在遭遇蠪蹩的机关室里,都能察觉出来,后来胡子破坏了玉盘,导致巨门无法开启,所以可以断定,从我们进来后,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巨门跟踪我们。 分析到这里,也就证明第三方势力的存在不成立,胡子刚要将之划掉,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人,他是一直存在在巨门之内的。 胡子靠了一声:“你说的是金刚钻?内傻逼都死了你也算进来?不过也对,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那只能说明一点。”说完,胡子在闹鬼的后面写下了三个字——金刚钻。 这就意味着,第三方势力被否定了。剩下的,就是内鬼。胡子又在内鬼的后面,写下我们四个人的名字。依照我的思维惯性,我先去分析雷子,胡子就说:“你看你又先入为主了是不是?这个讨论方法必须是客观的,一旦掺杂主观的东西就不可信了。这里雷子是最复杂的,咱们先从简单的入手,就说我,我下地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冲着明器来的,同时我也是小刀夹来的喇叭,要是有阴谋也是小刀的阴谋,跟我没关系。” 我说得了吧你,先把自己掰扯清楚了。胡子一瞪眼:“咋着?你不信没关系,那咱们假设,比如内鬼就是我,这就确定身份的问题,然后咱再分析我当内鬼的目的。你说说,我把你两个大老爷们儿拐到这儿来,一没财二没色的,我吃饱了撑的?你不嫌菊花疼,爷还嫌小弟弟疼呢。” 我扑哧一笑,虽然这话不中听,但是绝对有理,我就道按照你这思路,我跟小刀也洗脱嫌疑了。 胡子点头,那就剩下雷子了,你有什么好看法? 我皱了皱眉,似乎雷子除了变得比以往不爱说话,没别的变化,咱们总不能因为人家变内向了,就说人家是内鬼吧? 胡子就道:“除了性格变化,你就没想想别的?” “别的?你是说,他变得有些暴戾了?”我想起雷子确实有点这方面的倾向了。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胡子点了棵烟就道:“我想的是,咱们看到你老妈的......啊,那个刻着庞文玉名字的棺椁,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景,棺椁是雷子先发现的,也是他建议开棺的,但这也不能证明是他在搞鬼,就算雷子没有发现那具棺椁,我们任何一个人如果想仔细查看那间石室,都会发现,就算雷子不建议开棺,我也会不顾一切要打开看个究竟,这似乎是个必然的结果,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如果是必然结果,那就又回到了第二种可能上。”胡子吐了口烟,把内鬼和闹鬼四个字连在一起道:“只有闹鬼,才能解释所有的问题了。” “不是闹鬼,是人为!”这时小刀突然冒出一句,把我们吓了一跳,小刀看着我们,很坚定的说道:“一切都跟那种香气有关系,而那种香气,是人为控制的。” 胡子靠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有人料到我们会打开棺材,所以在棺材里动了手脚?”小刀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我能肯定一点,我当年的事,跟今天咱们的遭遇,有必然的联系,而这个联系,就是那种香气。” 被小刀这么一搅合,我反而越来越糊涂了,我们目前讨论的是雷子是不是内鬼,跟香气有什么关系? 小刀说道:“咱们闻到香气都晕倒了,但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发现有个人不见了。” 听到这话,我恍惚觉得,我好像在闭上眼之前,也发现少了一个人,但那只是意识涣散前一刹那的感觉,并不清晰,所以小刀不提,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就算现在想起来了,那时候我都没意识了,也根本分辨不出来少的那个人是谁。 “这还用猜吗?”胡子立即站了起来道:“妈的,那个人肯定就是雷子没错了。他肯定知道那棺椁里有蹊跷,所以趁咱们快不行的时候躲了起来,等咱们失去意识,再把咱们放到这个地方。” 我虽然一直排斥雷子是内鬼说,但是现在看来,不这么认为也不行了。但是没道理呀,我是他那么多年的兄弟,他干嘛暗算我们?有什么目的? “兄弟怎么了?”胡子道:“金钱面前,兄弟就是屁!比黄皮子的屁还臭。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不想让咱们打开那具棺椁,也可能他把咱们放在这里,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把咱们放在这里能有什么目的?”我看了眼四周就道:“想让咱们好好睡上一觉?” 胡子呸了一声:“狗屁,他是想困死咱们,这里就一道门,而且还被人用青砖封住了,砖缝里灌了铁水,如果没炸药,咱们他妈就得变成活死人墓里的神雕侠侣,你就是那只大雕。” 我没心思跟他扯淡,忙站起来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一个被挪开的木头架子后面有个门洞,是被铁水封死的,敲了敲,闷声闷气的,看来就是手榴弹都炸不开。 “没有其他出口了?”我的神经已经紧张起来。 胡子耸耸肩:“我跟小刀找了半个多小时,别说出口,连个耗子洞都找不找,胡爷我你可以信不着,小刀你总信得过吧?” 我还是有点孤疑的看了看小刀,小刀很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封死的门洞就道:“在没有高炉和原铁的条件下,怎么可能有人用铁水把门封死,这个封死的门洞,肯定是修建古墓的时候就完成了,那雷子是怎么把咱们放进来的?你别告诉我他其实是......刘谦?” 正文 第129章 雷子的真实目的 “你说的问题我们都想过。”胡子说道:“咱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怎么进来的,而是怎么出去。” 我有点魔怔似地开始敲击石壁:“我不信没有别的出口,咱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果这里是个密闭的空间,怎么会有这么充足的氧气?” 胡子骂了声娘:“蹊跷的事还不止这一点,我之所以认为有人想困死咱们,是因为咱们的装备被重新分配过,现在只留下了照明工具,其他的工具,食物和水,都被人拿走了。” “什么?”我心里一震,眼看着打开的包裹里,只有两盏矿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一想到食物,肚子不自觉地叫了起来,这下麻烦了。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一个疑点,如果雷子想困死我们,那和直接弄死我们其实是一个目的,他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趁咱们昏迷的时候,直接给咱们抹脖子不就行了?既然他没这么做,那么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胡子听出了我的思路,一下子站了起来,问:“你的意思是,雷子的目的不是把咱们困在这儿,而是想通过把咱们困在这来达到某种目的?” 他的话多少有些让人听不懂,不过我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明白我的意思了,于是我点头:“是的!雷子可能想去办一件事,但是这件事必须瞒着咱们,所以他才把咱们困在这里,但是他拿走了食物却没杀死我们,这就代表咱们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即便是离开了这里,也无法活着走出古墓,他拿走食物的目的在于牵制咱们在这里不要乱走,而不是饿死咱们。” 胡子靠了一声:“不乱走?那还在这儿等着他办完事回来救咱们?他有那么好心?” 我点头,我依旧相信雷子可以对任何人下毒手,惟独不会对我,我相信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认为应该在这里等。 小刀这时突然站起来说道:“既然他拿走食物是怕我们出去,那就说明,这里可以出去。” 我一想对呀,按照我刚才的思路,如果雷子真是怕我们到处乱走才拿走的食物,那这里肯定有出去的通道,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但是刚才那些推测,只是我出于对雷子的感情,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我不敢保证刚才的推测对不对。 胡子就道:“管他娘的对不对,反正爷听着在理儿,咱们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有希望就得上。” 我点头,那就说干就干吧,问题是,小刀跟胡子把四面石壁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惟独顶部没有查看,如果这里还有其它的通道,那肯定就在上面了。我抬头看了一下头顶,洞顶很平整,应该是被开凿出来的,没有任何缝隙,但是我们没有对上面进行检查,所以不能放弃这最后一个希望。 洞顶差不多有三米高,我们没有梯子,而四周的木架已经霉烂得相当厉害,它们还能支撑住上面的铁器,是因为在腐烂的过程中整体构架达到了某种平衡,这种平衡状态下,只要外力稍以施加,立即就会垮塌掉,说白了,那些木头架子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只能搭人梯。 想着,我就看向胡子,这小子贼精,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图,立即一瞪眼道:“看什么看?搭人梯爷没学过,手艺不精,还是你们来吧。” 我嘿嘿一笑:“不能让你白干,你在墓里摸的明器,出去了全放到我店子里,我替你销赃,中介费一份分不收,给你办个超级VIP怎么样?” 胡子眼珠子一转:“哎我说关心,你的话怎么那么能打动人呢?爷要是个大姑娘,肯定都被你办了,成,这力气活儿我接了。”说完,就地扎个马步道:“你们谁上?” 我看了眼小刀,心说这事儿肯定得他出手了。小刀也老实不客气,当即踩着胡子大腿一个纵身,非常轻巧地站到了胡子肩上,用手去摸洞顶,我忙举起矿灯给他照明。 胡子啧一声就道:“小刀人长得美,身子也这么轻,唉,可惜就是个男的。我说关心,既然我都成了你的VIP了,你就不送点儿福利?” 我骂道你丫的又憋什么屁?这年头倒卖文物那可是实打实的大罪,老子不要中介费已经算破天荒了,你丫的还厚着脸皮要福利? 胡子嘿嘿一笑:“这福利对你来说就一句话的事儿,你不是关家的少当家吗?你给保个媒,把阿秋许给爷成不?” 我一看他猪八戒那样就想笑:“得了吧,阿秋可是关家五虎的老三,母老虎一个,你敢娶,我也不敢保媒,你自个看着办吧,再说人家叫我一声小关爷那是看我老爹的面儿,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儿。” “别说话!听!”小刀突然低喝了一声,我跟胡子忙把嘴闭上,仔细去听,这时就听到,上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很细,但是很模糊,听得出是说话,但是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好像我们三个趴在女孩子的闺房外面,听里面的姑娘窃窃私语,但是却听不清她说的内容,让人心痒难耐。 这声音说明了什么?这间石室的上面,还有一个空间,上面有个女的在说话!想到这,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大喊救命,刚要张嘴,胡子却一把把我的嘴捂住了。然后就看他指着另一个方向的洞顶,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篝火火光尽头的洞顶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了三个方洞,三缕奇长的发丝垂在那里,不断地下落,紧接着,乍起一阵阴风,吹起发丝舞动,恍惚间看到里面露出三张面孔,篝火瞬间熄灭,但是那一晃,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看到的三张脸,没有眼白的眼睛出奇的大,苍白的嘴唇就像用刀片拉开的缝,跟鼻子连成一体,给人的感觉就像变异的老猫,没有毛发的老猫!尤其是它们口中伸出的长舌,殷红如血,在阵阵阴风中随着发丝飘动,犹如蛇信,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130章 鬼猫 篝火的突然熄灭,我本能地用矿灯去照,这一照不打紧,灯光之下,那三张猫脸的其中一张已经贴了过来,它那奇长的舌头突然就碰到了我的嘴唇,我的脑袋一炸,大叫一声往后便退,这一张嘴,那舌头瞬间就钻进我嘴里,感觉就像之前那只蠪母一样,拼了命的往我喉咙里钻。 那种滑腻而且伴有腥臭的感觉,使我神经一紧,当即恶向胆边生,猛地合口狠狠咬下,忽听前面那东西发出一声如同老猫发春一般的尖叫,顿时将舌头抽了回去。同时我觉得肚子被什么东西撞得剧痛,整个人被撞飞出去,矿灯直接砸在木头架子上,伴随着木架子碎裂和铁器的哗啦声,矿灯瞬间熄灭。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来不及去找矿灯,感觉那东西已经迅速跟了过来,顺手一摸,似乎摸到一根铁链,紧张之下也没余力去分辨抓到什么,猛地甩了出去,那铁链的一端分量很重,似乎拴着什么大件,甩出去时惯性太大,勒得我手筋一阵抽痛,随即就听砰地一声,伴随着劲风乍起,前面那东西发出嗷的一声怪叫,一下子被抽飞。 我大叫着胡子和小刀,就听胡子在另一边大骂:“去你妈的。”随即又是一声老猫的惨叫,灯光炸亮,胡子打开矿灯迅速退到我身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一个如同铁板一样的东西,呸地吐了口唾沫:“妈的,老子的初吻没了,而且还他娘的是舌吻,操!” 看样子这小子也跟我一样,眼下也没心思跟他扯淡,一看不对,忙问:“小刀呢?” “我怎么知道?”胡子用矿灯四处一照,发现有两个猫脸躺在远出,满头是血,两双怨毒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们这边,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们,而另一个猫脸怪物,软塌塌地躺在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看来是小刀的杰作,但是他人呢? “快过来!机关马上就会关闭!” 声音来自头顶,我们抬头看去,就发现小刀从其中一个方洞中探下手来,胡子推了我一把:“你先上。” 我一看那两个猫脸怪物已经站了起来,刚要说话,胡子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大骂:“真你妈娘,快点儿呀!”我心中一动,小刀已经伸手将我提了上去,刚爬出去,小刀赶紧伸手下去,突然就听到胡子在下面发出猪嚎一般惨叫,我的头皮一炸,转身间小刀已经一个闪身跳了下去。 我忙低头往下看,但是下面的矿灯光线来回乱晃,根本看不到什么状况,随着胡子的叫骂声,那猫脸怪物又发出一阵惨叫,接着就听到小刀大喊:“小关爷伸手。”我下意识把手伸下去,感觉一只手伸了上来,立即抓住,猛地往上一提,却没想到胡子竟然有那么重,一拉之下不但没拉动,反而把我拽得往下一滑,好在那洞口不大,我忙往前一用力,用脖子卡在了上面,顿时只听到脖子的筋骨发出吱吱的吃力声音,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慌乱中只听到吱吱声响,我忙转头往上一看,顿时心里一惊,上面吊着一块和洞口大小一般的方形石头,此时正慢慢压了下来,我一下子明白了小刀为什么说机关马上就会关闭了,看来这块大石,就是方洞的封石。 迫在眉睫,我也顾不上脖子了,大叫一声,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头,猛吼一声,将胡子拉了上来。 把胡子拉到一边,就看他肚子上破了个大口子,还在淌血,胡子大骂:“别你妈管我,快拉小刀上来。” 我连忙点头,此时的大石已经压到了头皮,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管它,赶紧伸手下去,小刀纵身而起,那种弹跳的爆发力简直都可以灌篮了,猛然间我感觉手臂一沉,差点又被拽的背过气去,心里不禁暗骂:“狗日的,老子不是秋千我靠!” 胡子看我吃力,过来帮忙把小刀拉了上来,那封石已经跟方洞只有不足二十厘米的距离了,这时我眼前一花,一条奇长的舌头从方洞里飞出来,直接缠在我脖子上,我被勒得一个踉跄,猝不及防,顿时被舌头猛地拽了过去。 小刀手臂一挥,刀光乍起,瞬间将舌头斩断,怪叫声中,那张猫脸已经探出洞口,怨毒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们,胡子大骂一声去你奶奶的,上去就是一脚,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和沉闷的坠落声,封石彻底将方洞压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吐了口气,我忙去帮胡子包扎伤口,胡子咬着牙,嘿嘿一笑道:“要是把你变成阿秋,老子他妈就算肠子流出来都值。” 我切了一声:“狗屁,要是阿秋,不等你肠子流出来,她都给你掏出来了。” 胡子啧啧两声:“你还别说,她掏我心我都愿意,正好给她瞧瞧,爷的心里只有她。” “你丫的就是贱。”我说着,手头上也给胡子胡乱的包扎完了,这时就问小刀:“刚才那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刀摇头:“变故太快,没看清。” 我哦了一声,把矿灯往幽暗的空间里一照,顿时吸了口凉气。只见我们身后是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石室,另一端直通黑暗,不知道有多长,就在矿灯灯光的极限范围内,我看到,低矮的石室顶部,垂下来数不清的青铜锁链,每一根青铜锁链的尽头,都吊着一个如同橄榄一样的白色棉絮物,仿佛蜂房里等待孵化的蜂卵。 仔细一看,所有人都是头皮一炸,那些白色的棉絮物,竟然极像说不上名字的蚕蛹,透过灯光,可以看到每一个蚕蛹里面都有一个人形的东西,体型凸鼓,仿似女人,但是手臂和双腿极短极细,就像发育不良的侏儒。 离我们最近的三条锁链的一端什么都没有,但是下面撒了一地的如同蛇蜕一样的碎片,令人作呕。 “我靠!全是尸蛹!”胡子的惊叫把我吓了一跳,我愣愣地看着他问:“什么全家桶?” “不是尸蛹,是傲因!”小刀吸了口冷气:“这些都是未孵化出来的傲因,跟刚才那三个怪物是同一种东西,不好,既然已经有三个孵化出来了,说明这些都有可能出来,此地不能久留,快走。” 我还刚要问他怎么一会尸蛹一会傲因的,傲因又是什么东西?鳌拜的亲戚吗?可是小刀理都不理我,扶起胡子就走。 几个人刚一迈步,突然就听到啪的一声,离我们最近的那个蚕蛹裂开了一条缝子,一股和猫脸怪物的舌头一样的怪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啪啪声此起彼伏,我们看到,数不尽的蚕蛹都纷纷龟裂开来,让人不寒而栗,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来走不了了,兄弟们!”胡子沙哑着嗓子,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正文 第131章 千尸下跪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悬吊的所有尸蛹慢慢龟裂,谁也无法理解那种啪啪声听起来是多么的恐怖,随着奇怪的气味越来越重,整个人有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没时间了!”小刀把胡子放下,紧紧握住折叠短刀,冷冷地看着我们,只说了一个字:“杀!” 话音一落,紧跟着就是尸蛹碎裂的声音,白色的碎片如同棉絮纷飞,浓墨一般的长发落地,阴风乍起,毛发缕缕散开,露出了那张极其恐怖,没有茸毛的老猫的怪脸,殷红的舌头垂在胸前,一双奇长锋利的爪子慢慢伸了过来,那爪子只有三根手指,枯瘦如鹰,乌黑发亮,我突然吸了口冷气:“难道,老爹床下的那只鬼手,就是它的?” 刹那间,只见小刀人影一闪,整个人凌空飞起,劲风只吹得猫脸怪物黑发飘扬,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猫脸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脑袋已经被小刀刺穿。 随即,碎裂声此起彼伏,一大片尸蛹落地,蛹屑飘落,犹如漫天飞雪,混在浓墨如水的长发里面,说不出的诡异。 无数的猫脸抬起手来,关节的活动发出咯咯的让人发毛的声音,它们动作相当迟缓,给人的感觉就像骨头生锈了一样。 胡子拍了我一下道:“这东西就是僵尸原型,它们没见着血,四肢还不灵光,赶紧趁机杀出去,等它们都苏醒过来,咱哥仨这点儿肉还不够撒牙缝的。” 小刀连忙冲我们摆手,我跟胡子在地上摸了一圈,连块石头都没找到,不禁暗叫苦逼,只好朝小刀凑了过去。 所有的猫脸翻动着眼白,伸出锋利黑亮的锐爪,缓慢移动着将我们三人围在核心,我无法想象,如果是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会产生怎样一种心理,好在小刀和胡子脸上的那种坚定,让我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 “杀!”小刀话音一落,后背劲风忽起,整个人已经冲入了猫脸群中,瞬间被涌上来的如浪潮一般的头发淹没。我心里一紧,旁边的胡子大叫一声紧跟上去,抓起一个猫脸的头发,用力一扯,竟然把猫脸整个甩了起来,哇哇大叫着冲入猫脸群众,当成流星锤一样疯狂舞动,就跟发了疯的李逵似地,我稍不注意,差点就被他砸中,暗骂一声,刚要往别的方向冲杀,忽觉脖子一凉,转头一看,一条长长的舌头正勒住了我的脖子,那猫脸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抡起手中的东西就朝猫脸的脑袋砸了过去,抡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狗日的我手里拿的是矿灯!就剩这一盏了!可惜劲头已经使老,已然收势不住,就听嘭地一声,随着猫脸发出的惨叫,整个空间瞬间黑暗。 这时就听胡子大骂一声:“灯呢?我操!”叫骂声还未停歇,跟着就是一声闷哼,伴随着猫脸的惨叫,场面彻底乱套了。 我抓住脖子上滑腻的舌头猛地一扯,紧接着又有好几条缠了上来,把我拽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借着惯性我朝着力道最猛的方向狠狠撞了过去,直接把一个猫脸撞飞,伸手一抓,顿时就抓了一手的头发,心里灵光一闪,本想着也像胡子那样把猫脸当成流星锤,可惜我毕竟没有他那股狠劲儿,一拽之下,不但没把猫脸甩起来,反而被它一挣,直接被拖倒在地,不禁暗骂:“狗日的怎么这么沉?” 倒下之后,我忙踢出几脚,然后双手撑地刚想站起来,可惜那些头发太多,一下又将我绊倒,我大叫着抱住一个猫脸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入嘴一股黏糊糊发臭的液体,令我一阵作呕,不过说来奇怪,不论我在下面怎么折腾,那些猫脸愣是抓不到我,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大叫着提醒他们:“快趴下,怪物不能弯身......”可刚一张嘴,突然一条滑腻的东西钻进我的嘴里。 我脑袋一炸,知道那是猫脸的舌头,刚想用牙去咬,但是这一次没之前那么幸运,突然不知道是哪个猫脸在我肚子上踏了一脚,那分量直接把我肚子里的空气全部压了出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挪位了。 巨痛之下我下意识张口喘气,就在这一瞬间,我清楚地感觉到喉咙一紧,那根舌头迅速钻入了我的食道里面,滑腻碰触喉结带来的干呕让我根本无法闭嘴,极度恐惧之下我拼命地用手去拉扯舌头,这时也不知道有多少舌头探了过来,贴得我满脸都是,胡乱抓了一阵,结果越拉,那些舌头缠得越紧。 被舌头堵住了气管根本无法呼吸,那种窒息的恐惧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慌乱下双手乱抓,双脚乱踢,可是抓到的不是头发就是舌头,反而没过一会就被它们死死缠住无法动弹,而且那怪物似乎下盘不稳,被我双脚踢一踢,纷纷倒在我的身上,那种重量使本来就无法呼吸的我更加难过。 这种挣扎的状态下使我的内耗很大,不过一分钟大脑就开始出现缺氧而眩晕起来,我心中大喊救命,可是耳朵里传来胡子的叫骂和惨叫声似乎越来越远,想到小刀我依然还存有一丝希望,不过他是吸引猫脸最多的一个人,自从他冲入猫脸群中好像连声音都没发出来过,他还活着吗?想到那一双双眼白木讷的眼睛和诡异的黑发,我心里一凉,想大口呼吸,但是肺部传来的那种强烈压迫感越来越重,极度缺氧的大脑意识开始涣散,渐渐地,身体内耗高度调节与紧张之下,四肢失去了知觉,眼前越来越黑,虽然本来就是一片漆黑,但是我感觉眼皮在逐渐合拢,那种黑,是死亡的黑。 这时我反而平静下来,人都怕死,但是那是在知道自己还有希望活下来的前提下才怕死,如果真到了必死的时候,反而会很平静了,我很仔细的去品味这种感觉,这倒不是我变态,因为曾几何时,我一直在想,人死去的一刹那是什么感觉?可能,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我已经连肺部运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存有一丝力气再去挣扎,大脑对我发出的最后一道指令,就是停止一切。就在我马上睡着的一瞬间,胸口传来的剧痛让我回光返照般的头脑一亮,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锋利地东西,划开了我胸口的皮肉,正在往更深处钻入,那是猫脸的利爪! 剧痛让我又燃起了对死亡痛苦的恐惧,当下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整个人猛地弓起了身子,随着力道的加大,我能感到胸口的血液流出,但是那三只锋利的指甲却突然停止了下一步动作,然后,也就是那一瞬间,利爪,还有嘴里的舌头瞬间抽了出去,嘴里一空,肺叶顿时剧烈张开,我张大嘴,仿佛那一瞬间把整个世界的空气全部吸入肺中都不够。那感觉就像,一个深度溺水的人,在水下憋了很长时间无法呼吸,等到把肺部所有的空气都吐完后,那种强烈想吸气的yuwang,一旦浮出水面时拼命吸气的那种感觉。 大脑迅速补氧的刹那,又出现了一阵眩晕,很快所有的知觉逐渐恢复,我能感觉到,那些猫脸正在远离我。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去捂住自己胸口,另一只手去找矿灯。 “哇靠!怎么回事?”是胡子的声音,离我很远,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杀出去那么远。 “啪”,突然一缕光线从不远处照了过来,小刀手里拿着损坏严重的矿灯,浑身是血地站在那,摇摇欲坠。 这时,奇怪的场面发生了。只见数不尽的猫脸,以我和小刀为中心,围了黑压压一片,从第一排开始,突然跪了下来,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整个下跪的趋势像波浪一样传了出去,随着胡子的惊叫,目力所及所有的猫脸怪物都跪了下来。 胡子彻底懵了,也随着它们怦然跪地,大叫万岁。 正文 第132章 这是阴谋 千尸下跪,本来已经接受死亡的我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如果是小说或者电影,可能会找出很多种符合逻辑的理由让我们不死,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场面,所有的猫脸没有一点儿预兆的全部跪在我们面前,这就是现实跟小说的区别,它完全不是精神或大脑所能支配的东西。 打个比方,这种错愕感就像,本来一个人已经死定了,医生也给家属签发了死亡诊断书,但是就在下葬的时候,这个人却活了,你能想象到任何符合逻辑致使这个人没死的理由,但是都被医生给否定了,结果一个高度相信科学的医生却告诉你,他的复活是因为阎王爷嫌他是个屌丝......没看懂吧?没错,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太错乱了。 我愣愣地呆在当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这时胡子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努力地冲我们做口型,我愣了半天才看清楚他在说——快跑!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想着,我机械般地向前迈出一步,跪在前面的一群猫脸突然一阵骚乱,慌忙后退,他们一动又把我吓一跳,忙拉开架势想要拼命,但是他们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单纯地想躲开我。 什么状况?我壮着胆又走出一步,猫脸再次后退,我愣愣地看了小刀一眼,小刀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也向前走出一步,出现了同样的现象。 “鬼见愁!”胡子哈哈一笑,大咧咧地站了起来:“妈的,这些怪物害怕你们的血!” 小刀看了眼胡子,试探性地把沾着鲜血的手往前一伸,他前面的猫脸怪物纷纷倒退,骚动之后,小刀立即摆手让我们快走。 三个人不敢停留,迅速往黑暗中走去,前面猫脸怪物跪了黑压压一片,只要我们一靠近,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但是它们并没有放弃,我们在前面走,它们便保持一定距离在后面跟着,看来它们虽然忌惮我们,却没彻底放弃吃掉我们的念头。 走过去一路我就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三块封石,这证明下面那种封闭空间还不止一个,那说明了什么?雷子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在这样一个地方?想拿我们喂这些叫做傲因的猫脸怪物吗?形势比较紧迫,我没有多想,事实上我不敢往这方面想。 昏黄的矿灯由于损坏得厉害,时不时就暗了一下,加上四周飘动的长头发和血红的舌头,给人感觉就像走在阎王殿里一样,想想自己当年在北京欢乐谷的鬼屋里吓唬女同学,现在自己竟然走在这种比鬼屋还恐怖十倍地方,更苦逼的是,我身边的女生变成了两个大老爷们儿,有时生活开的玩笑,真的让人苦不堪言。 走了三五分钟,前面的猫脸怪物越来越少,但是后面黑压压一片已经紧逼过来,而且我意识到,它们的动作已经不似先前那样木讷迟缓,关节的灵活度提高了不少,走路的速度几乎跟我们的频率一样了,这种情况下如果它们突然发起进攻,我们必死无疑。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扇石门封住了去路,小刀上去摸索一会,回头道:“石门是在外面封死的,从里面打不开。” 开什么玩笑?看着后面紧逼而来的猫脸怪物,我顿时烦躁起来,靠,难道老天爷又在耍我?我他娘的终究逃不掉变成大粪的厄运? “有多厚?”胡子突然问道。小刀把耳朵贴在石门上面敲了敲:“很厚,应该是半尺。” 胡子上前摸了摸,道:“不对,这个古墓里有自救机关,这扇门一定可以从里面打开,那些怪物比蠪蹩狠多了,修古墓的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我摇头,你说的那是因为机关需要维修,所以才会设置自救机关以免维修机关的人遭遇不测,这里又不是机关室,没有人需要进来,怎么肯能有自救机关? “没有人进来?”胡子的眉毛一扬就问我:“如果没人进来的话,是谁把咱们放在下面的石室里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转念间又失去了那种感觉,胡子啧了一声就道:“你想想,咱们之前呆过的石室,唯一的出路就是通往这里的,也就说明,把咱们放入石室里的人,一定是经过这里的,从刚才事情的演变看来,雷子拿走食物并不是怕咱们走开,而是认为咱们留着那些食物没有必要,因为他知道,咱们本身就是食物。” 咱们本身就是食物?我心里一震,忙问:“你是说,他把咱们三个当成了怪物的食物!” “不然你怎么解释?”胡子耸了耸肩就道:“妈的,这其实是雷子的阴谋,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他既然能够离开这里,那这扇门就一定能够打开。” 我看着那些逐渐逼近的怪物,心里一个激灵,打死我都不敢接受,这一切都是雷子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道理啊! 这时胡子跟小刀已经忙活起来,我知道没多少时间了,只好压制住情绪帮着找机关。很快,胡子在墙角处找到一根垂下来的锁链,那根锁链与别的不同,它上面没有粘着尸蛹的碎片,而且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些光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被人触碰的东西。 胡子二话不说,用力拉动一下锁链,锁链一沉,紧接着就听石门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缓缓升了起来。 石门刚开启半人高的一条缝,猫脸群里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结结实实吓了我们一跳,转头看去,所有的猫脸已经骚动起来,纷纷伸出利爪,不顾一切地逼了过来。 “快走!”小刀大叫一声,抓住我推出了石门,紧接着他跟胡子一起翻滚出来,这石门应该在设计上给人动了手脚,仿佛设计者非常害怕里面的东西出来一样,石门还没有完全升起,突然发出嘎吱吱一声响,轰然下落,片刻间将门洞封得严严实实。 三个人闷头坐倒在地,死里逃生,都吐了口长气。我大口喘着气,嘴里不住念叨:“胡子,你刚才是不是瞎猜的?雷子不可能那么干。” 胡子哼了一声:“刚才我确实是瞎猜,但是我的瞎猜被这扇石门给证实了,石门已经被打开了,铁证如山,你还不信?” “为什么?”我冷冷地看着胡子:“你说雷子为什么这么做?” 胡子一摆手:“老子又不是他,等逮住那兔崽子,你亲自问他。狗日的,老子早说他有问题你就是不信。” 我很想上去扇胡子一耳光,让他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但是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他的理由,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刺痛,我认为雷子这么做可以找很多理由,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是他的阴谋。 “事实上,我们一进入这个古墓,就被别人的阴谋算计了。”小刀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管是谁的阴谋,我们必须找到关爷,他才是关键。” 正文 第133章 造人 胡子哼了一声:“要找你们赶紧找,爷我就不奉陪了,你们有牛逼宝血,爷可是凡夫俗子一个,粽子爷不怕,那是因为粽子不会玩儿阴谋耍手段,爷算看清楚了,跟着你们早晚得歇菜,从现在开始,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爷走爷的独木桥,咱不用大宝,只能拜拜!”说完,起身就走。 我刚要拦他,小刀伸手阻止了我,冲我摇头。我心说搞毛啊,这种地方多个人多条活路,决不能让胡子离开,况且胡子单枪匹马,一没装备二没食物,那不等于找死吗? 想不到胡子走出几步,突然回头大骂:“狗日的,太不仗义了吧?老子跟你们一起出生入死,临走也不挽留老子一下?” 我无语一笑,刚要说话,却见胡子的脸色瞬间变了,我一下子意识到他在看我身后,头皮一炸,身后肯定有东西,但是这次我学乖了,没有回头,而是在大脑做出反应的一刹那向前一个前滚翻,然后再回头,还是被吓了一跳,我看到,石门两侧的黑暗里,凝立着两个黑影,头很大,脖子却又细又长,乍一看仿似两条大蟒。 小刀迅速把灯光聚焦到黑影的方向,昏黄的灯光下,原来那两个影子竟是两尊铜制的灯奴,头顶着的是两盏细颈莲花灯。 靠!吓我一跳。我舒了口气,感觉腿都有些发软了,虽然经历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但是大兴安岭那条大蟒蛇给我带来的阴影至今难以抹去。 小刀走到灯奴跟前,把矿灯的电池拆下,把里面的铜线扯出连在电池正负极上,对着灯芯一打火,火苗瞬间跳起,从幽蓝变成昏黄。接着,小刀取下莲花灯座,点亮了下一个灯奴,随着火光的加强,整个空间的轮廓渐渐浮现出来。 这是一个足有两百多平方的圆形石室,高三米左右,整个空间的四周,一共围着中心放置着十八具灯奴,我们一个都不放过,很快将所有灯奴都点亮了,把石室照的通明,对面有一个门洞,后面漆黑一片,应该是通向其他地方的。我们看到,四周的石壁上,画满了壁画。 壁画的画面很有层次感,似乎是一整幅叙事画,从左首第一幅我们看到,一个穿着风衣带着斗篷的老者,坐在一个圆形广场上,很多人都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似乎在祈祷着什么。老者的斗篷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之所以认为他是老者,是因为他手里握着一根拐杖,拿拐杖很特别,虎头而龙身,这似乎有些不符合中国人的信仰,不过先民的崇拜很繁杂,我对这个不专业,也说不出个道道来。 我凑过去看,发现那老者的穿戴并不如何讲究,斗篷上反而还有很多补丁,像极了一个乞丐,我不禁纳闷儿,这些人竟然在参拜一个乞丐!难道他是洪七公? 第二幅壁画,那些祈祷者依然低着头,但是手里都举着一个金碗,那老者正在给他们倒酒,不对,应该是赐酒,不然这些人不会跪着。是什么人这么牛逼,都快赶得上皇帝了。 下一幅壁画上,令我吃惊的是,那些喝完酒的人都脱光了衣服,男男女女都有,毫不避讳,一个个一丝不挂地围着那个老者站着。 “哇靠!”胡子冷不防冒出一句:“一碗酒下去就撒酒疯了?这老头儿够时尚啊,想不到那年月的**竟然是这等场面,够大气。” 但是看了第四幅,我意识到不是胡子说的那样,所有脱得精光的男男女女都围着老者躺了下来,而且还摆出一个八卦形的图案! 为了流畅,这里省却了幅数,我直接讲述细节,越往下看,我越觉得后背一阵阵冒凉气。接下来,老者也脱掉了衣服,但是依旧戴着斗篷,好像特别忌讳别人看到他的脸,看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老,甚至比躺在地上的众人还年轻。因为从画中我看得出,这个人的皮肤相当光滑,不单是画匠想突出自己的手艺,画着那个人的石壁还特意被人抛过光,显得整个人就像美玉雕琢出来一样,我想这绝不是化工精湛或是个人崇拜,而是明显的想突出这个人的年轻状态。 更奇怪的一点是,整个过程中似乎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进行的,古代的壁画很少有写实的,我们不能分辨出壁画里是白天还是黑天,有阳光还是月亮,但是这幅壁画很在意这些细节,从壁画四周刻画出的火把和灯台可以看出,这是在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不光是那个人遮着脸,那些躺在地上的男男女女竟然都没有五官,很明显,这些人都是不想被看到脸的。 “不是不想被看到,而是没有!”这时小刀看着下一幅壁画,眉头皱得很紧。 我转头向他那边看去,壁画上的“老者”依旧坐着,手中的虎头龙身拐杖高高举过头顶,看上去,那些人应该是在举行什么盛大而且隐晦的仪式。 壁画上,分八个方向躺着的众人身边,又出现了几个长得如同侏儒一样的人,蹲在那里不知道忙碌着什么。我试图在壁画里找到小刀话里的含义,什么叫没有?难道是这些人本来就没有面孔吗?想着,我就去看那几个侏儒,乍一看,似乎他们手里拿着毛笔在那些人脸上画着什么,胡子在一旁还不忘插科打诨:“敢情这些人是唱戏的,赶着画脸谱呢,古人的化妆间真够壮观的,一个个脱得精光,这不明显的潜规则吗?靠,画脸谱竟然用刀?难道是做拉皮手术?” 用刀?我定眼一看那些侏儒的手中,一下子打个激灵,乖乖,他们拿的哪是毛笔,竟然是锋利的短刀!而且,他们划过的那些人,都长出了栩栩如生的面孔!确切的说,那些面孔,是侏儒们用刀刻画出来的!我吸了口冷气,顿时明白小刀说的意思了。那些本来没有五官的人,他们的面孔竟然是被刀雕刻出来的! “我地妈呀,这他娘的不是活体雕塑吗?”胡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么变态!” “不像!”我指着下一幅壁画,那些被刻画上“面孔”的人,被一群戴着面具的人赶到了一个大屋子里面,屋子的天花板上吊下来很多锁链,有的人被吊在锁链上,面无表情,吊完之后,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抬进来一具棺椁,棺椁打开,从里面爬出来一条恶心至极的爬虫,看着这条爬虫,我顿时头皮一炸,那竟然是——蠪母! 不错,那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它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只不过壁画中的虫子比例很大,立起来之后有一人多高,那简直就是蠪母中的姚明。随后,所有人都被吊在了锁链上,那条巨大的蠪母爬上其中一个luoti女人身上,如同蚕一样开始吐丝。 看到这里,我隐隐觉得后背已经凉透了,我好像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忍不住再看下去,那种感觉越来越浓,接着,所有人被裹在“蚕丝”里,吊在锁链上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我们刚刚经历过,所以壁画上的这种场面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想着,我不自禁地向石门方向看了一眼,那些翻着眼白的猫脸怪物,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然后应该是过了很长时间,戴面具的人又出现了,他们押解着什么人来到了那个大房间,打开地面上的封石,把被押解的人丢了进去,再然后,蚕丝碎裂,那种猫脸怪物出现,进入封石下面...... 我完全愣住了,对于画面上那些人物面孔以及身体特征的蜕变,我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我也不想去琢磨这些,但是通过这幅壁画,我意识到一个更让我窒息的问题,就是那个把我们放进封闭石室里的人,看来他的目的跟壁画上记载的如出一辙,就是给那种猫脸怪物喂食!而那个人,竟然是雷子! 胡子看着我,表情很严肃,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用眼神在问我,他的结论我相信了吗? 到现在我已经不得不信了,问题是雷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都无法思考了,老爹的谜团我还没有解开,现在又冒出一个雷子,妈的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猛地摇头,告诉自己这一切其实是个噩梦,等醒来一切都会消失,但愿吧,我暗自安慰着自己,现在脑子完全乱了,这些事连个线头都没有,根本无从揣测。 想着,我吸了口长气,尽量平静下来,继续去看壁画。下一幅,面具人再次出现,他们从封石下面的封闭石室把猫脸怪物带出来,那些东西似乎是昏睡着,一动不动,另外的面具人手里整理着残碎的枯骨,估计肯定是猫脸吃剩下的食物残渣。 面具人把那些猫脸怪物挪到一个放满棺椁的石室,有很多工匠在棺椁上雕刻墓志,他们打开棺椁,将猫脸怪物放了进去,同时,每个面具人还小心翼翼地往棺椁里倒入什么液体,壁画对这一过程的刻画不是太注重,所以倒的是什么液体看不出来。整个场面很隆重,似乎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葬礼,那个戴斗篷的“老者”再次出现,似乎在监督着一切。 最后一幅,依然是那个放满棺椁的石室,很多棺盖都被掀开,我本以为那种猫脸诈尸了,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从里面站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此时我的思维有些凝固,感觉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比女娲造人还荒诞! 这时胡子就问小刀:“你也是从那些棺椁里出来的,老大,你别告诉我,壁画上的那些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你!” 正文 第134章 穿线 壁画上所描绘的,究竟是一种诡异到什么程度的仪式?我试着把这些壁画加上一条主观的线,穿起来,那些画中人好像活了,在脑海里,我看到,很多没有面孔的人出现了。 那些没有面孔的人,跪在“老者”面前祈祷着什么,然后,每个人手里捧着一个金碗,那个“老者”开始给他们赐酒,他们没有五官,不知道是把酒喝了,还是倒了,最后所有人,不分男女,都脱光衣服围着“老者”躺下来。 侏儒出现了,他们手里拿着刻刀,在没有面孔的人脸上,刻画出不同的面孔。 面具人来了,将所有“被”长出面孔的人押解到那个挂满锁链的石室,把他们吊在锁链上,然后,面具人抬来一口棺椁,放出了里面的巨型蠪母,那个蠪母爬到每个“长出”面孔的人身上开始吐丝,为他们做茧。 过了很长时间,面具人又来了,他们押解着抓来的人,这里称为食物,关进那些密闭的石室里面,然后尸蛹碎裂,那些“长出”面孔的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成了猫脸怪物,它们从茧中脱出,进入密闭的石室里面“进食”。 面具人再次出现,把“进食”之后的猫脸怪物放进了那些棺椁里面,为每个猫脸刻上墓志,然后往棺椁里倒入某种液体,最后盖棺,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不知又过了多久,棺椁被打开,里面出来的不是猫脸怪物,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多么诡异的过程我无以言表,总体而言整个过程分三个步骤,很多人从没有面孔,然后变成猫脸怪物,最后变成了真正的人。 我们看着小刀,因为他也是从棺椁里出来的,跳动的火苗照在他的脸上,让我觉得一阵阵后怕。 小刀依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深邃的双眸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隔了很长时间,他才说了一句话:“我对壁画上的事,没有任何印象。” 胡子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道:“如果壁画上的描述是真的,那你说,那些人岂不都是妖怪?”然后突然看着我,低沉着嗓子问:“关心,那个刻着庞文玉墓志的棺椁,到底是不是你老妈的?” 我头皮一紧,怒道:“少他妈跟我提这茬,那绝对不可能!”事实上我真的是无法接受,如果那是我老妈的棺椁,那就说明她也是妖怪,而我岂不成了妖二代? 胡子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小心翼翼地跟我拉开距离道:“二位,老猪我皮糙肉厚,你们就别惦记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骂道:“惦记你妹啊!我老妈现在是商界大亨,怎么可能是棺材里爬出来的妖怪?” 胡子切了一声:“商界大亨了不起啊?你没看那些墓志吗?各界的牛逼人士都有......我靠!”胡子突然脸色一变:“难道传说中的那些牛逼人,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我猛烈摇头,扯得太远了,这只是一幅壁画而已,说不定都是墓主人杜撰出来的,干嘛搞得神经兮兮的。 胡子嘿嘿一笑:“我说关心小同志,当妖怪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年头儿妖魔鬼怪都出来混,当人反而不好当了,我要是你,睡觉都能乐醒了。” 小刀就道:“关爷还有雷子一定知道这些事的蹊跷,我们必须找到他们。” 我一想有理,我现在经历的这些,都是一些没有头绪的片段,就好像一个电影的花絮,给人留下太多的悬念,我必须找到那条客观上的主线,才能把这些谜一般的片段连起来,而那根主线,明显就是我老爹,或者是雷子。老爹肯定有什么瞒着我,而雷子,他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我无从推断,他的蜕变就像那些猫脸一样,一下子从一只怪物变成了一个人,不管老爹还是雷子,只要能找到其中任何一个,我他娘的就给他上满清十大酷刑,不怕他不招供。 胡子就说这些似乎有点不太现实,第一,你老爹也好,雷子也好,明显对这个古墓十分了解,咱们这么瞎找下去肯定没有结果;第二,咱们不光没了食物,就连照明工具都没了,这样在古墓里瞎转肯定是死路一条,我看只有一条路,就是想办法出去,等出去了咱们的斡旋余地就大多了,要么组织人手备齐装备二进宫,要么就在东北虎老巢等他们,这样既保险又省力。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说的容易,这古墓看上去比湖底神庙还邪性,咱们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出口出去?” 胡子就道:“咱们可以反推一下,首先,咱们醒来的地方,应该就是雷子把咱们送到的一个点,那么咱们把这个点当做终点往回走,如果不出意外,咱们肯定能回到那个棺椁的石室,然后就好办了,原路返回,轻车熟路,咱们还可以再撬开几个棺材看看,顺便证实一下那具棺椁到底是不是你老妈的。” 我知道这孙子还惦记着棺椁里面的明器,但是除此之外,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只好点头答应。 胡子嗯了一声:“雷子想把咱们放到里面去,这里肯定是必经之路。”然后指了指那个漆黑的门洞:“兄弟们,走起。”说完,一手抄起一个灯台,往门洞走去。 我看了小刀一眼,见他点了点头,然后也每人拿了两个灯台跟了过去,出于节省资源,我和小刀把灯熄灭,这样等胡子的灯油燃烧殆尽还可以循环利用,胡子在前面不断嘱咐,灯油用没了可别顺手把灯台丢了,这种青铜器到市面上都是天价,一盏就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穿过门洞,里面是一间较小一些的石室,不,这里不能叫做石室,而是一间墓室,真正的墓室。 从进入古墓以来,这是我们见到的唯一一个能称得上墓室的地方,整个墓室秉承了天圆地方的理念,圆形的穹顶,方形的地面,两侧有两个不大的耳室,从造型和规模上看,胡子说这应该是战国墓。 穹顶上画有星辰日月,拥着两个人首蛇身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女娲和伏羲,这种壁画很夸张,与外面那件石室的壁画完全是两种精神境界。 穹顶的正下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棺床,棺床上放着一具黑绿的青铜棺椁,棺椁外层刻有流云纹路,看上去古朴而厚重。 “哎呀我去!这是要发呀!”胡子一看到这棺椁,口水都喷出来了:“你们看这间墓室的气势,再看看这具棺椁的做工,里面躺着的主儿肯定不一般。”说着就朝棺椁凑了过去。 小刀突然把胡子拉住,伸手指向了棺椁的一角。我们定眼看去,就发现棺盖的一角被挪开了,露出一条窄缝,那窄缝上,印着一个黑紫色的血手印。 正文 第135章 夜猫子 棺椁被人打开过,而且还有一个血手印,这是极其出乎我们意料的,也就是说,雷子受伤了? “也未必是雷子的。”小刀看着那个血手印,若有所思。 胡子啧了一声:“不是雷子的?难道是李莫愁的?里面躺着的是陆展元?” 没人接胡子的话,小刀一个纵身跳到棺床上,努力用鼻子闻了闻,突然回头说道:“里面有血腥味儿!”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忙冲他们摆手,示意咱们的任务是离开这里,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胡子做个别说话的手势,蹑手蹑脚地爬上棺床,低声说道:“里面见了血光,不是机关就是粽子,粽子见血就得出棺,现在的棺椁里面,肯定除了明器,什么都没有了。” 我暗骂狗日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明器,忙拼命挥手让他们快点下来。 两个人谁也不理我,而是看着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一起把棺盖推开了。 开棺是我最不愿经历的事,因为之前的每次开棺都会开出问题,就在棺盖被他们推开的一瞬,我还是心头一震。不过隔了好几秒,棺椁内没有任何异动,我这才输了口长气。 小刀面无表情,胡子却脸色一变:“我靠,黑寡妇?”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跳上棺床,往棺椁里一看,顿时感到胃里一阵蠕动。 这是两层的椁,椁里面没有任何陪葬品,也可能是被人拿走了。最里面的是棺材,奇怪的是没有棺盖,一股强烈的血腥气从里面传出。棺材里面叠罗汉似地躺着两具死尸,上面的是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胖子,浑身血污,脑袋已经没了,他的脖子处的伤口参差不齐,好像是被野兽撕咬出来的一样。 无头胖子的尸体下面,躺着一具灰色泛青的干尸,干尸的双手紧紧抱着胖子,奇长的指甲插进了胖子的肚子,脂肪都翻出来了。干尸的脸就像被硫酸腐蚀过一样,上面全是铜钱大小的青斑,黑洞洞的眼球完全烂掉,难看的要命。 看到这些,我一下子明白胡子说的“黑寡妇”是什么意思了。他说的应该是一种黑寡妇蜘蛛,这种蜘蛛之所以被称为寡妇,不是因为它的丈夫早逝,而是因为,它丈夫在跟它交配的过程中,黑寡妇为了补充自己产卵时所需要的大量养分,从头部开始,把正在xiaohun的丈夫吃掉。这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简直跟黑寡妇进食的场景太像了。 “是王吉。”小刀看着那个胖子尸体,冷冷地挤出这三个字。 没错,这具尸体身上的潜水服和我们穿的是一种制式的,我们之中的胖子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外号叫王老吉的喇叭。 我看着小刀,不禁纳闷地问:“怎么你夹来的这四个喇叭里,一下子死了两个?” “因为他们是夜猫子。”小刀依旧面无表情。我一下子就懵了,搞什么飞机?你知道他们是夜猫子,怎么还把他们带进来? “是关爷的意思。”小刀看着我:“我夹喇叭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们,关爷只能将计就计,不去识破他们,不然地面上的夜猫子会在咱们进入古墓之后摆我们一道,那时候会很被动。” 我不禁吸了口冷气,心说老爹这招够狠的啊!先将计就计让夜猫子混进我们的队伍,然后将他们带入地下,再干掉他们,这他娘的听着怎么那么像民国时的上海滩大佬们挣地盘呢! 不对,我突然想起了白玉巨门后的金刚钻尸体,当时我们有理有据的分析的那些东西,小刀给做了佐证,那是推翻不了的啊!金刚钻怎么可能是夜猫子? 小刀摇摇头道:“我撒了谎,因为我们身边还存在一个夜猫子,如果他知道金刚钻是关爷杀死的话,你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 “咱们之中也有夜猫子?”我心里一震,不自禁地看了眼胡子。 胡子我靠一声:“胡爷我就是跟着打酱油空手套白狼来的,你说那什么夜猫子野狗子老子听都没听说过,可不能往老子脑袋上扣屎盆子啊,三反五反那年月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人民都理智对吧。” 小刀嗯了一声道:“开始我不确定是谁,不过现在我确定了。” “是谁?”我依旧看着胡子,已经做好了跟他翻脸的准备。 “雷子!”小刀的语气很坚定,不容任何质疑。 不可能!我迷茫地看着小刀,我相信我们的感情,甚至我连他暗算我们的事情我都没有接受,现在又说他是夜猫子,我更加难以置信。 小刀很坚定地看着我:“不由你不信,事实就是如此。跟河童发生冲突时,他试图用照明弹烧死大家,但是阿秋在照明弹里做了手脚,没能让他如愿;然后是他第一个发现锁链上的布条,把咱们引入机关室;又是他砸碎了蠪母的头,引来了蠪蹩,但是他都没有得手,所以他不得不冒险把咱们放进了那个密闭的石室。”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缓,但是句句在理,不容任何质疑和反驳,越听我越是心惊,虽然想出一千个不能接受的理由,但是这些理由在事实面前却显得苍白无力。 “不对!”我看着小刀,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反驳他的理由:“如果雷子真的只想弄死我们,那么在咱们昏迷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而是把咱们当成猫脸的食物?那不是画蛇添足吗?” 胡子就说不对,你们说的夜猫子夜猫子,是不是跟那个猫脸怪物有关系,最后从棺椁里面钻出来的会不会就是夜猫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难解释雷子为什么把咱们当成食物了。 小刀摇头:“他为什么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我看着小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这么说来,你所做的都是我老爹吩咐的对吗?那你一听知道他们去哪了是不是?” 他点头。我立即道:“我早就觉得事情有蹊跷,老爹对你那么器重,不可能一句话不说就把你扔下,快带我去找他。” “关爷吩咐过,只让我保证你的安全,没让我带你去找他,还有,关爷去的地方,不是你能窥探得了的,你去了,弄不好会没命,等他出来了,自然会告诉你一切。”小刀看着我,但是他的双眼依旧深邃,我完全领悟不到他的心境。 “放屁!”我有点火大:“少跟爷耍这套把戏!你不带爷去,也自有办法。” 事实上我没什么办法,而是凭借着直觉,既然王吉的尸体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老爹也曾经到过这里,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想着我就想去检查王吉的尸体,却突然被小刀拦住了:“别碰他,有毒。” 可是还没等我动弹,忽觉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随着胡子“我靠”一声,油灯瞬间熄灭,就在那一刹那,我猛然头皮一炸,因为一晃之下,我看到,棺椁里的那具干尸,竟然坐了起来。 正文 第136章 窥伺 如果是在灯火通明的情况下,我完全具备反应的能力,但是油灯的瞬间熄灭,让我一阵恍惚,一下子不确定刚才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有人拉我下了棺床,我不确定是胡子还是小刀,我手里紧紧抓着灯台,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双耳上,观察四周的动静。 拉我的人速度很快,也不管我能不能跟得上,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出声,只好摸黑硬着头皮倒退。没退出多远,拉我的人松开了手,然后就看火星闪了几下,油灯亮了起来,小刀就蹲在我旁边,已经用电池点燃了油灯。 借着灯光我看出了我们是在左侧的耳室里面,墓室的棺床方向有些虚幻的模糊,大致可以看到棺椁的轮廓,还有那个棺材里坐起来的影子,它没有动,只是一直那么坐着。 “怎么回事?”我纳闷。 胡子做个噤声的手势,趴在我耳边说道:“棺材里有机关,尸体下面是一个杠杆,机关启动了才把尸体支起来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胡子一眼,还是吐了口气:“奶奶的,吓我一跳,既然是个机关,咱们还躲个屁?”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机关怎么可能自己启动?”胡子死死地看着棺椁的方向,似乎有点紧张。 我明白了,难道是有人启动了机关!靠,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可我怎么看不到啊?我转头刚要问小刀,小刀立即摆手让我不要出声,然后又是一阵阴风刮来,火苗跳动一下,好险没有熄灭。 三个人猫在狭小的耳室里面,神经绷紧,努力的看着外面,我更加纳闷,看来那个人应该躲在暗处,但是我们点着油灯,不是一下子就暴露目标了? 我打手势问小刀要不要把灯熄灭,小刀连理都不理我,弄得我有些郁闷,心说搞什么飞机,演话剧吗? 就在这时,我明显感到墓室里的空气流动了,火苗跳跃得更加厉害,照的每个人的脸上阴晴不定。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这里相对是封闭的,怎么可能有风?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通道。 “来了,到对面去。”小刀轻声说完,拍了我一下迅速一个闪身跑进了对面的耳室,我看了眼胡子,胡子啧一声:“别愣着,走。”说完,拉着我猛地跑进了对面的耳室。 随后,棺椁里发出咔嚓一声,那个做起来的尸体又重新躺了回去,下一秒,我看到它突然又站了起来。 我神经一紧,仔细再一看,却发现那不是尸体,而是一个人,他的身材相对干尸要饱满得多,由于油灯在对面的耳室里,看这个人时有些逆光,只能看到他大概的轮廓。 那人爬出棺椁,一下子被耳室的油灯吸引了,顿时蹲了下去做出一个防御动作,等了半天,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我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个人观察了半天,慢慢往对面的耳室摸了过去,随着他离油灯越来越近,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起来,我心头一震,险些惊呼出声,是雷子! 小刀似乎察觉了我情绪有变,在我还没喊出来的第一时间捂住了我的嘴。 是雷子!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我们之前都误会他了,他是来救我们的?不对,我一下子意识到一个问题,雷子身上穿的,不是潜水服,而是一种老款冲锋衣,看样子应该是七八十年代探险家们穿的,现在估计只能在纪录片里面看到了,他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这种冲锋衣?难道这座古墓里,除了老爹他们,还有第三股势力? 雷子走到对面的耳室,看着油灯,似乎有些疑惑,我明白为什么小刀要点亮油灯了,他是想引雷子上钩!靠,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逮住他,问他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我一冲动就要冲过去,小刀顿时伸手捏住了我的手腕,他用力奇大,捏的我一阵剧痛,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伴随着剧痛,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然见他用口型告诉我:“看看再说。” 我连连点头,暗骂狗日的快把手放开,老子这是手,不是撒尿牛丸。 雷子看了油灯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我们边,小刀反应极快,瞬间把我们按到在地,好在两个耳室中间隔了个棺床,没有被雷子看到,紧接着就听噗的一声,油灯被吹灭了。 一切复归黑暗,墓室里静的有些吓人,我能听见我的心跳有些近乎疯狂,胡子和小刀一直按着我,生怕我一激动暴露身份,我心里那个郁闷,狗日的你们至于吗?反过来想想又觉得有些戏剧化,深埋地下的一座古墓里,竟然有几个傻逼玩儿躲猫猫! 隔了半分钟左右,对面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听动静,雷子好像是往外面的石室走去了,小刀拍了拍我们,三个人慢慢地跟了过去。 躲在低矮的门洞后面,透过三米多长的墓道,那个画满壁画的圆形石室依旧灯火通明,雷子站在石室中间,突然回头看了这边一眼,我忙把头缩了回来。 心说真你妈刺激,这是偷窥邻居家少妇洗澡的节奏啊(声明,我绝没这么干过,但是后来我知道,胡子小时候这么干过)。果然就听胡子在我耳边嘀咕一句:“妈的,又找到小时候偷看隔壁大姐洗澡的感觉了。” 等了几秒,我又试探性地探出头去,雷子已经不再原地,而是去把一盏盏油灯依次熄灭。 “搞什么?他不会真的要洗澡吧?”胡子又嘀咕一声,这次声音有点儿大,雷子似乎听到了,立即回头,我忙把头缩回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胡子忙捂住嘴,一脸欠揍的表情,冲我们连连摇手,不过还好,雷子并不确定他听得声音,摇了摇头继续去熄灭油灯。 正当我吐出一口长气之时,忽然听到噗啦啦一连串闷响,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顿时转头看着胡子,立即意识到那是胡子放的一个连环屁,顿时就想破口大骂:“你丫的管不住上面还管不住下面吗?” 胡子捂着屁股,脸都绿了,拼命冲我打手势,可惜这一连珠炮响在这个绝对寂静的环境中即使再不怎么刺耳,也被雷子听得一清二楚了,傻逼都能听出来那是人的放屁声,雷子马上就意识到这边有人,突然把所有灯奴的灯全部打灭了,整个人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 正文 第137章 彻底消失 油灯一灭,我顿时感到事情要遭,必须抓住雷子。想归想,我终究没小刀反应快,感觉手臂一紧,整个人被小刀扯了过去。 “堵在这儿!”小刀说完,一阵风般冲进了黑暗里。我拉开架势,伸展双臂堵住门洞,心说只要雷子一撞到我,我拼死也要抓住他。可是,小刀冲进去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人冲过来,黑暗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石室里的一盏油灯亮了起来,小刀站在灯奴面前,左手拎着雷子的背包,右手举着火折子相继把所有油灯都点亮了,但是没有发现雷子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不敢动弹,生怕一分神,雷子突然出现冲出去逃跑。 小刀看着背包,以一种特别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了声:“人没了!” “没了?怎么搞的?”我把胡子抓过来堵住门洞,走进了石室一看,灯火通明的石室没有一处死角,然而站在石室里的只有小刀和我,雷子真的不见了。 我看着小刀手里拿着的背包,更加纳闷,小刀说道:“我当时抓住了他的背包,但是突然,人就没了。” “突然?”我意识到小刀在这两个字上的语气很重,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连他都这么生硬的形容了,那证明雷子真的是消失了,而且还是在小刀抓住他的一刹那消失的。 “我靠,不是吧,难道闹鬼了?”胡子说着就想进来,我一指他叫道:“别动,都是你丫的坏了事,在那呆着,不准动。” 胡子一脸无辜:“他娘的这几天吃饼干吃得我胃胀气,有屁不放,憋坏心脏,再说了,老子要知道是个响屁,就从嘴吐出来了。奶奶的,雷子又不是被我放屁崩没的,你跟我抽什么疯?”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出的匪夷所思,这太不能让人接受了,半分钟不到,一个大活人竟然人间蒸发了不成? “你们说雷子是不是日本潜伏在祖国的间谍?会忍术的那种,能遁地?”胡子向前挪了一步,试探性的想进来。 “你丫的日本漫画看多了吧?毒害这么深!”不过我还是下意识看了一下地面,通过这段时间雷子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古墓十分了解,说不定这里还真有什么隐蔽的机关通道,但是整个石室是从岩石上开凿出来的,地上连一条缝都没有,唯一的两个通道,一条是通向墓室的,当时我就守在那,雷子不可能从那里跑掉,另外一条就是通往猫脸怪物那间石室的石门,不过那扇石门开启时会发出很大的机关摩擦声,如果雷子想从那里逃掉,我们肯定能听得见,再说,里面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猫脸怪物正等着宵夜呢,他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难道咱们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胡子应该是接受雷子消失的事实了,当即走了进来。 我摇头,如果是错觉,这些灯怎么解释?错觉能把灯熄灭吗? 胡子往地上一坐:“那可他娘的见鬼了,爷我倒斗无数,这次总算是见着真鬼了。”说着就盯上了雷子的背包,揉揉肚皮问:“快看看他包里有没有吃的,折腾这么长时间,饿得老子肚子里就剩下空气了,否则也不能放屁。” 小刀在背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丢给胡子,然后又递给我一包,我摆手表示不要,雷子的消失让我头绪很乱,根本没心情吃东西。 胡子啧了一声:“狗日的又是饼干,靠!” “小关爷,你还记不记得关爷的那些照片?”小刀喝了口水,冷静地看着我。 “照片?什么照片?”我回想一下,小刀说的应该不是胡子发现的那张,老爹的照片......嘶——我突然吸了口冷气,想起了当初在老爹床下铁皮箱子里面发现的照片,那些袭击老爹的人,是在电子眼连拍间隔的几秒钟内消失的,当时于叔还专门调查过此事,不过后来什么也没查到,只能将其列为灵异事件。关键在于,那些袭击老爹的人是在一瞬间消失的,而今雷子也是在一瞬间消失的,难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小刀,等待小刀解释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刀很淡然的问我:“在一个相对绝对的环境中,你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没明白小刀的意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胡子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说道:“要是我我会相信直觉,什么叫相对绝对的环境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你说的这种环境就跟考试差不多,考试的试题是绝对的,但答案却是相对的,有时抄别人的不可能对,但是人的第一感觉往往不会出错,所以我相信直觉,不相信眼睛。”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胡子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懵了,小刀很赞同地看了胡子一眼就道:“不错,我们现在最该做的,不是纠结雷子的消失,而是继续做咱们自己的事。” 不错,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雷子的突然消失只是个变数,我们如果执着于这些变数,可能会越走越远,越想越乱,那么唯一该做的,还是我们实现预计好的计划,嗯,继续走,通过这次雷子消失和老爹的照片对比,我突然有一种预感,似乎我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计议已定,三个人整理了一下雷子的装备,果然我们的装备全被雷子拿走了,他的背包里,照明弹、矿灯和冷烟火够我们用十几个小时的了,那感觉比挖到金矿还令人兴奋。 胡子懒洋洋站起来就道:“可惜在湖底神庙摸出来的那个鬼鉴是个山寨货,不然这事儿用它一照,雷子肯定立刻现形。” 我为之一愣:“什么?山寨货?怎么可能呢?咱俩曾经吃过鬼鉴的亏,而且查理德探险队也入了它的道,这山寨货也太牛逼了吧?” 胡子气急败坏道:“当初我拿到的鬼鉴确实是真的,但是中途不知道被哪个孙子给掉包了,不然老子在广西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 “会不会是眼镜干的?”我一边往墓室里走一边问他。胡子摇头:“不可能是眼镜,当初从里面逃出来之后我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后来咱们去医院他也没跟着,唯一跟我近距离接触的人只有你和雷子。” 我哦了一声,猛地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转头看着胡子,同时胡子也脸色一边,看着我道:“我靠,不会吧!”我心里打个突,既然我跟眼镜都没动过鬼鉴,那只有一个人把它拿走了,这个人就是雷子!如果鬼鉴在他手里,他很可能会利用鬼鉴来对付我们!再一想,胡子说的是“掉包”而不是被偷,那就说明,如果拿走鬼鉴的人真的是雷子的话,那他肯定是有所准备的,也就是说他对湖底神庙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知道鬼鉴的存在,欧买噶,这小子隐藏的太深了,甚至他都知道老爹床下的鬼手的来历! 想到这,我不禁更加不安起来,我仿佛抓住了一条线,把事情慢慢的穿起来,对,是雷子提醒我调查老爹的话费清单,所以我才查到了于叔,然后又是他怂恿我去找于叔,下地,靠,所有事情都环环相扣,符合逻辑没有任何破绽,可见他用心之深,我甚至觉得他变得有些可怕了。 “那你见到雷子时,怎么没提到鬼鉴的事?”我问。 胡子没好气道:“要是你干的你会承认吗?我问了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还不如装傻呢。再说了,当时我又不确定到底是你还是雷子,万一你们俩是一伙的,我一问,还不得被你们灭口?不过我试探过,酒桌上我跟你提到过雷子的事,但是看你那熊样喝的自己都不认识了,肯定不是你干的了。” 我一听就有点火大,合着胡子那么灌我,搞了半天就是为了套出鬼鉴的下落,靠!细一想他娘的这些人都是明白人,就我一个人到现在还被当成傻逼。 就在这时,前面的小刀突然啧的一声停了下来,我忽然觉得事情要坏,转头一看,顿时打了个激灵。 正文 第138章 镜像 这一惊,不是因为我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而是因为,那间墓室竟然也消失了,也不对,确切的说,是那间墓室变成了和我们所在的石室一模一样了。 那种诧异可能无法表达出来,嗯,我这么来形容眼下的情形可能会更加容易理解。打个比方,比如你在客厅看电视,40寸的家庭影院,看着看着,当你一调频道,电视里面突然出现的画面,竟然和电视外面一模一样,你家的沙发、茶几,所有客厅里的东西都出现在了电视机里,包括客厅的格局。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这样,那个连接墓室的门洞就好比电视机,门洞另一边本来是一间墓室,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和我们所在的石室一模一样的地方,石壁上画满了壁画,石壁四周有灯奴,灯火通明,所有的细节,都和我们所在的石室一模一样。 胡子说我打的比方不确切,不应该是电视机,而是镜子。我摇头,如果是镜子的话,我们的影子也应该出现在里面,但是里面没有我们的影子。 我问小刀,会不会是什么大型的机关,比如那间墓室是能够上下移动的,就像电梯一样,当它上升或者下降之后,就会露出那个和这间石室一模一样的石室。我这样想是因为我有过同样的经历,当初在湖底神庙的那条墓道,也是这么变化的。现在想想其实那并不是诡异,我们看到的很多大型远景魔术都是这个原理,要么是物体移动了,要么就是舞台移动改变了观众的视角,这是魔术师利用人们对科学的盲区所制造出来的假象。 小刀就摇头,他的观点是否定的,因为这里地处地下山脉的岩层之中,如果设计一个可以移动那么大一间墓室的机关,需要足够的空间来容纳这间石室以及机关的传动部件、动力系统,也就是说,算下来这个空间会比那个地下水潭的地洞还大,在岩层中,开这么大一个空间,从地质结构和物质能力上都是不允许的,这简直比金字塔、秦始皇陵还要雄伟,他相信即便长留侯这个人再长寿,再怎么富有,也不可能做出连皇帝都做不到的事。 “那要是......这个长留侯就是皇帝呢?”我有些试探性地问,既然他可以长生,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做成很多事。 “不会,你别忘了,他不能见光。”小刀的语气依旧坚定,不容任何反驳。 这倒也是,我好像没听说过哪个皇帝是见不得阳光的。 胡子有点郁闷了,嚷嚷着让我们别瞎分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就要进去。 我忙拦住他:“不行,万一那边要真是一面镜子,咱们走到镜子里,太可怕了。”我似乎有些魔怔了,总感觉对面的石室有些不祥。 胡子噗嗤一笑:“你刚才不还说是电视机,不是镜子吗?得,你在这呆着,胡爷我舍身取义,进去看看,咱也进一次电视。”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然后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意思是看看爷,牛逼不? 胡子的方法很直白,看来我们刚才推测有误,这还真是个机关,虽然小刀说的有道理,但世事无绝对,我还是那个思路,既然这个长留侯可以长生,他肯定有精力和时间来为自己营造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不过前提是,他真的能够长生。 小刀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判断被否定,很疑惑地走了进去。我跟过去一看,就发觉这两个石室不光是像,简直像得有些离奇,壁画上的人物特征以及面目表情,跟那间石室里的也一模一样,真不知道长留侯修建这座古墓时是什么心理。更令我无法理解的是,这间石室也有一扇石门,跟通往猫脸怪物石室的石门如出一辙,我对那扇石门很排斥,仿佛那就是鬼门关。 四下看了一圈,小刀的面色更加难看了,我从没见过他的表情如此波动过,不禁有些害怕。 胡子啧的一声就道:“这设计真他妈巧,也难为墓主人了,改天老子发了财,盖别墅就设计成这样,养小三儿别人肯定发现不了。” 我不禁想笑:“你丫的少做点儿春秋大梦吧,老大还没着落呢,你还小三儿?”说着,我就去看那几个灯奴,不由有些奇怪:“你们说雷子的消失会不会跟这个机关有关系?” 胡子摸了摸石门就道:“我倒不关心那个,不管他消失是什么造成的,反正跟咱们没关系。我关心的是,你们说这扇石门后面,会不会也有猫脸怪物?” 我一愣:“这么问什么意思?你想进去看看吗?” “废话,不进去看看,你怎么离开这儿?”胡子指了指这两间一模一样的石室,做了一个很苦逼的表情。 我靠!对呀,那间石室只有一扇石门,是通向猫脸怪物的石室的,这间石室所有的一切跟那间石室一模一样,那这扇石门的后面,会不会也是那种猫脸?如果是的话,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就大了,这证明我们三个又被困住了! “你说你们也是,当时顺着棺椁的密道逃出去不就得了?非要偷窥雷子,这下遭报应了吧?”胡子点了根烟,郁闷地蹲了下来。 小刀一声不吭,趴在石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我也没心思跟胡子抬杠,急切地问小刀听到什么没有。 小刀听了半天,回头说道:“石门后面有动静,是那种猫脸的叫声。” 我心里一凉,不是吧,连这个都有?坏了,我转头看着对面的石室,心跳开始加速,感觉问题一下子又回到了镜子的问题上,大学听物理讲座的时候,记得老师在闲聊时曾提到过,在自然界某些特定的环境下,由于气候变化,空气流动以及空气中水分、光离子等物质的作用,会在某一时刻出现一种镜面现象,就是你在同一点会看到两个相同的东西,可以是两座相同的大山,也可能是两块相同的石头,这种现象不同于海市蜃楼,因为它所展现的东西都是实质性的,不是虚幻的光线折射,有时人们说的鬼打墙就是这种自然现象,科学上无法解释,但是普遍认为那是叠加在一起的两个不同空间,譬如我们认识的四维空间。 胡子坚定地摇头:“你这就是一大堆屁话,你意思是咱们从三维空间进入了四维空间?科幻片看多了吧,你以为那么好进呢?我倒是觉得,这他娘的可能又是鬼鉴在作怪,咱们他娘的可能在镜子里。” 正文 第139章 闹鬼 “镜子?你是说咱们又着了鬼鉴的道儿了?”我一想鬼鉴可能落在了雷子手里,心里顿时一震。 不错!胡子说着,蹲下来在地上画出了许多线条,然后解释道:“假设不是鬼鉴在作怪,这里的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那咱们分析分析,这种假设成不成立。”说着,他就指着地上的线条继续道:“如果这间石室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它和另一间石室一模一样,这个咱们已经证实了,也就是说,只要另一间石室有的东西,这间石室都有,对吗?” 我点头,看着他画的那些线条有些迷惑,不知道他说这些跟画线条有什么联系。 胡子嗯了一声:“既然两间石室一样,咱们就可以化整为零,只分析其中一间石室就行了。你们想,比如咱们站在石门外面,然后费尽心机打开石门,那么迎接咱们的就是那些猫脸怪物,再继续往里走,就会遇到地下密闭石室的封石,打开封石,咱们就进入了那个密闭的空间,然后就是死路一条,那么这间石室也是如此,也就是说咱们不论进入那个石室,都是死路一条,如此来看,两间石室就像两个扣在一起的大锅,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 我点头,但还是看着他画的线条有些纳闷:“但是这跟你画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胡子哇靠一声:“爷画的这是两间石室的平面图你没看出来吗?” “平面图!”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靠,我还以为你画的是两坨屎!” 胡子盯着自己的“作品”看了半天,啧的一声,还真他娘的像。然后抬头看我:“别扯淡,老子分析了半天,你听懂了没有。” 我点头,你的假设是,这一切跟鬼鉴没关系,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两间相同的石室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然而很显然石室是被人为开凿出来的,不可能成为绝对封闭的空间,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那么咱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是鬼鉴造成的。 胡子哈哈一笑:“孺子可教啊!” 不对,被鬼鉴算计我是有经验的,那种感觉就像入了魔一样,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淡定,再说之前被鬼鉴算计是因为我跟鬼鉴打过照面,而现在我们谁也没有面对鬼鉴,它是通过什么来控制我们的大脑的?我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对于鬼鉴能使人失去心智的说法,我只能理解为有人在鬼鉴上面涂上了使人至幻的化学药品,这种把戏在印第安人的巫术中很常见,而这里的客观环境是实在的,我不相信古人打造的铜镜有改变客观空间的魔力。 我把自己的观点一说,看着小刀询问他的意见,却看他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子就道:“也不管咱们谁说的对,我看不行咱们就开个天眼,什么都清楚了。” 我明白胡子所说的开天眼,这招之前在湖底神庙遇到鬼鉴的时候就用过,就是咬破食指,把鲜血涂在脑门子上,归根结底这还是一种巫术,也不知道胡子在哪听来的这些歪道道,不过当时这个法子还是起作用了,现在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其实所谓的开天眼这种事,我跟几个朋友聊天谈起过,有的人认为属于玄学的范畴,然而大多数人认为是心理学的范畴,也就是说开天眼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只是心理安慰而已。总的来说,开天眼其实是通过对肢体的损害来找回自己的意识,因为在某种咱们无法理解的情况下,或者环境的物理和化学变化影响了人的大脑,使人产生了幻觉,这时咬破手指,剧痛就会使人瞬间性的清醒,所以开天眼并不是以往我们了解的那样神奇而不符合科学,说白了,所谓的开天眼的核心在于咬破手指,而不是见血,通过疼痛使人清醒的方式有很多,不光咬破手指,没有手指的话咬脚指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当我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把手指咬破的一刹那,剧痛带来的大脑清醒却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心里顿时一凉,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鉴在作怪,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嘶——小刀突然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下,我和胡子下意识也向小刀的脚下看去,但是除了他的脚,什么也没有啊! 胡子就纳闷:“小刀,你那又不是杨贵妃的脚,有什么好看的?” 小刀突然转头又看着胡子的脚下,面色更加凝重起来。胡子愣愣地低头看了半天,我靠一声:“好一双三寸金莲!”刚哈哈两声,突然抬起头来,脸色一下子白了:“不对,怎么没有影子?” 我一下子意识到小刀在看什么了,仔细一看,一下子就懵了,四周灯奴上的火苗还在跳动,但是三个人的脚下,都没有影子。 “妈呀!咱哥仨是不是已经死了?”胡子一脸茫然:“是不是刚才咱们已经被猫脸给吃了都,现在蹲在这扯淡的是咱们的鬼魂儿!” 我咽了口唾沫,也没心思跟他扯淡,怎么可能没有影子呢?不对,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下子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来我们四面八方都有灯奴,每个方向都有光线照过来,怪不得没有影子呢,靠,这其实就是手术灯效应。想着我舒了口气,上前熄灭了一排油灯说道:“瞧你们疑神疑鬼的,纯属自己吓唬自己。” 剩下的火光从一个固定的方向照过来,我发现小刀的脸色依旧凝固着,不禁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顿时就傻了,竟然......还是没有影子! 难道,我们三个真的死了?我看着他们两个,心头一震。可是没理由啊,如果我现在是个鬼魂,咬破手指的时候怎么肯能感觉得到疼痛呢?而且刚才雷子出现的时候,他能听得到我们的声音,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听得到鬼魂说话?难道我们三个死的时间还比较短,道行还不够? 正文 第140章 血光 我有过一刹那的恐惧,但是很快被疑惑所代替,如果我们没有了影子,而且我们并不是透明物体,那只能有一种解释,我们真的已经死了。 胡子坚决摇头,他道:“我说我们死了只是玩笑话,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才是傻逼呢。关心同志,你想问题总是犯先入为主的错误,看到自己没有影子,你就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结果进入了思维定式的死循环,你就不想想,如果问题出在外在环境上呢?比如,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咱们肯定也不会产生影子。” 胡子这人虽然满嘴跑火车,但是有时他的话却能直接切入重点,让人眼前一亮。我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那些油灯亮着,我们依旧是没影子的,这就说不过去了。 “假如这些油灯都是幻觉呢?”胡子说道:“这间石室本来就不正常,那么出现再离奇的事情都不奇怪了,这里的油灯是后来出现的,我们可以记做它本来没有,然后咱们回到那个本来就有油灯的石室,看看有没有影子。” 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刚要让他说详细点,一边的小刀已经走回了原来的那间石室。 胡子急于验证自己的观点,也不跟我解释,紧跟在小刀后面,我有些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进了那间石室,然后突然我就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脚下,出现了影子。 我为之一震,心说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这间石室有问题?同时我也明白了胡子的话,赶紧走到两间石室的交界处,拔出匕首来横在门洞入口,仔细一看,果然,匕首光面面对原来那间石室的一面,是有反光的,而面对后来出现的石室的那一面,却乌突突的没有任何反光,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我的影子是倒向后来出现的石室方向的,也就是说,我们在后来出现的石室里看到的一切,包括油灯,都是不存在的!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小刀走过来说道,然后拿出匕首在自己手腕划了一刀,鲜血迅速流了出来,血滴很快滴落在地。奇迹出现了,血滴滴落的地面,仿佛绽开了一朵莲花,迅速扩散,紧接着,那些灯奴消失了,壁画消失了,最终整个石室一暗,一切都消失了,又变回了原来的那间墓室,雷子的背包、照明设备、食物和水都消失了,胡子还有点儿意尤未尽地舔舔嘴唇:“他娘的,早知道这一切会消失,老子刚才就应该把所有饼干都吃了。” 怎么回事?不对啊!刚才我也咬破手指了,也出血了,怎么就没出现这种现象?不会又是幻觉吧? “你跟小刀能比吗?人家是抗‘日’英雄,你是吃地沟油长大的,质量都不一样。”胡子坏坏一笑,冲我竖起了一根中指。 墓室依旧死气沉沉,另一边画满壁画的石室依旧灯火通明。 胡子点亮了灯台,果然,这还是我们之前进来的那间墓室,墓室的中间是那具厚重的青铜棺椁,唯一不同的是,棺椁的盖子是合着的,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血手印,也无影无踪了。 怎么回事?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感觉有些像庄周梦蝶,我已经无法分辨现在是幻觉,还是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胡子说道:“看来咱们从进入这间墓室开始就产生幻觉了,雷子的出现肯定也是假的,狗日的,怪不得我看到雷子时那么奇怪,他怎么可能穿着八十年代的登山装呢,我看这棺椁有蹊跷,说不定咱们的遭遇,都是棺椁里的主在耍咱们。”说着上前一步,噗通一下跪在棺椁前面,嘴里不住念叨:“不知里面躺着的是哪位大佬,小弟们贸然打扰也是出于无奈,摸金校尉向来尊‘尸’重‘盗’,绝对不敢叨扰您的好梦,请您网开一面,给指条明路放小弟们过去。顺便让小弟拿几件不值钱的小件儿出去给您老换点儿纸钱怎么样?” 我一听胡子前面说的还凑合,后面简直越来越不像话,忙上去踢他一脚骂道:“你给我闭嘴,能找个好点儿的理由不?” 胡子刚想跟我抬杠,那棺椁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棺盖一抖,竟然错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种诡异的赫赫声从缝隙传了出来,越来越响,听得我头皮一炸。 “我靠,老大你太不给面子了吧!”胡子说着,慢慢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灯台,已经开始打算拼命了。 就在这时,那赫赫声又响了起来,我仔细一听,顿时打个激灵,那声音竟然是在我后面!错愕间我回头一看,就发现小刀正紧紧地盯着棺椁,脸色极其难看,白的有些吓人,那赫赫声竟然是他发出来的! 小刀的声音刚落,棺椁里又发出了一连串赫赫声,跟小刀的声音此起彼伏,说不出的诡异。 胡子看看小刀,又看看棺椁,低声问我:“小刀该不是在跟粽子说话吧?” 这种诡异的场面我哪里见到过,感觉腿都软了,脑袋嗡嗡直响,胡子问我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然后就看小刀一面赫赫,一边摆手,示意让我们赶紧找出口,我心说哪来的出口啊?然后猛地想起之前我们一路过来的推测,不错,这里是应该有个出口,不然我们是不会被“放”进来的。 胡子比我淡定多了,嘀咕一声:“这尼玛会说鬼话的人就是牛逼!”说着就跳上了棺床,我一手冷汗,根本就不知道出口从何找起,索性就跟在胡子后面。 要说胡子经验丰富他真不是吹,这个墓室没有任何陪葬品,有陪葬品也是藏在棺椁里的,所以有机关通道的话肯定是围绕着棺椁的,然而棺椁里面的又是个粽子,所以通道不可能在棺椁下面,只能在棺椁附近,依照胡子的思路,如果有通道,很可能是个盗洞,我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推断,但只要有出口,不管是盗洞还是耗子洞,老子钻定了。 我跟胡子贴着棺床一阵摸索敲击,后面小刀的赫赫声还在继续,看来他跟粽子的“交涉”似乎到了白热化阶段,我可以感觉得到小刀的呼吸已经沉重起来。正胡思乱想着,棺盖又是一震,缝隙随之扩大,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三根手指的枯手,乍一看如同鸡爪,一抓之下竟然把青铜都抓出三条印子。 “看来小刀跟它谈的不太投机啊!”胡子已经满头大汗,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你让小刀跟它谈点儿明星绯闻什么的,问问它喜欢苍井空不,不行,最好是谈点儿古代的,那就跟它聊聊杨贵妃秘史,总之口味儿越重越好。” 我知道胡子是在给自己壮胆,心里火急火燎地也没心思搭茬,不过小刀确实不适合跟人谈判。 “哎我靠,真是个盗洞!”这时胡子已经绕到了棺椁的后面,我转过去一看,果然看到后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盗洞,赶紧招呼小刀快点下去。 小刀飞也似地跑了过来说道:“没谈好,快跑!” 我知道小刀一说快跑两个字,肯定就意味着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遭,忙一咬牙跳往盗洞里爬,就在那一瞬间,棺椁传来砰地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厚重的棺盖飞出去的撞击声,百忙中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从棺椁里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细看,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小刀一脚踹进了盗洞。 正文 第141章 局 小刀踹我的这一脚太过突然,而且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棺椁里的那只粽子身上,一下子失去平衡,身下一空,天旋地转的坠了下去。 盗洞不是特别深,很快我就落了底,随着胡子的一声大骂,我感觉好像落在了棉球上面,一点儿也没摔疼,但是马上我就反应过来,我是摔在胡子身上了。 胡子骂骂咧咧地把我推开,油灯被摔灭了,一片漆黑。 “往这边走!”胡子的声音从我右边响起,说着他就拉着我往右边爬去。 盗洞特别狭窄,一抬头就能碰到头皮,我们完全处在一片黑暗里,摸着黑咬牙拼命的爬,虽然不知道前面通到哪里,但是显然不管前面有什么,谁也不愿意返回去面对棺椁里的那只粽子。 盗洞的走势是向上的,我心里有些疑惑,在岩层中打盗洞那得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还有,通向墓室的通道怎么会是一条盗洞呢?不过很快我得出了另一个判断,盗洞开凿的痕迹并不平整,而且手摸上去能感到特别扎手,这不像是在岩石上开凿的结果,而是更像青砖,我们爬过之后带动着灰尘扑腾起来,有些呛人,那灰尘的气味更加让我断定,这个盗洞是开在砖砌的建筑物上的,尤其是那种味道,我好想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仔细一回想,立即就想了起来,不错,我在大兴安岭的断头营子的老宅里闻到过这种味道,那个老宅所用的青砖,就是墓砖,这是墓砖的味道。 既然墓室下面有砖结构的建筑物,说明它是支持机关存在的,这个盗洞可能不是真正的机关通道,但既然是盗洞,就说明是从外面打进来的,我们顺着盗洞走,绝对没错了。 爬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没有听到粽子追上来的动静,心中略定,正好旁边出现个鸽子洞,胡子就说先歇歇再说。 我坐进鸽子洞里,揉着被砖渣子扎破的双膝,疼得直呲牙,黑暗中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只能听到胡子粗重的呼吸声。 不对!怎么只有胡子一个人的呼吸声?小刀呢?难道小刀已经修练到不用喘气的地步了?想着我就去摸,一下子摸到了胡子的裆部,只听啪的一声,我的手背被胡子狠狠拍了一下,随即就听胡子笑骂:“别动爷的枪,小心走火崩着你,想不到你小子还好这口?” 我不禁脸一红,回骂道:“少扯淡,我怎么没感觉到小刀呢?他跟上来了吗?” 胡子啧地一声:“你摸小刀怎么摸到我小弟弟这儿来了?让小刀知道非一刀刮了你不可。哎我靠,小刀没跟上来?” 我连忙摇头,没心思回话,又去摸别的地方。胡子骂道:“狗日的你说句话,别光摇头点头的,我他娘的能看到吗?” “没有,小刀真的没跟过来!”我摸来摸去,鸽子洞里空荡荡的,叫了几声小刀也没人答应,心里一下子慌了。 “我靠,他真拿自己当搜破满呢?回去找他!”胡子的话音一落,我就听到他人已经返回去了,我忙爬出鸽子洞,又咬牙往回爬,边爬边问:“什么是搜破满?” “查英汉词典去。” 英汉词典?搜破满?靠,原来胡子说的是英语超人的意思,妈的,给他整个一个东北话口音发音完全变了味儿。 刚爬了没几步,前面的胡子突然停下来了,我一没看见,二没刹车,直接一脸撞到了他的屁股上。胡子哎呀一声大叫:“狗日的你想爆我菊花吗?你这人作风有问题,这是要被扫黄的节奏啊。” “爆你妹啊!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停下来了。”我郁闷地推了推他屁股,刚想催促他快点儿,却听他问:“你听没听到有人在唱歌?” 我心说狗屁谁在唱歌?这地方没有鬼叫已经算是阎王爷照顾咱们了。胡子突然转过身来,差点跟我来个热吻:“你听,真的有人唱歌。”我心里惦记着小刀,大骂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小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周杰伦在这儿开演唱会,也得先救出小刀再说。 胡子一下子推了我一把:“外面真的有人,快出去叫人,小刀那身手跟粽子周旋个把小时没问题,咱们没装备回去只能成为他的累赘,先找来帮手再说,说不定外面是你老爹他们,那就更好办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静下心来,仔细一听,果然听到盗洞的另一端有歌声似有似无的传了过来,心想小刀那身手,干掉七八个河童都不成问题,对付粽子应该能够自保,当即一狠心,转身就往外爬。 继续向上爬了十几分钟,那歌声突然停了,我心里一紧,暗暗祈祷如果真是老爹他们,可千万别急着离开,你儿子还在爬狗洞呢。想着就咬紧牙关,顾不上手掌和膝盖火烧火燎的疼痛,拼命地爬着,很快,前面出现了半人高的洞口,而且洞口外面,竟然还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 胡子一看前面有光,立即在后面连推带拱地把我拱了出去,那状态简直就像猪八戒见着高翠兰一样。一出盗洞,首先是一阵清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我精神一阵,空气的湿度很大,这附近应该有水源。 盗洞的外面是一片石滩,光线从我左侧照过来,转头看去,就看到前方一百多米之外,火光跳动,十几个篝火堆照出了很大一片区域,令我更加惊讶的是,火光的周围围着许多帐篷,跳跃的火苗有些虚幻,看得我一阵眩晕。 火光后面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看形状似乎是什么楼阁,两侧也有相同模式的高大建筑物的影子,建筑物外围有象征性的砖砌城墙,一直延展到我们这里,这个盗洞就是打在墙脚上的,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狗洞。 这是一个巨大的底下世界,我想这里濒临大海,应该是地壳运动形成的地底断带,宽度差不多有一千多米。 石滩的另一面是一条地下河,河水很清,看宽度应该跟我们之前看过的那条差不多,胡子说不是差不多,根本就是同一条河。 我心说要是同一条河的话,这玩笑就开大发了。现在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在奈何桥的上游还是下游,早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盗洞,我们也没必要进入那个白玉巨门了,差点连命都丢在里面。 想到这,赶紧收起短暂的感慨,现在小刀生死不明,必须找帮手回去支援。 胡子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再跟我瞎扯,点了点头我们就冲着那个营地摸了过去。 眼看离营地越来越近,突然眼前一亮,前方忽地出现了两盏探照灯把我和胡子定在地上,然后一连串子弹上膛的声音传入耳中,此起彼伏,接着不知道是谁用生硬地中文喊道:“站住,否则就开枪。” 强烈的灯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勉强可以看到前方四五十米的地方站着五六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自动步枪。胡子嘀咕道:“我靠,怎么还有老外?难道咱们走错道了?跑到外国的阎王殿里来了?” “罗德,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是那个叫罗德的用英文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有些恍惚,罗德这个名字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而且那个女人的声音相当的熟悉,我搜肠刮肚地想着那个名字和声音,突然惊讶地脱口大叫一声:“于苏!” 正文 第142章 跟老爹有关 于苏听出了我的声音,立即命令所有人把枪放下,然后很潇洒地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抿嘴一笑:“欢迎。” 我当时就懵了,心说你们丫的不是在大兴安岭等消息吗?怎么一下子跑到这儿来了?而且看于苏的样子,见到我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小关,我们又见面了。”这时一个老外也跟了过来,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老外是个自来熟,罗德,中文名字李维基。 我象征性地打个招呼,还是有点懵,胡子捅了我一下就道:“快说正事。”我一想也对,先别管于苏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了,救小刀要紧,忙道:“于苏,借我两条枪,我要去救人。” 于苏一愣:“救谁?” 你别问了,我有个朋友困在古墓里了,来不及跟你细说。我现在有些语无伦次,求人办事竟然这么理直气壮。 于苏打个响指:“好吧,枪我没有多余的,这样,我叫两个人跟你们过去。” 胡子一听就郁闷了:“嘿我说小姑娘,你这是信不过我们呀。” 于苏谁也没有理会,冲罗德摆摆手,罗德当即点头,跑回去叫来两个老外,让我们带路。我转身刚要走,于苏突然说道:“关心,注意安全。”说着冲我眨了眨眼。 我被她长长的睫毛电得够呛,差点一屁股坐倒,胡子一把扶住我笑骂:“搞什么鬼?她又不是布兰妮,你至于吗?”于苏眉头一蹙:“死胡子,你说谁呢?” 胡子一笑就像调侃,我忙拉了他一把,带着三个老外迅速钻进了盗洞。 这次有了照明设施,爬盗洞轻松了许多,果然不出我所料,盗洞是开在砖结构的建筑物上的,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之前我们进入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地,真正的目的地,是营地后面那个巨大的建筑物黑影。 几个老外块头比胡子还大,爬这种盗洞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我们在盗洞里遭遇了那只粽子,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胡子就低声嘀咕:“真是世道变了,长城施瓦辛格那样竟然还干这种行当,这不成心找罪受吗?打个盗洞都必须量身定做的。” 我道你还有脸说人家,你自己不也五大三粗的吗?胡子就说那不一样,胡爷我这是跟粽子打架练出来的,他们那是从健身房练出来得,能是一个性质吗? 眼看就要到了盗洞的尽头,我一颗心已经突突狂跳起来,虽然遇到粽子我不是头一次了,但是这东西毕竟不是好莱坞里的倒模,能见着一次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砰地一声,从盗洞的入口处掉下一个东西,后面三个老外怪叫着举起了枪,枪口贴着我耳朵就伸了出去,我心说你们丫的可千万别开枪,不然老子的耳朵非报废不可。 紧接着又一个更大的黑影落下,只听得咔嚓一声,墙面的胡子举起矿灯一照,就看到小刀蹲在前面,右手握着一把不到两尺长的弯刀扛在肩膀上,潜水服已经被撕成了一条条的,浑身是血,他的脚下,踩着一个干尸的脑袋,已经被跺得粉碎。 胡子咽了口唾沫:“真他妈哭,我要是大姑娘,肯定以身相许了。” 小刀没有任何反应,双眼愣愣地看着我们,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妙,还没出生,小刀直接倒在了一边...... 于苏营地的帐篷里,队医给小刀的伤口消毒包扎之后,松了口气道:“他就是疲劳过度,流的血有点儿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我看着小刀的右手,他始终紧紧的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刀,几个人都拉不开,不禁感叹,这人真是让人无法捉摸。 胡子盯着那把青铜古刀早就开始流口水,啧啧称奇:“你们看这刀柄上的竹节纹路,加上刀的制式,一看就知道是一把苗刀,古时夜郎国有过对竹子的崇拜,弄不好这还是古夜郎王的佩刀,真是要发呀。” 我看着那把青铜古刀虽然刀身锈迹斑斑,但是刀口保存完好,冷光袭人,一看就知道是合金的刀口,夜郎国只存在于秦汉时期,地处荒蛮,那时候强盛的汉文化也才刚刚掌握了冶铁技术,一把夜郎古刀上怎么会出现合金技术呢?太扯了吧?况且这里辟处齐鲁之地,当时的夜郎国只活跃于西南一隅,两个不管是从经济上、文化上还有军事上没有任何交集的地域,夜郎王的佩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过胡子好歹也是行里摸爬滚打许多年过来的,他对于古文物这方面的眼力还是相当有权威的,我也没理由质疑。 小刀没事,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当即一脑袋迷惑涌了上来,立即就问于苏:“你们怎么会在这?” 于苏耸了耸肩:“怎么?关叔叔没跟你说么?” “什么?我老爹?跟我说什么?”我一下子坠进云里雾里,头绪更加乱了。 “这是关叔叔计划中的一部分。”于苏道:“关叔叔说,你们的队伍里混进了夜猫子,他必须着手解决这个麻烦,然后到这里跟我们会合,他没告诉你?” 我有些孤疑地点了点头,于苏他们很可能就是胡子分析的那个第三方势力,而且老爹从没透露过他跟于苏的合作关系,于苏的这些话太简略,漏洞百出,夜猫子的事她知道一些,拿这个骗不到我。 于苏冲我一笑:“我知道你不相信,估计这个时候关叔叔也该解决掉麻烦了,咱们不妨等等就知道了。”说完,领着其他人出了帐篷。 胡子等他们全都出去,转头就问我:“关心,咱们这次下地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我怎么越看心理越没底?” 我摇头:“你心里没底,我心里更没底,于苏的话说得不明不白,也不知道她跟我老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总之咱们就在这等着,看看我老爹会不会出现。” 胡子有点儿郁闷,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了闷烟:“狗日的,老子倒了这么多年的斗,头一次碰到这种事,下斗不齐心,找到宝贝没命分,这两回只要一碰到你们,保证没有好事儿!” “你多心了,这次这个斗,肯定让你大开眼界。”这时帐篷门帘一掀,于苏走了进来。 “我靠,你偷听我们说话?”胡子有些火大,说着狠狠掐灭了烟头。 于苏扑哧一笑,露出两排贝齿:“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说这有什么想不想的?胡子是小刀夹来的喇叭,他出现在在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没想到胡子脸色一变,问道:“为什么?” 于苏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么说吧,关叔叔这次夹的喇叭里,有三个夜猫子,一个是长沙老佛爷的人,而你,却是一个变数。关叔叔迫于大局,必须把那三个夜猫子带进来,而老佛爷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事实上,真正的喇叭,只有你一个人,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手中的那张地图。” 正文 第143章 会合 于苏的前几句话说的胡子有点儿发懵,最后一句话刚一说出口,胡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有些纳闷:“怎么一会儿夜猫子一会老佛爷的?这里还有慈禧太后什么事儿?” 胡子就道:“长沙老佛爷是过去有名的土夫子,湖南十墓九空,都是他干的,八十年代他跟河南的李三首火拼,元气大伤,三十来年没抛头露面了,想不到这件事他也插手了。” 对于这一行里的人我一个不认识,听胡子的口气,这个老佛爷似乎是个来头不小的人,不禁又问:“那咱们的人里头,谁是老佛爷的人?” 胡子切了一声:“这还用说?肯定是那个四眼儿。” 于苏就道:“请你别转移话题,胡子,你混进关叔叔的队伍,我们早就获悉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混进?”我疑惑地看着胡子,有点难以置信。胡子脸一红,硬着头皮反驳:“小丫头别信口开河,什么叫混进关爷的队伍?” 于苏呵呵一笑:“你别赖皮,你朋友寄给你的那张图纸,本来是让你卖给我们的,但是你没有卖对不对?” 胡子哼了一声:“废话,那是我兄弟用命换来的,说卖就卖啊?” 他这么一说,就证明于苏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了,我不禁有些火大,胡子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道:“哥们儿,事情真的很简单,我混进来就是为了摸点儿东西换钱。” 于苏就道:“行了别装了。你的那张图纸上,标注着所有龙脉上的大墓,其中就包括这个崐山古墓,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巧合。还有,关爷这次让小刀去夹喇叭,目的就是想把那些想混进东北虎的夜猫子夹过来,你非厚着脸皮也跟着进来,没被当成夜猫子干掉已经算是走运了,再装下去,恐怕对你没有一点儿好处。” 胡子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禁吓了一跳,可见我此时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但是对于胡子,我没有任何话想问,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希望他能对我如实交代。 “好吧!”胡子终于憋不住了:“其实真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复杂,我早就打算进这个斗看看,只不过我的人都死在广西了,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混到关爷的队伍里。” 我沉着嗓子道:“你能不能找个好点儿的借口?”胡子一听有些不乐意:“放屁,老子这不是借口,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不相信,一枪毙了老子算了。”说完也不理我,直接问于苏:“你们怎么知道图纸的事?哇靠,别告诉我你们其实是联邦情报局的特工!” 于苏抿嘴一笑:“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只要跟长留侯有关的,我们都会了解一些。” “长六猴是谁?六小龄童他大哥吗?”胡子表情有些夸张,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懂。 “这座崐山古墓的墓主人,还有你那张地图的主人,就是这个长留侯。”于苏伸了个懒腰,身材毕露,看得人有些眩晕。 对于胡子,我多半还是采取相信的态度,但是对于于苏,我始终有些忌讳,事态发展到现在来看,已经彻底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深深地感觉到,所有事似乎已经被人事先设计好了,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个大概,只有我,目前仍然像个傻逼一样跟着他们瞎转。 “嗨,苏,老关他们来了。”声音从外面传来,是罗德的声音,他一直叫我老爹老关,他的意思是,老爹他们到了!也不等于苏说话,我已经一个闪身跑出了帐篷。 篝火旁很多黑影在晃动,老爹的身影被我瞬间锁定,身边还站着罗锅、阿九和眼镜,惟独不见了金刚钻和王吉,看来他们已经被干掉了。几个人有说有笑,他们依旧穿着潜水服,看样子谁也没有挂彩。 我跑了两步突然站住了,因为一时间我似乎感觉那个人有些陌生,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 老爹回头的时候一眼瞟到我,似乎并不感到任何意外,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还是那句话:“小子,给老子拿根儿烟。” 我此时的心绪没有任何波动,反而非常的平静,这种情况下,耍小性,耍赖皮估计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因为老爹对我的这些已经产生了强大的免疫力。 我从胡子手里接过烟递给老爹,老爹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笑道:“不错,都没出事。” 我看着老爹的眼睛,鼓足了自己的气场,终于忍不住问:“我有事要问你。” “说吧。”老爹又吸了口烟,并没有看我。这只老狐狸,知道避开我眼神的锋芒,我上前一步,把老照片拿给他问:“这上面的人是不是我老妈?” 老爹抬头看我,似乎有些惊讶,他应该是想我会问一些关于他计划的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一张嘴问的是我老妈,可是也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一张嘴就反问我:“如果我说我当年有过外遇,或者是你老妈在这里出了意外,你会更容易接受哪个?” “我靠,这算什么解释?我哪个都接受不了。”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儿失控,忙吸了口冷气道:“我要听实话。”老爹的反应着实让我叹服,照片上出现了他的手表,证明他就在照片上已是不争的事实,他并没有否认,而是根据照片的模糊程度给出这样一句话,既不正面回答你,也不确保那个人就是我老妈。 老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道:“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 “好!”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在骗我,对于他这种老江湖,撒谎时心跳都不会加速,更别说眼神闪烁不定了,他一旦眼神闪烁不定,说明他虽然没有撒谎,但事情却也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你不想知道,我们都遭遇了些什么吗?你不想知道雷子到底去哪了吗?”我看着老爹的眼神,虽然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但是已经语无伦次了。 老爹拍拍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们受苦了,这是我计划的失误,你们遇到什么都不稀奇,重要的是,你们都还活着。” “那个石室是怎么回事?我看到有个棺椁,上面刻着我老妈的墓志!还有小刀的来历,你为什么骗我?”话一出口,我不禁有些后悔了,老爹既然之前就在撒谎,我这么直白地问,他肯定会编造一个更大的谎言来圆这个谎,按照胡子的说法,我总是先入为主,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老爹呵呵一笑:“行了,你看到的,也是我一直无法解开的谜团,等到了目的地,一切都会清楚的。” 完了,又是这种说辞,我最怕的就是老爹这句话,看来我真该买点儿审讯方面的书好好研究研究。 老爹拍拍我肩膀就道:“在分别的这十几个小时之内,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临死都不会告诉我当年他的遭遇了,因为他不想让咱们再走上他的老路,你记着,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就给我在店里好好呆着,不论我去哪里,即使是有人告诉你说我死了,你也不能再趟这道浑水!”说完转身就进了旁边的帐篷。 我愣在当地,知道他一旦露出这种决绝的态度,什么都不会跟我说了,只好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那张老照片,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有些秘密,不一定非要知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很可能会被别人利用,该忘掉的就忘掉吧,小子,给关家留条根!”这是老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熄灭了帐篷的灯。 我体会不到他话里的深意,但是我知道那是老爹发自内心的忠告,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底在呐喊,这个崐山古墓里,一定隐藏着老爹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能放弃吗?恐怕不能,小刀和雷子我暂且不去理会,但是老爹的闪烁其词,老妈的照片,这让我无法不追究下去。 正文 第144章 谈心 老爹的他们也是人困马乏,早早就进帐篷休息了,这里暗无天日,我早已失去了时间意识,说白了就算现在是半夜,我也不会有心情入睡。 我和胡子住在一个帐篷,他的鼾声比简直猪八戒的还响,我不禁暗骂这家伙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不过按照他的话说,以后的路还长,在斗里想睡都没得睡,所以不管将来会出现什么状况,他现在必须把觉睡好。 听着胡子雷鸣般的鼾声,我实在没法入睡,加上本来就有心事,更是心烦意乱,索性就走出帐篷透透气。 篝火还在烧着,守夜的两个老外在很远处抽烟,不时传来两声大笑,我环顾一下这整个黑暗的世界,不禁赞叹老外的心理,他们似乎总是那么乐观。 “你也没睡啊?” 我循声看去,于苏头发蓬松地走出帐篷,看样子是刚从睡袋里钻出来,也没有睡好,皮衣的扣子开着,露出了里面低胸露脐装,看的我脸颊发热。 我忙转过头去,假装脖子不舒服,嗯了一声:“是啊,你也没睡?” “不介意的话,坐下来陪我聊聊天。”于苏也不看我,往篝火里加了两块碳,席地坐下。 我一想也不错,漫漫长夜,有个大美女愿意跟我谈心,何乐而不为呢?当即坐在了她的对面,就问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于苏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皱了一下眉问我:“关心,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很冷血的人?”我不禁一愣,这话从何说起呢?不过一想也是,在湖底神庙里,她确实表现得很......嗯,不能说是冷血,应该是狠辣才对。 她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说实在的我很想说其实你很泼辣的,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好笑着敷衍了一下。 两个人陷入沉默,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但是谁也没有搜肠刮肚地去找其它的话题,这毕竟不是相亲约会,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之下,我相信就算她身边坐的是刘德华,我身边坐的是张曼玉,也不会有心情谈风月之事了。 隔了很长时间,我还是绕不过我的那些心结,终于脱口问道:“于叔......到底是因为公务,还是被你拉下水的?”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这摆明了往她伤口上撒盐,如果她突然哭了,我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想到她却苦涩地一笑,淡淡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吧,他有他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虽然我们是父女,但是在湖底神庙的时候,我和他的关系,就跟现在我和关叔叔的关系一样,只是单纯的合作。” “他在查什么?我老爹吗?”当时于叔是跟我说他在追查我老爹的事,但是后来根据事态的发展以及于叔的表现,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他不可能告诉我的。”于苏道:“兴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查什么。” 我摇头表示不理解,于苏就道:“就拿我们公司来说吧,上面每年派出去很多支队伍,每个队伍的任务都不一样,而上面只告诉这支队伍到达目的地拿什么东西,队伍只管完成这项任务,对于为什么要拿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有什么用途,全部不得而知。” “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这次想拿到什么东西?”我脑中思路如电,这几次于苏的出现我嗅到一些信息,可能他们公司想要的,似乎跟老爹要的是一种东西。 于苏抿嘴一笑,突然转移了话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四川广汉三星堆文化遗址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这个好像地球人都知道,民国时发现的,高中历史考试时考过。”心说鬼丫头精得很! 于苏扑哧一笑:“记得当时你是抄我的才答对的吧。”我无语一笑,于苏收起笑容说道:“三星堆现世的文物,其实都是五十年代后期逐步出土的,但是在这之前的很多玉器文物,至今下落不明。诸多玉器之中,其中有一样东西,叫做玉简,上面记录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种玉简,就在我的老板手里。” 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中国国宝外流,在民国时系数常事,三星堆是盗墓贼发现的,有一两件玉器流亡海外,也是情理之中,不算什么稀罕事。 于苏并没有因为我的淡然而失去性质,而是继续说道:“老板花了七十多年的心血,终于解读出了玉简上记载的文字,那些文字关乎一个惊天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公司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但是至今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七十多年?你们老板今年多大?”这倒是令我很惊讶,七十多年可以算作一生了,很多人往往形容一个工程的浩大用毕生心血来形容,很少有用这么大的年限来形容的。 “老板当年是中国淘金热的一份子,他从当年四川的大军阀手里买下第一支玉简的时候,是二十二岁。”于苏的语气很平淡,我却差点一下子跳了起来:“二十二岁!七十多年前二十二岁,那现在他岂不是一百来岁了?” 于苏点头。我不禁吸了口长气:“这真算高龄了,普通人到这个年纪基本上穿裤子都费劲了,他竟然还在支撑着这样一个公司,而且还在为玉简的秘密花费心血,那玉简上记载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于苏无奈的一笑:“这就属于公司高层的秘密了,我无从知晓,不过我看,那个秘密跟长留侯有很大关系,不然老板不会对长留侯这么上心。” 绕来绕去又绕到长留侯身上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不光是老爹、杨老还有夜猫子对他执迷,就连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外都这么上心! 不对,我似乎意识到了一些矛盾,考古学家早就断定三星堆乃是西周时期的文化遗址,而那个长留侯最早生于秦汉,一个比长留侯大一千多岁的玉简,记载的东西怎么会跟长留侯有关系呢? 于苏呵呵一笑:“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不是玉简上记载的东西跟长留侯有关系,而是长留侯所做的事,跟玉简上记载的秘密有关系。” “你是说,长留侯也知道玉简的秘密?难道咱们进入过的湖底神庙以及这里的崐山古墓,甚至还有大兴安岭的那个九幽玄宫,都跟玉简上记载秘密有关?”我有点难以置信,相隔几千年的秘密,竟然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探索,而追寻这个秘密的人,都是来自企业巨头、专家学者、职业盗墓贼甚至于叔这样身份的等不同社会层次的人,我隐隐有些明白,于苏为什么会说那是个惊天秘密了,的确非同小可。 于苏说她也正是因为自己对这些人背后的事感到十分好奇,所以才一直耐心的受雇于他们公司,不然她现在已经在麻省理工任教了,于叔的死其实对她的打击很大,有一段时间她很想放弃,不知怎么她竟然把于叔的死转化为了自己的动力,使她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其间于苏给我看了几幅图纸,画的是某种树的铅笔素描,于苏告诉我,这就是三星堆后来出土的青铜树。我仔细看了一下,树一共分成三个部分,树基、树干以及树枝,三个部分分为三层,每一层有三个枝桠,每个枝桠上站着一只三足怪鸟,看到这,我猛然发现,这棵青铜树竟然跟白玉巨门上刻画的扶桑神树极其相似。 除此之外,图纸上的标注显示这棵青铜树的高度近五米,我不禁咋舌,西周时期,蜀地应该还属于蛮荒地区,那个地方竟然会出现规模如此庞大的青铜器,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于苏告诉我,他们公司曾经在东南亚的一个岛国发现了一种食人树,叫做奠柏,其外形跟这棵青铜树十分相似。奠柏,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谁说起过,应该跟这个崐山古墓有关系,但是一时间记不起来了,不过从青铜树和扶桑神树的相似程度上看,我隐约可以推测出三星堆与崐山古墓的关系了,这也可能说明于苏他们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跟于苏的这一席长谈,我发现她对整件事了解的信息也不是很多,不过也有可能她只是当做跟我谈心,并没有把所有信息都透露给我,至于老爹他们说的那个世界的真相,我想就是三星堆玉简上面记载的秘密的真相,开始我感觉这些东西似乎离我太过遥远,不过反过来一想,我现在的这些经历,其实都是围绕着这件事所推演出来的。 一觉醒来,浑身全是痛的,咬牙伸个懒腰,发现旁边的胡子还在深睡,这时突然营地里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我忙走出去询问怎么回事,那些老外拿着探灯来回巡视,没人理我,似乎都在忙着寻找什么。这时阿九走了过来,一脸的急切,看到我也不打招呼,挥手就道:“小刀不见了,赶紧四处去找找。” 正文 第145章 纸条 小刀不见了!我不禁有些愣,阿九也不和我多说,转身就去分派人手。我跑回帐篷就去叫胡子,叫了半天不醒,没办法只能捏住他的鼻子,胡子被我憋醒,立即骂道:“你有病啊?好端端的不睡觉搞什么飞机?” “睡你个头,快起来,小刀不见了。”我急了,一把扯开他的睡袋,突然就看到他全身赤条条的,连裤头都没穿。 我靠,你丫的这什么地方你还裸睡? 胡子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就道:“怎么?性感不?”我没心思跟他扯淡,起身就想出去,胡子突然叫住我:“别找了,你们找不到他。” 我一愣:“什么意思?你知道他去哪了?” 胡子穿好衣服点了棵烟,说道:“昨晚你出去泡妞的时候,小刀来找过我,给你扔下两句话。” “什么话?”我隐约觉得事情要遭。胡子啧地一声:“他说......你跟你老爹不是一路人,让你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就这些?” “就这些,剩下的都是跟我说的,跟你没关系。”胡子打个哈欠,又躺了回去。 “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忙问。 胡子斜了我一眼不耐烦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八卦?小刀又不是你老婆,你瞎打听什么?他跟我说他喜欢我行了吧?” 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胸口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没谱,小刀跟没跟你说他干什么去了?” 胡子一拍脑门子:“哎呀,我差点儿忘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在睡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我。 我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的竟然是一个地址,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什么意思?” 胡子推开我的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走的时候说的就像慷慨赴义似地,我估计那可能是他相好的地址,八成是想托孤吧,关心,责任重大啊。” 我看着那个地址,四川广汉市第一零七文化研究所,这是一个单位的地址,绝对不是胡子说的那么恶心,而且这个地址我似乎有些记忆,到底在哪里听说过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胡子递给我支烟就道:“其实小刀也没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他说的话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但是看得出,他这次走了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他说什么到底?”我收起纸条就道:“你别卖关子,还不如不说。” 胡子做起来嘶的一声,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了,他的时间不多了,说完头都不回地走了。你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不?他是不是想说其实自己不是生出来的,而是石头缝蹦出来的?” 我斜了他一眼道:“石头缝蹦出来的那是孙猴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心里一震:“我靠,他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那种猫脸怪物变成的吧!” 这时阿九进来,发了两件冲锋衣给我们道:“关爷说现在出发,赶紧换上吧。” “出发?去哪?小刀怎么办?” 阿九看了我一眼就道:“关爷说小刀能照顾自己,咱们会在沿途的路上留下标记,出口有人接应,现在咱们要进去了。” “我靠,那还等什么?”胡子说着开始麻利地把衣服换上,嘻嘻一笑:“我说九爷,是不是该给咱发一把枪啊?” 阿九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胡子一时火大,指着阿九背影叫道:“我靠,瞧不起是吧?爷当年当红卫兵的时候年年打靶比赛第一。” 所有人从新分配了装备和给养,胡子一口气吃了四罐牛肉罐头,把于苏心疼得够呛,老爹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小刀一共二十五人,老爹似乎对小刀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我能察觉得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杀气,谁也不敢跟他说话。 一队人开始向那个巨大的建筑物黑影进发,眼看越来越近,罗德打出一颗照明弹,几秒钟后白光炸开,瞬间所有人都惊住了。 耀眼的白光下,那个巨大的建筑物现出了真身,它的高度应该在十几米左右,共分四层,横跨于两面绝壁之间,流光溢彩,红墙黄瓦,简直堪比天安门城楼,这种建筑制式,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它最早的建造时间绝对没超过元代。 建筑物的最下面一层其实是一座横跨整条地下河的拱桥,河水从下面流过,仿佛整座建筑物是悬浮在河面上一样,而且拱桥的桥洞不止一个,看样子这条地下河还会有汛期。 拱桥的两侧有两条通往建筑物第二层的阶梯,汇集处是两扇三米多高的朱漆大门,大门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两个堪比哪吒金刚圈一样大小的门环略显十分单调,其实整座建筑物总体来说都显得非常突兀和单调,但是却掩盖不住它的雄伟,整个建筑的气势,让人有一种下跪的冲动。 “奇怪,咱们是不是在建筑物的后面?怎么看不到窗户?”这时终于有人说话了。 胡子一笑:“愣头青一个,不是看不到窗户,而是根本就没有窗户。” 那人就问:“你怎么知道?”胡子切了一声:“这是什么?崐山古墓,是个阴宅,阴宅开窗户干嘛?你在窗外看风景,墓主人在窗户里看你?”那人脸一黑,不再说话。 眼镜就道:“你的想法有些极端,阴宅虽然不比阳宅,但是古人事死如事生的观念根深蒂固,虽然建造阴宅会避开采光,但是不会没有窗户,这个崐山古墓有点门道,大家进去后还是小心为妙。” “吆喝,老佛爷的人懂得就是多。”胡子有点不服气:“我一直以为你们南派只看重明器,想不到见识还挺多的,胡爷我孤陋寡闻了。” 眼镜哼了一声,没有搭茬。 于苏看向老爹就问:“关叔叔,你制定个计划吧,这墓门看样子不好对付,咱们是巧进还是强进?” 老爹捏着下巴道:“长留侯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当年还没能到达这里就中了算计,差点全军覆没,这里是他最后一道防线,肯定不会让外人轻易进去,打盗洞,从拱桥下面巧进。” 正文 第146章 幽灵 胡子伸出拇指丈量了一下就道:“我说他关爷,你这法子是好法子,但是有点儿不太现实,墓门下面的桥洞最起码有三米高,就算你用炸药炸,咱们也没有那么高的董存瑞是不是?” 老爹眉头一皱:“怎么干掉个雷子,又来了一个嘴贫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震,忙问:“什么?你们把雷子......”那个“干掉”两个字我终究是没说出口。没想到老爹突然看着我,表情有些古怪:“你什么意思?你们没有把雷子......”老爹做了一个斩头的手势。 “没有!”我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旁边的罗锅就道:“关爷,看来咱们低估了他的能力,如此来看,咱们务必要更加小心了。” 阿九就道:“关爷,要不你们进去,我带人守在这里。” 老爹一摆手:“没必要,这里的环境他了如指掌,咱们不能落单,小刀很让我失望。算了,先不管他,阿九,搭人梯,定向爆破。” 阿九点头,环顾一下众人,于苏带来的那些老外都端着枪,谁也不动声色,我看了一眼于苏,于苏却当没看到我一样。阿九皱了皱眉,对眼镜和胡子道:“林先生,胡子,上吧。” 胡子一瞪眼:“干嘛呀,老子可不想学董存瑞。”老爹沉声道:“你是喇叭,可别坏了道上的规矩。”胡子切了一声,看了眼于苏,然后冲我努努嘴。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于苏的队伍明着是跟我们合作,暗地里却自己打自己的算盘,他们都有枪,于苏不发话,他的人恐怕不会跟我们一起干,我看了眼老爹,却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把于苏他们放在眼里。我一想也是,这种活本来就该这些盗墓贼亲自动手,而且他们进了古墓,个个都是阎王爷,这些拿着枪的老外再牛逼,到时候肯定要乖乖听话。 胡子骂骂咧咧地趟着水走到桥洞下面,直接扎个马步就道:“你们谁上?” 阿九就对眼镜说道:“林先生,您是老佛爷的弟子,辈分上阿九得管你叫叔,我给你当梯子吧。” 眼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辈分是辈分,道上的规矩不能坏了。”说着就走到胡子身边,也扎下个马步。 阿九从背包中取出便携手电钻和四根雷管,助跑几步,踩着胡子和眼镜的大腿迅速跳上了他们的肩膀,动作十分利落,接着他伸手探了探桥洞的高度,正好可以够到,当即取出手电钻在桥洞顶部打孔。 四个定位孔打完,阿九将雷管填装完毕,几个人退了出来,然后按下导火索,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硝烟顿起,石屑聚下。 所有人捂住耳朵,但是爆炸声在这个空荡的地下空间里来回激荡,还是能感到耳膜隐隐刺痛。 硝烟散去之后,老爹摆手让大家过去,我们来到桥洞下面,用矿灯一照,发现只炸掉了外面一层青砖,露出了里面平整的黑黝黝的东西,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灯光一晃之下,隐隐发出金属般的光泽。 胡子啧地一声:“得,白费劲,看来长留侯他老人家早有防备,地板都是用铁铸的,这防盗设施堪比51区啊。” 于苏抿嘴一笑就道:“如果是在旧社会,你们就只能看着这东西望而兴叹了,但在二十一世纪,一切都不成问题,罗德,该你动手了。” 罗德做个OK的手势,跟另外一个老黑说了几句鸟语,那个黑哥们儿点了点头,当即解开自己的背包,解开一层又一层,解开一层还是一层,胡子不禁嘀咕:“搞什么飞机,什么宝贝包这么多层?可别费了半天劲打开一看原来是个十字架,那老子直接自杀去求阎王爷得了。” 谁也没有搭茬,最后黑哥从十几层包裹之内取出了一个扎啤杯大小的容器,胡子当即差点吐血:“我靠,不会是耶稣的童子尿吧?” 我一看容器上贴的标签,concentrated nitric acid,心说我靠,浓硝酸,怪不得包的这么讲究。当即就告诉胡子:“是浓硝酸,这东西可以迅速把铁溶解掉。” 胡子吐了吐舌头就道:“我觉着不能是上帝的童子尿嘛,不然还那么费劲干嘛,爷有的是童子尿。” 我白了他一眼就道:“你丫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见过上帝的童子尿啊?” 胡子不屑地一笑:“别说童子尿,上帝我都经常看到,不信你试试,想看上帝,天天照照镜子就成。” 我心说你就吹吧你,不过反过来一想,他这句话还是很励志的。 很快,上来两个老外搭个人体,那黑哥穿上防化服,先用火把将铁板加热,然后开始往铁板上刷浓硝酸,接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反应的气味蔓延开来,让人有些作呕。 所有人捂着鼻子紧张的看着黑哥作业,几分钟后,黑哥用羊角锤敲下溶解后的氧化铁,然后如法炮制,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一尺多厚的铁板终于被溶解开一个大洞。 黑哥跳了下来说了声OK,开始按摩自己的肌肉,看样子累得够呛。 阿九用矿灯往里面一照,灯光立即就被黑暗吞噬殆尽,而且,那种黑暗看上去似乎是实质的,有一种游离的感觉。 “大家戴上防毒面具。”于苏说道:“里面应该有很重的雾气,可能有毒,大家记住,别使用明火。” 我有点纳闷:“雾气的质量有那么轻吗?这里开这么大一个洞,里面的雾气竟然没有泄下来,太奇怪了。” 于苏皱了皱眉:“可能是因为里面的气压比外面小。” 胡子就道:“我说你们也别瞎分析了,这种地方任何奇怪的现象都属于正常现象,如果里面是一个茶座KTV,有几个美女在嗨歌,那才真叫奇怪呢。胡爷我打头阵,要是有意外,你们尽管跑就是了。”说完,立即拿出一个飞虎爪丢了进去,用力拉了拉固定好,然后抓紧绳子爬了上去。 我们在下面看着,谁也不出声,气愤显得十分紧张。眼看胡子就要爬到洞口了,却听他一声“我地妈呀”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看他双肩一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浑身一震,立即被提了上去。 胡子反应也快,百忙中双手使劲往洞口一撑,耍单杠一样倒转身子,双脚狠狠地蹬住桥洞顶部用力往下踹,所有人都完全懵了,胡子那种姿势十分奇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地往盗洞里拉他。 随着胡子的大骂,脸憋得通红,紧随着嗤啦一声脆响,他双肩的衣料已经撕开,胡子大叫:“愣着干啥?快你妈开枪!” 几个老外立即举起枪,一脸的疑惑,因为根本没有射击的目标。盗洞里雾气蒙蒙,胡子就像在跟空气较劲一样,而且他那姿势说不出的滑稽,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有一个无形的力量,正在用力往里面拉扯着胡子。 于苏蹙眉道:“胡子,别开玩笑了。”胡子立即大怒:“我靠,大姐,你看我这像开玩笑吗?”说着把四肢一松,整个人突然向上面升起,胡子大叫一声急忙又用四肢抵住洞口:“祖宗们看明白了没?再发懵老子就被黑白无常带走啦!”此时的叫声已跟猪嚎一般。 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要遭,两个老外立即就冲洞里开了枪,子弹贴着胡子的脸颊呼啸而过,随着胡子的又一声大骂,无形的力量顿时一松,整个人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正文 第147七章 斩手 胡子被灌了几口冷水,呛得够呛,剧咳之后面色一阵苍白,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叫:“真你妈见鬼,你们看到是什么拉我了没有?” 我们摇头,阿九就说你离那么近都没看见,我们更看不见了。 胡子点头,一脸肃然:“我虽然没看见是什么拉的我,但我确定绝对不是肛门。” 几个听得懂中文的老外干涩的发出哈哈两声,但是看到大家一脸严肃,又把笑声憋了回去。 “里面一定有东西。”这时于苏举着矿灯盯着盗洞,表情紧张的怕人。 我抬头看去,发现那些本来缓慢游离的雾气此刻似乎被什么搅动起来,正在不停的翻滚,果然,里面有东西在动。 我回头看向老爹,打算问他怎么办,这时于苏就道:“罗德,上。” 罗德当即点头,打了个响指,然后走出两个老外,甩出飞虎爪爬了上去,眼看逼近洞口,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毫无预兆地拔开两颗手榴弹扔进了盗洞。 手榴弹同时爆炸,一声巨大的闷响之后,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把雾气都喷了出来,我一缩脖子:“坏了,这么大的动静可别把警察招来。” 所有人噗嗤一笑,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禁脸颊发烫。 两个老外挥手打散雾气,当即鱼贯钻入地洞,进去还不到三秒钟,忽地传出两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顿时有两个黑影掉了出来,纷纷落尽水里。 我神经一紧,上去看时,却见刚才进去的两个老外满脸是血,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三道深深的抓痕,从额头到下巴,口子非常深,连皮肉都翻了出来,早已一命呜呼。 我不忍再看,顶住恶心别过了头,这时不知道谁大声叫道:“快看他们的手!”我不禁随声看去,只见那两个老外的右手腕处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了手掌,先血直流。更瘆人的是,手腕的段口参差不齐,好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确切的说,那更像是活生生把手扯掉所留下的伤疤一样,惨不忍睹。 看到这两个人的断手,我一下子想起了老爹的那张和死人的合影,心里一震,不禁向老爹看去,他死死地盯着那两具老外尸体,脸色瞬间白了,嘴里喃喃的似乎是在说:“难道这里也有......” “有什么?”我忙追问,老爹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 其余的老外彻底被吓傻了,谁也不敢再逞强,纷纷举起枪,紧紧的盯着盗洞,生怕下一刻里面突然冒出个吃人猛兽似地。 “关叔叔,怎么办?”于苏这时也不装大了,她应该清楚地知道,他们的队伍在这里,必须要跟职业盗墓贼好好配合。 老爹道:“先把尸体抬到岸上烧了。” 于苏忙道:“这怎么可以?他们是我的人,我必须负责把他们带出去,不能葬在这里。” 老爹肃然道:“不成,这两具尸体千万别带回地面,否则会有大麻烦。” 于苏无奈地一笑:“不至于吧,关叔叔你们干这行的不应该这么迷信啊?” 罗锅呵呵一笑:“小丫头,这不是迷信,被它们杀死的人,不出一个时辰立即就会变成斗尸,到时候遭殃的人会更多。” “斗尸是什么东西?”于苏有些疑惑:“我知道你们这一行把尸体分成好几种种类,但是斗尸我还真没听说过。” “斗尸嘛......”罗锅若有所思地道:“斗尸其实是一种活动,譬如利用尸体杀人,反正差不离吧,说多了你也不懂,当年我们就是因为带出过这种尸体,后来大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降住他,那斗尸的成因......” “老罗,正事要紧。”老爹突然打断了罗锅的话,很明显不想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我正听得兴起,这一被老爹打断,不禁觉得心里痒痒,胡子拍拍我的肩膀就道:“我知道斗尸是怎么回事,回头给你讲讲,千字五百怎么样?” 于苏还想讨个说法,在老爹的百般劝解下,终于同意了烧掉尸体。看着尸体在火种燃烧,筋骨在高温下扭曲导致尸体跳动,场面极其诡异,焦臭的气味弥漫开来,令人阵阵作呕。 火化完尸体之后,老爹看向罗锅就道:“给我酒。”罗锅有点蹙眉:“关爷,这里比当年的楚国墓还邪,你不能冒这个险。”老爹不容置疑地道:“我们没时间想太多了,拿来。” 罗锅叹了口气,只好从背囊中取出一个酒壶递给老爹。 “我靠,二锅头高度原浆!”胡子看着老爹手里的酒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爹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大口,然后打个饱嗝,同时胡子也咽了口口水。 几秒钟之后,酒劲上来,老爹满脸通红,只见他迅速地脱掉上衣,胸口那只斑驳猛虎慢慢展现出来,看得那些老外一阵唏嘘。 老爹把酒壶递给罗锅就道:“它们就像那种雾气一样,在这个墓里无处不在,进去之后,你们离我的距离最好不要超出十米,不然你们的下场,会跟他俩一样。”说着,一指那两具老外尸体的骨灰。 老爹说的“它们”,应该就是杀死两个老外的东西,我不禁问:“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老爹摇了摇头:“无法形容,我没见过它们的真身。”说完,抓着飞虎爪就爬了上去。 罗锅二话不说,当即跟了上去,接着是阿九、眼镜,于苏的人长了心眼儿,说什么也要最后上去。 一进入盗洞之内,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应该是冥殿,雾气没有消散,而是逐渐退了出去,围绕老爹十米左右的范围之内亮出了一席之地,十米之外的雾气依旧游离不定,乌黑飘渺,看不到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在我们一侧立着两根三人环抱的金丝楠木柱子,上面朱漆彩绘,金龙祥云简直比金銮殿还要奢华,胡子啧地一声就道:“这要是能搬出去一根柱子,爷在马尔代夫买他个豪宅跑车,这辈子都不愁了。” 阿九哼了声:“那是,在号子里蹲一辈子,肯定什么都不用愁。” 在盗洞的旁边,有两滩血迹,还有两只血淋淋的断手,老爹取出塑料袋将断手包好,收了起来。 胡子就低声问我:“你老爹口味儿不轻啊,这东西都收藏?”我心说的确,不然他怎么会把断手放在床底下,想想就是后怕。不过分析起来,如果我没有发现床下的断手,可能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受罪了,时隔月余,想起当初在老爹床下发现铁皮箱子时的情景,恍若隔世啊! 老爹在一边哼了一声,当即一挥手,向两根巨大的楠木柱子走去。 就在这时,离我们稍远一点的一个老外突然嗷的发出怪叫,我们回头看时,只看到地上又多了一大滩血以及他的自动步枪,然而整个人已经不见了,那一边的雾气,就像开了锅一样的翻滚起来,其余的老外神经一紧,顿时提枪疯狂地往雾气里射击。 正文 第148章 斗尸 那几个老外完全陷入癫狂状态,一梭子子弹打了个精光,还在死命地扣动扳机,撞针发出空洞的啪啪声是那么的诡异。我理解他们的心情,即便他们是看破生死从战场上下来的雇佣兵,也绝对接受不了这里这种无比诡异的场面。 胡子上前拿起地上的步枪,咔嚓一下拉开枪栓,回头鄙夷地看了几个老外一眼:“浪费子弹。” 老爹就道:“大家跟紧我,必须赶快找到尸体,不然咱们都得遭殃。”说着,就向血迹延伸的方向走了过去,那些雾气随着老爹的移动不住倒退,而后面的又围了上来,始终跟我们保持着距离,那感觉就像雾气是活的一样。 胡子啧啧称奇:“他娘的这些雾是不是给人施了法了,怎么这么难缠?” 我摇头:“看样子,这种雾气很像热带雨林里的瘴气,其实并不是一种气体,而是悬浮在空中的微生物,数量巨大就形成了雾霾状。” 几个老外紧绷这神经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冒冷汗,于苏被大伙夹在中间,尾随老爹缓缓的按照血迹前进。 那种金丝楠木大柱在这里还不止两根,每隔十几步就会出现一根,我知道乾隆的陵墓才只有十几根楠木柱子,这里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真是世所罕见,更有甚者,在我们看不到的雾气中,可能还藏有更多的金丝楠木大柱,这长留侯虽然不是皇帝,却也远远地超过了皇帝。 长留侯,一直以来我把所有经历都放在老爹身上,从来没系统地去了解一下长留侯这个人,不过凭我现存的历史知识,我确定正史记载里应该没有这个人。 封侯,在古代很多朝代的职位都不太一样,商周时期乃至战国,诸侯都是有自己广阔领土的地方君主,势力极其庞大,前秦的很多大规模战争都是他们发动起来的。到了秦代,中央集权加强,实行郡县制,封侯的权利和等级就被从新划分了,一代不如一代。 龙鳞童虎上记载,长留侯生于秦汉,那时候的诸侯已经没有营造如此工程的能力,即便是有,也不敢如此嚣张,因为秦皇汉武是出了名的大独裁者,谁敢做比皇帝还出格的事,那就是找屎。不过反过来一想,这座巨大建筑物的竣工最早不超过元代,那就要另说了。 胡子趴在我耳边道:“其实你忽略了一点,在秦汉时期除了皇帝,还有一种人有能力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 我一愣,还有一种人? 胡子点头:“术士!你可别忘了,凡是有作为的帝王临了都栽在了术士的手里,秦始皇就最能说明这个问题,术士一句话,动辄几千人,倾全国之力去找长生不老药,如果有一个术士说昆嵛山上住着神仙,帝王肯定不惜一切代价让术士们去求见神仙,他们可以借此修建这样一个地宫,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点头,听上去有道理,但完全属于猜测。胡子就说即便是猜测,也是有根有据的,他道:“开始我并没想到这一点,后来你老爹说那尸体会变成斗尸,我一下子就把这里跟术士连起来了。斗尸这种技术,是谁发明的无从而知,但是有一点行里的人都认同,斗尸是术士传下来的,后来被一些了不起的手艺人学去,我记得八十年代老佛爷和李三首的那次火拼就用到了斗尸,但是谁也没有讨到好处。我的意思是,这里既然有斗尸出现,说明这个长留侯,要么是个术士,要么就是个倒斗的。” 正说着,老爹突然摆手让大家停了下来,我们看到前面依旧是一片虚无,血迹已经变得很淡。 罗锅就道:“关爷,你发现什么了?”老爹看了看前面的金丝楠木柱子就道:“你们没发现,所有的柱子都是一种图案?”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不过这也说得过去,这么浩大的工程,这么多的柱子,肯定都是量产的,为了节省人力,全部按照一个模子作也是极有可能的。 老爹沉声问我:“你认为这么浩大的工程,墓主人还在乎这点儿人力吗?” 我被问得语塞,老爹就道:“不能再走了,这些柱子说明一个问题,这里布置了奇门遁甲,咱们极有可能在原地转圈子,不然走了十几分钟,肯定能走到头了。” 阿九说道:“既然这里设了局,咱们只顺着血迹走,总能找到尸体吧。”老爹摇头:“如果这些血迹把咱们带入陷阱,都是死路一条,先不管尸体了,找到出路要紧。”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老外叫道:“Hi,nick!”所有人回头,只见到我们目力的极限处,那些滚动的雾气外缘,静静地站着一个人,雾气的流动使得他的身影若隐若现,鬼气森森。 紧接着,所有的老外都举枪对准了那个人影。我头皮一炸,一下子意识到那个人影是谁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于苏:“谁是nick?”于苏眉头紧皱:“就是刚才被拖进雾气里的那个人。” 胡子咽了口唾沫,也举起了步枪道:“我X,不会真变成斗尸了吧!这么快!” 正文 第149章 不止一个 老爹看着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就道:“注意他的双手,他不是nick,大家小心了。” 我下意识去看那个人影的双手,隐约中可以看到他那奇长的手臂,已经夸张得垂到了膝盖的部位,而且他的身高起码比普通人高出两个头,差不多有两米多,印象中那个nick肯定没有这个人影高,而且手臂也没这么长。 “我X,长臂过膝,刘玄德呀这是!”胡子咔嚓一下拉上枪栓:“爷是曹丞相帐下摸金校尉,这回碰到死对头了。” 没人理会胡子,都紧紧地盯着那个人影,紧张的要命。 “关叔叔,怎么办?”于苏已经急了,老爹摆手道:“不要开枪,我去看看。”说着,老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 谁也没有动,神经紧绷地看着,随着老爹的慢慢逼近,那个人影附近的雾气开始滚动起来,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在那盯着人影。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随着老爹和我们的距离拉开,我们身后的雾气也在悄悄逼近,当我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忽听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所有人都炸了,纷纷转身开枪,身后的雾气剧烈地翻滚起来,只看到一条血注喷了出来,那个老外已经无影无踪。 那黑哥应该跟这个老外交情不浅,一看到他遇难,立即涨红了眼,大叫着开着枪冲进雾气,于苏大吼不要,另一个老外忙去阻拦,但是黑哥如同疯牛一般,谁也没有拦住,瞬间冲进了雾气,紧接着又是一股血柱喷了出来,胡子大叫趴下,然后一个甩手似乎把什么东西丢进了雾中,我清晰记得当初在湖底神庙时他往棺椁里丢雷管的那一幕,瞬间反应过来,大叫着快趴下,一边猛地把于苏扑到在地。 轰地一声巨响,气浪把雾气逼退出很远,而露出的地面上只有两摊血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其余的老外毕竟不是干倒斗这行的,在文明世界那里见过这等诡异之极的场面,他们再也忍不住,彻底崩溃了,纷纷大叫着一边冲雾气里开枪,一边向盗洞的方向猛跑。罗德和于苏嘶声力竭地喝止,但是失去理智的老外根本不听从命令,很快冲进了雾气之中,于苏大叫着也要追进去,被老爹一把拉了回来,紧接着就听雾气里又传出数声惨叫,那些雾气就像开了锅一样,迅速翻滚起来。 我环顾一下四周,忽然发现有些不对:“那个人影没了,而且,雾气似乎稀薄了很多。” 罗锅就道:“不错,它们一共抓了咱们九个人,雾气肯定会稀薄。”我一愣:“这有什么关系?”罗锅皱着眉道:“跟你说的一样,这种雾气确实是很多漂浮的微生物组成的雾霾,它们只要见到尸体,就会不顾一切地钻入尸体体内进食,这也是造成斗尸的原因之一。” “什么!”我突然张大了嘴:“这么邪乎?你是说,这种微生物其实是......一种病毒?” “可以这么形容,但不完全。”罗锅继续道:“这种东西惧怕阳光,比病毒要脆弱得多,所以它们只能存活在地下,确切的说,它们只能存活在长留侯去过的地方。” 胡子啧地一声:“牛X,长留侯用这种东西来防盗,简直无敌了我靠!” 阿九道:“未必无敌,这些东西很忌惮关爷的刺青。” 我们看向老爹,老爹拍拍于苏的肩膀以示安慰,罗德哆哆嗦嗦地问:“老关,要不,咱们先退出去好吗?” 老爹摇头:“斗尸不完全是死人,它们会利用尸体大脑中的记忆来对付我们,外面空间太大,如果九个斗尸躲在暗处伏击我们,要比在这里容易得多。” “老爹,你看清了没有,刚才那个黑影是谁?”我问。 老爹皱着眉道:“没看清,他的脸上好像罩着什么东西,看不到面孔。” 看不到面孔!我猛然想起了壁画上那些没有面孔的人,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一股不祥地感觉涌上心头,牙根都发起了抖。 此时随着雾气的稀薄,我们隐隐约约中看到雾气里面密密麻麻的立着不知多少根柱子,罗锅就道:“这种奇门遁甲在雾气的配合下才能迷惑我们,所有人注意,千万不要掉队。”当即取出指北针看了看,向左边一摆手:“往这边走。” 胡子就道:“如果这里设置了磁场,恐怕指北针不管用。” 我连连点头,胡子说的没错,在古墓里设置磁场,是长留侯的拿手好戏,我们当初在这上面吃亏吃的太多了。 罗锅一笑,转头问眼镜:“你怎么看?”眼镜推了一下镜框就道:“依照我的经验,长留侯设计过的墓葬,往往越是布置磁场的地方,越接近主墓室。” 胡子似乎想起了湖底神庙磁场下面的巨大宝藏,立即双眼放光:“那还等什么?走吧。” 罗锅嘿地一笑,就问老爹:“关爷,你拿注意。”老爹看了胡子一眼就道:“这小子不安分,阿九你看住他,别让他坏了事,按林先生说的做。”当即一摆手,让眼镜在前面探路。 胡子拉着脸就道:“他关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咱这不叫不安分,这叫思路活越懂不?” 谁也没理他,默都默地跟着罗锅走了过去,阿九拍拍胡子就道:“别往心里去哈。” 越过八根大柱子,眼镜停下来又看了看指北针,然后从左侧的柱子转弯,换个方向继续走,雾气虽然稀薄起来,但是方圆十几米范围内依然还是迷蒙一片,按照事先从外面看到这个建筑物的规模,粗略可以算出这里的空间起码有一千多平方米,如果这些柱子把这个空间以奇门遁甲的形势分成若干的迷宫,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于苏面色苍白,已经彻底没了之前那种大姐大的气势,胡子就在那惋惜:“挺好一个姑娘,姿色也响当当,嫁个富二代或者怪叔叔,开跑车住豪宅多好,干嘛非得干这行。啧,要是阿秋肯嫁给我,老子立马金盆洗手。” 我忍不住就挤兑他:“你丫的太重色轻友,之前还说不找到你兄弟誓不罢休呢,怎么阿秋一嫁给你你就不干了?” 胡子不好意思地一笑:“也是哈,不过我那兄弟最温柔娴淑通情达理了,他要是知道我娶那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不会同意我再下地的。” 我心说得了吧,俗话说物以类聚,就你这刺儿头,你那兄弟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儿。 正说着,罗锅突然一摆手停了下来,我忙打起精神,一下子就看到,就在前方不远处,雾气迷蒙中,那个鬼气森森的黑影又出现了,就在那静静地看着我们。 胡子立即就炸了:“我靠,不止一个!” 随着胡子的惊叫,我环顾一下四周,猛然发现围着我们较远的几根柱子旁边,都出现了那种人影,粗略地数一下,竟然有九个之多,立即冒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150章 面凶 九个鬼影成分散扇形合围之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虽然我们手中拿的都是大功率手电,但是鬼影们始终若隐若现地呆在雾气的边缘,跟我们保持着距离,无法具体看清它们的样子。我不禁有个疑问,这些鬼影会不会就是被拖进雾气里的那几个老外? 罗锅就道:“不是,斗尸的形成是需要一定过程的,虽然这个长留侯在制造斗尸方面出神入化,也绝没达到这么快的程度,这几个影子,都是其他别的东西,而且斗尸的尸体都是没有右手的,你看这几个影子,不光有右手,反而还特别的长。” 我点头,胡子就道:“管它是不是斗尸,喂它一梭子子弹什么都清楚了。”说着,举起步枪瞄准正对着我们的那个鬼影就是一枪。 我觉得似乎有些鲁莽,但是阻止已然不及了,那黑影被子弹击中,火星四溅,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胡子大叫我靠,铁的? 话音一落,那种清脆的撞击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激荡开来,分贝瞬间放大无数倍,我的双耳嗡的一声一下子什么也听不到了,紧接着一股头痛欲裂的感觉袭了上来,所有人都张大嘴,捂着耳朵蹲了下去,于苏已经开始流鼻血。 我心里一震,高分贝声纳干扰!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可是人在超出极限声纳承受能力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思考,罗德现在已经痛的满地打滚,其他人也是面色惨白。我也好不到哪去,感觉一双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声纳干扰的分贝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它的声波不是人类能接受得了的,这个我在部队侦察连训练时了解过,虽然也很痛苦,但是我还不至于到了满地打滚无计可施的地步。 很快,我渐渐适应了这种分贝,赶紧摆手让大家尽可能的趴在地上别动,尽量张大嘴减少鼓膜的压力。 让我意外的是,胡子似乎比我还懂行,只见他用双手把耳朵罩住,低着头仿佛入定了一样。 我环顾一下四周,努力的去找声源,却感觉这噪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根本没有固定的方向,猛然间我发现,那九个鬼影,似乎走出了雾气,可是噪音让我心情极度烦躁,我无法判断那些鬼影是靠近了还是雾气变得更稀薄了,但是现在,我能清楚的看到它们的轮廓。 让我猛然一惊的是,那些黑色的鬼影,双脚竟然是离地的,加上那些垂下的长臂,给人的感觉就像,它们是被吊死的尸体,而且,我还发现,每个鬼影的脸部都是模糊的,毫不夸张的说,它们的面孔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五官,更没有任何合理性的凹凸,它们竟然,和我在壁画上看到的那些没有面孔的人,一模一样! 胡子冲我大叫着,根本听不到他在喊什么,但是看他的口型应该是在说:“我滴个妈呀,壁画上的怪物复活了!” 强大的声纳噪声一直没有间歇的意思,于苏现在已经抓狂了,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看她指甲里全是血,心头一震,怕她彻底失去理智,忙上去一把抱住她,旁边的罗德突然一个窝心脚踹过来,我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他踹了个四脚朝天,只见他双眼通红,一下子好像变成了疯魔,拔出匕首冲我刺了过来。 胡子一看势头不对,当即合身扑上,只见狗熊一般的躯体立即把罗德扑倒在地。 老爹突然摆了一个“上”的手势,阿九和眼镜立即点头,起身飞快地冲其中两个鬼影冲了过去。 我忙踢了胡子一脚,打手势示意干掉鬼影再说,胡子立即点头,倒转枪托,仿佛黑旋风李逵似地扑了上去。 我也不敢闲着,一面和老爹分头行动,各自冲向一个鬼影。岂料越接近鬼影,那种声纳的分贝越强,我无法相信,这种声纳竟然是鬼影发出的!简直比波音747的发动机还牛X。 忍住头痛欲裂,眼看冲到了鬼影面前,当即刺出了匕首,那鬼影竟不躲闪,硬是吃了一刀,瞬即火星四溅,我这才发现,那鬼影竟然穿着铠甲,胸口挂着一块护心镜,匕首硬生生刺在了护心镜上,刃口都崩开了,这一下我使了老劲,虎口剧痛,手腕一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匕首。 然而还不等我喘气,忽觉劲风袭来,鬼影的铁拳已经砸到了我面门,危急中我把身子一缩,顺势向前猛撞,直接把鬼影撞了出去。 鬼影砰砰砰退了三步,我这才看清,它们并不是悬浮起来的,而是因为它们脚踝以下依然漂浮着那种雾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悬浮着一样。听动静,它们的分量着实不轻。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那种噪音竟然停了! 旁边胡子、阿九、眼镜已经跟三个鬼影混战在一起,老爹一个人对付五个,手起刀落,攻的全是鬼影的要害,但是这鬼影全身铠甲,没有一丝弱点,匕首完全招架不住,老爹在五个鬼影的进攻下,穿来插去,犹如闲庭信步,那身手堪比小刀,绝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耳听得风声忽起,我无暇再去顾忌老爹,当即一个闪身躲过鬼影的重击,狠狠地使出一招“横扫千军”,脚腕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这一扫似乎扫在了铁柱子上一般,差点把自己的腿给扫断,我心里不禁郁闷,这他娘的简直就是终结者。 一个疏忽,鬼影突然一步跨出,立即将我的右手踩在地上,这一脚分量极重,差点把我疼的背过气儿去,紧接着就看那鬼影迅速俯身下来,双手抓住我的右手就往上一拉,一个清脆的脱臼声传入我的耳中,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猛然间我想起了死掉的那几个老外,一下子明白这鬼影想干嘛了,它想拽掉我的手! 一念及此,那几个老外的惨状在我脑海里过电一般闪过,当即大叫一声伸出双腿勾出鬼影的脖子,阻止它继续向上用力,另一只手立即去掰它的手指。 可惜那鬼影的手指竟像老虎钳子一样,根本无法掰开,就在这时,忽地一个重物落下,猛地砸在了鬼影的脑袋上,鬼影突然一声怪叫,重心不稳,冲我压了下来。 我感到它踩着我手腕的脚一松,忙地一个翻身避开,同时就看到于苏手里拿着枪托对准鬼影的脑袋又砸了一下。我没时间说谢谢,骑到鬼影的脖子上按住它的脑袋防止它再度站起,这时我就看到,它穿的铠甲竟然是一片片穿起来的铜片,大体跟那种金缕玉衣十分相像。有了湖底神庙的经历,我下意识就去看鬼影铠甲腋窝的部位,果然发现那里有一段金线头露在外面,顿时心里一阵兴奋,不顾一切地把金线头扯了出来,然后整个鬼影身上的铜片全部松动,哗啦一声脱落下来,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具干瘪的老尸,然后就听到那老尸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叫,那叫声与刚才的声纳如出一辙,叫得我心里一慌,就在这分神之际,顿觉一股大力掀来,直接把我掀了出去。 老尸趁机爬了起来,还没站稳,于苏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将老尸的脑袋打爆,整个尸体如同小山一样轰然倒地。 “拔掉它们腋窝下面的线头!”我立即吼叫着去帮其他人,胡子似乎是跟我同时发现了问题所在,合身把一个鬼影扑到,迅速解下了线头,我忙捂住耳朵,但是那种无坚不摧的声纳还是传入耳中,令人头皮发麻。 只见胡子举起枪托往鬼影的头上猛砸,砸一下骂一句:“我操,再叫一声试试......我操,再叫一声试试......试试?”砸一下,鬼影的叫声就小一点,砸一下就小一点,一直到彻底不发声了,胡子这才停下,吐出一口唾沫:“我呸,叫得真你妈难听!” 正文 第151章 留言 老爹出手如电,一个转身间已经拔掉了所有鬼影铠甲的线头,那种潇洒的气势,如果倒退三十年前,就算他真的有外遇我也绝对能接受。 哗啦啦声响,其余几个鬼影身上的铜片就像下雨一样脱落下来,对于它们那种可怕的叫声,我是彻底的不能忍受,趁它们还没来得及叫出来之前,我已经从于苏手中夺过了步枪,一连七个点射,把剩下的鬼影脑袋全部打爆。 看到鬼影全部倒地,所有人都吐出一口长气,这时罗锅就道:“大家别忙着喘气,好像还没完。” 我一愣就看向罗锅,他指着鬼影的尸体就道:“快看。”我低头看去,就发现所有鬼影被打爆的脑袋里面,竟然冒出了暗灰色的烟。 胡子哇靠一声叫道:“都说祖坟冒青烟,这还有脑袋冒青烟的?” “那不是烟。”老爹说道:“它们都是斗尸!”眼看着那种烟慢慢逸散开来,进而变得有些迷蒙,我立即反应过来:“不好,这就是刚才消失的那种雾气。” 老爹点头:“看样子,刺青对它们已经起不到威慑了。” 我们看向老爹,果然就发现,那些升腾的雾气竟然连老爹也开始笼罩起来,所有人一下子脸都绿了。 “那边有个楼梯!”这时阿九突然指着右首边第七根柱子大叫,我们转头看去,果然发现第七根柱子后面有许多通往上面的汉白玉台阶,老爹立即道:“不管通到哪,先离开这儿里再说。” 其他人一想也是,这种雾气已经不怕老爹的刺青了,我们马上就面临着被雾气笼罩起来,到时候所有人的下场就会跟那些老外一样,老爹一发话,谁也没有犹豫,纷纷跑过去踏上了台阶。 台阶很高,由于时间紧迫,我也没心思去算一共多少级,但是给我的印象就是,这台阶的高度跟这个空间的高度似乎很不和谐。台阶尽头有一道石门,老爹试着推了一下,竟然推开了,往里面照了照,摆手示意没有危险,我们这才鱼贯而入。 进门的刹那,我瞄了一眼石门,石门的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犹如一面镜子,里面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只是这一瞄,一下子让我头皮一炸,因为我好像看到,倒影里的我在看着我笑,笑的无比诡异,还没等我细看,胡子已经反手将石门关上了,我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心说自己笑什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竟然还笑得出来?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傻逼了?但是僵硬地面部表情告诉自己,我刚才真的没有笑,我靠,怎么回事? 想着我就去问胡子:“你刚才有没有在石门上照自己的影子?”胡子不耐烦道:“爷现在没心情看上帝。”我没好气道:“没看玩笑,我刚才好像看到石门上我的影子在笑。” “傻逼。”胡子压根不理我,用矿灯去照周围的空间。我狠狠地摇摇头,心说八成是自己看错了,然后也仔细观察一下环境,发现我们站在一处甬道的尽头,甬道里黑咕隆咚的不知道通向哪里,奇怪的是,甬道的两边规整地排列着很多石门,给人的感觉就像站在旅馆的走廊里一样。 胡子就说这他娘的哪里像旅馆了?整个一乡村客栈,鬼气森森,说不定住的全是野鬼。 “关心,这地方是不是有点熟悉?”胡子照照那些石门就问我,我仔细回忆一下,立即点头:“这个甬道的格局跟湖底神庙里太像了,不过既然湖底神庙跟这个古墓都是长留侯建的,那也没什么好奇怪了。” 罗锅就问老爹:“关爷,这么多墓室,哪一个才是长留侯的?” 老爹没出声,旁边的眼镜就道:“宰相你记错了,这里是冥殿的第三层,长留侯的主墓室应该在第四层才对。” 老爹突然嘶地一声就道:“不对,这里就是第四层。” 旁边的罗德就纳闷:“老关,你年纪大了,记错了,这里就是第三层。”老爹坚决摇头:“我刚才算过台阶的高度,差不多有七八米高,这么高的高度,足以穿过第三层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老爹意思,就道:“你的意思是,第三层在我们脚下,那一层没有跟台阶通着,所以咱们直接进入了第四层了?” 老爹点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们好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陷阱。” “我靠,这下苦逼了。”胡子立即跳了起来:“石门外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雾气,这里要是有点机关陷阱等着咱们,那咱可真成了昆嵛山七壮士了。” 罗德数了一下人数就道:“大个子,你数错了,是八个。”胡子看了眼于苏就道:“我说外国友人,你不懂别瞎搭茬,壮士是爷们儿懂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能叫壮士呢?应该叫陈圆圆。” 于苏白了他一眼:“你才是陈圆圆。”胡子嘻嘻一笑:“我不叫陈圆圆,我叫陈扁扁。” 我说你丫的就是欠扁,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看着那些阴沉沉的石门,我产生了跟湖底神庙里同样的感觉,似乎每一道石门里都关着什么东西似地。 “关爷,这里有字!”这时阿九趴在一个石门上,用手电照着,挥手叫老爹去看。 我们都好奇地围了上去,果然看到石门的右边有几道用匕首划出来的线条,勉强可以看出是汉字的痕迹,仔细一看内容,老爹的脸色突然变了,我同时也是心理一震,感觉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此间一共八十一门,门内有危险,我们由此门入内,望觉返速来,文玉。”我颤着声音念完了这几个字,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了。觉返,那是老爹的名字,而文玉,我十分肯定,是老妈的名字,这句话说明了什么?说明三十年前老妈真的在老爹的队伍之中,而且老爹说跟他下地的人都死了,这绝对是假的。不,不完全是假的,老爹确实是自己出去的,因为他没有跟这些人在一起,看字面意思,这些人应该是在等待老爹的救援,但是,老爹一直等到三十年后的今天,才回到这里! 这句话还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藏尸洞里的那些死尸里,没有老妈,我不禁吐出一口长气,但是老妈进入了这道石门,最终有没有出去?我不敢确定,很明显,我已经确定老爹骗了我!可是这又是一个矛盾点,如果三十年前老妈就被困在这里了,那么陪我度过八年童年的那个女人是谁?难道老爹后来把老妈救回去了?但是看到老爹那惨白的脸色,他肯定知道老妈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难道他说的老妈还活着,代表的是另外一种含义? 正文 第152章 封闭的血门 我凝视着老爹,不知为何,此时的我相当的镇定,无声地质问着他。 老爹没有看我,而是愣愣地看着那几个字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明显看到,他的眼角在抖。 “这竟然是指引信号,我的小伙伴儿们是不是都惊呆啦?”胡子哈哈一笑,还要说话,阿九立即戳了他一下:“别说话。”胡子一捂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了眼老爹和我,啧地一声:“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打开门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老爹嘶地吸了口长气,立即点头:“对,阿九,开门。” 阿九嗯了一声,试探性的推了推,没有推动,然后把耳朵贴在上面敲了敲,奇怪道:“怪了,这就是一普通折页门,里面没有顶木,怎么推不开?” 眼镜摸着石门的边缘就道:“这门的门缝被封死了,是白膏土,很牢固。” 我拿手电仔细一照门缝,果然看到门缝被灌满凝固的白膏土封死了,不禁纳闷:“这门既然是封死的,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老爹一皱眉,仔细闻了闻白膏土,似乎有些疑惑:“这些白膏土不纯,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敲掉然后拿过来从新粘上去的,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进去之后才封闭的石门。” 罗锅就道:“关爷,难道他们进去后发现里面有危险,所以退出来又将石门封上了?” 老爹摇头:“不是,白膏土向外突出,说明往门缝里灌白膏土的时候是从内向外灌的,他们应该是从里面把门封死的,文玉的心思很缜密,他不可能在有危险的地方给我留言。”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害怕外面的东西进去,所以才从里面把们封死?”我看着黑暗的甬道深处,神经不禁绷了起来。 “有这个可能,敲掉白膏土,进去看看。”老爹发号施令,阿九立即取出石工锤去敲那些白膏土。 胡子和于苏举着枪警惕地看着甬道深处,阿九和眼镜分别开始敲凿两边门缝的白膏土。 很快,门缝里的白膏土就被敲下来一层,眼镜捏着一块土渣看了看就道:“关爷,这土里似乎有血迹。” 我为之一震,仔细去看就发现,这种白膏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白,而是白里泛黄,倒是有些想铁锈,我有点儿纳闷,血液凝固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会发黑,怎么可能泛黄呢? 老爹闻了闻,突然眉头一紧:“有血腥气,继续。” 那边眼镜不等发话,已经继续敲了起来,敲着敲着,阿九就发现问题了:“不对啊关爷,这扇门顶多十五厘米厚,现在都敲进去快一尺了,还是没打通。” 胡子一边拧过了脸就道:“要我说也别费事了,直接一个定向爆破不就OK了?” 罗锅摆手,用手电照进缝隙里仔细看了一下,惊嘘了一声:“关爷,里面的已经出现了红色,这会不会是个血尸墓?” 老爹往里面看了看就道:“不能,长留侯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自己的墓里养血尸,断子绝孙的事,他比任何人都忌讳,阿九,把门拆下来。” 阿九嗯了一声,当即用便携电钻将门折页拆了下来,然后让我们退后,他和眼镜一人一边,用撬棍使劲一撬,当即把石门撬开了,然后,我们就看到,一堵殷红如血的墙壁,出现在门后。 所有人的神经都是一紧,胡子揉了揉脸就道:“他娘的,难道这白膏土是用人血粘合的?” 大家看着那红色的墙壁,谁也没有跟胡子搭茬,气氛显得无比诡异,在这样一种环境中,血色,看上去是那么的扎眼。 老爹的汗已经下来了,我也是浑身发冷,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我突然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味从墙壁里传了出来。 “继续敲,把墙打穿。”老爹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我无法想象,如果打开墙壁的刹那,我能否接受将要看到场景? 阿九和眼镜也是满头大汗地干着,白膏土很松,一敲就下来一片,而印象中古代白膏土的粘度跟现在的水泥有的一拼,可能真的向老爹说的那样,这些白膏土是里面的人从其他地方敲下来挪用的。 开始敲的很顺利,不过敲着敲着,白膏土里出现了混合物,大都是碎石块和砖头一类的东西,这些碎块与白膏土粘合的很紧,砸起来相当费劲,阿九和眼镜的进度立即就慢了下来。 金属的敲击声从甬道里传了出去,远远的回声又从黑暗中穿了回来,十分的恐怖,仿佛黑暗中也有这样一些人在跟我们产生着共鸣似地。 敲着敲着,阿九突然咦了一声,从土中拽出了一个东西,抖掉上面的泥土之后,那东西的真身展露出来。首先我很确定那是一块布,而且很厚,再看形状,立即一头雾水,那......竟然是一个胸罩! “哇靠!”一边的胡子立即跳了起来:“还他娘的是C罩杯的!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卫生巾啊?” 我理解胡子的反应,这种场面也太扯了吧!但是别人都不出声,阿九把胸罩放到一边,继续干活。很快,眼镜又从两块碎石中间撤出一块布,看样子应该是只袜子,事情越来越蹊跷了,这些东西的出现,说明一个问题,当时里面的人应该是竭尽全力想堵住这扇门,所以把所有能混合到白膏土里的东西都用上了。 可是白膏土里混合的血迹怎么解释?他们不会真的是用血来粘合白膏土的吧? 胡子已经来了兴致,把步枪往我怀里一塞,也上去给阿九他们帮忙,紧接着,大量的布制品“出土”了,其中可以辨认的有登山包、冲锋衣,还有许多被血染黑,乱七八糟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血腥气越来越浓,隐隐还伴着尸体腐臭的味道,这让大家更加紧张起来,胡子似乎也察觉出了异样,不再插科打诨,突然变得像考古学者一样开始仔细地整理那些杂物。 我还纳闷这胡子真是难得的专注,岂料刚只这么一想,胡子就道:“把敲出来的东西都给我,我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值钱的遗物。” ......喷血...... “好像有东西!”就在这时,眼镜突然一用力,从里面拽出一块黝黑滚圆的东西来,胡子接过来仔细擦着上面的泥土就道:“有点儿手感,好像是......我靠!”说完,立即把那东西丢到一边,我们定眼一看,那竟然是一颗,严重腐烂而干瘪的人头! 正文 第153章 三十年前的阴谋(上) 人头一下子滚落到于苏脚边,于苏惊叫一声立即跳开,怒气冲冲地瞪着胡子。 胡子赶紧道歉:“不是我胆小,关键是这人头长得太吓人,眼珠子竟然没烂掉。” 一边的眼镜把人头拿了起来,几个人凑了上去仔细观察,我就看到,那人头腐烂得特别奇怪,确切的说,只有肉烂掉了,而老皮却紧巴巴地贴在头骨上面,头发都黏在一起,黑黝黝的干皮就跟湖底神庙的昆仑奴似地,只不过昆仑奴有肉没皮,而这个人头却是有皮没肉。 怎么回事?这里的空气湿度很大,怎么可能形成干尸? 老爹摇头:“不是自然形成的干尸,看样子,这个人在死之前,体内的血液流干了,一点儿没剩。” 罗锅就道:“关爷说的对,这些白膏土里混合的血迹,可能就是这个人头的主人留下的。”然后又问老爹:“关爷,你说当年进入这个石门里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跟你一起下地的?” 老爹嘴角突然颤了一下,瞄了我一眼就道:“如果这些字真的是文玉留下的,那就一定是他们,难道他们都没有死?嘶——不对。”老爹说着,突然问我:“小子,你那张照片是从哪来的?” 我被问的一愣,就把藏尸洞的事情说了,老爹皱着眉头道:“不对,我们当年遇到变故的地点是在千棺洞里,如果他们真的死了,尸体怎么可能跑到那个地方被人掩埋起来呢?而且文玉的留言,明显是变故发生之后留下的,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我知道老爹说的那个千棺洞,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千棺洞一定就是那间摆满棺椁的石室。 这时胡子就问老爹:“他关爷,你们当时穿的登山装是什么制式的?” 老爹思索了一下就道:“这些细节我记不太清楚,我们穿的登山装全是别人提供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胡子问这句话的意思,忙把那张老照片拿出来递给老爹问:“这张合影,是不是在你们下地的时候拍的?”老爹点头,胡子立即就道:“那就奇怪了。”说着,从泥土中抖了抖“出土”的登山装道:“这个登山装的制式,跟你们当年穿的不一样,这说明进入石门的那些人,跟当年下地的人,不是同一支队伍。” 老爹仔细看了看照片,又拨弄了一下登山装,脸色顿时就变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纷纷拿过照片和登山装对照,脸色都阴沉下来。 “关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这时眼镜面色一寒,立即冷眼看着老爹。 阿九顿时怒道:“林先生,虽然你是老佛爷的人,辈分上跟我们关爷是同辈,但是请你注意说话的态度,老佛爷虽然霸道,我们东北虎也不是好欺负的。” 眼镜嘿嘿两声:“你们东北虎在江南六十多个堂口里面,有五十多个可都在我们老佛爷的地界上,这么多年老佛爷没把你们的堂口收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老佛爷这次派我来,确实诚心诚意跟你们东北虎合作,既然是合作,就请关爷明人明话的放敞亮了,不然我也没办法跟你们掏心窝子。” “明人明话?嘿嘿,你怎么不名人名言呢?”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我说这眼看就把墙砸穿了,你能不能别起屁呀四眼儿?” 眼镜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胡子,冷冷地看着老爹:“关爷,我叫您一声爷,请你考虑考虑其中的利害。” 阿九呸了一声就道:“你吓唬谁呀?你们家糟老头子要是干动一下我们堂口,信不信关家五虎把他老窝给端喽?” 眼镜哼哼笑道:“干这行的,谁不知道谁的底儿?老佛爷要是大发善心,直接把你们六十多个堂**给条子,他们顺藤摸瓜摸到北京,谁的老窝先被端掉还难说,黄老帛书的事,我家老佛爷本来可是想烂在肚子里的。” 此话一出口,阿九和罗锅的脸色顿时变了,阿九立即就想跟眼镜拼命,老爹一伸手把他拦下了,说道:“既然林先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也没什么。”说着,老爹点了根烟,把三十年前的一段往事讲了出来。 整个故事错综复杂,我稍加整理了一下,大概是这样的。 事实上,当年进入这个崐山古墓的,确实是两支队伍,在描述这个故事之前,我必须先理顺一下照片上的“老妈”和老爹的关系。 老妈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做庞文瑶,她们都是民国时倒斗的老手艺人的后代,出于家庭背景,姐妹两个对这一行的技艺,相当了不起,只不过后来庞文瑶被红色风暴给洗礼了,最终走上正途,摇身一变成了科考队员。 而庞文玉也就是老妈,因为受家庭影响很深,依然靠一己之力维护着庞家的倒斗事业,不幸的是,在全新的社会形态下,这些老手艺人的家族日趋衰败,渐渐被新社会清理干净。 但是谁也没想到,当时的老爹却在这一行里如沐春风,越干势头越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老妈跟老爹走到了一起。 (下面为了简洁表述,我一律称呼他们的名字。) 关觉返(老爹的大名)跟庞文玉的结合,使得东北虎势力如虎添翼,一度称雄江北。 上世纪八十年代,关觉返和罗锅等人在一处齐国墓盗出了一份黄老帛书,一时轰动倒斗界。在黄老帛书中,关觉返发现了崐山古墓的记载,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谁知关觉返运气不好,当他正在筹划盗掘崐山古墓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当时的国家文物局也发现了崐山古墓,正在组件一支考古队准备对古墓进行发掘。关觉返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一时如坐针毡,寝食难安。经过多方打听,他得知考古队的领队竟然是大姨子庞文瑶,心中一动,顿时想出了一个惊人的阴谋。 庞文瑶和庞文玉是双胞胎,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加上两姐妹都是手艺人出身,小时候连练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教的,所以一些行为上的特征也极其相似,如果不是直系亲属,几乎无法分辨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当时关觉返设计,将庞文瑶骗到家里聚餐,本来乐在其中的庞文瑶怎料到亲妹夫会设计算计她,饭里被吓了药,之后庞文瑶就被关觉返秘密软禁了起来。 事后,关觉返跟庞文玉商量,让庞文玉替换庞文瑶混进考古队,然后关觉返再组织同样人数的队伍将考古队掉包,简直天衣无缝。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次他们面临的,竟然是一场无比诡异的局面。 正文 第154章 三十年前的阴谋(下) 庞文玉混入一个七人组成的考古队,由于这支考古队的队员是从很多不同单位抽调过来临时组建的,互相之间并不熟络,所以谁也没发现庞文玉的真实身份,况且庞文玉本身是倒斗出身,对古墓的熟悉程度并不比庞文瑶低,尤其是文物鉴定方面,庞文玉更是说得头头是道,把其余的考古队员忽悠得一愣愣的。 按照计划,庞文玉假借聘请顾问的名义,把关觉返收入了考古队,预计三天后出发。由于崐山古墓是在山体之中,以往考古那种大揭盖的方式已然行不通,所以只能开盗洞进去,这就给关觉返掉包考古队制造了地利,要知道,在古墓里,一群技艺精湛的盗墓贼想算计七个文质彬彬的考古队员,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三天后,庞文玉带领考古队员来到昆嵛山腹地的一处峡谷之中,根据上面研制出的考古方案,开始打洞下地。 这个打盗洞的地点,是通过关觉返一系列的探穴定位后确定下来的,不过关觉返做了手脚,使盗洞的位置和古墓的地宫偏离了五百多米。就在考古队员紧锣密鼓地打一个错误的盗洞的时候,五百米之外的密林中,另一只队伍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他们就是关觉返暗中组织调包考古队员的那七个人。 关觉返并不想杀人,他所谓的掉包其实只是一种形容,就是让考古队进入一个错误的盗洞,至于这个盗洞有没有危险,能不能进入古墓,他毫不关心,等到考古队员被假盗洞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那支假考古队已经进入了古墓。 结果让关觉返和庞文玉极度疑惑的事情发生了,半个月后,考古队竟然毫无阻力地把这个假盗洞给打通了,而关觉返那些人挖开的所谓的真盗洞,却突然遇到落石和流沙,全部被活埋了。 眼看盗洞打通,考古队员都急于下去,此时再从新调度人手已经来不及了,关觉返只好将计就计,跟着考古队一起下去,如果到了古墓里,他想拿什么东西的话,凭他的身手,那些考度队员应该阻止不了。只是他相当郁闷,五百米外的那个盗洞,是经过他仔细观察风水格局和多年的下地经验才定的点,怎么会挖到流沙机关呢? 庞文玉看他心不在焉,就微笑着安慰他一下,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自己运气不好,于是怀着忐忑的心,跟考古队进了盗洞。 我不禁纳闷,老爹的人是死在盗洞里的,那藏尸洞里的那些尸体怎么解释?难道老爹还有后援?我把我的观点一说,老爹摇头说当时根本没想到这步,本来以为几个考古队员很轻松就打发了,谁也没料到东北虎的人会死在盗洞里,那藏尸洞里的尸体,是另一个队伍。 胡子听着有点儿懵,就问:“你不是说一共就两支队伍吗?怎么又冒出一队人来?”老爹摆手示意我们不要打岔,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诡异得多,那些藏尸洞里的尸体,是真正被掉包了的考古队员。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糊涂了,但是老爹继续讲下去,谁也没有再问问题,都在期待老爹他们后续的发展。 盗洞是直上直下的,深度大概有一百三十米,九个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进到古墓,粗略观察一下,原来盗洞是打在了古墓两边的砖墙上了,砖墙的外面,就是那条清澈的地下河。 众人下到石滩上,开始进行休整,有的人开始仔细研究砖墙上的墓砖,一看到上面刻着钱纹和莲花纹的线条,立即断定此墓绝非等闲,所有的考古队员顿时一阵欢呼。关觉返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个考古队员,看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不禁暗自担心,这些人没见识过古墓的凶险,难保不会高出乱子。 出于自己和庞文玉的安危,关觉返给这些考古队员好好地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东西可以碰,什么东西不能碰,否则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这些考古队员以往都挖习惯了土坑墓,规模都不大,更别提什么危险重重的机关了,就算是有见过王侯级大墓的,考古时也是采用最有效的大揭盖方案,所以古墓的危险概念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零。 这些人听关觉返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他们以前也没听过这些,感觉十分新鲜,不禁问东问西。 其中有一个叫张建国的大学生,戴个眼镜,看样子十分好学,关觉返一边讲,张建国一边还记笔记。 关觉返看了眼张建国的笔记本,很厚,看来这个人平时很喜欢写日志或笔记一类的东西,不过他有些纳闷,张建国的笔记本看上去有些老,牛皮纸封面都起毛了,虽然保存的很好,但是看上去纸页发黄,他不禁纳闷地问:“张同学,你这日记本看上去比你还大吧?” 那张建国平时是个书呆子,关觉返问他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用手丈量了一下笔记本就道:“这种纸是八开的,没有我大,我一米七五呢。” 其他人一听,哈哈都笑了起来,他旁边有个瘦子叫李三民,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平时娇生惯养惯了,不分大小,一直跟关觉返称兄道弟,这时他就问:“关大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关觉返嘿嘿一笑,立即压低了声音:“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其实是个盗墓的。”此话一出,众人立即一片唏嘘,也着实把庞文玉吓了一跳,连忙给关觉返使眼色。 李三民哈哈一笑:“关大哥就会开玩笑,咱们庞领队那可是组织上的人,组织领导的群众,眼睛都是雪亮的,一看关大哥就不是那种人?” 庞文玉忙打圆场:“就是,你们别听他瞎说,这人不靠谱着呢。”说着就白了关觉返一眼。 关觉返敷衍的笑了笑,他刚才还真不是在开玩笑,通过聊天他发现,这些人进入古墓之后绝对会惹出乱子,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不然他们会拖累死自己。尤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身后的墓墙延展到两边的黑暗中,不知道这个墓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单只从这个墓墙上看,绝对是个肥斗,到时有这些人在,绝对不能拿走什么,所以解决掉这些人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他不明白庞文玉为什么会突然阻止他,这让他又犹豫了一下。 休息半个多小时,众人打算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首先是如何进入古墓,他们那时没有大功率照明设备,无法看清古墓的全貌,只能凭借关觉返的经验。然而这又是个山陵,比以往的旱斗复杂得多,所以关觉返之前在地面上也无法确定古墓的大致状态,只好就地选址,从墓墙上开洞进去。 刚才的一番交谈,这些毛头小子被关觉返忽悠的服服帖帖,关觉返一句话,几个人立即取出工具开始打洞。 听老爹说到这里,我不禁无奈一笑,他们当时所在的位置,正是我和胡子爬出来的那个盗洞的入口,如果他们再往地下河上游走个几百米,直接就到达目的地了。 正文 第155章 阴谋继续 考古队员毕竟与盗墓贼不同,古墓里的任何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相当有价值的文物,即便是墓墙上的砖,也不舍得敲碎,这样在墙上打洞,就非常的缓慢。 关觉返想到墓里的明器,不禁有些着急,于是亲自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很快凿出一个洞出来,看到落了一地的碎砖,把那些考古队员心疼的够呛。 其中有个队员就跟庞文玉嘀咕:“这位关先生太暴力了,真是暴殄天物。”不过庞文玉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立即就道:“不对,从墓砖的质地上和烧制的程度上看,这似乎是个元末明初的墓葬,跟咱们得到的信息不相符。” 关觉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忙停下手中的活,暗自纳闷:“黄老帛书上明明记载这是战国墓,怎么这些墓砖却是元末明初的?” 李三民就道:“关大哥,你看这个墓是不是家族性质的?譬如河南邙山那种家族群葬墓,是好几个朝代沿袭下来的。” 关觉返心说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当即就夸了李三民几句,顺便给他戴戴高帽,只把李三民笑的嘴都歪了,一个劲儿的要帮关觉返一起打洞。 既然确定这个墓是元末明初的,关觉返心里就有了计较,那个时候佛教对中国的影响根深蒂固,在很多墓葬上也能体现出来,尤其是元代更加崇尚佛教,看这座古墓的规模,必定是有浮屠模式的地宫,如果有地宫,那就证明这个斗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肥斗了。 想到这些,关觉返给庞文玉使了个眼色,当即让李三民帮忙,开始打洞。 对于职业盗墓贼,在砖结构建筑上打洞要比在地面上打洞还要顺手,因为墓砖的结构单一,拆起来方便得多,很快,两个人已经打下去十几米,其他人在庞文玉的督促下,帮忙往外面运送砖头。 依照关觉返的经验,盗洞逐渐开进,眼看已经下去一百多米,最后一锤子落下,关觉返突然感觉到手感不对,用手电仔细一照,前面竟然出现了岩石。 庞文玉仔细看了看四周就问:“咱们是不是想错了,这个墓根本就没有地宫。” 关觉返抬头看了看就道:“往上面开,如果没有地宫,咱们现在肯定就在主墓室的下面。” 一行人二话不说,当即开始往上面打洞,打了三四米,终于把砖墙打穿了,关觉返把火折子丢了进去,借助微弱的火光,看清了这里真的是一间墓室。 这个墓室我之前进去过,所以大体特征暂且略过。 关觉返确定墓室里没有危险,立即爬了上去,然后把考古队员全带进了墓室。 与我们看到的有所不同的是,当时墓室里有很多陶罐,陶罐上都有厚厚的泥封,分别排列在两边的耳室里面。 这些陶罐给关觉返的第一印象就是,墓主人肯定是个酒鬼,这些陶罐里面装的是陪葬的酒水。对此他毫不关心,因为墓室中央的那个巨大的青铜棺椁已经彻底把他吸引住了。 几个考古队员一看到耳室里摆放着如此多的陶器,全都欢呼起来,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进入古墓,很快,兴奋的情绪就被阴森的环境压制下来。李三民有意炫耀自己的胆色,把关觉返嘱咐的话全置之脑后,大摇大摆地向那些陶罐走去,一边还笑话别人胆子小。 关觉返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青铜棺椁身上,并没有阻止李三民。旁边的庞文玉毕竟也是盗墓贼出身,看到青铜棺椁,早就把这些考古队员忘了,脸上露出了和关觉返一样的兴奋。 但女人毕竟心意,很快她就察觉出了问题,拉住关觉返就问:“这既然是元末明初的墓葬,怎么会有一具青铜棺椁?” 老一辈倒斗的手艺人有句谚语,叫做宁过火焰山,不动青铜棺。因为往往最容易出现粽子的就是青铜棺椁,倒不是青铜棺椁特别,而是因为青铜棺椁流行于西周乃至战国时期,年代太过久远,一旦里面是个粽子,那就是几千年的道行,普通盗墓贼根本无法应对。再者西周和战国时期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时期,很多现在人意想不到的神秘往往给人们造成一种心理压力,所以在古墓里见到青铜棺椁,会让盗墓贼十分忌讳。 但是青铜棺椁如同青铜器一样,它所代表的巨大财富是任何人无法抗拒的,关觉返虽然心里也有所担心,但最终还是贪欲占了上风,他决定,一定要打开棺椁看看。 庞文玉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想极力阻止关觉返,但毕竟她有生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青铜棺椁,那种好奇心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 关觉返取出撬棍,先贴在棺椁上听了一阵,确定里面没有机关,就准备开棺。 这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李三民已经打开了一只陶罐,随着他的一声惊呼,一股奇特的香气从里面蔓延开来。 “好酒啊!”李三民哈哈一笑,就招呼其他人:“快过来见识见识,几百年的美酒,这不算文物,大家可以尝尝。” 关觉返一下子被奇特的香气吸引住了,他发现,本来开棺前的那种紧张感瞬间消失了,随即头脑一片清明。他有些惊讶,是什么酒竟然这么厉害?可是还没等他作何反应,突然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哈欠。 庞文玉也随之打了个哈欠,感觉到一阵无法抗拒的困乏,喘着粗气就对关觉返说道:“当家的,咱们打了几个小时的盗洞,先休息休息再开棺也不迟。”此时困顿的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些话,把自己盗墓贼的身份暴露无遗。 但是谁也没有反应过来,那些考古队员也是困得不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商量关觉返,都想好好休息休息。 关觉返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似乎出事了,但是他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任何事情,那种铺天盖地的困意让他感觉特别的累,而且意识在迅速的消退,这时他只想,真的该好好睡上一觉了,还没等他发话,所有人已经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出了口长气,还好他们没有打开那具青铜棺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关觉返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轻盈,特别的舒坦,过了好几分钟,他依旧沉浸在那种感觉之中。这一觉,没有梦境,比婴儿睡得还要沉静,但是很快,他的意识迅速恢复过来,首先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墓室里,当即叫了一声:“文玉!” 没人回答,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旁边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整间墓室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关觉返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顿时站了起来,大叫几声文玉,已然没有回应,这时他发现,墓室的对面有个低矮的门洞,门洞的另一边也亮着昏黄的油灯,他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的装备都在,这让他输了口长气,看样子文玉他们应该在另一间墓室发现了什么文物,所有人都去清理文物了。想着,他匆忙地走过去,猛然发现门洞的旁边有一个碎裂的陶罐,陶罐里流出的液体殷红如血。 关觉返屏住呼吸,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撬棍将陶罐猛地一敲,随着哗啦的碎裂声,他顿时头皮一炸,险些瘫倒在地,他看到,陶罐里竟然掉出来一只先血淋漓的人手。 正文 第156章 大挪移 所有人一觉之后全都不见了,陶罐里的血手着实把关觉返吓了一大跳,但他毕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一看只是一只断手,很快就缓过劲来。 关觉返担心庞文玉的安危,对于断手的出现他并没想太多,眼看门洞外面亮着灯光,忙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不出我所料,门洞后面亮着油灯的空间,就是那个画满壁画的石室。关觉返进去之后又叫了几声,但是偌大的石室,还是空无一人。 油灯是亮着的,肯定有人来过,关觉返的眉头紧皱,心说那么多人到底能去哪了?看着墙壁上的壁画,他感觉到无比诡异,但是心系庞文玉的安危,也没心思去仔细研究什么壁画了。 最终,关觉返发现了灯奴后面的石门,于是走了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有开动过的痕迹。 这扇石门是通过起吊机关开启的,关觉返坚信,考古队里除了他和庞文玉,谁也没有能力打开石门,既然石门被开启过,肯定就是文玉所为,想着,他就打开了石门的机关。 我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紧,心说那石门后面的猫脸怪物可不是善茬,然而让我纳闷的是,石门打开之后,关觉返看到的竟然不是那些猫脸怪物的石室,而是一条深邃的墓道。 我刚要问怎么回事,旁边的胡子却给我使个眼色,让我继续往下听。 关觉返毕竟经验丰富,一看到后面竟然是墓道,就知道庞文玉他们进去之后肯定是出事了,不然肯定会回来拿装备。想到这些,他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忙返回到墓室里整理一下装备,打亮手电进入了墓道。 刚一进去,石门突然就关闭了,关觉返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只好硬着头皮往墓道深处走,虽然他倒斗已经不是干一天两天了,但是一个人走在阴森的墓道里还是头一回,手心里那冷汗出的,那简直都不叫出汗了。 墓道不是特别长,很快就到头了,尽头是另一间墓室,出乎意料的是,这间墓室的规格,跟之前那间墓室竟然一模一样,墓室中间的棺床上,竟然也有一具青铜棺椁。 这个关觉返并不感到新鲜,这种格局的古墓虽然极少,但是他曾经在安徽的山陵里也见到过一回,行里对这样的格局没有统一的称呼,有人叫“两头沉”,也有人叫“镜儿墓”,其大致意思就跟佛塔下面的“镜儿宫”差不多,最多是风水小格局的需要。 关觉返站在墓室外面,仔细用手电观察了一下,墓室里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异动,他又轻声叫了一声文玉,当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多年倒斗的习惯,他进去的第一眼先去看棺椁,一下子发现,棺椁的旁边竟然倒放着一盏莲花灯台,灯油撒了一地,这让他确信,文玉他们肯定来过这里。 正想靠近棺椁,突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左边的耳室里似乎蹲着一个黑影,不禁使他整个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谁?”关觉返立即调转手电往耳室照去,同时拔出了匕首后退一步,但是那间耳室里,除了排列整齐的陶罐,什么都没有。 关觉返眉头一皱,心说难道自己看错了?当即壮着胆子往耳室走去,然后用手电照了照耳室的死角,真的什么也没有,他猛地摇了摇头,心说看来是刚才睡得太死,出现错觉了。刚要转身回到墓室,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婉而飘渺的女人的叹息声,他头皮一炸,刚转过二十度角的上半身顿时僵住了。 “文玉,是你吗?”关觉返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这里除了庞文玉,没有第二个女人,但是那声叹息,又不像是文玉发出的。 没有任何回应,关觉返立即就炸了,心说真他妈见鬼,猛地一个转身,手中的匕首刺了出去,昏黄的手电光下,墓室依旧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这时关觉返有点儿发虚了,如果不是有人在故意耍他,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面有鬼!想着,他立即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心,把血手伸了出去,硬着头皮在墓室里仔细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其他出口,青铜棺椁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确定文玉他们肯定不在这里了,于是就慢慢退了出去。 很难想象,要是我一个人蹲在鬼气森森的墓室里,手里只有一个昏黄的铁皮手电筒,旁边守着一具死气沉沉的青铜棺椁,一会看到耳室里蹲着的人影,一会又听到女人的叹息,估计不吓死也大小便失禁了,最终肯定还是死在自己的排泄物堆里。而老爹却是那么的淡定,竟然还有心思检查那间墓室,可见他当年的胆气实在让人佩服。 退到石门边上,关觉返凭借经验迅速打开石门,一个闪身钻了进去,石门很快关闭,他这才吐出一口长气,可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他就立即发现不对了。印象中,石门后面应该是那间画满壁画的石室,而且有几盏灯奴还亮着灯,可是这里,竟然漆黑一片! 关觉返立即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仔细一看,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这竟然是另外一间石室,而且,这间石室里,摆满了青铜棺椁,用手电照过去,一眼望不到边。 千棺洞!我和胡子听到这里,同时惊呼出声。老爹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更加纳闷了,怎么可能?这不是扯淡吗?老爹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或者是闹鬼了? 老爹摇头:“我当时也完全被搞懵了,因为当时那种变化太诡异,所以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出来之后,跟老罗仔细聊过这其中的细节,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种既简单而又巧妙的机关。” “机关?”我无法相信,这他娘的就是闹鬼嘛! 旁边的罗锅就道:“不错,确实是机关,这个崐山古墓的规模,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为了支撑那种机关,长留侯几乎把山体都掏空了。其实那个千棺洞,跟壁画石室是上下平行的,当你从壁画石室进入墓道,就会启动机关,两个石室的位置便随之移动,就想电梯一样,当你返回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间石室。” 又是电梯原理,这个我们当初被困在墓室的时候曾经分析过,只不过那时候,小刀我们是真的见鬼,而老爹遇到的才是真正的机关。这也就能解释,雷子是如何一个人迅速将我们三个挪到猫脸怪物的那间石室了,看来千棺洞跟猫脸石室,只有一门之隔。 胡子就道:“这种机关完全是古代变戏法的把戏,这更加验证了我的观点,这个长留侯老儿,百分之二百是个江湖术士。” 闲话少说,还是继续讲老爹当年的经历。 这么多的青铜棺椁出现在关觉返的面前,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窒息,面对如此诡异的变化,他只想快点离开,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开门。然而转身的刹那,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具棺椁后面,竟然探了一个人头出来。 正文 第157章 第二支考古队 关觉返的头皮一炸,他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那个人是背对着关觉返的,并没有发现他,当时关觉返还以为那是考古队员的其中一个,可就在那一刹那,他发现不对,那个人穿的衣服,跟考古队员的不一样,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别人在活动。一闪念间,为了安全起见,他及时地关掉了手电。 这时,关觉返听到一阵阵让人发毛的摩擦声,他蹲在一具棺椁后面,不敢探出头去,但是他知道,那是棺盖被打开的声音。很快,一道手电光照了过来,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问:“大家都没事吧?” 是文玉的声音!关觉返心头一震,立即就想探出头去,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没事,想不到这里这么危险。” 关觉返本来放松的肌肉一下紧绷了起来,那个声音仿佛铁棍一样在他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使他浑身一震,彻底糊涂了,因为他听出来了,那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文玉,你说元守陵会被藏在哪具棺椁里?”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关觉返再次确定一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袭遍全身,牙关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会有另外一个自己?关觉返不住地问自己,真他妈见鬼了,不对,那个人一定是假的!想到这,立即恶向胆边生,就想出去把另外一个“自己”干掉,因为他无法容忍世界上还存在另外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更不能容忍的是,这个人现在竟然代替自己跟文玉在一起! 听到这里,包括眼镜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个冷战,乖乖,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得诡异局面?我无法想象,也无法去思考,因为我根本就不敢往深了思考! 胡子就道:“我说他关爷,您老就别跟说书似地讲的那么细致了,太吓人了。” 老爹嘶地吸了口冷气,面色很难看,可想而知他现在回忆起当年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然听他说道:“好,我简单的说重点。” 从那些人的谈话中,老爹听出了李三民、张建国和所有考古队的人都在里面,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在找一个人,叫做元守陵。 我听着这个名字感觉十分耳熟,正在寻找对这个名字的记忆,一边的胡子已经惊呼出声了:“我靠,元守陵,那不是小刀吗?” 老爹点头,摆手示意不要打岔,然后继续往下讲。 老爹偷偷把头探出去看了一眼,虽然已经料到自己将要看到什么,但是真正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情绪的暴涨,但是最终他压制住了。 李三民就道:“关大哥,这么多棺椁,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元守陵的,要不咱们把所有棺椁都打开看看?” 老爹顿时就想脱口而出:“看你个头?你想找死吗?”不过终于还是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人就道:“不行,这么多青铜棺椁,咱们冒不起这个险,仔细看一下墓志,元守陵有军功在身,墓志上一定会有记载。” 几个人答应着,当即分头行动,庞文玉把手电光一转,就朝老爹这边走了过来。 老爹吓了一跳,忙缩了回去,紧接着就听到一阵稀疏的脚步声,庞文玉已经到了他这边棺椁的边上,远远的听那个人还在嘱咐:“文玉,小心点儿。” 庞文玉回应了一声,老爹听得亲切,此时的庞文玉已经跟他近在咫尺。 就在这一刻,老爹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当时脑子一团乱麻,也没顾虑到任何后果,当即一个闪身,猛地把庞文玉拉了过来,庞文玉吓了一跳,刚要惊叫,已经被老爹及时捂住了嘴。 庞文玉定眼一看竟然是老爹,不禁有些纳闷,但很快就蹙眉推开了老爹,低声嗔喝:“当家的,你正经点好不好?想吓死我啊?” 这时远处的那个“关觉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文玉,你那边怎么样?” 庞文玉一听,脸色瞬间白了,看着眼前的老爹,听着远出的那个声音,刚想惊声尖叫,老爹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怕,我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庞文玉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瞪着老爹,眼泪都掉了出来。老爹一看她掉眼泪,顿时就心软了,忙低声道:“文玉,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是关觉返,你们去哪了?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是谁?你别惊慌好吗?我把手放开。” (旁白,这时胡子不禁插了一句:“我靠,真假美猴王啊?”其他人——都打算喷死他!) 庞文玉含着泪,慢慢地点了点头,老爹喘了口长气,慢慢的把手挪开,但是突然,他发现庞文玉穿的登山装,跟自己完全不是一种制式的,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可是这时已经晚了,只听庞文玉立即大叫一声:“当家的......”老爹忙扑上去把她制住,可惜紧张之下没了分寸,一下子把庞文玉打晕过去。 这时就听另一个“关觉返”一边走过来一边问:“怎么啦文玉?” 老爹心说完了,狗日的这叫什么事?那个人肯定不是鬼就是妖怪,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想到这,脚步声已经到了棺椁边上,老爹顿时倒转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了出去,黑暗中那个假“关觉返”哪里能料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还没等反应过来,老爹的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 那个“关觉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死了,他没有闭眼,死不瞑目,凝聚的瞳孔里全是不敢相信的迷惑,老爹突然有一种错觉,感觉他杀的仿佛就是自己一样,不禁浑身一抖,忙一脚把那个人踢到角落里去了。 这时远处的李三民就问:“关大哥,出了什么事?” 老爹忙把匕首藏了起来,回答道:“没事,一只老鼠。”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在前面叫了起来:“找到了,大家快来看,元守陵的棺椁在这。” 所有人都是一阵欢呼,李三民兴奋着叫道:“关大哥,快过来,找到了。” 老爹“哦”了一声,此时他对这些考古队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是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玉他们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想着,只好捡起手电,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考古队员们一边兴高采烈地招呼着老爹,手电光晃动,谁也没有太过注意老爹身上穿的衣服和袖子上的血迹,一边的棺椁已经被打开了,他惊奇地发现,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还在呼吸,面容非常安详,就仿佛在熟睡一般。 正文 第158章 杀孽 听老爹讲到这里,我似乎已经抓住了那根主线,把这段故事里的经历跟那些碎片连起来,思路就更加清晰了,原来当年老爹在崐山古墓里遇到的事情这么诡异,怪不得他不愿意跟我讲实话。 胡子就纳闷:“这小刀小盆友怎么会躺在棺材里?他到底什么来头?” “元守陵!”眼镜就道:“元姓可不多见,追本溯源,元姓起于南北朝时期,是北魏鲜卑皇族的姓氏,说不定,这个元姓是代表着一个家族。” 老爹的事情已经清晰起来,那个小刀的身份似乎还是很扑朔迷离,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一个躺在棺椁里的人,如果墓志上说的是真的,他是一个抗过日打过鬼子的国军,那三十年前他最起码都在棺材里躺了四五十年了。而且据小刀回忆,他是在林子里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难道当时在林子里,别人都以为他死了吗? 我似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刀提到的那种特殊的香气,我们在古墓里也闻到过,老爹当年也在这里闻到过,并且都着了道。小刀如果当时被当成死人,一定是入殓了,而他却出现在这座古墓的棺椁里,那就说明,小刀一定跟这座古墓,甚至跟长留侯有着直接的关系。 想到这些,我就问老爹:“当时那些考古队员是有目的性的在寻找小刀的棺椁,他们一定知道小刀的来历,你当时没有问他们吗?” 老爹无奈一笑:“你可别忘了,我当时是什么身份?那不是找死吗?” 我一下子想到老爹当时所看到的考古队员,应该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些考古队员了!因为里面的老爹都是假的,那么那些考古队员肯定也不是真的。 老爹继续讲述下去,他当时已经疑惑到了极点,他已经意识到,他身边的这些考古队员绝对不是跟他一起下地的那些人,甚至包括文玉在内,一切都被更换了!当时以老爹的思路,他对这种诡异的状况只得出了两种结论,要么,这些人是另一群蓄谋已久的盗墓贼,他们也得知了这座崐山古墓,也用了把考古队掉包的阴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竟然把自己也算了进去,竟然找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替身!他想到的是,这些人很可能是他的仇家,想利用这种方式嫁祸于自己。而第二个推断,他有些排斥,那就是这支考古队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都是鬼魂,包括庞文玉。 这时李三民就问老爹:“关大哥,是否现在就把元守陵叫醒?”这句话算是把老爹问住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更不知道这个元守陵究竟是何人,怎么会躺在棺椁里,而且还没死!但老爹毕竟是道上混过来的,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即就说到:“现在元守陵的状况还不明了,最好是先让他睡着,带回去再说。” 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谁也没有想到老爹其实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 李三民就说好,当即叫其他几个人把小刀抬了出来。老爹突然捂着肚子,说到:“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在这边等我。”说着,就跑回了刚才跟另一个“自己”相遇的地方,其他人各忙各的,也没在意。 其实当时老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走,但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文玉时,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以致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不相信这个文玉也是假的,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老爹就把另一个自己的尸体拖到角落里,确定不会有人发现,当即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换在自己身上,然后过去将文玉叫醒。 文玉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想大叫,老爹忙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好了没事了,刚才袭击你的那个人已经跑了。”文玉警惕地看着老爹,一看他穿的登山装跟自己的一样,这才舒了口长气,忙问:“你受伤了?”说着,伸出一双玉手就去抚摸老爹胸口上的血迹。 老爹心头一热,但是他知道文玉其实是在心疼另一个人,当即咬了咬牙道:“不是我的,是那个人的。” “你没杀了他吗?如果他出去了,咱们的行迹肯定会暴露。”文玉有些紧张,老爹心里一寒,脑中思绪飞转,回答道:“我割断了他的动脉,他跑不出去的,现在元守陵已经找到了,不能节外生枝,还是先出去再说。” 文玉完全被老爹的这些话糊弄住了,老爹的这几句话句句切入重点,没有一丝破绽。 随后,李三民打开一具棺椁,里面竟然是一条密道,看样子,他们刚才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接下来,他们整个行程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密道里面,地势一直是向上延伸的,几个人轮番背着小刀,谁也不说话,气愤既压抑又诡异,老爹也找不到任何切入点套取情报。 大概走了三四个小时,密道终于到头了,前方出现了一块石板,李三民上去把石板推开,当先走了出去。 老爹出去的第一印象,感觉这里应该是个耳室,然而耳室外面没有墓室,而是直接连接着一条宽敞的墓道,墓道的两旁有排水渠,他明显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已经潮湿起来。 “是我们进来后路过的那条墓道?”我问。老爹点头:“不错!” 我这次是彻底无语了,看来老爹他们出来的那间耳室,就是之前我们挖出尸体的藏尸洞,想不到那里竟然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向千棺洞,想想我们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差点全军覆没,不禁暗自苦笑。 老爹继续说道,他当时一头雾水,但是什么也不敢问,生怕一不注意就暴露身份。 出了耳室之后,文玉就道:“三民,把相机拿出来,上面要求咱们务必要在这里合影,是要入档的。” 老爹一听,差点儿没喷血!在这种鬼地方合影,这些人可真是挺有雅兴。但是老爹也不敢说什么,其他人很快把火把点亮,全部按顺序站成一排。老爹一看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了文玉边上,为了演的像点儿,直接把文玉揽在了怀里。 李三民拿的相机在当时相当高级,照完之后直接就能把底版印成照片,可是就在这时,老爹搂着文玉的举动却一下子惹出了乱子。 手表!对,手表,文玉一下子看到了老爹手腕上的手表,顿时面色一寒:“你怎么会有手表?” 老爹看到文玉冷峻的目光,一下子意识到事情坏了,他没想到本来想把戏演的像一点儿的举动,却露出了最大的破绽,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被他杀死的那个“自己”,是没有手表的,何况这还是文玉给他买的独一无二的手表! 同时老爹还意识到,如果对面的这个文玉是真的文玉,她不可能不认得这块手表,也就是说,眼前的文玉,一定也是假的! 此时老爹想找很多理由来解释这块手表的来历,但是已经晚了,他看到文玉的一张脸已经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她已经迅速拔出匕首刺向了老爹。 老爹没有过多的犹豫,当即一个闪身出去,自己的匕首一闪,已经插进了文玉的后心,文玉坑都没吭一声,立即倒地。 那些考古队员一看到这种场面,全部都炸开了,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虽然我知道老爹的身手,而且他现在依旧好端端地蹲在这跟我们叙述事情的经过,但我还是为他捏了把汗。 老爹眼明手快,根据当时所处的位置,出手如电,顿时就将他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三个人刺死,不等那几个人倒地,老爹当即一跃而起,踩着那几个人就飞出几脚将另外几个人的武器踢飞出去。 这时老爹喘了口气,没有讲打斗的细节,只是说他把所有人都杀了,血流成河,情形非常残酷。也是,他亲手杀了“文玉”,接着又杀了那么多人,这种经历,谁也不愿意细致地去描述出来。 最终他把匕首刺向了正在深度熟睡的小刀,但是他停下了,他认为这一切太过扑朔迷离,想要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可能只有从小刀的嘴里得知了。于是他背起小刀,往墓道的尽头跑去。出了墓门,他看到台阶上放着潜水服还有水肺,台阶下面有一个大水池,看样子这些人是潜水进来的。 老爹当即给自己和小刀换上潜水装备,为了防止那些人没死透逃出去,老爹把剩下的所有氧气瓶里的氧气全部放干净,这才背着小刀跳进了水中。 正文 第159章 韩剧? 老爹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讲述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虽然他讲的没有说书人那种代入感,但是凭借我的想象力,我依然感觉得到,当时的那种诡异。 现在已经明了了,藏尸洞里的那些尸体,就是那支假的考古队,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估计小刀也是一无所知,否则他不会跟老爹混在一起,但是也不排除他装傻充愣的嫌疑,总之小刀给我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甚至扑朔迷离。而当时真正的考古队,也并没有消失,他们或许迷了路,走到了这里,进入了我们面前的这间石室,当时可能文玉还抱着老爹能找到他们的希望,所以在这里刻上了记号。 想到这我不禁就问:“老爹你漏掉了一个细节,你为什么要把那些尸体掩埋起来?” 老爹却一脸的疑惑:“什么?掩埋起来?当时老子哪有心思干这么无聊的事?” 我靠那就怪了,我把藏尸洞掩埋尸体的情况一说,老爹的脸色瞬间白了:“怪不得这次下来我没有找到那个耳室,原来是被人用墙堵死了!难道后来还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没死!” 罗锅拍拍老爹就安慰他道:“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往心里添堵,现在也证实了,真的考古队当时不是还活着吗?说不定尸体是他们掩埋的。” 众人一听有理,都点头赞同。这时胡子就奇怪地看着我,啧啧地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推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你有病啊?看什么看?” 胡子还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你老妈又被困在这里没出去,那你是怎么来的?试管婴儿?我没别的意思,爷不歧视克隆人,就是随便这么一说。” 他这有一搭无一搭的一说不打紧,我却一下子浑身一震,立即转头看着老爹就问:“老爹,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老妈没出来吗?那跟你离婚的人又是谁?”我直愣愣地看着老爹,突然间意识到胡子这句话的含义了,不禁打个激灵。 其实我期待老爹会找很多合理的理由跟我解释,譬如说他后来续弦了,为了纪念文玉,他找了一个跟文玉的同名同姓的人生下了我,甚至比这个理由更加肥皂,更加雷人的说辞我都能接受,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老爹突然脸色一沉,沙哑着嗓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不该瞒你这么长时间,其实,你不是我儿子!” 我当时张着嘴感觉下巴都要掉了,完全没有理解老爹说的是什么,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旁边的罗锅就道:“关爷,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跟你也有着一脉的血缘,你现在告诉他,这么多年培养的感情岂不白费了?” 旁边的人一听到这些话,全部都议论起来,老爹最终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因为我的耳朵全是嗡嗡的叫声,已经选择性失聪了,我只看到所有人的嘴在动,但是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 隔了好长一会,所有人终于静了下来,老爹拍拍我的肩膀,刚想说话,我立即从震惊中苏醒过来,顿时就炸了,跳起来叫道:“老爷子你吃饱了撑的,靠什么玩笑?你丫的是怕我继承你家产还是怕我某朝篡位?” 所有人都看着我发疯,于苏想笑,最终还是咬着嘴唇挺住了,罗德干咳了两声,叫了声小关,却没想出来什么说辞,眼镜推了推镜框,一声不吭。 阿九按住我的肩膀就道:“小关爷,你怎么跟关爷说话呢?”我一把推开阿九,瞪着老爹,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罗锅叹了口气就问老爹:“我替你说?”老爹一摆手道:“我必须亲口告诉他,大哥是为我走的,我有责任亲口告诉他。”然后狠狠吸了口烟,抬头看着我道:“关心,其实你是我大哥关觉回的儿子!” 我靠在墙上,连动弹都不会了,那状态简直就像在十字架上发呆的耶稣基督,几乎思维都停顿了。 老爹继续说道:“当年我从崐山古墓逃出去,第一反应就是找我大哥商量此事,大哥首先想到的关键是庞文瑶,她是对此次崐山古墓考古的知情人跟组织者,古墓里出现的第二支考古队说不定她能知道一些情况,之后我就安排大哥和庞文瑶见面,却没套出任何信息,大哥不死心,依旧软禁庞文瑶不断软磨硬泡,渐渐地,大哥也对她放弃了希望。不过两个人却因此日久生情,两年之后生下了你。” “我靠!这算什么?港剧?美剧?台剧?韩剧?”别人没有说话,胡子却先抽风了。 老爹摆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不料崐山古墓牵扯的事件太大,文物局很快就下来调差考古队员的下落,让人十分费解的是,文物局并不知道崐山古墓的存在,他们只是针对这些考古队员的身份展开了调查,最终有人供出了大哥的底子,说庞文瑶勾结盗墓贼,暗害考古队员,夫妻二人就这么被条子带走了,我知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愧对大哥和庞文瑶,所以只能把你过继到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打听大哥他们的下落,但是他们被关进哪个监狱,是死是活,至今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老爹说的十分真切,可以看到他眼中闪动的泪光,别人都不说话了,我也彻底的相信了,但是我仍然无法接受,从这一刻开始,老爹竟然变成了二叔,老妈竟然变成了阿姨!我靠,我靠靠靠!突然间我想嘶吼,但是却意外地平静下来,我心中还依然存着某种叫醒,当即吐了口长气问:“那陪我度过八岁童年的,跟你离婚的那个女人是谁?” 老爹很无奈地一笑,沙哑着嗓子道:“花钱雇的。” ......晕倒 这时阿九凑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就道:“小关爷,你是大爷的儿子也好,是二爷的儿子也罢,都是关家的长子,你依然是我们的小关爷。” 我接过烟,阿九给我点着,我苦笑着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狠狠地抽了口烟,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爹(或者二叔),眼眶一热。 正文 第160章 日记 这时眼镜干咳了一声就道:“多谢关爷赏脸,既然把事情讲明白了,眼下咱们该办正事了吧?” 胡子在一边就怒了:“我说四眼儿你充什么大尾巴狼?没看人家都在那煽情呢?” 阿九早就看着眼镜不爽了,立即就占了起来,用砍刀指着眼镜就道:“办不办正事,好像还轮不到你说话。” 老爹......不,是二叔(不过很长时间,我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叫他二叔)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冲阿九摆了摆手道:“阿九,办正经事,把墙砸穿再说。” 眼镜嘿地一笑,也不理阿九,当即开始干活。于苏过来安慰道:“想开点,不管你亲生父亲还活没活着,最起码你不像我一样,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 我揉了揉脸,缓和了一下情绪,但始终感觉心里有个疙瘩,实在不是滋味,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们忙碌着。 之后的几分钟,他们从墙壁里清理出了一具完整的尸体,很快,墙壁被凿穿了,阿九进去查看一下,示意没有危险,我们这才进去。 里面是一间七八个平方的石室,我想象中的那种残酷无比的场面没有出现,整间石室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在我们的对面的砖墙上,有一个不规则的大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 那个大洞是被砸出来的,但是没有砖头,我想可能当年文玉他们是为了堵住石门,所以差东墙补西墙,把砖头都挪到石门这边来了,却没想到竟然砸出一个洞来,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尸体,那么他们可能从这个洞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胡子眼尖,这时他从砖头堆里拽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登山包出来,一抖还直掉渣,特别像被血液浸泡过然后晒干了一样。我们断定,这个登山包的主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墙壁里的尸体。 登山包的拉链已经锈成一体,胡子迫不及待地用匕首划开,哗啦一下从里面掉出来很多杂物,几个人围了过去,将杂物清理出来,其中有两包发黑的压缩饼干,一瓶墨水(已经挥发干净),一支上海牌钢笔,还有一本几乎散了架的厚厚的书。 书的封皮质地应该是牛皮纸的,保存的还算可以,没有书名,看上去很像那个年代的大日记本。 二叔看着日记本,面色一动:“这本日记本应该是张建国的,翻开看看,这个人喜欢记笔记,看看里面有没有记载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胡子翻开封面,第一页中间写着几行娟秀的钢笔字,大都是一些“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之类的话,胡子嘿地一声就道:“好同志。” 字段下面有个落款——赠建国。 “我擦,还是女人的赠品,这书呆子有两下子。”胡子说着,就翻到了第二页,第二页上面是自绘的作息时间表,可以看出这个人生活很有规律。 第三页的内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上面是这样写的:1982年6月13日,晴,崐山古墓考古人员备忘录 领队:庞文瑶(女,英姿飒爽,学识渊博,应该是大家闺秀出身。[“我擦,备忘录写的牛逼,这小子不怀好意啊!”胡子惊叫。]) 队员:李三民(军区大院长大,娇生惯养,逞强好胜。) 翟喜联(山西人,比我还内向。) 田继兴(燕京大学高材生,喜欢古瓷器,交往不多。) ......... 技术顾问:关觉返(来历不明,印象不好。) “我去,这哥们儿是不是资本主义间谍呀?”胡子哈哈一笑:“每个人都搞这么清楚。” 罗锅看着二叔就道:“关爷,看样子这个张建国很可疑。”二叔嗯了一声:“确实可疑,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些说明不了什么,继续往后看。” 胡子较有兴致地翻开下一页,那是三天后,二叔他们进入崐山古墓的全过程,上面写的比他讲述的要详细得多,不过大体上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于是二叔就催促胡子看后面,胡子一连翻了几页,终于翻到了墓室的那一页,但遗憾的是,之后的所有页面都被血液浸湿过,已经乌黑发霉,上面的字一个都看不出来了。 胡子骂骂咧咧地又翻了几页,结果都是如此,立即就不耐烦了,刚要把本子甩到一边,旁边的于苏咦了一声,忙把本子接了过去,展开一页单页浸血比较少的地方,在线面用手电一照,还可以看到几行模糊的小字。 “我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恐怖而......诡异的事情,我竟然看到了......另一个我,他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就像我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样,他们是谁......这一刻,我好像产生......了错觉,感觉......就像......我在镜子里......看外面的自己......”于苏费了半天劲读完这段话,所有人都是后背一凉,虽然这段话里没有我们想要得到的信息,但是很明显,文玉他们当初也看到了那支假的考古队! 二叔是个职业盗墓贼,连他这种心理素质的人,看到那些人的时候都差点没晕过去,可想而知,张建国当时的那种心情,世界观绝对崩溃了。 于苏如法炮制,把之后的每一页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遗憾的是,能看出来的只有最后一句话——在那条诡异的甬道里,我们遭遇了袭击,满世界都是那些可怕的影子......这应该是张建国的绝笔了。“满世界都是那些可怕的影子?”我念叨着这句话,他们当年在这条甬道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能提供给我们的讯息只有这么多,对于文玉他们当年为什么会来到这间石室,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张建国为什么会被砌到墙壁里面,他们最终的去向,现在完全是个未知的迷。 这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二叔,让他说出下一步的计划。其实从大家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指令绝对不会相同。面对如今这么诡异的局面,所有人可能都忘掉了当初进入这里的初衷。有的人想回去,有的人想继续,这都在情理之中,但是这都必须由二叔来做决定。 他不光是这次下地的组织者,而且没有他,所有人都可能送命,这不是我耸人听闻,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大家还会不会遇到斗尸,或者是遇到更加危险的东西。 隔了好长时间,二叔终于做了决定:“继续寻找文玉的下落,我倒要看看,这座崐山古墓到底有多么邪乎。”此话一出,我明显地看到,罗德的脸色有些难看,于苏和眼镜却闪过一丝窃喜,阿九和罗锅本来就是二叔的死党,没有任何反应,胡子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 正当我们准备动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那条甬道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正文 第161章 阴兵 想到日记本上最后一句话“满世界都是那些可怕的影子”,所有人都是一震,罗德缩着脖子问道:“不会是......”他想说是不是文玉当年遇到的危险来了,但是一时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胡子咔嚓一下拉上枪栓:“我出去看看。”说着,已经钻了出去,用手电照了片刻,把头探进来道:“妈的什么也看不到,照明弹!” 阿九嗯了一声,也闪身出去,举起信号枪就往甬道深处打出一颗照明弹。 “奇了怪了!”随着胡子一阵嘀咕,我们也钻出去往甬道深处看去,照明弹在几十米外剧烈的燃烧着,将甬道照的一片雪亮,可是甬道深得出奇,依旧看不到尽头。 我们听得清清楚楚,那种沉重的脚步声就来自甬道深处,而且每隔几秒就感觉近了几分,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在活动。 阿九就问老爹,不,是问二叔:“关爷,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二叔一摆手,突然脸色一变:“不用了,它们来了。” 我还没理解这话什么意思,突然就看到远处照明弹的白光晃动了一下,似乎那边的空间都扭曲了,光线被扭成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波纹,就像哈哈镜,确切的说,更像水中的明月被激起的涟漪。 很快,我就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线被扭曲,而是有光的地方,出现了很多影子,光线照到影子身上,一下子被吞噬殆尽,很多影子做着不同的姿势,怪不得给人的感觉特别像光线扭曲。 “不好!”二叔一下子把我拉进了石室,立即把所有人都招呼进来:“赶快把石门堵住!”所有人一看二叔的脸色,一下子全慌了,忙纷纷去捡砖头堵石门。我顿时意识到,张建国在笔记里写的那些影子,很可能就是我们看到的那种,但是可惜我来不及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石门已经被大伙迅速封闭了。 那种沉闷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我的一颗心也随之跳到了嗓子眼儿,随着二叔的一声:“快跑!”所有人都跟着他钻入了石室另一端被砸出的那个洞里面去了。 跑进去之后就发现这应该是一条通道,谁也没有停留,一个劲儿地疯跑。跑出几步我明显看到地面上有一块凸起的石板,其他人都垮过去了,这时我还是很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的,一步的落差没计算好,差点就踩在石板上,一看其他人都很忌讳那块石板的样子,我立即用力往前一个缓冲,直接冲了过去,刚要回头告诉身后的胡子不要踩,可惜还没等我张口,他已经一脚跺了上去,就听他“瓦擦”大叫一声,只见石板一翻,整个人就掉了下去,要说这孙子反应也够快了,突然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脚腕,我这下可是措手不及,再说他那种体重根本不是我能瞬间承受得了的,还没等我用力,直接就被他拽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到我们刚才垒砌的砖墙哗啦一响,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塌了。 地洞不深,估计也就三四米,刚一落地,我也没心思去骂胡子,赶紧用力撑着往上爬,胡子立即把我拽下来道:“上去找死吗?往这边走!”说着,一矮身就钻进了旁边的石洞里面。 我想起刚才的砖墙垮塌的声音,很可能是那些东西冲进来了,心里惦记着二叔他们,不禁有点犹豫。就听胡子啧地一声,狠狠地把我拖进了石洞。 “你出去了也是白搭,保命要紧。”胡子一边往里爬,一边拖着我,气喘呼呼。 我心烦意乱,不禁就埋怨:“你丫的死了也得拉上我垫背是吧?” 胡子掉下来的时候似乎是被我砸的够呛,咳嗽一阵,骂道:“放屁,老子要想拉垫背的还轮得到你?你丫的又不是大姑娘。” “我靠,那你把我拉下来干个屌?咱俩一起打飞机吗?”我顿时怒了,也不知道自己扯的什么蛋。 胡子突然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我是感觉跟着你老......二叔他们,可能会倒大霉,老子这是为了救你。”随即又是嘿嘿一阵贼笑:“其实我拉你下来,是因为你他娘的在我肚子里实在难受。”然后做了一个拉大便的姿势,用力压低嗓音,感觉很吃力的样子:“那样我会憋死的......” “去你妹的!”我道:“少给自己找借口,老子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认识你。” 胡子切了一声:“那不好意思,当初是谁他娘的死乞白赖地要跟爷做朋友的?” 我哼了一声,一时语塞,索性就不去理他。 两个人闷不出声地爬了一阵,这个石洞又窄又长,而且七扭八拐的全是拐弯,更令我奇怪的是,每个拐弯处都有很多岔口,当时两个人都慌不择路,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彻底失去方向感了,这时我就突然意识到,这些石洞的规模,竟然跟我们起初进来的那些水洞差不多。想到这,我赶紧拉住胡子道:“别爬了,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儿呢?” 胡子停了下来,找了一个空间稍微大一点儿的地方坐了下来,喘了口气道:“不用你说,我早就感觉这些洞有问题了,但是越乱越好,岔路越多,那些东西就越不容易找到咱们,至于咱们能不能出去,总得保住小命再说。” 我也转身坐了下来,侧耳听了听,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这才吐了口长气,喝了口水就问:“你看清楚那些影子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大家吓成这样子?” 胡子接过水壶猛灌两口就道:“没看清,不过看你二叔那种表情,他肯定见过,看样子,这座崐山古墓里的事,他还对咱们有所隐瞒。” 我一想也是,顿时就有点上火,这二叔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奶奶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胡子就道:“我虽然没看清楚那影子长什么样,不过我看它们出现时的那种状态,跟一种东西简直太像了。” “什么东西?”我问。 胡子突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阴兵!”我还以为这家伙又要开玩笑,一把把他推开道:“狗屁!你见过阴兵?得了吧,阴兵怎么没把你魂儿给钩走?”胡子哈哈一笑:“老子是谁呀?混世魔王,阴兵想钩老子魂魄,阎王爷还得掂量掂量呢。” 我一看这家伙真是在开玩笑,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致。 两个人又沉默了,胡子在那眼珠子直打转,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我惦记着二叔他们,也没话说了。 过了好长一会,胡子突然道:“我刚才不是开玩笑,仔细回忆一下,那些影子真的跟我听说的阴兵特别像。” 我忙伸手:“打住,你能不能琢磨点儿有用的?赶紧想想咱们现在怎么出去。” 胡子就道:“我糊弄你干什么呀?咱们孤男光棍独处一室的,把你忽悠住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听一个道上的朋友说过,他的外祖父也是倒斗的出身,有一次他外祖父在四川一处古蜀王墓里倒出了一卷玉简,上面就对这个阴兵有所记载。” 我一听他提到四川的玉简,立即就联想起了于苏给我讲的关于三星堆玉简的故事,心里不禁一动。但是反过来一想,胡子向来无聊,说不定我之前跟于苏的谈话被他听去了,现在就拿这东西来吊我胃口编故事骗我。不过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感觉不像,现在这种状况下,他就算再无聊,也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倒是说说,阴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子又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其实阴兵之说最早起源于......” 正文 第162章 阴兵借路 那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事情了,胡子那位朋友的外祖父叫燕直辖。(我当时还开玩笑,说他怎么不叫燕赤霞啊?还有个老对头叫黑山老妖是吧?胡子就骂我懂个屁,燕直辖是个外号,当时倒斗的手艺人南北分派,各自培养自己的势力,没有势力的只能想办法找靠山,燕直辖是发丘中郎将出身,据说专门帮官府倒腾明器,他所活动的范围全部都有川军直接管辖,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燕直辖。) 据说这个燕直辖在四川广汉的一处大山里挖出了一卷玉简,看到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当时还以为是古蜀人占卜的卦文,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做个顺水人情,把玉简送给了当时的一个大军阀李重开手里。 那李重开行伍出身,不懂得这是很有价值的文物,只当是普通玉器把玩,他的副官是个读书人,就建议他找人把上面的符号破译出来,没准儿那上面万一要是记载个宝藏什么的,那就不用犯愁军饷的事了。李重开一想也是,于是就找到当地的一个大学外教帮忙解读,那个外教是个中国通,对古蜀文化相当痴迷,一看到玉简,就知道那绝对是相当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过了很长时间,那个外教也没能解读出玉简上的符号,只好遗憾地向军阀告辞。 谁知几天后,那个外教竟然找上了燕直辖,给了他五十块大洋让燕直辖带他去挖出玉简的地方。 燕直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外教肯定是从玉简上看出什么来了,他当初既然没有告诉李重开,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燕直辖心想,如果那玉简记载的是关于宝藏什么之类的东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收了五十块大洋结果把宝藏让给了老外,那可太不划算了。玉简是他挖出来的,要真有宝藏也得算他一半。要知道他们干倒斗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恐怕倒一辈子斗也不如挖一个宝藏来的实惠。 想到这些,燕直辖就装着为难的样子一阵推辞,那个老外还以为五十块大洋给少了,当即又给了五十块大洋。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月,一百块大洋可能够一个小市民活半辈子了,而燕直辖想到的是,这个老外出的钱越多,就证明玉简上记载的东西越不是寻常之物。 燕直辖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想好了计较,于是暂时称病,把老外给回绝了,说半个月之后就带老外过去。老外一看有门,当即把一百块大洋放下,笑呵呵地走了。 燕直辖是个干外八行的,这一行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等老外离开的那天晚上,他立即整理装备独自一人又回到了当初挖出玉简的那个地方。 这次可是跟之前不同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是有军阀支持,大白天大摇大摆的就来了,明干!而这一次他是背着所有人私自下地,所以只能选在夜里,一旦被军阀知道,肯定要掉脑袋。 凌晨时分,燕直辖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来到了当初挖出玉简的山谷。当初因为有军阀的手下在,他不愿意显露身手以免被人偷学了手艺,所以当时只按照小风水找到一个土坑墓。现在没有他人在场,燕直辖借着惨淡的月光仔细观察一下山川形势,一下子惊住了。 只见此地龙盘虎踞,紫气冲天,好一副帝王之势,此地如果在古代被人发现,必定会有了不起的人物葬在这里,想到这里,燕直辖当即兴高采烈地开始打点。 奇怪的是,打点时下了几十铲子,定了那么多点都没找到地宫的正确位置,而且从铲子戴上来的土质上看,这座古墓的规模出奇的大,方圆几里都没能找到尽头。 这时他就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是这么大的一个斗,应该多叫点儿帮手来才是。但是眼下他就犯嘀咕了,他的手下全是军阀派来的人,如果里面真能挖出宝藏,肯定全部“充公”,那太不划算,想到这,只好一咬牙,自己干。 这么大的一处古墓,也没办法打点了,干脆就地下铲,能挖到哪算哪。 岂料刚下去几铲子,燕直辖突然就听到山谷的上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就像好多人正在踏步往这边走一样。经常跟军阀打交道的他,对这种脚步声太熟悉了,顿时就吓了一身冷汗,心想不会自己的行踪被军阀知道了吧?现在他派人来抓自己了? 想想自己出来的时候绝对隐秘,不太可能被人知道,但是那脚步声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犹豫间,那种脚步声已经进了几分,仿佛离他不远了。燕直辖满手的冷汗,抬头就像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岂料这时忽然刮起一阵阴风,迷了他的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一片云彩,正好将月光遮住了。 燕直辖看着黑漆漆的山谷,不禁暗骂一声,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忙整理一下装备躲到了一堆灌木丛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出现了两盏绿幽幽的灯笼,飘飘忽忽的,鬼气森森。 燕直辖看着那两点绿光,不自禁地咽了口吐沫,浑身打了个激灵,心说我靠,怎么有鬼火?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两盏绿灯也渐渐的清晰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那确实是两队人,心说完了,这次肯定军法处置了。 又过了几分钟,忽然又刮起一阵阴风,只把燕直辖吹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下一刻,他所看到的东西,直接让他尿了裤子。 随着那两队人的走近,他猛然间发现,那些人竟然全部都穿着青黑色的连体铠甲,根本就不是现在军队的装扮,而且每个人的身材又细又长,比普通人都高出两个头,更要命的是,所有戴着盔甲的人,竟然全都没有面孔,只能看到脸上模模糊糊地两个黑洞,所有的五官,竟然如同一张白纸! 燕直辖彻底吓傻了,趴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那两队人从面前缓慢有序地走了过去,一直消失在黑暗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刮过一阵阴风,天上的云彩没了,惨淡的月光照的山谷是那么的诡异。燕直辖这才惊醒过来,大叫一声起来就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山谷。 回到广汉城之后,燕直辖已经神情恍惚,彻彻底底的生了一场大病。等到那个老外再来找他,他还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这次可不是他托病了,而是真的病的一发不可收拾。 老外看到燕直辖这副样子,立即就叹了口气:“看来玉简上说的没错啊!燕先生,你碰上了阴兵借路,大限将至啊!” 正文 第163章 绿光 我已经被胡子的语气给感染了,凭借着想象力,仿佛自己就是那燕直辖,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亲眼看到一样,加上这里环境压抑,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听胡子讲到最后,那个老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我顿时就笑了。 我说你丫的是不是又在忽悠人呢?一个老外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倒是说说,之后那个燕直辖死没死? 胡子切了一声:“你不信还问个屁?”我知道他这人喜欢卖关子,当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对,我看你也不知道,八成你也是给人家忽悠了。”胡子当时就不乐意了:“我靠,胡爷我只有忽悠别人的份儿,实话告诉你吧,省得你不信,那老外还真没说错,不出半个月,燕直辖果然就暴毙了。” 我就道不可能,阴兵借路什么的根本就是瞎扯淡,那只不过就是一种自然现象,云南的惊马槽听说过吧?古人也说那里经常出现阴兵借路,但是现在科学家一证实,那根本就是当地的石头在作怪。还有唐山大地震也有人传言看见过阴兵借路,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出来证实的。就拿我来说吧,去大兴安岭之前,我在草原上经历了一次赶鬼集,那是实打实的阴兵借路吧,怎么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胡子就反驳:“那不一样,你说的那都是真正的自然现象,可是燕直辖碰到的绝对是阴兵,你不知道,就在他死后出殡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阵阴风,刮得天昏地暗的,连棺材都刮翻了,有的人就听到一阵阵行军的脚步声,但是什么也看不到,一直等到风停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胡子又压低了声音:“人们发现,燕直辖尸体的眼睛,被人挖走了,当时所有人都猜想,肯定是因为他看到了阴兵,所以眼珠子被阴兵给挖走了。” 我忙眨巴眨巴眼睛,心说多亏我们在草原上看到的不是真正的阴兵借路。不过反过来一想,胡子说的这件事太过戏剧性了,而且那个年代的事情现在根本无法得到证实。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行啦,别瞎琢磨了,我说这件事的原因不是让你分析它,而是想说,咱们在甬道里听到的脚步声,肯定也是阴兵。” 我心想原来这家伙在这等着我呢!闹了半天他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说明那些脚步声是阴兵的!靠,他的联想能力也太强了点儿吧? 胡子看我有些不屑,立即就板起了脸道:“你不觉得这事情有点儿太巧了吗?你看,于苏的老板是在当年三星堆遗址出土的玉简里发现了一个秘密,而在追查这个秘密的过程中,他们找到了这里,崐山古墓!你二叔从黄老帛书上也找到了这里!还有,当年燕直辖挖出玉简的地方是在四川广汉的一处大山里面,同时也有一个老外看到了玉简,而据载三星堆遗址是盗墓贼发现的,那么燕直辖挖出玉简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三星堆!” 我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心说不错,这几个地方还有这些人,一定有某种联系。 胡子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小刀手里的那把竹文青铜古刀,也是来自这座古墓里的,当时我根据古刀上的竹文,还开玩笑说是夜郎王的佩刀,现在想想绝对没那么简单了。你想,夜郎国领域是贵州和湘西一带,虽然古夜郎人也崇拜树神,但是他们最早的始祖很可能就是古蜀人,三星堆是古蜀人的遗址,竹文青铜古刀也可能是古蜀人的佩刀,然而咱们知道的这些跟三星堆有关系的东西,竟然全部出现在崐山古墓里,这说明了什么?” 我完全被胡子的思路带起来了,在往深了想,这座崐山古墓的墓主人是长留侯,他既然有三星堆里的东西,而且他所做的事情跟三星堆玉简上的记载也有联系,那就说明,他也去过三星堆!那么最早发现三星堆的就不是燕直辖,而是比他大两千来岁的长留侯!我们之前就已经猜想,这个长留侯不是术士就是盗墓贼,现在看来,这个猜想十分的贴切了。 胡子就道:“我看他多半是盗墓贼,因为术士是相地的,而盗墓贼是挖地的。如果长留侯是术士,他发现了三星堆这块风水宝地之后,肯定会献给当时的掌权者,即便不献给他人,他也会自己享用这块宝地,一旦这样,三星堆早在那个时候就会被人挖出来了。但如果长留侯是个盗墓贼,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很有可能首先发现三星堆下面有墓葬,然后设法下斗,最后发现了玉简上的秘密,才有的这一切!正因为盗墓是秘密进性的,所以三星堆才在千百年后的近代面世。” 我点头,这么分析确实很在理,迷惑我们这么久的长留侯的真实身份终于推测出来了,也无怪我们在正史或者是野史上从来没有查到长留侯的踪迹,一个盗墓贼,是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任何史料当中的。这并不是当时的史官和野史不屑于记载他,出于自身的原因,他自己也不会愿意把自己这种不光彩的事迹流传下来。我们都知道陈胜世家、刺客列传什么的,可还从来没见到过盗墓贼列传或土夫子世家(当然《盗墓笔记》和《鬼吹灯》除外)。 胡子嗯了一声:“既然墓主人是个盗墓贼,那么咱们面临的麻烦就大了,他会站在一个盗墓贼的角度考虑,所有的防盗设施都不是按常规来设计的,纵胡爷经验丰富,也只能望而兴叹,唉!” 我一听他最后这两句话,酸的差点没掉出眼泪,忙打断他道:“你是个手艺人,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思考,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安不安全?” “安全个屁!”胡子道:“任何被盗墓贼认为安全的地方,对墓主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长留侯绝对不会给咱们留下任何空子!你看从咱们进来之后,哪一步不是把裤腰带别在脑袋上的?” 我靠老大,那叫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好吧? 这时却看到胡子正在死死地盯着石洞深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道:“我知道,我他娘的不是被吓傻了嘛。” 吓傻了?我心说搞什么鬼?想着,我也顺着胡子的目光往石洞深处看去,突然就看到,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两团幽幽的绿光,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164章 手印 看着那两朵绿幽幽鬼气森森的绿光,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燕直辖看到阴兵借路时,阴兵手里拿的那两盏绿灯笼,心里一震:“我靠,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胡爷也是满手冷汗,就看他小心翼翼地把灯光挪了过去,可惜那两朵绿光就在灯光极限的地方,不远不近,就是看不清。 “妈的!阴兵连这么小的洞都钻?也太不给阎王爷长脸了。”胡子骂着壮胆,回头看了一眼我就道:“咱们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那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我忙拉住他道:“别冲动,万一你被阴兵带走了,我怎么办?” “靠!你能不能盼着老子点儿好?”胡子有些不耐烦道:“要不你去?” 我摸出匕首就道:“还是咱俩一起去吧,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 胡子就说那也成,当即打头摸了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两点绿光越来越清楚起来,我们渐渐地看清了它的轮廓,更是惊出一身冷汗,那竟然是,印在石壁上的两个发着绿光的手印! 可以想象,如果你在一个地下漆黑一片的地洞里,突然发现了两个手印,而且这手印还发着绿光,你会想到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更无从想下去。仔细观察一下四周,这里是下一个转弯的地方,前面有三个岔口,这两个手印,就是印在左边第一个岔口上的。 两个人跟手印“对峙”了很长一会,都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奇怪的是,这里除了手印,什么都没有。 “会是谁印上去的?”我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胡子皱着眉就道:“是谁印上去的不要紧,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手印会发光。不会是他娘的蓝血人吧?” 他这一提到外星人,我还真就联想到科幻电影里的那种流着绿色血液的怪物,,忙道:“怎么可能呢?我看这八成是岩石中形成的荧光物质,恰好长成了人手的形状。” 胡子我靠一声:“它怎么不长个JB出来?”不过要说胡子胆子大还真不是吹,他竟然伸手到手印上摸了一把,然后我就看到,他的手竟然也发出了绿光。 胡子捏了捏手指,说道:“这东西也能传染?我看着怎么有点儿像荧光粉呢。”我也抹了一把,用鼻子一闻,确实,有硫化钾的气味,而且还是以ZnS为基质的夜光材料制成的,这种基质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易挥发。这倒不是我卖弄,我相信很多人小时候都喜欢玩儿荧光棒,我只是比喜欢玩儿的人多下了点儿功夫,高中化学实验课上我专门跟老师请教过关于荧光化学成分的问题。 那么这两个荧光手印的存在说明了什么?试着联想一下,假如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了这些石洞,他的手上抹上了荧光粉,那么他经过的地方,肯定就会印上手印,这种带有荧光粉的手印经过胡子的手电一照,就会发光。 不错,这么推断是极为有道理的,但是我确信我们的队伍没有人带这种东西,现在什么高科技都有,即便是做记号,我们也只是用荧光笔,没人会想到把荧光粉涂在手上,那样十分不方便。既然不是我们的人印上去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两个荧光手印,很可能就是当年文玉他们印上去的。 至于当年的考古队有没有带荧光粉,现在二叔不在身边,我们可能无法考证了,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胡子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眉头一展就道:“看来这应该是文玉她们留下的记号,如果咱们推测的没错,跟着记号走,一定能找到他们的......”他本想说尸体,但是现在谁也不确定他们还活没活着,所以胡子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我更加希望他们活着,因为二叔的话,到现在都无法让我全部相信,我需要当面跟文玉对质!想到这,我就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胡子嗯了一声,还是他开路,两个人爬进了荧光手印指示的那个石洞。不出所料,当我们来到下一个岔口的时候,果然在诸多的洞口之中,又发现了一个荧光手印。 我感觉这还是很值得庆幸的,这种荧光必须是在光源的照射之后才能发光,就像湖底神庙的夜明珠一样。刚才我跟胡子光顾着逃命了,谁也没有余暇去注意这些细节,可能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荧光手印标注的地方,但是我们竟然没有跑偏,穿过了那么多岔口竟然还碰到了荧光记号,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鬼使神差了,可能冥冥中,老天爷也希望我找到文玉,或者是救出文玉。 这时胡子却停下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坐下来喝口水就道:“我说关心,你说万一当年文玉他们不小心走入了机关陷阱,那咱们这么傻逼地跟着,岂不是找死吗?” 我就说你什么意思?文玉这记号是留给二叔的,她怎么可能把二叔往危险的地方指引呢? 胡子啧地一声就摇头:“你看你,你又先入为主了吧?你站在当年考古队的角度考虑一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石洞通向什么地方,留下这些记号,只是为了告诉看到记号的人他们的行动路线,而不是说这些记号是到达某个目的地的标记,你理解我的意思不?” 我点头:“明白了,你是怕,万一文玉他们当年如果顺着这条路走,一旦碰到危险,咱们再顺着记号走,就会重蹈覆辙。” 不错!胡子孤疑地看着那些个洞口,我觉得咱们应该选择一条自己认为安全的路,不能跟在别人后面瞎闯。 我看了一下那些黑洞洞的小洞口,乱得要死,心说我他娘的认为哪条路都不安全,我还是认为咱们应该按照标记走,那样至少咱们会有方向感。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荧光手印标记的那个洞口深处,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几不可闻的金属敲击的声音。 怎么回事?胡子也是一惊,明显地他也听到了,但奇怪的是,当我们仔细去听,那种微弱的声音却又听不到了,等你一分神的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专门跟你过不去似地,我和胡子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去听的时候,这次听得更加真切了,那确实是一种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古代囚犯带着的脚镣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正文 第165章 声源 听到这种声音,我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仿佛这黑暗的石洞尽头,就锁着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似地,不禁嘀咕:“奇怪,怎么会有锁链声?” 胡子一咧嘴:“屁话,要是有女人的娇喘声那才叫奇怪呢!过去看看。”说着,他就爬了进去。 我咽了口唾沫:“真的要去?”心里仍是有些害怕。胡子一脸的不屑:“你听这声音不是那么规则,肯定是活物发出的,都到这份儿上了,你不看清楚岂不要后悔?”我一想也是,明知道那里有恐怖的东西存在,如果不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可能心里会一直惦记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强迫症,也可能是人类的一种本性。 两个人二话不说,当即爬入了洞中,大概十几分钟,前面又出现了三个岔口,其中第二个洞口印着荧光手印,我们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下,那个铁链声还是从印着手印的石洞里传出来的。 我不禁问:“胡子,你说会不会是文玉他们困在某个地方了,他们用敲击铁链来发出求救信号?” 胡子就道:“我靠,你想象力够丰富啊!三十年前走失的人,现在还在发求救信号,老大,你说咱们下一刻看到的,是不是七具骷髅在那一边晃动铁链,还一边喊——救命呀~” 我把脸一黑,知道这孙子在挤兑我,想想我刚才说的应该不太现实,也就没理由反驳他了,只好暗骂一声,继续往里面钻。这个洞比我预计的要长得多,爬了半天也没有遇到下一个岔口,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那种锁链敲击声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但是这回我突然意识到有问题了,忙一把拉住胡子就问:“你有没有感觉到,锁链的声音好像一直没有变化,这太奇怪了。” 胡子靠了一声:“我说哥们儿,你毛病怎么这么多?你的意思是敲击锁链的人非得弄出个二泉映月你就不奇怪了是吧?” 我很镇定的摇了摇头,不是胡子不明白,而是我的语言组织有错误,于是定了定神又道:“我不是说锁链声的声调有问题,而是......你妹的,这么跟你说吧,你有没有感觉出来,这个锁链的敲击声,自从咱们开始听到一直到现在,一直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按道理说,咱们爬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离声源越来越近,而听到的声音也会越来越清晰,但是为什么还是这种若有若无的状态?” 胡子一拍脑门子,顿时明白了我的话,然后坐了下来就道:“没错,确实有问题。妈的,不会是有个女鬼在勾引咱们俩吧?” “我去!”我道:“要勾引也勾引你这四十男人一枝花。” 胡子一摆手:“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事儿有蹊跷,要不你放点儿宝血出来杀杀晦气?” 我忙往后一退,骂道:“你丫的怎么全是馊主意,我的血说放就放啊?再说,我从没尝试过用自己的血辟邪,鬼知道管不管用?” 胡子啧地一声就摇头:“你就没小刀和你二叔那魄力,怪不得你不是关爷亲生的。”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一下子忘了自己是趴在石洞里的,猛地一起身,就听嘭地一声,头顶立即传来一阵剧痛,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接趴下,同时就感觉额头一热,伸手摸了一把,我靠,流血了! 胡子在旁边差点儿没笑翻过去:“你看看,胡爷让你三更放血,你就躲不过五更,哈哈......” 我郁闷地抹了一把血,喝道:“笑你妹啊笑,现在血也放了,走吧?”胡子看我真怒了,赶紧闭嘴,可还是没憋住,噗嗤一下又笑了出来。我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胡子一边大笑一边捂着屁股,隔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向前爬去。 爬着爬着,胡子就停住了,问我:“你有没有计算一下,咱们爬进来有多长距离了?” 我摸了摸酸痛的膝盖就摇头:“当时脑子一片混乱,谁还顾得上计算这些?” 胡子摸着石壁就道:“你有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小洞已经不是那种砖结构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石壁,一看还真是,照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巨大的建筑物里了? 胡子点头,但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爬去。如此又转了几个弯,根据荧光手印的指引,我们照常钻过了几个小洞,但是感觉这些小洞就像无底洞一样,前面总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头。 就在这时,那个本来若隐若现的铁连声突然大了起来,把我俩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来观察动静,但是我们只这么一听,立即就全速向铁链发声的方向爬去,铁连声的加强,证明我们离声源越来越近了。 一阵急速爬行,我双手和膝盖全部都麻了,整个人突然变得像机械一样坐着机械运动,思绪都是凝固的。也不知道这样爬了多长时间,铁连声越来越清晰,给人的感觉就像,有人在用铁链汤秋千一样,我愈加纳闷了,不会真的是个女鬼在荡秋千吧? 正在我鼓足力气猛冲之际,前面的胡子一点儿预兆也没有的突然停了,我本来离他就近,这一来完全没刹住车,直接一脸撞到了他的大屁股上,心说我靠,又尼玛追尾了!为什么每次爬洞,都会出车祸呢?想着我就不禁大骂:“狗日的你下次能不能在屁股上装个尾灯啊?” 胡子很正经地回过头来,道:“没路了!” 我愣愣地看着胡子,他一脸无奈地指了指前面,我清楚地看到,前面竟然真的没路了。靠!这算什么?我看着挡住去路的石壁,但是耳中听得清楚,那声音就是从那边发出的。 胡子上前用石工锤敲了敲,吐出了口气道:“没事,后面是空的,吓我一跳!咦,石板上有字!” “什么字?”我忙挤过去看,就发现挡住去路的青黑色石板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仔细一看似乎真是文字,于是在胡子的叫骂之下又狠狠地往前挤了一下,这下子看得清楚,那确实是一行字,而且看笔迹,应该跟甬道的石门上的字是一个人写的。 “是文玉的字!”我道:“看来咱们猜的没错,留下手印记号的人,果然是当年的考古队员。”想着,我就把那句话读了出来——考古队员危险当家的小心...... 正文 第166章 人猿小刀 “考古队员危险当家的当心”这是一句警告,是文玉留给二叔的警告!看来他们当时在这里真的遇到意外了,本来还心存侥幸的我,一下子如同坠入了迷雾之中,如果文玉死了,那么二叔他们当年在这里的遭遇,恐怕我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了。 胡子看着那一行字就道:“这句警告是留给你二叔的没错,但是文玉说的那个危险,不是来自古墓的,而是来自考古队员。” 我心说什么意思?忙再去仔细看那句话——考古队员危险当家的小心……转念一想对啊,为什么叫考古队员危险?二叔也说过了,那几个考古队员不是书呆子就是官二代,他们能有什么危险?凭文玉的身手,就算其中有人不服从指挥,也不会给文玉构成什么威胁,想着我就摇头:“不太可能吧,这句话没有标点,是不是咱们断句有问题?譬如这句话应该这么读——考古队员,危险,当家的小心。” 胡子就说不对,你以为那个年代的语文老师弱智吗?连断句都不会教?文玉是个女人,心细得很,他不可能误导你二叔,妈的,那些考古队员一定有问题。 我想了想,突然浑身一紧就问:“你说文玉是不是也看到了那支假考古队了?她这句话其实是想告诉二叔,有危险的是那些假考古队员!” 胡子还是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从张建国的笔记里就看得出来,文玉他们在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见过那支假的考古队了,不可能都到这地方了,才给你二叔提示。” 就在这时,那种铁链的哗啦声更加清晰了,胡子骂了一声就道:“先别瞎琢磨了,看看这石板后面到底有什么再说。” 我一想也是,文玉他们当年显然是推开这块石板进去了,里面说不定会有更多关于他们的线索。想着,我赶紧帮忙去推石板,意料之外,石板一下子就推开了,胡子忙端起枪对准石板后面的空间,等了几分钟,除了那种更加清晰的铁链声,没有任何异状。 我将手电光转移到石板后面,一下子就是一惊!原来这石洞已经到了尽头了,石板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朦胧的空间,手电光根本照不出什么样子。 石洞的外面是一处断崖,深不见底,那种铁连声就是从这个空间里传出来的。 “看那!”胡子突然一指斜下方,我赶紧追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禁吸了口冷气。只见那个迷蒙的空间里面,正有一个昏黄的光点在来回迅速移动,随着它的移动,那种铁链声也在跟着附和。 “会不会是阴兵?”我低声问,此时已经完全魔障了。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不像,阴兵在干嘛?荡秋千?打死我也不相信它们还有这种娱乐活动!” 突然,我们的上方没有一点儿预兆地瞬间炸起一团耀眼的白光,着实把胡子我俩儿吓了一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小偷摸进了一户人家的客厅,正准备下手的时候,客厅的日光灯突然亮了。 然而我刚要转身,胡子却一把将我拉住了,我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就看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下面,我心说搞什么?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算是彻底被震惊了。 我足足惊呆了五分钟才缓过神来,但还是没能理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那是一个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椭圆形天然岩洞,高度我无法估算,从我们这个点到达洞底部的深度起码有五层楼那么高。岩洞底部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汉白玉石台,石台上……是一棵足有十几人环抱那么粗的巨型青铜大树,其高度应该是岩洞高度的极限,但是上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有多高。 白光剧烈地颤动,现在我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有人打出的照明弹,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四周的洞壁上高高下下有十几个洞口,在我们斜对面有一个洞口比我们这个大得多,可以看到洞口站着几个黑影,是谁看不清楚,距离太远。 整棵巨大的青铜树有规律的延展出相当多的枝桠,每一根枝桠上都挂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铁链,铁链的尽头,垂吊着如同尸体一样的东西,由于距离的原因,只能看清那尸体的轮廓,但是我很肯定,那绝对是人的尸体。 石台的四周,白花花的一片,开始我还以为那是铺的大理石地板,仔细一看又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那一片片围绕石台白花花的东西,竟然全部都是蠕动着的,看着这东西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湖底神庙下面的那个巨大的虫海!没错,那些都是铺在石台下面的尸蚕,密密麻麻的何止千万,看蠕动起来的规模,简直是湖底神庙无法堪比的。 循着铁链的声音,我透过那些悬挂得密如雨林的铁链看去,只见其中有很多条铁链在来回晃动击撞,发出不规律的哗啦声,铁链的尽头,可以看到有一个人趴在上面,正用手里的刀砍掉上面悬挂的尸体,尸体落入虫海,激起一层层尸蚕浪花。 那个人也被突然炸起的照明弹给惊了一下,就看他一手拉着铁链,迅速查看四周,当他的目光投向我们这个方向的那一刻,胡子哇靠一声,差点没掉下去。 我看到那个人的面孔时,反应比胡子还要剧烈,但是我只在心中咯噔了一下,并没有付诸于形体运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股窒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面孔,他是一个谜一样的人,在他身边呆着的时候,你永远无法接触到他,我指的是内心,他,就是小刀! 小刀看到我们的刹那,明显也愣了一下,但只是这么一下,他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把头一转,腰部用力,将自己弹了出去,然后抓住铁链一荡,整个人如同飞行一般,接着抓住另一条铁链又是一荡,一连串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 胡子直接咽了口口水,嘀咕一句:“人猿……小刀?!” 正文 第167章 血人 小刀没有任何要理会我们的意图,他似乎是选择性失明了,就仿佛没看到我们一样,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地从这条铁链上荡到另一条铁链上,然后将上面的尸体砍落,掉入虫海之中。 胡子就禁不住郁闷:“怎么小刀以前有这种爱好?喜欢玩儿尸体串串?” 我没有接胡子的话,而是疑惑地看着小刀的一系列动作,他手里的青铜古刀虽然锈迹斑斑,但是古刀的刀口却是我们没有见过的一种特殊合金,相当锋利,斩断锁链毫不费力。我想到的是,小刀这么做绝对不是蛋疼之举,他肯定有什么针对性的目的!想着,我调了一下手电的聚光,仔细去看那些尸体,可惜离我们最近的尸体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它们应该是被捆绑在铁链上的,皮肤发黑,腐烂得不是特别严重,头发都没有脱落。所有的尸体都是背朝上的吊着,看不到面孔。 “住手!”这时斜对面的那几个人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我一听竟是二叔的声音,想不到阴错阳差,他们竟然也来到了这里,看来那些石洞四通八达,所有的终点可能都会到达这里,那这里有可能就是长留侯的老巢了。 小刀听到二叔的叫声,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作着斩断铁链的机械动作,忽听“砰”地一声炸响,只见一条劲芒以闪电之速击在了小刀所在的铁链上,火星四射,铁链剧烈晃动,小刀一个措手不及,险些失手。 这时就听二叔大喊:“小刀,你再不住手,我就一枪崩了你!” 小刀听若盲闻,一荡之间,又斩落了好几具尸体,紧接着就听数声枪响,一连串子弹尾随小刀而去,终是落在了小刀身后。 就在这时,胡子突然叫道:“我他娘的明白了,那些尸体肯定不同寻常,别看杂技了,快阻止小刀!”说罢开始拆卸身上的装备。 我不解地看着他,就问怎么阻止?想用你的腹肌吓死他吗? 胡子毫不理会,眼看所有装备已经脱掉,刚把步枪丢在一旁,想了一下又拿回来背在背上,然后把手电往嘴里一叼,往后退了几步顶住石板,虎吼一声瞬间冲了出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胡子的意图,忙转过头去,着实不想看到悲剧发生。 离我们最近的一条铁链最起码有十米多的距离,他就算跳得再远,也终究不能逾越奥运会冠军记录,我实在不忍看到他坠入虫海的那种惨状。但是心里虽这么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和关心,转头一看,就看胡子正以一个难看的弧线下落,双手一阵狗刨,仿佛想从空气中游过去似地,让我意外的是,他的爆发力竟然相当了得,冲出去的惯性竟然足以让他抓到了铁链,我不由吐出一口长气。 胡子抓住铁链的刹那,由于下落的惯性又向下滑动了好几米,最终死死抓住铁链在那里荡来荡去,发出的吼叫如同杀猪。等他彻底稳定下来,立即就冲我大喊:“别你妈愣着啊!阻止小刀!不然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 这句话如同尖刀一样楔入了我的内心深处,我心头一震,当即学着胡子的样子将身上所有的装备卸掉,然后大吼一声,看着如此深邃的天坑,不禁咽了口唾沫,竟是愣愣地没敢动弹。 胡子在铁链上的姿势很奇怪,那绝对像一只狗熊想学人猿泰山,不伦不类,但是想想纵使他再怎么狼狈,也比我有魄力!隔了好半天,胡子见我没动,骂了句“怂包”,立即用力向小刀的方向荡了过去,一连试了很多次,有好几回都差点摔下去,但最终还是成功地抓住了下一条铁链,浑身冷汗。 我蹲在石壁边上,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这时的想象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我想到我如果跳过去,一旦没有胡子那么走运,肯定会有很多种死法,可能人就是这样,一旦陷入自己不敢去做的境地,就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去做。很快,我就觉得我的腿有点儿疼,手指也疼,浑身每一处关节都有可能发出疼痛,这些疼痛都会影响我跳到对面的铁链上,但是仔细去感受一下,却哪里都不痛。 不错,这就是心理恐惧带来的生理反应,我在那捶胸顿足,骂自己没出息,但始终不敢像胡子那样垮出第一步。 思索间,二叔那边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充裕,有专门攀岩的工具。我看到他们将绳索和登山镐连在一起,然后甩到青铜树的枝桠上固定住,紧接着几个人依次荡到了青铜树枝桠上,顺着枝桠爬了过去,开始向小刀的方向合拢。 这时我仍旧还是没有鼓足勇气跳过去,不禁恨透了自己这种当断不断的性格,也正是因为我的这种性格,使得我在以后的人生中处处受人牵制。 这时,耳听得背后赫赫声响,心烦意乱之下暗骂谁他妈在我背后?猛然间想起所有人都在下面,我背后根本没人!一念及此,我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去,随着手电光的移动,我顿时就看到,石板的后面,钻出来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已经彻底分不清的五官狰狞至极。 我瞬间就炸了,刚想后退却已经无路可退,感觉腿都软了。这几次的经历虽然让我的心理素质有了不少提升,见到任何接受不了的东西我都会以超自然现象的错觉来麻痹自己,但是这次不同,我看到的是一个人,一个面孔血肉模糊,模样无比狰狞,情形十分惨烈的人!吓到我的不是他的可怕,而是他的惨状。 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似乎是想爬过来,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了。我看到他的嘴在动,似乎是在说什么,但只能听到他赫赫的声音,仿佛声带已经碎裂,而且他一张嘴,就流出一大股紫黑色的血。 我彻底傻了,愣愣地定在洞口边缘不知所措,手里紧紧攥着匕首,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那血人突然发出一股撕心裂肺的赫赫声,一口血注直接喷了我一身,紧接着腥风乍起,整个人合身向我扑了过来,嘴里流出的拉着粘丝的鲜血如同恶魔的垂涎,本来就惨不忍睹的面孔数十道伤口全部剧烈张开,更加狰狞无比。 这一刻我彻底炸了,身上的毛发如同触电一样几乎全部倒立起来,整个人的肌肉好像发条一样,顿时大叫一声,直接跳了出去。 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绝对是一种享受,但是人们最终担心的却是落地的一刹那的感受,我能感觉得到背后的那个血人几乎是跟我同时跳了下来。 混乱间,我双手乱抓,终于抓住了那条轻微晃动的铁链,此时冰凉的铁链如同一根救命稻草,我恨不得抱着它一阵狂吻。 铁链被我的惯性一冲击,立即荡了出去,那血人仅一步之差,一双血手瞬间撕掉了我的裤脚,掉了下去,就在这一刻,我猛地发现他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雷子! 然而还没等我细看,只见虫海翻起一朵肉花,他已经被淹没了,等到他被蠕动的虫子再次翻上来的时候,已经被啃噬掉了半个身子,最后彻底淹没。 正文 第168章 棺椁 虽然那种眼神只是一晃,但是凭借我跟雷子二十多年的交情,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胸口顿时就像被堵住了一块大石,几乎窒息。 是的,几乎窒息!对于一个从小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我翘课,他跟我一起翘课,我偷邻居家的桃,他给我放风,我捅马蜂窝,他跟我一起挨叮,我......计算不出他陪我一起走过多少岁月,而今,他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管我进入崐山古墓遇到了多少危险,不管胡子他们分析的有多么合理,但是我没有亲眼见到雷子这么对我,我始终是不会相信他背叛了我。然而令我窒息的不是他的死,而是他坠入虫海时的那种眼神,怨毒、痛恨! 对,到最后我窒息的是他的这种眼神!他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他正在流血不止,刚才只是想让我救他?那他为何会突然向我发起攻击? 我双手紧紧地抓着铁链,整个人愣在那里,本来搜肠刮肚地想着为何会这样,但最终头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我抓着的铁链忽然一震,整个人随即荡了起来,差点儿就没掉下去。 回头间,胡子荡着又冲我撞了过来,还一边大叫:“闪开!”我心说这种状态他娘的怎么闪?你以为老子是蜘蛛侠吗?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撞到一起,胡子害怕这一撞又会弹出去,忙一把将我抱住,等到两个人全部稳定下来这才松手。 被他这一撞,我头脑清醒了许多,忙问他小刀那边怎么样了。他往身后一指,气急败坏地道:“这小子简直就是孙猴子转世,事情全给他搞砸了。” 我转头看去,只见悬挂在铁链上的尸体都不见了,数百条铁链如同树藤一样还在轻微激荡,下面的虫海就像开锅了一般,浪花滚滚,那种啃食骨肉的沙沙声让人牙根发麻,看来小刀竟然将所有的尸体都丢进了虫海。 此时小刀已经落到了石台上,坐在青铜树下闭目养神,抱着青铜古刀不知在想些什么。二叔一行人被青铜树粗壮的根部笼罩的东西所吸引,都围了过去。 看着翻滚的虫海,我还是忍不住想起雷子掉进去的那一幕,心中一堵,忙转移注意力问胡子:“小刀干嘛要将所有尸体都毁掉?” 胡子叫道:“妈的,那些尸体肯定跟长留侯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去看看,那些树根里的东西,肯定是长留侯的棺椁。” “你怎么知道?”我问。 胡子说了声:“直觉!”当即转身向石台方向荡去。此时的他已经不比刚才,在铁链间荡了这么长时间,身手虽不如小刀,却也十分顺手起来。我就郁闷了,屁股一扭一扭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荡到石台上,刚要吐出一口长气,胡子就挤兑我:“腰部力量明显不够,你这应该属于早衰啊!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门艺术,关心铁链舞,哈哈!” 我也懒得理他,至于小刀为什么要毁掉那些尸体我也不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就是还侥幸能找到文玉,但是现在看来,这里根本没有她的踪迹,也许当年他们已经葬身虫海了,那么唯一能吸引我的,就是青铜树根下面那个东西,如果真如胡子所言,那是长留侯的棺椁,可能我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费解之事,都能从棺椁中找到答案,而这个棺椁,也可能就是二叔一直说的目的地。 想着,我就朝他们走了过去,二叔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于苏只是浅浅一笑,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什么。 只有阿九叫了我一声小关爷,我听得出是真心诚意的。几个人绕过粗大的树根,于苏搓亮了一颗冷烟火,耀眼的白光下,那个东西的真面目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出胡子所料,那果然是一具青铜棺椁,不过奇怪的是,这具青铜棺椁的粗细和长短不成比例,第一眼看上去有一种细长的感觉。 胡子就纳闷:“这他娘的不对劲啊!这么长的棺椁,难道长留侯老儿是NBA出身?” 其他人面色都很沉重,似乎对小刀刚才的举动有些无奈,罗德一直在双腿打颤,看来这个老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人生经历,早已失去了那种自付对中国文化了如指掌的大家风范,可能以后他对中国文化所能理解到的,只剩下了敬畏。 不过这也难怪,中国是世界上最早步入封建社会的国家,各种文化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很多东西连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炎黄子孙都无法理解,这就好比一个中国人到西方,看到了西方的龙竟然是那么丑陋的怪物,精神肯定也会崩溃。相比来说,中国传说中的魔鬼并不像西方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从西方的意识形态上来理解东方神魔,那绝对会把自己搞迷糊。罗德自称中国通,但是他在古墓里所经历的完全不是他从书本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他只能面临崩溃。 于苏在旁边给我的想法做了补充,她说中国的古文明是最扑朔迷离的,如今有文字记载的史料只能追溯到西周时期,而很多史学学者都将夏商周以前的那段历史空白称作神话时期,其实她认为那是不对的。神话其实不是一种臆想,而是对一种人们无法理解的现象的一种扭曲观念记录,如果刨除对神话的敬畏,就会发现它其实是无限接近当时的真实史实的。神话传说时期,那个时候中国正处于蛮荒,但是这种蛮荒的区域内,却出现了很多高度发达而相对封闭的文明,这些文明都是我们无法证实但是绝对发达的,发达到我们根本无法想象,以至于我们只能把它理解成为神话。 我是理解于苏这一套理论的,她说这些并不是炫耀她对历史有独到的见解,而是为了说明,崐山古墓里出现的再离奇的东西,在我们定义的那个时期,可能都是司空见惯的,然而随着汉文化的强大,那些文明却瞬间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所以对那些文明无法理解的人,只能称之为神话。想到这些,我突然就意识到,这个长留侯的墓葬里既然出现过阴兵,还要那些奇怪的猫脸怪物,是不是就意味着,长留侯掌握了某些已经消失了的文明呢?看着那具青铜棺椁,不觉间生出一股奇怪的神秘感。 青铜棺椁黑绿黑绿的,看上去厚重无比,无处不彰显他的地位。盗墓之所以在中国能形成一种行业,甚至渗入了文化,正是因为中国的墓葬不仅和财富直接挂钩,同时也是中国博大精深、厚重的文化底蕴的体现。 闲话少说,到了这种地步,没人再问东问西,因为所有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目标,长留侯的棺椁。 阿九和眼镜已经摸了过去,试图开启棺盖,胡子也拿着他那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开棺神器听来听去,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小刀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想打开他的棺椁,你们最好先想好自己的退路。” 正文 第169章 开棺 小刀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转头看着他,胡子、阿九和眼镜也停下了手头的活,慢慢站了起来。 我看着小刀,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还是那样沉寂,他也不看我们,仿佛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但是我听得出,他那句话不是威胁,而是警告,想想他从营地消失一直到刚才出现的举动,他对这个地方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联系,然而他说这样的话,就证明他对长留侯其人的了解,也有着跟我们不一样的认识。 二叔面不改色,挥挥手让大家先停下来,然后就走过去问小刀:“你知道什么?” 小刀只是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搞不清楚小刀那种淡如止水的心态是怎么练出来的,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你在他的脸上完全找不到半点儿破绽,我有时都不禁嘀咕,这家伙是不是练过****啊我靠! 二叔嘴角一翘,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小刀关于那句话的含义,小刀不是随口说说的人,他既然说不知道,恐怕就真的不知道了。 “那你想到什么退路了没有?”二叔问。 小刀看了二叔一眼:“你真的想打开他的棺椁吗?” 二叔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吗?如果我们被他一直蒙在鼓里,可能永无出头之日了。我爷爷如此,父亲如此,大哥也是如此,而你,似乎比我们的处境还要糟糕。” 小刀的肩头明显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那具棺椁,淡淡道:“事实上,你我根本没有退路。” 二叔叹了口气,拍拍小刀的肩膀,然后冲阿九他们挥挥手,示意继续。 胡子嘀咕道:“搞毛啊?莫名其妙!”当即趴在那又听了起来。 不只是胡子,我也被二叔他们两个人弄得一头雾水,这两个人说的话似乎很有深意,但是我一句没听懂。 阿九他们确定棺椁内没有机关后,纷纷取出工具撬动棺盖,随着阵阵的金属摩擦声,棺盖被撬开了一条缝隙。 这时我有些意外,从进入古墓到现在,可谓是举步维艰,每迈出一步都是九死一生,可是当我们终于找到长留侯的棺椁时,想不到打开它却是那么的简单。 于苏凑到我身边就问我:“你说长留侯弄这么大一棵青铜树在这里,会是什么用意?” 被她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这棵青铜树来,于是抬头看了看,青铜树高耸插入黑暗之中,其雄伟之势,让人有一种下跪的压迫感。这么巨大的青铜铸件,那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搞定?可能铸造青铜树的过程,是另一番精彩和迷离的故事了,我们根本无法去揣测。想想三星堆出土的那棵青铜树,似乎是一种祭祀仪式的器械,既然长留侯也见过三星堆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也是效仿三星堆文化,想搞一个规模庞大的祭祀活动,这一点从树上挂着的那些尸体上就可以看出。 二叔却否定了我的观点,他道:“长留侯做事的目的性很强,他耗费如此大的心血铸造这么大一棵青铜树,绝对不是简单的跟风。这棵青铜树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奠柏,而那些悬挂在枝桠上的尸体,应该就是奠柏杀人后的场景,长留侯铸造这棵青铜树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达到某种意境,或者说,想达到某种和奠柏一样的作用。” 罗锅也道:“不错,传说奠柏杀人是以人为养料,你们看树上挂的那些尸体很可能是一种模拟行为,而长留侯的棺椁放置在青铜树的根部,明显是想以此吸收青铜树的精华,另外,这棵青铜树所代表的不仅是奠柏,还有神树扶桑,传说扶桑神树上达天宫,下通地府,长留侯的棺椁放在这个位置,可谓一箭双雕。” 我摇头苦笑,听到这些,我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社会学的书籍,弗雷泽的《金枝》,长留侯的这种做法简直跟《金枝》里面描述的巫术太相像了,也太荒诞了。 随着青铜棺发出的一声撕心裂肺的鸣响,棺盖终于被撬开了,我们不再闲聊,忙凑了过去。 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手电光的照射之下,露出了里面的朱漆木棺,看上去像青铜一样厚重,敲击时还发出金属般悦耳的声音,好一副金丝楠木棺材。 胡子一看到棺材就双眼放光,虎吼着卯足了力气将棺椁盖子撬到了一边。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我们在开棺之前都戴上了防毒面具以防止那种奇怪的香气。胡子的叫声憋在防毒面具下听上去十分的奇怪。不过透过防毒面具,我隐隐闻到一股辛辣的气味直冲肺部,让人有些喉咙发痒,看样子这棺椁里面果然有蹊跷,但是不是那种香气,我还是放心了许多。 罗锅戴上手套摸着楠木棺盖就道:“这幅棺材没有铆接,看样子是一整棵金丝楠木雕出来的,这种粗细的金丝楠木,没有个几百年下不来。” 整个金丝楠木巨棺上,龙凤纹路大气磅礴,而镶边流云,又不失细腻典雅,我虽然不懂熏漆和彩绘,但是一看这棺椁如此考究的做工,肯定是绝世珍宝。 棺椁和棺材的夹层中没有多余的陪葬品,头部放着一个紫金宝函,上面镶着十八颗猫眼宝石,看上去绚丽夺目,十分精致。猫眼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如同复活了一般,漂亮至极,只不过我对那种猫脸怪物仍旧心有余悸,看到这些猫眼宝石,不自禁地就联想到了猫脸怪物,突然感觉这些猫眼儿无比的诡异。 胡子笑哈哈地捧出紫金宝函,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虽然我在湖底神庙的藏宝室里见过无数财宝,但是跟这个紫金宝函比起来,那些东西简直太过粗俗了。 “这里面装的可能是墓志,胡子兄弟,快打开看看。”罗锅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胡子答应着翻转了一下紫金宝函,却发现上面没有锁扣,整个宝函都是一体的,盖子合口的地方有明显的缝隙,看样子下葬长留侯的人,并没有想给宝函上锁。 我们都紧紧地盯着胡子,看着这么精巧的盒子,真不知道打开之后里面会装着什么稀世珍宝。 可是就在这时,胡子却把手缩了回去,嘿地一下,看着罗锅就道:“你这老爷子太不厚道,胡爷差点儿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儿!这么精致的东西,里面免不了有什么歹毒的机关,要开也不能这个开法。” 罗锅脸一红:“那是,刚才太激动了,把这茬给忘了。” 胡子切了一声:“你可是老手艺人了,这种时候能把这茬给忘了,嘿嘿......”接下去的话,胡子没有说,而是摸了摸步枪,把紫金宝函往地上一放,退出了两步。 气愤一下子紧张起来,我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禁替胡子捏了把冷汗,忙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胡子却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事儿,这就叫江湖。”说话间,双眼还是警惕地看着二叔和罗锅他们。 正文 第170章 长留侯(上) 二叔说道:“这个时候了,谁也别挣那些没用的,大家退后,我有办法。”说着,摆手让我们退后。 众人围成个圈,纷纷向后退出五六米远,就看二叔从包里掏出一个袖珍飞虎爪,说是飞虎爪,其实就是三根发丝那么细的钢针弯成虎爪的形状。 只见二叔用虎爪的尖在宝函的缝隙里来回滑动,似乎在寻找机括,过了半分钟有余,只听咔的一声,宝函的盖子突然弹了一下,二叔忙伸手按住,然后抖开袖珍飞虎爪上的丝线,拉着向后退开,估计到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才猛地拉动丝线,飞虎爪吃力,立即将宝函盖子掀开。 耳听得一阵阵机括摩擦的声音从盒子里发出,胡子忙一把把我按趴在地上,其他人也随即趴下,以防止盒子中射出暗箭伤人。 隔了半天,机括声咔的一下,停了!紧接着,就看到宝函里就像莲花般展开一双暗红色的人手,慢慢伸出宝函几公分的距离停止了运动,双手捧着一卷黄色绸子,凝立不动了。 罗德看到盒子里竟然伸出了一双手,吓得直哆嗦,嘴里念念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我们看得清楚,那是一双木雕人手,雕琢得十分精细,指甲和手纹刻画得非常逼真,想来是宝函内有一个机括,当盒盖被打开后,就会触动机括,这双木手就会展开伸出,捧出里面的那倦黄色绸子,如此机巧的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 等了半天,确定紫金宝函内再没有什么致命机关,众人这才慢慢凑了过去。 罗锅拿起黄绸缎子,展开一看,顿时手指一抖,那竟然是一卷帛书!帛书的竹简被黄绸缎子包的严严实实,虽然缎子已经有些拔丝,但是帛书保存得还是相当完好。 倦封上有一个封条,上面写着几个奇怪的符号,虽然我不认得,但是对这种符号我再熟悉不过,那种符号,跟龙鳞童虎上刻得一模一样,看来这帛书绝对是长留侯的东西没错了。 “留侯志!”罗锅看着封条,对二叔说道:“关爷,看来这果然是长留侯的墓志。” 二叔点头:“打开看看,念来听听。” 罗锅嗯了一声,然后看了眼其他人,似乎有些为难。二叔就道:“没事情,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总得让他们都知道这个长留侯是个什么人。” 罗锅点了点头,当即将帛书翻译了出来。由于帛书上面用的是符号而非文字,所以罗锅翻译得非常费劲,其中有很多地方根本不成句子,只能想破头皮去理解其中的寓意。 帛书上写的,是比较全面的长留侯的生平,但是其中没有提到龙鳞童虎上记载的事情,不过从内容上,很容易就能发现,这帛书记载的是长留侯在童虎密文上记载的事件之前的事。 长留侯,生于穆公殂夜,也就是说在穆公死的那天晚上,长留侯降生了。这个穆公非常有争议,因为历史上叫穆公的人不止一个,西周有周穆王,秦国有秦穆公,我们知道,之前杨老和我谈起的鲜卑族也有个叫穆皇帝拓跋猗卢的,所以这上面长留侯出生的年限,一下子就成了个迷。不知道叙写墓志的人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蛋疼得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往小了想,那个穆公也不一定就是那几任帝王,兴许穆公只是对长留侯亲戚的一个尊称,或者长留侯的父亲姓穆,长留侯下生的晚上,他父亲死了!(听上去感觉是他父亲难产,有点儿扯!) 总之,这个穆公是谁并不重要了。 留侯,张姓。什么天生异相,根骨奇佳,有先天道骨,后天造化等等这些废话略过不记。 少年得黄老神通,可窥天机,时天下纷乱,诸侯纷争不断,周礼荒废......听到这里,我大概对长留侯的生年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从这段话看来,他应该生于春秋时期,那时诸侯争霸,天下大乱,周礼荒废是必然的。虽然他生于东周,但是那个穆公也绝不是周穆王了,两个人差了几百岁,不太现实。 话说这长留侯通黄老之道,晓天地玄机,常帮助小国攻打大国,其用兵如神,百战不殆,但行踪诡秘,往来阴阳之间,很多诸侯都想把他收买下来,但是始终无缘跟他见面。 上面有这样一句话,大秦纵横神州,破六国贯环宇,造就千古一帝,吞八荒统六合,华夏大地无不臣服,此只有嬴儿一人力乎?莫不是有神通之人运筹帷幄,堪数万大秦铁骑怎破得六国数十万精兵?怎奈荒凉地,军饷何担年年战火?此和废周礼有直接关系,盖长留侯之大功。 这句话很没有逻辑性,说着长留侯却提什么秦国统一六国的事,大概意思是说秦始皇统一六国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有神人出谋划策是不行的,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秦国攻打六国的军饷来源似乎有争议,也跟周礼的荒废有直接关系,而且还都是长留侯的功劳,这几句话很乱,但是能看得出,这个长留侯跟秦国统一天下有什么关系。 于度百年,帝王殂于长生路上,长留侯算出天下将倾,就隐身四处游历去了。一天来到蜀地的一处大山之中,见此地地势雄浑,紫气东来,隐隐有帝王之势,于是便在山间搭一个草庐,居住下来。 白天养花鸟,夜晚赏月独酌,过的十分清闲。一日深夜,长留侯被夜风吹醒,索性就伴着月光出来散步,走在山谷之中,却发现漫漫长夜,虫鸟不鸣,走兽不惊,世间一片死寂。正在此时,山谷中隐隐传来脚步声,循声望去,但见丛林处走出一队人马,皆披戴盔甲,竟是官兵。 一队兵马的前面,悬挂着两盏绿幽幽的指路灯,长留侯一看便知那是阴兵,当即笑着迎了上去。 那为首的兵曹说他家冥主听闻长留侯住在山中,特设宴命阴兵前来迎接,长留侯于是笑着去赴宴了。 酒席过后,那个冥主赠与长留侯一卷玉简,说其中暗藏天机,他参破后即可长生。 回来之后,长留侯按照玉简上的天书,废寝忘食,终于参破了上面的玄机,发现那上面记载的竟是西王母和东木公的事迹,两人飞升成仙后,将不死神药藏于了大鲜卑山某处,让一个叫鲜轮王的人看管。 墓志到此就结束了,大家似乎听完了一段神话故事,完全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我猛然想到于苏的那一套理论,如果把神话给常理化,那么长留侯的这些经历顿时就清晰了,我看了旁边的胡子一眼,胡子也是眉毛挑了一下,看来他也听出猫腻来了,那长留侯的经历,绝对不像墓志上说的那么简单!我将长留侯那些什么怪力乱神的能力给刨除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真正经历的到底是什么了! 正文 第171章 长留侯(下) 解释长留侯的这些经历,必须以他的某一个身份为前提,那就是盗墓贼!只有这样,才能在把他身上的神话色彩剥离之后,能够得到合理性的真实答案。 长留侯的少年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然而墓志上提到了先秦,说明那时肯定是东周末年的春秋时期,很多人都觉得那段历史很暗淡和野蛮,不比后来的封建社会辉煌。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点,那个时期,正是古中国思想大爆发的时期,各种先进思想如雨后春笋,蓬勃滋生,当时的很多人都奇迹般地超脱了那个时期纪元的限制,甚至他们的想法直到今天还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那个思想大爆发的时期是站在文明的高度上的,注意,我说的是文明,不是文化! 我之前按照于苏的理论曾推测过,如果一个极度发达的文明,不能被落后的文明所接受和理解,那么它很可能就被描绘成了神话。因此,我推断,长留侯的神话,很可能是因为他掌握了某种文明。抛却他的神话色彩,回到他盗墓贼的身份,我们可以设想,周王朝是个厚礼厚葬的国度,但是到了长留侯那个年代,正值天下大乱,狼烟四起,而长留侯是个盗墓贼,首先他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苟活乱世,其次他曾为秦国效力,那么他为秦军征战四方的军饷而挖坟掘墓也是必然,这也印证了墓志上“荒废周礼”四个字。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断,长留侯很有可能在哪一座墓中得到了黄老帛书,当然那时的黄老帛书绝对不是二叔他们倒出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帛书,二叔倒出的只是残卷而已,而且二叔又从帛书上发现了长留侯的墓葬,这就说明,二叔倒出的黄老帛书只是当年长留侯抄录下来的,而长留侯所得到的黄老之道,才是从真正的黄老帛书上参悟出来的,我们所了解的黄老之道,已经被付诸于神话,但是不妨反过来想想,如果这个神话的本质其实是一个人们无法理解的文明呢?那么长留侯参悟了黄老之道,就绝对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这种文明。 之后长留侯隐居蜀中,在一个山谷里碰到了阴兵邀请他赴宴,把这一事件揭去神话的面纱,我们把真实给还原出来就出现了两种可能。 第一,长留侯参悟黄老之道后,很可能已经接触到了某种神秘文明,而这种文明的体现形势就是阴兵(后人不能理解阴兵的存在形式,只能视其为来自阴间的兵)。统领阴兵的人叫做冥主(可能不是这种叫法,而是后来人们加上去的),邀请长留侯前去赴宴,而后赠与长留侯一卷玉简。这里有几个关键点——蜀中的山谷、阴兵、玉简,这些东西跟当年燕直辖的经历简直太相似了,也就是说,如果当年的三星堆文明还存在,那么长留侯接触到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文明。 第二,我们以三星堆文明在那时已经消失为前提,长留侯很可能是通过盗墓发现了三星堆,至于阴兵之说,只能认为他也跟燕直辖一样,经历过阴兵借路。 不管这两种可能哪一个才是正确的,我们都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长留侯在三星堆带出的玉简上面,发现了大鲜卑山九幽玄宫的秘密,把这个发现跟童虎密文的记载联系起来,我们就知道长留侯后来的经历了。 长留侯在童虎密文上说他最终看到了九幽玄宫的终极秘密,而二叔也说“鬼见愁”这种宿命的真相也来源于九幽玄宫的那个终极秘密,现在二叔顺着潜在的线索,摸到了长留侯的墓葬,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非常符合现实的事情,解开这些,整个迷惑我的事件的碎片终于联系起来了,我想二叔下一步要做的,可能就是针对九幽玄宫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缺少一个必要的因素,那就是当年长留侯有没有把进入九幽玄宫的方法带出来。 想到这,我几乎是同时,跟二叔非常默契地互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金丝楠木巨棺上。 以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二叔当年在崐山古墓的经历、文玉的失踪、第二支考古队的出现应该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了,如果二叔说的我们的宿命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长留侯的棺椁。 其他人都是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来到这里,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我确信大家都在找一样东西,就是进入九幽玄宫的方法。二叔如此、于苏也是如此,胡子名义上是找他兄弟的下落,但是每次我们到达的地方,都有他的出现,这不能说是一种单纯的巧合,甚至他手里的那张地图,也跟长留侯有莫大关系。 眼镜是湖南老佛爷的人,我虽然不知老佛爷其人的背景,但是从眼镜这两次做的事情上看,那个老佛爷肯定也知道长留侯的事。他的目的无从而知,可能跟杨老一样,想得到不死药琼浆玉露,但是也不排除他有更大更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里最扑朔迷离的是小刀,从他的举动和行为上看,谁也看不出他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他除了是从这座古墓里出去的人之外,跟我们所有人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不,不是没有关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小刀的身上,也有“鬼见愁”的基因!嗯,那就没错了,看来他并没有完全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宿命。 二叔看着那具金丝楠木巨棺,似乎陷入了沉思,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他们都知道,这具棺材已经是最后一道门了,也是长留侯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中的厉害,很可能不是常人所能应付的,要不要开棺,谁也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等待二叔的意见。 胡子把玩着紫金宝函,看样子有了这东西他对别的东西已经漠不关心了,但是一晃间,他还是禁不住向金丝棺撇了一眼。 隔了好长一会,二叔终于下了决心,一摆手道:“开棺!” 胡子当即一声好咧,揣起紫金宝函就招呼着阿九和眼镜凑了上去。这时小刀一伸手却将他们拦住了,说道:“我来!” 正文 第172章 棺材里的东西 我不理解小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要自己动手,他是不相信胡子他们的技术还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胡子和阿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逞强,毕竟古墓里的经历让他们知道,这个长留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小刀三十年前被二叔带出古墓一直到现在,他在行业里尤其是倒斗方面所创造的战绩,几乎让东北虎的人全部叹服,从以前我跟阿九的交谈中,我知道他对小刀也是极为相信和尊重的。 胡子更不用去说,这种危险的事,如果有个牛逼人愿意打先锋,他绝对不争。惟独奇怪的是眼镜,我看到他很不情愿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到一边。 二叔的眼神一下闪过一股异样的光芒,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一起。” 小刀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直接将青铜古刀插进了棺材的缝隙里面,用力一撬,只听吱呀一声,棺盖应声而起。谁也没有想到小刀竟然这么直接,用胡子的话说这么开棺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如果里面有什么致命的机关,那就是找死的节奏。 我们都等着看里面的情况,祈祷下一秒千万别发生什么,想不到小刀却突然停手,迅速把古刀抽了出来,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二叔的脸色也在瞬间一变,问:“怎么回事?棺材没有上铆吗?”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看其他人时,眼镜和于苏忽地对视一眼,迅速凑了上去,隔了好一会,眼镜冷冷地看着二叔问:“关爷,这棺材被人开过,不知你能不能想起来?” 听了眼镜的话,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棺材没有上铆钉,看样子是被人开启过,因为二叔当年进入过崐山古墓,所以眼镜怀疑棺材被二叔动过手脚。这我就有些不爽了,二叔虽然不是我老爹,但也是我的亲二叔,这四眼鬼动不动就跟他指手画脚,我这个当侄子的很挂不住(其实我还是把自己当他的儿子。),于是不等二叔张口,我当即说道:“当时进入古墓的又不是我老......二叔一个人,你凭什么赖在他身上?” 阿九也沉着嗓子道:“就是,关爷讲的明明白白,当年他根本没有到过这里。你也看到石门上文玉的留言了,这棺材,说不定被他们动过,你问关爷是什么意思?” 二叔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我说不出的神情,也不理会眼镜,直接问小刀:“你怎么看?” 小刀说道:“不是棺材被人动过,而是这棺材根本就没上铆!” “啥?”一边的胡子突然叫道:“没上过铆?这说不过去啊!” 小刀皱着眉,一只手慢慢摸着棺材缝若有所思道:“里面没有机关,这棺材有撬动的痕迹,确实被人打开过。” 一听到这话,眼镜又和于苏对视一眼,这次说话的却是于苏:“关叔叔,您刚才说的是不是实情?” 二叔没说话,旁边的胡子不愿意了:“我说小丫头你成心的是不?人家都把儿子给搭上了,你还不相信?” 这话说的我心中一震,二叔也明显脸色一沉,摆手道:“都别废话!”说着,翻身上了棺材,伸手去摸棺材缝,摸来摸去,突然看着小刀说道:“这些被撬动的痕迹不止一处,看来棺材被打开的次数绝不是一次。” 罗锅嗯了一声:“关爷的意思是?”二叔道:“棺材下葬不封,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墓主人诈死,第二种......这个棺材不是用来装人的。” 二叔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一下,那罗德更是夸张的往后一退,后脑勺直接撞到了青铜树根上,也没顾忌着疼,颤着声道:“棺材怎么可能不是用来装人的?不会是......尸体跑出来了?”说着还向四周瞄了几眼,好像一不小心尸体就会从别的地方钻出来咬他一口。 胡子拍拍罗德就笑道:“没事,尸体就是睡得时间太长,起来撒尿拉屎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哈哈。” 罗德听出胡子在挤兑他,脸色一沉,不知嘀咕一句什么。 二叔就道:“管不了那么多,打开棺材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给阿九使个眼色,阿九二话不说,提着撬棍就凑了上去,用力一翘,随着一声沉闷的吱吱声,棺盖被撬开了一条缝子,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辛辣气味从里面涌了出来,虽然大家都带着防毒面具,但还是把大家呛得往后退了出去。 “棺材里灌了毒气,大家小心了。”阿九撸着袖子还要上,二叔忙拦住他,眉头一皱,转头问罗锅:“老罗,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 罗锅皱眉闻了闻,呛得一阵剧咳,脸憋得酱紫,隔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是......是很熟悉,咳咳......当年楚国血尸墓的棺椁,就是这个味道。” 此话一出,阿九顿时就退了回来,连小刀都向后退了一步,胡子靠了一声就问:“老宰相,你意思是这棺材里装的,是一具血尸?” 罗锅道:“是不是血尸我不确定,因为当年我们在楚国墓里还没来得及打开棺材就碰到了斗尸,虽然我从没见过血尸,但是我敢确定,这种味道跟血尸的味道极其相似。当年折了那么多弟兄,这种味道,老头子一辈子也不会忘。” 胡子切了一声:“老人们都把血尸传得那么邪乎,我就不信,咱们九个人,三条枪,还搞定不了一具尸体?你们退开,我来!” 我忙拉住他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咱们最好商量着来。”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血尸,但是看到二叔和罗锅那种紧张的神情,看来棺材里面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 胡子就哈哈一笑:“我说你们也太小心了,你看阿九都给棺材撬成这样了,有血尸的话早就跑出来咬人啦,人家血尸是实诚人,这不出来就是不出来了,出来了你也躲不开。”我看向二叔,二叔没有说话,我也只好放开胡子。 胡子呸呸两声,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拿起撬棍二话不说,直接把棺盖子给敲了出去,斜眼往棺材里一看,妈呀一声就跳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忙提神戒备,于苏那边已经拉上了枪栓,阿九就问什么状况,等了很久,也不见棺材有什么动静,胡子这才拍拍胸脯道:“妈的,里面躺着的,还真他娘的不是个人!” 正文 第173章 内斗 我愣了一下发现棺材里也没什么动静,就想骂胡子无聊,但是看他的神色,似乎真是被棺材里的东西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搞什么鬼?看到裸尸了?想着,眼见其他人都凑了过去,我也抻着脖子往里面看去。 往里面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胡子为什么抽风了,的确,棺材里面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团棉花! 说棉花又有些不太确切,总之整个棺材里就像长满了霉菌一样,毛茸茸的塞了一棺材。我想大家都看过夏天被捂长毛的馒头,就是这个感觉。 “靠!难道是尸体被捂长毛了?”阿九说着,就想用撬棍去挑那些霉菌一样的东西,这时小刀突然拦住阿九,说道:“别动,这不是毛,是茧!” “碱?什么碱?长留侯用这么好的棺材来发面吗?”旁边的胡子就憋不住笑了。 我一下子明白小刀说的是什么了,没错,是茧!这东西跟我们在猫脸石室里看到的尸蛹简直太像了,只不过那些尸蛹已经没了养分,干瘪得厉害,而这里的茧,还相当的新鲜。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忙把笑声咽了回去:“我靠,照这么说,这里面躺着的是个猫王?” 这时于苏举起大功率矿灯就往里面照,可是那些茧茸茸的密度很高,光线根本透不进去。 阿九就道:“要我看干脆倒进去几瓶烧酒,直接一把火烧了这些污秽得了。” 二叔摇手道:“不行,如果里面有陪葬的帛书之类的东西,烧了岂不可惜?”然后看着罗锅问:“老罗,你有什么办法?” 罗锅摇头:“这东西烧也烧不得,万一里面真如小关爷所说,是那种猫脸妖怪,恐怕碰也不能碰。” 胡子就道:“怕什么?你们关家不是有宝血吗?想当初几百号猫脸儿怪物都给关心下跪,这猫王总也得买几分面子吧?” 我忙说那能一样吗?你看这棺材的长度,里面躺着的整个一猫脸中的奥特曼,这太冒险了。 那阿九就问眼镜:“哎我说,你平时跟我们关爷吆五喝六的,老佛爷肯定传给你不少高招,怎么这会儿你就不想露两手?” 阿九是有意挤兑眼镜,棺材里会出现这种状况谁也没想到,眼镜脸色有些难看,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于苏。 我这就纳闷儿了,因为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镜跟于苏似乎有了默契,而且眼镜看于苏的眼神,似乎是在等待于苏的意思,这算什么状况?难道他们是一伙的?不可能啊,当初在湖底神庙,两个人还为一个木匣子拼命,怎么可能变成一伙的了?难不成是那四眼儿看上于苏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儿,一个劲儿地给二叔使眼色,可惜眼泪都快挤出来了,二叔愣是没看我。 不过二叔终究是个道上混的,这些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只听他沉着声笑了两下,转头就问于苏:“你既然从湖底神庙带出了那个木匣,想必贵公司已经知道了长留侯的棺材里放的是什么了吧?怎么?你们就没有一个方案解决这个麻烦?” 于苏抿嘴一笑:“那东西对关叔叔来说,可能是个麻烦,但是对我们来说可是很有价值的,对于这个东西,我们采取的方案是,喂!” 此话一出,二叔和小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完全没听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一些猫腻!看样子当初于苏在湖底神庙里拼死夺走的木匣子跟长留侯的棺椁有关系,而且很可能从里面得知长留侯的棺材里有什么东西。既然二叔这么说,他肯定也知道其中的蹊跷,那他之前还装什么?既然于苏知道,他也知道,那他装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二叔不确定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或者说,里面的东西他没有把握对付。 “喂什么?”二叔一下子拉下了脸色。 于苏也突然面色一紧,举起枪对准了二叔,沉声道:“喂你们关家的血!” 此话一出,罗德立即也举起枪对准了我,眼镜也反握匕首,做出一个攻击的姿势。 突变陡升,其他人完全没反应过来,阿九顿时怒道:“你们干什么?” 胡子我靠一声:“因为棺材里的一团棉花,你们翻脸也太快了吧?胡爷我还没想好帮谁呢?” 我斜眼看着胡子,心里那个郁闷,这孙子真他妈精,一句话就中立了,靠!同时我也明白了,看来于苏跟眼镜早就串通好了,正等着这一步呢,想必于苏他们公司想要的,就是棺材里的东西,而对付这种东西,必须用我们关家的血! 我环顾一下众人,二叔默不作声,脸色也还算镇定,罗锅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刀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棺材里,似乎这边突发的变故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初步判断,情势极为紧张,于苏他们三个人,我们这边四个人,但是罗锅年迈,肯定起不了作用。虽然二叔身手了得,阿九也可以一当十,我也还说得过去,但是毕竟对方两个人拿着步枪,那眼镜绰号五步蛇,也不是善茬。 我可以想象到,如果真的一句话不对,对方随即两个点射先干掉二叔和阿九两个战斗力,剩下我和罗锅只能任人宰割。靠,想到这我就不禁懊恼,当初于苏可以捅雷子一刀,没理由不会捅我一刀,早知道她是什么人,我干嘛没提防? 这时忽然听到头顶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一声轻响,胡子立即大叫:“不好,那尸体撒完尿回来啦!” 罗德对这句话最是敏感,听完了肩头一颤,脸都有些发绿,不自禁地往上看去。就这一分神间,只听胡子大叫一声,猛地一枪托狠狠砸在了罗德的侧脸上,顺手直接把他的步枪夺了过去,然后把枪甩给我道:“拿着。” 我完全没意料到胡子会有这么一招,首先想到的不是接枪,而是这小子真他娘够朋友,等到那步枪从我头顶飞过去的时候我再伸手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步枪直接摔出去好几米,落在了眼镜的脚边。 正文 第174章 血溅三尺 我一看要遭,知道胡子一张嘴肯定得埋怨我,当即大喝一声向眼镜扑去,与此同时,阿九和二叔也分别朝于苏和眼镜冲了过去。 罗德被胡子那一枪托砸得够呛,满脸是血的还想挣扎着站起来,胡子上去又补了一脚,只听他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彻底不敢动了。 眼镜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捡那条步枪,还好已被我及时一脚踩住,紧接着就是一阵劲风,二叔当面一脚踹向眼镜的面门。眼镜看出情形不对,当即向后仰头,躲过二叔的一脚,同时匕首翻出,向我的脚背钉了下来。 我把脚往后一撤,同时将步枪踢到罗锅身边,但是没想到眼镜那一下只是虚晃,紧接着就合身把我扑到在地,二叔不等那眼镜一扑坐实,已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扭,眼镜的匕首应声落地,只见二叔一个肘锤刚要砸在眼镜后脑,那眼镜就势往下一沉,让二叔肘锤落了空,同时往前冲出两步伸手抓向我的胸口。 我就地一滚,躲开眼镜,同时听到砰地一声枪响,我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先开的枪,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才反应过来,妈的中枪的竟然是我! 也几乎就在那之后的一秒不到,就听胡子大骂一声又是两声枪响,然后就是一个黑影飞了出去,我定眼一看,被胡子打中的竟然是罗锅! 这时就听阿九大叫:“罗老你干什么?”然后就跑过来帮我按住肩膀,他这一按牵动浑身都抽痛起来,只疼的我忍不住大骂是谁他娘的暗算老子,不过显然,开枪打我的肯定是罗锅。此时剧痛之下,我根本没办法思考,冷汗夹背,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是罗锅暗算我。以前在影视里看到那些牛逼人中了枪之后,只要不致命,依然还是流着血继续战斗,牛逼得要死,但是真正中枪了才知道,子弹的那种冲击力以及对肉体的损伤,绝对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因为枪伤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伤口,子弹在打进身体里的那几百度的高温绝对不是人能忍受得了的。 胡子说他原来打靶得过第一应该不是吹的,他那两枪正中罗锅的两个肩胛骨,让罗锅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二叔眼疾手快,上去一脚将罗锅踢开,拿起枪对准了眼镜道:“别乱来!” 此时情势大转,于苏那边的三个人,眼镜被二叔制住,罗德被胡子敲晕,于苏的后脑也被胡子用枪口顶上,三个人算是彻底老实了。 这时就看二叔红着双眼瞪着罗锅,颤着声问:“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完全没有想到,跟二叔多年至交的罗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就听阿九在我耳边说道:“其实关爷早就知道,罗锅子才是另一个夜猫子。关爷惦记你的安全,没敢把夜猫子留在你们几个人身边,那个雷子是个变数,他为什么想害你,谁也不知道原因。”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下子好受了许多,虽然雷子已经死了,但终究他不是夜猫子。不过看二叔的神情,他似乎面对罗锅比我面对雷子还要痛苦,看着罗锅委顿在地的衰老之态,我估计凭借他跟二叔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他肯低头认错,二叔应该不会杀他。 但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罗锅刚要张嘴说话,就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二叔已经扣动了扳机,罗锅说出的话一下子变成了两声闷哼,从此再没了反应。 阿九的手明显一抖,转过头去不忍看到这一幕,而二叔的眼眶是湿的,但是终究把那一热的情感给忍住了,然后转头冷冷地对眼镜道:“我不知道你家佛爷跟于苏的公司有什么勾当,但是老佛爷这个梁子,我不想结下,请你别让我难堪。”这句话说得算是仁至义尽了,干他们这一行的,遇到这种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二叔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放眼镜一条生路,可见他已经忍让到了何种地步,同时也变向说明,那个老佛爷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二叔对他十分忌讳。 那眼镜只好看了眼于苏,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于苏依旧举着枪指着二叔,面不改色,同时还去诱惑胡子:“胡先生,你手里的那张图纸已经被我们复制过了,所以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如果你肯站在我这边,我保证做个人情,把你那张没有价值的图纸买下来,五千万以内,价格随你定怎么样?我说的是美金。” 胡子看了我一眼,哈哈一笑:“兄弟,这价码听上去是挺吸引人的,不过你说咱俩在湖底神庙里生生死死的交情,才值五千万?而且还不是人民币?” 他这话说得我心头一热,其实我对胡子的印象并不深,虽然在湖底神庙里经历了很多事,但是我总觉得对于他们这一行里的人,只有过路的朋友,没想到他把这份交情看得这么重,这让我有些激动,不禁牵动了伤口,半个身子都抽痛起来,想说什么也只能变成了**。 二叔看着于苏就道:“我不管你们公司在背地里搞什么鬼,也不管你们的背景有多深,但是请你回去转告你的老板,想合作,就实打实的来,如果以后我发现你们再搞这种小动作,我保证,只要你们的人一出现在东北虎的地盘,我就让他在一天内彻底消失。” 于苏嘴角一抿,笑的很甜:“关叔叔,你真的是太小看我的公司了。我们既然能让老佛爷为我们做事,就不怕东北虎对我们怎么样。我听老板说,你们当年的九条地龙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剩下的几个后辈也是明争暗斗面合心不合,九龙戏珠的好戏恐怕再也没得唱了,只要这出戏唱不下去,老板就不怕你们任何一个人,对了,他还说,你们老九流聚在一起,是龙,分开了,就是虫子,不用怕的。” 这话我是一句没听懂,看样子于苏提的应该是江湖上的事。然而二叔的脸色却是一变,当即看了眼镜一眼:“这是老佛爷透露给他们的?” 眼镜哼了一声:“老九流当年的事,上辈人都是烂在肚子里的,你以为你不会说出去,我家佛爷就会说吗?要不是他们公司拿这件事威胁佛爷,佛爷根本不想趟这浑水。” 我是越听越糊涂了,本想问问阿九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阿九却闭口不言,打死都不肯跟我解释。 就在这时,头顶上又传来了一声轻微的铁链声,跟之前吓了罗德一跳的声音一样,我以为又是胡子在搞鬼,就转头看向胡子,没想到他也是一脸疑惑:“我靠,刚才光顾趁机打人了,没想到这声音是怎么来的,不是我干的。” “小刀呢?”随着眼镜的一声惊嘘,我们忙转头看向棺椁的方向,只见那棺椁还是老样子,而小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175章 蠪母 这一个变动是是谁也没意料到的,这里已经是整个古墓的终点,小刀又会去哪里了?难道,这还不是他的目的地? 外面的铁连声很有规律地发出着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东西在外面攀爬似地,我们第一反应想到的可能是小刀,难道他想离开这里?但是在盘根错节的青铜树根包裹之下,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双方都有心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惜当下正是对峙阶段,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阿九给我的伤口撒了些金疮药,一阵清凉的感觉传入体内,可能金疮药里有麻醉剂的成分,很快就感觉不到那么痛了。我咬牙站了起来,就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这时只见人影一闪,小刀从一根粗壮的青铜树根上跳了下来,看了我们一眼说道:“现在外面爬满了蠪蹩,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眼镜脸色一变:“什么?怎么回事?” 小刀说道:“长留侯的棺椁有问题,打开之后,里面散发的气味把整个古墓里的蠪蹩全部引过来了。” 眼镜还有些不信,也不顾二叔的枪口,闪身挤出青铜树根的缝隙往外看,顿时吸了口冷气。 我们再也顾不上内讧,纷纷凑过去透过缝隙往外观看,矿灯光下,只见所有的铁链上已经爬满了那种甲壳蠪蹩,麻麻莎莎仿佛铁链得了皮肤病一般,要命的是,有更多的蠪蹩无处落脚,铺天盖地在整个上空飞来飞去,厚重的感觉就像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而且石台下面的虫海也翻滚起来,数以万计的尸蚕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争相往石台上面爬,但是这石台乃天心石所作,尸蚕爬到一半,又如同下雨一样全部倾斜回去。 我明白小刀的话了,外面的尸蚕和蠪蹩铺天盖地,数量庞大到我们无法想象,如果它们向我们发起进攻,即便二叔、小刀和我的血有多么牛逼,肯定也挡不住这么多虫子的攻势。长留侯的这招简直太狠了,不需要任何机关陷阱,只凭这些虫子,就让盗墓贼有来无回。想到这我不禁打个激灵,难道当年文玉他们打开了棺椁之后,被这些虫子给吃了? 二叔回头看了看棺椁,似乎心有不甘,嘴里喃喃道:“咱们的路已经被虫子封死了,得想个办法从其他地方出去。” 胡子就道:“其他地方?哪还有其他的地方?如果这棵树不是青铜的,咱们还可以打个树洞进去躲躲,可惜......”他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对,青铜树!我忙打断胡子的话道:“我有办法,这棵树肯定是空心的。” 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我,有些疑惑。我心里一乐,我在大学学过冶金工艺,这种规模的青铜树,没有个几万吨青铜是下不来的,几万吨纯铜,在长留侯那个年代的冶金技术里,即便是成色百分之八十的铜矿石也得需要七八十万吨,别说那个时期没有那么牛逼的选矿实力,就算有,如此浩大的工程必定会给历史留下光辉的一笔,那简直就是万里长城的工程量,但是在史料中我们既然找不到半点儿跟长留侯有关的东西,就证明这个青铜树的工程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浩大。 古人在冶金工艺上相当牛逼的一笔,就是空心铸造。这完全是当权者逼出来的,因为当时的生产力无法满足当权者的yuwang,但是当权者还想达到这个yuwang的极点,于是智慧的劳动人民就发明了空心铸造,从表面上满足了这个欠缺。 按照这个常理来推测,即便长留侯权势再高,资金再雄厚,也无法突破人力的界限,所以这可青铜树必定是空心的。这就好比一个超级牛逼的房产开发商,想修建一座比主峰还高的摩天大楼,资金一步到位,但是无法突破技术上的极限,伟大的劳动人民迫于无奈只能想办法达到那个高度,但是无法保证质量。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其他人都点头赞同,胡子就道:“咱们倒斗的真是人才济济,孔老二说咱们是九流,太冤枉人啦。”我斜了他一眼就道:“哥们可不是盗墓贼。” 二叔就道:“好,那咱们就把青铜树给敲开,看这高度,青铜树肯定跟岩洞的高度相差不多,爬到上面之后就打盗洞出去。” 这时于苏突然冷冷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我们一愣,看了于苏一眼,发现她正看着棺椁的方向,脸色惨白。所有人都不禁把目光转移到了棺椁上,全部都是一震。只见那个厚重的棺椁里面,立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几乎就是那一瞬间,七八个矿灯的光线全部聚集到了那个黑影身上。 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片血红,散发着滑润的油脂光泽,再仔细一看,顿时都傻眼了。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那种感受,几乎已经彻底超出了我世界观所能承受的范围。由于先入为主,当看到棺椁中站起来的那个黑影的时候,我想那绝对是长留侯的尸体,可那竟然,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虫子! 虫子起码有一人多粗,看到立起来的长度近两米多,那么它趴在地上的总长度简直无法估量,没有三十米也有二十米。我震撼的是那时一条虫子而不是一条丛林巨蟒,它的身上垂涎着粘液,有着令人极度恶心的褶皱皮肤而不是鳞片,整个头尖尖的就像冲击钻头。 所有人都傻了,那感觉就像,你看到了一条被放大镜放大无数倍的蛔虫! 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蠪母!”我惊叫一声,它就是壁画石室上面画的那条从棺椁里爬出来的虫子——巨型蠪母! “红云老祖!”这时于苏也低声惊呼,但是从她的口气中没有听出恐惧,相反的似乎还有些激动。 我心说什么红云老祖?云烟集团的总裁吗?这于苏是不是给吓蒙了,他们公司跟云烟集团还有业务?这业务面也太广了吧? 旁边的胡子就低声告诉我:“红云老祖是上古大神,据说年纪跟盘古差不多,真身是一条巨大无比的大蚯蚓。相传天地混沌之时,三界不分,那红军老祖就是躲在地下最深处才躲过了数万年的灭世之灾。当时连西方如来跟道家元始天尊都要找它庇护,是个相当牛逼的角色。要说这钻地的功夫,咱们倒斗的真得管它叫老祖宗中的老祖宗!” 正文 第176章 人虫大战 听了胡子的话我就不禁想笑:“你真相信这么一条大虫子就是大神?” 胡子挤了挤牙:“狗屁,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于苏说它是红云老祖它就是啊?那于苏岂不成了封神榜了?” 于苏白了胡子一眼就道:“我在湖底神庙里拿出的木匣子里就是这么说的,信不信由你。” 众人看着那么大一条虫子,腿都有些发软。但是那虫子似乎对我们不感兴趣,只是直愣愣地在那立着,一动不动,它没眼睛,我们也不确定这狗日的到底是不是在看我们。 这种状态是我最不愿意经历的状态,完全不知所措。就好像你走在深山老林里,突然碰到一头狮子,那狮子就冷冷地看着你,也不进攻也不离开,弄得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一刹那我真想管你三七二十一,先给你一梭子看你还有什么脾气。 这时胡子就低声问我:“大学生,你墨水多,知不知道大蚯蚓是什么生活习性?这东西梦游不?” 我脸一黑,没去理他。胡子挠挠头皮,转头就问于苏:“美女,你身上带没带防狼喷雾和辣椒水?” 于苏斜了他一眼没说话,我就有点不耐:“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胡子嘻嘻一笑:“蚯蚓怕辣,。”我就问你怎么知道?他立即凑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难道不看《动物世界》?” ...... “都别瞎琢磨。”此时的二叔看上去还是相当镇定的,当即开始分派任务:“阿九,下了于苏的枪,咱们三个拿枪的吸引虫子的注意力,关心,你和林先生他们想办法把青铜树敲出个洞出来。” 我满口答应着,心说这任务可真他娘的光荣。青铜树是空心的不假,但我不确定到底有多厚,,弄不好一时半会儿弄不开,那些虫子先趴下来,跟大蚯蚓来一个里应外合......我摇摇头,尽量不去想丧气的事,看了眼镜一眼,不禁嘀咕,真不知道刚才还跟他短兵相接,现在他还能不能放下面子跟我合作。 眼镜显然知道事情紧迫,也不跟我啰嗦,当即掏出石工锤向青铜树走去。我做个鬼脸,就跟了过去,这时二叔跟我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我提防着眼镜。我心中明了,眼下我有伤在身,眼镜要是对我动歪心思,恐怕都没有还手之力,只好咬了咬牙,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让二叔放心。 于苏也想跟着我们,却被阿九拦住了,也是,她跟眼镜是一伙的,如果她也跟着,两个人联手拿下我当人质,事情更加棘手。 眼镜从罗德的背囊中取出剩下的半罐浓硝酸,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涂在了青铜树上,很快就起了化学反应,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传入肺中,呛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很快,涂上浓硝酸的青铜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冒起了白烟。我咽了口唾沫,一边提防着眼镜一边耐心等待青铜融化,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也传来了一阵嘶嘶的细微响动,我不禁纳闷,怎么谁在我背后把浓硝酸弄撒了? 想着我不禁一回头,当即就看到,那条巨大的蚯蚓不知何时已经弓起了身子,尖尖的脑袋对准我们,肉肉的小头不住颤抖,发出嘶嘶的让人发毛的叫声。突然,大蚯蚓头部竟然爆开了,只见如莲花一样的褶皮下面,全是锋利的倒齿。 我脑中嗡的一声,头皮都炸了,心说这他娘的哪是大蚯蚓,这分明是一条巨大无比的八腮鳗呀! 这时就听二叔大叫一声:“不好!快开枪!”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那巨型八腮鳗突然绷住了身子,顿时弹射而出,如一阵红色飓风一般向我这边冲了过来,那强大的冲击力连重达千百斤的青铜棺椁都给掀翻在地。 也几乎就在同时,三发子弹全部打在了巨型八腮鳗的背部,只见火星四溅,鳞片纷飞,那巨大的家伙褶皱的皮肤一张开,里竟然全部都是闪闪发光的甲片。我一看要坏,子弹打在它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说时迟那时快,惊讶间那大家伙已经冲了过来,慌忙一个闪身向一旁滚了出去,闪出的刹那还不忘踢出一脚,想把眼镜踢开,没想到一脚踢了个空,定眼一看,这孙子早就多出去老远了。 轰的一声巨响,八腮鳗一头撞在了青铜树上,强大的撞击力几乎把整棵青铜树都给撼动了,由于青铜树是空心铸造,这一撞顿时发出一阵轰鸣,在这个环形的空间里犹如一口天钟,响声震天彻底,我只觉双耳一痛,立即嗡嗡地被震得什么也听不见了。 猛烈的声波瞬间扩散,竟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那八腮鳗也着实撞得七荤八素,巨头一阵摇摆,恰好撞翻了浓硝酸的容器,半罐浓硝酸全部洒在了它的头上。只瞬间便青烟直冒,一股霸烈让人作呕的,烤猪毛的味道弥漫开来。 巨型八腮鳗吃痛,变得更加疯狂,扭过头来张开那些倒齿对准我作势欲扑,吓得我连滚带爬地往后面躲闪,此时肩头上的金疮药药性已过,剧痛难忍,顷刻便是冷汗夹背。 这时就看人影一闪,小刀踩着那青铜棺椁一跃而起,堪堪骑到了八腮鳗的脖子上,挥起青铜古刀一刀插了下去。 那八腮鳗发出一阵嘶嘶痛吼,猛地绷起身子往青铜树根上撞去,眼见小刀就要撞到青铜树根上,却看他单手往八腮鳗身上一撑,一个倒转翻了下来,同时手腕一转,将青铜古刀顺势拔了出来,刀口带出的棕红色的粘液如同趵突泉一样喷射出去,瞬间下了一场小雨。 八腮鳗收势不住,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狠狠地撞在了青铜树根上,瞬间只见铜屑纷飞,脆响不断,大腿粗的青铜树根竟然被八腮鳗撞断了七八节。同时我心中一喜,因为从青铜树根的断口处可以看到,这可青铜树果然是空心的。 撞断的青铜树根乒乓落了一地,所有人都不禁咋舌,如果小刀再慢上半拍,恐怕现在已经被压成肉泥了。 正文 第177章 虿盆 巨型八腮鳗彻底狂暴起来,撞断的青铜树根伴着它身上脱落的甲片四处纷飞,矿灯光束来回晃动,场面一片混乱。 我撑着地面刚想起身,忽觉手指一痛,低头看时,就看到一个牛眼大小的黑色甲虫狠狠地要了我一口,我大骂一声上去就是一脚,随着甲壳爆裂的声音,紧随而至的无数蠪蹩倾泻而下,顿时掀起一场毒虫风暴,一时间八腮鳗的吼叫声,数万蠪蹩的振翅声以及枪声夹杂在一起,几乎如同世界末日。 蠪蹩大群的倾泻,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下落,那简直就是往下砸,这种场景使我不禁想起了西方文学里曾经描绘的画面,记录的是一个大晴天,天空中下起了“尸”雨,数不尽的死猫烂狗如同下雨一样从天上掉下,砸得人们抱头鼠窜。想不到西方寓言里的情景,我在这里却亲身经历了,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掉下来的蠪蹩是活的,并且还会咬人。 蠪蹩们疯狂的频率几乎和八腮鳗一样,此时就连天心石也震慑不住他们了。更要命的是,我一斜眼之间,就看到石台下那数以万计的尸蚕,也如浪潮一般翻滚着爬了上来。那绝对就像西岐大军冲上鹿台的刹那,天昏地暗。 众人一边嚎叫着拍打着身上的虫子,一边躲避八腮鳗的攻击,彻底超脱了狼狈的极限。好端端的一块风水宝地,顷刻间变成了商纣王的虿盆。 想到这我不禁莞尔,这个长留侯在自己墓葬里设置的机关,简直将古代的极品酷刑发挥得淋漓尽致,联想到长留侯的本事和他长寿的猜测,我甚至怀疑古代的酷刑都是他发明的。 这种胡思乱想只是一闪念之间,很快的我身上就落满了蠪蹩,忙就地打滚将它们压爆,不成想就这么一分神,忽然被八腮鳗撞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凌空飞了出去,说来也巧,直接狠狠地摔进了青铜棺椁之中。 那八腮鳗的撞击力根本不是我所能承受的,一摔之后顿觉四肢乏力,每一寸骨骼都剧烈抽痛起来,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张嘴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金星乱飞,险些昏厥。 看着吐出的大口鲜血,我心里一震:“糟糕,看样子内脏给震碎了!”刚想着是不是应该这么等死,却见那些落下来的蠪蹩们突然一停,顿时疯狂地逃离我的鲜血。 我一看马上吐出一口长气,这时就只听嘶嘶一声,那个巨型八腮鳗一下子向我扬起了头,皱皮张开,数不尽地毒牙翻转,我震惊的发现,竟然从它的嘴里,探出了一张恐怖之极的面孔! 然而那面孔只是一闪,迅速缩了回去,我甚至以为那是一瞬间的错觉,紧接着那八腮鳗发就出震天彻底般的一声剧吼,轰然向我扑了过来。我大叫着想躲开,可是刚才那一撞之下,半身都是酸麻剧痛,根本无法动弹,心里一凉,这次真的是死定了。这时就听胡子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他那粗犷的身影扑了过来,正好在八腮鳗咬住我的前一秒将它的脑袋撞得偏离出去。 八腮鳗强大的冲击力余势不衰,立即将棺椁推出老远,我躺在棺椁里随着棺材滚动,一时间天昏地暗。等到棺椁彻底静止不动,我已经连续呕吐了七八口,血色混合之下也看不清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慌忙寻找掩体。 就在这时,借着手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我发现金丝楠木的棺材下面,竟然有一个暗格,此时已经被撞得裂开一条大缝,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此刻那八腮鳗又是一声剧吼,不给我留一丝喘息的余地,偌大的血口紧随而至,我顾不上那是什么东西,顺手拔了出来大叫着往八腮鳗的头上砸落,那一刹那我才看清,那竟然是一段乌黑发亮的脊椎骨! 脊椎骨的尖头相当锋利,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地直接楔进了八腮鳗坚硬的甲壳里面,可惜这么一条骨头对比庞大的八腮鳗来说几如一根毛刺,丝毫没有削减它的撞击,只一下,我又被它撞飞出去,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摔在了什么地方,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隐隐听到一阵阵敲击金属的声音,睁开眼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清脆的敲击声让我心烦意乱,但是这种状态下好像身在云里雾里,飘飘荡荡的,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金属的敲击声在耳边环绕,我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就有一股液体从嘴里流出,猛烈的血腥气让我有些犯晕,很快,那种声音渐渐远去,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周身每一寸骨肉都出奇的疼痛,火烧火燎的就像被放进炭火里烧烤一样,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灯光的光束来回晃动,依旧是漆黑之中,我能感觉到我应该是趴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个人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似乎相当的吃力,我的耳朵还在嗡嗡地响个不停,金属敲击的声音不见了,隐约可以听到几个声音在说什么“纹路、地图”之类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紧接着大脑传来的极度疲惫让我再次昏睡过去。 正文 第178章 休养 第三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耀眼的灯光有些晃眼,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个明亮的小太阳,我看到很多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在我身边忙来忙去,他们都用一块白布遮着脸,看不清样子。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想问他们,却无法发出声音,想动弹,却感觉不到四肢和躯干的存在,有一刹那我甚至觉得,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那些白衣人是上帝的天使,在观摩我这个来自地球的异类? 无名的困意再度袭来,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凝聚自己的意识,只好由着肆意袭来的困顿,慢慢的睡着。 浑浑噩噩之中,我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但是我能听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和女人在聊天。女人的声音有些酥软,听着特别舒坦,我不禁想,是不是每个天使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呢? 我挣扎着睁开眼,干涩的眼皮火辣辣的生疼,首先传入大脑的是四肢的麻木和五脏六腑的抽痛,这种抽痛顿时让我大脑一阵清明,一股急剧的爆发力让我猛然睁开眼睛,想要大喊,最终却变成了一声沙哑而虚弱的**。 “小关爷醒了!”那个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再度响起,然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看上去让人十分舒服的面孔,我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对这个女人的记忆,感觉她是那么熟悉,逐渐的我想起来,数天前在古董店里,我看到过这张面孔,她是阿秋。 阿秋的旁边还有一个人,我一眼看出他是阿九,他的左肩挎着一条绷带,应该是受了伤,满脸胡茬看上去有些憔悴,随即我的意识开始恢复,在崐山古墓的种种经历浮上心头,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了,心里一阵激动,我竟然没死! 阿秋端过来一杯水,将另一只玉臂伸到我的脖子下面将我托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喂我喝水。她的一俯身,低胸衣将春光暴露无遗,我瞄了一眼不敢多看,脑子里却想着另一码事:“他娘的胡子如果看到阿秋对我这样,还不得跟我拼命?”想着就忘了自己正在喝水,一下子呛得够呛,剧咳了起来,这下可好,绷带下的所有伤口都发出剧痛,疼的我眼泪掉了一地。 阿九哈哈笑道:“我说三姐,小关爷不习惯女人伺候,你还是叫两个伙计过来吧。” 阿秋冲我甜甜一笑,慢慢把我放下就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叫人。”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 看到阿秋离开,我顿时就想把问题一股脑地全抖落出来,阿九让我别急,然后把我在古墓里昏厥之后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原来我在棺椁里掏出的那段乌黑发亮的脊椎,叫做虎头龙鳞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比合金还要坚硬,二叔说那可能就是开启九幽玄宫大门的钥匙。 说来也奇怪,那个巨无霸八腮鳗却因为吃了我那一刺,直接就挂了,而且那些蠪蹩尸蚕什么的,似乎对龙鳞仗相当忌讳,拼了命地往外逃脱。 一翻人眼见机不可失,当即砸开了青铜树。青铜树果然是空心的,一面通道上面,另一面还要往地下很深的地方,幽幽暗暗,不知道有多深,可能真的是通往地狱去了。 谁也没有余暇去管青铜树的根部到底通向哪里,当时只顾着逃命,全部都爬进了青铜树里面。走运的是,青铜树内孔的直径不是很粗,用手撑着就可以往上爬。我当时昏迷不醒,胡子就用绳子把我绑在他的背上,一步一步地往上挪。这让我不禁有些感动,虽然胡子说话不靠谱,但是从他的一系列举动看来,这家伙绝对够仗义。 随着高度的提升,青铜树的内孔也越来越细,爬起来非常的顺手。很快,众人来到一段内壁非常光滑的地方,大家都很奇怪,从这光滑的程度来看,这一段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磨过,那么当年铸造青铜树的工匠打磨这一段有什么用心呢?谁也没心思去过多考虑,之前的混战已经让所有人都心力憔悴,加上这种攀爬简直达到了体能的极限,谁也没心思去想那些问题。 不过青铜树一变的光滑,就影响了大家攀爬的速度,这速度一慢下来,心细的人就发现了问题。 最终他们发现,那些打磨过的地方,刻着一些古老而奇怪的纹路,纹路的走势有些晦涩,看上去很繁琐和诡异,并不是墓葬里常见的那种龙凤纹,我没有亲眼看到那种纹路,而阿九又不善描述,所以我无法形容他们看到的是什么场面。 当时大家的体力已经透支,谁也没有心思去琢磨那到底是什么纹路,二叔草草地记录一下,一行人开始继续攀爬。 昏天暗地的也不知爬了多久,他们惊奇地发现,周围的洞壁竟然变成了石壁而不是青铜,这说明他们已经爬出了青铜树的树干,弄不好进入了山体之中。但是谁也没有多想,不管这个洞通向哪里,他们始终会反打盗洞逃出生天。 可能盗墓贼对光明的渴望是谁也无法领略到的,我想起当初在湖底神庙时,我们也是这么拼命不顾一切地往上爬,那既是对身体极限的考验又是对意志极度的摧残,从某种角度讲,我不得不佩服这群人。 石洞很不规则,而且有一定的弧度,爬着爬着,大家终于见到了亮光,于是拼命地往上爬,最终,所有人终于爬出了洞口。人们惊奇的发现,他们爬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口井!而这口井所在的地方,是一座荒废不知多少年的道观,当然,道观的建筑物都已经坍塌,只剩下一面土墙,惟独横卧在草丛里长满青苔的三清像还在默默诉说着院落的真实身份。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座破败的道观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口井能通入崐山古墓的核心部分。这也可能是当时修建古墓的时候故意设计的,但是其真正目的,恐怕再也无人知晓。 回到烟台后,二叔把我送进了医院抢救,所幸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脑部有些轻微的震荡,没有生命危险。 胡子一路背我上来累的够呛,也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精神恢复了之后,就拿钱匆匆离开了。 眼镜和于苏在道观里连招呼都没打,就跟二叔他们分手了,走得十分匆忙,估计他们是怕二叔跟他们算账。比较悲惨的还是那个罗德,他是于苏的人,出来的时候没人肯背着他,大家就想出一个办法,用绳子把他捆上,然后系在每个人的腰上,这样就把他的重力给均摊了。可惜的是大家爬到半路的时候,眼镜腰上的绳子突然断了,几个人受力不均,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罗德嚎叫着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连个落地的声响都没有。 正文 第179章 新发现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的轮椅上晒着太阳,全身说不出的舒坦。事实上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赖在轮椅上让人伺候的感觉很好。 我愣愣地发呆了一上午,脑中像过电影一样回忆这两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从湖底神庙到崐山古墓,一团乱麻。感觉这短短两个月的经历似乎比我二十年来所有的经历还要丰富,更感觉像是一场噩梦。 老爹最终变成了二叔,他所追寻的目的至今仍旧是个谜,我唯一所能了解到的大框就是,他想试图改变什么,可能是我们家族的命运。当初我侥幸地认为,崐山古墓会是他最后一站,而崐山古墓也是困扰我多日的那些谜团的终点,可万万没想到,崐山古墓的经历更加离奇,甚至是草草了之,我除了长留侯的来历和二叔、文玉的真实身份,其他的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二叔来见过我一次,两个人相顾无言,我也没有再问他什么,就是默默地抽了几根烟,最后二叔交代一下伙计好好照顾我,就离开了。 这次我没有那么缠人,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没有问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可能这两个月的经历,让我彻底的厌倦了那种生活,也许崐山古墓就是我的终点。 古董店是二叔送给我的,微薄的收入勉强能维持生计,但是这种生活却很安逸,较之下地的日子,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胡子一走就没了音信,我试图通过某些渠道想跟他取的联系,但是我没有,胡子是风里来火里去的人,我想我没必要在闯入他们那些人的世界了。 小刀自从出来就消失了,依照二叔的话说,他应该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可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至于二叔有没有寻找小刀,我也不怎么关心,我能留下的,就是脑海中他那牛逼的身影而已。 时值中午,我的肚子叫了起来,心里暗骂这孔庆论肯定又在打SF打过头了,狗日的下个月不扣工资扣得他肝疼老子就不姓关!当即喊了他几声,这孙子这才答应着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出去买饭。 孔庆论是个网游青年,平时的话很少,百无聊赖的时候,我每每会想起雷子,想到他坠入虫海的那一刻看我的眼神,心头不禁抽痛。我心中一直有个疙瘩难以解开,雷子跟我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我想不出他有什么合理的动机,也许我早该听胡子的话,如果我早点儿发觉雷子的变化,可能就会阻止他跟我们下地,那样他应该不会死。 世事无常,别说是雷子,就连跟二叔闯江湖多年的罗锅,最终不也是被于苏给收买了吗?想到这些,我意外的有些释然,短短两个月的经历,让我认清了世界上太多的事。 拿起笔记本电脑,胡乱地翻着网页,了解一下这段时间真实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我还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百无聊赖之际,我随便在百度上搜索一些奇怪的词条,譬如长留侯、蠪蹩之类的东西,但是一无所获。可能是潜意识使然,无意间我输入了“四川广汉市第一零七文化研究所”,当时打字的时候完全没想起来自己怎么会打这几个字,等到进入网页了来想起来,这是在崐山古墓里小刀留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的地址。 网页上显示了十几条关于各种研究所的百度百科,惟独没有我输入的那个,但是有一个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研究所吧。下面的介绍只有一行字:“断手不见了”! 看到“断手”二字,我脑中嗡地一响,差点儿没把笔记本摔在地上,怀着忐忑的心,我颤抖着将词条点开,结果显示的却是此博客已经删除...... 我输了口气,心说这上面写的断手未必是我看到的断手,可能这些经历让我神经大条,想的太多了。 这时孔庆论买回了快餐,我只好平定一下情绪走下楼来,一边吃饭还一边寻思着那条博客,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正在我食不甘味之际,店子里走进了一个人,穿一身黑色休闲西服,右手拎着个公文包,我瞄了一眼心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收电费的?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吃着KFC。 “老板雷侯(你好)哇,不好依稀(意思)打搅一下啦~~”那人操着一口不对味的广东话凑了上来,皮笑肉也笑,挤着一双鼠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了。 我一看这人的谈吐和装扮,心里就是一笑,前阵子在病床上,二叔差铁砂嘴(关家五虎中的老大,专门为东北虎摸上来的明器做鉴定以及找销路,一双眼特别的毒,一张嘴更是能说破天,所以道上都叫他铁砂嘴。)专门给我速补了一下古董一行的知识,这一行的水很深,短时间内我根本学不到什么,他教我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说白了就是教我怎么维持小店的生计就行了,这边的货都是合法的,也不会有什么大件流通,铁砂嘴只是教我怎么识人和怎么忽悠人,倒腾点儿不值钱得卖给土豪就成。 这西服男一看就不像来点货的,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倒是有些像溜门撬锁的毛贼,我心说他八成是以为我这有行货,保不准是踩点儿来了,也就没当回事,顺口就敷衍地问:“有事?” 西服男一见我搭理他,当即就把脸贴过来,嘻嘻一笑:“老板好眼力呀,莫大老远地来到宝地,肯定似有似啦——” 我不耐烦地擦擦嘴,装作整理文件,一边含糊道:“有似就嗦啦(靠,我怎么也被他给带过去了)!” “您收不收黄白之物啊?”西服男突然压低了声音,脸色也收敛了起来。 (为了写起来方便,我就不把他那拽口的方言原汁原味的表达出来了。) “黄白之物!”我心里震了一下,铁砂嘴跟我说过,倒斗的手艺人管斗里的金银成为黄白之物,是这一行里的黑话,懂行的人一听到这四个字,必定知道那东西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如果古董店的老板不是发这笔财的,肯定不懂什么意思,那销赃的人也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了。 我看了西服男一眼,就问:“手艺人?”西服男更是把眼睛一眯:“不是不是,这是我老表托我带来的。” 我呵呵一笑,心说这丫的还挺机灵,于是故作神秘:“肥不肥?西服男一看有门,当即一脸堆笑:“肥,肥得很,我老表说八成是先秦的东西。” “吆!”我故作为难:“这可有点儿烫手,先秦的东西可不好吃,一是年代不好确定,二是我这小店也供不了大佛。您还是往西边和南边去问问吧。”西边指的是北京的琉璃厂和潘家园,南边指的是郑州和杭州。既然他说东西是先秦的,打死我都不敢收了,一是我本来就不太懂这些,容易打眼,二来这地方本来就不是做黑活的地儿,我可不敢担风险。 那西服男也露出一脸为难之色:“西边和南边我不是没去过,可咱这东西吧,是个冷门,没人留,我承想眼力人肯定不在那些地方,这不才找到老板这里?” 我琢磨一下,心想铁砂嘴教的我那些东西也不能白教,总得拿出来连连,虽然他这货我不能留,但是用他连连眼也是好的,当即就道:“既然你这么抬举,那就亮亮,我总得先看看再说。” “哎,好好!”西服男顿时兴奋起来,把他那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放,就道:“咱这货可不是老话里的黄白之物,您可得稳住,别给吓着。” 我喝了口可乐,装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心里不禁暗骂孔庆论,狗日的弄一杯可乐放在这,太给我丢脸了,下次说什么也得弄一套像样的茶具。 那西服男一脸神秘,四周瞄了几眼,这才慢慢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我若无其事地假装往里面瞄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只觉眼皮一痛,双耳嗡的一声,一杯可乐全部洒在了裤子上。 正文 第180章 又见鬼手 西服男一看我反应这么大,给他也吓了一跳,忙把公文包抱在怀里,试探性地问:“怎么样?老板?” 孔庆伦还以为我在针对他,慌忙把电脑关掉,一脸可怜巴巴地道:“老、老板,我不玩儿了。” 我当即顺水推舟,拿起可乐杯往桌子上一摔:“你丫的再利用工作时间打游戏,老子立马开除你。”然后对西服男道:“请借一步说话。”当即若无其事地擦擦裤子,转身往楼上走去。 进了楼上书房,我虽面色淡定,但是心脏已经狂跳得厉害,就那么一撇,我已经十分肯定,西服男的公文包里装的是一只“鬼手”,这东西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几乎无法磨灭,若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有这么多诡异的经历,我可以肯定,公文包里的那只鬼手,跟二叔床下的那只一模一样。 西服男见我情绪不对,显然提防了起来,远远地站在书房门口,不肯进来。 我递给他一支烟,让他坐到沙发上,心里着实混乱,猛然地问出这样一句话:“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岂料话一出口,西服男脸色一变,屁股刚碰到沙发,立即站了起来。我一看糟糕,铁砂嘴跟我说过,做古董这一行,尤其是洗明器的,都是过手的买卖,从不打听黑货的来历,因为双方都知道,东西肯定是来自古墓的,收古董的知道的太多,不但会给手艺人形成威胁,可能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后悔,赶紧搜肠刮肚地想扳回这个僵局,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铁砂嘴教我的第一种方法——诈!于是也没过脑子,当即沉声说道:“朋友,恐怕你大限将至啊!” 我这么说其实是在威胁他了,因为他公文包的东西是古尸身上的,盗尸这种罪名谁也担待不起,我这么说的初衷就是让他认为我是走白道的,他来我这里算是落网了,接下来我就可以逼他说出鬼手的来历。 没想到西服男的反应比我预料得还出格,只见他双腿一软,顿时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嘴唇都白了,喃喃地说了一句:“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以为我得逞了,心里一乐,但是一想不对,他问的是“你怎么知道”,这证明他跟我想得肯定不是一回事,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那句“大限将至”绝对是吓到他了,否则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我的话就像一个楔子深深地刺痛了他,他肯定因此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是,而且这件事跟他公文包里面的“鬼手”有关系! 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雷子给我讲的那个关于“鬼手索命”的故事,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不管他害怕的是鬼手哪一方面的威胁,但既然是跟鬼手有关,我就拿那个故事再诈他一次,不怕他不信。于是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东西叫鬼手,也叫追杀令,我当年见过一次,你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所以急着把它给出手,但是我告诉你,这东西邪的很,别说没人敢收它,就是收了,你也别想脱身。” 这几句话一说,西服男的脸色更加白了,可以看到抓着公文包的手都在打颤。 我估计还得再加点火候,就道:“你不信?不信我就把我的经历给你讲讲。”于是喝了口水,当即把雷子曾经跟我说的故事,还有于叔跟我讲的故事混在一起给西服男讲了出来,只不过把时间略加改动,讲完之后,西服男的脸都已经绿了。 我默默地看着西服男,完全以一个强者的姿态等待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的崩溃。这种感觉让我有些飘然,其实我不是一个懂得观察别人心里以及言行的人,以至于那在那些经历中处处受制于人。后来铁砂嘴专门交过我这些东西,但是这方面的学问没有个数年的沉淀是学不来的。一是机缘巧合,让我碰上了西服男,二是这西服男拿的东西正是我相当了解的,所以这一招一试便爽,那种从心里上击垮对方的感觉简直太过瘾了,难怪铁砂嘴能做关家五虎的老大。 “您……您知道这么多,难道您有办法?”西服男终于说话了,我心里一乐,这家伙看样子算是被我征服了,不过反过来一想,征服一个男人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我把他已经熄灭的烟头点着,故作神秘道:“那你看,我要是没有办法,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西服男狠狠地吸了口烟,看样子已经缓和了很多,看着我问:“老板,你们这行的,都是能说会到的,你要是让我把这东西白白送你,才能解决我的麻烦,那可不行,我就是送了命,也要赚一笔。” 我心说这孙子真是要钱不要命,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无路可走,于是想了想就准备忽悠一把大的,道:“西边和南边你也去了,大厂子里都没人敢收这东西,你也别指望其他地方。做你们这行的都知道,八大件儿里最忌讳盗尸,尤其是这种凶物,除非是外国人,否则没人敢接手。我不是吹,你别看我年轻,我六岁就在北京琉璃厂当学徒了,东北虎的铁砂嘴都是得叫我一声兄弟,我说卖不出去的东西,肯定没人敢要。” 开始我顺藤摸瓜的把鬼手的故事讲给他听,他已经信我个七八分了,眼前我又搬出个铁砂嘴,更是把他吓一跳。明眼人都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最怕说些高攀的话,放在其他行业这种话可能一听就知道是在忽悠人,但是在这一行里,尤其是跟盗墓贼打交道,如果我说我是谁谁的朋友,他肯定相信,因为如果不是,我将面临的麻烦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 西服男的脸色更加难看,我看到公文包上的那双手已经全是冷汗,于是趁热打铁:“你这东西虽然不能出手,但是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麻烦。” 他的眼神光芒一闪,顿时抬起头来看着我:“真的?什么办法?”他的眼神很冷,光芒四射,特别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发虚。我知道事情到了焦灼阶段,以前我不怎么自信,一旦有人很坚定地看着我问我问题,我总是会把目光移开,但是我知道这次不行,他那种坚定的眼神肯定是装出来的,他在试探我,一旦我表现出半丝退缩,哪怕只是眨一下眼,那么这场戏就全砸了。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比他还坚定,于是我故意把眼睛瞪大看着他道:“想知道什么办法,那要看你有多大的诚意!” 正文 第181章 子母凶 这一席话让西服男彻底崩溃了,只见他坚定的眼神慢慢失去了光彩,整个人瘫软地倚在沙发上,隔了半天,终于示弱地问:“高人如果真给我们叔侄解决了这个麻烦,咱们爷俩儿肯定倾家荡产来报答高人。” 我当时那个飘啊,真想抚须一笑,可惜今早把胡子给刮了。 “报不报答那是后话,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真想解决这个麻烦,还得靠你们自己,我只能起个辅助作用。”我点了根烟,牛逼哄哄地坐到书桌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我们该怎么做?”那西服男已经彻底没了主意。我微笑着不忙着答话,脑子里过电一样思索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圆过去。本来是想着拿这个人练练手,没想到他亮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鬼手!这东西的再次出现,我不晓得会带来什么,但是我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我,两只鬼手一定有着某种关系,绝对不是巧合,看来我有事情做了。 “我们必须回到你们当初带出鬼手的地方,只有到了那,我才有办法。”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西服男所害怕的到底是不是我讲的故事里面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们解决麻烦,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让他带我去那个地方,我要查出这个鬼手的真正来历,也算是给我这两个月经历的所有事情的一个交代。 西服男一听,面露为难之色,为难之中,眼神里还闪着某些恐惧。我微笑着摆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姿态,这种姿态不是我天生的,但是我能手到擒来,因为小刀就是这种姿态。 西服男急速转动着眼球,做了很长一会的心理斗争才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得容我跟我老表商量商量。” 我心里有些着急,因为我知道这种事夜长梦多,一旦他们的事情给人揭发,我总不能上监狱里把他们劫出来带我去,但是西服男这种状态之下,我又不能急,他们这种人个个都是人精,我要是显得比他们还着急,肯定会削减自己手里的砝码,所以我只好嘿嘿一笑:“那也成,不过你们的时间不多,我的时间也有限。半个月之后我要去给湖南老佛爷祝寿,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还没商量好,就算你们真的倾家荡产来找我,我也无能为力了。” 西服男听到这话,眼角突然抽了一下,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我一看他一缓和,心里一跳,坏了!我原本认为有意无意地把老佛爷也搬出来,他肯定会更以为我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一看他的表情我就后悔了,我对老佛爷只是略有耳闻,而西服男却真是个倒斗的,多多少少肯定对老佛爷有所了解,鬼知道老佛爷这个月过不过生日?万一他知道老佛爷的生日,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没想到我会错了意,那西服男当即贴着脸笑道:“老佛爷过寿辰都要请老板,老板真是不简单,看来我找对人了,这样吧,我去跟老表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等他准备妥当,我们就过来接您怎么样?” 我暗自吐了口长气,就说好,等你电话。之后两个人又寒暄几句,我告诉他夜长梦多,他也不敢再耽搁,火急火燎地走了。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地把这件事接了下来,想起公文包里的鬼手,免不了一阵唏嘘。 当天夜里,我接到了西服男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动身,我一听看样子他们算是彻底被我忽悠住了,就道随时随地,那西服男哈哈一笑,就说明天他跟老表来接我。 想到将要再次下地,我一整晚都辗转难眠,说实在的,我真是厌倦了古墓里的生活,如胡子所说,古墓里发生什么离奇的事都不算奇怪。那个古墓里既然有鬼手,必然不是简单的盗墓贼能进得去的,我不知道西服男他们的身手如何,不过肯定不比小刀和二叔,如果他们能和胡子有一拼倒也还说得过去。想到胡子,我心里就犯嘀咕要不要找几个帮手,附近的几个伙计都是帮二叔做白道生意的,下地肯定不行,想找伙计只能找阿九给我物色,但是这样一来必定惊动二叔,那样事情就可能让我无法控制了。想来想去,只能一咬牙,还是自己去,这样既表明我对西服男他们的信任,又显得我胸有成竹,大不了看情况不对我就开溜,然后回来再搬救兵也不迟。换个角度想,我连湖底神庙和崐山古墓这样凶险的地方都去过了,我不信几个普通盗墓贼都能出拉进去的古墓能难到我。 第二天一早,西服男就领着他的老表来到了店子里。老表叫李老汉(化名,真实姓名他绝对不会透露给我。),精瘦枯萎,看样子像一个年近七十的高龄老人,但实际只有四十多岁,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显得格外干练。 我将这二人请进了书房,用昨天花了我两千多块买的茶具给二人泡了壶龙井。 那李老汉一坐到沙发上,就当先说话了:“老板肯搭手相助,真是我们叔侄的造化,不管老板的法子管不管用,这些薄礼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请您笑纳。”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个大信封来放到茶几上。 我一看那信封的厚度,起码有几万块,心说这老家伙真会办事,还没得到我的好处先给我点炮儿,这是让我不出全力也不行啊。此时我再推脱,倒显得心虚了,于是笑着给二人斟上两杯茶,就问:“下地的家伙你们置办好了吧?” 李老汉呵呵一笑:“老板放心,我已经托人买齐全了,就等着您给指点指点,看看还缺什么。” 我心说你们倒斗的家伙我哪里懂得?但是面不改色:“您是老手艺人,想的比我周全,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李老汉眼珠子一转,就问:“老板就不想问问那是个什么斗,就这么去了,若是有个闪失,岂不让我心里有愧?” 我嘿地一声,暗骂这老狐狸都这个时候了还试探我,看来他们这种人,是完全不相信任何人的。当即笑道:“既然斗里面出了鬼手,那一定凶险得很,不管是什么墓,既然我把这事情应下来了,就证明我有十足的把我。” “真是后生可畏。”李老汉皮笑肉不笑地问:“恕老汉我斗胆,老板您混到这种地位,连老佛爷跟铁砂嘴都卖你的面子,帮我们想必不是图财,您看您想要什么,我们叔侄能做的一定要做。” 我一听这话,不禁心里头一跳,暗叫这老东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看来这家伙比西服男要精明,变着法地想套出我帮他们的目的,狗日的!我微笑着想了想就道:“你们能做的,就是把我带到那个斗里,我顺便帮你们解决麻烦,至于我的真实目的,呵呵,不瞒你说......”我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想要更多的鬼手。” 李老汉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干笑两声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道:“老板真不是凡人,这东西普通人想躲还来不及呢。” 我喝了口茶,微笑着没接他的话,如果再说下去,恐怕自己就会露馅了,给他留个悬念,也好让他心里有忌惮。 过了一会,李老汉眉头一扬,说道:“虽然老板不怕那凶煞,但是我得提前知会一下老板,免得到时候有个闪失,老板心里没有准备。咱们那个斗里面,可是住着一个子母凶!” 正文 第182章 鬼魃(一) 子母凶?!我心里一愣,这东西听着倒是新鲜,但是我又不能直接去问,否则李老汉一看我不知道,肯定就明白我在忽悠他。看李老汉的脸色,那个子母凶肯定是一个厉害家伙,我估计搞不好是个粽子,于是就道:“想不到里面还有这东西,那你就把经历说给我听听,我来想想对策。” 李老汉给我点了根烟,自己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了声好,然后就陷入了一阵沉默。我看到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回忆起了许多可怕的经历,足足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李老汉才吸了口冷气,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说起倒斗,这李老汉其实算得上是个老手,不过他们挖的大多是土坑墓,做的是“吃鲜”的行当。所谓“吃鲜”,黑话叫吃馅儿,意思就是这种人专门到处去打听哪里有刚过世的财主,然后把财主的坟挖开取里面的陪葬财物。由于人死不久,尸体还没腐烂,所以叫“鲜”。 这种级别的盗墓贼比起行里的散盗还不如,一是没有实打实的手艺,二是容易被人发现,尤其是近年来随着火葬的推广以及墓地的管理加强,这群人的路子更加窄了,只能寻一些山野僻壤的活,勉强度日。 半个月前,李老汉在湘西踩点儿,得知当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媳妇染病身亡,就起了歪心思。本来湘西是个比较神秘的地方,吃这碗饭的很少打那种地方的注意,一是信仰不同,那边少数民族多,信奉的神明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碰上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应对;二是少数民族受法律保护,他们下手的时候顾忌太多。 可是李老汉打听到的下葬之人是个苗人,而且家境殷实,金银器陪葬一大堆,这让许久没有沾着荤腥的李老汉咬了咬牙,决定干他一次。 就这样,李老汉伙同侄子西服男装扮成游客,到苗寨里住了下来。可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多方打听,竟是谁也不知道那个苗人葬在了哪里,李老汉为人谨慎,怕再打听下去恐怕会引起苗人的疑心,就没敢久留。 可是李老汉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岂能飞了?打听是不成了,只好自己去找,他想一个新坟,总不至于那么难找。于是他跟西服男两个人就在附近的山上转悠,新坟倒是发现了不少,但是看规模,着实不像富贵人家的东西。 李老汉就琢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新坟全部挖开来看看,但是这里离苗寨很近,这么多坟要是挖起来可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弄不好给苗人发现,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他看了看远出的深山,不禁想,既然打听这么多天都没打听出那个坟埋在哪,看来当地人肯定是不知道了,既然是不知道,那肯定就不在附近,说不好,就埋到那深山老林子里了。李老汉知道,那个苗人是个横死的女人,虽然他不懂苗人是什么丧葬习俗,但是汉人的习惯是,横死之人是不能入祖坟的,估摸着苗人也差不多,于是就跟西服男商量,再往山里去找找。 两个人一合计,也是,来一次不能白来,俗话说贼不走空,就算找不到那个墓,也要翻遍了再说。 要说这李老汉干长了“吃鲜”的行当,对倒斗的手艺也是略知一二,他想,虽然那个有钱人是横死的,但毕竟身在大户,总得为后辈人考虑,那下葬的地点也必是有讲究的。于是两个人找来一位阴阳先生,定了几个风水比较好的地段,打算先从这几个地方下手找起。 这阴阳先生外号叫黑三儿,也是李老汉的一个远房亲戚,不过他那两下子,只懂得一些小风水,对丧葬风水不在行,平时使的都是招摇撞骗的手段。李老汉这买卖本来就没底,不想花钱请行家,就勉强让黑三儿给看看。 这黑三一听下葬的是个苗家的富人,心里也动了念头,就拿出了老底子仔细在四周的大山里看了看形势,最后确定了两个点,就是蛤蟆岭的南北坡,南坡下面有一条小河流过,端的背山面水,是个下葬的好地方,但北坡虎卧抬头,却是个白虎衔尸的大凶之地。 李老汉一琢磨,这地方就这一处风水有讲究的地方,那就先从这里下手。于是李老汉带着西服男和黑三儿两个人就进了蛤蟆岭,在南坡上开始转悠,最终在一处断崖下发现了一处新坟。 那是一个小山包一样大的封土堆,李老汉之所以断定那是新坟,是因为封土堆的四周绿树成荫,而整个封土堆上却是土质发黑,寸草不生,很显然是今日有人在这里下葬清理出来的。 三个人一阵兴奋,揣着家伙跑下了山坡,西服男在树上放哨,李老汉和黑三就开始下铲。他们大都挖的是土坑墓,没有打盗洞一说,所知直接就在坟头上开始挖,挖着挖着,李老汉就发现不对了,因为他发现,挖上来的不是新土,而是老土。(这是“吃鲜”的人跟真正盗墓贼的区别,职业盗墓贼把土分为生土和熟土,用洛阳铲打点时如果挖上来的是熟土,就证明下面有斗,而且还可以根据熟土分布的特征推测出主墓室的位置。而李老汉这帮人干的是挖坟,新土代表新坟,老土代表老坟。) 这一铲子下去挖上来的是老土,李老汉就犯嘀咕了,看样子这个坟不是新添的,而且念头也不短,这肯定不是那个苗家的坟。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是老坟,为何封土的四周连一根杂草都没有?难道是有人定期过来清理? 想到这,李老汉就犯嘀咕了,要是有人定期清理杂草,就说明这里有人守灵,那要想动这个坟,承担的风险就大得多了。 三个人一合计,如果放弃的话实在心有不甘,再说这虽然不是那个苗家的坟,但是看封土堆的规模,里面葬的绝对是个大财主。最后李老汉一咬牙:“干他妈的!”于是让西服男继续放哨,他跟黑三儿两个人抡起膀子就干了起来。 挖着挖着,李老汉又感觉不太对了,铲子带上来的土越来越黑,就跟泼了墨似地,而且土里面还发出阵阵恶臭,熏得三个人睁不开眼睛。 正文 第183章 鬼魃(二) 土壤带上来的恶臭把本来不是干这行的黑三儿熏得一阵呕吐,而李老汉知道,那种恶臭是尸体腐烂的时候发出来的,这说明里面的尸体正在腐烂,看样子埋进去不久,说不定就是那个苗人的坟墓,想到这些,也不管是新土还是老土了,当即用破布捂住口鼻,让黑三儿在旁边歇着,自己干了起来。 这个坟的封土相当的厚,李老汉挖下去一米多都没见着棺材板,累的满头大汗,那黑三儿见李老汉挖不动了,只好硬着头皮拎着镐头跳进坑里,让李老汉先歇着,他来。 说来这黑三儿平时虽然坑蒙拐骗,可这发死人财还是头一遭,免不了有些心里发慌,这一紧张手头上就没了力气,刨了好几下也没刨动。李老汉就在一旁骂他没用,黑三儿一咬牙,卯足了劲儿狠狠地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镐头似乎刨到了什么硬物,只震得黑三儿手腕子都软了。 李老汉一看,心中一乐,莫不是刨到棺材上了?想着,忙去帮黑三儿用力把镐头拔了出来,这一拔不要紧,那镐头竟然还带出一截东西出来,黑三儿一看,“妈呀!”一声,瞬即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李老汉看着真切,那刨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严重腐烂的人头!镐头尖斜斜插在脑壳里,一张脸烂的如同一坨发黑的烂泥,头发黏在一起,看上去恶心至极。 这时西服男听到黑三儿的惊叫,忙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一看那个人头,就不禁奇怪:“老表,怎么没有棺材?” 李老汉一脚把人头踢开,没有回答西服男的话,又是一镐头下去,这次带上来的,竟是一大块腐烂的肢体,此时李老汉如同入魔了一般,一口气直接把整具尸体都刨了出来,看着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尸体,三个人谁也没说出话来。 隔了半天,黑三儿终于忍不住又吐了起来,边吐还边念叨:“我看这坟没什么搞头,咱们还是扯呼吧。” 西服男看着那具尸体,不禁也打起了退堂鼓:“老表,你看这人下葬连个棺材都没有,那陪葬的黄白之物更别想了,咱们认栽算了。” 那李老汉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说道:“认栽个屁,我看这个尸体,不是墓主人的。” “怎么说?”西服男就问。李老汉指着那人头就道:“咱们刨上来的,首先是个人头,说明这个人是被头朝上埋在土里的,世上哪有这般的葬法?” 黑三儿就道:“头朝上下葬也不是没有,早年我在湖南给人看风水,就见过那边有的人被头朝上装在大罐子里下葬的。” 李老汉没好气道:“你说的那是瓮棺葬,这地方不兴这个,就算有,那也得挖到瓮棺才算。你们仔细看看这具尸体,他的衣服,根本就不是死人穿的殓服。” 黑三儿道:“对呀,所以我说这个坟不对劲儿,咱们扯呼得了。” 李老汉没有出声,点着一根老旱烟吧嗒两口,过了一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当即猫下身子往土里掏了一把,用力一拽,一下子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铲出来。 这时黑三就笑了:“那死人莫不是个颠大勺的火头军?怎么下葬还埋着一把炒菜铲子?” 李老汉翻来覆去看了看那个铲子,瞪了一眼黑三儿就道:“这是他们手艺人专门用的洛阳铲,这家伙可能也是个倒斗的。” 西服男跟黑三儿顿时互看了一眼,心里都禁不住一阵窃喜,如果这人真是个倒斗的,那陪葬品肯定少不了,看来他不给自己弄棺材,是想掩人耳目。 这时李老汉抹了一把洛阳铲就道:“不对!”其他两个人忙问怎么了? 李老汉搓了搓从洛阳铲上脱落下来的泥土,放在鼻子上一闻,脸色微变:“这些土上没有那种恶臭,反而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儿!” “什么?怎么会这样?”黑三儿心头一震,忙爬出了土坑,道:“墓葬里见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西服男一想也是,刚要劝李老汉放弃算了,却见李老汉一摆手,又弯下身去挖了两下,很快清理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出来,道:“你们看,这里原来有个洞,被人用土给填死了,我看八成就是这盗墓贼挖的盗洞。” 黑三儿扯着嗓子就道:“我说李阿叔,你吃鲜的手艺我是知道的,但是倒斗的行当你可没干过,你咋就知道那是盗洞呢?” 李老汉没好气道:“愣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说着,就把盗洞里的土清了出来,一下子就看到,下面露出了一块青黑色的石板。 “有门儿!”李老汉低呼一声,忙招呼着其他两个后生下来帮忙。 黑三儿本来就不是干这行的,看着旁边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就打冷战,挪了挪屁股,硬是没敢下去。 西服男嘀咕一声:“怂货!”当即跳了下去。 李老汉把铁锨插进石板的缝隙,刚要用力撬开,西服男突然伸手阻止了他,问道:“老表,你说这盗墓贼怎么会给人埋在这里了?” 李老汉看了尸体一眼,嘿地一声就道:“说不好,没准他出来的时候,同伙见财起意,黑吃黑,给他活埋了。” 西服男一想也有这个可能,当即吸了口气,帮李老汉撬开了石板。 石板的下面,露出了一层青砖,青砖已经被人砸开了,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孔洞,孔洞的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甬道,凉意阵阵,让人觉得牙关发紧。 他们经常挖土坑墓的,很难见到真正意义上的肥斗,两个人一看这下面竟然是一个砖墓,而且还有甬道,说明这肯定是个肥斗,里面要是有个一两件黄白之物,顺出来够他们快活一阵子了,想到这就不禁一阵热血沸腾。 西服男早就按耐不住了,就想下去看看。李老汉忙把他拉住,然后撕下一块衣角点着了扔了进去,说道:“鬼吹灯你没听说过?不忙着下去,咱们没想到这是个古墓,没准备蜡烛,那也得先点火看看。” 等了几分钟,那块布料一直烧着没灭,李老汉这才放心。西服男掳起袖子就想下去,李老汉却再次拦住了他道:“你在上面放哨,黑三儿跟我下去。”西服男一愣,刚要问为什么,却见李老汉一个劲儿地给自己使眼色,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三儿一听就不干了,嚷嚷着为什么不让他放哨呢?李老汉脸色一沉就道:“咱们不是一路人,我可不想变成那个盗墓贼,临了给人活埋。”黑三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跟李老汉虽然是远房亲戚,但是从来没一起共事过,敢情是李老汉怕他到时候见财起意,把李老汉给活埋在下面,这才让跟他一起进去。但黑三儿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平日里看鬼故事手都哆嗦,要不是这年头看风水的竞争越来越强,他也不想趟这道浑水,于是忙解释道:“李阿叔你放心,我黑三儿要是敢动一点儿歪心思,就叫里面的尸体诈尸咬死我!” 他们本来就在盗墓,黑三儿守着古墓发这种毒誓可算表了决心了。但是李老汉哪里是个善类,当即就拔出了刀子说道:“你要是不跟我下去,我就弄死你。”那声音冷的,直把黑三儿说的一个激灵。 西服男也道:“你那黑三儿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不是我俩信不过你,事情就摆在这,你不干,我们只能......”说着,伸手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黑三儿还想央求几句,一看两个人一脸的杀气,只好妥协。 甬道不是很高,两个人跳下去根本都站直不了身子,看样子这甬道只是象征意义上的。 李老汉打亮手电,冷冷地看了黑三儿一眼,当先往墓室摸了过去。甬道本来规模不大,长度也只有三四米,几步就进了主墓室。李老汉停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主墓室,里面却是宽敞得很,旁边还有两个耳室。 墓室的中间有一个石头砌的棺床,棺床上放着一副死气沉沉地朱漆棺材,李老汉一看到棺材,心里就禁不住激动,刚要进去,突然心里一震,发现有些不对,那朱漆棺材的盖子,竟然是敞开的! 正文 第184章 鬼魃(三) 李老汉和黑三儿小心翼翼地下到墓室,却看到棺床上的朱漆棺材是敞开的,这可把两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李老汉还好,那黑三儿早已跪在地上念“阿弥陀佛”了。 不过李老汉毕竟是吃死人饭的,一具棺材却也吓不倒他,只听他骂了一声,用手电照了照两边的耳室,发现里面各放着一个木箱子,心里顿时一乐。 李老汉一看到那两个木箱子,手电光下还泛着黄光,仔细一看,每个箱子都是镀着金边的,上面流云彩绘,十分精美,想必是墓主人装陪葬品用的。所谓见钱眼开,李老汉顿时壮起了胆子,踢了黑三儿一脚就朝左边耳室走去。 走近一看,李老汉不禁骂了声娘,原来那木箱子上本是上着锁的,但是此时铜锁已经被人撬开了,丢在一边,看样子肯定是之前的盗墓贼干的。这样一来,估计里面便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李老汉不死心,心想说不定能捡着洋落,于是吐了口气,就把木箱子给翻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破烂发霉的衣物,浓烈的发霉的气味差点把李老汉的眼泪给熏出来,其次李老汉发现,那些破烂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是女人穿的。 箱子里有明显被翻动过的迹象,想必里面就算真有财物,也早被之前的盗墓贼摸空了,但是他不死心,又去翻右边耳室的箱子,还是一无所获,最终,他把目光落在了那具棺材上。想必那棺材是被盗墓贼撬开的,估计里面也没剩下什么值钱的物件,那盗墓贼取了财物却没给人家棺材盖上,这可是犯了大忌,无怪会死在盗洞里。 从棺材的质地上看,朱漆乌黑发亮,当是上好的油漆,而且棺材上的彩绘也是栩栩如生,龙凤纹都镶着金边(当然这里所说的金,一般都指的是铜。),这东西肯定是过去有钱人家用的。 虽然棺材是上好的棺材,里面的主也是个有钱人,但是之前这里已经被手艺人给光顾了,肯定没有便宜可占。 李老汉想着就想放弃,看了黑三儿一眼,他那种害怕的眼神更增强了李老汉放弃的心思。但是他这种人倔得很,总想着不亲眼看看就不能死心,于是冲棺材磕了三个响头,当即爬上了棺床,往棺材里一看,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儿连手电都掉在地上。 只见那棺材里面,直挺挺地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说不出的华丽,头戴金凤簪子,脖子上一大串儿翡翠念珠,看装扮,应该是清朝的一个贵妇,然而让李老汉感觉到震撼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一点儿都没腐烂,肌肤凝如玉脂,俏面如画,唯一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是,这个女人面色极度苍白,白的就像罩着一层霜。如果不是在古墓里,李老汉完全不相信那是一具尸体。 看到这具女尸,李老汉就开始犯嘀咕了。这具棺材已经被人打开,早已没有了密封性,怎么里面的尸体会保存这么完好?莫不是他歪打正着找对了,这女尸就是前几日死的那个苗家媳妇?现在还没有腐烂?但是现在时值盛夏,尸体就算不烂,也该发臭了,而且看装束,这女尸明明是清朝的,怎么看可能跟苗人搭上边儿? 这时黑三儿也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往棺材里一看,突然惊呼出声,说的却是:“真他妈好看!” 李老汉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子,把黑三儿打得一缩脖子,同时他也咬了咬牙,心说不管那么多了,先取了财物再说。想着就要进去摘女尸身上的念珠和簪子,但是一想不成,他虽然不是干倒斗的,可毕竟也知道倒斗的一些忌讳,他看那女尸的肚子鼓得老高,保不齐里面会有什么厉害的机关。 可是李老汉毕竟不是手艺人,对于拿尸体身上宝贝的法子一窍不通,往日里见到这种状况,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这次不同,这可是一座古墓,万一尸体的肚子里有什么霸道的机关,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时李老汉眼珠子一转,就对黑三儿说道:“老三,你进去把她身上的东西取出来。”黑三儿一听这话,脸一下就有些发绿,刚要推辞,却见李老汉晃了晃手中的砍刀说道:“给你两条路,要么进去取东西,那金簪子归你,要么,老子给你放血!” 在这种阴气沉沉的地方,黑三儿看着李老汉表情都扭曲了,差点没尿了裤子,心想还是保命要紧,只好硬着头皮爬进了棺材,嘴里不知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黑三儿颤抖着双手,费了半天劲才把金簪子取下来,然后看了李老汉一眼,将金簪子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面,接着又把念珠取下来递给了李老汉。 李老汉哼了一声,收起了念珠,还是有些不死心,仔细往棺材里看了看,一下子就看到,那女尸头下枕着的,竟然是一副雕花玉枕!顿时心里一阵兴奋,眼看黑三儿没有被机关算计,也顾不了许多了,当即跳进了棺材里,逼着黑三儿帮他把女尸抬了出去。 看着那个雕花玉枕,李老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刚要伸手去拿,却发现玉枕的旁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金环。他还以为那是女尸身上掉落的金银首饰,顺手就要拿起来,岂料一拿之下,才发现那金环上系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金线,这一拉之下,棺材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身冷汗。 “棺材下面有机关!”李老汉一下子闪过这个念头,难道下面有什么宝藏?怀着这个念头,他用力又拉了一下金环,这一下,立即就把棺材底部拉开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棺材外面的黑三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李老汉心头一震,忙往外看,顿时就看到那女尸的肚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撕开了,而且女尸的肚子里面,竟然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小手,正紧紧地抓住了黑三儿的手腕。 看到此景,李老汉脑中嗡的一声,心说坏了,那女尸肚子里怀着孩子,是个子母凶!眼下也顾不了什么宝藏不宝藏了,当即就想跳出棺材逃走,岂知刚一站起来,那棺材底部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瘪干瘦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子。 李老汉一见此状,头皮顿时炸了,不好,这下面有粽子!不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随惊不乱,当即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把烧酒倒了下去,然后就点了一把火,只听下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那只手抓得更紧了。李老汉恶向胆边生,挥起砍刀直接砍断了那只枯手,迅速跳出了棺材。 那黑三儿杀猪也似地大叫救命,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女尸肚子里的那只小手,挣扎之际,正好抓住了李老汉,此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李老汉大骂一声,光顾着自己逃命,眼见那女尸也张开了嘴,露出一口獠牙,吓得他回手就是一刀,堪堪砍在了黑三儿的肩膀上。 正文 第185章 鬼魃(四) 黑三儿哪里想到李老汉竟然在这档口下黑手,哇哇大叫着张口就来咬李老汉的大腿。 李老汉大骂一声,赶紧拔刀,却不料刀刃正好卡在了黑三儿的骨头上,情急之下竟没拔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李老汉顿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黑三儿的下巴上,一下子挣脱了黑三儿,转身就跑。刚一跑出墓室,忽听身后传来黑三儿杀猪也似的一声惨叫,那种凄厉的叫声吓得李老汉双腿一软,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哪敢回头去看,连滚带爬地跑进了甬道,跟着就往盗洞里爬,嘴里大叫:“大侄子,快救我!” 西服男在上面早就听到了黑三儿的惨叫,还以为李老汉两个人在里面发生了火拼,此时听到李老汉呼救,暗说不好,忙跳进土坑,恰巧看到李老汉正拼命往上爬,立即伸手去拉他。 李老汉拉着西服男的手刚要借力上去,忽觉脚腕一紧,低头看时,只见那黑三儿满脸是血,正死死地抓着他。李老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大叫着一脚将黑三儿踹了下去,紧跟着翻身爬出了盗洞,西服男趁机用石板将盗洞盖住,两个人立即手忙脚乱地往盗洞里埋土。 眼看土坑被填得差不多了,李老汉早已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停留,拉着西服男就跑。 一顿天昏地暗的疯跑,也不知跑出去多远,两个人来到一条路边,听听后面没什么动静,眼看彻底跑不动了,这才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歇了半天,耳听得汽车声响,李老汉坐起来一看,正好有辆轿车驶了过来,他心想这荒山僻壤的,靠双腿肯定走得慢,不如搭个顺风车走得越远越好。 李老汉也没多想,当即把车子给拦住了。开车的伺机就问他们干嘛,李老汉满脸堆笑,找个借口就说他们是旅游的,迷了路。 这时轿车的后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探出一个满脸白须的老者,带着一副圆框黑墨镜,看了李老汉脚腕子一眼就问:“你们真是旅游的?” 李老汉一愣,忙去看自己脚腕,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刚才光顾着逃命了,不料被自己砍下的那只枯手到现在还紧紧地抓着自己,不禁打一个激灵,费了半天劲才拽下枯手,刚要随手扔了,那个老者突然道:“想活命,最好别扔。” 李老汉心里一震,立即冷下了脸色,沉声问:“老大哥,你什么意思?”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上混的,老头子我给你指条明路,那东西叫鬼手,也叫追杀令,你即便扔了,也逃不过这一劫,除非你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下家,有人把这鬼手给接了,你或许还能捡一条命。”说完一招手,那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便开走了。 李老汉大叫一声,忙上去追问,那老者当即摇上了车窗,就在这一刹那,李老汉突然看到,老者的身边,放着一个金色的大算盘,心里顿时一震,直愣愣地定在了当地。 西服男凑上来就道:“老表,你别听那老鬼的鬼话,他估计是怕咱们图财害命,故意唬咱们的。” 李老汉愣愣地看着轿车,直到轿车消失在密林深处,才幽幽地喘上来一口气,突然一屁股瘫坐在地,喃喃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西服男摇头,李老汉道:“我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金算盘,他是活神仙铁算子,他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吓唬咱们的。”西服男一听,脸色也变了,看着那只枯手打了个激灵,忙低声问:“那......那怎么办?” 李老汉愣愣地看着枯手,想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把鬼手包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李老汉叔侄二人四处去找下家想把鬼手处理掉,可惜明眼人谁也不敢收那东西,就算不知道鬼手来历的,也觉得那东西太晦涩,不愿意接手。 眼看这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叔侄俩急得如坐针毡,到我这里来纯属是有病乱投医了,没想到却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 李老汉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我是觉得,这鬼手来的似乎太过于简单了,那个棺材下面,肯定另有蹊跷,这更加强了我想去看看的yuwang。 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李老汉叔侄急于出手鬼手竟然是因为铁算子一句话,想不到会有这种巧合,若不是铁算子出现,他们叔侄估计真就没命了。 铁算子我也听铁砂嘴讲起过,完全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早年也是倒斗的出身,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行算命了,传言说他是在古墓里得到了一本玄书,窥得天机,算命十分灵验,但是行踪不定,要不是缘分,谁也找不到他。这铁算子也是老九流时的人物,论辈分,他算得上跟我爷爷同辈。 隔了半天,李老汉终于说话了:“老板,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嗯了一声,想想那古墓里最棘手的就是那子母凶,这东西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不知道怕不怕我这个“鬼见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有所准备,于是我道:“你们必须准备几把火器,准备妥当了,咱们随时出发。” 正文 第186章 赶尸 李老汉一听,面露为难之色:“老板,您看我们这号人物,上哪去给您弄那种东西?” 我一想也是,敲了敲脑袋,不禁想起了阿秋,用通俗的话讲,阿秋算是东北虎的后勤主任了,往日里东北虎下地的装备都是她筹办的,搞两把枪也不在话下,可是如果我跟她张嘴,事情必定会传到二叔的耳朵里。 这时西服男就道:“老板,我那里倒是有两把老土炮,不知道行不行?” 我知道他说的那种老土炮,应该就是改造过的火铳,火铳的威力我见识过,想当初小刀用那东西一枪就轰掉了李老一个手下的脑袋,想那子母凶顶多也就是个诈尸的女尸,脑袋再硬也经不起火铳的铁砂,于是点了点头,就道:“既然那是个古墓,咱们就得按照倒斗的规矩来了,你们之前买的家伙肯定是不行,这样,我列个单子,你们去置办。” 李老汉满口答应,我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笔来想了想,有了前几次的下地经历,我凭自身的感受觉得光源特别重要,在古墓里如果没有了光源,就等于死路一条。其次是水和食物,这个好办,到当地就可以准备,然后就是下地的工具,洛阳铲就不用了,本来我就不会用,免得到地方掉面子,二来那个墓已经被他们挖开了,几把工兵铲就能搞定。想想除了这些,又加了点儿攀岩的吊索,虽然那个墓不深,但是绳子的用途很多,有备无患。 我把单子一列,递给了李老汉。李老汉也没看,直接就装进了公文包里道:“老板,你看这样,老土炮上不了火车,我跟大侄子只能坐长途汽车,您先坐火车到长沙等咱们,三天后会合怎么样?”我就道没问题,然后又跟他们闲聊几句,就把他们送出了店子。 下午我叫孔庆论给我买了一张到长沙的卧铺,为了检验一下身体,特意去打了一个下午的篮球。 其间我也想过,通过李老汉在古墓里的经历,可以想到这两个人绝对是心狠手辣之辈,如果在古墓里出了差错,弄不好黑三儿就是我的下场,不过反过来一想,他们现在把我当成一根救命稻草,我要是有个闪失,他们也吃罪不起,肯定不会对我动邪念。相反我要是带帮手,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戒备,毕竟古墓里的情况只是李老汉的一面之词,他肯定对其中的诸多细节了解的很多,他若是误会我带帮手的目的,万一在古墓里下黑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想想自己要跟这两个陌生人下地,这一夜又是个无眠之夜。不论从性格和手段来讲,这两个人毕竟比二叔的人差得太远了,看来下地之后,一切都得靠自己承担。 第二天我坐上通往长沙的火车,由于昨晚没睡好,这一上车,随着火车的马达声,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天下午,终于到了长沙,按照事先的约定,我在火车站旁边找了个旅馆休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吃着长沙的小吃,心说如果不是去盗墓,这种日子还真是惬意。长沙是个很美的城市,有历史,有文化,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逛逛,前提是那个古墓千万别像之前我去过的地方那么凶险。嗯,另外,如果我能回来,必须去看一场《快乐大本营》,呵呵。 李老汉他们的动作也很快,第二天一早就赶了过来,时间紧迫,我们也没过多停留,直接坐了大巴赶往武冈市。李老汉说的那个墓,在湘西武冈市南面的云山深处,这武冈市是我们最后一个落脚点,所有装备,都要在那里筹备。 一路无话,到武冈市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备齐装备,三个人便打了个黑出租,行进了云山。 由于我们扮成游客,所以走得皆是观光路线,路况很好,视野俱佳。话说这云山乃道家六十九福地,集名胜、古迹、森林于一体,所经之处,却实名副其实。 其实我们要去的地方,并非是真正的云山,而是穿过云山到达真正的湘西腹地,一个被群山环绕,地广人稀的神秘世界。 过了云山景区,已经没有了观光路线,出租车司机把我们放在一个土家族的寨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山里去了。我们只好作罢,于是在土家族村寨里请了个向导,租了一辆牛车,进入了大山之中。 走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终于连牛车也无路可走,我们这才打发向导回去。向导告诉我们那蛤蟆岭还要翻过两座大山才能到,劝我们最好在山里找个落脚的村落,这里是自然保护区,猛兽毒虫多的很。我们再三相谢,只好背着装备,徒步开拔。 我问李老汉这里离那个苗寨还有多远,李老汉说这根本不是去苗寨的路。我一听,顿时心里一震,忙提防起来。李老汉连忙解释:“这不上次的事情太邪乎,我怕引起苗人的疑心,所以还是绕开那个苗寨比较好,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李老汉说的虽然在理,但我还是提防起来了,这家伙改变路线,事先并没跟我商量,可见他对我并不是完全的信任。眼下到了这里,我也不能再计较什么,只好嗯了一声,继续赶路。 山里天黑比较早,很快就变得模糊一片,密林老树形同张牙舞爪的鬼怪,伴着不知名的野兽飞鸟的叫声,着实的瘆人。 走了一会,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当”的一声金属敲击声,黑夜之中远远地传了出去,吓了我一跳。李老汉立即停了下来,说道:“大侄子,你听听是不是阴罗声?” 我暗说什么“阴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两个想搞什么名堂? 过了片刻,前面又传来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听距离,似乎比之前远了。这时西服男坚定地点了点头:“不错,是阴罗声,前面有人在赶尸!” “赶尸!”我心头又是一震。湘西赶尸,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一直以为那是一种十分神秘而诡异的行当,可是西服男他们怎么知道? 李老汉一招手道:“既然有人赶尸,这附近必然有野店子,咱们跟着他们,去野店子过夜。”说着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我想阻止,毕竟赶尸这门子事情太邪乎了,跟着他们恐怕会惹麻烦,可是这当口我又不能表现出退缩,免得被李老汉看出破绽,不过我心里却也有这种好奇,想亲眼看看赶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李老汉一边走一边向我解释,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跟西服男叔侄俩做过赶尸的行当,其实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邪乎。总体说来,与其说是赶尸,不如说是领尸,因为赶尸匠不是在后面赶,而是在前面敲击铜锣引领尸体走路。 这赶尸其实并不是尸体自己走路,往往赶尸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赶尸通常都是几个人一起合作,其中有一个人背着尸体走路,一个人在前面引路,剩下的几个人也装扮成尸体跟在后面,同背尸体的人轮流作业,外人不知道,只当真是一个人在领着一队尸体赶路。 听了这些,我这才输了口长气,但是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那李老汉就奇怪,如今这年月,交通发达,而且百姓的生活也比过去强得多,他当年正是因为赶尸不能糊口才干了“吃鲜”的,怎么现在还有赶尸的? 正文 第187章 赶尸人 伴着疑惑,我们三人循着阴罗的敲击声慢慢摸了过去。 夜色朦胧,我们三个怕惊扰了赶尸人,又不敢开手电,只能凭借声音的方位摸索,凌乱的枝桠刮得我脸颊火辣辣生疼。我不禁郁闷,这李老汉做人太过谨慎了,虽然这种年月碰到赶尸很出乎意料,但不代表赶尸这一行业真就被发达的科技给取代了,有些东西,是科技永远取代不了的。譬如我曾经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华夏民族早已淘汰几千年的母系制度,却在云南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里依然延续着旺盛的生命力,他们并没有被高度发展的文明所遗弃,而且根据时代发展的需要,他们还很聪明地将母系氏族的社会体系转变成为了“走婚”制度。 这样摸着黑,大概追了一个多小时,阴罗的声音突然停了,我们赶紧加快脚步,穿过前面的灌木丛,一片空地出现在了月光下。空地上有一个低矮的院落,院落的大门敞开着,我看到有两个人正慢慢的走了进去。 前面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葛衫,手里拎着铜锣,想必就是赶尸匠,后面的人穿一身宽大的素袍,用黑布蒙着头,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十分诡异,要不是事先听李老汉解释,知道那宽大的白衣下面其实是有个人在背着尸体,我还真以为那尸体会自己走路。 李老汉嘿地一声:“果真有个野店子,走,咱们跟着进去。” 这时西服男就有些犹豫:“老表,野店子是招待赶尸匠的,死人住的客栈,咱们三个散客,恐怕不能住。” 李老汉就摇头:“这年头儿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肯给钱,够胆儿,野店子也照样能住。”说着,看了我一眼,就朝那院落走了过去。 我心说看我干你妹?以为爷不敢住吗?当即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 不过那野店子毕竟是给死人住的,我还是有点儿心虚。这不同在古墓里,因为不管在古墓里遇到任何可怕的事情,我都认为那再正常不过,但是这是文明世界,这种地方似乎跟这个世界有些相悖。尤其是野店子的建筑风格完全符合阴宅的要求,所有的窗子都特别的小,而且还尽可能地避开日照,给人的感觉阴气森森的。 院落的大门敞开着,走进之后,我总感觉门后有点鬼气森森,刚要往门后看,西服男突然道:“别看,那是死人歇脚的地方,小心打了眼。”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更是条件反射地往门后看了一眼,可是一看之下我不禁一愣:“这门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啊?那尸体呢?” 李老汉就道:“可能是这赶尸匠信不过店家,让尸体跟自己睡一个屋了。”我暗自吐了吐舌头,感情这世上胆子大的,也不光只有盗墓贼。 进了大堂,前台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泡,那店老板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对我们的到来漠不关心。李老汉往桌子上放了五十块钱,说道:“住店。”店老板也不看我们,把钱往抽屉里一丢,伸手往右边一指:“第二间。”李老汉说了声谢谢,带着我们往右首第二间房间走去。 路过第一间房间的时候,可能是出于好奇,我特意停了一下,顿时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估计是里面的人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我心里一个激灵:“怎么有人说话?难道是那赶尸匠感觉漫漫长夜无聊,在跟尸体扯淡呢?”不过一下子我就反应过来,对了,那赶尸匠本来还有个背尸体的同伙,可能是人家两个人在聊天,感情是我太心虚了。想到这我不禁摇头苦笑,刚要迈步,房门突然开了,然后就看到一个清瘦的汉子探出头来,冷冷地看着我,问:“干啥子?”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不经意往屋里瞄了一眼。屋里的灯光很暗,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三副碗筷,看样子赶尸匠正在跟同伙吃饭。当我转身将要离开的刹那,那赶尸匠突然问了一句:“土里钻出的金穗子要撒?”我一愣,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刚要问什么意思,却见他嘿地一笑,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个青头子。”然后咣当一下关了房门。 我给他说得莫名其妙,心说难道他们赶尸人都这么神神叨叨的?当即摇了摇头,准备回房,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心里震了一下:“土里钻出的金穗子!”我之前听过铁砂嘴给我讲过倒斗一行的事情,这句话是倒斗的一句黑话,目的是在探问我的来路,我心说我靠,难道那个赶尸匠是个倒斗的?还有,我刚才看到他房间里放着三副碗筷,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和一具尸体,怎么会多出一副碗筷呢?难不成是那死人也吃饭吧?妈的再凑上一个都能摆一桌麻将了!不对,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们是盗墓贼,那这赶尸很可能是个幌子,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有三个人! 这一发现让我一下子把心提了起来,如果我猜的没错,不知道这几个人看中的斗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如果是,那可就麻烦了,听人家那黑话讲的地道,一看就知道是职业盗墓贼,我跟李老汉三个人,两个是半路出家,一个是半吊子,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过世界这么大,也不一定就那么巧。反过来想想就算是,也没什么打紧,起码他们现在不知道我们的来路,刚才那个人试探我的那句黑话我没能答上来,然后他就说我是个“青头子”,肯定没把我当成行内人,那他就不会认为我们有什么威胁,这样我们就能主动多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把情况跟李老汉一说,李老汉也吓了一跳,连连说多亏有老板这位高人在此,要不给人家行内的知道咱们的目的,恐怕没好果子吃。 西服男就问我怎么办,我想了想就道:“先不管他,咱们盯着点儿,看看他们明天是不是也去蛤蟆岭,如果不去,那咱们就是虚惊一场,如果是,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咱们就在暗中跟着他们,见机行事。” 李老汉一想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三个人勉强吃了点儿饭,便纷纷睡下。我心里思来想去,一是有些紧张,二是有些担心万一那几个盗墓贼跟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这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一直没睡好,即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也睡得不深,就这样熬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把李老汉叔侄叫醒。 正文 第188章 三个盗墓贼 李老汉叔侄睡得也不是很深,我一叫他们就醒了,然后简单地洗了把脸,我们三人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奇怪的是,再也没听到阴罗的敲击声,我们只好小心翼翼的紧紧跟着,月色朦胧,他们那两个模糊的人影,走了一公里左右,两个人突然停了,然后,我看到那个“尸体”慢慢脱掉了长袍,一下子变成了两个矮小精悍的人。 “他们不假扮赶尸人了,看来前面已经没有野店子了。”李老汉低声说着,掏出火铳就要摸过去,我忙把他拦住:“你干什么?”李老汉眼中寒光一闪,低声道:“我看他们也是往蛤蟆岭的方向去的,肯定是冲着咱们的斗来的,这时候不先下手,到了斗里咱们就斗不过他们了。” “不行!”我道:“咱们此行的目的是帮你们解决麻烦,不能杀人,如果你敢动杀念,我这就走人不管了。”我万万没想到这李老汉杀念这么重,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如果他杀了人,那我就是他的帮凶,日后肯定混不下去,还有,这狗日的杀念这么重,我在他们身边极其危险,搞不好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西服男也掏出了火铳,对我冷冷道:“老板,您可是答应我们叔侄的请求了,如今咱们在一条船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李老汉也是嘿地一笑:“没错,老板,你要是救了我们,我俩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但是你现在撒手不管,那是明摆着想害我们了,咱们都是道上混的,你害我们,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受着。” 我一下子有点儿火大,心说怎么着?老子千里迢迢跟你们来这里,你们还想弄死我?随即我心头就是一震,忙把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心想我要是现在跟他们来硬的,保不齐逼急了他们连命都不要了跟我同归于尽,李老汉有多么心狠手辣我是知道的,这种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不能杀的人。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懊悔,早就知道李老汉他们是什么人,我却被当时的牛逼态势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到了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看来道上的事情,绝对不是我耍耍小聪明就能摆弄的,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谨慎些了。 我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故作强势道:“你们拿这个威胁不了我,不过我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其余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们随便吧。” 李老汉嘿嘿一笑:“老板就是明白人,你放心,出了岔子,老汉我绝对不会把您给连累了。”说完,看了西服男一眼,转身朝那三个盗墓贼的方向悄悄摸了过去。 西服男看了我一眼,很不自然地一笑,紧跟李老汉而去。我在那愣了愣,便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里,悄悄跟在西服男身后。 眼看离三个盗墓贼越来越近,已经到了火铳的射程之内,那三个盗墓贼似乎在商量什么,其中一个在地上划来划去,没人注意到危险正在逼近。 李老汉跟西服男使个眼色,两个人慢慢抬起了枪口,我手里紧紧握着手头,全是冷汗,心说千万不能让他们开枪。 就在这时,三个盗墓贼里那个清瘦的汉子突然说道:“龟儿子,你到底看懂那帛书了没有?这他娘的画的是啥子东西?” 他旁边那个矮子就道:“怎么就没看懂,这就是蛤蟆岭,那个娘娘墓肯定就在这!” 我眼看李老汉手上青筋暴起,就要开枪,突然灵机一动,忙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先等等,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李老汉瞪了我一眼,不过没作何反应。这时盗墓贼中的第三个人说话了:“木老大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人家球蛋儿他爷爷倒了一辈子斗,啥没见过,他跟球蛋儿说这帛书上画的是娘娘墓的位置,那绝对没错。” 旁边那矮子球蛋儿就道:“可不是?我家老爷子家传的宝贝,他说什么肯定错不了。你木老大是个什么人,我跟大宝有啥胆子诓你?” 隔了半天,精瘦汉子木老大才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信你一回,反正你爷爷都死了,我也没办法找人证明这帛书是真是假,但是话说在前面,下去之后,老子要是觉得不对劲,三天之内肯定让你们哥俩儿在湘西消失。” 大宝和球蛋儿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你木老大是什么人,在湖南的地界上,除了老佛爷,您就是天了。” 木老大呸了一声:“狗屁,少往我脸上贴金,这话传到老佛爷耳朵里,咱们三个都得歇菜。球蛋儿我告诉你,不能光凭你爷爷一句话就把事情给拍板儿了,我得知道知道这帛书什么来历,不然这趟活,老子不能干。” 球蛋儿一听,忙道:“老大你看你,咱们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变卦?” 那大宝就道:“球蛋儿你别废话,木老大要听,你就说说。” 过了一会,那球蛋儿点了根烟,道:“成!要说这帛书的来历,那得从三国的时候说起。曹操的摸金校尉想必老大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家有个祖先,就是摸金校尉里的军校,他们为了给曹丞相筹备军饷,那是各种手腕都使上了。凭我祖先的手艺,发现的大墓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了,不过你想想,东汉之前的墓葬,那可都是厚葬成风,发一处大墓,就够曹丞相的军队吃半年了,那些摸金校尉一下子发现了那么多墓葬,钱根本用不完,怎么办?先放着,等到军饷用完了再开。那些没开的肥斗,其中有一个就是这娘娘墓,后来曹家坐了天下,这些肥斗还是没派上用场,然而曹家人怕这些事情败露出去,就一道密旨,把当时的摸金校尉全部挖去了双眼,割掉了舌头,砍掉了双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成想我那祖先会用脚写字,然后就把娘娘墓给写到了帛书上,这才给传了下来。” 正文 第189章 娘娘墓 那木老大一听,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狗屁,这都八百辈子的事了,你少编瞎话忽悠我,不想活了?” 球蛋儿啧地一声:“你看你这人,我不说你非叫我说,我说了你还不信!你叫我怎么办?”大宝忙跟着解释:“木老大,球蛋儿说的都是实话,人家祖上也大富大贵过,都是靠着他们祖先当年留下的肥斗发的家,这不十年动荡的时候他们家给斗下来了,一直没过舒坦,他爷爷这才在临死前把娘娘墓的事情说出来。” 木老大沉吟了半天,说道:“既然这么肥的一个斗,你爷爷干嘛不自己开了?” 球蛋叹了口气:“实话跟您说,也不怕您笑话。你知道这个墓为什么叫娘娘墓吗?” 木老大哼了一声:“废话,娘娘墓,葬得肯定是个娘娘呗。” “不错!”球蛋放低了声音道:“可是这个娘娘可不是普通的娘娘,我爷爷说,那是九天玄女娘娘。” “狗屁!”木老大突然给了球蛋一个爆栗子:“九你妈个头啊九!九天玄女娘娘那是神仙,你蒙谁呢?” 球蛋儿捂着脑门子一呲牙:“你看你急什么?我祖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可真没瞎编!我开始也和你这么想,不过你反过来想想,那九天玄女娘娘虽然是神仙,可她没成仙之前不还是人吗?我猜兴许这娘娘墓葬的,就是她的肉身。” 那木老大还是不信,呸了一声,三个人就沉默了。我在暗处听这也觉得球蛋儿说得玄乎,九天玄女,那可是比黄帝成神还早的人,如今连黄帝墓都找不到了,更别说什么九天玄女娘娘!更何况,黄帝那个时候生产力何等低下,就算真有九天娘娘墓,估计里面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那个时期的古董太冷门了,比鬼手还要晦涩。 这时李老汉就凑到我耳边低声问道:“怎么样老板?听也听了,什么时候动手?” 我一看这孙子来这么一出,就等于把我给逼上了,心里着实不爽,不过李老汉要杀人,最好还是再拖他一拖,时间越长,李老汉越容易暴露,于是我道:“他们说的那个娘娘墓,跟鬼手的来历有直接关系,咱们再等等,看看他们还会不会说出更多关于娘娘墓的细节,省的咱们下去了抓瞎。”我是故意将娘娘墓和鬼手扯上关系的,没想到李老汉一听,果然有点儿忌惮了,嗯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就听听这娘娘墓到底他妈怎么回事。” 那边木老大又说话了:“我说球蛋儿,你爷爷也算得上是行里的老人了,你们家都破落成这样了,你爷爷也没打娘娘墓的注意,难道就因为里面葬的是玄女娘娘这种鬼话?” 球蛋儿叹了口气道:“哪有?我爷爷怕的不是娘娘墓葬的谁,而是祖上传下的话,这个墓太凶险了,子孙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这不早些年我家挨了批斗,大爷爷和二爷爷都被斗死了,剩下我爷爷独一个,更不敢打娘娘墓的心思,要不是小弟最近混不下去,也不能劳烦木老大你不是?” 木老大嘿的一声:“有这种事你还想着我,也不枉我平日里罩着你。那你说说,这个娘娘墓怎么个凶险法?” 我才算听明白了,原来这球蛋儿早就知道娘娘墓的所在,那木老大应该是他夹来的喇叭,可惜这球蛋儿哥俩儿也是个青头子,还没到地方就把事情告诉给喇叭,估计这趟活,他们儿哥俩儿肯定要吃亏。 那球蛋儿沉吟一下就道:“不瞒您说,这娘娘墓还有一段传说。就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之时,那蚩尤施法,漫天黄沙,刮得黄帝大军分不清方向,连连败退。后来那九天玄女娘娘奉了西王母之命,下凡给黄帝传授仙法,帮助黄帝打败了蚩尤,可是没想到九天玄女娘娘耗尽了法力,肉身无力回天,于是就被葬在了人间。据说这娘娘墓,就是依照九天玄女娘娘的奇门遁甲设计的,凶险无比。当年我祖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到了地宫,但是最后一道墓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据说后来曹家动用重兵才将墓门打开,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九天玄女娘娘下凡来时坐骑神兽守护,让曹军损失惨重,后来不知为何,曹家把当时进入古墓的人全部处以极刑,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木老大听完,嘿嘿冷笑两声:“不就是奇门遁甲吗?这个还难不倒我。” 我心说你装个屁,人家九天玄女娘娘可是奇门遁甲的老祖宗,你学那点儿皮毛就干班门弄斧?不过反过来一想,我又觉得这个娘娘墓太过蹊跷,似乎不像球蛋儿说的那么简单,既然魏军当年已经把这个墓打开了,不可能因为一个笼统的神兽之说就把古墓给封上了,而且还将进入古墓的人处以极刑,想必他们当年进去,肯定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古代皇帝大规模杀人,不是因为那些人威胁到了他的统治,就是因为那些人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跟当时皇帝密切相关的事情。什么九天玄女娘娘无力回天之说绝对不可信,那神兽估计只是什么可怕的机关而已。我对神话有些了解,传说是九天玄女娘娘传授黄帝道法不假,但是无力回天的却是另一位大神应龙,专门对付旱魃来的。诸多传说中,九天玄女娘娘下凡坐的是五彩华盖,根本没有什么坐骑,球蛋儿的话不尽不实,娘娘墓想必一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不想让外人知道。 我想自己的想法有理,在把这些想法跟鬼手联系到一起,更增加了娘娘墓诡异神秘的一面,恨不得立即就下去看个究竟。 木老大又道:“你说那墓里有什么神兽,我估摸着八成是什么霸道的镇墓机关,这就加大了难度,到时候我的那份儿好处可不能少给。” 球蛋呵呵一笑:“那是,木老大肯出手,我们哪敢少给好处,不过下去之后,您可得听我的,我爷爷说当年祖先下去的时候,在墓里留下了标记,关键时候可能救咱们一命,那标记十分繁琐,只有小弟知道怎么个看法。” 木老大哼地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屁股,往蛤蟆岭的方向走去。 李老汉一看三个人要走,立即手腕一抖就要发难,我忙一把拦住他道:“你没听他说的话吗?古墓里的记号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你要是少了他,咱们怎么进去?” 正文 第190章 反被阴 球蛋儿的一席话,我大致对娘娘墓有所了解了,这样神秘的一处墓葬,让我很自然地将它跟鬼手联系到一起,我根本没有多想,立即阻止了李老汉。 李老汉冷冷地看着我问:“老板,你真的相信他们的鬼话?”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快点儿跟上他们。没想到却李老汉一下子拦住了我道:“等等!”然后给西服男使了个眼色,西服男嗯了一声,也没有动弹。 我急问你们等什么?李老汉一手抓着我的手腕,转头看着那三个盗墓贼慢慢消失在模糊的树影之中,等到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动静了,就看他突然转头冷冷地看着我道:“老板,你可真会演戏!” 我心说演什么戏?刚要问他什么意思,只觉脖子一紧,那西服男在我后面突然伸手勒住了我的脖子,手臂一紧,勒得我顿时喘息困难。我大怒道:“你们疯啦?”却见李老汉倒转枪托,狠狠地向我脸上砸来,我看到他那种凶神恶煞的眼神,心说糟糕,也来不及多想,立即一脚飞出,后发先至,一下子将李老汉的火铳踢飞出去。 与此同时,我只听得砰地一声,后脑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当即大叫一声,忽觉一阵眩晕,向前便倒,紧接着李老汉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我的下巴上,这一下可他娘的狠得要命,我大骂一声,突然一口气没上来,感觉后脑又受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倒地的刹那,出于本能,我猛地向前一滚,狠狠将李老汉扑倒,抡起手中的石头就砸向他的脑袋,这时我只觉后脖子一凉,然后就听西服男在后面冷冷道:“住手,否则老子一枪打烂你的脑袋!” 本来精神恍惚的我突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起来,石头眼见砸到了李老汉的额头,突然停了下来,这时就听西服男骂道:“去你妈的!”不等我完全反应过来,一脚踹在我的背心上,我顿觉呼吸一窒,直接向前扑倒。 李老汉趁机一个打滚,捡起火铳上来又是一脚踢飞了我的石头,然后另一脚踩住我的胸口,用火铳指着我的头,冷冷道:“妈的,再动老子绝不手软。” 这等变故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尤其是脑袋被这两个孙子一连敲了好几下,嗡嗡直叫,根本无法思考,只气得我压根都痒痒,顿时大骂:“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 李老汉哼了一声:“干什么?杀你!”说着就俯下身来,火铳的枪口已经顶到了我的脑门。 冰冷的枪口让我头皮一炸,加上李老汉那种如同恶兽的眼神,让我立即惊醒,忙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气,努力平静一下情绪,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老汉道:“好,那就让你死得明白。我问你,那三个盗墓贼,是不是你的同伙儿?”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后脑的剧痛让我有些浑浑噩噩,很明显能感到有液体流出来,肯定是出血了,我不禁暗骂,狗日的西服男,等老子站起来第一个先弄死他。 李老汉看我没反应,嘿嘿一声冷笑:“还不明白?好,那老子就给你说道说道。我问你,那个什么木老大三个人,是不是你暗中叫来的帮手?”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明白了。合着这老鬼真是他娘的多疑,也是我点背,平白无故碰上了这三个盗墓贼。之前李老汉动了杀心,我万般阻扰不让他下手,他肯定因此怀疑那木老大是我的同伙。靠,看他这架势,我现在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想到这些我就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事情会这个样子,当初不如真叫上两个东北虎的兄弟,我说什么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看着李老汉那双冰冷的眼睛,我心里又是一震,这孙子杀人不眨眼,说杀我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想不到当初我经历那么多诡异之事都没死,今天却要死在这两个人手里,真是窝囊,不行,我必须找到一个不能杀我的理由。 这时西服男就道:“老表,那三个人已经走远了,等一会天亮了再杀他恐怕会被人发现,动手吧。” 李老汉嗯了一声,眼看手指就要扣动扳机,我心说我靠,怎么连一句遗言也不让老子说啊!这当口也没工夫叫救命了,思维几乎都凝固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突然就脱口叫道:“鬼手快出来,有人要杀我!” 这句话根本没有过我的脑子,完全是出于本能,没想到李老汉果然对这句话产生了忌惮,只见他拿着枪得手突然一抖,另一只手忙去摸背后的背包。我心说机不可失,忙趁他分神之际,猛地抓住他的脚踝一扭。李老汉大叫一声,踩着我的那只脚顿时失去力道,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即狠狠飞出一脚踢在了李老汉的裆部,李老汉又是一声惨叫,头发突然就像触了电一样,根根直立。 与此同时,旁边的西服男大骂一声,立即将火铳对准了我,此时我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身体的反应机能了,不等大脑发出任何一道指令,我已经向一旁滚了出去,几乎就在那之后的十分之一秒,西服男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火铳吐着火舌,一团烈焰直接将我刚才躺过的地方轰起一股烟尘,石屑飞扬。 我哪里还敢再停留,连滚带爬地钻进灌木丛中,耳听得背后轰轰又是几声巨响,火浪烧得我背后生疼,能感觉到灌木丛的树枝被火铳的铁砂打得四处纷飞,我大叫着只顾拼命逃跑,混乱中连摔了七八个跟头,树枝在我脸上肆意抽打,很快就挂了花。这当口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了,耳听得背后有脚步声追来,只好咬牙猛冲。 树枝乱影急速倒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没想到我逃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刚自庆幸,忽觉脚下一空,哎呀一声就滚了出去。 那是一个十分陡峭的斜坡,这一失足让我完全失去了平衡,越着急越站不起来,越想站起来滚的越厉害。七荤八素地也不知滚了多长时间,忽听水声潺潺,刚想到前方可能有水就直接哗啦一声掉进了水里。 本想落水之后怎么说我也能站起来,谁料到十几米宽的小河,水流却相当湍急,不给我留任何反应的余地,整个人顿时被河水咆哮着往下游冲去。 我心里那个郁闷,想尽一切办法想稳住身体,可是无论如何也踩不到水底。耳听得水势越来越汹涌,我不禁纳闷,怎么这么大一条小河竟然有这么大的动静?想着我就抬头往上游看,我担心的是上游可能下雨,引发了山洪。可是一看之下,我就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对,水声是来自我身后的。猛然间回头一看,我大叫我靠,是瀑布,话音未落,整个人又是一个自由落体,随着汹涌的水流坠落下去。 半空中我忙抱着头尽量摆出一个安全着陆的姿势,混乱中只看到下面是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水潭,也没余暇去估算有多深了,直接噗通一声钻了进去,慌忙闭住气准备浮起来。想不到潭水下面的暗流相当汹涌,完全不给我调整姿势的机会,迅速将我甩了出去又吸了回来,我双手一通乱抓,心说七仙女你快下来洗澡吧,牛郎快被淹死啦!慌乱间一下子抓住了一条树根一般的东西,当即拼命地抓着往岸上爬。 爬着爬着,终于浮出了水面,立即狠狠吸了一口空气,四处打量着一看,不禁又吸了口冷气。我看到不远处的潭水岸边,直愣愣地站着一个黑影,惨淡的月光下,那个黑影阴气森森,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长长地垂在胸前,还在滴着水珠。 正文 第191章 女尸 看到那个黑色阴森的人影,我顿时心里一震,因为给我的第一反应是,坏了,李老汉他们追过来了。出于本能,我立即停下,赶紧到水里摸了一把,印象中我好像摸到了一块椭圆形的石头,但是入手却感觉比石头要轻得多,拿起来一看,我不禁又吸了口冷气,我从水中摸起的所谓的石头,竟然是一个骷髅人头! 伴着冰冷的潭水,我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双手一抖,立即将骷髅丢出去老远。 这时借着惨淡的月光,我就发现,潭水出奇的清澈,而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我脚下的这一片河滩上,密密麻麻的洒满了白骨、骷髅,满目森森,被水面折射之后无比诡异而扭曲。 这一刹那我整个人都炸了,刚想发足狂奔,却发现双腿软得要命,四肢不听使唤,完全愣在当地。 猛然间我想起了水潭岸边的那个黑影,心里顿时打了个激灵,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这次再去看那个黑影,更加的阴森恐怖,简直就像一具山村老尸,刚才还吐槽七仙女在水潭中洗澡的那种出水芙蓉,映衬到这个黑影身上简直有些恶心。 此时我已经很确定,那个黑影绝对不是李老汉,因为李老汉没有那么长的头发,甚至从某些特征和气氛上讲,我觉得那更像一具尸体,是的,我有这个经验。 既然是一具尸体,我便舒了口气,慢慢的朝黑影走了过去,虽然这一举动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看上去更加让人咋舌,但是如果我不去看个究竟,心里会更害怕。 随着接近目标,我也看得越来越清楚,提着的一颗心也逐渐放松下来。那的确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女尸,皮肤已经严重腐烂,面目全非,有一点我很肯定,那不是一具现在人的尸体,看她的服饰,应该是个清朝的贵妇。尸体是卡在两根树枝中间的,所以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看周边的环境,树木都有被浸泡过的迹象,想必是这个水潭之前的水位还很高,这具尸体也是泡在水里的。但是这又让我有些疑惑,一具泡在水里的清朝时期的尸体,虽然时间落差不大,也就二三百年,可是她的皮肉怎么到现在才开始腐烂?这有点说不过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难道......我一下子想起了李老汉说的那个子母凶,难道这就是古墓里的那具尸体?从古墓里跑出来了? 想想我觉得不太可能,这里离李老汉说的那个古墓还隔着两个山岭,一只粽子就算能跑这么远,也受不了白天的太阳,不然这个世界真就乱套了。 既然这个水潭里堆积了这么多的白骨,很可能就说明这附近也有一个规模比较庞大的墓葬,这个水潭想必是个陪葬坑,经过岁月侵蚀,地壳转变,陪葬坑渐渐地露出了地表,由于地势较低,形成了水潭。从地理上讲,这种可能是很有说服力的。 眼下我最关心的是不被李老汉他们抓到,对于这具女尸和潭水下面那些白骨,我丝毫没有兴趣,简单地推测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危害,我赶紧走出了水潭。 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是山里亮天晚,黑天早,不知道太阳还需要多久才能升起来,现在时值深秋,黎明的凉气非常重,我必须找个干燥的地方生火,将身子烤干,不然被湿气逼入身体,我可能没办法走出大山。 索性刚才混乱的时候背包没有丢失,手电是李老汉买的普通节能灯,被水一泡算是彻底报废了,还好打火机还能用,但要命的是,进山之前所有的食物和水都背在西服男身上,想到食物,经历之前那一翻剧斗和奔逃,现在已是饥肠辘辘,同时也反应过来,李老汉之所以让西服男自己背着食物,想必对我一直怀着戒备,妈的,这老狐狸可真够可以的。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找了个看着干净一点儿的地方,捡了点干柴,费了半天劲终于升起了一堆篝火,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烘烤。火苗渐长,浑身也泛起了暖意,之前一系列狂奔的困乏迅速袭遍全身,再加上肚中饥饿,只觉得浑身乏力,特别想倒头好好睡上一觉。 几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都会立即惊醒过来,我不禁暗骂自己太不争气,不说李老汉他们会不会找过来,就凭这种深山老林,睡着了也相当危险。没办法,我只能从背包里翻出已经被泡烂的半盒香烟,把烟丝放进嘴里咀嚼起来,那种辛辣的滋味立即让我心头一震。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大亮,衣服也烤的差不多了,我赶紧穿上,分辨了一下方向,开始往东行进。 就这么忍饥挨饿地走了大半天,烈日高声,烤的我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之下,实在受不了了,就拔了几根青草充饥,一边忍着青涩咀嚼还一边感慨,人类真他娘的好,杂食动物,啥都能吃,这要是食肉动物,守着漫山遍野的荒草,哭也能哭死了。 又咬牙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整个人已经饿得不行了,尤其是口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整我,走了五六个小时,愣是连一条小溪都没碰上,这饥饿还可以忍耐,但是口渴简直要了我小命。 眼看前面出现了一条荒路,想必是苗人上山草药的小路,我实在忍不住,就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靠着坐下,心里祈祷最好有人上山来采药被我撞见,那我一定把他当菩萨供起来。 黄昏的秋风慢慢袭来,疲惫和困倦再次让我昏昏欲睡,这次说什么也扛不住了,一闭眼就睁不开,心里一直呐喊千万别睡,可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了。 浑浑噩噩中,一阵冷风袭来,吹得我一个激灵,一下子让我从深睡中惊醒过来,此时发现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猛然间感觉脖子有点儿湿漉漉的,我下意识往后一摸,入手就摸到一缕冰凉湿润的东西,我立即清醒了一下,凭借感觉,我很清楚我摸到的是一缕头发,非常的潮湿,就像女人刚洗完头发一样。 我靠!我大叫一声,忙把手抽了回来,顿时向前滚了出去,百忙中回头一看,立即就看到,我刚才倚靠的石头上面,直愣愣地站着一具浑身湿漉漉的女尸,就是白天我在水潭边看到的那个,只见她缓缓地伸出双手去拨开自己的头发,关节还发出咯咯的声响。头发被拨开的刹那,一张极度腐烂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已经烂成两个黑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布满绿斑的手竟然还向我招手,然后她竟然以一种极为恐怖的声音叫道:“孩儿他爹,你不要我了吗?” 我整个人顿时就炸了,飞起一脚将她的枯手踢开,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大叫:“大姐你认错人啦!哎呀......”话音未落,不知什么东西猛地绊了我一跤,狠狠地摔在地上,同时我就感到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抓住了我的脖子,我忙手忙脚乱地去挣扎,嘴里大喊:“我不是孩他爹,大姐你真认错人啦.......” 就在这时,只听啪地一声,我的脸颊顿时生出一阵火热,然后就有人不住摇晃我,一边还骂道:“说什么胡话呢?他妈的快点儿醒醒!” 我一听怎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心说我靠那女尸生前不会是人妖吧?妈的这次可亏大了。正想着,我赶紧睁眼去看,一下子就看到一张大脸出现在我面前,正呲牙咧嘴地笑吟吟地看着我。 正文 第192章 胡子的线索 一睁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我的思维有些凝固,同时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被女尸追赶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再仔细去看我面前的那个人,我一下子更懵了,那个人竟然是胡子!而且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深邃的双眸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张完美而冷冰冰的脸,既熟悉又陌生,他......竟然是小刀! 我靠,我没有太多的吃惊,反而是骂了一句继续闭上了眼睛:“妈的,又是做梦!” 这时就听胡子哈哈一笑:“梦你个头,你仔细看看,要不我再抽你一下?” 听到这话,刚才脸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又涌现上来,我心里一震,立即睁开眼睛,顿时就跳了起来大叫:“不是吧老大?真是你们!” 胡子只是咧嘴一笑,没有说话,小刀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我点了点头。他这么一点头,那绝对就是真的了,我靠! 隔了老半天,我依旧愣愣地看着他们,完全不理解眼前的状况。胡子笑呵呵地就站了起来:“怎么?是不是有一种想拥抱的冲动?”话音一落,我还真是激动了,上去一把就把胡子抱住了,不住地大叫:“狗日的,你们怎么来了?老子昨天差点儿没给人弄死。” 胡子哈哈一笑道:“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还纳闷儿你怎么会在这?”我松开胡子,就想去抱小刀,但是一看他那种冰冷的眼神,一想还是算了,在心里意淫一下得了,然后就问胡子有没有带吃的,胡子立即甩给我两罐牛肉罐头和一瓶小牛二,我看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当即一通风卷残云,吃的差不多了,我才将自己来到这里的经历说了出来。 胡子一听我给人算计了,就啧啧一声:“妈的,那李老汉是不是活腻歪了?走,咱们找他去。” 我摆了摆手,道:“算了,这荒山野岭的,找也找不到,对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是你们丫的被人托梦了吧?”胡子嘿嘿一笑:“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的抱在一起都嫌对方毛粗。”然后搭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继续道:“从崐山古墓出来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咱们这几次分明都是冲着长留侯去的,但是湖底神庙和崐山古墓都没找到长留侯的尸体,于是我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长留侯根本没死,真如童虎密文上所说的,他喝了琼浆玉露从而能长生不死,而且那些所谓的夜猫子很可能就是长留侯的人,不然他们不会一度阻止咱们进入跟长留侯有关的墓葬,但是我不认为长留侯真的能够长生不死,散布出这种谣言的背后,可能酝酿着一个阴谋;第二,小刀也认为长留侯不一定还活着,而是葬到了其他更为隐秘的地方,因为这个人可能掌握着不为人知的能力,所以绝对不能让人找到他的墓葬。” 我点头:“我觉得第二种可能很有道理,但是你也太阴谋主意了,我不认为这跟阴谋能扯上什么关系。”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看问题从来都是看表面现象,我就纳闷儿你什么星座的?其实这第一种可能和第二种可能都跟一个人有一定的关系,确切的说,跟一个人的名字有关系!” “谁的名字?”我看了胡子一眼,嘿嘿一笑:“不会是你吧?你丫的是不是想说自己是天蓬元帅下凡呀?背负着上天的使命,太狗血了吧?” 胡子呸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指了指小刀:“你不觉得他的名字很特别吗?元守陵,守陵人,可他偏偏为什么是个倒斗的?” 我看了一眼小刀,他也在看我,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始终看不出任何波澜,于是摇头道:“一个人的名字能说明什么?你的联想能力也太猛了。” 胡子就道:“我是从小刀的名字上得到的启发,咱们假设长留侯已经死了的结论成立,那么这样一个人,肯定也像古代诸多帝王那样,需要人守陵,而每次咱们进入跟长留侯有关的墓葬之前,都会受到夜猫子的阻挠,以此可以推断,夜猫子就是长留侯的守陵人。我为什么会说小刀也是守陵人,是因为你跟我提到过,曾经在断头营子,夜猫子想除掉小刀。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首先咱们从守陵人的职责上分析,如果咱们是冲着长留侯去的,那夜猫子肯定会干掉咱们,但是当时小刀的目的是大鲜卑山九幽玄宫,并不是冲着长留侯去的,那为何夜猫子还要除掉小刀呢?理由很简单,因为小刀曾经也是长留侯的守陵人之一,但是不知为何他变成了倒斗的手艺人,这就等于背叛了长留侯,所以夜猫子会对小刀下手。” 我越听越觉得有理,但是反过来一想,这些都是胡子主观上的推测,没有任何现实依据,首先那夜猫子就是守陵人的结论成不成立都难说,那小刀也是守陵人的说法就更站不住脚了。 胡子很严肃地说道:“小刀也赞同我的观点。” 此话一出,我立即就没话可说了,小刀虽然对以前的事情失去了记忆,但毕竟他是当事人,对胡子的推测最有发言权,连他都赞成,我没理由再去反驳了,不过我还有些纳闷儿,这些话听上去确实有道理,但是跟你们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胡子道:“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还相当的大。现在,你承认守陵人的假设成立了吧?那么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些守陵人都是些什么人组成的,这个更让你难以预料,而且更加骇人听闻,嘿嘿,给你个提示,长留侯这么牛逼的人,那么给他守陵的人绝对不是寻常货色,都得按照小刀的标准来衡量,而且,这种守陵任务是世世代代的,所以绝对不能是让某个家族来承担,因为社会的种族是最不可靠的。” 我眨眨眼,胡子的话不太好理解,我想了半天,才算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长留侯选定的守陵人首先要有一个基本的标准,就是身手必须要像小刀一样牛逼,其次,由于社会发展的不稳定性,那么执行这种守陵任务的人就绝对不是社会种族,换句话说,这种任务不能代代相传,因为保不齐传到哪代就会变质,从而发生监守自盗。 胡子嗯了一声拍拍我的肩膀表示赞许:“还有一点,就是这种守陵人必须长寿,否则三十年更新一批,那成本也太高了。” 长寿!我一下子想起了小刀,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他冲我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小刀真的是长留侯的守陵人!可是像小刀这种人物,几百年都碰不到一个,夜猫子的人数不少,怎么可能达到这么高级的要求? 胡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崐山古墓里的那些壁画?——造人!” 正文 第193章 追踪 造人!胡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想到了崐山古墓壁画石室里的那些画面,心里一震,愣愣地看了小刀一眼问:“胡子,你的意思是说......守陵人是被‘造’出来的?” 胡子道:“这是我的推断,成不成立不知道,你也看到了,千棺洞里的棺椁,有那么多古今中国呼风唤雨的人物,如果那个壁画上面的内容是真的,说明那些人物全部是被‘造’出来的,这些人个个都在历史上有巨大的影响力,以这些人的能力作为守陵人,那就等于让全国人都去守陵,那是绝对安全的。如果长留侯‘造’出这些人不是为了守陵,那就又归结到第一种可能上了,阴谋!一个很可怕但我们无法想象出来的阴谋。” 我回忆着千棺洞里的那些棺椁,想到棺椁墓志上刻着的那些人的名字,越想越是咋舌,那里面除了小刀跟文玉,个个都曾在历史上翻云覆雨过,毫不夸张的说,茫茫历史,如果失去其中另一个人,都会暗淡无光。如果胡子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们面临的历史将变得多么可怕?这么多人都在为长留侯的守陵任务服务,那长留侯岂不就是传说中的万物主宰?不可能,这太扯了。 胡子就说我知道你不信,其实这话说给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他们都不会相信,因为谁也不肯接受自己的一生都是掌控在自然人手里的,人类就是这样,你如果知道自己是被某种精神控制的,譬如信仰、神明,便无话可说,可一旦你知道自己是被自然人所控制,那肯定就会反抗。 听到这里,我不禁联想到,之前二叔跟我说的关家的“宿命”是不是跟这个有关,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到那种“宿命”的是多么可怕。 胡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从千棺洞墓志上得到的启发。墓志上的那些重要人物,远的无从查起,我当时只挑了三个近代影响力巨大的人物做了调查,结果发现一条惊人的线索。我把这三个人分成甲乙丙,甲出生于清朝初期,乙出生于清末,丙出生于民国,这三个人不仅是军事和政治上能够只手遮天的人物,而且,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在出名之前的种种经历,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片空白,就算人们知道的一些蛛丝马迹,也是当事人在自己的传记里自己说出来的,可信度不高。更重要的是,甲和乙都曾经在湘西兴建过大型土木工程,这个工程在地表没有任何踪迹,所以只能存在于地下,极有可能是墓葬,而且两次大兴土木的地点都是同一地点,蛤蟆岭!从风水和我的那幅地图上看,跟蛤蟆岭有关的神秘墓葬只有一处——娘娘墓。奇怪的是,那第三号人物丙,登上巅峰之后,却没有步甲乙的后尘,行事极为低调,没有做任何跟长留侯有关的事。我和小刀都相信,这个娘娘墓肯定跟长留侯有关系,所以打算前往查个究竟,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想不到你小子下手比我们还快。” 我哦了一声,对我们的巧然邂逅,我现在已经没心思去吐槽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胡子的那些话,这些话虽然都是他和小刀的主观猜测,但是都非常符合逻辑,可是我完全无法相信,一个区区长留侯,怎么能掌握这么惊人的能力,甚至可以控制历史!这种做法肯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然不符合万物相对论,是什么呢?我敲着脑门子,突然想到了这个弱点,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不对,你说的那个守陵的办法好是好,也绝对有保障,但是我从另一个观点出发,马上就能推翻。你们想,如果长留侯能发动全民来守陵,那必然要向全民来公布这个任务,甚至都有可能写在小学生的教科书上,以此来灌输守陵的思想,而且人们既然在守陵,就必须知道守的是谁的陵,陵墓在哪里,不然怎么守?可是一旦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辈子为什么而活了,那世界肯定就会大乱。” 胡子被我问得有点语塞,一拍脑门子道:“对呀,我靠,我把这茬给忘了。” 这时小刀就道:“你说得对,但是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如果我是长留侯的守陵人,而且我能掌控整个社会的局面和环境,那我就把守陵这项实质性的任务变成一种信仰,或者是一种意识形态,那么人们就不用去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却会一辈子无条件地遵守。” “没错!”胡子拍了我一下道:“肯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小刀的这个观点彻底让我没话说了,我不是语塞,而是彻底被吓住了。我已经不敢再往深处去想,如果这就是世界的真相,那我知道二叔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缕缕犯险了。 这时胡子就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你也不用想太多,不管娘娘墓是不是跟长留侯有关系,但是绝对值得一去,到时候从里面摸出两个值钱的物件,反手一卖,管他娘的这辈子是干什么的,咱照样去潇洒,哈哈。” 看着他那**的笑容,我就不禁有些郁闷,这孙子就是贼性不改,刚才还一本正经,头头是道,这一转眼就又变成盗墓贼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赶路吧。”小刀说完,背起背包就走。 我看了一眼胡子,心说打前锋这种事不是胡子以前最喜欢干的吗?怎么这会儿轮到小刀了?一个多月不见,这家伙似乎变了。我摇了摇头,只好跟上。其间我把李老汉跟木老大等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此行的目的不只是娘娘墓这么简单,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心狠手辣之辈,碰让了一定小心。 胡子嘿嘿一笑就道:“你放心吧,要是给胡爷我碰上那什么李老汉,一定把他的蛋蛋挤出来给你下酒。” 正文 第194章 一片死地 我咧嘴一笑,找李老汉报仇我已经没有兴致了,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之前胡子和小刀的一番话。虽然我还是不太肯定他们那些观点的合理性,但是有一点我很欣慰,既然这个娘娘墓跟长留侯有关系,而且长留侯跟鬼手也有关系,看来我此行是来对了。 走着我又在想,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水潭是不是跟娘娘墓有关呢?如果娘娘墓的规模足够大,说不好还真跟那个水潭有关系,那我们直切去那个水潭岂不就能抄近路了?想着我就把我的观点一说,胡子就摇头道:“不可能,娘娘墓离你说的那个水潭隔着两座山呢,为了一个陪葬坑不会单独选一块地方,这里少数民族多,信奉天葬或者水葬的都有,我估计那个水潭应该是个少数民族的坟地。” 想想胡子的话也有理,我就没多想,然后把子母凶的事情告诉他们,此行一定要小心。胡子嘿嘿一笑就道:“放心吧,咱小刀干掉的粽子都够搓一桌子麻将了,还怕它一个子母凶?再说了,爷我有硬家伙在手,不管什么子母凶父子凶,就算他娘的来一对僵尸同性恋都不在话下,能干倒胡爷我的,除了阿秋胸,爷什么凶都不认。”说着,一撩外套,露出了别在他裤腰带上的一把P228手枪和两颗手榴弹。 我一看我靠,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在哪搞的这些东西?”胡子嘿嘿一笑:“这叫天机,不可泄露。”我切了一声:“少来,枪还可以,你拿两颗手榴弹做什么?**啊?” 胡子就道这你就不懂了,经过前两次下地我算是明白了,只要跟长留侯有关系的斗,肯定不是一般人能玩儿得了的,爷我就是没弄到火箭筒,不然肯定也给带过来。 我吐了吐舌头,心说这家伙行事作风还真与众不同,想着他那把P228,我心里也痒痒起来,于是凑上去就问:“你说你都有手榴弹了不是?手枪就多余了,不如给我成吗?” 胡子忙伸手捂住腰带:“不成,爷这一杆枪下面挂俩儿手榴弹,正好配成超强火力三件套,这拆开了叫什么事儿啊?” 我一撇嘴,你丫的就是抠门儿。这时小刀从背包里也拿出了一把P228和两个弹夹递给我道:“你用我的,我有刀。” 我忙道那怎么好意思,但还是嘿嘿笑着把手枪接了过来,往腰上一别,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太感人了,我和我的小伙伴儿都惊呆了。”我嘿嘿一笑:“你丫的小伙伴儿这个词别乱用,据权威人士说,小伙伴儿这个词是形容男人生殖器的。” 胡子一听,顿时喷笑:“哇靠,太扯了吧!不过没关系,你就是我的小伙伴儿,虽然弱了点儿,胡爷我不在乎,哈哈。” 我笑骂你丫的才是我小伙伴儿呢。被他这么一调侃,沉重的心情立即舒服多了。随即就听胡子道:“你一说这个,我又想起个笑话来,索性就讲给你听听,一般反应迟钝的人我都不待见他。这个笑话嘛,就叫云长曹孟德,我是云长,你是孟德,哈哈,好笑吧。”我心说你是云长就云长呗,我是孟德有什么好笑的?结果胡子一看我的表情,噗嗤一声又喷笑出来:“哈哈哎呀,笑死我了,我跟你说,爷靠着这个笑话都活半辈子啦,哈哈。” 我眨巴眨巴眼,心说你丫的也太能装了吧?有什么好笑的?难道老子的笑点就那么高?云长,关云长,孟德,曹孟德,这有什么好笑的?云长曹孟德,云长......曹......孟德,他是云长,我是......我靠!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孙子闹了半天是在那儿给我下套呢,想着我就给他一记亢龙有悔,胡子大笑着赶紧逃跑。 一路有胡子插科打诨,很快就翻过了一座山岭,眼见快半夜了,我奔袭了一天也没好好休息,加上脑袋被人狠敲了两下,现在疼的厉害,体力也有些透支了。随着小刀的一句休息吧,我顿时如获大赦,直接躺在了草丛里。 这一晚虽然睡得不是太好,但总算得到了休整,第二天一早吃了牛肉罐头,继续开拔。一路无话,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蛤蟆岭,小刀拿着指北针按照地图上的标注带路,越走越是荒凉,最后几乎全是荆棘灌木丛,十分难走。 走着走着,前面的粗枝乱叶开始变得稀少起来,奇怪的是,很多植被都有些变得东倒西斜,而且枝叶已经打蔫,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又往深入走了一段时间,更加奇怪的景象出现了。目力所及,所有的植被都枯黄衰败,一眼望去满目苍夷,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下子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这种枯黄并不像秋天那种自然的黄色,看上去死气沉沉,我能明显感觉到,在这片林子里,连鸟叫都听不到。 胡子就纳闷儿:“这他娘的看上去怎么特别像我们村子旁边化工厂附近的树林,难道有人神经大条,在这种地方开化工厂?靠,不会是咱们误打误撞闯进了什么军工秘密基地了吧?” 我就说不会,秘密军工基地的四周几千米范围内都会有军事管控,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咱们手里还有管制枪支,要是这里真是军工基地,不等你发现,咱们三个已经被狙击手点名了。 “是毒气!”小刀突然说道:“造成植被如此大面积死亡的原因,除了化工废水污染,还有毒气。” 一提到毒气,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当即打了退堂鼓,忙催着他们退出这片林子,大不了多走点儿冤枉路,绕过这片林子。 小刀就说不行,从指北针和地图上看,娘娘墓就在这片林子里,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这时胡子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防毒面具就道:“靠,本来所有装备都是预计小刀我们两个人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你个程咬金,这怎么办?”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叫什么叫我半路杀出来的?是你们碰到我的好不好?我比你们还先到一步呢。 小刀一摆手道:“走吧,这种露天的地方,毒气早散没了。再说这么多植被变成这种样子,肯定是剧毒,咱们就算戴上防毒面具也来不及了。现在还没死,就肯定没事。“说着,继续向前面走去。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一想也是,当即跟上了小刀。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空地的面积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露着发黑的黄土,寸草不生。整片空地都不自然地向地下凹线下去一米多深,仿佛一个不规则圆形的陨石坑。 正文 第195章 墓中墓 陷坑的对面几百米处,有一个陡峭的断崖,根据李老汉的形容,这里就应该是当时李老汉他们挖出坟墓的地方,不同的是,李老汉说的那个封土堆,却变成了这个陷坑。 胡子站在陷坑的边缘,表情有些失望:“看样子李老汉那一把火放得还真大,把地宫都给烧塌了,兄弟们,咱们貌似白跑一趟。” 看到这幅情景,我也联想到当时李老汉放得那一把火,心里也不禁有些失望,愣愣地看着小刀,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小刀没有理会我们,而是独自跳进了陷坑里,蹲下去仔细查看土壤,隔了半天才道:“这些封土只有二三百年历史,看样子是有人也相中了这里的风水,把自己的墓建在了娘娘墓上面了,这里塌陷的,是李老汉他们挖开的那个,不是娘娘墓。” 胡子一听就恢复了兴致:“你意思是说,这个塌陷的墓是葬在娘娘墓上面的?靠,那他家岂不要断子绝孙?”说着,也跳了下去,翻开背包开始往外面掏工具。 我环顾一下四周,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忙道:“等等,不对劲儿啊!按理说李老汉叔侄还有木老大那三个盗墓贼应该比我们先到的,怎么现在不见任何踪影?而且这里也没有他们打盗洞的痕迹,难道娘娘墓还有其他的入口?” 胡子给洛阳铲拧上螺纹钢就道:“你说的那几个人都是散盗,没见过大阵仗,他们要是看到这里变成这副德行,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说着,开始下铲定位。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李老汉的心狠手辣我是知道的,那三个盗墓贼怎么样我不了解,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万一他们躲在暗处偷袭我们,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看了眼小刀,小刀也帮着胡子打点定位去了,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如果是小说,这期间肯定就会发生许多变故,但事实上一切进展得很顺,李老汉和木老大他们再没有出现,我活着忐忑的心等到天色黑了下来,胡子他们也定好了盗洞的位置,已经开始下铲了。 渐渐的我的戒备也开始松懈下来,帮忙去运土。胡子甩开膀子一通猛挖,下去大概五米左右的时候,挖上来一些青砖碎屑,明显是之前那个子母凶的墓葬坍塌的结果,清理完青砖之后,一股浓烈的木炭气味涌了上来,又下了几铲,胡子一下子从土里挖出了一块烧的发黑的棺材板。 “位置没错,这应该就是那具子母凶尸体的棺材。”胡子说着,用猫儿铲把棺材的碎片清理干净,露出了下面的铁板。 铁板的一端有一个铜环,本来铜环上有一根极其细的丝线连着机关,现在已经被烧的发黑断掉了,既然连金属都能烧断,看样子当时的火势一定不小,那个抓着李老汉的粽子百分之百挂了。 胡子嘿地一声就道:“铁丝都烧断了,李老汉当时倒进去的是烧酒吗?这孙子肯定没说实话。” 这时小刀就拿出了他那把青铜古刀,小心翼翼的插进铁板的缝隙开始滑动,耳听得咔的一声响,古刀碰到了机括,小刀紧接着一用力,一下子把铁板掀了起来。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臭冒了出来,熏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三个人捂着鼻子适应了一下,这才往下面看去。 手电光下,我们看到下面是一条非常狭窄的甬道,无数的石阶向更深处的黑暗延伸出去,石阶靠近铁板的地方,躺着一个焦黑发臭得就像一只烂皮包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还能分辨出那竟然是一具被烧得,只剩下躯干的尸体,想来就是当时抓住李老汉脚腕子的那具粽子,一想到李老汉的那只鬼手就是从这具尸体身上砍下来的,我不禁有些紧张,仔细去看那具尸体,已经烧成碳了,怎么看也跟鬼手的“威名”搭不上边儿。 胡子当先进入甬道,用铲子戳了几下尸体,摆手示意没问题,然后向甬道深处走去。小刀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跟了上去。 我捏着鼻子,某某层层地绕过尸体,紧紧地跟在小刀身后,不自禁地拿出手枪,咔嚓一下拉上了枪栓。 枪栓发出的动静,在这条寂静的甬道里显得那么的突兀,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胡子在前面就挤兑我道:“我说你下地也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装什么处女作啊?至于吗?”我道那可不一样,前几次人多,现在就咱们三个人,没法比。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太不该混这行了,干倒斗的比的是手艺和胆子,这两样你一样没有,郁闷,想当初胡爷我单枪匹马搞营生的时候,啧啧,现在想想,真他娘的佩服自己。” 我切了一声:“我本来就不打算混你们这一行,来这里,我就是想搞清楚鬼手是怎么回事,弄清楚这件事儿,打死老子都不带再下地的。” 说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漆黑的甬道里只剩下了三个孤零零的手电筒,我有一种错觉,感觉每走一步,都会离文明世界远了一步。前几次下地,都是抱着观光看热闹的心情,这次我的内心却变得沉重得多了。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左右,胡子突然停了下来,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堵墓墙挡住了去路。墓墙是青砖砌的,有一面已经坍塌,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层青砖,看样子,这墓墙还不止一层。 胡子用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有些纳闷儿:“奇怪,这墓墙之间怎么有缝子?要说装机关用也太窄了吧?” 小刀凑了上去,看了片刻就道:“墓砖上有浓硫酸的味道,我估计,那具烧焦的尸体应该是个倒斗的,他在拆砖的时候被墓墙里面的浓硫酸给算计了。” 胡子嘿地一声:“那敢情他算是给咱们趟道了,这事儿得记着,到时候出来务必给那具尸体埋了。” 小刀摸着墓墙,用古刀小心翼翼地撬下一块青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和胡子一起把砖墙拆开,然后用手电往里面一照,三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正文 第196章 匪夷所思 当墓墙被拆开的那一刻,我几乎是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包括胡子和小刀在内,三个人一下子全部愣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随着一连串放屁声和一股恶臭蔓延开来,我一下回过神来,骂道:“老大,你放屁之前能不能通知一下。” 胡子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就道:“妈的老子一口气没上来,从下面放出去不成啊?” 其实不怪胡子这么大的反应,的确,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墓墙的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墓室,具体有多大看不清,目力所及,我们能看到的全是横七竖八穿插的丝线,就像蜘蛛网一样,塞满了整个墓室。 “这他娘的整个一盘丝洞啊!”胡子说着就冲里面大喊:“师傅别怕,俺老孙带着两个师弟来救你啦!” 我仔细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丝线,几乎每一根线上都闪着紫蓝色的光泽,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肯定是淬了毒的,这些丝线应该是一种防盗设施,这么密集的程度,人是无法通过的,如果一不小心沾上,肯定必死。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就道:“那好办,咱们把丝线全部砍断了不就行了?不过我看没那么简单,这肯定是一个机关室,每一根丝线都牵引着惩罚机关,无论咱们碰到哪一根,面临的后果都无法接受。” “那怎么办?”我道:“咱们也真背,刚一进来就碰到这么棘手的麻烦,不行咱们从别的地方进去算了。” 胡子嘿嘿一笑:“那道不必,从这种机关设置上讲,娘娘墓的各种能进入的地方肯定都布置了这种机关,不论从哪进去都是一样麻烦。对付这种机关,最好的办法就是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我呵呵一笑:“你丫的还挺会拽词儿,怎么个投法?” 胡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就问小刀:“以你的经验,你估计这种机关会不会是流沙落石之类的?” 小刀摇头:“不会,深度不够。”胡子点了点头:“得嘞!”然后对我们说到:“趴在地上。”我会意地赶紧趴在地上,胡子又看了小刀一眼,小刀点了点头,也俯下身贴在地上,然后只听胡子叫了一声:“走起!”当即把砖头扔进了石室,紧接着也趴了下来。 我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儿,双手紧紧攥着冷汗准备看到砖头碰到丝线启动机关。出乎意料的是,那丝线的韧性极强,砖头砸在上面,立即被弹了起来,一连撞到十几根丝线,发出古琴一样的铮鸣,然后掉在地上,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隔了七八分钟,颤抖的丝线全部安静下来。 “什么情况?”胡子有些郁闷地看看里面。我说你人品不行,你投石问路人家不愿意搭理你,我来。说着,我也捡起了一块砖头用力扔了进去,结果还是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一下三个人都傻了,投石问路没反应,我们又不敢闯进去,彻底没了主意。 我想了想就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墓主人在跟咱们打心理战,其实这些丝线根本不是什么机关牵引,只是墓主人放在这里吓唬那些有经验得盗墓贼的?” 胡子说不像,如果不是开放式墓葬,不会有这种软设施,万一碰上南派那些淘沙的不要命的主,那种软设施就像处女膜,一捅就破。 那会不会是这样,我结合以前的经历想了想就说,会不会这些牵引装置的机关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更深的古墓之中。咱们可以这样想,比如这里是本**的老巢,咱们三个是海豹突击队的行动小组,这些丝线就好比摄像头或者门哨,他们知道无法对抗我们,但是会第一时间把危险信号传输到老巢的核心部位,那么核心部位就会启动应急预案,发生一些变化。比如说墓主人的棺椁会通过机关移动,当我们触动这些牵引装置的时候,墓主人的棺椁就会移动到更加隐秘的地方,我听说秦始皇的墓葬就是这么设计的。 胡子嗯了一声:“有道理,移动倒是不怕,就拍里面会布置什么陷阱,那咱们就更加麻烦了。” 就在这时,小刀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只听他突然说道:“继续趴着!”然后突然手臂一扬,手中的青铜古刀呜的一声呼啸,直接飞进了石室,紧接着就听铮铮声响,丝线齐鸣,瞬间断了不计其数,又传来嗤地一声低响,青铜古刀好像插进了石头,一切复归安静。 我惊讶的不是小刀的举动,而是最后青铜古刀插进石头里的声音,那种手劲儿,绝对让我望尘莫及。 三只手电全部聚焦到了石室,除了那些断掉的丝线还在来回摇摆,没有发生任何异动。正当我刚要放松下来的时候,忽听嘭地一声,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石室的上面掉了下来,激起的尘土顿时把我们呛得够呛,我和胡子忙举枪对准那个东西,还没等看清是什么,紧接着又听嘭嘭嘭一连串落地的声音,整个甬道里瞬间被激起的尘土弄得乌烟瘴气,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糟糕,机关启动了,还没想到怎么办,就听胡子大叫一声:“闪人!”然后我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我旁边闪了出去,我也顾不上惊讶了,大叫小刀快跑,紧跟着胡子的身影就往回跑去。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我完全忘了甬道相当狭窄,慌乱之下一下子撞到了脑袋,哎呀一声就猫下腰来,与此同时我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开始我还以为是小刀,但是立即我就反应过来,那不是喘气,而是声带发不出声音时的赫赫声,紧接着我就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一下子触碰到了我的脖子,我头皮顿时一炸,再也不敢停留,大叫着往石阶上面跑去。 眼看到了盗洞入口,胡子立即伸手把我拉了上去,我忙转身,跟胡子等着拉小刀上来,可是等了好一会,仍然不见他的身影,而且此时,甬道里突然变得极其的安静了。 正文 第197章 又失踪了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震,坏了,小刀着出事了!但是反过来一想又不太可能,凭小刀的本事,我跟胡子这样的身手都能全身而退,他不可能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吧? 胡子靠了一声就道:“搞什么鬼?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我道那怎么成,要下一起下,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也遭遇不测,老子岂不是要在这急死? 胡子呲牙一笑:“放心吧,胡爷不会轻易让你守寡的。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拿着这个,我会随时跟你汇报下面的情况。”说着,塞到我手里一部大功率对讲机,不等我再说什么,直接跳了下去。 我看着胡子的手电光一下子消失在转折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对讲机,全是冷汗。 胡子下去大概五六分钟左右,对讲机里终于有了反应,首先是哗啦啦的一阵电子噪音,估计是胡子在调频,然后传入我耳中的是胡子的一阵咳嗽,似乎里面还是很呛,接着胡子终于说话了:“靠,这他娘的哪是古墓啊?比首都的雾霾还厉害。” 我忙道:“先别扯没用的,赶紧找小刀。”然后哗啦一声,没了动静。 此时斜月高照,惨淡的月光投下我长长的影子,想到我就站在一座古墓的顶上,真是不是滋味,不过我们三个人中,最轻松的就是我,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就这么干等着,我无数次地看手表,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那种煎熬真是无法言表。 “怎么样了?”我实在忍不住,对着对讲机说道:“要不要我下去帮忙?” 隔了半天,对讲机没有任何反应,我顿时急了:“胡子你什么情况?收到赶紧回答!” 还是没有反应,我心说坏了,难不成这小子也着了道了?想着我开始有些发慌了,一下子发现事情有些棘手起来。胡子是这一行里的老手了,虽说人不太靠谱,但处事的应变能力绝对在我之上,如果连他也挂在了下面,那我下去救他们几乎就是找死,但如果我不下去,怎么说我们也是生生死死混过来的,我绝对不忍心撒手不管。想到这,我已经满脑门子汗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就听胡子喘着粗气道:“他娘的,全是尸体。”我听了顿时一个激灵,忙问:“怎么个情况?小刀呢?” “没找到,整个石室全是干尸。”胡子说道:“我没发现什么机关,估计没什么危险,就是有点儿邪门儿。” “怎么邪门儿了?”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丫的什么时候还卖关子?这么大半天你干什么去了?” “你先下来再说,我说不清楚。”然后就没了动静,我也没多想,当即爬了下去。 再次来到那个狭窄的甬道里,我比之前要紧张得多,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不确定当时在我身后,那个发着赫赫声通体冰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危险?但是我不确定当时是紧张之下的幻觉还是什么,心里总感觉不自在。 我抬起手枪,用手电照了一下甬道,发现还是有少许灰尘弥漫着,虽然稀薄了不少,但视线依旧不太明朗,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再次来到那个石室的入口,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地的尸体,用胡子的话说就是很多干尸,但是这种说法不太合理,我发现那些尸体不是自然形成的干尸,而是好像尸体在腐烂的某种程度的时候,全身的水分突然被抽干了,瞬间变成的干尸。我不知道这种现象是怎么产生了,恐怕当时现场没有人亲眼见到,这种现象只能成为一个谜了。 看来当时从石室上面掉落下来的原来就是这些干尸,不知道墓主人设置这么个摔尸体的机关有什么用意,更奇怪的一点是,这些尸体身上,似乎都穿着古代的战甲,已经完全跟皮肉烂成了一体,分不清是哪个朝代的。我想到球蛋儿说过,当年曹军曾对这座古墓进行过挖掘,而且还死伤不少人,难道这些尸体是曹军? 我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轻轻叫了声胡子,但是没有人答应。我暗骂这小子什么情况?突然我心里一紧,一下子看到在前面不远处,背对我蹲着一个黑影,我第一反应那应该是胡子,于是又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然后走了过去。 那个人一动不动,浑浊的光线之下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胡子,但是这里除了胡子和小刀,不可能还有别人。想着我就大踏步走到他后面说道:“你丫的说句话呀!”说着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手刚举到一半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就在这一刹那,我猛然发现,那个人的身上也穿着和干尸一样的战甲,而且已经发黑得和尸体烂的惨不忍睹。我心里一震,忙收回巴掌,大叫:“胡子,你在哪?” 阴森的石室里,除了我那声空洞的回音,没有任何人回应。 我瞬间毛了,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奢了一下,立即调转手电,四处去找胡子的踪迹,但是除了满地的尸体,什么也看不到。 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我瞄了一眼石室的入口,立即就想逃出去,这种场面简直太诡异了!刚迈步的一瞬间,我突然压制住了恐惧,心说不能乱,千万不能乱,胡子和小刀下落不明,我要是这么跑了,他们岂不死的不明不白?想着我忙端起手枪,尽最大限度地保持一个防御的姿势,然后拿起了对讲机,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对着对讲机沙哑地叫了一声:“胡子!” 同时,在我左边的黑暗里突然也传出了一声“胡子”,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结结实实吓得我双腿一软,那个声音混杂着电子音,听上去相当让人不舒服。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是胡子的对讲机!它就在附近!我完全没想到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发出来竟然这么的恐怖,看来此时我的状态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胡子的对讲机就在附近,但是没有见到他人,难道他已经出事了?想着我忙朝刚才对讲机发声的方向走去,深一脚浅一脚地也不知踩了多少恶心的干尸,终于在一具“尸体”的旁边,找到了胡子的对讲机。 那一瞬间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不是对讲机,而是那具“尸体”,我看的第一眼整个人就炸了,那个尸体没有腐烂,一双牛眼瞪着几乎都要掉了出来,嘴唇和脸酱紫酱紫的,说不出的恐怖,而且更让我吐血的是......那具尸体竟然长得跟胡子一模一样! 正文 第198章 暗门 对于我无法接受的惊吓,我总是第一时间选择爆发,但是这次的对象不同,我首先想到的是胡子的不靠谱,于是顿时就怒了:“靠,你他娘玩儿我呢!”我顺理成章地认为那是胡子跟我玩的恶作剧,一气之下,当即一脚狠狠地朝他的肚子踩了下去。 我本以为我揭穿了他的恶作剧,在没有搞头的情况下,他会躲开这一脚,但是没想到,胡子竟然像死了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当我意识到自己这一脚力道太重的时候,已经完全刹不住车了,结结实实地踹在胡子鼓起的大肚子上。 也几乎就在同时,胡子突然整个人都弓了起来,一声剧咳,我看到从他的口中,一大口血色的粘稠物喷了出去,紧接着就听他一阵拉风箱似地剧烈喘气。 我完全愣住了,忙蹲下去给他捶背,连声道歉。胡子酱紫的脸色慢慢平复下来,喘着气看着我,一下子抱住我的脚,狠狠地亲了一口。我心说我靠,不会是我一脚给他踹傻了吧? 胡子拉着我的手臂勉强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道:“哥们儿,你丫的这无影脚太黄飞鸿了,我靠,多亏你这一脚,不然胡爷我肯定见毛主席去了。” 听他的画外音,我意识到事情不是我想象得那样,忙问他什么情况。 胡子又咳嗽了几声,点了棵烟狠狠吸了几口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他娘的,刚才我跟你结束完对话,就去查看这些尸体,就在这,当我刚反过来那具尸体的时候,突然从下面窜出来一团白色的东西,太突然了,我完全没看清楚是什么,只觉得胸口一痛,那东西就撞到了怀里,他娘的那家伙力气相当大,老子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那一撞正好一口血痰卡在了喉咙里,得亏你那一脚把血痰给爷逼了出来,牛逼,你怎么想到这办法的?” 想想我刚才踹他那一脚的初衷,不禁有些脸红,好在光线暗淡,胡子没有察觉到,眼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干笑两声:“举手之劳......不是,是举足之劳而已。” 胡子抽了几口烟,明显缓过来了,四下看了一眼就问我:“你有没有发现一团白色的东西?” 我摇头:“这里到处都是黑的,哪来的白色东西?你是不是看错了?” 胡子就摇头:“不可能,胡爷我眼尖着呢,那绝对是一团白色的玩意儿,就那一眨眼,老子恨透它了,狗日的弄不好是个白凶,哥们儿得注意了,这个斗不正常。” 我点了点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确实不正常,墓主人来这一手是什么用意?这些尸体哪来的?” 胡子指了指上面:“咱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丝线,挂着的就是这些干尸,被小刀那一刀下去,丝线一断,尸体全掉下来了。妈的搞不懂墓主人这么做是什么用意,弄不好人家生前喜欢吃熏肉。” 我就道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一边抬头往上看去,就发现有几根没有断掉的丝线上面,果真挂着几具尸体。“小刀跑哪去了?”我问。 “不知道。”胡子气愤道:“这孙子太不靠谱,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我把这里的尸体全部检查过了,没有一具是小刀的,他肯定没出事,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了。” “别的地方?”我仔细看了看这间石室,不足七八十个平方的四周全部是大理石墙体,没有任何门道,难道小刀蒸发了不成? 胡子按着我的肩膀借力站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肚子道:“这里肯定有暗门通往别的地方,咱们仔细找找。他娘的你下次能不能不用脚踹啊?妈的没下次了,下次换胡爷我踹你。” 我嘿嘿一笑,没敢再接这茬,看了看四面的墙壁就问:“怎么个找法?” 胡子就道:“这些墙壁全是用大理石砌的,都是一种材料,靠鼻子肯定不行了,顺着砖缝摸过去吧,说不定哪块有机关。” “这算什么办法?你丫的不是经验丰富吗?这办法我也能想出来。” “爷是经验丰富,但他娘世上哪来那么多皇陵给爷挖的?以前刨刨土坑子就不错了,总比你这连土坑都没刨过的愣头青强吧。” 我表示无语,暗骂这小子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的。这几面石壁上的大理石砖每一块大小都一样,找了半天,我眼睛有花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发现,我点着一颗烟,吸了一口就道:“这么找不是个办法,你想想,从咱们出去到你进来,不过就十分钟的时间,小刀就已经不见了。这说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小刀知道那个暗门在哪,所以很快就进去了;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暗门不是暗门,非常容易被发现,所以小刀一眼就看到了然后进去了。” 胡子也停止了工作,嗯了一声:“有道理,不过这次过来是我夹喇叭夹到的小刀,小刀之前肯定是没来过这里,不然筷子不会跟我要三十万的牵线费,妈的这么高的出场费比小沈阳还贵,想想就肝儿疼,第一种可能肯定不成立。” “那就是第二种了。”我站起来说道:“一个很明显的暗门,但我们却看不到,你说在什么情况下,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小刀却能看到?” “我靠那可多了。”胡子一咧嘴:“比如小刀的内裤上什么图案咱们就从来看不到。” 我没有理会胡子,我发现顺着我的思路我好像抓到了什么。想着我就慢慢往甬道的入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咱们试着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站在小刀的角度考虑一下,当时咱们认为危险发生了,所以不顾一切往外跑,但是小刀为什么没跑?难道他认为有什么东西比逃跑还重要?” 胡子道:“那可不好说,他整天闷不出声的,鬼知道对他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可能你认为人家喜欢苍井空,人家却偏偏喜欢葛优也不好说啊。” 我骂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用你们东北话说,少给我扯哩个愣成吗? “青铜古刀!”胡子一下子站了起来:“要说对于小刀来说,重要的肯定就是青铜古刀了!因为当时我想把他那把刀偷出去卖掉,结果我发现他上厕所都拿着那东西,这把刀肯定对他相当重要。”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小刀甩出了青铜古刀斩断了丝线,然后我清楚地听到,古刀插进了石头里,紧接着遭遇变故,我和胡子跑了出去。如果古刀真的对小刀无比重要,那当时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进来拔刀,变故那么快,小刀不可能还有心思去找暗门什么的,肯定是在他拔刀的一刹那就发现了暗门,而且这个暗门,就在古刀附近。 想着,我来到当时小刀甩飞刀的位置,回忆一下当时小刀甩出飞刀的方位,然后迅速走到石室对面的墙壁面前,果然,我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正文 第199章 尸胎 如果按照常理,小刀当时甩出的飞刀肯定是插进我面前的这面墙壁里了,但是现在我看到,这面墙壁上,没有任何被刀插过的痕迹,每一块墓砖都是很自然地镶嵌在缝隙里。 这说明了什么?我看向胡子,以你的经验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胡子当即拍了我一下:“漂亮!读过书的人就是牛逼!我不用说怎么回事,我一推你就明白了。”说着,他来到我的面前,用力去推那面墙壁,然后就听嘎吱一阵物体摩擦的声音从墙体里面传了出来,那面墙竟然是一扇中轴旋转的石门! 明白了,不是古刀插入石头的痕迹消失了,而是当小刀拔出青铜古刀时,发现了这扇旋转的暗门,等他进去后,露在我们面前的是石门的另一面,所以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正在我们击掌庆幸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婴儿般的尖叫,我听了头发一下子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往里面一看,就看到突然从门后窜出一团白色的东西,嗖地一下往门后漆黑的石道深处跑去。 几乎就在同时,胡子大叫一声:“我靠,就是它,快追!”然后就看他虎躯一震,整个人如同旋风一样追了进去。我心说我靠搞什么?生怕这孙子跟小刀一样也消失不见,忙大叫一声紧随而至。 混乱的手电光下,那个白色的东西跑的相当快,但是这种状态之下完全看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胡子一边跑一边叫骂,显然他对刚才被撞休克已经恼怒到了极点,看他那架势我心说他在东北的时候不混黑社会真是屈才,有时候我甚至认为孔二狗写《东北往事》时是不是找胡子做过专访? 这是一条狭长的石道,两边有很多简陋的壁画,但是眼下根本顾不上看了。胡子已经发飙了,眼见那白色物体速度太快,立即掏出手枪就是一个点射。 手枪的火舌瞬间把石道照得通明,我一下子看出了那白色物体的大致轮廓,那竟然是一个小人,估计站直了也就到胡子的裆部,浑身长满了白毛,四肢非常的短小,整个小人奔跑的时候简直就是在翻滚。 剧烈奔跑之下,胡子那一枪完全没有准头,子弹打在了墙壁上来回跳了好几下,那个小人又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一闪,瞬间消失了。 胡子大叫:“我靠,还跟老子玩儿失踪?”说着又放了两枪,但是子弹击中物体的声音却是从很远处传来的,我感觉不对,忙拉住了胡子,然后调了一下手电的聚光,一下子就看到,石道的尽头,有一道半掩着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个兽头,石门的后面,是一个漆黑深邃的空间,感觉上特别的大,特别的空洞。 胡子气得粗喘了一通,骂道:“奶奶的,这鬼东西个头那么小,跑起来比刘翔还快,见鬼!” 我也累得撑住膝盖一阵喘气,一边喘还一边埋怨:“你丫的至于吗?兴许人家当时也不是故意撞你的,我看它就是个胆小鬼,没什么攻击力,何必赶尽杀绝,有仇必报?” 胡子瞪了我一眼:“靠,胡爷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形象?专门欺负弱小是吧?告诉你小关同志,在古墓里,胆小鬼也是鬼,而且刚才那东西凶起来比鬼还霸道,你不弄死它,咱们在这里就别想安生。” 我道至于吗?是不是咱们看错了?我估计那八成就是这大山里的动物,不小心闯进来的。 “要是动物就更不能留。”胡子道:“尸体最怕长毛的东西,容易启尸你知道不?而且刚才那东西,弄不好还是个尸胎。” “师太?我靠,圣僧,你多心了吧?”我一下子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胡子却一本正经地道:“你丫是不是日本人?胡爷说的尸胎,尸体的尸,十月怀胎的胎。” 尸胎!我收起了嘻皮笑脸,一下子联想到崐山古墓里的尸蛹,有些紧张地问:“那是什么东西?跟尸蛹有亲戚吗?” “亲你妹!”胡子看了一眼石门后面就道:“你还记不记得李老汉说的那个子母凶?如果女尸肚子里的那个小鬼钻出来,就会变成刚才咱们看到的白毛鬼。” 我一想到李老汉的描述里,当时的黑三就是被女尸肚子里伸出的小手抓住的,心说我靠,那这东西这真不能小看了。 胡子就道:“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干掉它了吧?那东西生出来就是魃,连僵尸那一关都免了,发起飙来,恐怕小刀都要忌讳它。” 我心里一紧:“我靠连小刀都忌讳的东西,咱们还是别去招了。”胡子斜了我一眼就道:“你怎么那么怂啊?事情还没那么严重,鬼魃这东西,没喝过人血之前还不那么难对付。” 我一想胡子不靠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就挤兑他道:“你丫的以前一个刨土坑子的,怎么懂这么多?” 胡子一下子就没了气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抓到软肋了,只听他道:“我听老人们说的行了吧?但是在这种古墓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说你干啥都有那么个小东西盯着你,你自在不?” 我一想也是,得,别扯了,继续追杀吧。当即拉上枪栓,两个人对视一眼,缓缓向石门逼近。 眼看离石门越来越近,我赶紧咽了两口唾沫缓解一下情绪。这时胡子一摆手让我停下,然后拿出一颗手榴弹就道:“捂住耳朵。” 我一看大惊,忙拉住他道:“你疯啦?这什么地方?你知道这古墓的结构结不结实?万一炸塌了怎么办?” 胡子就道放心,他来之前特意查过资料,不说甲乙曾对娘娘墓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修整,就从清朝时这里发生的8.8级地震就可以看出,这座古墓的结实程度绝对够牛逼。 我靠真的假的?8.8级地震! 胡子嘿嘿一笑:“震级没那么高,不过是真地震过,听说周围村子还死了人了,放心吧,这古墓既然能扛得过地震,一颗小小手榴弹没问题。”说完,立即拉开引信丢入了石门后面的空间。 我大骂一声忙捂住耳朵,三秒之后瞬间就听轰地一声闷响,虽然捂着耳朵,但还是感觉耳膜传来一阵剧痛,嗡的一下什么都听不到了。爆炸的气浪肆意飞散,连石门都给掀开了,我暗骂这他娘的一颗手榴弹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但反过来一想我就意识到坏了,不是手榴弹威力大,而是这里的气压是相对封闭的,手榴弹爆炸的瞬间需要燃烧氧气,气压会瞬间降低,难怪我耳膜会这么刺痛,而且爆炸物燃烧完氧气之后,会产生一个气压漩涡,不知道在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这些我赶紧叫嚷着让胡子快趴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话还没等出口,就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旋把我们往石门里吸了进去,也几乎就在我们进入石门的同时,石门哐当一声被变向的气压给关闭了。 我跟胡子收势不住,都爬倒在地上,胡子拍拍头上的灰土骂了一声,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我顿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东西站在我们边上。 正文 第200章 死循环 其实我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之所以我确定它是“站在”我们旁边的,是因为胡子打开手电的刹那,我看到旁边有一双巨大的脚掌,黑绿黑绿的脚掌。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和胡子第一反应就是向外翻开,等到我们的手电光完全聚焦到黑影身上时,这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尊高大的石像。 石像是用一种墨绿色的石材雕刻出来的,不过我确定那不是玉石,如果是的话,这么大一块玉矿,在古代肯定会震惊政府的,那它完全不会出现在这种晦涩的地方。 这是一间很大的墓室,差不多有七八十个平方,石室里除了那尊石像,没有任何陈设,我们也没有发现尸胎的踪迹,所以我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石像的身上。 石像是**的,身上五花大绑地披着很多锈得一塌糊涂的锁链,看样子是一种禁锢的象征。奇怪的是整尊石像平平无奇,看不出是哪路神仙,而且还有更为奇怪的一点是,石像竟然没有脑袋。 我和胡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就发现,石像之前应该是有脑袋的,但是不知道被谁给敲掉了,而且带走了。 石像的身后,有一条甬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深处依然漆黑看不到尽头。 这时胡子戳了我一下就道:“你看这哥们儿连内裤都没穿,而且还是被锁在这里,是不是生前强奸过墓主人啊?” 我道你少来,太龌龊了,怎么这么不懂欣赏艺术?人家那是luoti雕塑好不好? 胡子嘿地一声:“狗屁,,这算什么艺术?没胳膊的luoti雕塑胡爷我见过,没脑袋的还是头一次见着。纳爱斯的luoti雕塑老子家里好几个呢,比这个诱人多了。” 我一听差点没笑喷出来:“老大,那叫维纳斯好吧?你丫用爱情女神刷牙?” 胡子厚着脸皮道:“管他什么维纳斯还是维塔斯,老子只知道伟大的马克思说过,一切皆有原因,你说这没穿衣服而且没有脑子的石像为什么放在这呢?古代中国人好像没那么开放吧?” 他这么一说,还真给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错啊,古代对礼法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尤其是死者为大这种观念,那是绝对不允许墓葬里出现任何亵渎逝者的东西的,如果有谁往墓葬里放一尊luoti雕塑,那岂不是比强迫孔夫子看《金瓶梅》还让人发指! “你猜会不会是这样?”我道:“这个娘娘墓如果葬的真是九天玄女娘娘,那就是原始社会的人物了,当时可都没人知道衣服长什么样,我想雕塑的身上也不可能有衣服的装饰。” “我靠那就更说不过去了,那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谁有心思去琢磨雕塑?那时候最牛逼的艺术品也不过就是磨磨象牙,给贝壳钻几个洞,但是你看这雕像,裆部的三件套都刻得那么逼真,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一看也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胡子在那里揣测得越来越离谱,我忙让他打住,咱们的目的不是这个,再说现在小刀下落不明,那个尸胎也不见了,还是干正事要紧。 胡子虽然不着调,但还是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指了指石像身后的狭长石道,继续,然后还不忘挤兑我一句一雪前耻:“戒色,师太(尸胎)不见了你似乎比老衲还着急呢。”我懒得理他,当即推了他一把。 他举着手电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进入那条石道,我就觉得十分的压抑,虽然对于盗墓贼来说,走这种地方是再寻常不过,但我始终对石道比较排斥,看来我真不是干这一行的料。 石道除了有些狭窄,其他的都很普通,我不是小刀,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机关,只能时刻提醒胡子务必谨慎。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胡子突然停下了,然后就听他轻轻靠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回事?一边踮起脚透过他的肩膀往前看,立即就看到,前面也是一间宽敞的石室,让我惊讶的是,这间石室里竟然也有一尊luoti石像,背对着我们,身上挂满了生锈的锁链。 “怎么又走回来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是一下子我就意识到这第一反应有多惊人了:“我靠,怎么会走回来了?”想着我下意识转身照了一下身后,但是手电的射程有限,石道深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胡子没有吱声,而是走进了石室,围着石像看了一圈,脸一下子就白了:“卧槽,真是刚才那间石室!” “你确定?”我心里有些悬了,忙走进去仔细看了看那具石像,真他娘的就是之前的那一尊。 我明显地记得,那条石道是狭长和笔直的,我们没有任何转弯的动作和迹象,但是这尊石像和这间石室怎么解释?想着我就去仔细观察石室,只看了一眼,我就发现了异常,顿时舒了口气,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看,这里没有石门。”我指着石像的对面光秃秃的墙壁,我们之前进入的那个石室,石像是正对着石门的,而且石门一侧的墙壁,还有被手榴弹炸得发黑的痕迹,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胡子理解我的意思,表情一下也放松了许多:“靠,原来这里有一个对称的石室,妈的,吓老子一跳。” 看到这个石室没有任何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我就有些纳闷:“这里应该是石道的尽头了,小刀到底跑哪去了?对了,他身上有没有对讲机?” 胡子摇头:“没有,对讲机就买了两步,当时都放在我身上,准备分头作业的时候才拿出来的,谁知道这孙子连个招呼都不打。”胡子摸着石室的墙壁转了一圈就道:“我估计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还是在之前的石室,这里只是一个起到风水平衡作用的地方,不可能有通道破坏风水,走,回去。” 他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之前在那间石室由于有些紧张,没有仔细观察,而且我们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石像身上,所以对那条明显的石道入口没考虑太多,现在我们对这个石室排查得很仔细,没有发现别的通道,我估计通道肯定在之前那个石室里面。 接下来还是胡子打头,我们又返回到了那间石室。当我们对墙体进行检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这个石室里的那扇石门,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死气沉沉的墙体! 正文 第201章 消失的墓室 “这什么意思?”胡子看着那堵墙有些发蒙:“纳爱斯不想让咱们离开?” 我也有点儿懵了,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胡子说的那么回事,就道:“纳爱斯丫的是你赞助商吧?少扯淡,你不觉得这一切有些熟悉吗?” 胡子挠挠屁股:“熟悉?我靠,你别跟我说纳爱斯其实是你赞助商!” 我懒得理他,仔细去看那尊无头石像,我更加肯定,这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尊,绝对没错,这一定是机关,而且,这种机关,我之前在崐山古墓也遇到过,看来我真的来对地方了,这个娘娘墓,果然跟崐山古墓有关系。 这时胡子一拍脑袋就道:“我想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间石室是个机关,而且这种机关跟崐山古墓的很像!” “不是很像。”我道:“弄不好就是一种机关。” 胡子就道不对,他捏着下巴看了一下石像说道:“这种机关的原理咱们之前在崐山古墓推测过,如果这里有上下两个一模一样的石室,那么它们像电梯一样启动就需要很大的空间和动力,暂且不说这里有没有足够的空间,就算有,那么它的动力从哪来?崐山古墓里有地下河,可以用地下水系充当动力,但是这里连一滴水都没有,难不成小刀刚才在这儿撒尿了?” 我想了想就道:“你想的太主观了,没看到水不证明没有水。” “那也不成立。”胡子就道:“咱们从这个石室走到另一间石室不过也就七八分钟,两间石室的距离多说两百米,那么这间石室在移动的时候,一定会有巨大的噪音,咱们一定能听到。” 胡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石门没了,石室摆在眼前,这怎么解释? 胡子看了看墙体就道:“这样吧,现在我们不确定是不是那种电梯式机关在作怪,但是咱们可以试探一下。” “怎么试?”看样子他是想到办法了,我一下子也来了兴致。 胡子指着石像身后的石道入口就道:“如果这里是一个电梯,那石道的入口就是电梯门,咱们就守在石道入口,等机关启动的时候,咱们就能看到原来的石室,或者能够进入另一个地方。 其实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于这种大型机关,我们无从下手,即便小刀在这也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这种机关是怎么做到没有噪音的,但是很显然,能达到一种目的,就是如果这个机关只启动一次的话,我和胡子肯定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想想我就有些郁闷,既然有崐山古墓历险的经验,早知道这娘娘墓跟崐山古墓有关系,那我们遇到的所有通道都不能乱进,靠,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祈祷机关还会启动。 坐在石道入口,胡子点了支烟就道:“你说小刀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会不会是故意甩开我们的?” 我也郁闷地点支烟,吸了一口道:“你丫的就是一阴谋论主意,凭什么这么说?你不信任他?” 胡子吐了个烟圈,然后把中指伸进烟圈里戳了两下,一边说道:“我是就事论事,你看小刀话少,整天闷不出声的,指不定心里琢磨啥呢。还有,他手里的那把青铜古刀上面有竹纹的丝雕,并且古刀的样式也属于苗刀的范畴,这个我跟你提起过。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湘西,苗人的数量相当多,一把相当牛逼的苗刀出现在崐山古墓里,而且小刀对那把苗刀爱不释手,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他看了我一眼,见我在认真地听,于是又道:“我觉得,小刀手里面掌握的关于这个古墓的信息,绝对比我们多。” “那又怎样?”我问。 胡子靠了一声:“你丫能不能别用台湾电视剧里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吐了吐舌头,胡子继续道:“小刀这次来的目的,应该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虽然他做的事情可能对咱们没有害处,但是咱们必须提防着点儿。” “不至于吧?”我道:“猜忌队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胡子道:“我不是猜忌,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怀疑,咱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是不是人为造成的?” “什么?人为?你意思是说......这里的机关是小刀开启的?”我突然有些脊背发凉,如果小刀对这个古墓了解的信息比我们多,那他要是想算计我们,绝对是小菜一碟,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胡子摇头:“不确定,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机关绝对不是咱们俩启动的。” 我点头,这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瑕疵,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我感觉我一下子就能想到,可是一往深处想,那种感觉却一下子淡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就在这时,墓室突然轻微震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四周的墙体里,传来一阵非常低沉的轰隆声,仿佛地震了一样。 我和胡子立即集中了注意力:“机关启动了!” “奇怪,怎么这么大动静?”胡子道:“如果机关启动有这么大动静,咱们刚才为什么没听到?” 说话间,那种轰隆声越来越大,胡子最后还说了句什么,但是噪音太大了,我没听清楚。我能感觉到整个石道都在晃动,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而且那种晃动不像是什么机关引起的,如果一个机关启动能带动整个古墓都发生震动,那得需要多大的动力? 想着我突然一惊:“不好,会不会是地震!”说完,我的冷汗都下来了。 胡子一下按住我的肩膀:“不对,快看石室,有变化!” 我忙仔细去看石室,果然就看到,石室也在轻微的晃动,石像身上的铁链也随着晃动哗啦啦地作响,听上去让人汗毛直立,紧接着,我就看石像突然沉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十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一下子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一切都不动了。 我们两个人目瞪口呆足有半分钟,最后还是胡子先反应了过来:“咋了?电梯坏了?靠,这儿的物业太没水平了吧?” 就在这时,那种轰隆声再度传了过来,这次不是从这间石室,而是从我们后面传过来的。我纳闷儿地看了一眼漆黑的石道深处,心说搞什么?听了一会,那边传来的机关滚动声越来越大,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大叫一声:“不好,是另一间石室的机关启动了!”说着我调转手电,不顾一切地朝石道的另一端跑去。 那一刻我几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们找不到这种机关变化的规律,只能出现两种后果,一种是被困死在这里,另一种更加苦逼,我们会被这种古老的机关给玩儿死。 但是当我跑到石道的尽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差点儿让我吐血,这边的石室果然发生了变化,但是我没有看到下一间石室,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堵厚重而死气沉沉的墓墙,那个石室,竟然消失了! 正文 第202章 中招 就当我面对着一堵墙快要发疯的时候,又一阵轰隆声从墙体里传了出来,我刚要长出一口气以为机关又启动了,但是突然我感觉那轰隆声好像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怎么回事?我心说难道是另一端的石室的机关?想着我回头一看,突然就是一震,我靠,胡子呢?我身后此时空空如也,胡子没了! 这时就听石道深处有人大叫:“快往回跑......” 是胡子的声音,我当时也来不及想为什么他没跟上我,赶紧又发了疯似地往回跑,等到我再次返回石道另一端的时候,却发现胡子愣愣地背对着我站着,他面前本来的那间石室,如今,也变成了一堵墙。 我捂着胸口狂喘了一阵,简直无法接受眼前的石室,甚至我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变化太他妈快了。”胡子气急败坏道:“我就跑出去几步就感觉不对,一回头石室就没了,这他娘的简直太逆天了吧!” 我扶着墙慢慢坐下,这两次疯跑,来回近四百多米的冲刺,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胡子看上去还算镇定,摸着封闭的墙壁看了半天,嘎巴嘎巴嘴就道:“真是七仙女的肚兜天衣无缝啊靠,这没大型的机关,密封得这么严实,不太现实啊。” 我气喘呼呼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胡子道:“没什么发现,但正是没什么发现才证明有问题。” “怎么说?” “你看这面墙壁,应该是机关启动才出现的,目的是为了封闭这条石道和石室的,不管目的是什么,这面墙壁都是从别的地方移动过来的,这一点肯定成立。既然是移动过来的,它的密封性就不会像本来就砌上去的那么严密,但是你看,墙壁跟两边墙体接触的地方,连头发丝都塞不进去,这种严密程度也太高了吧?这简直就是盼盼防盗门呀!” 此时我也缓得差不多了,就挤过去看胡子的新发现,果然,这堵墙和石道两边接触的地方太严密了,这有些说不通,古人难道能掌握这么严密的封闭科技? 胡子看了我一眼就道:“你说......如果古人做不到这一点,那会是什么原因,使得这种机关能如此严密?” 看着胡子的表情,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小刀我们三个人被困在崐山古墓里,那两个一样的墓室,心里一哆嗦:“你的意思是说......超自然力量?” 胡子道:“我刚才在心里,列出了几个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但是前提都是古人具备这样的技术,可是在古人不具备这种技术的前提下,那些可能性都不能成立,唯一成立的是,咱们又见鬼了。” “我靠不是吧?”我心里毛毛的看了一下身后:“咱们没那么背吧?” 胡子摸了摸下巴:“如果是我自己在这,我肯定不相信撞鬼,但是有你在,那就得另说。” 我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丫什么意思?跟老子有毛关系?”胡子嘿嘿一笑:“胡爷我没碰到你之前,上天入地倒过的斗数都数不过来,从没失手过,可就打遇到你之后,各种古怪的事儿一件一件的看的胡爷我眼睛都花了,没一次走运的,不怪你怪谁?” 我道那有什么办法?你眼睛花,我脑袋都不好使了找谁去? 胡子坏坏一笑:“办法也不是没有,你别忘了你小子可是‘鬼见愁’的身份,是不是撞鬼,你放点儿血出来不就知道了?” 我一看合着这孙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忙把手往后一缩道:“少来,万一不是我岂不白放血?” 胡子拍拍我道:“不让你白放,一滴五百块,付现金怎么样?这样即便不是我说的那样,你还赚了钱,就两滴血,要真跟我说的那样,你还救了咱俩的命,是不太值了?”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说的有些玄,但是这种状况我确实经历过,也不能完全否定他,事已至此,只好咬牙试试。想着,我拔出匕首照着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但始终没下去手。 胡子啧地一声:“没魄力,你不行,我来。” 我靠,要割手的是我,不是你,你丫少说风凉话成不?那......还是你来吧。 胡子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指就准备割,我忙闭眼咬牙,正准备挨刀,没想到胡子突然冒出一句:“哎,你猜赵本山今年还上不上春晚?” “什么?”我心说我怎么知道,突然觉得手指一痛,哎呀一声,低头一看,胡子已经解决了。然后就听胡子嘿嘿一笑:“没事儿,开玩笑呢。” 眼见这胡子惨无人道地把我的血挤了出来,一滴滴掉在地上,我和他愣愣地看着四周,准备一出现变化就跟鬼东西拼命,可是等了半天,血都要干了,什么变化也没发生。 “奇怪,是不是剂量不够啊?”胡子呲牙咧嘴地冲我一笑:“哥们儿,要不......再赏点儿?” 我忙攥紧拳头道:“不行,我看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说着,我就觉得胡子正慢慢地挤了过来,我身后就是石道的墙壁,压的我有些喘不过起来,当即大叫:“你丫有病啊?能不能别挤?老子没那么多血放的,爱谁谁。” 胡子我靠一声:“不放就不放,急什么?哎我靠,我没挤你,明明是你挤我好不好?” 我看胡子有点儿要急的表情,意识到肯定是冤枉他了,同时我猛然间也反应过来,不是胡子在挤我,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是我身后的墙壁在动,是墙壁在向前推我。 “不好!”胡子也一下子反应过来:“石道变窄了。” 他说完,用手臂测量了一下石道的宽度,脸色一下就变了:“妈的,这条石道也有机关!两边的墙壁正在合拢!” 看到这些,我一下想起了湖底神庙那条诡异的墓道,心说他妈的,都对上号了,这果然是长留侯的手笔。 “怎么办?”我问,然后抬头看去,如果这条石道跟湖底神庙那条诡异墓道用的是一种机关原理,那极有可能我们看到的不是石室在变化,而是不知不觉中石道产生了变化,那么这条石道最终就会消失,我们立即就会被挤成肉饼。 我向上看的原因,是因为当初在湖底神庙我们在上面找到了墓道的出口,可是这次一看之下,我就知道,上面不可能有出口了,因为上面太高,我和胡子叠罗汉都够不到顶部,这完全是一个置人于死地的机关。 “他娘的,上面出不去了。”胡子突然看着那堵墙壁道:“打盗洞!” 我忙道不行,这面墙后面的石室不是上升了就是下降了,现在里面应该是机关的空挡位置,如果我们打穿墙体进去,万一石室的机关再次启动,就会填充整个空挡部分,那时候咱们即便不在石道里被挤扁,也会在那里被挤扁。想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逃不了被挤得屎尿横流的下场,我简直想放声痛哭。 胡子已经掏出了石工锤和凿子,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都是死,老子宁愿多活一会儿,你看这墙壁移动的速度,不出半小时肯定就合并了,妈的半个小时,老子打飞机都不够。”说着,已经疯狂地凿起了墙壁。 现在石道已经窄得挤住了胡子的肩膀,我在他后面只能看着他忙活干着急,耳听得胡子那边传来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然后就是胡子气急败坏地一声大骂,我心里一阵,还没等问怎么回事,就听胡子叫道:“完了,砖缝是被铁水灌死的!打不进去!” 正文 第203章 浸龙渊 墙壁的砖缝是被铁水灌死的!我脑袋嗡的一声,心说完了,墙壁打不穿,我们被夹扁的命运是逃不掉了。 此时两边的墙壁已经合拢得非常狭窄,胡子身材魁梧,只能侧着身子,可以看到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淋透了。 我没胡子那么魁梧,虽然还没被墙壁挤到,但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和面临死亡的恐惧已经让我濒临崩溃。 我用手撑住对面的墙体,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吼,天真得想用自己的力气将合拢的墙体推回去,但是骨骼受压传来的阵痛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胡子喝道:“靠,你以为你是终结者吗?省点儿力气想办法成不?” 冷静,我心里念叨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起码现在我们还有活动的空间,那就是希望。 我抬头:“胡子,上去,咱们上去打盗洞。”胡子抬头看了一眼就颓然摇头:“不成,太高了,等咱们爬上去也来不及了。”说着,他拿出挂在裤腰带上的那棵手榴弹,看了我一眼道:“关心,我宁愿选择自己解决,也不想被挤成肉饼,你呢?” 看着那棵冰冷的手榴弹,我心里一凉,完了,胡子都放弃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我发现我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排斥感,不行,老子还没成家立业,还有好多事没做,就算老子现在是黑社会,那老子他娘的连良家妇女都没祸害过,这么死了太不值了! “手榴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办法,脱口说道:“先别忙着自杀,手榴弹轮不到你用,定向爆破懂吗?用手榴弹炸。” 胡子立即明白了我的想法,眼神一下子焕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妈的,说的对。”说完,就听他在石墙上又凿了几下,然后拉开引信把手榴弹放了进去,道:“趴下。” 我闻声倒地,就听胡子道:“定向爆破老子最拿手,你放......”那个“心”字顿时被一声巨响淹没,我只觉得一阵热浪从头上飘过,连头发都被烤的倒卷起来,耳朵嗡嗡直响,完全听不到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抬头就看到石墙果真被炸出了一个小洞,砖缝里的铁条子一部分已经融化,有更多的则是七扭八拐地弯曲起来。 胡子一头钻进洞里,但是他的身材太魁梧,挤了几下,连衣服都撕破了也没能挤出去。 我在后面着急得几乎快要窒息了,拼命地往洞里面推他,突然他往后一用力竟然缩了回来,我一看他肩膀上已经被铁条子划得鲜血淋漓,然听胡子大叫道:“你先出去,妈的我在这堵着你也好不了,快点。” 我当即点头,胡子俯下身去给我腾出地方,我伸出头去试探了一下,正好能通过,但是往下一看,我妈呀一声差点儿没掉了下巴。 石墙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看不到底的深渊,黑暗中能感觉到来自地底深处飘上来的刺骨冷气。随着胡子在后面大叫催促,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掏出两条登山锁固定在铁条子上,抓着绳索就钻了出去。 然后就看胡子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往外钻,但是怎么也钻不出来。我看着心焦如焚,慌忙去掰那些铁条,手被刮破几道口子已经不知道了,索性的是胡子的肩膀终于钻了出来,我大叫着不顾一切地往外拉他,只听他杀猪也似地一声嚎叫,伴着衣服被划破的嗤嗤声响,终于钻了出来,抓住绳子就是一阵狂喘,就在这一刻,石道的两面石墙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彻底合拢在了一起。 我吐了口长气,感觉人活着真他妈好,同时一股虚脱感涌了上来,让我有些干呕,手指一松,差点儿就掉下去。我忙死死抓住登山锁,脑子立即清醒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无底深渊,暗暗吸了口冷气。 胡子的肚皮和后背几乎都挂彩了,鲜血直流,一道道口子看上去触目惊心。我用双腿夹住登山锁,腾出两手来帮胡子检查伤口,索性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给他包扎的时候,胡子喘着气就道:“真后悔年少轻狂,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一定跟师父好好学学缩骨功。” 我拍拍他胸口笑道:“就你这体型还能学缩骨功?学缩头功还差不多。” 胡子就道:“我还真不是吹告诉你,胡爷早些年和那胖兄弟遇到一大师,说我俩根骨奇佳,最适合练缩骨功,当时我们也学了一段时间,就是感觉太他娘受罪了,缩骨没练会,缩阳攻却练得炉火纯青,打飞机都阳痿,我跟兄弟一合计,他娘的那根本不是人练的,就把那大师狠狠揍了一顿跑路了。” 我笑道:“这就叫因果报应,活该,哈哈。” 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我们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了许多。胡子打亮一颗冷烟火,耀眼的背光很快照出了这一片大区域。 这是一个直径起码八十多米的天然地洞,直上直下,洞壁异常平整,看样子是被人为修理过。下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偶尔有凉风涌上来,估计下面某一处有通往外面的洞口,也可能是通到地下水系去了。 我们头顶的七八米处,就是地洞的顶部,非常的平整,一看就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顶部的边缘垂下来数十条手臂粗细的铁链,非常的长,一直伸入地下无尽的黑暗之中。我估计这个巨大地洞,应该就是承载石室那种电梯机关的天然滑道,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 四周的洞壁上,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洞口,显然就算有洞口,也被那种石墙给封住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手榴弹了,肯定进不去。 虽然我们在这吊着,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但是较之刚才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接下去怎么办?”我看向胡子,胡子指了指垂在我们五米之外的那些铁链,说道:“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处于地下七十多米的深处,但是这种深度显然不能满足那么大规模的机关,我估计机关室应该在那些铁链的尽头,咱们顺着铁链下去,先到达机关室再说。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胡子的判断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到达机关室,就等于我们到了整座古墓所有机关的核心位置,到时候别说可以破坏掉机关,还有可能找到通往外面的出口。 由于登山锁的长度有限,我和胡子只能用力荡到了对面的铁链上,顺着铁链往下爬。有了上次在崐山古墓荡铁链的经历,这次故技重施,非常顺手。 往下爬的过程基本属于流水账,我也不必赘述。如果是小说,其间肯定还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危险,但是老天还算公道,下去的过程,异常顺利。 大概下到两百多米的时候,下面的寒气越来越重,好在现在我们正在保持高度的体力劳动,不然还真受不了那种凉气。很快,我就发现下面有两盏灯光亮了起来,我心里一惊:“下面有人?”但是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看到那两站灯似乎在不断地波动,不时还泛起一阵阵涟漪,我靠,下面竟然有水。 果然,这里的机关全部的动力都来源于地下水。大概又下了五六十米的深度,一个巨大的水潭出现在了我们下方三米的地方。 水潭的面积和石洞的直径面积一样,水面以上没有发现任何一种机关设施,我们抓着的这些铁链,伸入了水潭深处,看来机关室应该在水潭下面的某个地方。 在水面之上一米左右的地方,我们看到四周的洞壁上刻着许多暗红色的大字,每三个一组,以一种非常规律的顺序围绕水潭一圈。每一组文字的字体都不同,我能辨别出的字体有最早的蝌蚪文,接下来是鸟篆,蛇文,最后一组是小篆。蝌蚪文之前还有很多种字体,但是看上去,已经不能称之为字了,简直就像天书符号一样,而且我发现,其中有一种符号的笔体,跟童虎密文上的笔体一模一样。 最后那三个小篆我还是看懂了,写的应该是一个地名——浸龙渊。 正文 第204章 潜龙勿用 想不到这下面竟然是一个水潭,我们谁也没料到在一个旱斗里会遇到这种境地,没有准备潜水设备,如果这水潭足够深,那我们就麻烦了。 我看了看水面,还算平静,心说不下去看看总不能一直在上面挂着,于是我对胡子道:“你等一下,我下去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如果机关室隐藏得太深,咱们还得再想其他的办法。” 胡子一把抓住我道:“等等,这水潭有蹊跷。”我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胡子指着那“浸龙渊”三个字就说:“浸龙,出自帛书《周易》乾卦初九,浸就是潜,浸龙就是潜龙,所谓潜龙勿用,阳在下也,暗藏杀机,这下面肯定十分凶险。” 我一听他还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禁有些纳闷:“你丫不是没念过书吗?连《周易》都研究这么明白?” 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天龙八部》上看的。” 我表示无语,现在体力流失得很快,我也没精力去跟他扯皮,当即把背包甩给胡子,就打算下去。正当我的脚刚要伸进水潭的时候,我就看到,在水面以下突然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子游了过去,速度非常的快,把我吓了一跳,忙把脚收了回来,再仔细去看,水面却异常的平静,什么也看不到了。 “什么情况?”胡子显然也看到了,忙向我这边爬了过来,矿灯的光打到最强,可是水里面绿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好像有个大家伙。”我回忆一下刚才看到的影子,起码有四五米长。 胡子拔出了手枪就问:“会不会是什么鱼类?”我摇头:“这种地下水不可能养活那么大个的鱼类,否则它吃什么?”胡子啧地一声:“那可怪了,不是鱼,难道真的是.......”说着,他看了一眼石壁上的那三个字道:“龙?” 就在这时,我们下方的潭水突然咕嘟一下,紧接着就看到无数的气泡毫无征兆地冒了上来,瞬间就如同开锅了一样。 “不好,快爬!”胡子说着,当即往上面爬去。我一看这阵势也不像什么好事,赶紧尾随胡子,一路狂爬。大概爬了十几米的高度,只听水潭哗啦一声大响,我低头看时,顿见下方的水面一下子炸开了一朵浪花,紧接着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咆哮,浪花飞处,一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豁然间窜了上来。 那一刹那我看得十分清楚,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它的躯体像极了一条巨蟒,但是它的下颚却长着无数的腮片,张开之后特别像远古神话中被简化的龙。 那怪物一双怨毒的眼睛看得我有些发寒,我忙大叫着手脚并用地猛爬,紧接着就听两声枪响,胡子那边射出的子弹全部打进了怪物的嘴里,怪物嗷呜一声怪叫,轰然落水,激起的浪花起码飞起来三米多高,水潭很快复归平静。 我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此时不敢停留,赶紧趁机又往上爬了十几米,目测一下高度,感觉那东西应该不会窜这么高了,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妈的不对劲儿。”胡子看着平静的水面就道:“怎么这么安静了?难道这怪物不扛打,两枪就歇菜了?” 我气喘吁吁道:“你丫的还盼着它再来一次是吧?”胡子摇头:“还来个屁,老子是怕它没死,你说现在这种状况,咱们俩在这儿挂着,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不累死也郁闷死。”我一想也是,就问:“那怎么办?万一这鬼东西有一定的智慧,就死守在水里了等着守株待兔,那咱俩岂不苦逼了。” 胡子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别乌鸦嘴?开枪,往水里打,我就不信它能呆那么老实。”说着就往水里开了三枪。 水面被子弹炸起了涟漪,一圈圈的撞到四周的石壁又盘旋而会,瞬间如同万花筒一样绽放,伴着手电的光芒,看上去极为绚丽,但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却变得说不出的诡异。 胡子一看还是没动静,骂了一声又放了三枪,然后骂了一声直接把一梭子子弹打没了,还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真的死了?”我问。 胡子摇头:“说不准,水里的东西,死了不可能马上就沉底,应该是先浮上来,即便不浮上来,也得留点儿血吧?可现在他娘的算怎么回事?难道这怪物是个母的,害羞了?” “乱打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了一下旁边的铁链,想用力摇几下,结果发现绷得很紧,根本摇不动,一边琢磨怎么办,就听胡子在那骂骂咧咧道:“狗日的不出来是吧?老子今天让你尝尝胡爷的厉害。”说着,就开始解裤腰带。 我一看忙问:“你丫干什么?你真以为它是母的啊?强攻不行,**?靠,小心你小伙伴别给咬断了。” 胡子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个屁,胡爷我跟它玩儿玩儿心理战。”说着,已经开始开闸放水,顿时一股尿骚气弥漫开来。 我一看顿时就笑了:“孙子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敢请说的就是你呀?“ 胡子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念叨:“孙子?哪个孙子说的?” 我也懒得给他扫盲,就道你这撒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办法。胡子嘘嘘着抖了抖小弟弟道:“管不了了,只要能给它逼上来,说不定爷一会还赏他一坨屎呢。”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子道:“我靠,有办法了。”然后就看他从背包里取出飞虎爪,又拿出一罐牛肉罐头道:“舍不着罐头钓不着大鱼,兄弟,吃饭的时候,咱们得祭奠一下这罐罐头,到时候你就别吃了。” 我道凭什么不让我吃? 胡子咧嘴一笑:“都不吃成了吧?”说着,取出匕首在罐头盒上戳了几个洞,里面的香脂立即流了出来,香气四溢,闻得我肚子都跟着叫了起来。 胡子把罐头用铁丝绑在飞虎爪的倒钩上,刚要甩进水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罐头取了下来,然后撬开盖子,把罐头全部倒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道:“让它闻闻味儿就行了。” 我在旁边简直差点儿气死,刚要去夺罐头,没想到这小子那么黑心,几口就把罐头吃完了,这才舔舔嘴唇,把空罐头固定在飞虎爪上丢了下去。 我看胡子紧张地拉着连接飞虎爪的绳头,汗已经一滴滴地留下来了,我也不敢怠慢,死死地盯着水面,心里不住祈祷:“快点儿上钩,快点儿上钩。” 眼见过了半个多小时,飞虎爪还是没有动静,我已经失去了兴致,刚要放松一下警惕,突然就听胡子叫了一声“我靠”,然后就看绳子立即崩了起来,胡子一手紧紧地抓着铁链,一手拼命地拉着绳子,脸憋得涨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快来帮忙!” 我答应着赶紧往他那边荡过去,眼看就要抓住他那根铁链了,忽然那铁链一震,一下子竟然没够着,随即就听胡子大叫一声:“哎呀,不好......”话音没落,他抓着的那根铁链又是剧烈一震,整个人一下从铁链上被震脱出去,我一看糟糕,那怪物在下面撞击铁链!忙奋力荡过去准备抓住他,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我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抓住,胡子整个人已经迅速掉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哗啦一声,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巨大的黑影迅速翻了上来,瞬间把胡子拍进了水里。 正文 第205章 尸洞 那一刹那我有些发懵,大脑的反应完全没跟上眼前的变化,等到我彻底接受胡子可能凶多吉少的时候,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看到翻腾的水面,我彻底慌了,想开枪还怕误伤了胡子,即便我知道如果我不把他误杀,他也会被怪物吞吃掉。五米长的怪物,一口就能咬掉人的脑袋。 几乎就几秒的时间,我就看到一股鲜血冒了上来,片刻染红了一大片潭水。我脑袋嗡的一声,完了,胡子完了!顿时头脑一热,大叫一声:“他妈的拼啦!”然后拔出匕首,合身扑了下去。 我不确定当时是瞬间勇气爆发还是濒临绝境的崩溃,可能两点因素都有。当我落入水中之时,冰冷的潭水瞬间让我清醒了一下,忙睁开眼睛去观察动静,立即就看到那东西粗重的尾巴向我横扫过来。在水中不同陆地,水的阻力让我反应有些迟钝,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动作,胸口就受到一下重击,把我肺部的空气全部挤了出去,整个人天旋地转地不知飘出去多远,跌跌撞撞地刮到十几条铁链,身子就像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 一股强烈窒息的感觉蔓延开来,我忙抓着铁链拼命浮出水面,大口的喘气过程中,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此时的水面,彻底被鲜血染红了。 寒意袭遍全身,这么多的血,难道胡子已经死了?正当我有些精神恍惚之际,水面突然炸开,然后就听到胡子大叫:“尼玛......”随即就看到一个人影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再次落入水中。 “胡子!”我大喊朝他的方向游去,他还活着,我心里略定。这时就听身后哗啦一声,我忙回头,条件反射地挥出匕首向后刺出,不料我看到的却是胡子,我赶紧收手但是劲道用老已经来不及了。胡子我靠一声慌忙闪开,我这才吐了一口长气,眼见他脸色有些发青,我心里一震:“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胡子扶着铁链狂喘了一阵就道:“没事儿,就是伤口挣开了,嘶,真他妈疼。” 我有点儿纳闷儿:“你伤口也不深啊?怎么会流这么多血,你看,把水都给染红了。” 胡子环顾一下四周就道:“不是我的血,是那怪物的。” “怪物?”我心里一喜:“真的?你把它干掉了?” 胡子咬着发白的嘴唇,似乎有些难受,只见他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插了它一刀,没拔出来,之后就没找到它,死没死不好说。咱们尽量呆在这些铁链密集的地方,那怪物体型太大,在这里活动不开。”然后呸的一声吐口吐沫,我看到他的唾液里混合着血色,还是有些担心:“你真没受伤?在这种地方受伤了千万别逞能,我看看。” 胡子一摆手道:“别动,那怪物是凭借水流的轻微震动寻找猎物的,只要咱们不动,就相对安全,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我心说咬到舌头了说话还这么利索?看他脸色十分难看,肯定伤得不轻,但是眼下他既然这么镇定,那他说的绝对不会有假,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呆着保存体力。 想到刚才胡子撒的那泡尿,我心里就有点郁闷:“还好你丫刚才没拉屎,否则屎尿大战之后,这战场可够咱俩受的。” 胡子勉强一笑:“少在那挤兑我,刚才要不是胡爷我反应快,你想让爷拉屎,都没人伺候你了。” 我看他脸上的肌肉都有些轻微颤抖,明显是在忍受着剧痛,心里总感觉不对,忙问:“你丫是不是真受伤了?四十多岁人了,别硬撑着。” 胡子一听就不乐意了:“靠,四十岁算老?男人四十一枝花,爷我现在就一花骨朵,而且还是铁树开花,没那么矫情,断了根肋条,死不了。” 我道你丫就是一铁嘴开花,嘴比骨头还硬! 就在这时,在我们中间的水面突然咕嘟一声泛起了一朵浪花,紧接着一长串气泡冒了上来,我神经一紧,忙抬起手枪,屏住呼吸道:“来了,就在咱俩下面。” 没过几秒,又是一连串气泡冒了上来,紧随而至的是一种极为沉闷的轰隆声,动静着实不小。 胡子嘶地吸了口气:“不对,动静也太大了,好像是什么机关的声音。”话音未落,我们抓着的铁链突然一震,然后就发现,我和胡子正在慢慢离开水面。 机关启动了!这铁链正在往上走!我紧紧抓着铁链,低头一看,不对,不是铁链在动,而是水面下降了! 水位下降得非常快,不到十分钟已经下降了五六米,这时胡子突然指着我身后下方道:“快看那!” 我回头一看,就看我斜下方五米多的石壁上,露出半个洞口,里面有水不断流出,随着水位的下降,很快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全部暴露出来,里面流出的水形成了一个小规模的瀑布。 洞口的外延,有一个巨大的齿轮,数根铁链从石洞中穿出,绕过齿轮深入到了水底,可以看到,随着水位的下降,那些铁链也在运转,发出一阵古老而诡异的摩擦声。 “机关室肯定在那个洞里,过去看看。”胡子说着,当先跳进水里,向洞口的方向游了过去。 我们很快来到洞口的下方,抓着铁链爬进了石洞,这个洞非常深,手电的射程有限,一眼望不到尽头。 胡子指了指铁链:“跟着他们走。”说完咳嗽一声,吐了口痰,我就看到,他的痰里也混合着血丝,妈的,胡子绝对不知是断了一根肋条那么简单,肯定是伤到内脏了。 我忙一把拉住他道:“既然找到机关室的入口了,就不用心急,你身上有伤,先休息休息,不差这一会儿了。” 胡子说不行,如果机关马上复位,水位还会升上来,到时候这里灌满了水,咱俩岂不成了乌龟了?我不碍事。说着,只见他咬咬牙继续往前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红塔山,可惜已经被水泡烂了,只听他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把烟丝扒出来放到了嘴里嚼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胡子抽烟的牌子,看样子,他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对物质享受要求过高的人。 走了一段路程,石洞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而且前面没有旱路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断流的地下河,水很深,但是水面很平静,看不出流动的迹象。 “是死水。”胡子把烟丝吐了出来,道:“看样子里面地势地,这些是积水。” 我看着这种浑浊看不到底的水就心有余悸,指不定里面会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怎么办?游过去吗?”我问。 胡子显然现在的状况也不想游泳,用手电仔细照了一下四周,我们就惊起的发现,洞壁的左侧,竟然挂着一个皮筏子。 “我靠,老天爷太爱咱们了吧?”胡子吧嗒吧嗒嘴,把嘴里最后一点儿烟丝也吐了出来。 这样一个地方,怎么会有皮筏子?难道这里有人生活?我靠,那这些人简直比亚马逊土著还艰苦啊! 胡子道:“也不是没可能。我来之前踩过盘子,听说刚解放的时候,有一伙儿闹独立的反动分子被解放军赶紧了湘西的大山里,就此没了音讯,当地老乡都说他们躲进了地下,当时解放军触动一个师,把湘西的大山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这伙儿人,我估计他们说不定就躲进了这座古墓里,这里既然有地下河,地下的水道肯定四通八达,那怪解放军找不到他们。” 我们把皮筏子摘下来,就发现皮筏子上用的不是兽皮,而是橡胶,这么说胡子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从皮筏子上的水锈看,估计已经几十年没人用了,想来那些悍匪早就离开了。 我和胡子坐在皮筏子上,拉着铁链往石洞深处划去,又走了一段,发现石洞已经变得相当宽敞,抬头都看不到洞顶,而且我们渐渐的闻到,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仔细一辨别,竟然是腐尸散发出来的气味。我看了胡子一眼,胡子的表情也有些紧张起来,我隐隐地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再往前数百米,地下河两侧,出现了大量的石滩,石滩上,竟然跳动着若隐若现的火苗。 “是磷火!”胡子一下拉住我,让我停下来,然后把手电关掉。这一刻,我就看到,两侧的石滩上,几乎全部亮起了青幽幽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密密麻麻的白骨堆满了石滩,而靠近河水的地方,数不尽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那么多尸体铺在河滩上,就仿佛河滩也在糜烂一样,看得我阵阵作呕。 正文 第206章 积尸地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为何,看到这么多腐烂的尸体,我只觉这个岩洞中到处弥漫着恶臭,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 胡子道:“这是积尸地,自古这种地方不是陪葬坑就是发生过大规模屠杀,总之死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自愿的,怨气沉积得特别严重,不宜久留,快走。” 我忙抓起铁链子往前拉,拉着拉着,铁链突然动了一下,往下一沉,我还以为是那边机关启动造成的,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它拉出水面,可是一用力之下,我猛然感觉到,水下似乎也有一股力道在向反方向拉,我心说怎么回事,水下有东西?想着,忙叫胡子帮忙。 胡子应了一声,立即过来搭手,两个人使劲往上一提,只听哗啦一声,铁链被拉了上来,一下子绷得笔直,水里的东西顿时跟我们僵持住了。 我蹬着皮筏子的外延,狠命地往上拉,可是在水里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要一用力,皮筏子就会向吃力的方向滑动,拉了几下,我们已经离拉动铁链的力道越来越近了。 胡子急中生智,当即拿出钳子从皮筏子上拆下来一根竹竿,一下子撑到水底固定住皮筏子道:“用力拉!” 我当即吸了口气,憋足了力气大吼一声,猛地就把铁链拉出了水面。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铁链竟然断了!而且铁链的另一端,紧紧地帮着一具尸体。 这一变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儿把铁链丢掉,就在这一刹那,我一眼认出了那具尸体,更让我吸了口冷气,那竟然是李老汉! 胡子不认识李老汉,但也明显看出了这具尸体没有腐败,而且穿着也是现代人的打扮,就道:“拉上来看看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这就是李老汉,一边把他的尸体往皮筏子这边拉,等到尸体彻底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一下子忍不住吐了出来。 李老汉的尸体实在惨不忍睹,肚子整个破了个大洞,肠子挂着内脏全部流了出来,下半身血肉模糊,感觉就像在绞肉机里绞过一样。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就对胡子说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胡子就道:“必须拉上来看看,检查一下他的伤口,看看是怎么死的,对咱们有帮助。” 我一想也是,从李老汉身上的致命伤能预见到潜伏的危险,我只好忍住恶心把李老汉的尸体拉了过来,然后跟胡子把他抬到皮筏子上。胡子把李老汉身上所有的装备都翻了出来,水和食物都不见了,看样子李老汉死的时候,西服男还活着,他拿走了食物和水。 “是不是人为的?”我问,我想李老汉应该是跟木老大那三个盗墓贼遭遇了,然后发生了火拼,虽然李老汉当初对我痛下杀手,但是现在看到他这副惨状,我实在有些不忍。尤其是他瞪着双眼,嘴巴扭曲地张着,似乎死的不明不白。 胡子翻弄了半天,摇了摇头:“只有肚子的伤口是致命伤,看样子不像是人为的,很可能是被动物撕开的,用刀的话不会造成这么长的刀口。” “野兽?会不会是咱们碰到的那只怪物?”想到这,我仍旧心有余悸,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鬼手在不在他身上?” 胡子翻了一下李老汉背包,摇了摇头,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绑得很紧的塑料袋,拆开一看,竟然是两包玉溪,胡子顿时就笑了:“我靠,这可是宝贝,这老小子还挺阔。”说着,立即打开一包烟嘬了几口。 我一看包着玉溪的塑料袋,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李老汉把烟用塑料袋包了起来,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要下水,也就是说在下水之前他还活着,那么他一定是死在水里的,水下有东西!” “可是李老汉身上的绳子怎么解释?”胡子道:“他明显是被人绑在铁链上的,至于是绑完死的还是之前就死了不好说,但是既然有人把他绑起来,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胡子一直奉行阴谋论,但是我不认为在这里能耍什么阴谋。李老汉的死,不是人为造成的,他的食物被人拿走了,而且这个人还拿走了鬼手,我相信不是木老大他们所为,因为他们不可能拿鬼手这种晦涩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李老汉死的时候,西服男在他身边,那么他被绑在水里,也是西服男干的。 可是西服男跟他是同伙,西服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胡子抽完最后一口烟就道:“有一种解释很合理,西服男可能是想把李老汉的尸体当诱饵。” 我不是太理解胡子的意思,他继续说道:“如果这水里有什么攻击性的东西,它杀死李老汉之后,西服男肯定是逃脱了,但是西服男没有到达目的地,很可能还想从这片水域过去,那么他解决麻烦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干掉那只怪物,所以他把尸体当成诱饵,来引怪物上钩。” 胡子的推测不无道理,如此一来,那就说明西服男就在附近!我环顾一下四周,这里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根本没有西服男的影子。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无数的水滴就像下雨一样掉了我一身,同时就看胡子猛地一个激灵,看向我的身后,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知道后面肯定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只觉头皮一炸,整个人差点儿没跳起来。 在我身后四五米的水面上,直愣愣的立着一个东西,是的,那确实只是一个东西,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能管它叫东西!那是一个长着蜈蚣一样体型的怪物,身体的两侧全部是细小的腿,头上两只大螯一张一合咔咔声响,立在水面上的部分比人还高,全身的鳞甲闪闪发光,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玩意儿?蜈蚣精?”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胡子一下拉上枪栓就道:“妈的都赶上西游记了,那可不是蜈蚣精,是水蚰蜒!” “水蚰蜒?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 “水蚰蜒是蚰蜒的近亲,但实际不是一个品种,当年我在东北插队的时候,在松花江里打上来过一条,听老乡说这东西叫水蚰蜒,专门吃死鱼烂虾,攻击力惊人,只不过我打的那条只有一米多长,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大个的。” 胡子一边撑着竹竿往后退,一边把李老汉的尸体推到了水里,道:“这东西的螯剧毒无比,尽量别和它冲突,它只吃腐尸,只要安全不受到威胁,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退出去七八米了,那水蚰蜒一动不动地立在那,两条奇长的触须来回晃动,非常的诡异。 “这哥们儿也真会选地方,正好堵在咱俩的前面,靠,怎么过去?”我焦急地看向胡子,胡子道:“把手电关掉,这东西对光源很敏感。”我闻言立即关掉手电,整个岩洞在瞬间黑暗后,渐渐地被河滩上绿幽幽的鬼火再次照亮,火苗跳动之下,那水蚰蜒也被映衬得发绿,诡异之极。 正文 第207章 潜龙大战 绿幽幽的磷火虽然不是很亮,但数量实在太多,等到我们适应了之后,整个岩洞的空间看上去比手电照得还清楚。 我隐隐看到,两边的洞壁上凿出很多小洞,每个小洞里,都有一具石制棺椁放在上面。 “看来这不仅是个积尸地,还他娘的是个大型群藏墓,而且还是个西周墓。”胡子说着,眼睛就开始放光了:“这回可算没白来,先秦的墓葬出神器,可比唐宋元明清的牛逼多了。关心,你在这别动,我去摸几件东西。” 我忙道:“你丫什么时候还惦记着发财?我感觉这地方不对劲儿,咱们先想办法摆脱那水蚰蜒,总不能一直在这伺候它。” 胡子有点忍不住了,把枪往我手里一塞就道:“你先看着它,给我二十分钟,摸出来的东西分你一半儿。” “不成,太冒险!”我话音刚落,那边的水蚰蜒突然发出吱吱一声,吓了我一跳,同时我就感觉到,我们的皮筏子正在缓慢地朝水蚰蜒的方向移动。 “咦?”胡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妈的怎么回事?那哥们儿是任我行养的,会吸星大法!”说着,忙撑住竹竿组织皮筏子移动。 就在此时,皮筏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自禁地在原地打了个转,我忙往水下看去,立即就看到一条波浪翻了起来,一个奇长的黑影迅速从皮筏子下面飘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水蚰蜒突然发出一阵十分明亮的吱吱声,全身的细腿都动了起来,感觉就像千手观音一样壮观,然后就看它身子一绷,轰然拍进了水里,激起的浪花飞起数米多高,一个小型的浪头涌了过来,差点儿把皮筏子打翻。 胡子赶紧撑稳皮筏子道:“不好,这哥们儿要发飙。”说着,拼命往岸上撑去,但是突然我就发现,河滩似乎变小了,很多尸体都泡在了水里,水位涨了! 我忙看向过来的方向,果然就看到,那边正有大量的水流过来,我心里一震:“不好,那边的机关启动了!水位正在回升。妈的这里肯定是个封闭的地方,不然水早流走了,老大,快回去,否则咱们不被水蚰蜒吃了也得被淹死。” 胡子连连点头,刚要往回划,忽听哗啦一声,一个小浪头又差点把我们的皮筏子打翻,我下意识回头一看,一下子目瞪口呆。 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我看到那蟒蛇怪和水蚰蜒同时钻出水面,两个家伙正狠狠地叼着李老汉的尸体在互相争夺,只见两只怪物的上身如同绷紧的弓弩一样绷了一下,迅速将李老汉的尸体扯烂,纷纷拍进水中,然后又是一场浪花纷至沓来。 看到李老汉尸体被撕碎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都疼了一下,赶紧催促胡子快点儿离开。可惜还没滑动几步,忽听轰隆隆一阵水响,紧接着就看到浸龙渊方向一个巨浪汹涌地咆哮而来。 水速实在太快了,我跟胡子完全没等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巨浪拍中,差点掉进水里。 皮筏子被巨浪一下子推出去很远,当我再次看到水蚰蜒抬起巨螯探出水面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冲进了另一边的岩洞深处。 胡子大叫着想用竹竿撑住皮筏子,可惜水位上升得太快,竹竿又太短,根本无济于事。 皮筏子飞速前进,岩洞的另一端越来越窄,水流随之更加湍急,我心里默默计算,如果这里灌满了水,那我们潜水游回浸龙渊起码需要十五分钟,靠,潜水十五分钟,老子又不是乌龟,怎么可能办到? 正手足无措之际,水流突然减速,我们所在的区域豁然变得开阔起来,胡子立即打亮一颗冷烟火,就看到我们被冲进了一个更大的岩洞,然而这个岩洞,却是一条死胡同,水流到这里,全部聚集起来。 皮筏子很快撞到了岩洞的石壁上,胡子用竹竿已经完全够不到水底了,我看了一下这个岩洞的高度,起码有十米,于是暗自祈祷,希望水不会将这里灌满,不然我们真的要歇菜。 这两个岩洞是一个葫芦口,肯定是为了配合机关用的,这是一个蓄水的地方。 水位还在平缓有序地上涨,我们进来的那个岩洞的洞口已经被封死,我跟胡子大叫着用双手去充当船桨,可惜刚接近洞口,又被冲了回来。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连气都喘不动了,胡子扶着皮筏子的外延一震咳喘,咳出来的痰还带着血色,这让我更加心急如焚。不过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存活的希望:“对了,胡子,咱们死不了,有的是时间想办法。“ 胡子看了我一眼就问:“有屁快放。“ 我道:“这里的空间要比外面的空间大,如果水流一旦封住洞口,这里的空气就排不出去,气压就会加强,外面的水压和气压相互作用,气压会阻止水流,咱们会有一个很小的空间不被淹没。” 胡子点了点头,然后挠挠头皮又道:“我不懂你们大学生那一套理论,但是如果真能达到那种效果,那要需要多大的气压?你认为咱哥俩儿的身板儿能扛得住吗?还有,一旦设计这个机关的人考虑到了气压影响水压的因素,肯定会在这里设计通风口,到时候空气都被水压给挤出去了,咱俩怎么办?” 我愣愣地看着胡子,胡子也愣愣地看着我,当时真他娘想抱着痛哭一场。 这时水面突然炸开,我跟胡子都是一震,回头看时,只见那蟒蛇怪和水蚰蜒互相缠着从水里窜了出来,在半空打了个转,又重重落进水中。 “我靠,还没分出胜负。”胡子点了根玉溪,也递给我一根道:“兄弟,临死前能观看一场怪兽大战奥特曼,也算老天爷圆了咱们的梦了。” 我郁闷地接过烟,实在心有不甘,刚要点烟,打火机却突然熄灭了。我骂了一声,再次点燃火机,可就在一刹那,火苗一跳又灭了。 我气愤地把火机在石壁上敲了几下道:“你丫的买的什么破玩意?”然后再去打,火苗又跳了一下,还是灭了。 这时胡子突然脸色一变,一下子把我的火机按住了,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低声说:“不好,是鬼吹灯。” 正文 第208章 怀表 “鬼吹灯?”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一震:“你丫以前不是说过,鬼吹灯其实是缺氧吗?” 胡子点点头:“是缺氧,我说的就是缺氧,妈的,你判断是对的,水压把空气给挤没了,咱们很快就要缺氧。”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火机虽然打不着,但是我没有感觉窒息感。那为什么火机会打不着呢?我把想法一说,胡子转了转眼珠子就道:“难道是风?”说着,在拇指上舔了口唾沫,然后把手举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一个狙击手判断风向的方法,看来胡子不是吹的,他以前真的当过兵。 “怎么样?”我问。 胡子转动了一下手腕,立即向后面的石壁看去,突然面色一喜:“我靠,那有个洞!” 我立即回头,一下子就看到,在后方的石壁上,高出水面一米多的地方,有一个半人高的石洞!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水压和气压不会相互作用了,原来这里真有排气的设计,如果不是因为水面上升,估计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看到这个洞。 “快上去。”胡子说着开始用手掌划船:“排气孔肯定通到外界,先出去再说。” “咱们走了,小刀怎么办?” “他既然甩开咱们,肯定有把握自己出去,凭咱俩这身手也救不了他。” 胡子说的不错,我只好咬了咬牙,帮他一起划船。石壁离我们只有二三米远,很快就到达了石洞下面。 还是胡子打头阵,他上去之后伸手下来来我,就在这时,水面突然哗啦一声炸开,我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那条水蚰蜒冲出水面,两双巨螯一张一合,狠狠向我抓来。 我心中大叫:“妈呀不是吧?这么快就把蟒蛇怪解决了!”一边忙拼命往石洞里爬,岂料刚钻进石洞,忽觉后背一紧,整个人一下子被拖了回去。 我大叫着回头一看,立即就看到那家伙丑陋的脑袋已经探了过来,巨螯死死地勾住我的背包,下颚作势欲扑,这样的距离,我能清楚地看到它如同锯齿一样的獠牙,鼻子里闻着它口中扑过来的腥风,顿时脑中一阵眩晕,心说妈蛋,口臭这么严重! 心念电闪,就在那东西的下颚刚要触及到我的脖子,我瞬间把手枪插进了它的嘴里,伴着几声闷响,子弹一下子把它的头给爆开了,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顷刻间喷了我一脸,与此同时,胡子趁机从我腰间拔出匕首,迅速将巨螯斩断,我也顾不上恶心,当即飞出几脚,狠命地把它踹进水里,然后转头一路狂爬,也不知道爬出去多远,胡子才把我拉住,气喘呼呼道:“别跑了,没跟上来,八成挂了。” 我抹了把脸,闻着水蚰蜒体液的恶臭,想到刚才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心有余悸,手都开始发起抖来。“那东西不会是群居的吧?”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胡子就道不会,水蚰蜒特别凶狠,一窝出来之后都会寻找自己的领地,聚在一起很快就会被同类蚕食掉。 我这才放下心来,胡子拍拍我道:“先别歇着,出去了再说。” 我一想也是,喝了口水喘了口气,当即跟着胡子往石洞深处爬去。其间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石洞,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完全是个天然形成的,而且仔细一看洞顶就能看到,上面垂下来许多凹凸不平的小包,我在大学选修过地质学,知道那些是发育不完全的石钟乳,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地下溶洞!但是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干燥,而且石钟乳看样子应该是停止了生长,估计这里的地下河被人为改造过,河水改道了。靠,改造地下河,那是多么大的工程?这娘娘墓的墓主人究竟牛逼到了何种程度? 想到如果这是地下喀斯特地貌,我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这种地下岩层结构很不稳定,形成的岩洞四通八达,很容易迷路,想走出去不是那么简单的。 果然,当我们爬出去十几分钟之后,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三个岔口。胡子一下子停住了,回头看了看我:“怎么走?” 我心说我怎么知道?但我还是下意识仔细看了一下三个洞口,手电一晃之间,我一下子注意到,左首的第一个洞口上,好像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可是当我把手电照在上面时,又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我摇摇头,把手电移到了下一个洞口,这个时候,第一个洞口又有一个东西亮了起来。 那东西发的是绿光,我心里一惊,忙再次把手电转移回来,凭借刚才那一闪的记忆,我一下子锁定了闪光的位置,仔细一看,我发现洞口一侧的石缝里,似乎卡着一个什么东西。 胡子也在这时发现了蹊跷,走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说着,就把手深入石缝,掏出了一个大大泡泡糖那么大的东西出来。 我走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怀表!我拿过来看了看,发现盖子是敞开的,怀表的外壳已经锈得掉渣,但是指针没有生锈的迹象,看样子这种表的防水做的绝对有水平,怀表上的指针和数字都镀了一层绿色的物质,我想应该是荧光,不然不会发出光亮。怀表锈成这样子,肯定有年头了,不会是李老汉他们留下的,那会是谁?难道是当年逃进来的那些反动分子? 胡子就摇头:“不像,这种夜光技术那时候还没应用到手表上,我记得八十年代才出现的夜光手表,我看这怀表,顶多也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东西。” “七八十年代?”我道:“按你这么说,这里除了当年那些反动分子,还有另一些人进来过?” 胡子道:“是谁进来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怀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会不会是记号?如果按你说的那样,这里是卡什么地貌,岩洞错综复杂,那进来的人肯定会在沿途留下标记。” 我点头,不错,反正现在咱们也没得选择,那就走这条路。 胡子也点头赞成,然后钻进了这个石洞,大概走了七八米,胡子突然咦了一下,停了。 正文 第209章 反逻辑 我闻声忙凑了上去,立即就看到,胡子的手电光下,在一块上头上,有一个用利器刻出来的英文字母,弯弯曲曲的,看上去应该是一个“S”。 “什么意思?”我道:“会不会是Stop的缩写?不让再往前走了?” 胡子切了一声:“什么Stop的缩写?屎字儿的拼音首字母也是S,难道你认为前面有屎?小心地雷?” 我懒得跟他扯皮,心说不对啊,这个字母应该也是记号,但为什么不刻在洞口,而是刻在洞口里面,难道是怕被人看到?没道理呀,既然是怕别人看到,那块怀表又说明了什么? 胡子看着那个字母,突然“哎?”了一声,看了我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道有屁不放,憋坏心脏,你想到什么倒是说呀? 胡子瞥了我一眼就道:“算了,不说了。” 我知道这家伙是想到了什么,狗日的还跟我装神秘。不过胡子的脾气我最近摸得已经差不太多,这家伙有话憋不住,只不过是想赚个面子而已。 我切了一声:“不说拉倒,我知道你狗嘴吐不出什么象牙。” 胡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狗嘴本来就吐不出象牙,那大象嘴里也吐不出狗牙不是?你还真别看不起胡爷,咱不跟你扯皮,你就听听我说的是不是理儿。”说着,试探性地看了看我。 我满不在乎地道:“那我看看你怎么把狗牙吐出来。” 胡子哼了一声:“得,你听着。我是这么想的,这个标记和怀表放在这里,肯定不是同一个目的,你想,这个S标记刻在洞口内部,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而怀表放在洞口,肯定是想让别人看到,这么矛盾的做法,肯定是两伙人干的。比如,首先到达这里的是一帮盗墓贼,我们称为势力A,然而还有一群跟踪他们的人,我们称为势力B,势力A知道有人跟踪他们,但是又怕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才把标记刻在洞口的里侧,这样跟踪他们的势力B在岔道口就看不到他们的记号,也就无法再跟下去,其次,这伙盗墓贼里应该有夜猫子,夜猫子为了让势力B知道势力A的去向,所以在洞口处放下了怀表作为标记,这样势力B根据怀表就能进判断出势力A的去向,往里面走几步就能发现势力A留下的记号S,然后他们就能抓住势力B做记号的特点了。” 我心说什么ABS,刹车系统都给分析出来了!丫知识面也太广了吧?胡子的这套理论,依旧是出自阴谋论主意,我真想不出他的大脑结构是怎么形成的,根据一块怀表和一个英文字母都能推测出四年前两股势力的博弈,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我一笑就问:“你说那两股势力是不是NBA和CBA?这个S代表的是......奖金?” 胡子就道:“少他妈扯淡,你丫不但吐不出狗牙,连猪牙都整不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总之咱们顺着这个S走应该没错。”说完,把手电往岩洞深处探了探,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 我也没有别的思路,只好快速跟上,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两个岔洞,我们选了一个进去,走进去十几米没有发现记号,然后退出来进了另一个洞口,果然在距离洞口五米的地方又发现了“S”,看来这个标记真的是被人设计过,我渐渐的有些赞成胡子的观点了。 一路无话,当我们进入第N个石洞的时候,并没有再发现记号,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半掩着的石门。 胡子搓亮一颗冷烟火从门缝丢了进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我俩鱼贯而入。 那是一个不大的墓室,墓室中间放着一具石制的棺椁,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胡子贼性不改,一见到棺椁就开始双眼放光,这时我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住了,忙拉住胡子,往门后一指。 石门的后面,倚靠着一具白骨,白骨身上穿着老式的冲锋衣,裹得很紧,所以没有松散,但是这种冲锋衣的袖子上有一块袖章让我一下精神一紧,因为那个袖章上刺着几个英文缩写,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 “于苏公司的人!”胡子也看到了袖章:“他们也来过这儿?” 我看了看那种款式的冲锋衣,思绪一下明朗起来:“这种冲锋衣的款式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咱们在岩洞里看到的记号,肯定是他们留下的。” 尸骨的身下有一大片黑色的凝固物,胡子捏下来一块闻了闻就道:“是血,这哥们儿是失血过多死的。我靠,看他的左手。” 我下意识往尸骨的左手瞄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已经变成白骨的枯手旁边,竖着写有三行血字——查理德,害我,关觉返。 看到“关觉返”三个字,我的大脑突然嗡的一声,“二叔!”我大叫着脱口而出,这具骨骸是我二叔的?怎么可能?我们刚分开才几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变成了一具白骨!穿越了吧? 可是那里明明写着查理德害我,关觉返!我靠,我靠靠靠,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胡子拍拍我的肩膀就道:“别想太多,没准儿这个人跟你二叔重名。”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张二叔跟查理德还有死人的合影,我清楚的记着照片后面的备注:1979年湘西考察合影!对,这里是湘西,而且这个娘娘墓也跟长留侯有关,如果当年二叔就已经开始打起了长留侯的主意,那么他当年跟查理德考察的,很可能就是这里。 这具尸骨穿的冲锋衣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湘西考察发生在1979年,时间上没有太大出入,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二叔是跟查理德一起来的!难道这具骨骸真的是二叔?那现实中的二叔是什么?鬼?他在湖底神庙杀死查理德难道不是为了抢地图,而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越想我心里越是发寒,最后连牙根都开始打颤了。 这时胡子突然嘶地一声道:“不对,哥们儿,你又先入为主了!这个人不是你二叔。” 我当时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一心只以为胡子在安慰我。 胡子蹲在地上看着骨骸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说道:“你二叔是东北虎的老瓢把,怎么可能会穿查理德公司的衣服?还有,查理德虽然是个中国通,但他不是中国人,老外大部分人写字的习惯都是用左手,这种习惯是不会因为他是中国通的身份而改变的,你二叔是用左手写字吗?而且,这老外应该受到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响很深,所以写字也反着来,其实这几个字应该反过来念:关觉返害我,查理德!” 我努力回忆一下二叔平时写字的场景,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些细节我不可能每天去注意,但是胡子说的不无道理,难道这个人是查理德?可如果这个真是查理德的尸体,那前几个月通过于叔找到二叔,然后和二叔一起去湖底神庙的那个查理德又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210章 闯祸的胡子 胡子就道:“我说你也不用纠结,你要是信不过你二叔,那你回去准备一盆黑狗血,趁他不注意一盆子扣在他脑袋上,真假立见分晓。” 我有些火大:“你丫除了馊主意还能不能整点儿有用的?” 胡子嘿嘿一笑:“你还别说,差点儿就把胡爷我的正事儿给耽搁了。”说着,转身就朝棺椁走了过去,一边道:“你二叔的事情先放下,等出去了你亲自问问他不就清楚了?” 我一看这家伙又要开棺材,忙阻止他道:“你丫别乱来,每次只要你开棺材,肯定没好事情。” 胡子就道:“那是前两次胡爷点儿背,这次不一样,来之前我专门在路边找人算过,说我鸿运当头,开棺大吉,你放心吧。” “我靠,你连接头算卦的话都信?那这棺材更不能让你开了。” “嘿嘿,其实那老头当时是说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我顿时就狠扁了他一顿,然后他就改口了,说老子鸿运当头,绝对没错。” 我看这家伙信誓旦旦,拦也拦不住,心想算了,总不能一直那么点儿背,说不好摸出两件好货,放在我店子里也能撑撑场面。 胡子拿出自创的开棺神器听了一会,点了点头,然后叫我过去帮忙。 对于开棺,胡子算是轻车熟路,我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很快,厚重的棺盖就被我们撬开了。 棺盖打开的一刹那,让我有些错愕,我看到棺椁里躺着的那具尸体,竟然是个老外! 棕黄色的头发,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双眼深陷,嘴巴张得很大,看上去特别的不祥。这具尸体也穿着跟查理德一样的冲锋衣,看来应该也是当年跟查理德一起进来的队员,我不禁纳闷,怎么这么多年了,尸体竟然没有腐烂? 胡子看了我一眼道:“看来当年这里真的出了变故,八成是内乱,这个老外应该跟查理德一样,也是你二叔干的,很可能被封进棺材里时还没死,把棺材里的氧气耗干了,所以没烂掉。” 我道不对!然后从压在尸体下面的右手里扯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已经锈得一塌糊涂,我道:“匕首氧化得这么严重,证明棺材里肯定有氧气,这尸体不正常,你丫还是别要钱不要命了。” 胡子歪着头看了尸体半天,就道:“打都打开了,也不差这几分钟。”说着,人已经跳进了棺材,把尸体往旁边一挪,露出了下面的棺褥。那些布料已经发霉了,一碰就碎,但是从上面的龙凤纹刺绣可以看出,那绝对是上好的绸缎,这样糟蹋真是可惜了。 胡子掀开霉烂的棺褥,下面还有一个夹层,应该是放陪葬品的地方,不过除了两串玉珠,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胡子拿起玉珠,哈了口气仔细擦了一下,就问我:“你跟铁砂嘴学过古董,给我估个价,这两串玉珠值多少钱?” 我摇头:“玉器的水很深,短时间内我根本玩儿不明白,尤其是古玉,上面又没有雕刻和文字,这个真不好说。” 胡子小心翼翼地把玉珠装进口袋:“那也总算没白来。” 不过在胡子拿起玉珠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个放玉珠的地方,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留下了两个印记,我发现在这两个印记旁边,也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引子,估计那里原来也放着什么东西,但是被人拿走了。于是就道:“我看那两串玉珠不是值钱的东西,更值钱的,已经被人拿走了。” 胡子骂了一声:“二进宫肯定捡不着便宜,管不了了,走人。” 此话一出,我顿时就松了口气,等他出来的时候,忙去关盖子,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那个尸体的身上,一下子长出了不少白毛,而且那些毛孔里还不断溢出黑水,不到五秒钟,连嘴里都是那种杂乱的白毛和混合的黑水,看得我胃里一阵抽搐。 “不好!是尸变!”胡子说着,立即狠命地去推棺盖。眼看就要关闭的刹那,棺盖猛地没一股大力掀飞出去,几乎就是一瞬,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长满白毛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猛然感到手腕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头皮一炸,大叫着向外挣脱,胡子手疾眼快,挥起匕首就插进了白毛的手臂。 白毛手一松,我立即向后倒退,这时就看到那老外尸体已经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挂着白毛的,尤其是它的嘴里,还在不断地有白毛钻出,看得我喉咙一阵发痒。 我已经慌了,手腕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痒,我端起手腕一看,竟然有一个紫红的大手印子,触目惊心。不好,这东西有毒!我心里一震,那边的胡子已经拿着黑驴蹄子冲了上去,狠狠地往白毛嘴里一塞,就看那白毛立即一巴掌把胡子给拍了出去。 胡子摔倒后立即起身,骂道:“他娘的这是个进口货,不认黑驴蹄子,关心,扯呼!”说完当即放了一枪,也不管打没打中,转身就跑。 我离门口较近,两步就跑了出去,这时就听后面传来一声大骂,我回头一看,胡子刚要钻出门缝,一下子就被白毛抓住了腰带,那东西力气奇大,顿时就把胡子给甩了回去,然后一个转身,伸出爪子就往胡子的脑袋拍了下去。 我一看他娘的要是这一爪子下去,胡子哪还有命在?当即大叫一声,闪身跑进墓室,一个冲刺立即将白毛扑倒在地,胡子猛然翻身而起,和我一起压住白毛,挥起匕首对准白毛的背部就是一阵狂刺,片刻间从它背上喷出来的黑水就溅了我们一身,恶臭无比。 但是没过几秒,那东西浑身一震,顿时把我们俩震脱出去,我跟胡子连滚带爬地躲到棺材后面,就见那白毛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我们逼近。 这时胡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虎劲,只听他大喝一声,顿时就把厚重的棺椁盖子抬了起来,狠狠地拍在了白毛的脑袋上。 哗啦一声,石棺盖应声而碎,白毛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胡子这下子就慌了:“唉呀妈呀。”一声,刚要后退,一下子就被白毛拍倒在地,那一下力道不小,胡子立即就喷出一大口鲜血,躺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却没站起来。 我一看要遭,赶紧去掏枪,可是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摸到,我心说怎么回事?一看右手,顿时浑身一震,此时我的右手,已经肿的如同面包一样,而且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完了,毒性发作了!与此同时,我感到传来大脑一阵眩晕,看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 我忙用另一只手扶住棺材,发现双腿也开始发软了,这时就看到那白毛模糊的影子正在一步步逼近,胡子也在拼命地在地上爬,但是显然,他死定了! 完了,真的完了!我心里呐喊着,那种麻木的感觉已经传遍了全身,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妈的,这么死真他娘是最窝囊的死法,被粽子吃了,老子连惨叫都叫不出来,那一瞬间,我对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变成了冷笑,我真的在笑吗?不知道,嘴都张不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在哭。 就在我倒地的一刹那,我已经彻底崩溃了,难道这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我能甘心吗?哈利路亚,阿弥陀佛,阿门,我真的不想死! 就在这时,白毛的身后突然青光一闪,然后我清楚地看到,白毛庞大的身躯轰然趴到在地,它的后脑上,似乎插着一把青铜古刀。我靠,是佛祖显灵了还是我的幻觉?当我努力睁大双眼仔细去看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文 第211章 真实用途 我努力的眨眨眼,眼前漆黑一片,完了,中毒性失明,这次真的完了。与此同时,双耳也嗡的一声,彻底什么也听不见了。 阴间有没有残疾人协会呢?我胡思乱想着,感觉人都开始变得游离起来,这就是灵魂出窍吗?我真的死了?难道死亡,就是这种感觉? 飘飘忽忽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听到了猪嚎一样的歌声,那声音非常难听,我保证任何人听了之后,都想狂揍那个唱歌的人一顿。 靠!我再仔细一听,那人唱的似乎是常回家看看,而且歌词还是改编的,我猛地一下子想起来,这首改编的常回家看看我还很熟悉,在哪听过呢?随着注意力的集中,我的意识开始不断地恢复,脑中向过电影一样回放着以前的经历。是胡子!胡子在唱歌!想到这,我立即真开眼睛大叫一声:“胡子,你也来了?” 歌声停了,而后传入我耳中的是一阵阵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响,我感觉到四周很暖,而且我猛然发现,我竟然能看到东西了。 “我靠!醒了醒了!”伴着一声欢呼,一张大脸探了过来:“他娘的,老子的招魂曲终于管用一次了,再不行,只能换成往生咒了。”我看了一眼,真的是胡子,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骂道:“你丫能不能别鬼哭狼嚎的?黄泉路上也不消停。” 胡子靠了一声:“还在说胡话,看样子没醒,小刀,怎么办?” 这时就听到另一个声音说道:“他的毒没排干净,让他多睡会儿。” “小刀!”我心说我靠:“小刀也在?难道他也死了?”我一个激灵,立即睁开眼睛,一下子有点儿不太能反应过来。 随着记忆的恢复,我一下子看清了自己在哪。墓室,这是之前的那个墓室!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就看到了那具尸变的尸体,不过现在已经被大卸八块,黑水流了一地。我的面前,点着一堆小型的篝火,燃烧的是那具被拆碎的棺材。 小刀坐在查理德的尸骨旁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胡子正看着我一副淫笑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发现喉咙能动了,于是嘶哑着问:“怎么个情况?”这时我感到右手有些轻微的抽痛,低头一看,手已经消肿了,那个殷红的大手印也消散成了非常小的一片红斑,看样子还有消退的趋势。 胡子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就道:“我擦,你是没看见小刀当时那叫威风,那手劲儿,那身法,靠,胡爷我没佩服过什么人,这刀哥,我他娘的算是服了。” 我看了一眼小刀,又看了看那个被大卸八块的粽子,想起我眼睛失明前一刹那看到的场景,基本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我一想到当时进来,两次都差点儿送命,心里顿时就火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冲到小刀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大叫:“你他妈有病吗?没事情就玩儿失踪有意思是吧?我跟胡子因为进来找你,两次差点儿没命你知道吗?” 我原以为他会一把将我推开,或者突然暴起揍我一顿,但完全没想到丫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只知道,你们还活着。”我一下子就无语了,虽然火冒三丈,但是对于他这种淡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你二叔说的是对的,你不该陷入太深,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只管做你的老板,千万别背负上你二叔的命运。”小刀还是没有看我,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我被他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某种情绪,我慢慢放开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刀嗯了一声:“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东西,你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 这一下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看样子他想跟我促膝长谈,丫这么高的福利我怎么不太能接受呢? 胡子嘿地一声就凑了过来:“兄弟,看样子你小子有把柄给人抓住了,赶紧招了吧,是不是祸害过谁家姑娘?” 我瞪了胡子一眼,没有理他,然后给小刀使个眼色,示意继续。 小刀指了指那具粽子尸体道:“这种东西,只要是跟长留侯有关的墓葬,都会出现,那不是尸变,而是一种防盗措施,不论多高明的盗墓贼,碰到这种东西都只能硬拼,结果必然两败俱伤,值得提起的一点是,这种粽子的尸毒,毒性比普通的高处数倍,不论多高明的盗墓贼,只要被它抓到,凶多吉少。而‘鬼见愁’这种体质,恰好是尸毒的克星,所以有这种体质的人,进入跟长留侯有关的墓葬,生还的几率会很大。” 胡子靠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鬼见愁这种体质,是专门为了盗长留侯的墓葬而生的?” 小刀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万物相生相克,长留侯再厉害,也有能对付他的东西出现,我不知道你二叔说的那个宿命,是不是为了对付长留侯而出现的,但是我奉劝你一句,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得要深,如果你执意进来,恐怕你逃脱不了那种宿命。” 我被他说的越来越懵,忙问:“你们说的那种宿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小刀道:“是一种行为。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只知道这么多。” 行为?妈的什么行为?我再仔细问,小刀却把眼睛一闭,什么话都不肯说了。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要说行为可多了,你说你猫在屋子里看片打飞机是不是也是那种宿命决定的?” 我白了胡子一眼,懒得搭理他,不过反过来一想,胡子的思路虽然不靠谱,但是也确实有道理,我生活中很多行为都是很没有逻辑的,不受任何东西控制,小刀所说的那种行为,应该是个具有针对性的,不会泛指,那到底是什么行为,能跟宿命搭上边? “别想太多,休息一下,我带你们出去。”小刀说完,靠在石门上打算睡觉。 “出去?”胡子一听就有点儿着急了:“咱们连娘娘墓的主墓室什么样都没见过,这么出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小刀说道:“我已经去过了。” “我靠!”胡子一下跳了起来:“你去过我可没去过,要走你走,爷自己去。” “也好,你要找死我不拦着,我只救不想死的人。主墓室你是不会找到的,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找到出路。” 胡子一听,马上就消停了,嘿嘿一笑,蹲下来开始拍小刀马屁,吐沫星子横飞的当了半天孙子,小刀硬是一个字都不说。胡子实在没辙,只好过来低声跟我商量怎么办。 说实话,主墓室我也想去,但是小刀既然这么说,就是铁了心的不想再进去了。从常理上推断,小刀应该已经去过主墓室了,他说我们不能活着进去,根据我们现在的现状和两次送命经历,他说的应该不是吓唬我们。 那怎么办?他不去,总不能趁他睡着了把他绑了,告诉他如果不去就强奸他?我估计到时候被强奸的指不定是谁呢。小刀就是一块石头,威逼利诱对他不起任何作用,我和胡子商量来商量去,只好放弃,来日方长,总能想出法子。 正文 第212章 逼供 休息了几个小时,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刀背起背包示意我们出发。这时我就发现,他的背包有些瘪,但是看分量不比以前轻快,里面装的东西体积很小,但是很重。 那东西肯定是主墓室里带出来的,我很肯定,小刀扔掉装备只为拿那个东西,证明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胡子早就盯上背包了,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把眼色递回去告诉他我知道了,但是不论我们怎么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小刀对我俩毫不理会。 胡子就郁闷了,时不时地在小刀后面伸出中指,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我一看他口型,大概是:“爆你菊花!” 不过我倒不是太关心背包里的东西,因为我发现小刀对比起以前,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眼神没那么冰冷了,而且,话越来越少。 小刀带着我们在错综复杂的溶洞里七拐八拐,几次之后我彻底晕头转向,我们走的路没有任何标记,但是小刀每经过岔路口时,只是看一眼,就立即带我们钻入了其中一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辨别路线的,暗地里不禁担心能不能走出去。 其间过程十分乏味,我不多赘述。大概走了七八个小时,我渐渐地听到了水声,而且越往前走,光线越强,很快,我们前方出现了洞口,一条瀑布从洞口外倾泻而下,宛若水帘洞。 见到阳光,我和胡子都发出一阵欢呼,感觉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小刀二话不说,当先跳出了瀑布,我紧随其后,跳出去之后才发现,下方是一个水潭,而且让我更加震惊的是,这个水潭我看着无比的眼熟,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在水潭边的树藤里,看到了那具女尸。我有过一刹那的错愕,但随即我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想不到我前几天跳下来的那个瀑布后面,竟然就是娘娘墓的入口!世间万物,真是始料未及。 爬上岸之后,胡子开始生火烘烤衣服,加上暖阳高照,衣服很快就干了。这时小刀收拾好行李,面无表情地对我们说了一声:“再见。” 我跟胡子都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没反应过来。小刀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背起背包就走。 胡子一下子就急了,忙追上两步问:“哎,你的劳务费我还没给呢。” 小刀一声不吭,头也不回。胡子还想追,我拦住他道:“别追了,他就一怪人,你追上去也没用。”胡子还是有些不甘,扯着嗓子问:“我说刀哥,你不要钱可以,但你总得交代两句吧?你来这里到底图什么啊?” 已经走出很远的小刀停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知道。”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胡子在那愣了半天,只好摇头叹气。 我和胡子在长沙分的手,他说想在长沙把两串玉珠买了,我劝他还是到杭州或者北京最好,长沙是老佛爷的地界,如果他发现你在他地盘上倒腾明器,恐怕会惹麻烦,胡子一想也是,就直接坐飞机去了杭州。 我回到之前的旅店取回寄存的钱包,洗了个热水澡,买了几件衣服,心里盘算是回烟台还是去北京找二叔,最终还是决定,夜长梦多,还是先找二叔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飞往北京的途中,我开始琢磨怎么跟二叔说这件事,以他的头脑,我只要一提起娘娘墓他就肯定知道怎么回事,然后以我不服管束为由臭骂我一顿,以此转移我要问的话题。 二叔在身份的事情上能瞒我二十多年,充实地证明他的心思相当缜密,只要是他不想说出口的事情,就算拿着枪指着他也不会说。狗日的对付这老狐狸我发现自己还真没辙,二叔不同李老汉,李老汉虽然心狠手辣,但始终有他忌讳的东西,可是二叔忌讳什么我真不清楚,如果我以性命威胁,那估计他肯定会让阿九把我绑了,更苦逼。难不成真像胡子说的,趁他不注意扣他一盆子黑狗血?凭二叔的身手,小刀偷袭他都未必能得手,我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当我把血盆子端起来的时候,他伸手一拍就能把黑狗血全部拍在我身上。 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跟二叔和盘托出,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再想办法。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一个穿休闲装的清秀男子迎了出来:“小关爷,好久不见。” 我一看是阿九,心里一乐,当即上前跟他紧紧抱了一下。 “小关爷,你去长沙干什么了?” “在店子里憋屈,随便出去走走。” 阿九探过来闻了闻我,笑着道:“是嘛!小关爷本事渐长啊,哈哈,随便出去走走都能翻出个肥斗,厉害。” 我心说我靠,这家伙鼻子够灵的,我洗了三遍澡都能被他闻出来,看来想瞒过二叔肯定是不现实了。当即笑道:“你丫这鼻子比格格还灵透。” 阿九笑了笑,带我来到停车场,一辆别克商务车旁边站着一个伙计,见我们过来,当即打开车门道:“小关爷,你好。” 你好,我点头示意。上了车,我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个大黑家伙,仔细一看,好家伙,好一条大藏獒。 “格格你好。”对于这条大狗,我还是很感到亲切的,如果不是它,我几次都差点儿给人害死。 想不到那格格听了我说话,不但没理我,还冲我呲了呲牙。我问阿九:“怎么回事?你家格格记性这么差?才多长时间就不认识我了?“ 阿九嘿嘿一笑:“不是,它这两天心情不好,失恋了。” “......” 旁边那司机听了就嘿嘿笑了出来,格格闻声又是一呲牙,那伙计忙把嘴闭上,驾车上了机场高速。 正文 第213章 两个查理德 这是我从离开北京之后第一次回来,看到来往的行人,还有那些熟悉的建筑,恍如隔世。 我本以为阿九会带我去东北虎的大本营,心里还一直想象那里会是怎样一个龙潭虎穴,可万没想到的是,我们直接停在了西直门二叔开的那家餐厅门口。 几个月不见,餐厅早已开张,而且熙熙攘攘的顾客还真不少。想到几个月前那个门前“今日停业”的广告牌,又是恍如隔世。 “我在飞机上吃过饭,咱们还是直接去找我二叔吧。”我还以为阿九想给我接风,没想到阿九却道:“关爷就住在这里,进去说话。”说罢,下车给我开了车门。 下车之后,阿九没有带我直接进入餐厅,而是去了餐厅旁边的写字楼,电梯直上三楼,出来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左拐,走到尽头是一个锁着的铁门。阿九把铁门打开,后面也是一条走廊,不过没有装修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里面很干净,没有一丝尘土。 阿九带我进去后,重新锁上了铁门,我就有些纳闷:“靠,你该不会改行当人贩子了吧?” 阿九呵呵一笑:“这儿可是关爷的地方,当然要建的隐秘一点儿,咱们的货只要没出手,都见不得光。” 接着阿九带我七拐八拐,走廊错综复杂,一点儿也不亚于娘娘墓的溶洞,如果警察想剿灭二叔的话,除非布置了内应,否则就这里的地形,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 最终我们停在了一扇朱漆门前,阿九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摄像头,隔了几秒,朱漆门开,一个伙计探出头来道:“小关爷,请进。” 我和阿九进去,呵,里面好生气派,比起外面的走廊,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放眼望去,从客厅到卧室,全是复古木雕家具,当时铁砂嘴教过我古董家具的一些东西,我能看出,这里的所有家具,大到书橱衣柜,小到书桌笔架,基本上都是明朝传下来的东西,要知道,明朝出了个木匠皇帝朱由校,当时的家具风格以及做工几乎风靡了整个国度,单从家具上而论,明代的做工在整个历史长河中绝对是屈指可数。这间屋子里的所有家具,只要拿出任意一套出去拍卖,都是个天文数字。 那伙计等我们进去,阿九随即打个手势,就带着伙计离开了。我走进房间,瞒鼻子闻到的全是古木檀香,感觉人都清爽了许多。 这时听到脚步声响,一个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我一看是二叔,手里还拿着一张羊皮纸一样的东西。 二叔看到我没有寒暄,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不能吸烟。” 我一听就感到郁闷,心说这老家伙怎么每次见到我第一句话都提烟?不过我有求于他,只好嘿嘿一笑:“得,那您这椅子我能坐不?” 二叔挥挥手,示意我随便,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我屁股刚一挨到椅子上,二叔就开口了:“说吧,这次下地摸有什么感想?” 我一听心说我靠,他怎么知道我下地了?难道他在暗中监视我? 二叔嘿嘿一笑:“兔崽子,一看你的气色和身上的气味,老子就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你从长沙过来,敢情是到老佛爷地界上动土了吧?” 我赔笑两声,没有说话,心里琢磨该怎么开口。二叔嗯了一声:“有屁就放。”我吐了吐舌头,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你还记得查理德吗二叔?” 想不到二叔一听到这个,立即脸色就变了,忙问:“你提他干嘛?兔崽子,你是不是去过湘西娘娘墓?” 二叔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而且二叔也知道娘娘墓,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于是我顺水推舟,点头道:“去了,我在里面发现了查理德的尸体。” 二叔眼角突然收了一下,问:“那你有没有进入主墓区?” 我摇头:“没有。” “唉。”二叔叹了口气:“那也在情理之中,你有命回来就不错了,我估计你们连娘娘墓主墓室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否则你就回不来了。” 我呵呵一笑:“二叔,你别转移话题成不?咱们正在说查理德呢。” 二叔骂了我一句兔崽子就道:“他跟你没关系,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我道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当初要不是查理德联系到你,你也不能去二龙山,我也不可能被莫名其妙地拉下水,眼下我好不容易发现了查理德的线索,你却说跟我没关系了,这不让我白忙活一场吗? “白忙活也是活该。”二叔骂道:“你个臭小子好好的老板不当,出去瞎折腾个屁?你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吗?你再这么折腾,你二叔我就是神仙,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我一听这话,心说要坏,老狐狸要借题发挥,开始骂人了,这样下去不但什么也问不出来,弄不好还给他臭骂一顿。说不得,只好装孙子了。 我满脸堆笑地给二叔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给他端了上去:“好二叔,看在这么多年我给你当儿子的份儿上,你就告诉我查理德是怎么回事,我保证再也不折腾了。” 二叔冷着脸接过茶杯就道:“我大哥不在,你就是我关觉返的儿子,谁敢说个不字,老子让他立刻消失,怎么?你觉着委屈?”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暖烘烘的,于是嘿嘿赔笑道:“必须的。” 二叔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你小子,真他娘的猴精。大哥要是知道我这么惯着你,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得,反正查理德的事情你也发现端倪了,瞒着你也没意思,不过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再瞎折腾,你要是有个闪失,二叔我真担待不起。” 我一看有门,忙添油加醋地又拍了二叔几句马屁,二叔笑着骂了我几句,就说出了当年湘西考古的事情。 二叔的讲述,是另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我有精力一一记录下来,绝对能出一部小说,不过他的那些陈年旧事,跟我确实没多大关系,在这里,我只仔细地说一下那个查理德,确切地说,是两个查理德,为了分析得更加透彻,我决定先从1979年的那个查理德的死因开始入手。 正文 第214章 前奏 从晚晴到民国,是中国历史上的又一次盗墓的巅峰期,那个时候盗墓的规模以及影响,甚至比东汉末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声名远播的长沙土夫子,还有河南的盗墓村,就是这个时期出现的。那是一个思想以及社会秩序大爆炸的时代,各种闻所未闻的事情发生,对于那个时代来说,都是稀松平常。 直到新中国成立,新一代政权励精图治,才对盗墓有所打击。时光流逝,随着人们对文化的认识越来越高,对历史越来越尊重,国家也开始着手治理,并开始对古迹进行保护和考究。那时,考古慢慢走上了正轨。 可是经过数十年动荡,不论是从技术上还是物资上,考古所遇到的坎坷,都是难以预料的。不过,二叔说技术上的问题,基本不算什么问题,因为所有关于探墓的绝技,都掌握在资深的盗墓贼手中。那个年代的人是非常可怕的,只要是他们认为不对的东西,可能一夜之间就会在历史上消失。所以,盗墓贼渐渐开始考虑规避被清洗的风险,而考古上所遇到的难题,恰好给他们戴罪立功创造了条件,于是,他们变成了人才被正确地利用起来,譬如杨老。 这里就提到了查理德,他隶属于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这个公司的背景相当的复杂,他们想染指的东西,几乎没有办不到的。当时他们掌握着很多考古资料以及先进的设备,无疑是我国考古界的有力助手。用二叔的话说,查理德与考古部门合作,只是一个幌子,他活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公司收集他们需要的资料。 二叔跟查理德相识是通过庞文瑶,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当时我母亲正在为湘西考古进行策划,二叔知道这件事后,顿时就动了心思。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盗墓贼,当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开始他试图先下手为强,但是他发现要想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动土,基本不可能,思来想去,二叔想到一个办法,就是通过母亲的关系,进入考古队。 母亲虽然也是盗墓世家出身,但是一心为考古做贡献的她根本不吃二叔那一套,二叔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挣得母亲同意。这时二叔灵机一动,把目光投向了查理德。 二叔那时虽然年轻,但是大浪淘沙之中,出生入死,早已是个老江湖,他暗地里对查理德展开调查,发现查理德除了是打捞公司的员工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本来那个时期的人对这些就漠不关心,但是二叔知道,查不到并不等于这个人清白,这是一种目的性极强的保护措施。 就在二叔苦思怎么接近查理德的时候,想不到那个查理德却提前派人联系上了二叔,首先是拜访,之后的几天,天天宴请二叔,时不时还送二叔两件古董,出手十分阔绰。 二叔心里跟明镜儿似地,知道这查理德有事找他,但二叔毕竟是老江湖,一直装实在人,糊里糊涂地拿查理德的好处,消磨查理德的锐气。 后来查理德终于忍不住问二叔:“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这么多好处?” 二叔平生最恨地就是一个老外在他面前说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之类的话,心想老子今天急死你,于是呵呵一笑道:“古话都是说给君子听的,我关家老二就是个混混,心眼儿直,我以为你那是看得上咱,怎么,你给我的东西不是发自内心的?” 当时查理德差点儿就没吐血,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二叔,原来他也想让二叔混进考古队,他说庞文瑶那些人太讲原则,不懂得互惠互利。 二叔眼珠子一转,心说好小子,原来你也想在考古的时候捞一把,这事情就好办了,如果有查理德给周旋一下,二叔进入考古队应该不成问题。但二叔毕竟是老江湖,为人谨慎得紧,他不确定查理德这么说,是不是我母亲指使的来试探二叔的,于是对此事不置可否。 查理德一看二叔油盐不进,做贼心虚,当时就急了,问二叔如果不是想混进考古队,为什么暗地里调查他。 此话一出,二叔立即就想,这查理德果然不简单,连我暗地里调查他的事情都知道,可是二叔依然不太确定查理德的真实想法,当即还是不动声色,心说我非得诈得他说出实话为止。于是就道:“我查你,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帮考古队,不过现在看来,我大嫂的顾虑是对的,你丫混到中国,根本没按好心呀!” 查理德一听这话,顿时就站了起来,沉声道:“关觉返,你要是敢把今天的话告诉给庞队长,我有实力能让你在中国消失。” 二叔从小就是个刺头,而且当时他在江湖上名声正健,听到这种威胁的说辞,肯定火冒三丈,尤其这种话还是一个老外说的!不过毕竟经历过大风浪的二叔,远比同龄人要镇定得多,就在他要发怒的一刹那,他发现查理德的双眼里,全是杀意,从这种眼神里,二叔立即就知道,他的话说到查理德的软肋上了,从查理德的反应上看,他拉拢二叔的目的,应该就是单纯的想实现自己的目的,背后没有我母亲的指使。 二叔当即就笑了,忙告诉查理德,这种事不是照着玩儿的,他只能谨慎一些,然后给查理德敬了杯茶,算是赔礼道歉,同时也愿意跟查理德合作。 这件事拍板以后,二叔就问查理德怎么能让他混进考古队,查理德笑了笑,说很简单,让二叔等消息就是了。 三天之后,二叔派出去的伙计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说原来的考古队的几位前辈,一夜之间被人告发,以前做手艺人的底子全部被翻了出来,这几人都被拘禁了。而且,考古队领队庞文瑶突然接到***门的调令,让她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去东北支教一年,一天之内,整个考古队的核心人士,被抓的被抓,被调走的被调走。 更让二叔惊讶的是,考古队事发的第二天,被抽走的人竟然全部由新面孔给补充上了,二叔也莫名其妙地得到一张任命书,上面竟然邀请他做湘西考古队的新任领队。 二叔立即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查理德的安排,看来这个查理德真不简单,竟然在一夜之间重组了考古队,这个人的势力,弄不好已经深入到了政治领域。想到这些,二叔突然感到遍体生寒,他想起查理德说的那句话“我有能力让你在中国消失”,那绝对不是在恐吓,查理德绝对有这个实力。 这时二叔开始萌生了退意,因为二叔知道,他对查理德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威胁,就因为二叔知道查理德来中国的目的,以查理德的办事效率和作风,考古结束之后,查理德一定会杀人灭口。二叔心里明镜儿一样,就算现在退出,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一旦退出,查理德反而会立即灭口。思来想去,二叔打算将计就计,他很自信,古墓里是他的天下,唯一能干掉查理德的机会,就是进入古墓之中。 正文 第215章 湘西考古 用三叔的话说,那次赶往湘西根本就不是考古,形象点来形容,那应该是查理德夹的一次喇叭,因为考古队员只知道湘西发现了一处战国墓,这个消息是查理德透露的,而具体的地理位置以及关于墓葬的所有信息,都没人知道。 绝对知情人是查理德,当时之所以要进行湘西考古,完全是因为查理德给相关部门提供的资料,二叔一眼就看出来,这他娘的就是一次夹喇叭,查理德是筷子,其他人都是喇叭,按照道上的规矩,几乎所有人的命都攥在查理德手里。 二叔并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自信能在古墓里摆脱查理德,但还是比较谨慎地暗中组织了另一只队伍,那就是由文玉带领的几个东北虎好手作为二叔的后盾,一直暗中跟着考古队。 查理德很低调,除了他安插进来的考古队员之外,他只带了一个老外助理,一行人直奔湘西武陵山腹地。 当时的大山还处于一片原始森林,被开发的只是冰山一角,山中几乎没有道路可走。但是考古队所有的经费都由查理德筹办,十几人的队伍竟雇了三十多匹马的马队,各种先进装备一样不落地全部运进了大山。 到了蛤蟆岭之后,二叔就开始追问关于古墓的信息,查理德倒是很讲规矩,就把墓葬的信息说了出来。 据查理德的资料显示,这次所要发掘的墓葬开始只是一个传说,相传是九天玄女娘娘的墓葬,先秦时这个墓葬本来葬在秦岭一带,目的是震慑古苗的祖先蚩尤,后来古苗人迁徙到了西南地区,有人怕蚩尤复活,便把娘娘墓迁到了这里。当然,传说未必是真,但先秦在秦岭到这里有过数次大规模迁葬确实有据可考。后来到了三国,北魏夺取荆州之后,摸金校尉在此处发现了娘娘墓,于是曹家政权派大军前来挖掘,不料中了机关设计,损失惨重,逃出墓葬之后,曹家政权一夜间将进入过娘娘墓的人全部灭口,说明这个娘娘墓,一定隐藏着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这个我听球蛋儿说过,经过二叔的描述,两相验证,看来球蛋儿说的一定没错了。 查理德之所以把二叔拉进来,是因为这个娘娘墓的设计完全是按照先天八卦图的原理,暗合奇门遁甲之术,墓道错综复杂,变化无常,光入口就有八八六十四处,不论从哪个入口进入,都会面临极大的风险。当时二叔在倒斗界如日中天,尤其他得到过爷爷的真传,加上“鬼见愁”的身份,是查理德此行必需的不二人选。 听完查理德对娘娘墓的描述,二叔终于知道的为什么他会拉自己过来了,心里一乐,顿时想出许多损招。 首先,二叔用风水理论忽悠查理德从六十四个入口中最凶险的一个进入,然后等到查理德人困马乏,再坐收渔利。 二叔这是一招险棋,弄不好恐怕连他自己都会挂掉,但是当时二叔风头正盛,免不了有些自负,自信不论这娘娘墓多么凶险,他都能全身而退。 当时二叔他们下斗的位置,是在蛤蟆岭的后山,也就是我们看到那个断崖的阴坡,下斗的过程不比我们轻松多少,他们所遇到的机关,比我们遇到的要诡异得多,这里我不过多赘述,如果真的详细记录下来,那恐怕是另一本书了。 最终因为墓道的诡异变化,二叔、查理德还有那个老外助理跟考古队失散了。二叔说,他很肯定那是查理德故意搞的鬼,因为查理德掌握着娘娘墓的第一手资料,他肯定知道一些墓中机关的运作,他这么做,是想让那些考古队员自生自灭,然而他此时没有算计二叔,是因为他无法找到主墓室,一切还要依靠二叔。 二叔眼珠子一转,立即就开始跟查理德讲起了条件,事到如今,二叔必须知道娘娘墓的一切资料,否则说不准哪一下分神,就给查理德算计了。 二叔这时把自己的痞子性子耍到了极致,软硬不吃,如果查理德不告诉他全部资料,他娘的老子就是死也不往前走一步。 查理德只好妥协,很不情愿地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二叔道:“他们掌握的资料,除了传说和当地县志记载的一些东西,只有这张图纸了。” 二叔接过图纸,一看也有些发愣,那让面画着纵横交错的曲线如同蜘蛛网一样,而且每条曲线上都有很多小点,二叔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星图,但是曲线上的小点排列没有任何规律,跟星图根本对不上号。他很清楚,这是一张墓道的路线图,但是那些小点很繁琐,跟二叔所熟悉的那些星图完全对不上,根本找不出哪条线才是真正的路线。 想到路线,二叔根据所在的位置仔细去看图纸,很快他就发现,无数条复杂的曲线当中,有一条线,在手电光斜着照射之下,呈现一种暗红的色泽,二叔一阵激动,心说他娘的这肯定就是通往地宫主墓室的真正墓道,可是一下子二叔又有些绝望,因为他发现,这条线没头没尾,在如此复杂的地下溶洞中想找到这条通道,简直比开保险柜还难。 查理德说再往里面走几百米就进入了复杂的地下溶洞体系,到时候只能走一步摸一步。 二叔这就有些犯难了,虽然当时他自视甚高,但对于这么复杂的地下溶洞体系也开始发毛,于是就打算先退出去再说。这时查理德把脸一黑,和那个老外助理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掏出枪逼着二叔继续。 二叔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很快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岔路,二叔一看坏了,这他要是稀里糊涂地进去,后面跟踪的文玉他们肯定不知道他进入哪个洞口,他一失去援兵,恐怕凶多吉少。二叔眼珠子一转,就劝查理德最好在洞口留下标记,这样如果他们走入死路,退出来之后看到标记,不至于重蹈覆辙。 查理德采纳了二叔的意见,但是没有在洞口做标记,而是走进洞口七八米的地方做了个记号。二叔知道这孙子在防着他,假装不在意,顺手摘下自己的怀表塞进了洞口的石缝里。 听二叔讲到这里,我才算明白石缝里那块怀表是怎么回事,于是笑着把怀表取了出来递给二叔:“物归原主,谢谢我吧?” 正文 第216章 二叔的发现 二叔接过怀表,脸色突然一变:“这不是我的!” 我道不是吧,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难道还有第三股势力?看着二叔那种紧张的表情,明显不是在耍我,这块怀表真的有问题。 二叔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狗日的,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我也站了起来问。二叔没回答我,而是迅速进了卧室,出来之后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还拎着一个皮包。 我一看不好,老头子要闪人,忙拦住他道:“二叔,你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情?” 二叔刚要往外走,听了我的话又停下了,看着我道:“我把查理德的事跟你说完,你能安心了吗?” 我点了点头,二叔就道:“我当时在一个墓室里,趁机将查理德跟他的助手全杀了,时隔多年,没想到前几个月查理德又出现了,当时我很纳闷儿,以为当年他没死,于是就去见了他,但是进入神庙之后,我发现了破绽,后来的查理德是别人乔装的,目的是想利用我进入湖底神庙,他肯定知道我跟查理德当年的事情,所以我将计就计,在神庙里干掉了假查理德,事情就是这样,不懂的地方你自己琢磨吧。”说着,火急火燎地就出去了。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可是二叔说的话逻辑性很强,也符合他做事的性子,到底是哪出错了呢? 一看时间,二叔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看着空荡的房子,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不是二叔说的话有问题,而是二叔说的太过简单了,需要我花时间去推想,二叔要的不是骗我,而是转移我的注意力,他把查理德的事情粗略的一说,我肯定就会苦思里面是不是有漏掉的信息,我一旦这么做,就会给他“逃走”制造机会,靠,这老狐狸! 看样子,他一定从怀表上发现了什么问题,他这么急匆匆地走掉,一是想甩脱我的纠缠,二是去处理他的问题了。我敢断定,他解决的问题,一定跟湘西考古有关。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二叔的反应,他看到怀表之后,先是脸色一变,说不是他的,然后又说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怀表二叔也说过,明明是他亲手放进洞口的石缝里的,那他为什么会说不是他的?这不是互相矛盾吗?难道怀表被人掉包了?可是二叔把怀表放在洞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文玉他们能找到二叔,要想破坏掉二叔的目的,直接把怀表拿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掉包呢?这不掩耳盗铃吗? 不对,目的!难道二叔放怀表的目的不单单是指引文玉他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有人换掉了怀表,是想干扰文玉?此刻,我隐隐觉得,当年那次在湘西的博弈,似乎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而且,也没有结束。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叔都能发现怀表的问题,证明几十年前的事情,二叔仍旧记忆犹新,甚至还在暗中一直关注着当年的事,二叔到底在干什么呢? 不行,二叔有意把我撂在这里,这件事情他肯定不想让我掺和,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痒痒,而且我对这件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但是知道的都是一些碎片,这更让我有些抓狂。 想着,我就给二叔播了电话,心说丫的这次必须死缠到底。可是打了好几遍,一直是在通话中。无奈我给阿九也打了过去,结果也是通话中,占线。之后又给阿秋、招财猫(关家五虎老二)、疤脸儿(老五)都打了电话,但是都没打通。 最终我把电话打给了铁砂嘴,本来是心存侥幸,因为如果二叔真的有意甩开我,那肯定关家五虎几个人都不会让我联系上,没想到我一打竟然通了,那边传来铁砂嘴熟悉的声音:“小关爷,我这就过来,稍等。”然后就挂了。 我就纳闷儿,他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外面有人敲门,我走了过去,门边挂着一个显示屏,应该是连接到外面的摄像头的,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剔着一个锅盖头,乍一看长得跟郭德纲差不多。我还以为是说相声的,心说二叔听相声都上门服务了,这土豪当的也真潇洒。 这时那个人一抬头,正脸在摄像头前照了一下,我这才看清,原来是铁砂嘴,于是忙把门打开,不等他进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二叔呢?” 铁砂嘴一笑:“关爷说有急事儿,忙去了,他说你到了,让我给你补一补课。” “补什么课?”我把他让进屋,就问:“你知不知道我二叔忙什么去了?” 铁砂嘴走到书桌旁,啧地一声:“关爷真不知道爱惜宝贝,这么好的家具一层灰。”说着就用袖子去擦桌子。 这家伙没接我的话,我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狗日的肯定是二叔派他来拖住我的,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靠,想着我就戳了他一下,嘿嘿一笑:“铁叔,您最向着我了,二叔去哪了你告诉我呗?” 铁砂嘴也冲我笑了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关爷忙盘口的事情了。”说完,又心疼兮兮地去擦那些家具。 我一看就火了,但是这铁砂嘴是关家五虎的老大,二叔手下最得力的人物,软硬不吃,几乎找不到弱点,我要想从他口中知道二叔的去向,恐怕比登天还难。 我就看着他擦完书桌,又去擦太师椅,心里那个郁闷,暗地里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让铁砂嘴就范,这丫的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知道好不好色,不过看他一副腐儒的打扮,估计不会犯原则性错误,那这种人有什么喜好?古董!对,古董!想到这儿,我嘿嘿一笑,刚要去忽悠他说我手里有好东西,但是反过来一想不成,我在古董上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还是他教的,如果被他问两句,肯定就露馅,不成,这法子不管用。 看着铁砂嘴心疼的样子,我立即心头一动:“有了!”想着,当即举起太师椅就想摔。 铁砂嘴吓了一跳,忙一把把我拦住:“哎呀妈呀!小关爷你疯啦?这可是明朝的东西。”我退后两步道:“你不说出我二叔的去向,我立马让这明朝的宝贝变成二十一世纪的垃圾。” 铁砂嘴一脸无辜:“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我不难为你。”说完,举起太师椅就往书橱上抡了过去。 黑影一闪,铁砂嘴立即趴在了书橱上,口中大叫:“我说,关爷去夹喇叭了,说要去湘西。” 我忙把力道收住,慢慢放下太师椅,转身就走。 正文 第217章 跟进 从写字楼出来,我站在电梯里打算一下,看了一下表,从二叔走后到现在,起码两个小时了,如果二叔真的想去娘娘墓,一定会让阿秋置办装备,这期间一定会花去很多时间,我不可能在北京找到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赶往湘西,在目的地等他们,到时候就算二叔不愿意让我跟着他,也没心思跟我计较了。 我一个人去湘西不成,那里山高林密,自己成不了事,最好找几个帮手。东北虎的人是指望不上了,陌生人我也不敢动心思,干这行的人心狠手辣,万一要是再碰到李老汉那种货色,就倒了大霉了。想来想去,我只好把电话打给了胡子。 打了两遍他才接电话,说话气喘呼呼的,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卖玉珠的时候跟贩子吵起来了,没想到周边的贩子全围了过来,胡子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只好跑路,刚摆脱追兵。 我心说你丫还能不能行,也懒得挤兑他,直奔主题道:“我要夹一次喇叭。” 胡子那边愣了一下,就问:“多少钱?胡爷我这种身价可不低呀。” 我暗骂狗日的还想敲我一比,但一想他的货没出手,肯定缺钱,于是就道:“十万。” “成,去哪?” “你知道那个地方,娘娘墓。” “我靠老大,你还想去?” “少废话,二十万!” “不是,那他娘的不是人去的地方。” “三十万!” “哎呀我去,不是钱的事儿,那地方只有小刀知道怎么进去,我这儿伤可还没好利索呢!” “妈的,五十万!” “好吧,我在长沙等你。” 我挂掉电话,真他娘想一巴掌拍死这狗日的!肝儿颤! 闲话少说,我一边打车赶去机场,一边给孔庆论打电话,让他在账上提六十万,五十万打给胡子,另外十万打给我。孔庆论一听吓了一跳:“老板,这么多钱?你是不是看上谁家小三儿了?” “再废话老子让九爷废了你!”我狠狠挂掉电话,在车上眯了一会,到机场定了通往长沙的航班。 到了长沙之后,胡子到机场接我。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个大个子,估计也就二十岁出头,穿一身西服,脚上是一双运动鞋,一点儿不着调,人还愣头愣脑的。我问胡子这人怎么回事? 胡子趴在我耳边道:“我新收的小弟,阿邦,带出去历练历练,五十万不少,他算赠送的,怎么样?” 我靠了一声,就问那阿邦:“有没有什么特长?” “特长?”阿邦似乎没有专心听我说话,双眼一直瞄着刚下飞机的空姐,嘿嘿一笑:“腿特长。” 我嘲笑着看了一眼胡子,胡子脸一黑,回头骂道:“臭小子,看什么呢?” 阿邦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胡爷,你看那小妞长得是不是特突出?” 胡子上去就是一大耳瓜子:“他妈的,再不给爷长脸,爷就打得你腰间盘突出。” 阿邦忙捂着脸颊连连点头:“是是,我错了。” 我心里好笑,胡子收的小弟,果然跟他一样不靠谱。 从机场出来之后,胡子找了个酒店请我吃饭,利用这个空挡,我把去娘娘墓的目的跟胡子说了。 胡子一听,嘬了口牙花子就道:“原来你二叔也去!那就好办了,有他在,下去绝对没大问题,你怎么不早说?搞得我一宿没睡好,哎对了,阿秋去不去?” 我一听他又来了,闷了一口白酒,没搭理他。 阿邦就凑过去问:“爷,阿秋是谁?” 胡子一挺肚子,打了个饱嗝:“她是你未来的胡奶奶,记住喽,见着阿秋,你可得给爷长脸,否则就别跟爷混了。” “嘿嘿,必须的!来,爷,喝酒。” 吃完饭,我问胡子需要什么装备,胡子说既然你二叔他们都准备妥当了,咱是去蹭饭的,不用买什么装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带一些照明工具和攀岩工具,最好是有枪。 我想了想,枪肯定是搞不到,于是就写了张清单让阿邦出去置办了。 第三天下午,我们到了进入武陵山腹地的最后一个苗寨,本打算住一晚就开始进山,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下起了大雨,那个苗人户主说下雨天进山危险,死活不让我们走。 出于无奈,我们又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三天雨还是哗哗地下着,没有任何减小的趋势。我这就有些心急了,说什么也不想等下去。 那苗人还是劝我们别走,说什么我们要是出了意外,他心里会不安的。看到他真挚的表情,我只好决定再留一晚。 晚上我和胡子、阿邦住一个屋,阿邦这家伙有个毛病,半夜会总是出去撒尿,也不知道是不是膀胱有问题。 这天夜里他又去撒尿,我本来心里有事,就没睡踏实,不一会阿邦回来,突然拍了拍胡子道:“爷,醒醒。” 我暗骂这孙子是不是梦游呢?但半夜叫醒胡子干毛?该不是他看上人家苗家小姑娘了吧,想跟胡子犯戒?不能啊,这家的小姑娘才十岁。 胡子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叫了声:“哎呀桂花,你还来呀......” 阿邦一看叫不醒胡子,就转过来轻轻碰了碰我:“老板,别睡了,有情况。” 我一下睁开眼睛,问:“搞什么?” 阿邦道:“我刚才去茅房,听那个苗人在打手机,我就纳闷儿,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人用手机?就算有手机也没信号啊,于是我就摸了过去,一看那伙计用的还是卫星手机,你猜他说的什么?” “什么?”我问。阿邦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他说:好的关爷,我已经把他们三个留下了,明天雨可能会停,恐怕留不住了,要不我在饭里下点儿泻药?就怕您老不舍得小关爷遭罪......老板,这是家黑店,他们想算计咱们。” 我一听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他死活都不让我们进山,合着是二叔安插在这专门拦截我的,这老狐狸考虑得也太周全了。亏得阿邦有起夜的毛病,不然明天真吃了泻药,那麻烦就大了。这阿邦看上去愣头愣脑,关键时刻倒是机灵,胡子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想着,我就问阿邦:“他人呢?” “还在茅房后面打电话,我怕他发现动静,就事先回来报信儿了,老板,要不要端了他?” 我一脚把胡子踹醒,胡子挠挠屁股骂道:“他娘的干嘛呀?能消停一会儿不?大半夜折腾啥呀?” 我把阿邦看到的事情跟他一说,胡子立即就清醒了,我道:“必须把那伙计弄过来,从他口中问出我二叔的动向。” 胡子嗯了一声,给阿邦使了个眼色:“别惊动其他人。”阿邦叫了声好嘞,转身就出去了。 五分钟之后,阿邦扛着一个人进来往床上一摔,正是那个苗人,双手双脚全被绑了,脑袋也被敲破了,嘴里塞着一只臭袜子。 我心说用臭袜子堵嘴,这阿邦是不是小刀的徒弟?没时间废话,我立即抠出了袜子,问道:“说,我二叔在哪?” 那伙计呸了一声:“小关爷,你狠,但我就不告诉你。” 胡子哎呀一声:“嘴还挺硬?信不信老子叫人爆你菊花呀?”说着,一下子拔开了他的裤子道:“阿邦,上。” 阿邦应了一声,立即解裤腰带。那伙计我操一声:“老大,你们他娘的太变态了吧?告诉你们啊,我有痔疮。” 胡子嘿地一笑:“那就先给你动手术把痔疮挖了。”说着,就拿出刀子,冰冷的刀尖刚碰到那伙计的屁股,那伙计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脸都绿了,连连叫道:“小关爷,我招,我招了!” 正文 第218章 进山 胡子嘿嘿一笑,拿着匕首在那伙计下面比划了一下:“小子,你要是敢耍滑头,爷可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你懂的。” 那伙计连连点头,转头看着我道:“小关爷,你是关爷的亲侄子,咱们也算自己人,我出卖关爷,到时他老人家怪罪下来,你可得给小弟顶着。也就是你,要是关爷的对手这么要挟我,我就算命不要,也不会出卖关爷。” 我心里一乐,这小子两面讨好,还挺精灵,于是就道:“好,我答应你。” 伙计点了点头:“成,关爷他们三天后进山,他料到你会在进山的最后一站等他,所以叫小弟想办法把你留住,他们绕道进山,估计七天之后到达蛤蟆岭。” 我点了点头,暗说二叔真是老油条,布置得这么周密,多亏阿邦发现了这伙计,不然我傻等着,这一遭算是白忙活了。 “怎么样,小关爷?”伙计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该放人了吧?”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放人,胡子却突然道:“等等,阿邦,堵上他的嘴。” 阿邦好嘞一声,立即又拿臭袜子把伙计的嘴给堵上了,伙计顿时大怒,呜呜地叫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问胡子干嘛,不是想杀人灭口吧?胡子说我可没那么心狠,然后搂着我把我拉到一边,说道:“这小子没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我纳闷儿地看着他。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想想你二叔是什么人?他混江湖几十年了,东北虎瓢把子不是白当的,他想算计你一个毛头小子,能这么轻松就给你识破了?” 我心想有理,二叔做事滴水不漏,他既然能在这里安插伙计,肯定就会考虑到现在发生的场面。“那你的意思是?”我问。 胡子道:“理论上来说,咱们轻装简行,速度比你二叔他们要快,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伙计说的话还算可信,可是你反过来想想,你二叔不至于傻到从北京把装备运过来吧?凭东北虎在这一行的底子,那些下地的装备每个盘口肯定都有备用的,长沙肯定不行,那是老佛爷的地界,据我所知,你二叔在成都和贵阳都有盘口,从这两个地方往湘西运物资,估计也就是一天的时间,而咱们到这里花了两天,又在这里耽搁了两天,四天的时间,你二叔可能早就进山了。” 我一听心说我靠,关键时刻还是胡子机灵,多亏有他在,否则我听了那伙计的话,不但被下泻药不说,还完全被二叔给耍了,靠,五十万,没白花。 “那咱们现在就动身。”我道。 胡子看了看窗外哗哗的大雨,嗯了一声就道:“咱们本来就不熟悉山里的情况,必须找个向导,不然这么大的雨,南北不分,非得困死在山里不可。” “找向导?”我摇了摇头:“这深更半夜的,别说还下着大雨,就算没下雨,咱们几个是打着旅游的旗号来的,这么晚还进山,肯定让人怀疑,苗人性子纯朴,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 胡子嘿地一笑,指了指躺在床上那个伙计就道:“这不现成的吗?” 我一愣:“他?他是二叔的人,怎么可能给咱们当向导?” 胡子呵呵一笑:“这你就甭管了,你出去等着,给我二十分钟,把握儿搞定。” 我点了点头,但是看他那**的表情,不禁有点儿担心:“你丫不是真想爆他菊花吧?” “靠,就他?凭爷这杆岳家枪,一枪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你放心吧,爷虽然玩世不恭,但还没变态到男女不分的地步。” 我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心里祈祷胡子可千万别真那么干,否则要是给这伙计到二叔那告我一状,我真没脸在东北虎混了,人家混东北虎都有个名号,什么关家五虎,什么铁砂嘴的,我倒好,弄不好得个菊花哥的黑名,那岂不郁闷死?以后还怎么跟阿秋搭讪? 忐忑地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钟,胡子终于出来了,后面阿邦走一步推一把,把那伙计给推了出来。 伙计被反绑着手,脸色涨红,没精打采的,看上去有些肾虚。 我心里一惊,忙问胡子:“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 胡子嘿嘿一笑,没出声。旁边的阿邦把话接了过去:“放心吧老板,胡爷就是给他放了几遍辘辘头,这小子扛到第三次就答应了。” 辘辘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三个字,就问胡子怎么回事,胡子说那是他小时候在东北跟几个玩伴儿学的小把戏,没什么。 我也没多问,进山心急,就赶紧催着他们收拾行李进山了。 (辘轳,是一种手摇式打水的装置,十几年前的农村井边很多见。放辘辘头,据胡子说是东北偏远地区一些小朋友的玩法,其过程确实有些不人道,我这里不方便详细讲解,有好奇的人可以找人打探一下。多说一句,胡子想出来的办法,绝对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办法。) 就这样,我们深夜冒雨进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得十分艰难,伙计几次都想逃走,一听到胡子喊“放辘辘头喽”,立即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路上哭丧着脸,别提有多郁闷了。 我还真是低估了冒雨进山的难度,不要说路比平时难走,就光山洪就够我们受的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没有溪水,但是大雨之后,到处都是湍急的小型山洪,每遇到这些地方,我们不是原地等候,就是绕道而行,一来二去,粮食和水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为了节省粮食和水,我们只好把每日三餐缩减到一天一顿,为了补充体力,只好采些野果充饥,这期间伙计再也没有逃跑,用胡子的话说,他现在这样子,再放一次辘辘头,肯定歇菜。 伙计整天闷不出声地带路,几次都我想跟他聊几句问问他的名字,但是他一见到我就气呼呼的,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看样子他这辈子算是记住我了。 第九天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蛤蟆岭,凭借记忆,我们顺着陡坡爬上了最高的山脊,这天的大雨也终于停了,清新的空气让我精神一震,很快,胡子指着山脊下面的密林道:“看,那里有个营地。” 正文 第219章 空营地 我顺着胡子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下面绿玉匆匆的树林,并没有什么营地呀? 胡子指着一个地势略高一点的地方,就道:“你看那边,有一条小河绕过去那里。” 我仔细一看,果真就看到,在小河旁边的几堆灌木丛里,似乎真的有几顶绿色的帐篷,我不禁纳闷:“这搭营地的人也太没水平了吧?帐篷搭在小河旁边,不怕山洪吗?” “兄弟,那是不是你家关爷的营地?”胡子拉过伙计就问。 伙计看了看地图,又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山势,点了点头:“关爷说他们‘支锅’(黑话)就在这附近,那应该是他们的营地。” 我就纳闷:“营地里看上去没动静啊,四顶帐篷,按理说人数应该不少,难道大白天的都在睡觉?” 阿邦挠挠头皮:“也有可能是打野战去了。” 胡子上去就给他一脚,骂道:“狗日的,东北虎里就阿秋一个女的,你他娘再胡说老子废了你!” 阿邦忙捂着屁股道歉:“爷,我错了。” 这时胡子就看着我道:“关心,咱们剩下的食物不多了,如果下地的话,坚持不了一天,不如咱们干他一票?”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去营地抢物资?”胡子嘿嘿一笑:“不光是抢物资,爷还要抢人。” “那怎么成?”我道:“你丫想对阿秋霸王硬上弓?这什么时候,你就不怕我二叔阉了你?” 胡子靠了一声:“你小子怎么跟阿邦一样龌龊?谁说我要劫阿秋了?” “那你什么意思?” 胡子嘬了一口牙花子:“这营地这么静,说明大部分人都下地了,留下盯梢的人数不多,肯定没动静。主要的物资应该都放在营地,咱们过去来个偷袭,把盯梢的给绑了,能得到给养不说,还能知道你二叔他们下地的进度。” 我想了想,胡子说的办法也成,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胡子看了眼伙计就问我:“他是你二叔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伙计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我道:“小关爷,我保证不坏了你们计划,你可别过河拆桥啊。” 我理解胡子的意思,这伙计的立场肯定是站在二叔那边的,如果劫营地带着他,恐怕会坏事,但是把他绑在这里,荒山野岭的,恐怕会有危险,带着他不成,绑了他也不成,放了他更不成,这可有点儿难办了。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带着他,但前提是,不能让他出声。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就道:“这个好办。”然后给阿邦使了个眼色。阿邦应声一笑,又拿出了臭袜子,伙计一看脸就有些发绿,忙道:“我说你们丫能不能想出点儿文雅的法子?太黑了吧?” 阿邦瞪着眼珠子道:“哇靠,要不把袜子换成内裤?” 伙计都要哭了,撇了阿邦手里的袜子一眼,叹了口气,把脚一抬:“得,用我自己的吧。几位爷,我他娘的见过黑吃黑,没见过这种吃法的,靠。”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伙计,我们便下了山脊,往营地的方向摸了过去,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在山脊上看着营地离我们很近,但是走起来,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营地所在的灌木丛里。 胡子看着营地就有些纳闷:“奇怪,怎么一点儿生活垃圾都没有?难道他们不吃饭?” 阿邦道:“爷,你这可落伍了不是?低碳环保都提倡好几年了,咱倒斗的也得响应国策呀。” 胡子在乎的是吃的,我却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在了帐篷上,一看更加纳闷,那些帐篷松松垮垮的,而且有些都霉烂了,更多的则是长满了绿色菌类,那绝不是最近几天才搭起来的,恐怕在这起码有很多年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伙计,也见他正盯着营地的帐篷,脸色阴晴不定。我上去撤掉他口中的袜子,问:“怎么回事?” 伙计喘了口气道:“见鬼了,这不是关爷他们的营地,你们看,这营地似乎废弃了有年头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不是说这是你关爷的营地吗?你他娘的耍我们是不?” 伙计一脸无辜:“几位爷,关爷告诉我的就是这里,我丫连袜子都吃了,还哪有心思耍你们?”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哥们儿确实是怕我们了,心说他娘的这怎么回事?穿越了? 胡子就道:“没那么简单,这哥们儿只是个棋子,你二叔太厉害了。” “什么意思?”我问。 胡子看了看伙计就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你二叔没有说实话。”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心说我靠,太对了!二叔既然能考虑到我们能发现这个伙计,就一定会想到我们会利用这伙计寻找他的下落,他只要告诉伙计一个错误的地点,那不知情的伙计肯定就会把我们领上一条错误的路线,狗日的,太阴了,还是我们太嫩,只想着搞定这伙计就能搞定二叔,却没料到伙计只是这个局里的一个棋子,他只受二叔操纵,但他知道的东西并不一定能破了二叔的布局,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二叔手里!靠,太滴水不漏了! “两位爷,怎么办?”阿邦问。 我道:“先去看看营地,二叔既然利用伙计把我们引上一条错路,就一定还有后手。我是他亲侄子,他不可能让我在山里遇险,所以他引我去的地方,一定是他知道的地方,这样我出了意外,他能找到我。现在他把我们引到这里,就证明他对这里比较了解,据我所知,二叔第一次来湘西是跟查理德的考古队来的,这些废弃的帐篷,很可能就是当年考古队丢下的,我想娘娘墓的入口,就在附近,营地里,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 胡子嗯了一声:“有道理,进去看看。” 接下来,我们对营地的所有帐篷都做了详细而枯燥的搜索,其间发现了很多档案袋子,看备注都是关于考古队的组建和运行的,全部是核心性质的文件,但很遗憾,里面的资料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而且有一半以上都有被烧毁的迹象,完全失去了价值。 除了档案袋子,还有许多朽烂的工具,但是对我们来说,一无是处。 就在我们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阿邦突然咦了一声,从帐篷角落长出的杂草里,掏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火盆子,我们看到,在火盆子里,放着一块被火烧得发黑的东西,阿邦拿起来一看,有些纳闷道:“貌似是一块怀表!” 正文 第220章 一块怀表 自从二叔因为在怀表上发现了什么之后消失,我一下子对“表”感到很敏感,甚至从飞机上别人看手表时我都会偷偷瞄一眼。所以阿邦一说发现了一块怀表,我一下子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了。 我接过那块被烧得黝黑的怀表,发现它的做工非常精细,虽然经历过焚烧,但是那些丝雕的花纹没有因此而受到氧化的破坏。 怀表的表面有一层干裂如树脂一样的黑色物体,我轻轻用指甲一刮就刮下来一片,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胡子也刮下来一些,用鼻子一闻就道:“是塑料,在焚烧东西的时候,这块怀表应该装在一个塑料袋里。” “靠,那时候的人也太没常识了吧?想检测怀表的质量也不能用火烧啊?”阿邦道。 胡子摇头:“不对,他们要烧毁的不是怀表,而是证据!” 我看了一眼胡子,一想没错,这里所有带文字的东西都被烧毁了,但是其他东西都没动过,一切如常,就连食物都没有拿走,证明当时营地里的人临走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他们匆忙离开,连食物和装备都没有带走,但是他们走得虽然匆忙,却不慌乱,否则不会有余暇来烧毁这些带文字的线索文件,这块怀表,极有可能是装在一个塑料档案袋里被误烧掉的。 胡子拍拍我肩膀:“孺子可教,哈哈。”说着,他突然嘶地一声:“哎,不对!你二叔不是说当初考古队的人都被查理德害死在娘娘墓里了吗?那这些文件还有怀表是谁烧的?人猿泰山?” 我一拍脑门子,对呀!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当初有人从古墓里逃出来了?然后毁掉了这里的线索。 阿邦就道:“老板,你说的这种事不会发生,这就好比我当初跟人合伙儿买毛片,后来那个合伙人为了自保把我送进了号子,我当时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集一切证据把那个合伙人也弄进去,怎么可能还帮他销毁证据,那岂不成如来爷爷了?” 我点头,阿邦的这个比喻不无道理,如果当时的考古队真的有人从古墓中逃出来,一定会把所有考古队的文件带走,揭发查理德的真实面目,不会那么大发慈悲把文件烧毁。那他们为什么要烧毁文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胡子坐在地上点了根烟,狠狠吸了口气就道:“要我说,有问题的不是考古队,而是你二叔?” “什么意思?” “你二叔没说真话!”胡子吸了口烟道:“如果按照你二叔的说法,考古队的人被查理德困在了娘娘墓里,那这里被烧毁的文件绝对说不通。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考古队的人没被困在古墓里,他们就没有烧毁文件的必要,那么得到的结论只有一点,这些文件不是考古队的人烧的。” 我有些跟不上胡子的思路,于是也掏出根烟,阿邦给我点上,我坐在地上也没抽,仔细回忆了一下二叔的讲述,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即道:“如果文件不是考古队烧毁的,那只有二叔的接应人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他们中的第三方势力,文玉!” 胡子又摇头:“你二叔是人精,你二婶也不是白痴,查理德害死了那么多考古队员,上面查下来谁也兜不住,你二叔为了保身,是不会让人毁掉关于考古队的所有文件资料的,别忘了,你二叔本来就有底子,他不可能蠢到考古队员死了之后还去干掉查理德,那样所有的黑锅只有他一个人背了,既然他真这么做了,就证明他掌握着极具翻身把握的后手,考古队的文件是记录整个考古队来历的线索终端,查理德的一举一动都会记录在上面,你二叔不会傻到来毁掉这些东西,所以,毁掉文件的人,应该是第四方势力。” 我吸了口烟,暗暗瞄了胡子一眼,感觉有些异样,不禁顺嘴就问了一句:“你丫怎么知道这么多?” 胡子有些意外地看看我,挠挠头皮:“咋了?爷分析的不对?” 我摇头,感觉头绪一下子乱了,这么说来二叔真没跟我说实话,那么现在我面临的局面又出现了几个谜团。 第一,二叔来到娘娘墓的目的绝对不会是像他说的那么单纯,他的真实目的,是一个谜。 第二,当年来到这里的势力一共有四股,第一股是查理德代表的安德鲁奇国际打捞公司,第二股是二叔,第三股是文玉,第四股势力就是烧毁文件的人,他们是谁,为什么这么做,也是一个谜。 第三,查理德为什么花大手笔来到这里,而且还不惜害了当时的考古队,二叔干掉查理德,真的只是因为查理德威胁他吗? 第四,二叔再次来到这里,是因为从我给他那块怀表上发现了什么线索,以当时他看到怀表的表情结合这里我们的出的结论,那么当年湘西考古的经历,绝对不像二叔描述的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那块怀表为什么会引起二叔这么大的反应?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把得出的疑惑跟胡子一说,胡子就靠了一声:“好家伙,举一反四了都,这么多的可能性,咱们一个一个去推敲肯定是个大工程,不如咱们把事情往简单点儿想,看看能不能想到点子上。” 阿邦道:“简单点儿就好说了,第一个疑惑,咱们就认为关爷是单纯的倒斗不就成了?” 胡子摇头:“倒斗太笼统,凭当时关爷在道上的见识,他不会为了倒斗冒这么大风险,既然咱们之前跟小刀分析过,这个娘娘墓很可能跟长留侯有关,那么关爷来到这里,目的应该是跟进入湖底神庙和崐山古墓一样,这才是关爷的目的。第二点疑惑,其实很好解开,那股毁掉文件的势力,估计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查理德和关爷能够继续逍遥法外,出于这种目的的人,有三种,第一种是警察,不过以当时查理德和关爷在北京的实力,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第二种就是他们的仇人,但是仇人报仇应该会很直接,他们把关爷困死在古墓里要比烧毁文件来得实在;那么就只剩下了第三种,这些人可能是……”胡子突然看着我道:“守陵人!” 正文 第221章 营地惊魂(上) “守陵人!”我一下子浑身一震,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胡子挠挠屁股继续道:“对,就是守陵人。根据之前咱们对这个组织的分析,他们一定会阻止查理德和你二叔进入娘娘墓,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不能硬碰硬,所以只能采取渔翁得利的计策,让你二叔和查理德在古墓里自相残杀,夜猫子趁机毁掉这里的文件,这样不管谁从古墓中出来,都必死无疑。” 我点头,但是有一点不对,胡子忽略了第三股势力,文玉。既然考古队的资料对二叔很重要,那么凭借二叔的老谋深算,他在杀查理德之前,一定会让文玉搞到那些文件,这才是他杀查理德的本钱。这样就出现了一个矛盾点,既然二叔杀掉了查理德,就证明二叔得到了考古队的资料,但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结果是,考古队的文件已经被毁掉了。 阿邦就嘿嘿一笑:“老板,我没您脑子活,想事情简单,你们总是纠结那些文件,可是谁亲眼见到文件被毁了?没准儿咱们见到的这些纸灰,是他娘的在祭奠亡灵呢?或者就是他们之中有人搞基,怕上头知道,烧的是黄色漫画也说不准。” 胡子上去就踹阿邦一脚,骂道:“狗日的,爷的手艺你一样没学会,不正经倒是出神入化了。” 我摇摇头,心说阿邦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年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如果不是当事人,可能谁也揣测不到。眼见日头西斜,天色暗了下来,我看了看大家,人困马乏,不肯能再有余力赶夜路了。而且二叔说过,他当初领考古队进入的,是娘娘墓最凶险的一个入口,相对而言,那个最安全的入口肯定不在这里,我们白天找二叔都找不到,更何况是在夜里,于是我摆摆手,叫大家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阿邦出去找了一圈,可惜这几天雨太大,一块干柴也找不到,无奈只好对那些木头箱子下手。 帐篷里虽然避雨,但是由于空气潮湿,这么多年过去,所有的木箱子也已经糟烂,发霉十分严重,烤了半天才生起一小堆篝火。 胡子烤了几个干粮,我们就着凉水简单补充了一下,这时那伙计终于说话了:“我说几位爷,你们真打算在这儿过夜?” 胡子道:“屁话,不在这儿难道还去怡红院?” 伙计哼了一声,嘴角动了动不知道嘀咕一句什么,胡子突然脸色一变,上去一把揪住伙计的领子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我以为伙计可能是骂胡子了,忙上去把胡子拉开道:“行了,你丫还有力气打架?” 胡子依旧死死抓着伙计的领子,道:“不对,这小子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这里面有问题!”然后转头问阿邦:“你听清楚了没?” 阿邦摇头,我心说搞什么鬼,胡子是不是累得出现什么幻觉了? 胡子一把推开我,拿出匕首比划着问伙计:“你刚才说谁死定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那伙计一咧嘴,嘿嘿一笑:“老大,我咒你呢,你还当真?” “他奶奶的!”胡子突然抡圆了胳膊就给伙计一个大耳刮子,然后转头看着我道:“关心,这小子刚才好像说‘在这里过夜,都得死’,他肯定知道什么?” 我一愣,忙问:“你听清楚了?”胡子摇头:“没有。” 伙计捂着脸骂道:“狗日的,没听清楚你他娘的打我干你麻痹,老子好说歹说也是关爷手下三个盘口的筷子,你他娘的算老几敢这么对老子?” 胡子一听,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抡起手掌还要打,突然刹住车,又把手放了下来,不怒反笑:“狗日的,想激怒胡爷,转移爷的注意力?你他娘的还嫩了点儿。”然后对阿邦道:“阿邦,这小子不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你就给他放辘轳头儿,一直放到他说为止。” “得嘞!”旁边的阿邦应声从兜里掏出一匝棉线,满脸坏笑地走了过来。 那伙计一下子就软了,忙道:“得,别他娘上刑了,我招啦!靠,你丫这法子没排上满清十大酷刑真他娘的冤枉了。” “少废话,快说!”胡子放开伙计,道:“爷的肠子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儿都有,花花着呢,你以后要是不配合,一样一样全给你用上。” 伙计切了一声,转头看着我道:“小关爷,这里当年发生的事情,诡异得让人无法接受,尤其在晚上,弄不好会出人命,我劝您还是选其他地方过夜算了。” 我一听这小子果然知道什么,多亏胡子耳朵厉害,于是问道:“你都知道什么?这里晚上难道会有事情发生?” 伙计点头:“是,但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当年跟二奶奶一起来过这里的老人说的,这个老人叫囚叔,你可以去东北虎打听,只要是十年前入会的都知道他,可惜囚叔不愿意把这里的详细情况透露出来,我只知道这里晚上会变天。” 伙计说的二奶奶就是文玉,而变天,在这里代表会有特别不祥事情发生,那么将要发生的,很可能跟这个考古队消失有关系。 我眉头紧皱,考虑是不是要离开这里,这时胡子突然戳了我一下,问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你二叔在诈咱们呢?” 我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里留下的线索确实挺诡异的,我还真觉得有些阴森了,于是道:“那咱们换个地方,总之这次来的目的是找到二叔和娘娘墓,这些先放一放。” 说着,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外面忽然掀起一阵旋风,哗哗地下起了倾盆大雨,胡子耸了耸肩:“老天爷怕咱们太累,不让走了。” 阿邦也揉着大腿对我道:“老板,反正咱们也人困马乏了,再加上大雨,这山里根本没法走,我看这伙计说的也不一定那么邪乎,总不能大半夜会出现一群大姑娘强奸了咱们吧?” 我也确实累了,就没多想,回忆一下这几天在山林顶着大雨赶路,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于是点了点头,就安排人轮班守夜。 胡子被我安排第一个守夜,这家伙只要睡着了,不踹他绝对醒不了,为了轮班时方便,果断让他站第一班岗,伴着胡子的埋怨,我挣扎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睡了。 睡梦中我明显能感觉到雨声越来越大,空气也越来越潮湿,让人十分不自在,但是这些感觉,最终都被疲倦给压制住了,很快,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渐渐从深度睡眠中恢复过来,但还是不愿意睁开眼。 最先恢复只觉的耳朵,四周很静,雨声停了,我有些纳闷,感觉上我应该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胡子怎么没招呼我换岗呢?难道他突然良心发现,以为花了我的钱,不好意思麻烦我了?靠,这孙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我看八成他扛不住,偷着睡了,这才是他的为人。 想着,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可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的面前,正面对我蹲着一个人! 第一眼我就看得特别清楚,这个人不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篝火还在燃烧,火苗就在那个人的左边,照亮了他的半边脸,看上去鬼气森森的。然而更加让我吃惊的是,我发现这张阴森的面孔竟然十分熟悉,但是由于大梦初醒,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俩只进行了几秒钟的对视,那个人突然转身就跑,飞身钻出了帐篷,就在那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面孔,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了,我大叫一声,起身就往外追,一掀开帘子,我一下子愣住了,外面一片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忽然黑影一闪,我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撞回了帐篷,然后就看到外面又钻进了一个人,竟然是胡子! 胡子气喘吁吁地看了我一眼,脸突然就绿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关心!你怎么在这?!!”此时他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正文 第222章 营地惊魂(下) 我看着胡子,一下子懵了:“靠,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胡子挠挠脑袋:“马勒比得,老子梦游了?” 这时帐篷帘子又被掀开了,阿邦也气喘吁吁地进来就道:“爷,外面雾太大,没追上。”一抬头看到我,突然露出了和胡子一样的表情:“呀?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这下子我算是彻底懵了,我环顾一下四周,帐篷里只有我一个人,之前他们都出去了,想到我刚才看到的那张面孔,瞬间流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张我极度熟悉却很少见到的面孔,确切的说,我只见过他的黑白照片,他,就是我爷爷!但是当我再往深处回忆的时候,那张面孔却变得模糊起来,我甚至认为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这丫到底什么情况?”我的声音已经禁不住颤抖起来。 阿邦挠着脑袋,不住地打量我,一边摇头:“真是怪了,老板你不是往林子里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 我被他问得更加摸不着头脑,顿时就急了:“你们丫的搞什么鬼?狗日的能不能正常点儿?” 阿邦被我吓了一跳,忙看向胡子,胡子嗯了一声就道:“看来那伙计说的没错,这里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诡异。”然后搂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给我点了根烟道:“关心,我们刚才看到的东西,恐怕你接受不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狠狠吸了口烟就道:“狗日的哪件事情我能接受得了?现在还不是照样接受了,到底怎么回事?” 胡子也点了棵烟,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要说这件事,还是因为胡子不靠谱,他守夜守到一半就打起了瞌睡,朦朦胧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由于睡得不深,一下子就醒了。 胡子虽然性子粗陋,但却是个相当机灵的人,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寻找细碎声音的声源,而是去看那个伙计,因为在我们四个人中,那个伙计是个最不稳定的因素。 这一看之下,胡子就知道坏了,那个伙计不见了。他立即转换思路去寻找声源,然后一边叫醒阿邦,等到刚要来叫我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胡子暗说糟糕,没来得及把我叫醒,立即钻出帐篷,朝发声的地方摸了过去。 一出帐篷两个人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见。这时那个细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子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定声音来自左前方的一个帐篷里,他这就纳闷儿了:“他奶奶的,难道是那伙计在樯橹灰飞烟灭?”当即给阿邦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眼见离声响越来越近,胡子凭借经验,一下子听出了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那是用短柄铲挖土的声音!胡子更加疑惑,短柄铲是长沙一带的土夫子淘沙用的工具,难道这一代有土夫子活动?想着,他的心就悬了起来,因为这里地处湘西,那是长沙老佛爷的地盘,在这里动土的,八九不离十就是老佛爷的人,据他了解,这一片山里除了娘娘墓,没有什么墓葬能入得了老佛爷的法眼,如果老佛爷也在这里动土,就证明他也盯上娘娘墓了,那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胡子摸出匕首壮壮胆,摆手让阿邦跟上,然后摸进了那个帐篷。 掀开帘子的一刹那,胡子立即打亮手电照了进去,同时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意外的是,帐篷里什么都没有,与此同时,那些细碎的声音也突然没了。 再仔细一看,胡子立即就看到,帐篷的角落里,有一个新挖出来的盗洞,非常规则的圆形盗洞,这一看胡子又纳闷儿了,盗洞古圆近方,现代的盗墓贼怎么会挖圆形的盗洞?难道是闹鬼了? 胡子想起伙计说的话,心里也开始发憷起来,但是盗洞就在眼前,不能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走,于是胡子一摆手,和阿邦分头向盗洞靠近。 眼看就要接近盗洞了,胡子刚要探头往里面看,岂料里面突然掀出一把黄土,直接扑向胡子的两只眼睛。 胡子反应极快,立即侧身躲开,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迅速从盗洞里钻出,阿邦定眼一看,啊的一声惊叫:“老板......”话音未落,已经被那个黑影一脚踹到在地。 胡子也有些懵了,大叫:“关心你他娘的干啥呢?”那人手里拎着一个金属盒子,头也不回地钻出了帐篷。 “追!”胡子立即拉起阿邦,紧随黑影冲出了帐篷,可惜外面雾气太浓,胡子只看到那个黑影一闪就消失了,看方向,应该是往林子的方向跑了。 两个人追了半天,完全没有找到影子的踪迹,只好败兴而回。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胡子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完全不敢相信他们说的什么。 “你们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我还是禁不住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阿邦捂着肚子道:“老板,你搞什么?那一脚也太专业了吧?” 我狠狠摇头:“不对,那不是我,我发誓,我一直在帐篷里睡觉,你们一定是看错了。” “可是......”阿邦还要分辨,胡子一摆手打断了阿邦的话,道:“可能是我们看错了吧。兄弟,你别想太多。” 我知道胡子是怕我接受不了,这些话纯属在安慰我,可是我清楚,他越安慰我,就越证明他们看到的是真的。我已经感觉到快要无法呼吸了,狗日的难道我几个月来进入那种地方之后,心里变态了?害梦游症了? 我抓着头发尽量让自己清醒,脑中又闪过了我看到的那个面孔,太像我爷爷了,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这个营地怎么会出现这两个人?难道这就是伙计所说的那种怪事?不对,如果这是一种现象,那应该是经常发生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有规律的,即便是被我们看到,也不会影响这种现象的继续,就像我们在内蒙看到过的鬼赶集一样。但是今晚我们看到的不同,那完全是人为现象。 “会不会是伙计在搞鬼?”我沙哑着嗓子问。 胡子摇头:“你看到有人蹲在你面前应该和我们发现那个挖盗洞的你属于同一时间出现的,伙计又不是漩涡鸣人,不可能做到,有可能他还有同伙。” 我点头,那你有没有看清“他”从盗洞里拿出的金属盒子是什么? “太突然了,没看清。”胡子道。 “走,去盗洞的帐篷看看。”说着,我叫着他们二人,钻出了帐篷。 阿邦在前面带路,此时的雾气已经稀薄得多了,可以看到四周丛林漆黑的阴影,鬼气森森。 没走几步,阿邦突然浑身一颤,突然停住了。我忙往前看去,顿时就看到,前面那个模糊的帐篷四周,歪歪斜斜地站着七八个黑影。 正文 第223章 消失的考古队员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些影子虽然模糊,但是我们依然能分辨出那是人的影子。不同的是,每个影子特别的纤细,一动不动地站着,十分的阴森。 “你们是那个部分的?”胡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问道。 没有人回话,影子依然悄无声息地站着,仿佛木头一般。这时胡子给我们使了个眼色,让我们从后面策应,然后拔出匕首,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慢慢朝人影摸了过去。 我跟阿邦一左一右,给胡子作掩护。离人影越来越近,我渐渐发现那些影子死气沉沉的,似乎不是活的。很快,胡子绕到一个影子后面,上去一把把影子扑倒,然后就听胡子哇靠一声,连连摆手让我们赶紧过去。 来到胡子身边,阿邦忙打亮手电,昏黄的灯光下,我们看得清楚,被胡子扑倒的,竟然是一堆骷髅。 紧接着我们迅速地查看了其他的黑影,这才发现,所有的黑影,都是一具具骷髅尸体,尸体的身上拴着手指粗的锁链,皮肉全部都烂光了,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是因为骷髅的身后都支撑着树枝,还有身上发霉腐朽的衣服连着骨骼。 虽然搞清楚这些黑影是什么了,也知道它们是怎么站着的,但是我们三个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因为白天搜索营地的时候,根本没发现任何尸体,更别说是骷髅了!那它们是怎么出现的?而且每具骷髅都被有意地给支撑起来,保持一种站立的姿势,这太诡异了。 阿邦已经被吓傻了,猫在胡子后面一个劲儿地抽烟,双手抖得甚至连烟嘴都找不着。 胡子黑着脸看着那几句骷髅,又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关心,这他娘的难道是这些骷髅自己从地下钻出来的?”此话一出,他后面的阿邦啊地一声,一下子把烟头掉在地上。 胡子一把把阿邦拉起来喝道:“怕个毛?就你这胆子还敢跟着爷混?滚!” 阿邦忙连连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愣是说不出话来。胡子气得一把推开阿邦,道:“这肯定是之前那两个人干的,或者就是那个伙计,妈的,他是在吓唬咱们。” 我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壮起胆子道:“先不管这些,你们看到的那个人既然趁咱们不注意去挖盗洞,证明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他们的出现不是偶然,他们一定是怕咱们发现什么,我估计这些骷髅,只是一种障眼法。” “狗日的,拿这些四旧还想吓唬住我唯物主义新青年?太嫩了!走,去盗洞里看看。”胡子说着,踢倒身边的一具骷髅就钻进了帐篷。 我拍拍阿邦让他跟上,阿邦眼见骷髅也没什么危险,当即大起了胆子,呸地朝骷髅吐了口,说了声日,转身跟我进入帐篷。 在帐篷的东北角上,有一个半米见方的地洞,胡子正蹲在那不知看些什么,我们走过去,就看到胡子捏着一把新土道:“都是生土,看来以前有人在这里埋下过东西。” 我心头一亮:“这么说营地里也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胡子摇头:“不知道,挖这个盗洞的人,一定知道当年考古队的内幕,这下面肯定藏着什么线索,那个人怕咱们找到,所以趁机挖走了,奶奶的,这么说咱们被人跟踪了,会不会是你二叔干的?” “不会。”我道:“如果是我二叔,他早就过来把东西挖了,干嘛非得等咱们到了再挖?那不明摆着给人发现吗?” 阿邦就道:“那伙计在这个时候失踪,说明这家伙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妈的,当初真不该对他太温柔,我就不信他死都不招。” 胡子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下去看看。”说着,只见他把手电往嘴里一叼,撑着洞口钻了进去。 下面只有四五米深,很快我们就到了底部,胡子搓亮一颗冷烟火,借着耀眼的白光,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五六个平方的石室,石室的背面有一个洞口,里面漆黑一片,看样子极深,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这让我们十分惊讶,环顾一下四周,石室的中间有一个木制的办公桌,四把椅子,椅子已经腐朽,垮在一边。 办公桌上有一站煤油灯,一沓发霉的白纸还有一瓶墨水,看样子,这里竟然是个办公地点! 办公桌上落了一层灰,但是在左上角却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印子,这说明桌子上以前还放着一样东西,但是被人拿走了。 胡子在印子上比划了一下,说道:“看大小,这里放的应该是那个人带走的金属盒子。” 冷烟火很快熄灭了,胡子赶紧打开手电,灯光照过的一瞬,我发现那个印子有些反光,仔细一看,桌子上原来铺着一块玻璃。 我擦掉灰尘,猛地一下发现,玻璃下面压着很多照片。这一发现让我精神一震,忙趴上去仔细看。 那是很多排列在一起的黑白照片,我原本以为会在照片上发现什么,可是照片上除了漆黑的洞口,什么都没有,全部洞口都一样,没有任何特征。 阿邦靠了一声:“这拍照片的是不是有强迫症?一个洞口拍这么多张照片,胶卷不花钱吗?” 胡子眼尖,立即就发现了问题:“不对,你们看,照片上有编号。” 我再仔细一看,果然就发现,在照片的右上角,每一张都有一张编号,从0001开始,一直到0056,一共56张照片。这说明什么?这上面的洞口不是同一个,而是五十六个相同的洞口,摄像者拍摄这些照片,然后做上编号,目的是对其进行分辨。 胡子嗯了一声:“我明白了,这应该是当年的考古队在娘娘墓里的甬道里拍摄的,他们对每一个洞口都做了相应的记录。看样子,他们一共发现了五十六个洞口。” 我摇头:“不止五十六个,这上面的编号是四位数的,娘娘墓里的洞口数量,起码在四位数以上。” “妈呀,这还是古墓吗?整个一地下城啊!”阿邦说着,已经开始吐舌头了。 我和胡子之前领略过娘娘墓里那些错综复杂的洞口,看到这些照片并不感到意外。我把那些照片整理一下,装进了背包,这东西既然是当年考古队留下的,肯定有它的用处。之后我跟胡子又搜索了一下其他的地方,办公桌的抽屉都是空的,除此之外,也没找到别的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至于那个洞口,我和胡子商议了一下,两个人一致认为那应该是当年考古队进入古墓的入口,我们现在缺人少粮,暂时放弃进入。最后又确认一下没有漏掉其他线索,这才离开。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此时的雾气也已经消散,晨曦的空气闻着有些清甜,大山绿玉匆匆,仿若仙境。惟独与此时环境所不和谐的,就是那几具骷髅。 昨晚雾大夜深,加上精神紧张,我并没有仔细看那些骷髅,此时闻着清凉的空气,头脑清明,看东西也越加清楚了。当我蹲在那抽烟,仔细看那些骷髅时,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头皮顿时炸开了,我发现,那些骷髅都少了一只手,而且,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腐朽,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衣服得制式。 那种衣服在我脑海中的印象简直太深了,我清楚的记得,在二龙山,于叔给我的那张二叔查理德和死人的合影里,那些死人穿的,就是这种制式的衣服! 正文 第224章 扑朔迷离 这一发现几乎让我头发都炸飞了,感觉就像楔子在我心头楔了一下,我踩灭烟头,几乎是着魔了一样,奔上去开始扯骷髅身上的衣服。 那阿邦哇靠一声:“老板,你口味也太重了吧?没看出来啊。” 我完全不理会,手忙脚乱地扯下骷髅的衣服,疯也似地跑到营地边的小河里将衣服上的泥土洗掉,然后把衣服铺在一块石头上仔细看,越看越跟照片上的一样,我的心已经狂跳得不可控制。 胡子不明白我的意图,拍拍我肩膀就道:“兄弟,回头给你买一件爱马仕,这死人的衣服,你就别惦记了。” 我摇了摇头,勉强屏住呼吸,把死人合影描述给胡子听,胡子立即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张湘西考察合影上的死人,就是这几具骷髅?” “应该是这样。”我道:“这几具骷髅的特征,以及他们穿的衣服,跟合影上的人简直太像了,如果这些骷髅就是合影上的死人,那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绝对不像二叔说的那么简单,二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真话。” 胡子嘬了一口牙花子道:“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如果你猜的是对的,这几具骷髅就是合影上的那几个死人,那他们极有可能是当年的考古队员。你二叔说假话有他的目的,正如他当时说照片是PS的,他是为了掩饰考古队这件事。但现在这些骷髅被人挖了出来,而且还摆在你的面前,很明显是想告诉你,你二叔在撒谎,有人想让你知道你二叔在骗你,那昨晚出现的两个人,绝对不是你二叔安排的,否则这就是个矛盾。” 阿邦嗯了一声道:“两位爷,我虽然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能看得出,现在,有人正在跟关爷较劲,而且手段相当牛逼。” 我想了一下胡子和阿邦的话,也暗自点头,他们看问题的方法很直接,对我起到了很大的引导作用,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有一点我很肯定,二叔和查理德在合影的时候,那些考古队员已经死了,而且他们不是被查理德害死在古墓里的,否则就没机会合影了。二叔杀查理德,应该是发生在合影之后,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为什么会跟死人合影,是一个值得一提的秘密。我能想到的是,考古队员的死,很可能是二叔跟查理德合谋干的,因为两个人的目的都不纯洁,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在下地之前害死了考古队员,然而到了地下,二叔为了独吞财宝,又杀了查理德。这是一个很符合逻辑的推断,唯一解释不通的是,他们为何跟一群已经死了的考古队员合影呢? 还有一点,昨晚出现的两个人,我暂且默认,骷髅就是他们挖出来的。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吓唬我们,而是为了让我发现破绽,识破二叔的谎言,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阿邦说的那个跟二叔作对的人。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两个人跟二叔有仇?但是也没必要在我这儿故弄玄虚啊?我会因为二叔欺骗我而干掉二叔吗?不会,这两个人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们让我识破二叔的谎言,一定有更深层的含义,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的头已经大了,赶紧把想法告诉胡子,让他帮着分析。胡子听完,想都没想就道:“这很明显,让你识破你二叔谎言的人,要么是挑拨离间,要么就是闲的蛋疼。” 我靠,我说了,我总不能因为我二叔骗了我,我就去干掉他,挑拨离间对我没用啊! 胡子耸了耸肩:“那就是人家蛋疼了呗。” “哎?”阿邦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这种做法根本不像是仇人报复,要我看,这应该是一种提醒,那个人,恐怕跟你们的关系很近,他这么做,应该是想让你看清关爷的为人,让你清醒一点儿!就像我小时候跟隔壁王二狗一起混,我老爸为了不让我跟人家学坏,就收买了另一个小朋友,让他把王二狗偷桃,王二狗进女厕所的事情都告诉我,从此我就跟王二狗绝交了。” 胡子靠了一声:“枉费你老子的一片苦心,你现在还是不学好。” 阿邦嘿嘿一笑:“那是世道逼的,这不峰回路转,让我跟着您混,肯定有出息。”这句马屁着实把胡子给拍住了,乐得他满口牙都露了出来。 不过阿邦这番话倒也有道理,那这个提醒我的人又是谁?我想起了我看到的那张面孔,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这绝对不可能,爷爷已经去世N年了,难道是他不放心,特意给我托梦来了?还有,胡子和阿邦看到的那个我,又会是谁呢?难道说我还有一个孪生兄弟?这太扯了吧?那两个人一个像我爷爷,一个跟我长得一样,他们费尽心机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离二叔远点儿? 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二叔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的?就说湘西考古,查理德死了,考古队员也死了,唯一知道考古队内幕的只有二叔,凭二叔谨慎的性子,他肯定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不过也不排除文玉也知道这件事,但是文玉已经在崐山古墓里消失了,她有没有活着还是个谜,就算活着,她肯定也会跟二叔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啊! 胡子就道:“这你就不用纠结了,如果咱们刚才推测的都没错,那么想让提醒你的人现身非常简单,你就假装没明白他的意图,继续跟着你二叔混,我估计那个人绝对会抓狂。还有,你可别忘了,湘西考古那年,你父亲跟你老妈可都还在,按理说你老爸才是东北虎的瓢把子,湘西考古的事情,他不能不参与吧?凡事别想得太绝对,李宁,一切皆有可能滴。” 我哂然一笑:“你是说,昨晚咱们看到的,是我老爸......”话没说完,我心里突然一震,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正文 第225章 晚了一步 我发现事情越推测越离谱,甚至已经到了荒唐得地步,于是摇了摇头,暗自平息了一下情绪,说道:“咱们越扯越远,这个先放一放,还是找到我二叔要紧,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胡子道:“那伙计跑了,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你二叔报信,再想找到他们,恐怕比登天还难。” 阿邦就嘿嘿一笑:“胡爷,你不是说你鼻子好使吗?闻着味走,估计能找到那伙计吧?” 胡子一听,立即变色,揪过阿邦骂道:“狗日的你活腻歪了?拐着弯儿骂老子是吧?”说吧,挥手就要揍人,手抬到半空,却突然停住了,扬起鼻子闻了一下,呀的一声:“闻到了!” 我道我靠,不是吧?你鼻子真这么灵? 胡子哈哈一笑:“不是,我闻到烧烤的味道了,狗日的,附近有人野炊。” 一想到烧烤,我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忙四处闻了闻,但什么也没闻到,当即骂道:“你丫是不是饿疯了?这荒山野岭的谁在这儿烧烤?” 胡子对我毫不理会,站起来仔细闻了一会,道:“跟我来。”说着,也不管我们跟没跟上,直接往对面山坡下跑去。 我担心胡子饿昏了头出现幻觉了,忙叫着阿邦紧紧追了过去。跑下山坡跨过一条小河沟,紧接着胡子一个转向,又顺着河沟往下游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和阿邦实在累的要命,赶紧拉住胡子让他停下来休息,胡子就像着了魔一样,硬拽着我俩继续前进,七转八折的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河沟前面出现一个断崖,这次我也闻到了,断崖下方果真有烤肉的味道弥漫上来。 胡子也累的不行,趴在断崖边喘着粗气,然后指着断崖下面道:“看,快快看。” 我顺着胡子的手指看去,就发现断崖下的树丛里,隐隐约约露出几顶军绿色的帐篷,我跟他俩顿时互视一眼,心说我靠,难道那是二叔的营地? 耐不住腹中饥饿,加上烤肉的浓香,我们三个再也没余暇去顾虑其他了,纷纷咬牙起身,顺着断崖的边缘向营地走去。 离营地越来越近,可以看到大雨过后的地上,全是泥泞的脚印,有人的,也有牲口的,杂乱无章,看样子这个营地里人还真不少。营地的外围堆着很多马粪,一大片空地上站着七八匹骡子正在吃草。 我大致看了一下,整个营地一共八顶帐篷,按照一个帐篷两人来算,起码有十六人之多。帐篷中间的空地上,生着一对篝火,两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人正在烤着什么,看上去应该是兔子。 我们下来时动静有些大,早已被帐篷外放哨的给发现了,当即从帐篷涌出四个大汉朝我们走过来,其中一个染黄毛的大个子摆手让我们站住,很不礼貌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编个瞎话,说我们是采药的,迷了路,来找口吃的,没想到胡子直接来一句:“狗日的,这是你们小关爷,没看到啊?”我忙拉了胡子一把,低声道:“你丫瞎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二叔的人?” 胡子用嘴往西北角的帐篷努了努:“看到没?那孙子也在。” 我顺着那方向一看,一眼就看到西北角有一顶帐篷正敞着门,里面有个人正在抽烟,这个人正是带我们进山的那个伙计。一看到这家伙,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挺了挺胸,表示你们小关爷来了,还不快给老子请进去饱餐一顿? 想不到那黄毛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左顾右盼地对其他几个人道:“哥几个,这年头谁都敢叫爷了,哈哈,什么小关爷,老关爷,老子还他娘的是刘皇叔呢,轰走轰走,别耽误咱们办正事儿。”说完转身就走。 其他三个壮汉一脸凶煞之色,掳起袖子就来赶我们离开。阿邦忙道:“老板,报你的名号貌似不好使啊,不如咱们说是跟着胡爷混的吧。” 我斜了阿邦一眼,心说胡子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你胡爷要是好使,在杭州能被几个小贩子追着狂扁?眼见胡子也掏出匕首就想耍横,我忙一把将他拦住,冲着营地大叫:“二叔,你侄子都追到这儿了你也不露面,太不厚道了吧?想赶我们走也成,总得给点儿路费啊!” 其中一个大汉上来就想揍我,一边大叫:“给我闭嘴!”我忙向后一闪,那大汉抓了个空,旁边的胡子趁机挥起匕首,大骂一句:“去你奶奶的熊!”直接往大汉的肚子上捅。 大汉反应也快,当即一个侧身把匕首让开,回身一个窝心脚正好踢在胡子胸口,也是连日来胡子奔波劳累,加上饥肠辘辘之下,这一脚没来得及躲开,向后便倒,直接摔进泥潭里,直到倒地的刹那还不忘挤出一句:“疼死爷爷了......” 与此同时,阿邦蹭地窜到大汉的身后,也不知何时摸到一块石头,趁大汉打倒胡子之际来不及回身,直接砸在了大汉的后脑,大汉哎吆一声,仿佛小山一样直接趴在了地上。我的后脑都随之嘎嘣一下,心说这阿邦看着挺面,黑起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难怪胡子会选他当小弟。 其余两个大汉一看不对,叫嚷着上来加入战团,我忙从地上抓起一大把泥巴朝两人甩了过去,两人刚要躲闪,我立即窜起来直接飞出一脚踢在其中一人的裆部(别说我手黑,当时其实是饿的晕了头,拿捏不住方寸了。),那大汉嗷呜一声怪叫,顿时捂着裆部蹲了下去,这一脚我也算出了全力,体力不支,突然感到有些眩晕,刚要去找另外一个大汉,紧接着就被那大汉狠狠踹到在地。 与此同时,胡子爬起来就是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把大汉扑到,胡乱抓起泥巴就往大汉脸上拍,片刻之间,泥浆纷飞,六个人全部滚在一起。 这时营地里发现动静不对,我斜眼间就看到刚才那个黄毛已经领着五六个人冲了过来,不禁心里一沉,完了,惹上这帮土匪,有苦头吃了。 眼见一群人冲过来就抬脚往我们身上招呼,突然听到一个女的喝道:“都住手,别打了!” 语气虽然强硬,但听上去细润婉转,非常好听。 那几个大汉一听到喝止,还真就住手了。我忙四处去寻找是谁在说话,突然听到胡子嘀咕一句:“真你妈背,这幅熊样子给阿秋看到,太丢人了!”然见他大叫一声,窜起来又把那大汉一脚踹到,一脚跺在大汉肚子上,伴着大汉的惨叫,摆出一副相当牛逼的姿势。 其他人见状,纷纷涌了上来,胡子立即挥手:“别动,你们老大让你们住手没听见啊?” 这时众人分开,一阵香风涌过,从众人身后走出一个女人。 “阿秋!”还真是阿秋!我立即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阿秋看了胡子一眼,然后冲我甜甜一笑:“小关爷,你好。”众人一听这话,立即嘀咕起来。 胡子嘿嘿一笑:“三姐,你怎么不早出来?你看这误会闹得,不好意思,把你伙计打得有点儿惨。” “吆,胡爷,您可比我大十几岁,叫我三姐,不是折煞我么?”阿秋说着,抿嘴一笑,露出一拍贝齿。 胡子当即有点站不稳,噗嗤一下一股红色液体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阿秋把那些伙计支开,一边过来拉我进营地一边道:“他们都是贵州过来的伙计,可能不认得你,你别介意。” 我摇了摇头:“没事儿,对了,我二叔呢?” 阿秋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昨天中午关爷就带人进去了,一个小时之前和外面失去了联系,刚才阿九带第二梯队也进去了,目前还没找到关爷。” 正文 第226章 手机 “什么?进去三天了?”听到阿秋一说,我顿时急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阿秋带我们进了帐篷,吩咐伙计去拿烤肉,然后道:“你别担心,关爷这次做的准备比较充分,不会有事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阿九的消息。” 说话间,那黄毛切了几块烤熟的兔子肉端了上来,胡子立即瞪大眼珠子上去就抢过来一块,狼吞虎咽的嚼了起来。阿邦在一边就劝他:“爷,美女面前,能不能有点儿风度?” 胡子噗地一下吐出一块骨头道:“不吃饱,哪来的力气耍风度?别磨叽,吃!” 阿邦摇头苦笑,偷偷看了阿秋一眼,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 黄毛走到我面前,把肉递了过来,嘿嘿一笑:“小关爷,小弟不在京城那儿混,没认出您来,实在不好意思。” 胡子嚼着烤肉,含含糊糊道:“麻了波伊(音译),巧篮子了嘿(音译),狗日的。” 我也没听出来他嘀咕的什么,反正不是好话,眼下我也没心思跟黄毛计较刚才的事,只好笑笑,把肉接了过来。 吃完了饭,阿秋叫人给我们准备了更换的冲锋衣,胡子打个饱嗝,就拉着我和阿邦去河里洗澡。吃饱喝足,浑身的疲倦袭来,一想也是,几天的冒雨奔波,加上刚才在泥里打滚,身上都馊了,当即二话不说,跟胡子来到河边。 胡子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噗通一下跳进水里,大叫爽快,那感觉真他娘的像调戏蜘蛛精的猪八戒,阿邦哈哈大笑:“爷,这营地里可还住着个大姑娘呢?你也不怕人笑话你?” 胡子一边往身上撩着水一边骂:“愣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营地里一大群男人都穿着衣服,就爷一个人敢脱得赤条条的,这叫与众不同,懂不?” 我无语一笑,心说这家伙还真与众不同。 洗的差不多了,日头也越来越热,我们三个坐在河边,让暖阳烘烤着身子,抽着烟听着胡子讲黄色笑话,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正起兴的时候,忽听营地里有个人叫道:“九哥那边有人出来了,快过来帮忙,有伤员。” 我心里一震,忙把烟头丢进水里,转身往营地平跑去。 刚一回到营地,就看到七八个人挤进了阿秋的帐篷,其中两个人还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个人,但一晃之间没有看清。 帐篷太小,人又多,一时半会看不清里面什么状况,只听那些伙计七嘴八舌的在议论着什么:“怎么烧成这样?”、“奇怪,你看他烧得这么严重,衣服怎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我侧着身挤了进去,就听阿秋道:“队医留下,所有人都出去,别碍事。”伙计们一听,纷纷退了出去。我这才看清,原来刚才被抬进来的,真是一个人,全身黑乎乎的,仿佛刚从火灾现场救出来的一样,脸已经全部毁容了,队医正在往他身上擦拭着某种药水,一碰就掉下一块皮来。 伤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是还没死,依然在挣扎着剧烈呼吸。奇怪的是,烧伤这么严重的一个人,他的衣服只有领口有些烧焦的痕迹,其他部位,竟然全部完好无损。 “怎么样?”阿秋紧皱着眉头问队医。队医擦了把汗就道:“我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奇怪的烧伤,好像不是外力所致,我以前听导师说过,尸体灼伤但纤维衣服没有破损的现象,很可能是自燃。” “自燃?”旁边的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我靠,还有这种事儿?难道这哥们儿喝汽油长大的?怪不得油价这么贵。” 阿秋白了胡子一眼,就问队医:“还有没有救?” 队医皱眉摇头:“如果是自燃,他的内脏恐怕也有烧伤,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恐怕没救了。” 话音一落,那伙计突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绷了起来,已经烧得干瘪如鸡爪的双手狠狠抓住队医的领子,嘴巴一张就流出一股液体,恐怖之极,把队医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连忙后退。我瞥眼见到那伙计的双手,脑袋嗡的一声:“鬼手!” 胡子一把把伙计按在床上就对阿秋道:“他太痛苦了,我劝你还是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那伙计还在不住地扭动,嘴巴一张一张的不知吐出多少暗黄色液体,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似乎是在说话。 胡子忙把耳朵贴在伙计嘴边就问:“你说什么?” 那伙计咦咦了两下,声音特别模糊。胡子皱着眉道:“搞基?什么搞基?”然后看了一眼那伙计的下面,叹了口气道:“哥们儿,你都这德行了就别惦记那种事儿了吧?回头我请人照着杨贵妃的模样给你烧几个过去,你就安心的去吧。” 没想到那伙计一听,突然又绷了一下,嘴里的黄水顿时喷了胡子一脸,胡子大叫一声跳开,抹了一把脸就道:“老大,杨贵妃你都看不上?苍井空总可以了吧?” 我一把把胡子推开:“你丫能不能消停一会?消遣一个快死的人有意思吗?” 那伙计绷直着双手,极其诡异地发出凄厉的声音,我实在不忍再看,忙把头侧过去。阿秋也叹了口气,把队医叫了回来,问队医有没有什么速死的药物,给他减轻点儿痛苦。 队医面露为难之色:“三姐,我是救人的,您这让我干杀人的事儿,这不是难为我吗?” 胡子就道:“去尼玛,你还挺有职业操守的啊?哪天胡爷给你立个贞节牌坊成不?” 队医看了眼伙计,叹了口气,转身从急救箱里取出一管液体,道:“吗啡,全部给他注射进去几秒钟就能窒息了。”说完,把液体放在床边,转身出去了。 这时阿邦突然指着伙计叫道:“看,他似乎想掏什么东西。” 我们一下子全把目光集中在伙计身上,就看他那双烧焦的枯手艰难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竟然是一部手机! “靠!”胡子骂了一句:“什么意思?落地请开机?原来他刚才说的是手机!他想给老婆打电话?”说着,胡子就拍拍伙计的肩膀:“同志,你放心吧,把你老婆交给我,绝对让她很快忘掉痛苦。”(所有人都给我喷他!狗日的!) 那伙计举着手机,艰难地递给阿秋,可惜递到一半,突然整个人就颓了下去,手机摔在地上,人也没了动静。 正文 第227章 视频 胡子捡起手机,靠了一声,还是爱疯! 没人理会胡子,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沉浸在伙计惨死的痛苦中,还是在揣测伙计临死前掏出手机的意图,总之,看着那部手机,我感觉大家心情越来越沉重了。 胡子翻弄了半天,没好气道:“阿邦,这鸟玩意怎么操作啊?” “老大,您这都知道是爱疯了还不知道怎么操作?”阿邦说着就去拿手机,想了一下把目光投向阿秋,又把手缩了回去。 阿秋接过手机,叫黄毛把伙计的尸体抬出去掩埋,然后问另外一个伙计:“你们只发现他一个人吗?” 那伙计点头:“我们和九哥只下到了第三层就发现了芝麻刘(应该是死了的伙计的外号,说话的伙计带着点儿黔中的口音,大体应该是芝麻刘三个字。),当时他身上还在冒烟,九哥说他可能是从里面逃出来的,然后就吩咐我把芝麻刘带出来急救,九哥带其他人继续下去了。” 阿秋点了点头,按下手机的解锁键,划开了锁屏,开始翻弄里面的东西,一边翻一边问:“你说芝麻刘为什么会让我们看他的手机?” 那伙计还以为阿秋在问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胡子在旁边就嘿嘿一笑:“要我说,这哥们儿兴许在手机上下载过什么不雅视频,没来得及删,怕到了阎王那儿被人笑话,所以才把手机给我们,让我们帮他完成遗愿。” 阿秋白了胡子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心说绝对没有胡子想的那么龌龊,不过胡子虽然不着调,但他的思路却一下子点醒了我,视频!对!我道:“古墓里没有信号,不可能用手机来打电话,玩游戏就更不可能了,如此在那样的环境里,手机除了照明、拍照、录音和摄像,基本没什么用了。” “照啊!”胡子突然拍了一下手,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哥们儿可能用手机记录了一些里面的情况?” 我点头:“有这个可能。”胡子嗯了一声:“狗日的,这法子真好,哪天我也买个牛逼一点儿的手机,下地的时候拍一段视频,那可比惊悚小说实在多了,放在网上肯定一夜爆红,说不好,爷还能成为亚洲好莱坞的祖师爷我靠。” 阿邦忙给胡子点了根烟:“祖师爷,那你可得给我个导演当当。” 我切了一声:“哪次下地不是九死一生,打飞机的时间都没有,你还玩儿手机?”然后凑到阿秋边上,此时阿秋已经打开了手机的播放器,里面竟然真存着十几条视频。 阿秋一条条点开,让我脸红的是,这伙计生前果然作风不好,竟然全都是那种视频,本来我都要绝望了,以为自己的猜测有误,直到阿秋点开最后一段视频,事情一下子有了转折。 最后一段视频的开头,是一片漆黑的画面,能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小,分不太清。 “关爷,光线太暗了,拍不上。” 这是第一句能听得懂的话,然后,啪的一声,屏幕瞬间亮了一下,似乎是有人打开了大功率照明设备,镜头前的画面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人工石洞,摄像的视野有限,分不清这个石洞具体有多大,但是从摄像者的角度来看,影像拉伸的距离可以证明,这个石洞起码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其实是句废话)。 “关爷,这些都拍吗?”还是那个声音。 “都拍,一个不漏。”是二叔的声音,我心头一震,瞬间集中所有注意力开始仔细去看里面的画面。 镜头前方的石壁上,依次排列着十几个大小形状相同的洞口,一眼看去,就像复制出来的一样。这时胡子突然轻轻戳了我一下,我刚要问干嘛,顿时就想起来,画面里的洞口,竟然就是我从照片上看到的那些洞口! 接着,屏幕晃动了一下,开始朝旁边的一个方向转动,几秒钟后,镜头转了一圈,画面里除了那种一模一样的洞口没有其他东西,我不禁纳闷,当年的考古队拍了那么多照片对这些洞口进行记录,如今二叔也要把这些洞口拍下来,这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只是为了留念?以此来向某些得过密集恐惧症的人炫耀自己牛逼? “关爷,你的资料是不是出错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些洞口有哪个不一样呢?” 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听完之后我双耳嗡的一声,这口音我很耳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甚至有些恐怖,到底是谁呢?一着急说什么也想不起来,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洞里的东西,用肉眼看不到,只有机械镜头才能拍到,这是我当年从这里出去之后才悟出来的。” 此时二叔的声音放得很低,我想他可能正在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 镜头还在缓慢地移动,我按住装着照片的口袋,心说原来是这样,恨不得赶紧把照片拿出来仔细再看一遍,但是又怕错过手机上的视频,不由急得出了满手心的汗。 几个人围着阿秋,就这么干巴巴地瞪着手机屏幕,看着镜头机械地转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子终于坐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这么坐着干等简直能把他折腾死,就看他一会哎呀一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又妈的一声坐下,来回也不知道折腾了几次,可见已经无聊到了极点。 “秋小姐,要不咱中场休息一下?”胡子实在忍不住了道:“咱先换上面那几段小电影陶冶一下情操怎么样?再转下去,哥哥我都成了斗鸡眼儿了。” 阿秋没吭声,只是伸手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胡子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二叔说了句:“停,就是这儿。”我忙集中所有注意力去看镜头,然后就看镜头前面伸出一只手,指着对面的一个洞口说道:“别动,就是这个洞口。” 第一眼看去,那个洞口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还纳闷儿,难道二叔是色盲?旁边的胡子也嘀咕:“靠,哪儿不同了?洞口还分公母?” 不对!我终于发现了!二叔指着的那个洞口,虽然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好像那种黑看上去似乎更实质一点儿,不像其他洞口那样虚无幽暗,难道这个洞口里真的有什么诡异的东西? 我刚要说出我的看法,二叔突然又道:“保持住这个方向,所有人把灯都关掉。”与此同时,只听啪啪几声,画面瞬间一片漆黑。 “关爷,关了灯什么都看不见啊?”又一个声音说道。 “保持住这个方向,摸进去,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不发话,谁也不许开灯,更不许抽烟,只要是用电器,全部关掉。” “为什么?难道里面有沼气?” “里面的东西,比沼气还霸道。芝麻刘,手机也关掉。” “好的关爷。”芝麻刘说完,手机立即传来一阵轻微摩擦的声音。 我以为视频到此就结束了,却见阿秋点了一下屏幕,播放条还有很长一段没有到头。怎么回事?难道芝麻刘没有关掉手机,他没听二叔的吩咐? 看到阿秋皱了一下眉头,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正文 第228章 黑暗之中 二叔有危险!想到这些,我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想找人带我下去,这时胡子一下把我按住,指了指手机,示意我稍安勿躁,视频还在继续,虽然摄像头被衣服遮住了,但是录音功能还在。 我看着阿秋,阿秋也点了点头道:“咱们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故,总要搞清楚才能下去。”我配合性地嗯了一声,吐出一口长气,慢慢坐了下来。 接下来近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全部都静静地守在手机旁边,大气也不敢喘,看着播放条慢慢地移动着,漆黑的画面,仿佛我们比画面里的人还要紧张,苦逼的是,十几分钟过去了,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靠!”胡子耐不住了:“可别是芝麻刘不小心把手机话筒给堵住了,那他可真是死不瞑目。” 没人接话,胡子吧嗒吧嗒嘴,挠挠屁股,肃静下来。 “什么东西?” 突然,手机里传来一声惊叫,着实把我们几个给吓了一跳,紧接着,一系列骚动的声音此起彼伏,貌似二叔那群人三三两两的隔得还比较远,没有完全聚在一起。 “都趴下!”二叔叫了一声,然后是手机和什么接触发出的摩擦声,又没了动静。 过了几秒钟,手机里又传来了说话声,应该距离有些远,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好像在说什么“来了......脑袋.......别看”之类的东西,阿秋把音量调到最大,效果还是一样,可见当时录到的,只是这种效果了。 接着,手机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特别难听,给人的感觉就像星期日早晨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响起的震动,但是这种呜呜声不是机械发出的,听上去特别幽远,无法捉摸,直教人有些骨头发痒。 “他娘的,这是号角声!”胡子就纳闷:“你二叔带号角进去干什么?攻打地下城?” “你丫怎么知道是号角?”我道:“不知道别瞎说。” 胡子立即就站起来了,瞪着眼道:“怎么滴?不信?电视剧三国演义看过没?爷我当时还龙套过吹号的卒子呢,那声音就是这样。” 我憋不住乐了:“犊子?你还当过犊子?没看出来啊!哈哈。”胡子瞪了我一眼,一俯身猛地趴到阿秋胸前,仔细去听那种声音,越听越表露出一股陶醉的神情,阿秋还以为他在占便宜,一巴掌把他推开,只见胡子红着脸看了我们半天,道:“奶奶的,这号角声不正常,老子差点儿就给迷住了。” 这时阿秋也道:“不错,是号角声,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摇头,既然阿秋也这么说,那绝对是号角声没错了,让我更意外的是,这胡子怎么什么都干过?看他这块头,还真有吹号的潜质。 正说着,号角声突然停了。 “谁开的灯?找死吗?”二叔突然喝道:“关了!” “来不及了关爷,它们发现我们了,快走!”紧接着,手机喇叭再次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以及摩擦声,能听得出所有人都在跑,声音很混乱,而且这些混乱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动静,仿佛是有人在用指甲刮动铁皮发出的摩擦声,听得我脊椎都酥了。 一阵急促的呼吸传来,估计那芝麻刘已经跑得肾虚了,正在扶着什么大口的喘气,不知道哪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芝麻刘骂了一句,继续跑。 “哎呀,干嘛?”几分钟后芝麻刘又叫了一声,但是没人说话,很明显,他离骚动的地方越来越远,那种挠铁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来,似乎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 砰砰两声,应该是有东西从高空落到了地面,手机传来明显的晃动时发出的摩擦声,看来芝麻刘似乎是从一个地方跳到了另一个地方,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你......” “嘘......” 后者制止了芝麻刘,然后,一切又静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爬着走?” “嘘......” 这时胡子骂了一句:“搞什么?嘘嘘,嘘你妹啊嘘!再嘘,爷他娘的撒泡尿淹死你!” 阿邦就道:“爷,那你可得把闸门给看住,您一泄洪,桑田变沧海呀!” 我心说这孙子还真会拍马屁,果真就把胡子给拍得乐呵乐呵的。阿秋不耐烦地蹙眉看了我们一眼,三个人赶紧闭嘴。 手机里传来一大串儿爬动发出的摩擦声,我听到芝麻刘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说这小子才跑多长时间就累成这样,难道真的肾虚? “于哥,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吧?”看样子芝麻刘实在坚持不住了。 那边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人回应:“好了,甩开了,歇一会吧。你怎么回事?往日里带小弟火拼都没这么怂。” 又是那个声音,我一下子抖了一下,这个人的声音太熟悉了,娘的,到底在那听过呢? 这时胡子也啧地一声:“哎,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在哪听过!” “你也听过?”我一下子站起来问,胡子转悠一下眼珠子,又摇头:“记不清了。” 阿邦“啊”了一声,盯着胡子的下面惊问:“怎么搞的?上次咱俩洗澡的时候还没青呢!” 胡子顿时炸了,跳起来一脚把阿邦踢飞,骂道:“他妈的,平时让你多读点儿有用的书你不听,少在这丢人现眼。” 阿邦连忙捂着屁股逃跑...... “胡子,你好好想想,这个声音在哪听过?”我想既然胡子也听过,那这个人我一定认识,而且,胡子跟我的交集不是很多,细算下来,我们在一起认识的朋友,只有于叔、于苏、小刀、二叔、阿九、阿秋、罗锅、眼镜、金刚钻、王吉这些人,这个声音,一定是其中某个人的。 于苏和阿秋是女的,可以排除,二叔和阿九我很熟悉,他们的声音我一听就能听出来,小刀虽然话少,但是他这个人太有特点了,我能辨认他的声音。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搜肠刮肚地想着,这时手机里的芝麻刘就问:“于哥,咱们干嘛把他们甩开啊?咱们两个人能不能行?” 那个声音道:“没办法了,只能利用关觉返把那些东西引开,咱们跟着他们就是个死,虽然咱俩人手不够,但总比死了强。” 听到这里,我顿时心里一震,不光是他们说话的内容,我猛然间也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他,竟然是,于,于叔! 正文 第229章 一辆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胡子跟于叔并不怎么熟悉,还在那摇头晃脑的嘀咕:“在哪听过呢?” 我一说听上去有些像于叔的声音,胡子立即一拍脑门子:“哇靠,对,就是他的声音,哎?妈妈咪呀,他不是死了吗?” 阿秋虽然不知道我们说的是谁,但估计是被我们的紧张气氛给带动了,忙暂停视频,问道:“小关爷,你想到了什么?于叔是谁?”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感觉思绪瞬间就乱了套。于叔,于叔,我靠,他死的时候我正好在场,当时甚至连他的尸体也已经被尸蚕蚕食殆尽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狠狠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太扯了,我宁愿相信这段视频是芝麻刘为了耍我们录的,也不敢相信于叔竟然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那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无法想象。 胡子拍拍我就道:“只是声音像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是他?就算是他,估计早就九级残废了,还能在这儿算计你二叔?比段延庆还牛逼的人爹妈还没上小学呢,你于叔怎么看也不是那块料啊,人家段延庆好赖还有两只手呢,你于叔估计坐轮椅都找不到屁股了吧?” 他的话虽然有点儿夸张,但也不无道理,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再说了。”胡子意犹未尽,继续道:“你二叔又不是不知道你于叔死了,他夹的是喇叭,可不是夹粽子,这端午节可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阿秋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我俩在说什么,不耐烦地问:“你们到底听没听出谁在跟芝麻刘说话呀?” 我和胡子对视一眼,同时看着阿秋,傻逼兮兮地摇摇头。 阿秋蹙眉叹了口气,继续坐下来点开视频。 这时我们渐渐发现,摄像头隔着衣服,能捕捉到一些光晕,可能是他们已经脱离那个奇怪的区域,已经可以开灯了。不过芝麻刘八成把手机给忘了,一直没有再碰手机。 喘息声越来越急,然后是一系列的摩擦声,好像是芝麻刘坐了下去。这时就听那个人道:“不争气的东西,早告诉你小子少碰女人,你他娘的就是不听。” “咳咳......”芝麻刘道:“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汗,口干舌燥的......咳咳......” “狗日的,这小子下地之前是不是把壮阳药当成扑热息痛吃了?哈......”胡子第二个“哈”字还没有出口,阿秋突然伸手做了一个手势,胡子立马闭嘴,眼珠子差点儿都没掉出来,赶紧咽了口口水把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我还纳闷,这阿秋纤细的手指上也没什么东西啊,怎么一下子就把胡子给镇住了?我再一看,顿时就憋不住了,原来阿秋正对准胡子的嘴,伸出了一根中指!靠,太劲爆了吧! 手机再次陷入沉默,好像芝麻刘喝了一壶水之后,已经缓和多了。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两个人应该起来走动了,这时芝麻刘就问:“于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关爷花这么大力度进娘娘墓。” “你知道?”那人反问。 芝麻刘没了动静,我心说这个神秘人真不是善茬,一句话就让芝麻刘停电,看来芝麻刘背叛二叔,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了人家手中。 几秒钟之后,芝麻刘还是忍不住了,道:“关爷的秘密,我略知一二,反正他这次来,一不是为了财,二不是为名,而是为了一辆车。” “什么车?” “哎呀妈呀!” 芝麻刘突然没了动静,胡子靠了一声就问:“哎呀妈呀?这是啥车!靠,难道这娘娘墓里,藏着一辆布加迪威龙?当年九天玄女娘娘下界,就是开着它来的?” 正当所有人都被芝麻刘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从手机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那种惨叫声,我保证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惨最凄厉的嚎叫,吓得我整个人都是一震,虽然手机扩音器的音量不是很大,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惨叫当时的分贝,如果我在当场,肯定已经都瘫痪了。 惨叫声持续五秒,戛然而止,我们正心急如焚地想听听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播放条突然一顿,到头了! 这一声惨叫,几乎把所有人的心都给搞得慌了,阿秋之前淡定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忧虑,只见她霍然起身,急忙把黄毛叫进来,吩咐人手组织第三梯队下地救人,阿秋以一个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我们,二叔肯定遭遇了不测,不光是他,阿九带人下去也快一天了,他们走的路线应该和二叔的一致,遇到那个满是洞口的大岩洞时,阿九可能会凶多吉少。我相信阿九没看过手机的视频,那他就不可能知道那些洞口里有猫腻,他和他带的人,此时的处境,恐怕比二叔还要......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打了个冷颤开始帮伙计们手势装备,胡子就一直在我旁边念叨:“你二叔进娘娘墓就为找一辆车?他娘的到底什么车?”我不耐烦道:“你不是说了吗?布加迪威龙。” 胡子道:“我那是玩笑话,要是那年月就有了布加迪威龙,几千年过去了,爷我现在岂不都已经进化到放个屁就能嘣出俩双胞胎,啥程序都免了。” 收拾好我的装备,我往身上一背,就道:“想知道什么车,跟着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关爷,你不能下去。”这时阿秋拎着装备带走了进来,递给我道:“留着防身。” “什么意思?”我有点儿温怒:“娘娘墓不是你家的,你说不让去就不去吗?”我对阿秋从来没有以这种语气说过话,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乱了方寸,抑或是我内心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束缚。 阿秋很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关爷的吩咐,即便是你找到我们,也不允许你下去,下面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遭。” “靠!拜托能不能换个借口,我二......”我话说到一半,胡子突然打断我,道:“秋姑娘,你看我能进去吗?我啥活都能干。”那语气我一听差点儿没喷出来。没想到阿秋连理都没理胡子,转身直接走人。 胡子嗷呜一声就跳了起来大骂:“骂了隔壁!”然后看着我道:“你不二,我二!” 正文 第230章 七个小矮人 胡子彻底气愤了,我道你丫拿了钱又不用下地,你急什么?胡子靠了一声:“你二叔他们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要进娘娘墓,说明里面一定有神器,你付给老子那五十万,都不够老子还债的。” 我暗骂一句,道:“狗日的,管不了那么多啦,阿秋不让去,咱偏要去,她还能弄死我?”说着,我把装备袋往背上一背,掀起帘子就要出去。 人影一闪,门口突然被四个大汉挡住,每个大汉都端着一把95,一脸煞气地看着我跟胡子。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就低沉着嗓子说道:“小关爷,三姐让我们看着你,希望你别为难我们。” 我一看我插,这他娘的是想软禁老子啊!心里火大,破口骂道:“你们丫的都给老子滚开,老子就出去了怎么地呀?” 没想到那大汉咔嚓一下拉上枪栓,突然把95的枪口戳在了我的大腿上:“小关爷,三姐说了,你如果不配合,我们只好让你走不了路,关爷是不会怪我们的。” 我一听顿时火了,刚想发作,胡子却一把把我拉了回去,满脸堆笑地对大汉道:“别,我们听吩咐就是,把枪收起来成不?” 那大汉哼了一声,慢慢放下帘子,转过了身去。 我拎着胡子的领口大叫:“狗日的,你什么情况?”胡子靠的一声就道:“别唧唧歪歪的,我可是局外人,狗日的要是打起来,人家部分青红皂白连我也来一枪,我他娘多冤啊!” 我一把推开胡子:“你丫犯怂你在床底下趴着,老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我还真就不信他真敢开枪?” 胡子一咧嘴就说:“那可真不好说,如今什么世道?你二叔又不是你亲爹,那几个狗日的拿的是人民币,他才不管你是谁侄子呢!” 我一想也是,刚才那大汉的那种眼神,似乎真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下我就郁闷了,气呼呼地坐在床上点了根烟,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也蹲下来点了根烟说:“他娘的,也不知道阿邦这小子跑哪去了,要是他在这儿,还能让他出去引开几个狗日的,顶多挨一顿揍。”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篷布突然嗤啦一声被划开一条大口子,然后就看阿邦在外面把头探了进来,道:“爷,你太不厚道了吧?” 胡子被吓了一跳,立即拉起我,一脚把阿邦蹬出去:“厚道你妹,关心,走!”说完,一把把我推出了帐篷,阿邦等在外面,见我们一露头,摆手道:“跟我来。”说完,一个闪身钻进了帐篷后面的灌木丛。 我们三个连滚带爬地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一回身已经看不到营地了,这才停下来休息。 胡子摸着阿邦的后脑勺就道:“行啊你小子,胡爷我没看错人。” 阿邦嘿嘿一笑:“那是,当时你要揍我,我一看你使了个眼神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爷,老板,我已经摸清楚了,进古墓的入口,离这个营地不远,但是很隐秘,虽然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了,但恐怕咱们进不去。” “难道古墓入口也有人把守?”我问。 阿邦摇头:“要是有人把守就好办了,只要是人,总有办法对付,可他娘的那是个水洞,就算没人把守,咱们也进不去啊。” “水洞?”胡子靠了一声:“有多深?” 阿邦摇头:“我只看到阿秋的伙计戴着水肺进去了,不知道有多深,但是人家既然戴了水肺,说明里面一定浅不了。” 我靠,这下麻烦了,我道:“要不,咱再回一次营地,抢几套装备出来?” 胡子就摇头:“那不行,估计这会儿,那几个狗日的已经发现咱们不见了,现在回去,不死也得搭上半条命,先去水洞看看再说,想想别的办法。” 阿邦嗯了一声,站起来分辨了一下方向,一摆手带着我们钻进了丛林。 树林越走越密,最后几乎都要侧着身往里面挤,巨大的树冠一个挤着一个往上爬,遮天蔽日,走在下面让人十分压抑。我问了阿邦几次,是不是带错路了?怎么一点儿阿秋他们的行迹都看不到。 阿邦也开始犯嘀咕了,原始森林毕竟不同城市,城市的街道再多,也还有路标来提示,可是这种深山老林子里,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样的景物,很难分辨出正确的方位。 胡子就说应该不会错,因为这里的植被太奇怪了,树的种类几乎都是一样的,基本上找不到其他种类的树夹杂在里面,这片林子,很有可能是人工种植的,在古代大规模种植树木,有两个出发点,其一是政府要兴建一个浩大的工程,这个工程需要的木材不适合长途跋涉,而且工程的工期在几十年以上,一般都会选择在工程附近大面积种植树木,十几年后就地取材。其二更说得通,古墓中所谓的封树封树,封指的是封土,树指的就是在陵墓上种树,如果这片林子真的是修建娘娘墓时种下的,那入口绝对在这片林子的某处。 伴着疑虑,眼见光线越来越暗,马上就要进入黄昏,山中的天黑的早,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水洞,恐怕我们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找到了!”阿邦突然停下,伸手指着一对杂草从叫道。 我跟胡子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隐约中能看到,草丛中,静静地立着七个矮小的石头雕像,个头实在太小,如果不是阿邦指出来,我们绝不会注意到。 “呀?七个小矮人!”胡子立即瞪大眼睛:“这哥几个在欧洲混不下去了咋地?” 阿邦带我们走了过去,就道:“我当时是跟踪一个伙计到了这里,那伙计围着这些石像转了几圈,然后又钻进了林子,走出去不远就找到水洞了。开始我以为那伙计是在故弄玄虚,但是当我再次进来这林子就感觉不对,这林子太他娘邪门儿,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样子,我估计,找到水洞的关键,肯定在这些石像身上。” 我看了眼这七尊小雕像,每一个都刻画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而且表情都是一样,统统都跪在地上,不知道在祈祷着什么。除了头部,四肢和躯干都雕刻得十分简陋,没有文字也没有符号,要说能从它们身上看出水洞的位置,那简直比狄仁杰还牛逼了。 我看向胡子,打算问问他的意见,却看他几根手指来回敲着雕像的光头,嘻皮笑脸道:“我们是白雪公主派来的,小伙伴儿们,能告诉我老巫婆去哪了吗?” 正文 第231章 水洞 不是胡子胡闹,我们也确实看不出来这七尊雕像代表着什么,怎么能通过它们找到古墓的入口?这些雕像,简直太普通了,既没有实用价值又没有艺术价值,无非是年代久远了一点。 阿邦就道:“我看那伙计还围着石像转来着,要不咱们也转转试试?” 胡子还是比较讲究行动力的,阿邦话音一落,胡子立即起来围着雕像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冲着石像大叫:“急急如律令,芝麻快开门!” 我拍拍胡子:“哥们儿,不是梅花鹿就别装老寿星的坐骑。” 胡子“哎?”了一下,围着七尊石像又转了起来,我心说这家伙该不是魔怔了?刚要去拉他,胡子突然道:“狗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一看他的表情,估计肯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不禁心中一喜。 胡子指着那七尊石像就道:“这些雕像看上去是胡乱摆放在这儿的,但是你绕着它们走一圈,把七尊石像给连起来,你就会发现,它们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的。” 我瞪大眼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来,眼睛里除了杂乱无章的植被就是杂草,根本没办法把石像跟实际的北斗七星联系到一起。 胡子指着第一个石像和最后一个石像道:“用眼睛肯定看不出来。这里的树,被人动过手脚,树木错落都是按照奇门遁甲的局势,跟石像这个小型的星图交相辉映,把所有能用眼睛看出来的破绽都给遮住了,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实在太牛叉了。” “真的假的?”我听上去感觉胡子似乎又开始忽悠了。 胡子一瞪眼:“废话,你这肉眼凡胎,跟你说了你也看不出来,你看我走的路线就明白了。”说着,按照刚才的办法又走了一遍。这次我看清楚了,这几个小型石像的排列,确实是有规律和顺序的,虽然我还是不确定这种排列顺序是不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天象,但是我感觉已经抓住了找到入口的方法。 阿邦就问:“爷,虽然这北斗七星确定了,可是那入口在哪?咱们是顺着勺柄走还是顺着勺头走?” 胡子一嘬牙花子:“什么烧饼烧头的,我还脆梨呢我。所谓北斗七星,北斗七星,这里只有七星,却没有北斗,哈哈,我还当是什么奇门遁甲先天八卦,闹了半天就是一个哑谜。” 我跟阿邦对视一眼,似乎都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胡子也不管我俩懂不懂,一招手:“找到北斗,就是入口。”然后见他在石像之间量了几步,哈哈一声,迅速往更密的林子里钻去。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胡子又是一通乱走,几百米后,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块空地。空地不是很大,上方依旧被巨大的树冠笼罩着,仿佛整个空地如同一个奇怪的大树洞。 空地的中间,有一块五六个平方的青石板,阿邦说的那个水洞,就在那上面,与其说是水洞,还不如说是一口井。 水洞是直上直下的,水位已经高到快要溢出来的样子,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水洞的四周还是湿漉漉的,看来阿秋他们刚下去不久,溅出来的水还没有干。 胡子丈量了一下水洞,然后爬上树看了看四周的山势,跳下来拍拍手道:“牛逼!你二叔真是厉害,不愧是老手艺人!这盗洞直接选在人家头顶上了。” “盗洞?”我看着那水洞,不解地看了眼胡子:“靠,这是我二叔挖的?” 胡子蹲在水洞旁边,用手量了量水洞的尺寸,差不多一米见方,然后抬头道:“这个盗洞有年头了,肯定不是你二叔挖的,但是你二叔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要比挖这个盗洞牛叉多了。” “可是这水怎么回事?”我道:“这里地势偏高,上面又是树冠遮盖,水洞里的水不可能是雨水积攒的,那就是说,这他娘的是个泉眼!有人把盗洞挖在泉眼上了。” 阿邦哈哈一笑:“农夫山泉。”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管他是泉眼还是盗洞,总之有水,就证明咱找对地方了。九天玄女,玄就是黑水,你看这里,水有了,而且还是一片漆黑,绝对没错了。” “哦靠。”阿邦就道:“还有这么解释的?那九天玄女直接叫黑水娘娘不就得了?” 我也道:“你这解释太牵强,能不能找个靠谱点儿的说辞?” 胡子就道:“狗日的,咱们貌似是来研究怎么下水的吧?跑题了各位!” 是啊,我靠,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思想总是跑偏,难道我老年痴呆提前了? 我往水洞里看了一眼,就感觉有些发毛,我平生最怕的,就是那种一眼看不到底的水,总是让我升起无限遐想。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胡子点了根烟就道:“看来必须得有人下去试探一下深浅了,否则不知道深浅,咱们干瞪眼也没办法。”说着就看了我一眼。 我忙一伸手:“别他娘看我,老子是付过钱的,你到底值不值那个价码?” 胡子脸一红,转头看着阿邦,阿邦忙嘿嘿一笑:“爷,我是你小弟不假,可不能当驴使唤不是?”胡子立即叫道:“少废话,石头剪子布,谁输谁上。” 第一局胡子战败,阿邦哈哈一笑,刚要去拿绳子,胡子大叫:“等会儿,老子说谁输了谁上,老子输了,老子就在上面,你下去。” 我在这较有兴致地看着他俩又对战三局,耳听得背后的水洞咕嘟一下,不禁一愣,回头看时,就发现水面翻起一阵涟漪。此时月光正好从树冠的缝隙透下来,照在水面上,我的脸也映了上去,看上去有一丝苍白。 奇怪,我盯着映在水里自己的那张脸,发现“他”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当我正要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突然向上升了起来,也就是那一瞬,我看到了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孔,迅速地从水里浮起,那感觉就像从地狱钻出的恶鬼扑向我一样。 我吓得啊的一声惊叫,慌忙朝后面退去。 正文 第232章 剖腹 胡子和阿邦也被吓了一跳,立即停止争吵。“得,咱也别挣了,下面的已经忍不住自己上来了,乖乖,好像这哥们儿比较二师兄了一点儿!”胡子说着,就打算伸手把水里的东西拽上来。 阿邦忙拦住胡子:“爷,那他娘的分明是个死尸,泡臃肿了,太晦气,我看您还是悠着点,别碰了吧。” 我一看原来是具死尸,心头稍定,但不禁又升起一丝担心:“不好,难道是二叔的人又出事了?” 胡子还是相当注重行动力的,不像我在这儿光知道问却不动弹,只见他“呸呸”地往手上吐了两口,撸起袖子就把那死尸拖上了岸,在拖动尸体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具死尸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死尸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整个浮肿的感觉像将要爆炸的皮球一样,眼珠子都鼓了出来,眼睛里全部都是眼白,特别恐怖。死尸的脸惨白而扭曲,嘴张得特别大,死的时候似乎极度痛苦。 阿邦捂着鼻子就道:“老板,这哥们儿都烂成这副德行了,怎么可能是你二叔的人呢?你二叔才进去多长时间啊,就算有人死了,也不至于烂成这熊样吧?” 阿邦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对呀,我靠!想着,我又发现,这死尸身上穿的,跟二叔的队伍里穿的不是一种衣服,而是一种相当老旧的潜水服,胶含量特别高,虽然穿着不舒服但是很难被腐蚀,现在摸上去,还发现那潜水衣上面竟然已经挂了一层浅绿色的菌类! 看到这些,我一下子有点儿懵了,大叫胡子:“咱们丫的是不是见鬼啦?这家伙好像都死了十几年了。” 胡子靠了一声:“奶奶个熊,不是见鬼,是见着刘谦了,大变活尸!”说着,戳了死尸肚子一下,然后就看死尸张大的嘴里涌出一股子腥臭无比的黑水。 “哎?”胡子突然又按了一下死尸的肚子,紧接着又是一口黑水涌出,阿邦叫着连连躲开:“我说爷,您这什么癖好啊?” “就是,我擦,你丫幼儿园没毕业吧?”我也不耐烦地退开。胡子嘿地一声:“幼儿园在老子这儿那算高学历了,爷手里只有个胎教结业证书,啧啧,肚子里全是坏水。” “你什么意思?”我听胡子似乎话里有话,忙凑了上去,就看胡子指着尸体鼓鼓的肚子道:“这尸体不光是衣服上有问题,他这肚子里,似乎还有东西。” 阿邦也凑了过来道:“不是吧?你意思这是个怀孕的女尸?爷,这您都看得出来?” 胡子挠挠下巴,拔出匕首一边去挑死尸的潜水服一边叫我们帮忙,检查尸体有没有致命伤。 我和阿邦忍着巨臭,粗略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几处要害,并没有发现什么致命的创口,不过也不敢确定,因为尸体的皮肉已经被水泡的几乎全部翻了出来,即便是有致命的创口,也看不出来了。 这时胡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咦了一下,道:“不对,你们没发现尸体身上缺点儿什么?” 阿邦又仔细看了一下:“皮肤褶皱,缺巴黎欧莱雅!” “巴你个XX”胡子骂道:“狗日的,你思维跑得比小沈阳的裤子都偏。”然后看着我道:“关心,这尸体身上没有水肺,我估计他是溺水死的。”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他怎么死的不重要,我关心的是,这具尸体怎么会穿着一二十年前的潜水服,但是他的腐烂程度,似乎在这种气候条件下,他死了还不到一个星期,这太邪门儿了。如果他是我二叔的伙计,你猜这会不会是我二叔抛的一个烟幕弹?” 胡子啧了一声:“未必,你二叔就算肯为了阻止你下地而牺牲一个伙计,也没办法搞到一件十几年的潜水服不是?这个人,我看就是十几年前进来的,然后在里面溺水而亡,从他没有水肺来看,这哥们儿说不定还是被同伙暗算的。”说话见,胡子已经用匕首划开了尸体的肚子,随着阿邦妈呀的一声惊叫,一下子就看到胡子从尸体的肚子里,拉出来一大团黑乎乎长满黑毛的东西。 胡子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恶心够呛,一甩手将黑乎乎的东西甩出去老远。拿东西落地之后,噗地一声炸开了花,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就看那黑乎乎的粘稠物里,嗖地一下窜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猫一样的东西,直扑阿邦面门。 阿邦措手不及,慌忙伸手捂住脸,嗷的一声惨叫,那暗红色东西在他手头一闪,瞬间把阿邦的手背抓开了一条大口子。 暗红色东西速度十分迅捷,在阿邦身上一个抖身,直接又扑向了胡子,要说还是胡子反应够快,下手够黑,竟然连躲都不躲,直接把匕首往嘴边一横,那红色的小东西本来是直往胡子嘴里扑的,这一来直接装到了匕首,只听它发出一声诡异的尖叫,逃跑已然不及,迅速被胡子一匕首定在地上。 胡子骂了一句,忙转头问阿邦:“你没事情吧?” 阿邦呲牙咧嘴地捂着手背:“没事情,他妈的,这什么怪物?” 我定眼去看,也不禁纳闷儿。那小东西确实是个怪物,长得像极了刚出生不久的小猫,但是浑身光秃秃的一点儿毛都没有,透明的皮肤下面,密密麻麻的血管和跳动的心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齐长的尾巴如同蛔虫一样,面部长着人类畸形的五官,诡异异常。 “爷,这该不是换太子的那只狸猫吧?感情真有这玩意儿?”阿邦啧啧称其地蹲下来看,就看那东西生命力十分顽强,身负重伤依然想挣扎着逃脱,尤其是它那双鼓出来的没有眼皮的怪眼,无比怨毒地看着阿邦,一呲牙露出满口尖利的倒齿。 阿邦被看得不自在,骂骂咧咧地就想一脚踩死它,这时胡子突然拦住阿邦,脸色微变:“别弄死它,找个结识点儿的袋子把它装起来,有大用。” “这什么东西?”我道:“有什么用?” 阿邦也是半信半疑:“是啊,爷,这玩意这么凶,留着恐怕有后患。” 胡子“NO”了一声:“弄死它才后患无穷呢,这玩意儿活着不要紧,一死可就邪乎了,凭咱哥仨的道行,都得把命撂在这,具体留着它有什么用,下去就知道了。” 正文 第233章 梼杌 我一看胡子故作神秘,就知道这家伙又要卖弄,现在抛出一个悬念,想让我们心里痒痒,求着他说说怎么回事,哼哼,换做以前,我还真没准就范了,现在老子可不吃那一套了,你不说,老子也给你设个套。 于是我嘁了一声道:“你少在那卖弄,这东西要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你能降得住它?我看,这玩意儿就是个寄居尸体的变异怪物,我就不信,弄死它它能跑阎王爷那告咱们一状咋的?” “说你愣头青真叫夸你。”胡子一撇嘴:“还真不是爷卖弄,这东西,搁东北那嘎达叫殃子,山海经上叫梼杌。” 阿邦听了一笑:“桃杌!爷,你《窦娥冤》看多了吧?” 胡子啧啧两声:“他娘的,今天爷算是明白啥叫没文化,真可怕。”一边说,一边撕下来几条死尸身上的潜水服,给怪物来个五花大绑,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背包,这才吐了口长气,道:“这梼杌,传说是怒触不周山的共工临死时的一口怨气,也有说是黄帝曾孙的,反正十分凶恶。在过去,尤其是东北一带,非常抵触这个东西,如果有人横死或是含冤而死,他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口气相当霸道,我见过一次,很多人都拿着扫把在死人家的院子里追赶一个东西,后来那东西扑上了大柳树,没过几天,大柳树就枯了。” “大柳树都哭了?那这家的人死的是挺冤的。”阿邦若有所思地道。 胡子摆手让阿邦别他娘打岔,继续道:“十几年前,我跟一个行内的高手去西域的一个古国遗址摸金,不巧也在一具干尸的肚子里发现了这玩意儿,当时没经验,那东西被我们给弄死了,结果它的尸体就像粉尘一样炸开了,那股恶臭剧毒无比,死了不少人。要不是那高人经验丰富,放血驱邪,恐怕胡爷我早就陪马克思参加蟠桃会去了。” 我看胡子的表情一本正经,应该不是在忽悠人,可是梼杌这种上古凶兽,我在书上也看到过记载,跟胡子抓住的这个小东西一点儿也不像啊!这玩意儿也太袖珍了吧?这年头连怪物都会纳米了? “靠!书上还说上帝是女孩呢,可人家女孩却说自己是天使。”胡子道:“历史的真相,往往都被埋藏在地下了,你看的那些书,都是人编出来的,难免有失误。” “好吧!”我暂且接受胡子的说法,又问:“那你说这玩意儿带在咱们身边又有什么用处?我怎么感觉它就像个定时炸弹呢?” 阿邦也道:“就是啊,爷,你说这要是它在背包里咬舌自尽了,那咱仨的下场岂不比煤气中毒还悲催?” 胡子拍拍胸脯:“放心,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我听当年的那个高手说过,既然一个地方有这种东西出现,证明这地方死人的怨气特别重,一般人根本扛不住,梼杌本来就是怨气生的,带着它,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据说连粽子都会退避三舍。”然后冲我嘿嘿一笑:“比你这半吊子‘鬼见愁’可管用多了。” 我道:“靠,那你可得好好伺候它。” 这时阿邦突然骂了一句:“他娘的,我怎么流这么多血?” 我立即去看阿邦的手,就看到之前他被梼杌抓伤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满手鲜血,月光映衬下特别瘆人。 胡子忙从背包里取出创伤药帮他止血,可是药沫刚撒在伤口,立即就被鲜血给冲掉了。 “奶奶的,流血不止!关心,你怎么看?”胡子看向我,阿邦呲牙咧嘴道:“爷你啥意思?你刚才咋没说被这鬼东西抓伤会流血不止呢?你不是吓唬我吧?” 胡子上去就给阿邦一个爆栗子:“真他娘没出息,怕啥?这不有咱们‘鬼见愁’同志在吗?” 阿邦忙凑了过来:“老板,您赶紧想想办法,我这儿老放血,不难受也心疼呀。” 我呵呵一笑,立即学着刚才胡子的语气道:“梼杌本来就是怨气生的,带着它,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据说连粽子都会退避三舍。比我这半吊子‘鬼见愁’可管用多了。” 胡子脸一红,哼哼唧唧半天,骂道:“关心你他娘的太不男银了吧?老子就随口那么一说,玩笑话你也往心里去?阿邦再怎么着也给你出了不少力了吧?你丫就忍心看着他放血?” 我心说我靠,狗日的求我办事还他娘这么硬?阿邦就道:“老板,你可别听他放屁,他说那东西比你好使,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我老大什么人,三吹六哨八忽悠......”胡子不等他说完,上去一把拉过阿邦大骂:“狗日的,你个软骨头,这么快就把老子给卖啦?活该把你血放光,妈的,关心,别他娘救他,死了老子就把他喂狗。” 阿邦还要吵,我实在没耐心看他们俩演苦肉计了,演技差不说,还他娘全是尿点。 “别嚷嚷了。”我不耐烦道,然后一狠心,用匕首把自己拇指划开了一条小口,抹在了阿邦的伤口上,很快就把血止住了。阿邦顿时瞪大眼道:“阿门,神人呢!” 胡子就道:“那是,要不怎么叫鬼见愁呢。”说着,忙取出砂布帮我把拇指包住:“啧啧啧,你这是悍马宝血,可得省着点儿用。” 哎我说,咱们折腾这么半天,也该派个人下去看看情况了吧?说着,我看了眼那具尸体:“还有这具尸体,太邪门儿,他怎么会自己浮上来的?” 胡子说道:“反正不是诈尸,弄不好还真是你二叔放的烟幕弹,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下去了。”说着,就把死尸身上的潜水服全部扯了下来,阿邦捂着鼻子道:“不是吧,爷,你想让我穿着这身衣服下去?那你还是灭了我算了。” “放屁!”胡子道:“我是想用这东西做个简易的储气罐,这样咱们潜下去的时间就可以延长。” “我去,这东西这么臭,你用它来储气,那还不如被水淹死呢。”阿邦毕竟没和尸体这么亲密接触过,难免会有些厌恶。不用说他,虽然我的味觉神经也已经麻木了,但还是打心底排斥从腐烂的尸体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胡子没好气地道:“你不用,老子还省力气呢,真他娘挑肥拣瘦,狗日的下次说什么也不带你下地。” 说话间,胡子一抖潜水服,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块生锈的铁牌,胡子捡起来一看,咦了一声:“002,李三民?这人我好像在哪听过。” “什么02李三的?”我接过铁牌一看,上面原本雕刻一个类似五角星一样的图案,氧化得特别严重,图案的下面,凹下去三个数字和三个汉字,分别是002和李三民。 这很明显是一块铭牌,说明这具死尸的真是身份,他叫李三民,从标号上看,估计和他一起进入娘娘墓的人也有标号,而且是三位数,恐怕有百人以上,我靠,这么多人,难道是大规模的考古队?看来,这个娘娘墓,绝对不像我们想象和看到的这么平静。 李三民!这个名字不光胡子觉得熟悉,我似乎也在哪看到过这个名字,而且只是看到,不是听说。 “我想起来了!”胡子突然一拍我肩膀:“李三民不是三十年前跟你二叔他们进入崐山古墓的考古队员吗?这个名字是咱们在张建国的笔记上看到的!” 被胡子一说,我双耳嗡的一声,顿时想起了这个名字,对,李三民,二叔和文玉三十年前的阴谋!靠,文玉他们不是被困在崐山古墓里了吗?怎么其中一个人的尸体竟然出现在了远隔千里之外的湘西! 正文 第234章 出事 我几乎没跳了起来,阿邦不明白我们说的什么,看到我们反映这么强烈吓得够呛,还以为我们中邪了,一个劲儿地朝我们吐唾沫。胡子大骂:“你他娘的再敢吐一口,爷敲掉你满口牙信不?” 阿邦一看我们没事,这才舒了口气,问:“两位老大,你们说的什么三民呀四民的,我知道三民主义是孙中山提出来的,怎么就成了李三民了呢?” 没人理会阿邦,我和胡子全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尸体,此时尸体散发的气味已经吸引来不少苍蝇和不知名的虫子,胡子就说这么干看着也确定不了他是不是李三民,毕竟谁也没见过本人真面目,再等一会儿,恐怕尸体会引来更大的食腐动物,还是处理一下好。 我也点了点头,胡子立即连踢带骂地吩咐阿邦挖坑,处理完尸体,我感觉几乎都有些虚脱了,坐下来抽烟,思路开始混乱了。 胡子也啧啧称奇:“难道当年文玉他们没死,从崐山古墓逃出来了?” 我摇头:“不能吧,如果他们真的出来了,那文玉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去找我二叔啊!可是二叔他根本就不知道文玉还活着,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耿耿于怀。除非他是装给我看的?不至于吧,我又不会跟他抢女人?况且,文玉还是我姨妈。” “老板,有些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可他却还活着,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句话。”阿邦较有兴致地看着我,直接被胡子一脚踹了出去。 “关心,其实很简单。”胡子道:“你别忘了,文玉他们是看过那个假考古队的,如果她看到你二叔和另一个自己在一起,就算她活着出去了,还会不会出现在你二叔面前?” “为什么不会?”我道:“你认为文玉会害怕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小三儿?你别忘了,她可是倒斗界十三妹。” 胡子嗯了一声:“那就难说了,李三民的尸体出现在这儿,证明他们三十年前肯定从崐山古墓里出来的,当然也可能出来的,只有李三民一个人。然后十几年前,李三民又参加了娘娘墓的考古,然后让人害死了,然后被咱们发现了。” “可是他的腐烂程度怎么解释?”我道:“他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星期,如果十几年前他就被人害死,那现在浮上来的,只能是他身上的细菌吧。” 阿邦又凑了上来道:“也许,他十几年前下去,一直呆到两个星期前才被人害死呢?”这次他长了记性,绝对离胡子一腿之外。 胡子道:“你以为他是杨过?湘西腹地,活死人墓,考古队员,绝迹江湖?扯他妈蛋,这件事情非但蹊跷,而且还跟当年崐山古墓有一定关系,你信不信关心?” 我点头:“这么说,咱们不得不下去了,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越来越难以预料,真TM刺激。” 胡子嗯了一声:“佛日(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我日),老子不下地狱,你下地狱啊?你们在上面等着,我下去探探水下的情况。”说着,从背包里取出绳索,固定在自己腰上,另一端交给我:“我如果遇到危险,会晃动绳子,你们就赶紧把我拉上来。” 我点头,我知道胡子喜欢打头阵的性子,也就没跟他客套。阿邦倒是感觉不自在了,忙说:“爷,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应该让我这当小弟的干,怎么能动用您老亲自下去呢?” 胡子哈哈一笑:“这马屁拍得爷心里舒服,不是不让你打头阵,你小子初来乍到,经验太少,想冲在前面,那必须有爷这样一身虎胆和经验,以后会有机会的。”说着,把简易储气罐往怀里一抱,猛吸一口气跳进了水洞。 那一番话把阿邦感动够呛,我能感觉到这小子双眼流露出对胡子的情感已经有所变化了。咦~但愿我晚上做梦别想太多。 看着胡子的手电光缓慢地向下移动,我也有些紧张起来,不到十秒钟,胡子突然哗啦一声浮出水面。 “我靠,怎么这么快?”我以为这小子晕水,忙去帮他上来。 胡子骂骂咧咧地爬上岸,一下子把储气罐丢出去老远:“狗日的,这东西浮力太大,潜不下去,看来我得施展一下龟息大法了。”说完,四周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搬来一块大石头抱在怀里,扑通一下又跳进了水洞。 这次胡子下潜得非常快,手电光一滑变成了一条线就下去了,最后停在了一个位置上,一晃,突然就消失了。 阿邦我靠一声:“老板,不好,手电灭了!” 我也是一个激灵,忙大叫阿邦帮忙拉绳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胡子给拉了上来。 一出水胡子就大骂:“我日你们俩先人,想玩儿死老子是吧?” 我和阿邦被骂得有些发愣,就问胡子怎么回事,手电怎么突然一下子灭了? 胡子道:“手电没灭,下面是一个横向的拐角,拐角深处有道石门,老子刚想过去开门,他娘的你们突然一拉绳子,差点没把老子的屎给挤出来,有你们这么玩儿的吗?” 我一听原来是下面有个拐角,怪不得一下子手电光消失了,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阿邦跟胡子一解释,胡子也消气了,喘了几口气后,又潜了下去。 我和阿邦这次配合多了,神经也不再那么紧张,静静地蹲在水洞外延,紧紧地拉着绳子,看着胡子的手电在拐角处又一次消失。 等了一会,我看了看表,过去半分钟了。我记得胡子跟我说过,他年轻时跟人比憋气,能憋三分钟以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不过潜水不同憋气,憋气是不消耗体力的,潜水却消耗体力,一消耗体力氧气消耗得就快,憋气的时间就短。我不敢等三分钟,打算两分钟就拉胡子上来。 我盯着表,暗自数着,还有二十秒。就在这时,绳子突然动了,我心说我靠,看来还是高估你了。忙拉绳子,可是一拉之下,我就觉得不对,力道不对,太轻了! 难道胡子出事了?我不敢多想,奋不顾身地飞速把绳子拉了上来,哗啦一声,绳子的另一端被我拉出水面,让我和阿邦差点儿没死过去的事情出现了,绳子另一端拴着的竟然不是胡子,而是一只灰色的大蛤蟆! 阿邦第一个傻了,大叫:“爷,您收了神通吧,老板,你看胡爷是不是给法海打回原形了啊?妈呀!不带这么玩儿的,我要回家......” 我虽然没像阿邦那么抽风,但也完全懵了,感觉人都轻飘飘起来,心说我勒个去,胡子原来是青蛙王子?怪不得他说他喜欢阿秋,我总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正文 第235章 胡子发现了什么(上) 不是我和阿邦疯了,只是眼前的事物实在让我们难以接受和理解。这太突然了,一分钟之前下去的还是胡子,一分钟之后,绳子的另一端却变成了蛤蟆! 阿邦看着蛤蟆哭笑不得:“爷,咱别闹了成不?”话音一落,想不到那蛤蟆还真呱呱叫了两声。“哇靠!”阿邦顿时就炸了:“老板,他还能听懂我说话?” 我确定那真是一只蛤蟆之后,反而渐渐冷静下来,这时我就发现,蛤蟆一直趴在原地呼呼地喘气,肚皮上似乎还流着血。 “你胡爷受伤了。”我笑着拍了拍阿邦:“把它翻过来,这蛤蟆肯定是胡子栓上去的,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 阿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您意思是说,这是胡爷的恶作剧?” “不然你以为呢?”我也学着胡子给阿邦一个小爆栗子:“要想跟着你胡爷混,心理素质必须过硬。” 阿邦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将蛤蟆的肚皮给翻了过来,然后我们就看到,它的肚皮上,似乎被人用匕首给划伤了好几道,口子不是很深,冷眼看上去,应该是刻字! “有...发现...下来...”我勉强地辨认出了这几个字,心说我靠,这蛤蟆闹半天是胡子派来送信的! “阿邦,还不给人家松绑?”我笑道,阿邦也哈哈笑了起来,忙把蛤蟆身上的绳子解开,那蛤蟆呱呱两声,噗通一下,又跳进了水洞。 胡子看样子在下面有大发现,而且他已经被吸引住了,否则不会抓一只蛤蟆上来报信,这确实符合他的性子,而且这也说明他能够长时间呆在下面,那他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可以呼吸的。想到这些,我稍稍放下心来,让阿邦准备一下,下去跟胡子会合。 一切就绪,当我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阿邦却突然问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他说:“老板,你平时玩不玩儿撸啊撸(是个这读音,不确定是不是这三个字)。” 我一愣,心说撸你妹,狗日的比胡子还不靠谱,我也没搭理他,甩了一句我自己都没听清的脏话就跳了下去。就在我钻进水里的前一秒,阿邦急忙解释:“不,我的意思是......”紧接着我的耳朵一鼓,整个人便钻进水中,阿邦后面的话就没听清。 我抱着大石头,下潜得非常快,大概下去十几米左右,水洞到底,我前面变成了一个横向向前的大洞,漆黑一片,手电光下,可以看到水中来回游动的一些不知名的虫子。 阿邦的那个问题我还是有些耿耿,但现在也没办法仔细问了,胡子要紧。于是我摆手让阿邦跟紧,向里面游了进去。 在这种漆黑一片的水洞里游着前进,让我不经意就想起了当初进入崐山古墓时的那种水洞,心里一紧,赶紧祈祷千万可别碰上要命的八腮鳗。 游了十几米,我手电光一晃,猛然就发现前面的黑暗中似乎蹲着一个巨大的影子,吓得我把肺中的空气吐出去一半。我明显感觉到阿邦碰了我一下,等我回头时,见他已经退出去好几米了。 阿邦这一胆怯,让我心里也没底了起来,眼看一分钟过去了,我的肺部开始难受起来,心说糟糕,不能傻耗下去,被水呛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暗自壮了壮胆,瞪了阿邦一眼,把手电的聚光调到最远,慢慢向黑暗处游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我这才看清,那个黑影原来是一个雕塑,只有断掉的上半身,斜在一边,看样子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敲断挪过来的。雕像的面目十分凶恶,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雕像的后面,有一道半掩的石门,看样子这就是胡子发现的那扇。我摆手让阿邦跟上,当先钻进了石门。 石门里面的空间宽敞了不少,这里应该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室,石室的四壁上都有壁画,可惜常年被水泡着,现在已经面目全非。石室中间有一个类似于八卦盘一样的东西,但是上面只有看不懂的条纹而不是卦象。 八卦盘的中间,放着一只鞋,是胡子的鞋!这应该也是胡子留下的信号,我游过去,此时感觉肺部的承受能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瞬间迸发出一种想要呼吸的冲动,我知道我的极限到了,心说他妈的胡子到底去哪了?不由急出一身冷汗。 阿邦游过去想拿起胡子的鞋,提了一下却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原来是卡在了八卦盘错落的缝隙里了。 这时我已经开始出现眩晕,感觉眼珠子都往外鼓,那种呼吸的yuwang越来越强,不行,我坚持不住了,如果我现在返回去,还能来的及。可就在这时,阿邦忽然吐出一长串气泡,猛地把鞋子拉出了缝隙,我立即觉得脚下一空,紧跟着四周的水流瞬间混乱,整个人一下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吸了下去,这一个猝不及防让我一分心,立即张口呼吸,直接呛了一大口水,感觉肺都要炸了。肺部的剧痛让我精神一震,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咳嗽,否则死的更快。 我忍住肺部的剧痛,紧紧的闭嘴,但还是从鼻孔把肺部的水给喷了出去。同时我和阿邦随着漩涡飞速旋转,简直天昏地暗,强烈的眩晕加上窒息,很快就让我失去了意识。 天旋地转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挤压我的胸口,同时肺部的知觉复苏,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抽搐,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恢复。 首先是耳朵,嗡嗡地叫个不停,然后我感到面部也有明显的刺痛,这应该是窒息时间太久导致的。最后是眼睛,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转,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哇哇开始狂吐。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的各种意识和知觉才稍微正常一些。那种飞速旋转导致的眩晕和恶心终于消失了,我看到阿邦坐在我身边,一脸的狼狈,两只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直愣愣地不知在盯着什么发呆。 “这什么地方?”我使出全身力气,挤出这样一句话。我想我们的手电应该在刚才意外发生时给弄丢了,现在阿邦用的照明工具是荧光棒,四周一片漆黑,荧光照在阿邦呆滞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阿邦没有搭理我,我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说着,我用力碰了他一下,岂料这一碰,阿邦竟直接顺势倒了下去。 正文 第236章 胡子发现了什么(下) 我一看阿邦倒地,心里顿时一震,忙咬牙做起来去检查阿邦有没有受伤。 很快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阿邦的身体僵直,皮肤冰冷,好像死尸一样,我脑中嗡的一下,心说我靠,不带这么玩儿的! 这样的变故让我有些抓狂,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我被水呛晕过去之后,似乎有人在抢救我,那个人肯定是阿邦,怎么他抢救完我,自己却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给我度真气自己油尽灯枯了? 胡乱的在背包里找出一个打火机,我立即打开,仔细去检查阿邦的脉搏,还好,还有微弱的跳动!我长舒一口气,以为这小子是脱力了,于是就给他做全身按摩,心里那个郁闷,狗日的我花了五十万请他们俩过来,现在可好,一个找不到人,一个残废,这钱花的真他妈冤! 按摩了一会,阿邦的血液循环起来,身上明显有了温度,脉搏的跳动也慢慢强劲起来。我把他扶着坐起,刚要去揉他的颈椎,一瞥眼就看到,阿邦的后脑鼓起老大一个包,头发下面的头皮殷红如血,触目惊心。 我又是一个激灵,心说我靠,这阿邦哪是累晕的,分明是被人给敲晕的!这么大的力道,这是想往死里打呀!想着,我赶紧警惕起来,忙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这才注意到,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石洞里面,我的左边,是一条通往黑暗中的甬道,右侧,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洞,看样子,当时我们被吸进去之后,是从这个水洞出来的。 石洞里除了神龛里的两盏熄灭的长明灯,别我它物。我看了眼漆黑的甬道,大声叫了几下胡子,没有人回应。 我这就奇了怪了,这里只有我和阿邦两个人,是谁把阿邦打成这样的?难道是我刚才梦游干的?我看了看双手,摇头否定。娘的,真邪了门儿了。想着,我就想把阿邦摇醒问问清楚,但是看阿邦昏迷的程度,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即便阿邦醒过来也不一定知道怎么回事,这人打阿邦的后脑,一看就知道是趁阿邦不注意偷袭的。 奇怪,我揉着阿邦的后脑,感觉异常莫名,谁会在这里偷袭阿邦?我又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如果有人想偷袭阿邦,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藏在甬道活着水洞里。记得当时阿邦是面对着甬道的,也就是说,偷袭阿邦的人,来自水洞!狗日的,难道有人跟踪我们?我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夜里,在废弃的营地里看到的那两个神秘人,心里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其中一个跟我爷爷长得那么像?而且胡子和阿邦还说,另一个长得跟我一样,当时我以为这两个人在开我玩笑,现在想想,我还真有些发毛了。他们打晕阿邦的目的是什么?强奸我吗?我他娘有那么性感我怎么不知道!胡思乱想一阵,我就感觉这事情太蹊跷了,没那么简单。 水洞边有很多湿漉漉的脚印,我也分不清都是谁的。我又叫了一声胡子,还是没人答应,这让我更加郁闷。我跟阿邦下来,完全是看了胡子的指示,但是下来之后不但没见着他人,我们还被弄到这种地步来了。 胡子应该也是不小心启动了八卦盘上的机关,不然他的鞋不会卡在上面来不及穿回去。 既然是这样,就说明胡子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八卦盘的机关,那他娘的他叫我们下去干什么?胡子虽然不靠谱,但是在没有把握叫我们下去之前,他是不会瞎做决定的,那种低级错误他从不会犯,除非他看到美人鱼了。 胡子既然说有发现,而且还解开了绳子,证明他发现的东西对他的安全没有太大威胁,而他又不得不去看个究竟,所以只能解开绳子,另外,他发现的东西可能是他无法理解的,不然凭他的性子,不会让我们也下去,他能搞定的,一定自己搞定,这是他跟我们吹牛的资本。 他当时发现的东西应该在八卦盘上,胡子过去研究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和他发现的东西一起被吸了进去。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胡子的好奇心虽重,但是他见多识广,一般的东西是不会吸引住他的,所以他的发现,一定非同小可。 我暂且称那个东西为X,X应该是属于两种范畴的东西,第一是死物,譬如棺椁、石头一类的东西;第二是非正常活物,譬如粽子,水鬼!如果是第一种,那机关启动后,它就应该沉到水底,也就是说,胡子极有可能潜下去了。如果是第二种,X一定会从这里上来,跑入对面的甬道,胡子去追它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它追胡子去了。 这两种推测,还能衍生第三种推测,那就是不论胡子发现的是那一种东西,会致使他被吸入机关的时候猝不及防,弄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当时他在水下已经憋了两分多钟的气了,谁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被突变逼上绝路。 想到这些,我觉得我有必要回水洞里看一看,如果胡子出现意外,他一定会溺水,如果他不在水里,说明他现在是安全的,那样我就能放心一点。 我把阿邦放躺在地上,收集起所有的荧光棒,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猛地吸气,跳进了水洞里。 这个水洞要比外面那个深得多,我下潜了十几米,还是没有看到底部,而且这下面的空间,感觉特别的大,加上荧光棒的光本身穿透力就不强,整个空间看上去虚无缥缈,迷蒙深邃,我突然有一种像是游荡在三界之外的孤魂野鬼的感觉。 一想到鬼,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我突然看到前面很远处似乎有一道青色的光晃了一下,顿时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说我靠,不会真的是说曹操,就闹鬼吧? 本来我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一想,那灯光万若是胡子求救的信号灯,我就这么放弃了,那不等于亲手害死了胡子吗?想着,我只好一咬牙,向印象中闪光的地方游了过去。 十几秒后,前面依旧漆黑深邃,我不禁又有些犹豫起来,就在这时,我感觉头上突然又有一束光照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水面以上,有一个光源,惨绿惨绿的,看着让人实在不舒服。可如今我肺里的气已经不够用了,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我当即浮了上去,打算看看那个光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浮出水面的一刹那,连气都没来得及喘,那惨绿的光瞬间就消失了,我大骂一声,眼前一片漆黑。还好我及时把荧光棒举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我顿时头皮就炸开了,因为我看到在我面前,有一张蓝色的,无比狰狞的面孔正贴了过来。 正文 第237章 被抓 那一刹那我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吸气上,然后还不等大脑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直接一个猛子又钻回了水里,向黑暗中疯狂地游,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那张面孔,也不敢回头,耳听得咕噜一声,估计是那个东西也跳水追了过来。 游了几下我就感觉坏了,在这个灰蒙蒙的水下空间,我根本找不到自己来时的路,骂了个巴的,那个水洞现在对我来说,就像消失了!想着我就往上上浮,脑袋一下子碰到了顶部,撞得够呛,差点儿又呛水。 急切间也没看清这顶部是人工开凿的还是自然形成的,感觉有东西碰了我大腿一下,一想到那张恐怖的面孔,忙拼命往前游,边游边寻找上面看有没有水洞。可惜荧光棒的光太暗了,我只能一寸寸摸着顶部游动,很快,肺部的窒息感又来了,我暗骂一声,急得几乎有些要抓狂了。那种被水困住,明明知道有出口却找不到的感觉,简直比死刑犯等着上刑场还难受。 肺部越来越难受,我赶紧告诉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能活一秒算一秒,他娘的老子真不想死。确实,我现在的理智完全是因为恐惧死亡,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像小说影视剧里那种视死如归的,在这个现实社会,比熊猫还稀有。我记得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营区组织我们那些新兵去刑场观看执行枪决,当时大家都是怀着好奇心和看热闹的心情去的,但是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沉默了,虽然被枪决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要犯,但是当子弹从他们后脑打进去的刹那,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停止。 即便是恶贯满盈、杀人狂魔,等到临死的时候也会腿软,没有人面临死亡,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我胡思乱想着,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不去刻意的想要呼吸,终于在我的精神将要崩溃的时候,一个水洞的入口出现了,我拼了命地往上游,如果不是在水里,我肯定会发出一声狂啸。 眼见就要浮出水面了,我已经预测到呼吸到空气时的那种快感,可是就在此刻,我的脚腕突然一紧,顿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上浮立即停止,这一变故简直让我瞬间抓狂,两脚拼命狂蹬想要摆脱束缚。 可是抓住我的东西力气极大,不论我怎么蹬,它竟然毫不退缩,而且竟然将我一点一点又拖回水里。 我这下子彻底疯了,挤出肺部最后一口空气,一个弯身,挥起拳头向我脚下的那个东西打了过去,灰蒙蒙中,我能看清抓着我的,应该是一个人,他长着一张蓝色而狰狞的面孔。 在水里的阻力很大,我打向那个东西的一拳仿佛电影慢动作一样,毫无作用。那个蓝面孔根本不在乎我的挣扎,拖着我往更深的水中游去,恍惚间我能看到他抓着我的大手,五个手指头中间,似乎还有蹼! 窒息带来的眩晕让我恍惚起来,渐渐地我发现水越来越混,但实际上是我的视觉正在衰退,这是明显的大脑缺氧症状,我崩溃了,肺部的那种呼吸的yuwang我再也无法压制,我已经顾不上吸进一口水会不会把自己呛死,当我打算呼吸的一刹那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变成一条鱼,能够把水中的氧气过滤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闷住了我的鼻子和嘴,遏制住了我呼吸的动作,紧接着我感到身体一沉,整个人突然浮出水面。 捂着我嘴的手随即挪开,我立即张大嘴使尽全身力气吸了一大口空气,感觉肺都要爆了这才收住,然后慢慢吐出,宛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时我旁边的水哗啦一声,我感觉到有东西出水了,一下子想起来刚才抓我的蓝色面孔,心里一个激灵,刚准备再次潜入水中逃走,突然听到一个闷声闷气儿的声音说道:“别跑了,在这里,你跑不出去,我也不会让你跑出去。” “你是谁?”我一听有人说话,恐惧感削减了不少,心说我靠,那蓝脸怪物难道是阿发达?但是听声音却更像是唱京剧的!狗日的不会是都尔顿吧? “我是我!”那个声音说着,一盏淡绿色的火苗跳动着亮了起来。 我看到,刚才抓我的那个家伙,正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双眼冷冷地看着我。 那家伙除了脸是蓝色的之外,其他地方跟人一模一样,不对,还有他的手,就像被烧焦过一样,手指头都是连在一起的。他的脸,根本都不能叫脸,我没有找到他的鼻子,给人的感觉就像好莱坞大片里倒模失败的地狱男爵一样。 他的衣服很烂,我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几乎都是那种恐怖的烧焦一样的肉,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芝麻刘,不禁暗骂:“妈蛋,难不成是芝麻刘死不瞑目,来找我们算账来了?老大,你找错人啦,你应该找胡子才是啊!” “上来,跟着我。”那个人说完,转身就走。 我借助微弱的灯光,发现这里也是一个简陋的石室,石室的另一边开着个门,门后不是甬道,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更大的空间。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他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感觉不到他带来的危险,于是就壮着胆子打算问问清楚。 蓝面孔停了下来,没有回身,说道:“你不跟着我,就只能逃跑,我还是要把你抓回来。这里的水洞错综复杂,你是逃不出去的,不信,你就试试,我乐意陪你玩儿。”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完全处于弱势,他没必要再吓唬我。我只好摇头叹气,慢吞吞地爬进了石洞,问:“大哥,你是人是鬼?到底抓我来干嘛?” 蓝面孔的肩膀上下跳了两下,我听他笑的时候,嗓子就像拉风箱一样,然后听他道:“十五年前,我应该是个人。” 我靠,十五年前!“你都死了十五年了?”我立即向后退了一步,狗日的原来他真是鬼! 想不到蓝面孔突然回头,本来就扭曲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声音也像走掉的唱片机一样叫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他们派你来找我?” 正文 第238章 幸存者(上) 我被他这么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差点就掉进水里,心中暗骂了一句,嘴上赶紧解释:“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跟我来!”蓝面孔冷哼一声,转身朝门洞走去。 我完全搞不懂这孙子的企图,他娘的到底打算把我怎样啊?我很想趁他不注意,在他后面狠狠敲他一下子,就是不知道万一这东西不怕打,我的后果会不会更惨。 思来想去,感觉暂时他对我既然没什么威胁,我就先配合一点儿,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归想,我还是浑身绷紧着神经,不敢离他太近,毕竟这个人长着一张恐怖的面孔,而且还是来自古墓的怪人。 进入石洞之后,蓝面孔点亮了几盏油灯,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四散开来,闻了之后沁人心脾,不觉间让我精神一震!“好香!”我道:“你这灯油是从佛主那偷来的吧?” 跳动的火苗很快照亮了这个宽敞的石室,我看到四周摆着很多奇怪的木头箱子,不是箱子奇怪,而是......每个箱子,看上去都是倒着放的。 蓝面孔没有搭话,却听我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叫:“他娘的,放老子下来,别以为你扮成阿凡达老子就怕你,有种放老子下来!” 我靠,胡子!我立即抬头去找说话的人,一眼就看到,石洞上面三米多高的地方有根石梁,胡子正好被倒吊在上面,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憋得满脸通红。 我在的位置正好是胡子那种姿势的盲区,他没看到我,继续开骂:“日你丑八怪的八辈祖宗,你他娘不放老子下来,给口吃的总行吧?蓝血人?蓝精灵?兰博基尼?” 蓝面孔对胡子毫不理会,回头对我说道:“你朋友很不老实,然后被我挂上去了,你可别学他。” 我连忙摇头,又问:“你抓我们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蓝面孔又拉风箱似地一笑,往石洞中间的铜鼎里加了点儿木头,很快生起一堆篝火,招手让我坐过去。 我在篝火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等他的回话,这时他也坐下,看着旁边那些奇怪的木头箱子问:“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一愣,心说你丫的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想也没想就道:“我自己。” 这时胡子终于听出我的声音了,立即大叫:“我擦,狗日的你没看老子给那孙子弄成这样了?你他娘的还有心思跟他唠嗑?你们丫的是不是合伙算计老子的,太不厚道了吧?” 我看胡子也确实被吊得挺难受,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求情,蓝面孔就道:“你保证他下来不会胡闹,我就放他下来。” 我刚要说话,胡子在上面忙抢着大叫:“必须的必须的!” 蓝面孔冷哼一声,突然一个纵身,脚尖一点在木箱子上借了个力,合身腾空而起,双手抱住石梁,然后就像玩儿单杠一样,嗖地一下子跳到了石梁上,整个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看得我两眼几乎都发直了。奶奶的,这身手,我印象中似乎只有小刀能做得到啊!怪不得连胡子都被当成腊肉挂在了上面,看来我现在这么配合,也不算丢脸。 胡子下来之后还真的挺老实,一个劲儿地抽闷烟,看来蓝面孔的身手胡子一定领教过了,而且还吃了大亏,不然他不会这么消停。 “我说老兄!”胡子掐灭烟头,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抓我们来干啥呀?一不打,二不骂,老子心里怎么这么没底呢?” 蓝面孔看着我,声音很沉地问:“我就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回来,虽然你们谁也没老,但是它的副作用实在太霸道了,你们,都被长留侯给骗了。” “回来?”我一愣:“老兄,貌似我们是第一次来吧?” 呼呼呼呼,蓝面孔又拉风箱似地一阵笑:“兄弟,你为人还是那么谨慎。也不怪你,我现在的样子,你肯定认不出来我是谁了。” 我一听更加懵了,心说我日你妹,这什么跟什么呀?胡子在旁边戳了我一下就低声问我:“哥们儿,你以前有没有骗过谁家大姑娘的感情?” “骗你妈个头!”我骂道:“我他娘的就算骗,也不能骗这种货色的吧?” 胡子点头:“这倒也是,何况人家还是个男银。” 我道:“是个屁呀,你他娘的没听出来吗?他的意思是说,他认识我,而且还说我之前来过这里。” “我之所以抓你过来,其实是想让你明白。”蓝面孔道:“上峰是错的,彻彻底底的错了,那东西带来的好处,远远小于它的危害。怎么样?你们如今回来,一定是领略到它的厉害了吧?可惜已经晚了,娘娘墓里没有解药,只有死人,咱们都被骗了。” 上峰?我擦,这不是民国时候国民党对上级的称呼吗?难道这家伙是潜伏在这里的特务?他说的什么东西跟什么东西呀这是? 胡子看了我一眼,喉咙一动:“坏了,碰上反动派了!”却听那蓝面孔继续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胡子彻底忍不住了,叫道:“你他娘说的是谁呀?老子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哎呀,我想起来了,你该不是当年逃到湘西的那伙儿叛乱分子吧?” 蓝面孔突然看着胡子,眼神里忽然闪过一阵寒光,然后看着我道:“这个人不是咱们小组的对吗?” 胡子顿时急了,刚想发作,我忙伸手拦住他,连连使眼神让他稍安勿躁,然后对蓝面孔道:“是的,小组解散了,这是我花钱雇的。”我隐约听出了蓝面孔那些奇怪的话的意思,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故人,而且这个故人跟他属于一个什么组织,这个组织的头叫上峰,他们也来过娘娘墓,而且还死了人。没错,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看出他刚才已经对胡子动了杀心,说明他的警惕性很高,不知道他怕的什么,但如果他看出来我不是他当年的同伙儿,这家伙可能就要杀人。鬼知道他是不是心理变态? “上峰现在,到底还活没活着?”蓝面孔依旧追问这个问题。 我刚想脱口而出说死了,免得我说活着,他还追问我那什么上峰的近况,我他娘哪知道那狗日的上峰下风的到底是谁呀?不过我一下子忍住了,不能这么直接,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上峰在他心中是一个怎样的人,万一是他老情人,我一说死了,这狗东西伤心过度拿我们发泄可就苦逼了,于是我话锋一转,反问:“他活不活着,对你来说还重要吗?”这句话一出口,胡子就戳了我一下,伸出一根大拇指。 蓝面孔又拉风箱似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打住,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连自己都放弃了,还在乎别人?我能从那次的灾难中幸存下来,就不打算再趟那道浑水了。关觉回,你名字里叫觉回,现在回来,应该是想通了。” “关觉回!”我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就跳了起来!狗日的他竟然把我当成了我老爹! 正文 第239章 幸存者(下) 胡子一听,我靠一声:“关觉回?他不是你......”我忙道:“没错,关觉回就是我!”说着,我忙给胡子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胡子虽然没搞懂我的意图,但他毕竟为人机灵,啊哈一声:“老板,您还跟我玩儿这个,看来是不信任我胡子了?” 我看他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嘲笑,心说你妹的,老子假冒我老爹,还不是为了保咱俩小命? 蓝面孔一直认为他眼中的“我”是个谨小慎微的人,经过这一档子,他对我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了,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兄弟,你这次回来,真的没有受人指使?” 我摇头:“没有,现在不比当初了。” “我不信。”蓝面孔道:“这个计划进行了七十多年,即便是党国退出大陆,上峰也没有放弃过,小组对咱们的控制能力,不会留下任何余地,我不信你能瞒过他们,自己做事。”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懵了,他娘的这里还有国民党什么事情?我老爹难道是反动派?不能啊,要是讲成分,他顶多算个黑社会,怎么一下子变这么严重! 这时胡子喉咙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我赶紧使眼色让他闭嘴,然后一笑道:“你不在的这十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蓝面孔又是拉风箱式地一笑:“怪不得,我发现,咱们的对手活动得比较频繁了,看来不论是上峰,还是敌人,对玉简上的谬论,看得都很重。” 一听到玉简二字,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玉简是民国时期三星堆出土的,看来蓝面孔所说的那个什么上峰或者小组,一定也接触过玉简,他们应该也在对上面记载的东西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妈的,这上面究竟记载了什么东西,竟然牵动了这么多利益集团。 跟这个人说话,我有种看战争片的感觉,很不自在,但是蓝面孔知道的东西,一定比二叔知道的多,而且,从他对我的态度上来看,我想从他口中套取出什么信息,要比套二叔容易得多,只不过我不是老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看出我什么都不了解,这其中的分寸,拿捏起来十分困难。 “你为什么呆在这儿?”我问:“小组的人,对你都很怀念。”我本想用这种说辞跟他套套近乎,没想到他突然冷眼看向我,呼呼一笑:“你开什么玩笑?小组的人都死在这娘娘墓了,其他小组里除了你,没有一个认识我的,谁还会挂念我们?” 我一听心说糟糕,他娘的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刚想找个借口把话给圆过去,却听蓝面孔又道:“既然我们小组的事被别的小组知道了,看来上峰真的出问题了,你果然没有骗我。” 我立即舒了口气,为了制造气愤,直接把呼出的气变成了叹气,让我万万没预料到的是,这孙子突然又问了一句:“关觉回,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想起我是谁了吧?” 这句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狗日的我真想上去掐死他,妈的我又不是我老爹,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现在估计我怎么说,都无法再瞒过去了,心念如电,狗日的,老子受够了,跟你拼了,我刚要动,立即就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期待,那种情感的流露,让我心中一动,刚要涌起的杀念一下子熄灭了,然后说出了一句我自己都没听懂的话:“你是谁还重要吗?” 这句话完全没过脑子,绝对是一句气话,我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去没想到蓝面孔突然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沉重起来:“也对,我现在就是一句行尸走肉,别人知不知道我是谁,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胡子在我们身边实在插不上什么话,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半颗烟,郁闷地嘬了起来。 “你们当时,到底遇到了什么?”我问,这句话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既然老爹当年是属于别的小组的,肯定不知道蓝面孔他们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明显看到蓝面孔的肩膀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问:“你真的想进去吗?” 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蓝面孔说着,站起来走到那一排木箱子后面,拉出一个铁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我道:“这是我们来到这之前上峰交给我的,当年上峰为了进入这鬼地方,做了很多工作,这张图纸,是借助美国得卫星扫描出来的,地下三百米的地方,就是娘娘墓的地宫。” 我紧张地慢慢展开图纸,发现上面是一种电磁探测波段的会制图,上面标着的很多数据我都看不懂,但是最核心部位那些射线所组成的图案,却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个形状,竟然是......一艘战舰! 胡子哇靠一声:“老大,你意思是说,这古墓的最深处,埋着一艘军舰!” 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我看着蓝面孔,怀疑地问:“你确定这不是美国人在忽悠我们?” 正文 第240章 掌控者 事情发展到现在,简直变成了一团乱麻。我在心里闪电般地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我隐约觉得,我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由多种势力暗中博弈所形成的漩涡,这个漩涡的背后,表面上看似是几个势力都在为自己的一个目的操作,实际上,它更像一个......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它在我的心里十分模糊,我想我应该离它越近,看得越清楚。 三个人沉默了十几分钟,胡子是惊讶,我是混乱,蓝面孔看上去很淡然,我真想上去揪住蓝面孔问他是不是在耍我们。湖底神庙和崐山古墓虽然诡异,但是我们所看到的结果都是符合我世界观或者能够推想的东西,然而蓝面孔给我们呈现的,却是这样一种没有逻辑,凭空而无法捉摸的东西。 一艘现代化的战舰,竟然深埋在距今几千年的古墓的下面,这简直比外星人强奸母猩猩还要扯淡。 这时胡子就道:“这些射线绘制出来的,只是一个形状,会不会娘娘墓的地宫碰巧盖成了这种形状了呢?” 蓝面孔很坚定地道:“我们到达过这个地方,我很肯定,当时我看到了它的金属外壳。” 胡子还想找其他理由反驳,最终还是无语了。有蓝面孔这个亲眼见到的当事人在场,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蓝面孔看着我,目光突然冷的吓人。 我心说你个变态,怎么心里活动这么频繁!奶奶的,我真受够了,装不下去了,我把心一横,就道:“的确,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压根儿就不是关觉回!” 与此同时,我看到胡子也放松了,可见他也不愿意我再装下去了,紧接着,蓝面孔又传来了那种拉风箱式的笑声,一直笑了一分钟才停下来,我都纳闷儿这孙子的肺活量怎么那么大! “你笑什么?”我道:“我是关觉返的儿子!”我说这句话,是心存一丝侥幸,这个人如今变成这样,又在古墓里呆了十几年,说他不心理变态根本没人信,但我还是祈祷这人能念念旧情,别对我们下杀手。 我话一出口,蓝面孔又笑了,一边笑一边道:“怪不得,我总算明白,当年他们那些老九流演的那出九龙戏珠是为什么了,好你个关觉回,竟然连这一步都计算到了。” 我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倒是胡子一下子起了兴致:“呀哈,怎么?你也知道九龙戏珠?” 蓝面孔没有搭理胡子,而是直接问我:“你现在给谁办事?” 我耸了耸肩,表示你的话,我听不懂。 胡子还想追问,但是一看蓝面孔压根就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嘀咕一句,就此打住。 蓝面孔嗯了一声:“真是命运使然,当年关觉回兄弟俩花了那么多心思,想不到他的儿子,还是被牵扯进来了,关老爷子泉下有知,一定急的要从土里钻出来,呼呼呼呼。” 我开始以为我对这些事情已经明白很多了,可是今天遇到这个蓝脸怪物,我发现我知道的,根本连皮毛都算不上,这让我更加郁闷,我遇到的每个人,似乎都是明白人,惟独我自己像个傻逼一样,什么都不了解,还他娘的瞎使劲。 “大叔,你能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吗?”我实在是没心情再跟他打哑谜了。 蓝面孔突然停止笑声,凝视了我半天,点了点头:“也罢,看来别人都在瞒着你,我跟他们不一样,你的死活我不在乎,那我现在就给你讲个故事,反正十几年都没人跟我说话了,我就当解解闷儿。” 我点头:“洗耳恭听。”胡子也来了兴致,当即盘腿坐了下来。 蓝面孔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隔了半天,开始讲述起来。 时间退回到1942年,故事的起源,还是由玉简引起的。玉简现世的经过,于苏和胡子都跟我说过一些片段,蓝面孔讲的,跟他们的也八九不离十,我这里略过。唯一不同的是,玉简其实一共有十二卷,于苏说的那些,只是其中两卷里面的记载。 蓝面孔所说的这个组织,是当时的掌权者在得到玉简之后,花费巨大的精力和心血组件起来的,他们的组织没有名字,也不被人知道,圈内人都称这个组织为——掌控者。顾名思义,这个名字跟他们得到的玉简上的记载有关。 十二卷玉简,他们称其为“天外十二经”,每一卷所记载的,都是惊世骇俗,不被人们所能理解的荒诞之事。 其中掌控者得到的这一卷,记载的是一个惊天动工地的“计划”——收复。 谁也不明白这个“收复”代表着什么,开始掌控者的研究者们以为那是一种反抗侵略的代称,后来他们的注意力渐渐被上面记载的其他东西吸引过去,他们发现,这一卷玉简上描述的东西,竟然是一股能够掌控世界的力量,因此,这个组织也由此得名。 很快,他们圈子里的人就发现,他们沿着玉简的足迹一路走来,很多地方都很晦涩和诡异,其中大部分的资料来源于古墓,而且,他们手中掌控的大部分资料,都和一个叫长留侯的人有关系。 从那开始,掌控者便开始对长留侯展开研究,因为他们认为,长留侯是打开“收复”大门的关键。 要知道,想研究这种不存在于主观历史上的东西是很困难的,因为任何一部历史文献上面,都没有对其进行过记录,即便是有,也像神话传说一样,只有寥寥几笔或者荒诞不经,反而给研究带来极大的困扰。 后来掌控者把目光瞄准到了地下,他们是从盗墓贼身上得到的启发,真正的历史,往往都是埋藏于暗无天日的古墓之中。 我们关家,当时已经被我爷爷关哮东釜底抽薪给带出了那种诡异宿命的怪圈,但是我老爹关觉回,还是没能逃脱掌控者的束缚。他们利用关家庞大的盗墓体系,联合当时诸多倒斗高手对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古墓下手,收获颇丰。 后来掌控者发现了娘娘墓,于是就派蓝面孔这支小组对其进行探索,结果没想到里面凶险异常,所有人都遇上了诡异的自燃现象,只有蓝面孔幸存下来。其实蓝面孔的脸上起初并不是这个颜色,因为他们下去的时候戴着防毒面具,自燃的时候,面具被高温融化,和皮肤粘在了一起,最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心灰意冷之下,在古墓里躲了十五年。 这是蓝面孔讲述得所有他知道和经历的一切,我听着,感觉特别像一个荒诞的科幻故事。 胡子在旁边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老兄,你大名是不是叫游坦之啊?”然后戳了我一下,低声道:“这哥们儿撒谎,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呆了十五年,谁信呢?他以为他是小龙女啊?如果十五年没人跟他说话,他竟然还能说得这么流畅,我靠,他还说圈子里的人,这种流行语在十五年前貌似还没发明出来吧?” 正文 第241章 大限将至 我心说我靠对呀,这丫的搞了半天在忽悠我们! 那蓝面孔听了胡子的话嘿嘿一笑,指着那些木箱子道:“我虽然一直不出去,但从来不缺跟我说话的人,这十几年,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都能告诉我,我吃饭睡觉,都跟他们在一起。” 胡子也看着那些木头箱子,咕嘟一下咽了口口水:“我靠,牛人,你连木头都能睡!你可别告诉我,你还天天晚上还翻它们的牌子。” 我倒是没胡子想的那么离谱,以前我看过一篇分章叫《荒岛余生》,里面的主人公遭遇海难,在一个聊无人烟的荒岛上独自生活了N年,为了不让自己失去语言能力,他天天跟一个皮球自言自语地聊天。我想这蓝面孔也是用了同样的办法,可那毕竟是自己在跟自己聊天,这些木箱子总不能跟他说:“老大,现在外面的变化翻天覆地,人家都在微博里刷朋友圈。”吧?那他娘的这些木头箱子岂不还能上qq? 蓝面孔过去拍拍第一个木头箱子道:“娘娘墓的入口四通八达,有时一个山洞,一个树洞或者一个水潭,都可能是他的入口。难免会有人误入其中,进来的人,都出不去,我救了他们,也就老实不客气把他们留下来陪我,这些箱子,装的都是他们的尸体,这是第一个人,陪了我二十天,这是第二个,陪了我七个月,这是第三个,他陪我的时间最长,一共两年零十五天,这是......” 我听了心里一阵发寒,弱弱地问一句:“最终是你杀了他们?” “不,他们是自杀!”蓝面孔的语气特别平淡,似乎那些死人,对他来说就像空气一样:“他们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吃不惯虫子和老鼠,只能选择自杀,唉,现在的人,越来越轻生了,即便我答应他们每一个人,只要他们谁能在这里陪我五年,临走的时候,我会送他一件让他一夜暴富的宝贝,可是他们照样还是选择了自杀。” 胡子吐了吐舌头就道:“老兄,你不会对我们也这样吧?告诉你啊,老子虽然不会自杀,但老子会自宫!” 蓝面孔又呼呼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被胡子给逗笑了,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喘了口气,道:“时间快到了,‘收复’已经开始,我不需要再麻烦任何人陪我了。” 胡子啧地一声:“做你的白日大春梦吧,反动派已经一去不复返,奔流到海不复回了,胡爷以一个社会主义新青年的先进分子的身份来通知你,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包括你,懂不?你也就会躲在这儿虐待一下落难的妇女儿童。”说完感觉那个“妇女儿童”用的不太恰当,赶紧又补充一句:“还有老子这种掉进太平洋的老虎。” 蓝面孔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我们,低沉着嗓子道:“我说的‘收复’,指的是玉简上面记载的东西,你们想的太狭隘了。” “那你说的‘收复’到底是什么意思?”被他这种低沉的语气一弄,搞得我也有些害怕起来。 蓝面孔耸了耸肩:“收复就是收复,没有什么意思。我们通过对玉简上的记载的研究与探索,已经彻底相信,玉简上记载的东西,绝对不是子虚乌有,它是一种力量,我们不能掌握这种力量,就只能看着它展开它的收复,这也是为什么你身边所有知道那些秘密的人,个个都挤破脑袋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因为,咱们都到时见了。” 正文 第242章 都是入口 我还是没能理解他说的“到时间了”和“收复”是什么意思,像我这种对大概念的意识比较模糊的人来说,蓝面孔的话就像科幻电影里的台词。 蓝面孔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问我们是进去还是想出去。 我道当然是进去了,这时胡子就开始检查剩下的食物和水,我心说这小子终于靠谱一会了,想不到他突然冲我嘿嘿一笑:“关心,我看过了,这些食物能够坚持半个月的,要不咱在这儿陪这老兄呆半个月,拿一件宝贝回去也值啊!” 我大叫你丫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胡子回骂:“老子是改不了吃你!”然后对那蓝面孔道:“哥们儿,你之前不是说谁陪你五年,你就送谁一件宝贝吗?既然你说那什么狗屁到时间了,你的宝贝也送不出去了,不如我送你个福利,你给我一件宝贝,我陪你呆半个月,划算吧?反正你那些宝贝也是人家娘娘墓里头的。” 蓝面孔呼呼一笑:“我这个人比较守恒,你想从我这里拿点儿什么,必须得留下点儿什么,半个月的时间太短了,连一句完整的英语都学不会。” 胡子靠了一声:“这么苛刻!教英语胡爷不擅长,要不我给你讲两个赵本山小品怎么样?你应该十几年没看过春晚了吧?” 我越听越郁闷,当即背起自己的装备,对蓝面孔道:“老兄,你在这里呆了十五年,应该知道真正的入口怎么进入是吗?你能不能帮帮我?” 蓝面孔看着我,隔了半天才问:“你真这么想进去?目的是什么?” 我道:“没目的,好奇!” 呼呼呼呼,蓝面孔仰头笑了一阵,道:“娘娘墓没有所谓的正确入口,换句话说,哪一个入口都能到达地宫,只不过不管你从哪一个入口进入,都逃不过我曾经经历的那一劫!” “你什么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蓝面孔环顾了一下这个石洞道:“娘娘墓不是我们想象得真正意义上的古墓,也不像你们曾经进入过的古墓那样。这个墓,最开始根本就没有入口,你们现在看到的所有入口,都是后人从外面挖进去的,换句话说,每条通向地宫的通道,其实都是一个盗洞,我们发现的最早的一条,是西周时候就挖好的,每一个盗洞的年代都不同,其中还有许多盗洞,可能是因为特别需要,当时挖盗洞的人,在里面设置了机关。总之,你们不管走哪一条路,最终都会到达目的地。” “这算什么?”我道:“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墓葬?” “所以我说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墓葬。”蓝面孔耸了耸肩。 “真他娘的是牛逼加奇葩!这么说胡爷还真的要进去看看。”胡子立即收拾起了装备和实物。 我还是有些不信,孤疑地看着蓝面孔道:“你不是在诓我们吧?” 蓝面孔呼呼笑了两声,道:“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在我们的研究过程中认为,娘娘墓就像是从地底内部自己形成的一样,没有人为修建的痕迹,也没有修建古墓的人进出古墓的通道,它完全是与世隔绝,完全封闭的。咱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通道,你自己看就会发现,它们所有的痕迹都证明是从外往里开凿出来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发现,我们曾经都认为图纸上描绘出的那艘战舰是地下军事基地的遗址,但正是因为发现这些通道都是从外面向里挖的,而且最古老的一条在西周就已经形成了,所以才勾起了我们极大的研究yuwang。你们懂了吗?” 我被他说的一愣愣的,我滴娘,照这么说,在数千年的西周以前,这里的地下就出现了一艘现代战舰(也可能是形状类似的东西),后来有人发现了它,开始从外面挖掘通往那里的通道,而且一直挖到了今天。 不对,这说不过去啊!那时候的科技水平,怎么可能能够穿过三百多米深的地表看到下面的东西?是谁这么牛逼发现的呢?难道真有二郎显圣真君! 蓝面孔就道:“我们开始也存在这样的疑问,但是后来我们推测,发现娘娘墓的人,可能是看到了玉简的记载。” 我暗说这还说得过去,刚要点头,胡子在旁边就道:“那也不对,既然人们是从玉简的记载上发现娘娘墓的,那记载娘娘墓的人又是怎么发现娘娘墓的?你别告诉我是娘娘墓自己钻出来说我在这儿,然后又钻回去等着别人找它。” 胡子说的也对,俗话说有果必有因,现在我们看到的全是结果,却没有原因,太矛盾了。 “这就是个谜了。”蓝面孔道:“这玉简就像河图洛书一样,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它的作者是谁,但是它们上面记载的东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正文 第243章 交换 蓝面孔的这句话还真让我我话可说了,我还真想看看二叔他们挤破脑袋追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个地底深处,巨大的军舰一样的东西,一下子激起了我无比强烈的好奇心。 “那你知道哪一条路相对安全?”我问,此时此刻,我更加决心要进去一窥究竟。 “水路。”蓝面孔不假思索地说。 胡子骂了一声就道:“我们又不是王八,走水路岂不死路一条?你还说安全?” 蓝面孔道:“进入娘娘墓最可怕的,不是机关陷阱,而是杀人于无形的自燃现象,当时我们就着了道,后来我发现,这里的地下水希四通八达,外面的水洞,直接连着一条地下河,顺着地下河一直走,就能找到目的地,而且,有地下河的地方,能避过自燃的危险。” 我一想到芝麻刘的那副惨剧,眼看蓝面孔这种下场,还真感到一股惧怕,于是就问:“可是我们没有潜水设备,怎么才能通过这些水洞?” 蓝面孔看了看胡子的背包,就道:“我可以提供你们一些老旧的设备,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胡子看了那些木头箱子一眼:“你丫该不会想让我们留下点儿什么吧?” “聪明!”蓝面孔道:“我说过我这个人很守恒,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就必须留下点儿什么。”胡子刚要抢话,蓝面孔立即道:“你那些狗屁小品,我没兴趣,我要的,是物质上的。” “捐精算不算物质?”胡子没好气道:“我俩能挤出来的,也就这东西了,你可别瞧不起,这东西在韩国可他娘值钱了。” 呼呼,蓝面孔干笑两声:“你看我这皮肤,还能用得上那东西吗?”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就道:“娘的,也是。” “留下你们所有的食物和水,我可以考虑送给你们两套水肺。”蓝面孔说着,已经开始去那些木头箱子后面满找起了什么东西。 “我靠,老大,你也太黑了吧!这样,你让让价,一半儿食物行不行?”我道。 那蓝面孔本来都把两套水肺拿出来了,一听这话就要往回放,我忙给胡子使眼色,胡子立即道:“成,食物全给你。” 我一听就郁闷了,心说我是让你跟他砍砍价,谁让你做决定了呀? 胡子对我的眼色全当没看见,我也不知道这丫的搞什么鬼,只好作罢。 就这样,我们留下了所有食物,换来了两套老旧的水肺,还是只剩下半个压的,最后我们想到还有阿邦那小子,没办法,胡子又从内裤里掏出最后两罐牛肉罐头又换了一套水肺,我当时就惊讶,不知道胡子是怎么把牛肉罐头塞进内裤里的,而且还是两罐。 按照蓝面孔的指示,我们先回到之前的水洞救醒了阿邦,然后一起下水,胡子拔下一根头发,看到头发在水中正在朝一个方向摆动,这里的水果然正在向一个方向做缓慢的流动,看来蓝面孔说的没错,水洞跟地下河是相通的。 顺着头发的飘动,我们一路前行,游着游着,下面的地势逐渐升高,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浮出了水面,我们到了另一个更大的水洞里面。 对面依然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不过好在这里的水已经不是饱和状态,我们能踩到水底,脑袋也能露在外面呼吸。 眼看脱离了蓝面孔的势力范围,我总算吐了口气,开始埋怨胡子把食物都捐出去了。 胡子嘿嘿一笑,在裤桶里摸索半天,竟然奇迹般地又摸出了四罐牛肉罐头和两包压缩饼干。 “我勒个去,哆啦A梦呀老兄!” 胡子嘿嘿一笑,刚要说话,此时突然把目光投向我的身后,脸色瞬间白了。 正文 第244章 看不到的危险 “爷,你在看什么?”阿邦也发现了胡子表情有变,直愣愣地看着我身后。 我心说狗日的,不会又冒出个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在我身后了吧?我他娘的这算是什么星座的?想着,我也赶紧回头,却发现幽深黑暗的石洞深处,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情?”我没好气地问胡子,心说这丫的是不是又在恶作剧。 胡子眨眨眼,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幻觉,走,继续。” 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向深处游去。游了十几米,胡子突然停下抬头看了一会,我本来就绷紧着神经,被他这么一搞更紧张了,也忙抬头去看他在看什么,可是上面除了粗糙的石壁,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阿邦也有点儿不耐烦了,就问:“爷,你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胡子道:“他娘的,怪了!”然后看了四周一眼,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上面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虽然没有动静,但是很明显地,这里的水受到了阻力,但是瞬间就消失了。” “掉进水里?”我条件反射地往水里看去,立即就看到,这里的水,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要浑浊,我很确定,这是搅动过后浑浊起来的,这片水域,受到了外力。绝对不是我们,因为我们一直在游,脚根本没碰到水底。 想到这些,我立即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下,波动那些浑浊的污垢漫无目的的寻找什么,本来我对一眼望不到地的水就有一种恐惧,现在我们深陷其中,我一定要看清水下有没有危险。 一口气憋完,为了节省水肺中的氧气,我只好浮上去换气,可就在出水的刹那,我隐约看到水底好像趴着一个东西,没看清,我上浮的速度太快了。 出水之后我猛地吸了口气,不等胡子他们问我,直接又一个猛子钻了下去,有了刚才那一眼的初步定位,我赶紧把手电往水底照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东西,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脚印! 水底的软泥很厚,那个脚印特别的深,而且我敢确定,那绝对不是人的脚印,因为它太大了,我估计胡子阿邦我们三个人的脚加起来,也踩不出那么大一个脚印。 我立即咬住呼吸器,赶紧拉动胡子催他潜下来看看。 很快,胡子和阿邦两个人也潜了下来,一看到脚印,两个人立即吐出一连串气泡,讶然失色。 胡子看了一下,就往前游去,大概三米左右,他一个劲儿招手让我们过去,我和阿邦对视一眼,忙向胡子游过去,紧接着就看到了另一个脚印,摆在胡子的下方。 之后我们心脏狂跳着往前照了很长一段距离,发现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个巨大的脚印,而且一个比一个清晰。 这一阵紧张的搜索,呼吸比较急促,氧气的压力表已经指示到了警示区,我们只好摘掉呼吸器浮上水面,可以看得出,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样。 “奶奶的!”胡子骂了一句:“这么大的脚印,三米的跨度,那他娘的留下脚印的东西,起码有三四米高!这里不会住着个金刚吧?” 我感觉头皮都奢了,赶紧靠到石壁上喘气,一边道:“现在不是住着谁的问题,就算是住着夸父,咱们也没看到啊,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太他娘让人窒息了,这么大个的东西,想弄死咱们,直接烦个屁都能解决战斗。” 阿邦就道:“两位爷,我说你们不至于吧?现在很多报道都说哪儿哪儿哪儿发现过巨人的脚印,可是谁也没看到巨人长什么样,有没有危险更不知道了。要我猜,这些脚印说不定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狗日的,就是这辈子的事情。”胡子道:“而且就是刚才发生的,你没看到水都是混的?说明这些脚印是刚踩出来的,有东西从水底走过去了。” 我点头,确实是这样。我赶紧往石洞深处看了一眼,道:“脚印也是往深处去的,我看,咱们还是别走这条路了。哎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看着水底道:“胡子,你说看脚印和跨度,那东西起码有三四米高,可是这水只有两米多深,如果那东西从这里走过去,上半身肯定会露出水面,可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啊!” 阿邦就道:“兴许,人家是个驼背。” 我道就算是个驼背,那么大的东西,从咱们下面走过去,咱们不能一点儿感觉没有,虽然水回吸收一些噪音,但它带动起来的水流变化,咱们肯定能有所察觉。 “那也许它不是从咱们下面过去的呢?”阿邦道:“胡爷不是说,他看到有东西在咱们前面掉进水里了吗?” “不是看到,是感觉。”胡子补充道:“很细微的感觉,按理说那么大个的东西掉进水里,肯定会引起海啸,可是我看到时感觉,水流的变化很平缓,就像大姑娘洗脚时在试探水温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看了一眼洞顶:“有东西之前挂在上面,咱们来了之后,把它吓到了,然后它小心翼翼地躲进水里,溜走了?” 阿邦吐了吐舌头:“那这个大家伙胆子可真够小的,不会真是个‘大’姑娘在洗澡吧?” “靠!”胡子瞪了阿邦一眼,拔出匕首就往前游去,然后摆手让我们小心跟着,别搞出太大动静,既然这东西躲着我们,可见我们也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我一想也是,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管遇到什么,都是运气的问题,不硬着头皮上,放弃的话以后肯定会留下遗憾。不过我还是认为就这样进去似乎有点儿莽撞,被那个大脚印一吓,我总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盯着我们,好像我们已经进入了某种危险的境地,这些大脚印就是警告。 正文 第245章 大家伙 游着游着,我们的脚一下子碰到了水底,水已经变得很浅了,同时我们发现,水下的淤泥越来越少,大脚印也变得模糊起来,等到水浅到只没过我们膝盖的时候,淤泥没了,大脚印也消失了。 我想之前那一段深水区应当是地下河的一个泻湖,所以才会存下很厚的淤泥,看来这地下水系,跟陆地上的水系还是有一定相似性的。 渐渐地,我发现石洞变宽,河水也随着向两边扩展了宽度,抬头看时,我们惊讶地看到,石洞已经看不到顶部了,整个石洞宛然像一个巨大的天然裂缝,幽深黑暗。 又走了一段,胡子在前面就停了下来,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壁,把手电的聚焦调了过去。 我和阿邦凑到胡子身边往石壁上看,很快就发现,这里的石壁似乎被人简单的打磨过,看上去不那么粗糙了,而且,让面出现了很多划痕,特别乱,就像狂草一样。 胡子看了一会就道“你们仔细看,这些划痕有点儿蹊跷。” 我凑上去一步,调了调手电的聚光,再仔细看了一会儿,也发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了。这些划痕有的看上去是打斗痕迹,或者说是有人发疯了,拿这面石壁发泄,然而有的痕迹划得却很有规律,我选择性失明地不去看那些凌乱的划痕,立即就发现,那些有规律的划痕,竟然是一副简单的线条壁画! 阿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就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每次带马子去开房,早上起来身上也会变成这样子。” 胡子没好气地骂道:“狗日的你是说这石壁也带你马子开过房?” 阿邦嘀咕一句什么,直接被胡子一脚踹倒。 我摆手让他俩肃静,用手比划着那些线条开始想象它们构成的画面,很快,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 那应该是一队古代的士兵,它们在很警惕地前进,似乎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我估计这可能是古代的侦察兵,他们在打探敌人的下落。 我向前走着,前面的石壁上几乎都被打磨过,很多明显以及不明显的划痕到处都是,不过内容是连贯的。那一队士兵围成了一个圈,手中的武器朝外,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防御阵型,他们应该遇到了攻击,可是壁画上,没有刻画出是什么在攻击他们,好像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了这队士兵身上。 紧接着,有的士兵飞了起来,这里我加了大量的主观加工,否则那些线条太单一了,比火柴人还要简单,我这么讲,方便大家的理解。 那些飞起来的士兵应该不具备这种技能,他们的姿势告诉我,他们是被什么东西抛飞的。 然后,有的士兵在空中断裂了,有的从腰部,有的是四肢,甚至更残酷的,有的是脑袋飞了出去。在地上站着的士兵,开始四散奔逃,奇怪的是,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到是什么在攻击他们。心说这壁画的作者真他娘缺火,简直是抽象画的鼻鼻祖。 胡子见我看的津津有味就问我看出什么来了,我一边看一边把线条在自己脑中形成的影像说给他听,然后就听他啧啧称奇:“你这看图说话的技能怎么修炼出来的?” 我摆手让他别打岔,继续去看下面的壁画。那是另一对士兵,能看到线条重叠,估计这次的士兵比上一次多得多,这次的武器比上一次也比较完备,长矛弓箭,那个年代牛逼的武器全都用上了。而且让我奇怪的是,有许多人手里还拎着水桶一样的东西。我不禁纳闷儿,难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祭祀活动?想到那些被撕裂的人,我想有这个可能,那个时代,活人祭祀貌似能给人带来最大的心理安慰。 很快,下面的一副壁画又出现了很多人被抛向空中,还有的被残酷地撕得支离破碎。地上的弓箭手一bobo地朝空中的尸体射箭,场面极其混乱。紧接着我就发现,射箭的人不是射那些飞起来的尸体,因为弓箭很不规律地在一些地方被奇怪的改变了方向,也就是说,弓箭射到了什么东西上,被反弹了出去。 下一幅壁画,弓箭手后退,大量拎着水桶的人正在朝一个地方泼出里面的液体,七上八下的全是人,这回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液体泼到了什么东西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的东西。 有人拿着火把,抛向了人形东西的方向,接着,那个东西全身烧起了熊熊烈火,所有的士兵都在远出观看。我仔细看那个人形的东西,不禁吸了口冷气,那家伙,竟然长着三个头! 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给胡子讲完,胡子立即就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应该是透明的,而且个头特别大。” 我回想一下那个画面,心说确实,胡子的思维就是敏捷。很显然,那些士兵开始是看不到那个大家伙的,很多人被莫名其妙地抛向空中,撕碎。后来他们找来了援军,那些水桶里装的液体,应该是火油,他们把火油泼出去,泼到了看不到的大家伙身上,现出了大家伙的轮廓,然后点火把它给消灭掉了。不过听胡子的语气,他应该是在提醒我别的东西。 “这幅壁画说明了什么?”阿邦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咱们看到的那些大脚印,不会就是这个大家伙的吧?” 我也是心理一紧,也条件反射般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地竟然顺着壁画走过了很长一段,这里的石洞,明显比之前大出了好几倍。 这时胡子突然一把按住我和阿邦的嘴,低声道:“你确定壁画上的大家伙已经被干掉了吗?” 我看到胡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的心也揪了一把。 顺着他的目光,我就发现,在我们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水流不知何时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挡,绕着流了过去,可是那个地方,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正文 第246章 隐形灾难 啪、啪,胡子迅速关掉了手电,整个空间瞬间一片漆黑。 我回想着前面河水分流的地方,那绝对有个透明的庞然大物站在那里,从水流被挤开的宽度看,那家伙的双腿,简直比两人合抱的大树还粗,我滴个乖乖,那不会是浩克他爹吧? 联想到壁画上的场景,一股无形的压力充斥着我的小心脏,那个撕裂人体,杀人不眨眼的狂魔现在就站在我们对面,然而我们却看不到它,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被宣判死刑却没告诉你什么时候上刑场的罪犯。 我大学时选修生物学的课堂上,老师曾经提到过,一些生活在地下或深海中绝对黑暗环境里的生物,身上的色素都会退化,有的也会变成透明物体,我不知道这个大家伙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才透明的,如果不是因为看过壁画,我真难以想象出它的轮廓。 这种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都是睁眼瞎,胡子即便不关掉手电它肯定也看不到我们,但是少了光源的刺激,应该更加保险一些。虽然这种生物的眼睛退化到了几乎成为摆设的地步,但是它们的感觉器官却异常发达,我敢肯定,它已经感到了我们的存在,并且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而且从壁画的内容上就能联想到,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易怒而残酷的恶魔,而不是像阿邦说的那种胆小鬼。那它为什么不对我们发起攻击呢?难道我们面前的这个,就是壁画上被烧死的那个?现在已经变成化石了? 自我安慰一下,我刚吐出一口长气,忽然听到哗啦一声,那东西在水中竟然动了,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实在忍不住了,刚想叫他们快跑,却听我旁边也传来一连串水响,啪的一下,手电亮了,阿邦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十几米。 胡子大骂:“操,都他妈怪你!关心,跑!” 我本来看到那东西趟着水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水流突然停顿一下,一下子炸开了一样向我们席卷过来,我知道那是大家伙在水中快速行走造成的,它发现了我们,正在向我们逼近。 靠!我不等胡子话音落下,立即转身就跑,也几乎就在同时,我明显感到后背劲风袭来,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东西砸进水中,直接掀起一股巨浪,伴着水花,我和胡子顿时被掀飞出去。 刚一落地,顾不得周身的摔痛,起来就跑,此时整个地下空间里全是混乱的水声,那家伙动起来之后,把地下河都给搅动得翻滚起来,好在它的运动轨迹全部都被河水给展现出来,我们能凭借水的干扰确定它的位置,不然自己怎么被拍扁的都不知道。 好在自然界是公平的,那家伙虽然力大无穷而且隐身,但是动作却比我们迟缓,几次它发起炮弹一样的重击,都被我们躲了过去。 现在想想,如果那个大家伙我们能看得到,那一定是非洲大草原上大象在追逐猎狗的场面,妈的,不是猎狗。 胡子大叫:“分散开跑,别他娘的让人家一锅烩了!” 我立即一个转向,往右边的石壁跑去,刚到石壁下面,就在我头顶的石壁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东西撞了上去,顿时石屑纷飞,海碗大的碎石直接朝我砸来。我吓得抛投鼠窜,心里大骂,你大爷的,不嫌疼啊? 刚跑出几步,另一边的阿邦突然传来一声怪叫,应声摔倒,然后连滚带爬地起来继续跑,也几乎就在同时,它摔倒的地方的河水顿时就炸开了,被激起的浪花打在身上,疼得我一呲牙。 眼看阿邦身后又炸起一朵巨浪,不知道是怪物的脚还是拳头造成的,直接把阿邦掀飞出去,瞬间就看到阿邦嚎叫着撞向了对面的石壁,我心里一寒,完了,这么撞上去,非得散了架不可! 正文 第247章 耍 我立即扭头,不忍看到阿邦被撞得粉身碎骨的场面,但还是控制不住,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 说来也怪,阿邦这小子虽然脑子里缺点儿什么,但是求生的yuwang还算很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几秒内空中转向的,直接用脚蹬在了石壁上,然后把自己弹了出去,落尽水里。 虽然这一摔也摔得够呛,但总归避免了把脑袋撞碎的惨剧发生。我几乎都傻在了当地,阿邦落进水里一下子没了动静,那个大家伙也突然肃静下来。 我不知道阿邦伤的怎么样,又不敢动弹,简直急得要命。 这时胡子就道:“我把它引开,你去看看阿邦那兔崽子死没死。”说吧,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奴家在这里,你来抓呀......”紧接着哎呀一声被什么绊了一下,噗通拍进水里。 于此同时,就看水面分开一条大沟,直奔胡子。我趁机跑到阿邦那边,刚要去扶他,这小子自己哗啦的一下钻出水面,靠了一声:“装死还挺管用。” “尼玛,阿邦死没死?没死快点儿帮我引开这祖宗,老子受不了啦!” 我们转身,就看到胡子一边跑一边大叫,他身后几米的地方一炸一炸的,那种巨大的撞击力把水崩飞,简直如同下了一场小型的暴风雨。 “车轮战,累死它!”胡子跳起来大叫,气喘吁吁地如同拉风箱一样,可见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给阿邦使个眼色,立即向另一个方向跑,刚要大叫奴家在这儿,一想不对,呸的一声:“爷爷在这儿,乖孙子过来呀!” 胡子也真够配合,立即缩在了石壁下面不出声了。水面上的行动轨迹停顿了一下,似乎大家伙正在辨别声音,随着我再次大叫,直接哗啦的掀起一股巨浪,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一股子狠劲儿,从水里摸出一块大石头就朝浪头的方向投了过去,力道特别的大,连我自己都被带出去好几步。咔嚓一声脆响,石头在半空砸在了透明的东西身上,立即变向落进水里。我赶紧掉头狂奔,心说他娘的,这东西要是进了文明世界,比哥斯拉祸害还大。 这种玩法真叫个刺激,几个月来我虽然没少经历过致命的危险,但是头一次感觉到突然有些刺激起来,就像大片里那些误入侏罗纪公园的看客们一样,大家都在拼命地逃命,对于从怪物脚下逃脱的刹那间的快感已经超越了获救和恐惧本身。就这么一分神,我立即被炸起的水花击中,眼花缭乱之下,一看到处都是混乱的水流,顿时失去了对怪物运动轨迹的判断。 我一看坏了,当即屏住呼吸缩在水中,暗叫阿邦你丫的死了吗?快点儿引开这鬼东西啊! “挺,大傻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阿邦反应还算快,看我不动立即把话接了过去,然后转身开跑。我心说就他这句话还算过得去。 水面再一次炸散,看着怪物被阿邦引开,我终于舒了口气。 要是按照胡子的理论,我们这么跟它玩儿车轮战,几个回合下来肯定能把它累死,但最终胡子的观点错了,那怪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那家伙竟然一点儿都不颓。反倒是我们三个越来越承受不住了。 有的人可能会想,我们三个都老老实实呆在那别动,不就没事儿了,是不是傻逼啊非得勾引怪物。其实这个法子我们也试过,我们不动,那怪物也不动,就像死了一样的那种不动,跟别别想指望着它自己离开,因为这个地下空间都是它的地盘,无奈我们只能想办法把它拖垮,才能真正地解脱。 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怪物,它呆在这里估计几辈子没吃过肉了,现在碰到我们三个冤大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 正文 第248章 逃脱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陪着那个巨型透明的怪物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怪物倒是越玩儿越嗨,我们三个却已经满头大汗体力不支了。 我暗骂这他娘的根本不是我们在耍怪物,而是像猫科动物在进食之前玩儿我们一样。 我和胡子毕竟都当过兵,耐力还是有的,阿邦就不同了,小混混出身,估计平时生活也比较腐败,时间一长,体力的差距一下子显现出来,那怪物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对阿邦的攻击远远要比对我们认真。 跑着跑着我被掀起的浪头拍在了石壁上,背上的氧气瓶被撞得砰地一声。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奶奶的,我们身上这两个钢瓶起码有小二十公斤,怪不得跑起来这么费劲。眼下也顾不得潜水时用不用得上了,小命要紧,想着,我立即解下水肺丢在一边,身上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那边阿邦还在疯狂地跑着,我赶紧大喊让他也把氧气瓶卸下来,也不知道阿邦是累傻了还是怎么,我的话竟然没听到,更要命的是我一喊话,他以为我要接替他引开猎物,立即就委顿在地,与此同时,我看到他的后面的水汽一下子翻腾了起来,心说糟糕,忙大叫阿邦快跑。 几乎就在我话音一落的十分之一秒,就听嘭地一声,阿邦背上的氧气瓶突然炸了,虽然钢瓶的压力已经很低了,但阿邦还是被炸飞出去,直接甩到了对面的石壁下面。 我心里一寒,估计是怪物一巴掌拍在了钢瓶上,这一下的力道肯定够阿邦受的,加上那钢瓶在他背上再一爆炸,岂不要弄死他? 钢瓶泻压之后,就像气球一样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当的一下撞了在另一边石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怪物显然乱了分寸,水花一路炸散,掉头向钢瓶撞击的方向追去。 我和胡子趁机连滚带爬地去救阿邦,就看他趴在地上,后背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一动不动,不过还在喘着粗气。 这时水花又是一路炸散朝我们冲了过来,我大骂这怪物真你妈难缠,同时胡子推了我一下大叫:“快进去!”我直愣愣地抬头一看:“去哪?”立即就看到石壁下面,有一条半人高的裂缝,连忙拼命和胡子一起拖着阿邦钻了进去,等我把脚也收进去的刹那,石壁轰地震了一下,大块的碎石紧跟着掉落下来,几乎把石缝都给堵住了。 这个石缝不是很深,只有两米左右,估计是因为这里连着地下河,地基下沉,而上面的石壁结构又比较稳定所形成的裂缝。 我和胡子拉着阿邦缩在最里侧,怪物在外面疯狂地捶击着石壁,不过总算石缝不是很高,估计累死它暂时也钻不进来。 我们有默契地选择性失明,就当外面有一群老大妈在跳广场舞,赶紧把精力都放在阿邦身上。 胡子把阿邦的衣服撕掉,就发现他后背只是破了点儿皮,估计是爆出的气压造成的,并没有致命伤,现在只能祈祷没有伤到他的内脏。 阿邦应该是被炸懵了,瞪着眼睛一个劲儿傻笑,胡子抡了他十几个大嘴巴子才清醒过来。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一看他清醒,忙凑过去问。 想不到阿邦竟然哇的一下子哭了:“我哪儿都不舒服,老板,你那钱我不要了,我想回家,盗墓不好玩儿......” 我叹了口气,摇头无语,心说谁不想回家,阿邦到底还是个误入歧途的不良少年,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孔庆论,心想这小子摊上我这样的老板,比阿邦运气好。 胡子虽然对阿邦严厉,但此时也显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他能同情一个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怪物还在外面疯狂地砸着石壁,就连我们这里也瑟瑟地开始掉石块了,胡子一下子紧张起来:“狗日的,它要是把这里砸塌了,咱哥几个不被吃了也给活埋了。” 正说着,我们后面的石墙突然松动了一下,吓得三个人赶紧往外挪了一点儿,紧接着,一块大石应声脱落,竟然露出了一个小洞,一股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更奇怪的是,还伴着一阵阵凉风。 我贴着小洞听了一下,那是轰隆隆的水声,我忙把手电探到里面去照,发现这个小洞特别长,里面黑洞洞的,不过既然有水声和风,就证明小洞另一端也连着地下河。 “有门!”我道:“快点儿爬过去!” 胡子丈量了一下洞口就吐了吐舌头,然后比划一下道:“有点儿细,胡爷我这种口径的爬过去估计够呛啊!” 这时外面又传来几声剧烈的撞击声,缝隙的入口已经被掰开了一大截,胡子立即咬了咬牙:“妈的,够呛也得试试了。”说着,扶起阿邦就把他塞了进去。 阿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瘦的,只擦破了衣服就轻松的爬了过去。 接下来胡子让我来,我道还是你先,你比较魁梧,万一卡住了我还能在后面推你一把。胡子说那不行,万一他卡住了直接也把我给堵在了外面,岂不更加苦逼。 后来胡子还是没扭过我,钻进去试了一下不行,干脆脱得赤条条的,拼命的拱了进去,要命的是到一半儿的时候还真给卡住了。 我赶紧在后面用力推,可是怎么推也推不进去分毫,急得满头大汗。又是哗啦一声,外面的石缝已经被怪物彻底弄塌了,我急得一阵大叫,说不得,只好抬起脚对准胡子的屁股就是一顿猛踹,踹得胡子嗷嗷大骂:“狗日的你这叫推啊......” 最后胡子终于以两个肩膀子掉了一层皮的代价爬了过去,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下河边上大口喘气,简直如同虚脱了一样。 阿邦看着胡子身上一条条的血印子就啧啧道:“爷,敢请您这是又从娘胎里爬出来一次。” 胡子吐了口带血的唾液就道:“狗日的,老子的娘胎要全是石头棱子,打死都不出来。” 正文 第249章 进入地下河 我发现有时候胡子很搞笑,甚至有些滑稽,但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我说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三个人互相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几乎都有些虚脱地瘫坐下来。这时胡子打亮一颗冷烟火丢了出去,照亮了一大片区域。我们发现,我们此时正靠着石壁坐在一片地下河的河滩上,这个地下河的空间比刚才的要大得多,具体多大,我现在也懒得去目测了,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几次下地让我形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就是不管多么疲惫,务必要在休息之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相对石壁另一边的地下河而言,我觉得现在我们面前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下河,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很真实,不像刚才的地下河那样,如同一片死水。 “现在出现了两条地下河,我们应该走哪一条?”我想起蓝面孔的“嘱咐”,要沿着地下河走。 阿邦道:“当然是这一条,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不是说,地下河的路线相对安全吗?刚才那一条显然是找死路线,估计这条没错了。” “哼,奶奶的,那老妖怪的话也不一定全对。”胡子打开防水布,从半包黄鹤楼里抽出一根折断的烟,心疼地接上,不舍地点着吸了几口递给我。 我接过烟头就问:“你似乎话里有话?” 胡子嗯了一声:“咱们刚才走的路线是老妖怪指定的,结果差点儿歇菜,我就说这孙子干嘛对守恒那么固执,非要拿走咱们的食物,看来他压根儿就没盼着咱们活着到达目的地。” “有这个可能,狗日的。”我骂了一句,狠狠吸了两口烟,胡子忙心疼兮兮地把烟又夺了回去道:“我就觉着他一敌特没那么好心嘛,合着他是在这里设了套了,真是一箭双雕,弄死咱们既不用他亲自动手,还给那大怪物做了个人情,妈的。” 想想那隐形的打怪物,我还真是心有余悸,要不是那里有水,我们肯定像壁画上那些古代士兵一样,无声无息地就被撕烂了。不过蓝面孔说的也没错,顺这地下河相对安全,他说的是相对安全,就暗示危险是存在的,如果不是因为有水,我们也发现不了怪物,这么说来蓝面孔也并不一定是坏心。现在不管他是想害我们还是想帮助我,已经都不重要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容许我们回头了。 现在我们面对的,已经完全超出了预判,首先阿邦就已经有些要崩溃了,而且我们现在缺钱少粮,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目的地。 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放弃,要么前进。我考虑了一下,如果放弃,不但要原路返回,还要再次面临那个透明的大怪物,我敢拍着胸脯保证,在我们三个人当中,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跳出来说再想区跟那个怪物套套近乎,包括这样的想法。我们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其实放弃的话,还可以选择另一条出路,就是顺着眼前的地下河逆流而上,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出去的,但是也要完全靠运气,我们现在的状况,没资本冒这个险。 第二条路就是顺着地下河走,找到目的地。对比来说,这是比较现实的,因为蓝面孔说目的地在地下三百米的深处,这样的距离还是触手可及的,而且到达目的地还有对我们更大的诱惑,那就是跟二叔他们会合,那样我们就等同于重见天日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胡子第一个举手同意。他这么快赞同,证明他早就想到了这些,而且不排除他贼心不改的心理。 阿邦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显然对原路返回没把握,只好点头答应。 我们每人吃了几口罐头,简单补充了一下体力,开始沿着地下河开拔。 河水的流速明显比之前的那条快,哗啦啦的声响让我有些心烦。出于对刚才经历的惧怕,我们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密切观察河水的动静,甚至有时河水撞击岩石发出的声响都会让我做出拔枪的动作,尽管我们没有枪,但这个动作总能给人安全感。 为了节约用电,我们只开了一支手电,还是胡子在前面开路,我殿后。 胡子一边走,一边用手电扫射周围,虽然这样能过滤出周围环境的变化,但是总有种让我眼花缭乱的错觉。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周围的色彩太单调了,深灰色的岩石跟手电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突然对蓝天白云产生了无比的向往与怀念,心说这次如果能够看到目的地是什么,了结了自己的好奇心和弄明白二叔那群人在追寻什么,我一定买把太师椅摆在店里的阳台上,天天玩儿微博看大海,那才是人过的生活。但事实上,我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太多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胡子依旧摆动手电扫射着周围,就在手电光从河对面移开的刹那,胡子突然停下了,然后迅速又把手电移了过去,我忙顺着手电光看去,猛地就发现,河对面的石滩上,迷蒙的手电光下,飘动着一个影子。 正文 第250章 弹痕 看着河对面那个飘动的影子,我们三个顿时愣住了,感觉头发都倒立起来。 阿邦本来已经快崩溃了,一看到那诡异的影子,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我仔细一听,好像是什么“自由大神......”之类的话,从口音上听应该是“自由”,我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 说实话按理说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我应该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下河对面那个影子上,不过我却突然对阿邦念叨的话很在意,我总有种感觉,阿邦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胡子骂了一声,抄起一块石头就道:“过去看看。” 我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也就没多想,也捡起石头抓在手里,拉着阿邦跟在胡子后面凑了上去。 昏黄的手电光下,那个飘动的影子非常模糊,看上去无比的诡异。不知不觉间我的左脚已经探进了地下河水中,一股刺骨的冰冷上我瞬间升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头脑也即清醒了许多。然而我没想到,看似平静的地下河,暗流竟然这么湍急,一不留神差点立足不稳被冲倒。 胡子忙扶住我和阿邦,我这才意识到,河水不是我们想想得那么浅,走到中心地带的时候,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肚子,我们三个只好互相搀扶着才能抵住水流的冲击,冰冷的河水冻得我们脸都有些发青了。 越来越靠近对岸,那个飘动的影子也逐渐清晰起来,前面的胡子立即舒了口长气,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件衣服。 河对岸有棵横躺的树干,凌乱的枝桠上挂着一件衣服。 地下河里怎么会有树?这太扯了! 胡子就道:“八成是因为前几天的大雨导致地上引发了山洪,这棵树估计是被冲进地下河的,在这里搁浅了。” 这倒是说得过去,可他娘的谁闲的蛋疼会把衣服挂在树枝上? 我们出了河水,走进树干一看,那挂在树枝上的衣服竟然还是一件质地非常好的登山装。难不成发大水的时候正好有进山的人遭遇不测,打算抱着这棵树躲过水灾,没想到却被冲到了这里。我想。 这时胡子就道:“不是,你看这登山装没有撕裂的痕迹,衣服扣子都敞开着,这肯定是有人脱下衣服挂上去的,要不就是这棵大树把那个人给强奸了。” “哎,不对!”胡子说着,一下子撑着树干翻了过去,让我过去看。 我的腿被冰冷的河水冻得抽了筋,一下子没跳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爬了过去,就看胡子说的那个“不对”的地方,竟然有一堆烧过的炭火,而且炭火的周围有七八堆小石堆,石堆边上,零散地撒了许多包装袋和易拉罐,这说明曾经有七八个人在这里烤火,而且还在这里进过食! “看来我们的路线没错了,这些痕迹,应该是二叔或者阿秋他们留下的。”我道,想着,我有些兴奋起来,赶紧催促他们快点儿走,尽快赶上他们。 “我确信这些不是你二叔的人留下的。”胡子说着,就把那件登山装扯了下来,把袖子一翻,递给我看。 我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我二叔他们穿的不是这种衣服吗?貌似盗墓贼不会对衣服的制式要求太严格吧?而且我发现这件衣服的款式跟我们身上穿的也差不多啊。 不过胡子把袖子抖了抖,我立即还是看出了问题,这件登山装的袖子上有个袖章,我们的衣服上没有,而且,我一眼就看到了袖章上刺着一行英文缩写——安德路奇国际打捞公司!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胡子点头:“看来进到这娘娘墓的,不光只有你二叔和咱们,那些老外也参合进来了,有意思。你猜你那青梅煮酒会不会也在里面?” “什么青梅煮酒?”我一愣,立即反应过来,胡子应该想说的是青梅竹马,狗日的,他在暗指于苏! 我摇头:“不确定,不过那些人也掺和进来了就没好事情了。” “啧啧。”胡子就道:“看看人家,就是大方,临走时衣服都不要了。” 我也纳闷儿,这地下河区域里的温度很低,他们怎么可能有人不穿衣就走了呢? 胡子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这衣服挂在这里,而且还生了火,说明他们来的时候,是潜水过来的,然后在这里进行了休整,把衣服烤干。按道理说,这里有七个石堆,估计是七个人在烤火,那也就是说一共七件衣服,现在留下一件,说明只有六个人是穿着衣服走的,剩下的那个光着身子,这说不过去,除非那个人是魂斗罗。” “那会不会是有人受伤了不能穿衣服?”这时阿邦显然已经恢复了许多,正蹲在不远处道:“你们看这里有血迹。” 我和胡子忙凑过去,果然看到阿邦脚下的几块石头上,有一些溅上去的凝固的血迹。 “那也说不过去。”我道:“受什么伤都没必要不穿衣服啊!他连裤子都留下了,你见过穿着内裤闯关的魂斗罗吗?” 胡子用手电仔细照了一下血迹就道:“除非,是这件衣服的主人发生了意外,他们认为没有给他穿衣服的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心一提:“有人死在了这里?” 胡子没有回话,咦了一声,把手电光照向了血迹旁边的几块石头上,嘶了口冷气:“快看,有弹痕!” 在胡子发现的石头上,我果然看到了弹痕,对于当过兵玩儿过枪的我来说,弹痕并不陌生,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在这里发生过火拼!”我感到有些惊讶,于苏的公司,纪律相当硬,否则就凭于苏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指使得了那些外国大汉,这么严的纪律约束之下,怎么会发生火拼?难道他们是来自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 “两位爷,这里还有血迹。”这时阿邦又从不远处发现了什么,招呼我们过去看。 我们忙凑过去,果然又发现了一滩血迹,而且惊讶的看到,血迹旁边的石头上,也有大大小小不少的弹痕。 胡子突然啧地一声,立即调转手电光照着两滩血迹过来的地面上,我们能明显地看到,石头大部分被推到了两侧,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拖动的痕迹。 顺着痕迹走,很快我们来到了石滩尽头的石壁下面,更让我们惊讶的是,血迹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而是一路爬上了石壁,深入上面的黑暗之中。 石壁上的血迹特别浓烈,就仿佛石壁被人划开了一条口子,正在流淌着鲜血一样,十分诡异。而且我们清晰地看到,伴随着血迹一路向上,血迹的两边,竟然全部是子弹冲击留下的弹痕。 正文 第251章 头顶的危机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场面,胡子抬头看着插入黑暗的石壁就啧啧称奇:“听说过血溅三尺,现在是血溅三丈。” 我道不对,这血不是溅上去的,明显是有人被拖上去,一路流下来的。你们看这条长长的拖痕,我们不妨想象一下情景再现。 假如,那是于苏的队伍,他们有七个人,他们从上游的地下河游了过来,在这里上岸休整,生火烤衣服,然后发生了意外,有人受伤,流了大量的血,他们用枪射击攻击他们的东西,或者是人。那个受伤的人被攻击他们的东西一路拖到了石壁下面,然后迅速爬了上去。 阿邦听完我的推测,嘴角又不自禁颤抖了一下,警惕地环顾一下四周,低声道:“不会这里也有个隐形的大怪物吧?” 我道不会,那大怪物体型那么庞大,如果真在这里折腾过,一定会留下更多痕迹,我估计......话说到一半儿,我突然感觉额头一凉,好像雨点滴在了上面,我心说这是地下,怎么可能会下雨呢?想着我就抹了一把额头,冷不丁地一看手背,浑身立即僵住了,那竟然是一滴鲜血。 胡子和阿邦顿时把手电往上照,可惜我们用的都是普通防水手电,功率太小,穿透力不够,只能照出十几米的范围,上面依旧漆黑一片。 但是滴在我额头上的这滴血说明,上面我们看不到的黑暗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我们都想错了?”阿邦道:“我们反过来想想,如果那个人不是被拖上去的,而是为了躲避下面的危险自己爬上去的呢?毕竟什么东西拖着一个大活人爬这么陡峭的石壁不太现实。”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上面有个什么东西突然掉了下来,我们低头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那竟然是一块血迹斑斑被啃噬干净的大腿骨。 胡子靠了一声就对阿邦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爬上去的,那这算是求救信号吗?那这哥们儿可真舍得下手。”说着,四周看了一下:“此地不宜久留,闪人。” 我也觉得事情太邪乎了,上面肯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记得看过一些纪录片上说大型猫科动物,比如猎豹之类的猎食者,捕捉到猎物之后会把猎物转移到高处比较安全的地方进食。这种地下环境里肯定没有猎豹之类的大型猫科动物,但是我们连隐形的大块头都能遇到,难保不会有其它别的东西。 不敢想太多,我们三个忙快步顺着地下河往下游走,边走边回头看,恐怕又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 在河边生火的人里到底有没有于苏我不确定,但肯定是他们公司的人没错,至于他们到底因何离开,还有那些血迹以及弹痕是怎么造成,我刚才的情景再现只是我主观的一些假设,真实的情况如何,只能去问他们了。 胡子走得特别快,看来他也彻底毛了,记得几次下地以来,甚至刚才跟隐形怪物玩儿命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给人的感觉很慌张。 我看到他反应这么不对,就想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怎么回事?然而我一问他,他却说于苏队伍里的人有枪,跟他们在一起有安全感。想不到他竟然回答得这么不靠谱。 走着走着,河道变窄,水流也愈加湍急起来,平坦的河滩上出现了大量的乱石,都特别的大,最大的有一人多高,我们在其中绕来绕去,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时我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一些细碎的摩擦声,似乎有什么在上面爬行一样...... 正文 第252章 巨蜥 有东西在上面跟过来了!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赶紧举起手电往上照,本来我们之前也这样干过,但是由于上面的高度超出我们的想象,手电的穿透力不够,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什么,我的这个动作基本是多余的,可出于条件反射,我还是这么做了。然而,一看之下,我却愣住了。 我发现上面,似乎吊着很多奇怪的东西。 胡子和阿邦发现我没动,也纷纷凑过来往上面看,他们也看到了,但是谁也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与此同时,那个细碎的爬行声音也停止了。 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上面吊着的东西,发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 “刺啦”一声,胡子打亮了一颗冷烟火,猛地向上抛了出去。那一瞬间,我看得清清楚楚,在我们上方十几米处,几乎是贴着石洞的顶部,有很多的工字钢架在那里,从工字钢的枢纽部分,垂下来无数的粗大铁链,每根铁链的尽头都挂着一个巨大的钩子。 冷烟火向上冲到了极限,划了一条完美的弧线开始下落,就在那一刹那,让我们浑身一震的是,我看到有一个十分丑陋的家伙,趴在其中一条铁链子上。可惜冷烟火下落的速度非常快,我眼前只是一晃,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啪地一声,冷火焰掉在我们前方十几米的乱石堆中,紧接着,一个黑影也刷地掉了下来,直接把冷火焰砸灭。 所有人本能地调转手电,锁定了冷烟火的位置,一下子我们就看到,在那里,趴着一条十分丑陋的爬行动物。 “我靠,鳄鱼?”胡子惊讶道。 “不对!”那家伙绝对不是鳄鱼,从它身上圆粒状的鳞甲、尖利的爪子还有三角状的头可以看出,那是一只蜥蜴,长达三米多的巨大蜥蜴。 “蜥蜴有这么大的?那他娘的岂不是蜥蜴中的奥特曼?”胡子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我道你丫的不是挺喜欢看动物世界的吗?你竟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胡子脸一红,就道:“我当时看动物世界是因为那一期的主题叫动物界的繁衍生息,所以才多看两眼的,对于这种爬行动物的繁衍生息,老子根本没兴趣。” “是五爪金龙。”这时阿邦突然表现出一种恐惧的姿态,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叨着好几遍“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那是巨蜥的一种别称,这个我知道,当兵的时候,我有个云南的战友说他小时候亲眼见到过,他们家的一只大水牛被五爪金龙给生吞活剥了。那种大型蜥蜴不仅食肉,而且极具攻击性,它身上到处都是毒,尤其是它口腔内的细菌,只要被它咬伤,感染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是巨蜥只分布在我国广西云南和海南等地,怎么会跑到湘西来? “你确定?金龙貌似长得有点像整容失败了的感觉!”胡子就问阿邦。 阿邦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们一眼,道:“说实话,我老家就是云南西双版纳的,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又多,我是被卖到城里来的。小时候我记得这东西爬过我们家的窗户,把我小妹给叼去了,我对它印象非常深。” 我有些感到意外,心说这小子还有这样的经历! 这时那巨蜥向我们靠近了几步,头部向后扬起,火红的信子吐得老长,发出令人发毛的嘶嘶声,冷不丁让我想起当初在大兴安岭蛇仙洞遭遇的那条巨蟒,浑身开始不舒服起来。 紧接着,那巨蜥嘴角流出了一大堆恶心的粘液,手电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粘液里掺杂着大量的血垢,而且仔细看它的身上我就发现,它的脖子和后背有几处正在流血,伤口是几个椭圆外翻的圆孔,触目惊心。 “是弹孔!”胡子道:“这家伙受过伤,有人用枪射击过它。” 看到这些,我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国际打捞公司的人,肯定跟这条巨蜥遭遇过。 这时旁边的阿邦做出了一件令人十分不解的事,只见他低着头,双手不断地拨弄自己的头发,而且开始朝巨蜥吐起了口水。 有一刹那我以为阿邦疯了,他终于崩溃了,可是我不明白他都没被那透明怪物吓疯,怎么会被一条巨蜥吓成这样! 阿邦一边吐还一边解释:“你们也跟我学,我听说它吐舌头其实是在数咱们的头发,等它数完了咱们就彻底跑不了了。” “数你妹呀,那你干脆剃成光头算了。”胡子明显也不信这些鬼话,从地下捡起一块手头就道:“别他娘吐了,省点儿力气准备开战!” 正文 第253章 乱石滩下的秘密(上) 哗啦一声,胡子话音一落的瞬间,我看到巨蜥脚下的碎石块突然被蹬飞,紧接着我感到有人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巨蜥已经从我侧面扑了过去。 我刚暗叫一声好险,瞬间眼前黑影一闪,好像有个东西就像钢鞭一样扫向了我的腰部,我几乎是一甩头用惯性把自己带出去的,因为那巨蜥的爆发力太快了,凭借思维根本反映不过来,只能依赖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啪的一声闷响,我虽然已经跳开了,但是没想到巨蜥的尾巴真他娘的长,竟然还是把我给扫中了。 瞬间一股火辣的剧痛从我后背传来,差点就没上来气。 挨了这一下,顿时让我的动作慢了半拍,我听到身后就是巨蜥爪子挠地发出的尖锐的摩擦声,而且正在迅速朝我逼近。 这时胡子一个急转身停在了我边上,甩出石头狠狠地砸在巨蜥的脑袋上,然后大叫:“老办法,车轮战,绕着石头跑。”说完,又甩出手中的第二块石头,一边叫一边跑:“奴家又来了......”巨蜥被他一下子激怒,摆动庞大的躯干,一路狂追过去。 胡子体型虽然粗壮,但是四肢的反应速度跟灵活程度还是相当牛逼的,只见他在乱石堆里窜来窜去,利用横七竖八的乱石当掩护,竟然躲过了巨蜥的几次攻击。 巨蜥的爆发力虽然惊人,可惜不够灵敏,追了胡子几圈,已经接二连三地撞上了好几块大石头,每撞一次我都一咬牙。 忍着后背的剧痛,我趁机观察了一下乱石滩的环境,心里顿时想出一个损招,于是赶紧招呼阿邦过来帮忙。 我站在一块石头上开始设计自己的行动路线,然后让阿邦在一些我必须经过的地方放一块尖锐一点的石头,尤其嘱咐他,尖锐的一面必须朝上。这是我从一位养蟒蛇的人那里听到的杀蟒蛇的方法,据说养蟒蛇的人,在杀蟒蛇之前都会把蟒蛇装进一个不透光的箱子里,饿上个十天半月,然后在箱子的出口立起一把小刀,猛地打开出口的封盖,蟒蛇会突然从里面窜出来,等到蟒蛇意识到上当的时候,刀尖已经从它的下颚一直划到了尾部,蛇皮也就被整张剥了下来。 这个办法虽然有些不人道,前提是我不弄死巨蜥,巨蜥也会弄死我们,我可不想被拖到上面吃掉。 胡子在跑了十几分钟已经坚持不住了,一边大喊一边骂,我忙晃动手电让他往我这边跑。 我在石头下面做了个小小的据点,用垒砌来的几块碎石当做障碍物,胡子跑过来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推进障碍物后面,刚要掉头跑开,没想到那巨蜥如同旋风一样扑了过来,没刹住车,一下子把障碍物给撞飞了,正好跟胡子打个照面,胡子背后是巨石,已经退无可退,顿时脸就绿了。 我忙举起石块狠狠地砸在巨蜥的侧脸上,力道特别的重,把巨蜥砸得整个都朝一旁翻了一下。 巨蜥彻底被我激怒了,蹭地朝我扑来。我心说来的正好,转身就跑进了我预设的陷阱路线。 巨蜥的腿非常短,肚皮几乎是贴着地面爬动的,我不确定杀蟒蛇的办法能否对巨蜥也管用,但我想都是爬行动物总不会错。 跑了几圈下来,我也累得筋疲力尽,但是我发现,巨蜥似乎没跟上来,我逮住机会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巨蜥已经在地上蜷曲着打起了滚,它后面脱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呕耶!我立即停下来,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我从没算计过别人,但是当我发现我的算计成功之后,我是这样的快感,尽管我算计的是一个低等的爬行动物。 胡子他们听到我的叫嚷,纷纷从其他方向凑了过来,一看到巨蜥满肚皮是血地在地上打滚,一脸不解:“呀?这家伙抓不到咱们,剖腹自尽了?” 阿邦哈哈一笑,气喘吁吁地就把我刚才设置的陷阱跟胡子讲述了一遍,然后道:“那些铁棱子都是我找到的,干掉五爪金龙的功劳,也有我一半儿。” “铁棱子?”我一愣:“什么铁棱子?” 阿邦得意道:“老板,你不是让我找些尖锐点儿的石块吗?我在找石块的时候,无意间在乱石堆里捡到了一些碎铁块,我发现这些东西比石头可锋利多了,于是就把石头换成了铁棱子。”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铁?”胡子就纳闷儿:“难道这里有铁矿?” 阿邦反手递给胡子一件东西就道:“不能吧,铁矿石我认得,可是你看这东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胡子接过阿邦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我才看出来,那竟然是一块三角形的钢板,厚度起码有两公分。 “绝对不是铁矿。”我道:“一看这就是热轧钢板,这种东西只能在熔炼炉里才能炼得出来。”我大学学的就是这个,对于专业知识,我还是比较自信的。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们看这钢板边缘的毛边,这是气割形成的氧化铁,乖乖,这不可能是地下河从上游冲下来的,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这里原来有人进行过铆焊加工。” 我点头,胡子说得没错,河水不可能把这种碳钢冲到这里来,我猛地想到头顶那些架在石壁上的工字钢和铁链,一下子感觉到,这里很有问题。 正文 第254章 乱石滩下的秘密(下) “是有问题。”阿邦就道:“我看咱们来到这里哪都有问题,老板,这些钢架跟咱们貌似没关系吧?兴许曾经有人在这里发现过什么矿产,我看咱们还是尽快找到你二叔才对。” 我摇头:“有关系,当然有关系!”然后问胡子:“你之前说你和小刀对娘娘墓做过大量的调查,你们不是发现几乎每个朝代都在这里进行过秘密的土木工程吗?那你说,这些钢架会不会是近代留下的土木工程的遗址?” 胡子往上面的黑暗里看了看,道:“我调查的资料里,只有新中国成立之后对这里没有提及。”然后眉毛一扬:“但不排除民国时期没这么干过,对了,那蓝色妖姬不是说他们曾经对这里进行过研究吗?而且这里又贴近当时民国的大后方,兴许这些钢架是他们留下的。” “嗯。”我点了点头:“有道理,既然蓝面孔他们针对的是娘娘墓,那这些钢架,肯定是为了挖掘娘娘墓才架设上去的。他们一定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花这么大的力度。蓝面孔说只有他们一个小组进来过,那绝对是在撒谎,这么多的钢架,工程量起码要消耗上百人的劳力。我想,我们得爬上去看看那些钢架是干什么用的,兴许对咱们有帮助。” 胡子一听我要上去,立即吐了吐舌头,看看旁边奄奄一息的巨蜥就道:“你的想法不错,问题是咱们不是四脚蛇,爬上去估计够呛啊。” 我看了一下光秃秃的石壁,陡峭异常,心说确实。但是我有一股很强烈的感觉,上面架设的那些钢架,肯定是为了进入娘娘墓搭建的。想着,我让胡子想办法把冷烟火扔得高要点,尽量让它在上面多停留一会,这样能看得更加清楚。 胡子抡了抡膀子就道:“扔高点儿没问题,可让冷烟火在上面多停留一会,那你得问问冷烟火愿不愿意了。”说着,立即打亮了冷烟火,爬上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卯足了力气把冷烟火丢了上去。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冷烟火一路飞升,耀眼的白光迅速照亮了黑暗里的空间,由于这次是有目的性看的,所以一下子发现,上面架设钢架的规模,远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大得多,纵横交错,几乎遍布了整个地下河的上空。 这次我清晰的看到,每一条铁链的尽头都连着一个巨大的绞轮,而且,每七个绞轮中间都连着一个花纹板工作台,上面似乎还放着很多东西,因为角度不对,看不清楚。 随着冷烟火的下落,那些巨大的钢架再次消失在黑暗中。虽然短短数秒,我已经知道那些钢架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吊装用的作业平台。 我把想法一说,阿邦就问:“吊装作业?吊装什么?”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吊装这些石头吗?他们想把这些石头运出去?我靠,难道这些石头就是传说中的宝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时胡子拍了拍身边的大石头就道:“他们不是想把石头运出去,相反,他们是要把石头运进来。”说着,胡子走到乱石滩外面,捡起一块地下河里的石头又走了回来,道:“地下河区域的石头,大部分都是石灰岩,所以才会被河水侵蚀成地下水系,然而这个乱石堆里的大石头,看上去都是花岗岩。” “牛逼呀!”我看着胡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连这个都懂,你说你胎教毕业的谁信呢?” 胡子郁闷道:“老子刚从娘胎里钻出来,娘胎里全是石头,能不仔细研究一下嘛。”说着指着自己的肩膀:“你瞧,刚刚结疤。” 我不去跟他扯皮,很显然,这个乱石堆里的大石头原本都是从别的地方搬运过来的,这里当时一定进行过什么大规模的工程,但是不知为什么却突然停止了。不知道他们运送这些大石头下来干什么,而且还是在地下河的河滩上,不会是想搞发电站吧?那估计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的脑袋肯定被驴踢过。 这时胡子跳到一个比较高的石头上面,又打出一颗冷烟火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如果说这些石头是充当建筑材料放在这里的,那这块头未免也太大了。他们完全可以在外面把石头切割成规则的石块,那样不但运输方便,而且还容易堆放。可是这里如此混乱,给我的感觉是,这些碎石的作用,应该不是咱们想象得那样。碎石在这片区域分布得十分均匀,我看着倒是像在掩盖什么,乱石滩的下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正文 第255章 地下掩体 “你的意思是,咱们把这些大石头搬起来看看?”我看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说这里每块石头起码有四五百斤。 胡子跳下来,搓了搓双手道:“石头虽然搬不动,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可以利用上面的吊装设备。” 阿邦就道:“爷,您这绕来绕去不是又绕回来了吗?谁都知道上面的吊装设备能搞得动这些石头,但问题是怎么上去呀?咱们又不是四脚蛇。” 我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只巨蜥,此时已经一动不动了,看样子是死透了。但是这一看之下,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刚才那巨蜥流了不少血,可是现在,竟然一点儿血迹都没有了。 想着,我就纳闷儿地朝巨蜥走了过去。胡子就在后面叫我:“哥们儿,你现在想进化成四脚蛇貌似有点儿不现实吧?” 我没有理会胡子,蹲下来把巨蜥翻转过去,发现它的身体下面,有少量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但是这些凝固的血液太少,跟它之前的出血量完全不成正比。怎么回事?蒸发了!不对呀,这地方气温这么低,不可能蒸发得这么快,而且就算真的蒸发了,那蒸发的也只是血液中的水分,不可能连凝固的粘稠物都剩不下。 是石头!我一下子注意到,这里的石头经过多年的地下河水的冲刷,异常的光滑,尤其是地表上这些小碎石,摸上去滑腻腻的,上面肯定附着一些氧化物外壳。对,这里曾经进行过焊割施工,石头表面肯定会因为高温形成了一层坚硬的氧化物,地下河水富含矿物质,经过河水的冲刷,导致这些石头比鹅卵石还要光滑!我不知道这么解释对不对,但这是对我看到的这些石头异常光滑的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因为这些石头异常的光滑,所以血液顺着石头,流到了地下去了。 想到这些,我不自禁地挖开了一些碎石,奇怪的是,竟然还没有看到血迹,难道鲜血被大地给吸收了?不对,之前在发现弹痕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血迹,为什么这里没有呢? 意识催促之下,我继续向下挖,胡子不解地凑了过来就道:“南无关心菩萨,你这是想安葬它吗?我看没必要吧。” 阿邦也凑了过来,见我没理会胡子就道:“爷,你不明白,老板这么做那是相当明智的,五爪金龙死了之后,能发出一股气味,会把同类招来,老板很聪明。” 胡子哈哈一笑:“我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把关心当成马屁了?动不动就拍。” 很快,我感觉手指头一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我忙拿手电仔细一照,立即就发现,石头已经被我挖到底了,石头下面,是非常厚的一层铁丝网,透过铁丝网的空隙,能看到下面黑洞洞的竟然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仔细去听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 胡子和阿邦看到这些,立即收起了笑容,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喃喃道:“乖乖,这下面还真有东西!” “看来咱们不用那些吊装设备了。”我拍拍手道:“咱们只要把铁丝网敲开,估计就能下去看看状况。” “你是怎么发现这下面有铁丝网的?”阿邦问我。我指了指旁边死翘翘的巨蜥道:“它刚才给我托梦了。” 胡子靠了一声:“我看不是托梦,是附体吧?有没有跟你托孤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仔细清理了一下周围的碎石,发现下面的铁丝网,只有一米见方的大小,四边都是固定在混凝土上的,胡子试着用石头砸了一下混凝土,把虎口都快震裂了都没能砸动,啧地一声就道:“看来这下面应该是一个相当牛逼的军用建筑,这种三防的混凝土,估计用炸药都炸不开。” 胡子说的没错,如果说这些混凝土是蓝面孔那些人浇灌的,他们那个年代能搞这种规格建筑的只能应用于军事,我一下子想起了图纸上勾勒的藏在地下几百米深处的战舰,心说这里不会真的是个军事基地吧?如果说在地下藏点儿什么导弹之类的还说得过去,一艘战舰那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把它给弄进去,即便这些因素忽略不计,那它所占用的空间单位就不是我们所能想象得到的。 “这铁丝网应该是整个地下建筑的一个通气孔。”我道:“既然有通气孔,看样子这个军工掩体的规模,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大,甚至超出了这片乱石滩所覆盖的范围。” 我当过兵,对于军工掩体的认识,其他人没有什么异议,不过胡子还是立即提出了反驳:“不对,这铁丝网下面绝对不是通气孔。你想想,这个口正好开在地下河的河滩上,一旦上游雨水泛滥,地下河水位就会上涨,这个洞口肯定就会被淹掉......” 胡子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铁丝网下面的管道深处,同时我也看到,铁丝网下面的管道深处,有一束手电光晃了一下,紧接着就消失了。 正文 第256章 拖后腿 出于本能的反应,几乎就在手电光消失的一瞬间,我立即趴在铁丝网上叫了声“二叔”!可是不管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胡子蹲下来拍拍我就道:“也许人家不知道你二叔是谁,你不妨喊两声郭德纲,他知名度比较高。” 我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刚才我喊“二叔”的时候,能清楚地听到里面有回声,如果里面有人,即便不是我二叔,他也能听得到,就算他不知道我二叔是谁,也会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可是为什么我喊了几声之后就没反应了呢?难道刚才只是我们的幻觉? 我看向胡子,胡子就摇头:“能使胡爷我产生幻觉的,除了三路奶粉,好像还没出现比这更牛逼的东西。” 阿邦就道:“爷,人家吃三路奶粉得的是肾结石,跟你出现幻觉有什么关系?” “是吗?怪不得这阵子泡妞总觉得力不从心呢。” “......” 我急得有些火大:“到现在还吃三路奶粉只能证明你是个傻逼,老子可没吃,怎么也出现幻觉了?” “那说明你更傻逼。”胡子有点不高兴道:“我意思是说我绝对没出现幻觉,刚才看到的,肯定是手电光,这铁丝网下面的管道井里有人!” “那为什么我喊话没人理我?” “因为你是傻逼,只有傻逼才见着人就喊二叔,你喊个爹试试,我保证有人答应。”胡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顿时就不爽了:“我说你有完没完,不就骂了你一句吗?” 胡子嘁了一声,不理我了,从旁边抄起一块带棱角的石头就开始砸铁丝网,一边砸一边道:“不管下面有人没人,都要下去看看。” 我心说确实,赶紧让阿邦也别看热闹,三个人都开始去砸铁丝网。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铁丝网锈得特别严重,几分钟后我们就给搞定了。 胡子把砸烂的铁丝网丢到一边就道:“老规矩,爷打头阵,遇到意外你们只管掉头就跑是了。”说着,把手电叼在嘴里,双手双脚撑在管道井边缘就想往下爬,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要阻止胡子,就听他大骂一声,突然整个人就掉下去了,那真叫一路闪电带火花,然后就听哗啦一声,手电光立即就灭了。 我顿时就暗自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早该想到,这里的环境能使石头都变得光滑异常,更别说管道井上的混凝土了,肯定也是滑不留手。听到哗啦一声后,我想胡子应该是落到底了,听声音好像是掉进了水里,但愿水够深,没把他摔出个好歹,否则罪过可就大了。想着我忙冲里面喊:“你怎么样?” 隔了半天,又是哗啦一声出水的声音传了上来,紧接着手电也亮了,然后就听胡子在下面叫道:“跳下来吧,下面是个水池,挺深的,摔不死。” 我顿时放下心来,让胡子退开一些,然后也跳了下去。这往下跳完全不同于意外掉下去的感觉,我没想到下面竟然那么深,跳到一半的时候就后悔了,双手乱抓想撑住混凝土管道壁减缓下落的趋势,可惜管道壁的光滑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抓了几下完全没有起到摩擦作用,直接噗通一声摔进水里,大概沉下去两三米才浮上来,这下面的水池还真他妈深。 我退开之后,就喊阿邦下来,但是喊了几声之后,上面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胡子就骂道:“这个怂货,估计是害怕了不敢下来。”当即大骂:“狗日的,你不下来,老子们可要走了!咦,关心你看,那儿有个美女在洗澡。” 我脸一黑,心说阿邦又不是三岁小孩,谁家的美女愿意在这种地方洗澡。 胡子一看这招不管用,骂了一句就道:“咱们别出声,等一会兔崽子以为咱俩真的不管他了,他肯定会自己下来找。” 我点了点头,当即关掉了手电。等了七八分钟左右,阿邦还是没下来,并且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立即意识到出问题了,阿邦虽然胆子没那么大,但也不至于小到这种程度,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他还怕这一跳吗? 反过来一想就更觉得不对,阿邦如果胆子小,他怎么可能敢一个人在上面呆着?狗日的,没别的可能,这小子肯定是出事了! 正文 第257章 涨水 胡子一下子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这小子即便不敢下来,也应该放两句话呀!别他娘的是那四脚蛇没死透,趁他不注意给他一口,那可坏了。” 我心说不管是四脚蛇还是什么,阿邦既然没动静,肯定是出事了,不行,得上去看看。想着,我往上一看就有些头大。管道井比我们所在的水面起码高出两米,我刚才掉下来时粗略地计算一下,管道井的长度估计也有十几米,就算我们能够够到管道井,但那种光滑程度也根本爬不上去。 胡子和我对视一眼,两人顿时就想吐血。就在这时,管道井里突然传来一声怪叫,紧接着就看到一道手电光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奔泻下来,胡子急忙把我拉到一边,紧跟着就是噗通一声,有东西掉进了水里,水花溅了我们一身。 “是阿邦。”胡子立即游了过去,然后就看水面哗啦一声分开,阿邦气喘吁吁地浮了上来。 胡子上去就想揍他,阿邦忙躲开大叫:“两位爷,大事不妙啦,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 我骂道狗日的你这俏皮话说的,老子们那么喊你你怎么不给个动静啊? 阿邦一愣:“我还纳闷儿呢,上面河水水位涨了,估计没一会儿就能灌进来,我嗓子都喊破了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我听了也是一愣:“什么?我们在下面叫你,你没听见?” “不是没听见,是根本听不见。”胡子就道:“他喊咱们,咱们也听不见,这地方有点儿邪门。” “还有这种事?”我一下子想到之前在上面看到这里晃过的那道手电光,心说怪不得我当时怎么叫下面都没反应,难道这里真有问题?不对,如果这里能隔绝声音,那之前胡子在下面说话我怎么能听到?而且还听到了他跳进水里的声音。 我把情况一说,胡子顿时就毛了:“什么?我没说让你们下来啊!我刚浮出水面,还没等喘口气呢你就跳下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我靠,难道见鬼了? “哎呀两位爷,我说你们先别扯别的了行不?上面水位涨了,水马上就能灌进来。”阿邦已经急的有些要抓狂了。 “那咱们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再商量。”胡子很镇定地照了一下前方,这是一个用混凝土浇灌的水渠一样的空间,幽深异常,每隔几米就有个管道井通下来,感觉像极了城市里面的地下排水系统。如果这下面是一个地下掩体,那往外排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还会往里面灌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如我想的那样,设计这个项目的工程师被驴踢过? “真他娘绝了,老子倒斗倒到人家下水道里来了,古今中外第一人呢,靠!”胡子说着,就往前游去,一边摆手叫我们跟上。 游出去十几米,身后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往后一看,我们之前下来的管道井已经开始灌水了,紧接着,所有的管道井都像瀑布一样开始往这里注水,整个水渠瞬间变成了水帘洞。 来的真快!我们赶紧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大概游了三四分钟,在我们左侧出现了一个平台,高出水面一米多,平台上的墙体,有一个半掩着的大铁门。 “进去看看,总在下水道里泡着也不是办法,我可不想当下水道美人鱼,你们看这铁门上包着橡胶,肯定是防水的,里面有可能就是他们活动的地方。”我道,说着,已经第一个爬了上去。 进入铁门之后,胡子立即把铁门关死,上了闸,我们这才输了口长气。 石门的后面,是一道斜向上的楼梯,直通上面的黑暗里,我马上就注意到,铁门后面的环境比较干燥,看来这里没有被水浸泡过。可是一开始铁门如果是开着的,那地下河涨水的时候,水就会灌到水渠里,这里肯定也会泡在水里,但是这里没有被水泡过的迹象,也就是说,铁门之前肯定是处于关闭状态的,只是最近才被人打开过,而且极有可能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道手电光。如此说,二叔或者于苏公司的人,也在里面! 我讲了一下看法,就要喊二叔,胡子立即阻止了我道:“别瞎喊。你二叔和于苏他们,肯定是冲着娘娘墓去的,他们没那么倒霉碰上了那条四脚蛇,能发现这里还有地下掩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他们出现在这里你不感觉到蹊跷吗?” 胡子看了一眼上面,继续道:“而且,你二叔他们已经进来好几天了,于苏公司的人留下的活动痕迹,起码也有两三天的时间了,按这个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已经在地下的更深处了,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难道是阿秋他们?如你所说,既然我二叔都不会出现在这里,而阿秋是顺着我二叔的路线走的,肯定也不会在这里出现,那还会有谁?”我不禁打一个激灵:“狗日的,不会真的闹鬼吧?” 正文 第258章 电报声 胡子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鬼,谁也躲不掉。不过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 “谁?” “蓝色妖姬!” “你是说那个蓝面孔?”我道,一想他很有可能是建造这个地下建筑的参与者,那他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 胡子让我们把手电关掉,只留了一个节省电源,然后说道:“不管怎样,那老妖精不是什么好鸟,咱们几个都精神着点儿,如果他发现咱们没死,肯定还会耍花样。”说着,走上了楼梯。 楼梯的尽头是一条很长的长廊,长廊的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扇紧闭的大铁门,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昏黄的手电光下,十分诡异。 就在这时,突然从长廊的尽头,传来一阵飘渺的嘀嘀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听得我们汗毛直立。 “什么声音?”阿邦反应最大,立即打开手电往走廊深处照去,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和那个若有若无的嘀嘀声,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感觉上,有点儿像BB机!”我道:“那个年代有BB机吗?” 想着,我盯着走廊的黑暗里,感觉越来越诡异了,如果在这里能发现一个BB机,而且这BB机还在响,那简直比发现地下有一艘战舰还要逆天了。 “不是BB机,是电报!”胡子突然道。 “你确定?”我和阿邦一脸疑惑地看着胡子。 胡子很坚定地点头:“当年插队的时候,我为了泡一个县里话务班的女兵,天天往话务班里跑,那种电报声,老子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看他咬牙切齿地样子,心说他在泡那话务兵的时候,肯定没讨到好果子。不过他说的言之凿凿,不像是在瞎掰,那可就怪了,在这个废弃的解放前的地下掩体里,竟然还有电报机在工作?哪来的电?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真的闹鬼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啪啪的声音,紧接着突然亮起了白光,晃得我们睁不开眼,阿邦大叫一声:“有鬼!”转身就往楼梯下跑,胡子一把拉住他道:“有你妹,不是鬼,是灯!” 我立即看到,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挂着一盏汽灯,此时竟然全部亮了,把走廊照的通透。 真是逆天了,我看到阿邦惨白的脸色,在有些闪烁的汽灯灯光下更加的没有血色,心里开始祈祷,阿邦可千万别疯掉。不光是他,我都几乎也要疯了,这他娘哪是废弃多年的地下掩体呀?我甚至出现一种幻觉,下一秒那些大铁门会自动打开,里面出出进进地民国特工都在忙碌,然后就听啪的一声,走过来一个穿着马甲的大胡子对他们道:“OK,杀青!” 我摇了摇脑袋,尽量使自己清醒一点儿,这时胡子就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掩体既然离地下河这么近,肯定是为了发电方便,既然外面的地下河水位上涨了,肯定会推动发电机继续工作,所以这里才会有电。 我吐出一口长气,胡子的解释勉强能说得通,但是那电报声是怎么回事?那东西如果没人操作肯定是不会自己响的,除非是有人在给这里不间断地发电报。我看着走廊尽头的铁门,心说如果我们走过去,突然打开铁门,会不会看到一个民国的特务正在发电报?那我们怎么办?告诉他举起手来,我们是无产阶级战士,你被捕了。然后那个特务坏坏地一笑,突然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弹,然后我们就在这个鬼地方为国捐躯了?我靠,我简直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正文 第259章 长留侯还活着 说实话,如果让我在这里见到尸体裸奔,甚至是僵尸群殴我都能接受,但是在这样一个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废弃了几十年的建筑物里,竟然还有电报声!那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且还都被我给碰上了。我说什么也无法想象,就算这里有电,但也不可能接受到任何信号,否则这个电报是哪里发过来的?或者是发到哪里去的呢? “两位爷,咱们还要不要过去看看?”阿邦嘴唇都发白了,我想不到他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胆子说过去看看?岂料这不争气的立即就补上一句:“你们要是不像过去,那咱们就赶紧扯吧,我这马上就尿了嘿~” 胡子就道:“肯定要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倒要瞧瞧,一只会发电报的鬼长什么样,它要是没当年的女话务兵长得漂亮,老子立马让它魂飞魄散。”说着,撸了撸袖子,把剩下的手电关掉,蹑手蹑脚地朝走廊尽头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走廊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又一条走廊出现了。我们仔细一听,电报声就在前面,于是胡子摆手继续走。然而刚迈步,胡子突然又停住了,看了看另一条漆黑的走廊,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就道:“奇怪,那条走廊也有汽灯,为什么没有亮呢?” 阿邦就道:“您管那么多干嘛?兴许那条走廊的开关没开,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说就是,有灯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惦记着人家把灯都给你开了?知足吧你。正事要紧,咱们先搞清楚那电报声是怎么回事,别节外生枝。 胡子还是有些纳闷儿,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头靠了一声,向前走去。 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共用了三分钟,我感觉就像过了三年一样。此时电报机的声音更加清晰了,跟我们只有一门之隔的距离。铁门是半掩着的,否则这种铁门的隔音非常好,我们是不会听到电报声,既然铁门没有关上,我想会不会是天意? 胡子做个噤声的手势,慢慢地去推动铁门,随着胡子力道的加重,铁门发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在走廊里远远地传了出去。 铁门就这样被打开了,如果是小说,肯定会出现各种情节,但现实中,铁门就这么简单地被胡子轻轻推开了,唯一让我们有点儿不舒服的就是,其间走廊里的汽灯,由于长时间闲置,忽明忽暗了两下又变得正常起来。 石门后面没有灯,胡子打亮手电照了一圈,发现那是一个十几平方的房间,房间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张长桌,两排椅子,我估计这应该是一间会议室。 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盒子,表面刷着绿漆,油漆已经龟裂得如同龟壳一样,电报声就来自那个铁盒子,看过战争片的大多数人对这个铁盒子都不陌生,那就是一部电报机电台。 我们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危险了,这才摸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有些混乱,几把椅子都躺在地上,旁边角落里的机要桌都是打开的,抽屉全部抽在外面,里面空空如也,机要桌下面有个铁盆,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当初这里的人走得十分匆忙,但是却不慌乱,把能烧的都烧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奇怪的是电台为什么没带走?我的记忆中,那些谍战片里,电台都是相当重要的,为什么惟独它没有被带走或者销毁呢? “你们谁能听得懂电报码?”我问。 阿邦摇头:“这种电报码,我听起来就跟闹钟没啥区别。” 这时我和阿邦立即惊讶地看到,胡子突然搓了搓手,拿起电报机的耳机,抖掉上面的灰尘,相当专业地戴到了脑袋上,竟然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你行不行啊哥们儿?”我以为这家伙又在装蒜。 胡子嘁了一声,不屑道:“小意思,当初爷为了泡那女兵,专门找人狂补了一个多月的电报读码,这个对我来说,小意思。” “真的假的?我靠你竟然还这么靠谱过?如果那女兵去当空姐,你是不是还要学开飞机呀?”我道。 胡子哼了一声:“那老子就直接去学打飞机!” 阿邦一笑:“爷,打飞机还用得着学......” 胡子一摆手让我们闭嘴,然后慢慢闭上眼睛仔细去听电报,我一看他这么严肃,说不定还真学过,只好闭嘴。 紧接着,就看胡子一边听,一边用手指在桌子上的灰尘上写出了一行字——长留侯还活着! 正文 第260章 陷阱 长留侯还活着! 我看到这句话立即就想到是胡子又在恶搞,但是等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色已经白了,这证明这句话绝对不是他瞎编的,电报机上说的,确实是这句话。 “啪”,胡子关掉了电台,愣愣地看着他写的字,啧地一声:“这什么意思?” 我道你自己写的你还问别人?意思就是说长留侯还没死,说完我就立即捂住了嘴巴,感觉这句话无比的诡异。几个月来我们虽然都在追寻长留侯的足迹,但长留侯到底是谁,他有没有真的喝过不死药,我们基本上都持有怀疑的态度,如今看到这行字,感觉就像上帝在开玩笑一样。 是谁发的这样一份电报?他在什么地方发的?他说长留侯还活着,难道他见到长留侯本尊了? 胡子摇头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不是这句话,而是电报里除了这句话,还有一些其他的信息,应该是对这句话加以说明的,但剩下的内容都是加密的,我译不出来。” 阿邦一愣:“加蜜?难道那长留侯还喝咖啡?” 胡子瞪了阿邦一眼,问我道:“关心,我觉得,当年这里一定派出过一支队伍,他们一直在寻找长留侯的下落,最后,他们终于找到了,然后往这里发电报,但是他们没想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点头:“而且派出去的那支队伍,一定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因为在外界,电台的信号根本无法传达到这里,那支队伍所在的地方,很可能是在娘娘墓的最底层,另外,他们还有电源,也就是说,这个电台跟另一个电台应该是用电缆连接在一起的,如此才能保证没有信号的情况下进行长时间的专线联系,那么那支队伍,很可能在地下一直没回来过,否则他们如果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一定不会再发电报了。” “你是说,他们留在了地下深处,跟长留侯结婚生子了?”胡子有些不理解。 我解释道:“你这么说有点儿离谱,可能他们只是发现了长留侯还活着的证据,并没有见到长留侯本人,他们之所以没回来,极有可能是被困在下面了。或者说,你还记不记得图纸上那个战舰一样的东西?它也可能不是战舰,而是形状酷似战舰平面图一样的建筑物。如果这里是指挥部,那么那个战舰,极有可能是他们在地下深处修建的另一个基地,这支队伍,八成是被困在那个地方了。他们的被困,一定跟这里的废弃有关。” 胡子还是摇头:“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起码已经深入地下二百多米了,如果那艘战舰在地下三百米处,距离这里也就一百多米,要是我被困在下面,就算敲洞也敲上来了。” “你不能认为战舰就在这个基地的下面,也许它们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我道。 “你计算一下就明白了。”胡子继续反驳我:“在地下三百米的地方如果能容纳一艘舰艇,那需要占用的空间不是我们能想象的,这里的岩石大多是石灰岩,结构很不稳定,三百米的深度有可能早就塌方了。那老妖精肯定是在说谎,战舰所在的位置,起码在地下三个三百米的地方才算说得过去。” 就在这时,铁门突然哐当一声,吓得我们差点儿没跳起来。 胡子大叫一声糟糕,转身就去踹那铁门,可惜铁门已经被锁住,怎么踹也踹不开了。胡子立即去转动上面的铁闸,一摸之下,突然嘶地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我忙问怎么回事,也去转动铁闸,一下子感觉铁闸特别的烫手,同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传了进来,我仔细一闻,顿时一惊,心说妈蛋,外有人在用电焊,想把铁门焊死! “是那老妖精!”胡子顿时大怒,疯了一样地去踹铁门,可无论怎么发狠,铁门都已经纹丝不动了。 三个人疯狂地撞了一通,都累得筋疲力尽地蹲下来喘着粗气,脸色十分难看,谁也没有说话。 正文 第261章 脱身 “爷,咱们这算是要为国捐躯了吗?”隔了好长时间,阿邦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胡子郁闷地点了棵烟,狠狠吸了口之后,看了看烟盒,又把剩下的两根给我们分了:“恐怕这是咱哥仨抽的最后一根烟了。” 我也郁闷地点着,脑子里却极力想着脱身的办法。我在部队的时候,因为专业所涉,也曾对军工掩体有过大致的了解,但是这种解放前的军工建筑物,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阿邦叹了口气,拿着烟有些不舍得抽,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问胡子有什么办法,胡子说要是在古墓里,他轻车熟路,没准儿还能想出法子,再不济也可以反打盗洞出去,可是这里全是三防建筑,混凝土结构,就算用冲击钻,想出去估计也要猴年马月之后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胡子有些急躁了,开始骂骂咧咧地数落起了蓝面孔的八辈祖宗,骂了一会估计是累了,倚在铁门上就睡了过去,我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心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看了一眼阿邦,他背对着我,肩膀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哭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我是没心情睡觉,也没有闲心哭鼻子抹泪儿,想着那蓝面孔,我也在心里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骂完他我又开始埋怨自己,蓝面孔既变态又是敌特,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来到这里,他之所以没在水洞里杀我们,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真的把我当成我老爹了,我连这点儿都想不到,太嫩了。 现在心一静下来,我就开始纳闷儿,二叔不是说老爹和老妈是因为盗墓才被抓走的吗?怎么到了蓝面孔嘴里就变成敌特了?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按道理说,如果蓝面孔想杀我,那说谎的肯定是他,但是从他把我误认为是我老爹的角度看,我确信他没说谎,因为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可能对老爹说谎。那么说谎的就是我二叔了,呵呵,这老狐狸,到底有几句是真话? 想到这,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蓝面孔把我当成了我老爹,难道这么多年了,我老爹一点儿都没变老吗?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不禁一下子又想到在废弃的营地里,我看到的那张面孔,还有袭击阿邦的另一个“我”,浑身一冷。 我压制住呼吸,尽量不再想那件事,因为那毕竟太离谱,超出我的认知范围,眼下最终要的,是怎么脱身。 蓝面孔在水洞里,之所以知道我不是我老爹也没有对我动手,我想根本不是念旧情,而是当时胡子和我都摆脱了束缚,他再想下手,就没那么大的把握了。然后他想到一个计策,就是把我们引到那个隐形怪物所在的区域,试图利用怪物来干掉我们。 可惜没想到,我们三个命大,从怪物手底下逃脱了。于是,我们到达了这里,蓝面孔再次暗算了我们。不对,我们来到这里看似是顺其自然,其实并不是巧合,当时管道井里的手电光,肯定是蓝面孔的,他想以此来引我们进入地下掩体,他肯定在某一个地方,能够观察到我们的动向,即便没有巨蜥的出现,他也会想别的办法让我发现地下掩体的存在。 然后......,我明白了这里怎么会有电报声了,他娘的,发电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老妖精,他用电报声把我们引到这间会议室,然后在电报里说“长留侯还活着”这样一句话,以此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会趁机将铁门焊死。狗日的,怪不得走到丁字走廊的时候,只有通向会议室的走廊是亮着灯的,用灯光,也是引到我们动向的一种有力办法,这家伙心机太深了。其实当时胡子已经发现了灯光有问题,只不过我们的心思都在电报声上,很快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听胡子的意见,虽然他有些不靠谱。 我看了眼电报机,一下子又想起了我之前想到的问题。这种地方肯定是没有信号传输的,唯一能解释电报能够发送的可能,就是有另外一部电台,通过固有的电线和这台电台相连,进行单线联系。也就是说,这台电台的电线,是跟另一台电台用电线联系在一起的。 想到这儿,我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就想到,这种地下军工掩体里,为了节省空间和工程量,通常电缆管路都是跟通风孔用的同一管道的,那么我顺着电台的插线进入通风孔,沿着通风管道上的电台线路一直走,就一定能到达另外一部电台所在的位置,到时就算没能找到老妖精报仇,我们也能从这里脱身了! 对,一切都说通了。我立即爬起来,抓住电台的插线去找插线的走向,一边的阿邦也不哭了,一边走过来一边问我:“老板,你是想发电报求救吗?”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很快,就发现桌子下面,有一个19寸电视荧屏那么大的通风孔。电台线路就是从这里面引出来的,通风孔的上面有一层铁丝网,锈得非常厉害,我想敲开它应该不成问题。事实印证了我的推测,我立即兴奋起来,赶紧去把胡子叫醒。 正文 第262章 零号区域 我拍了拍胡子,胡子挠挠屁股翻了个身,嘀咕一句:“哎呀别闹了,香花乖......” “香花?”我靠,这孙子在这里都能做春梦,真算是盗墓贼中的奇葩。文明手段叫不醒胡子,看来我只能用老办法了,想着,立即一脚狠狠踹在了胡子的屁股上。 胡子顿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谁?谁他娘摸老子屁股?” 我拉起胡子走到电台边上,把桌子推到一边,指着通风口道:“哥们儿,咱们有救了,你看。” 胡子看看通风口,又看看我,道:“有救了?这是传送门吗?怎么不发光啊?” 我晕,估计这家伙刚才睡得太深,一时间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于是把想法一说,他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老弟,崇拜你。”说着,冲我伸出了大拇指,然后猛地几脚,把锈烂的铁丝网踹了下去。 我刚要下去,胡子突然道:“等等,老子给那边回个电报,也让那老妖精死点儿脑细胞。”说着,戴上耳机,嘀嘀地按了几下电台的发报键。 “你发的什么?” “约炮儿!”胡子坏坏一笑。我无语,心说如果那个年代的人知道胡子用电台来约炮,估计会气得吐血。 老规矩,还是胡子打前锋,不过下去之前,胡子长了个心眼儿,摸了一下管道壁,确定没那么光滑了才下去。但是这个通风口有点小,胡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阿邦忍不住就一笑:“得,胡爷又钻了一回娘胎。” 管道竖直向下五米多,就进入了横向的主管道,主管道比通风口粗得多,胡子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开始大口喘气。 我抓着电台的插线,看到主管道里盘根错节的一根根电缆,更加坚定了我的推测,忙推了一把胡子,这里还不是休息的地方。 向前爬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这时又出现了一个通气孔,拐角处有一个配电盒,电缆伸入配电盒内,从另一端变成了无数条线路继续向黑暗中延伸出去。 我一看坏了,这样一来根本找不到哪根线是连接电台的了。 胡子就说没事情,咱们从这个通气孔出去,反正已经远离了那个会议室区域。 我一想有道理,还没等发表意见,胡子已经爬了上去,几脚踹开铁丝网就钻了出去。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我们本以为会进入另一个房间,没想到这个区域特别大,甚至有些空旷。 墙壁上忽明忽暗地亮着几盏应急灯,靠近一边的大铁门上写着“零号仓库”四个大黑字。原来是一间仓库,怪不得空间会这么大,就连那两扇紧闭的大铁门,都起码比我们之前见过的大上两三倍。 胡子试着去推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原来铁门的缝隙都被焊死了。 我靠,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座仓库,干嘛会焊死了呢?他们当时走得那么匆忙,竟然还有闲心来焊死这里的铁门?难道仓库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带不走? 想着,我往仓库的深处看,就看到偌大的仓库里,空空如也,惟独尽头用帆布遮住的几堆东西,显得有些突兀。 胡子撸了撸袖子:“发现新大陆了,军用仓库里面,用这种布盖着的,绝对是好东西,不是弹药就是他们从下面挖上来的宝贝。”说着,已经向那两堆东西走了过去。 宝贝应该不会,这地方存放古董,太简陋了,我看八成这里是弹药库,他们撤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清理,不过怎么着也没必要把铁门焊死了啊?看着那些被帆布盖着的东西,我突然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刚要阻止胡子,可惜胡子动作太快,已经把帆布给扯开了,掀起的灰尘呛得我们一阵咳嗽,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屏住呼吸,我们就看到,帆布下面,竟然全部都是刷着绿漆的弹药箱,整整齐齐地罗了十几层高! 胡子欢呼一声,也顾不得灰尘有多呛人,上去就抱住弹药箱亲了一口,那感觉比他亲娘还亲。也不怪胡子激动,在这种地方,如果有兵器在手,那我们的处境就不同了。胡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弹药箱上面,用手掰了几下没掰动,这时阿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一根一米多长的麻花钢,顺手递给了胡子。 胡子呸呸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一边叫我们过去帮忙,一边用力撬。随着胡子的一声暴喝,只听嘎吱一声,弹药箱的盖子被掀开了,随即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传了出来,往箱子里面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险些从箱子上掉下去。 正文 第263章 焚尸 阿邦一屁股坐倒在一边,虽然没有惊叫,但是脸色白的吓人。 弹药箱里面,是一具无比诡异的尸体。那种诡异的程度,我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它比这段时间甚至这辈子我所见过的所有尸体都要恐怖。 整个尸体缩在一件老旧的国军军装里,皮肤漆黑而且就像瞬间被抽干了水分的萝卜干,嘴巴扭曲地张着,没有嘴唇和牙床显得漆黑的牙齿奇长得如同獠牙一样,整具尸体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具在焚尸炉焚烧的尸体,突然熄火,拿出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特别的不安详。 胡子不死心,把这个弹药箱搬开,又去开下一个,结果打开的瞬间,看到里面装的还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本来看到这么多弹药箱,希望满满的,没想到开了两个,竟然开出了这样两具恐怖的尸体,实在是倒霉。 胡子还要继续,阿邦赶紧拦着:“爷,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诈尸了怎么办?咱们身上可没有黑驴蹄子了。” 胡子一瞪眼道:“你见过烤乳猪诈尸过吗?这尸体烧得像碳一样,这样的都能启尸,爷就把它当成烧烤下酒喝。”说着,推开阿邦继续去开那些弹药箱。 我和阿邦在旁边愣愣地看着,几乎都已经麻木了,最终胡子打开了所有的弹药箱,每一个弹药箱里除了烧焦的尸体,什么都没有,数了数数量,起码有一个连了。 胡子开完最后一个箱子,终于死心了,骂骂咧咧地坐了下来,一脸的郁闷。 弹药箱都开启了之后,整个仓库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我更加的疑惑,当时的敌特为什么要把这些尸体封闭在一个仓库里?难道是怕别人发现?还是这些尸体存在着某种危险? 胡子就道:“危险倒是不至于,如果这些尸体存在危险,那干脆全部烧成灰不就成了,干嘛只烧到一半儿呢?” 阿邦指着那些尸体就道:“你们看,他们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这说明这些人肯定是火化到一半儿时,焚尸炉里没有燃料了,那个火化工人恰好又喝多了耽误了时辰,怕上头怪罪下来,所以就找了这个废弃的仓库把尸体都藏了起来,然后又焊死了仓库的大门。” “我看不是火化工喝多了,是你丫喝多了吧?”胡子瞪了阿邦一眼,就看向我:“你看这些尸体,身上的衣服跟皮肉都黏在一起了,说明焚烧尸体的时候,他们穿的就是身上的这件衣服,可是尸体都烧成这副德行了,衣服却没有燃烧的痕迹,你不觉得,这种情况很眼熟吗?” 身体燃烧然而衣服却没怎么样!这种情况我最近确实见过。紧接着我顿时就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想起了芝麻刘,立即吸了口冷气道:“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自燃死亡的?” “自然死亡?我看可不像是自然死亡的。”这时阿邦蹲在一具尸体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还纳闷儿这小子一下子怎么变这么胆大了? 胡子郁闷道:“老子说的自燃是燃烧的燃,兔崽子,下次不考个研究生文凭回来,别跟着爷混。” 阿邦道:“爷,你过来看,这个人死的真的不自然。”说着,竟然把手伸进弹药箱里面,不知道鼓捣起了什么。 我和胡子凑了过去,就看到阿邦从尸体身上拔出来一根黑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烧黑了的军刺。 “插在胸口上的,这个人是被别人插死的,不是烧死的。”阿邦说着,把军刺递给了胡子。 胡子接过军刺,从血槽里抠出一些黑色的粉末出来,用手一捏非常滑腻,“不是灰,是血。”胡子道:“这个人临死的时候,还没有自燃。” “会不会是他将要自燃的时候太痛苦了,别人为了让他少受罪,所以才刺死他的?”我猜测道。 胡子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件事情有些蹊跷,他们没有把这些尸体掩埋或者销毁,反而是放在这里封存起来,说明这些尸体真的有问题。” 我点头,确实,他们一定从自燃的尸体身上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就放弃了这里,我想肯定跟这些人自燃有关,此地不宜久留,这些跟咱们没关系,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因为此刻,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了。 说话间,我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感觉要冒烟了一样,最后那句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不光是我,胡子和阿邦也感觉到嗓子开始有些不适,一个劲儿地喝水。 “不好,这里的空气有问题!”我说着,赶紧催促他们往通风口走,这时就发现,阿邦已经喘起了粗气,额头上全是汗水。 胡子一见阿邦这副样子,脸色瞬间白了,颤着声对我道:“关心,你还记不记得芝麻刘手机里的那段视频?” 我仔细回忆一下,想起了芝麻刘自燃之前跟那个人的对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拉着阿邦钻进了通风口,迅速地往管道里爬去。 正文 第264章 死神来了 阿邦当时没有听到手机视频的最后一段内容,不知道我们这种状况是自燃的前兆,一个劲儿地问我:“老板,我怎么觉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是不是中尸毒了?” 我想到芝麻刘和那些尸体的那副惨状,吓得要死,没心思去安慰阿邦,拼命地往前爬,虽然不知道远离那个仓库还会不会自燃。 胡子倒是挺乐观,一边喘着粗气还一边跟阿邦开玩笑:“你看你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粗的,哪儿是中尸毒了?这分明是吃了伟哥的节奏啊兄弟。” “您就别逗了胡爷,我要是吃了伟哥还这么浑身乏力,还不如中尸毒呢。”阿邦带着哭腔地说着。 又爬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水都喝光了,身上的汗就像下雨一样,我越来越恐惧,如果身上的水分蒸发干净,就算不被烧死,也自动变成干尸了,估计几百年之后,世人再见到我们三个的时候,我们肯定是被摆放在国家博物馆玻璃柜里供人参观。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的后人如果看到我们三个坐在玻璃后面,会是什么感想?会不会就有个傻逼跟游客显摆说:“看,那是我老祖宗......”,那个人保不齐就是胡子的后人。 问题是,老子现在还是处男,哪来的后人? 胡思乱想着,我们再也爬不动了,纷纷趴在管道里大口的喘气。还在流汗,那股从骨子里发出的燥热有些令人窒息,我想到当初在湖底神庙的宝藏里,我跟胡子经历的场面跟现在有些相似,但是那一次我们没死,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想着,我就学当初胡子的做法,开始催促他们脱衣服。 胡子因为也亲身经历过,所以一看我脱衣服,立即就反应过来,也开始脱。阿邦完全不明白,一个劲儿地往后躲:“两位爷,你们是想临死前体验一下3P吗?不行,我说服不了自己。” 我跟胡子也懒得跟阿邦解释,抓着他就开始脱,几分钟后,三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彻底没力气了。其实只要仔细一想谁都明白,在湖底神庙,我和胡子出了那么多汗以至于虚脱晕厥,其根本是因为中毒后散毒的正常反应,然而这次性质不同,这是身体自燃之前在向外排除水分,脱衣服,只不过是给自己一点儿心理安慰罢了。 我怎么也不明白,如果想燃烧人体的骨髓,起码要上千度的高温,一个人的体内怎么能够产生这么高的温度?然道是这种地方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原子裂变,从而产生巨大的能量?但是这种能量为什么只作用于人的身上?人体在那么高的温度下燃烧,身上穿的衣服为什么一点影响都受不到? 此时的阿邦已经扛不住了,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胡子叹了口气,努力向我这边凑了凑,虚弱地道:“之前以为要被困死了,所以把烟分了,现在想想真后悔,如果现在让我抽一口,那死也值了。” 我苦笑:“你现在就是个汽油桶,我保证你抽一口马上升天。” “那也好,我抽一口给你,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到阎王殿咱哥俩儿搞个组合,就叫二踢脚(双响炮)。” “那阿邦怎么办?” “他?......他顶多是一蔫儿屁。” “嘿嘿......我是物事不等三宝殿......”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什么,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时我心里竟然兴奋了一小下,看来,我不用看着自己燃烧了...... 正文 第265章 封闭空间 浑浑噩噩中,我突然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得要命,我心说我靠,难道是脸先开始燃烧了?不是吧,佛主,就算不给留个全尸也得给留个全貌吧?到了下面我祖宗肯定都认不出我来了,又没人给我烧纸钱,你叫我怎么活啊? 随着啪啪两声,脸颊的那种火辣感更加重了,我更纳闷儿,我又不是木头,怎么燃烧起来还噼啪的。突然一想不对,这他娘分明是有人扇我耳光!想着,我立即睁眼,正好看到胡子蹲在我面前,抡圆了手臂还要打,旁边的阿邦赶紧拦住他:“爷,别打了,老板醒了。” 我当时就懵了,看着胡子和阿邦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并没有那些尸体那样吓人,就问怎么回事?地狱也开始流行整容了? 阿邦显得有些兴奋,嘿嘿一笑道:“不是,老板,咱们没......” 胡子立即打断阿邦的话,坏坏一笑:“可不是嘛,我刚趁你睡觉,也顺便让人把你也整了,地狱整容一点儿也不比上面便宜,五十万,你欠我的,赶紧托梦让孔庆论打到我账号上,老子都没钱泡女鬼了。” 我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托梦?我眨眨眼,怎么托啊?我刚变成鬼,托梦这种技能还没学会呢! 胡子哈哈一笑:“傻逼,鬼还知道疼?” 我摸了摸脸颊,那股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有褪去,心说对呀,死了怎么知道疼?忙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四周,发现我们竟然还是在管道里,我顿时就明白了,狗日的,老子没死! 想到这,我当即大叫一声,奋力把胡子和阿邦抱住了,三个人在管道里纵声大笑,那种高兴,是永远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如果非要形容,我觉得比洞房花烛夜还要兴奋(虽然我没经历过洞房花烛夜),总之,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笑声在管道里回荡,如果有外人听到,肯定会吓个半死,但是在我们自己听来,尤胜天籁。 笑着笑着,我干咳了两声,吐出来的痰都是带血丝的,嗓子干巴巴的感觉要裂开一样。 阿邦忙递给我水壶,我接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随即我就觉得有些不对,这水骚臭骚臭的,呛得我差点儿没昏过去,忙把盖子拧紧就问:“咱们昏过去多长时间了?这水都变质了。” “老板,咱们的水早喝光了,这是我跟胡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的半壶圣水。”阿邦的表情有些无奈。 我一听,顿觉一阵恶心,胡子立即把水壶抢了过去:“知足吧你,有尿喝就不错了。”说着,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口,竟然还吧唧吧唧嘴还挺享受。 “怎们怎么没死?”我运动了一下四肢,发现除了有些酸痛,并没有别的异样。 “那就不知道了。”胡子把我衣服丢过来让我穿上,道:“兴许咱们真的只是因为中毒了,也可能那些尸体内部的自燃物都燃烧过一次了,威力没那么大了,具体怎么回事,只能等到百年之后去问阎王爷了。” 我点头,虽然心里一肚子疑问,但是既然没死,那其他的真就不重要了。穿好衣服,胡子又分给我一点儿牛肉罐头,吃完又休息一会儿,补充了一下体力,三个人商议一下,打算离开这鬼地方。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决定哪儿也不去了,就顺着这个通风管道爬,既然是通风管道,我想总会爬出去的。但事实上,我们都猜错了。 沿着管道一直爬,其间转了很多弯,但是管道一直是水平方向的,没有向上爬升也没有下降,感觉就像没有尽头一样,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在一些神话传说里,有一种地下岩洞被称为女娲之肠,一旦误入进去,就永远也走不出去。 正文 第266章 偷听 我摇了摇头,女娲之肠毕竟只是神话传说,我们现在是在现代文明修建的地下掩体之中,就算这里结构真那么复杂,顶多也就算女娲的阑尾而已,想到胡子刚才还在这里憋大条,我心说并且还是一个得了阑尾炎的阑尾。 简单地安慰一下自己,前面的胡子“嗯”的一声,突然停了。 我爬上去问他你嗯什么?胡子拿着一罐牛肉罐头的空罐子递给我:“在这里发现的,之前有人在这里吃过东西。” 我接过空罐子一看,立即脸一黑:“狗日的你偷吃东西!” 胡子顿时就不高兴了:“放屁,老子有那么不厚道吗?” 我还是不信,这管道里明显就咱们三个人,而且牛肉罐头就在你身上,你说你没偷吃,谁信呢?就算碰巧也有人钻了进来,那他也吃这种牌子的罐头的几率,都够咱们中三次五百万大奖了。 胡子还想解释,但是我说的十分在理,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一生气,啪地一下就把空罐子拍扁了。 这时阿邦就拉了拉我:“老板,你真误会胡爷了,这罐头不是他自己吃的,咱们好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转身去看阿邦,就看他正在用手电照着管道壁,给我打手势让我过去看。我凑了过去,就发现管道壁上有一行歪歪曲曲的小字,大概是用铁器刻上去的,写的是:邦少爷到此一游。 “邦少爷?”我讶然地看了看阿邦,阿邦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道:“是我写的。当时你昏睡着,我跟胡爷都在憋尿,闲着无聊,我就用军刺刻上去的。” 这倒是符合阿邦的性格,我心道。我靠,照这么说,我们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我看向胡子,打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胡子气愤愤地根本不过来看我。我知道刚才错怪他了,只好道歉。 胡子就道:“我估计,这条管道是个环形的主管道,所谓的通风口,肯定不是管道的尽头,而是那些小的通风口的某个分支,看样子,咱们得一个个找过去了。” 我叹气,真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合着爬了这么久,全白爬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开始去排查每一个小的通气孔,只要发现铁丝网后面不是通向外面的,我们都会退回来找下一个,因为经历了零号仓库那一劫,谁也不敢再贸然进入里面的区域了。虽然我们都很好奇,都想看看铁丝网后面的区域有什么,但是我们时间不多,也不敢再冒险了。 进入地四个管道口的时候,胡子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就关掉了手电。我立即听到,铁丝网的另一面,有个人正在说话,而且,透过铁丝网,能看到透进来的光。 胡子几乎把铁丝网全部都给挡住了,我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但是能很清晰地听里面有人说道:“你也来了!呵呵,真想不到,关觉回的儿子刚被我干掉,你也紧跟着进来了,说实话,这算不算是命运在驱使着什么?” 我猛然一听这个声音听上去特别耳熟,当我看到胡子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军刺,我立即就想起来,那是蓝面孔的声音,说话的是那个老妖精! 胡子屁股一抬,就想去推铁丝网,我知道这小子是想进去报仇。我能听出,蓝面孔不是一个人,他应该在和什么人对话,里面的情况不明朗,况且蓝面孔的身手又相当不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贸然行事,我心念如电,忙拍拍胡子的屁股让他稍安勿躁。 另一个人没有出声,隔了一会儿,蓝面孔又道:“该回来的,几乎都回来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变老,看来我猜测得更加没错了。你这次来,是铁了心想下去吗?” “是!” 那个声音很坚定,但是我一听到这个“是”字,顿时浑身就是一震,这个人的声音虽然我们听到的不多,但是它的印象在我的心里太深刻了,那是小刀的声音。随着胡子也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我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决定下去了,依你的性子,肯定是知道长留侯是谁了,甚至你已经知道你们为什么不会变老,否则你是不会决定下去的,对吗?” 一听这话,我立即把耳朵竖了起来,心说我靠,老子寻找这个答案费了这么大劲,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给偷听到了,真是造化弄人。 可惜等了半天,小刀也没有说话,我和胡子都熬不住了,真想冲出去把这俩孙子绑起来上刑。 又过了一会儿,小刀还是没有说话,蓝面孔干涩地一笑:“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来越多了,长留侯的如意算盘也要算到头了。我不会阻拦你下去,那个深渊就是地狱,当年死了那么多人都没能下去,我不信你能做到。” 我听到小刀站了起来,应该是朝门口走去了,然后就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我心说老大,你甩句话再走啊!随即就听小刀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觉得他还活着,我必须见他一面,他知道一切背后的真相。” 正文 第267章 来龙去脉(上) 我还没明白他们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心说两位大仙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呀?那个狗屁小组的人真尼玛操蛋,说话总喜欢打哑谜..... 突然就听到哐当一声,铁门关上了,小刀竟然走了! 蓝面孔紧跟着就补了一句:“你进来这里容易,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胡子低声嘀咕一句:“日你先人......”说着就去用肩膀撞那铁丝网,这时铁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我忙把胡子拉住,然后就听小刀问:“怎么说?” 那蓝面孔道:“你们当时属于另外一个小组,应该只知道这里是作为一个考察的基地,但并没真正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上峰修建这里的真正用途。这个地下掩体,所有的设计都借鉴了湖底神庙的结构原理,进来容易,如果想出去,不了解情况的,就是死路一条。” 我一听到这话,心里一动,想不到这里还有湖底神庙的事情? 胡子也安静下来,把脸贴在铁丝网上仔细听两个人对话。 我不知道那蓝面孔出于什么心里,跟小刀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地下掩体的事情,但是关于这个地下掩体的信息,大部分都跟长留侯没有任何关系,当时我只是想,可能这老妖精真的是在这里憋得慌了,逮到人就东扯西扯地唠嗑。 关于这个地下掩体的修建,那是另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这里整理一下,认为有必要交代的,是跟长留侯有关的一部分。 事情发生在1946年,那时候日本人刚投降不久,民国政府的很多情报部门都开始整理一些日军遗留下来的和军方缴获的情报,其中有一份被加密过好几次的日文电报,被当时的情报部门破解,但是谁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因为这份电报被破译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密封起来,送到了蓝面孔所谓的上峰那里,那一天的凌晨钟声还没有敲响,知道这份电报的所有人就彻底消失了。 两年之后,蓝面孔的小组被调遣到了湘西,进入到了这个地下掩体。他们参与了这次活动,所以上峰才把电报的内容透露出来。 还要再往回追溯到1928年,当时有一支日本的科考队在湘西腹地的大山里突然失踪,那时候中日还没有交战,民国政府于是派一支特遣队进山寻找,但奇怪的是,没多久,特遣队也失踪了。时间辗转到了1937年,九年里,包括日本在内,民国政府加上美国一共派了七支特遣队寻找过那个日本科考队,但无一例外,只要进山的,都没能出来。 后来中日交战,这件事也就被封存了。直到那封电报被破译,蓝面孔的上峰才获悉,当时日本的科考队里竟然有一个人幸存下来,只不过不知为何,被烧的体无完肤,重伤之下无法回去复命,就索性躲在一个苗人的寨子里养伤,这一过就是九年,中日交战之后,那个日本人更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离开大山。直到抗战结束,民国政府遣返滞留在中国的日本人的时候,那个日本人才得以离开湘西。可惜此时的他,由于烧伤后的后遗症复发,时日无多,于是就将自己对湘西的考察发现以密电的形势发给了日本人,但没想到被国民政府的情报部门给缴获了。 电报的内容上说,他们在湘西腹地的地下,大概七八百米深的岩层中,发现了一处史前造山运动形成的巨大气泡,那里充斥着一种气体,密度特别的大,气体中富含可燃粒,一旦吸入人体,就会迅速自燃,如果把这种气体有效利用,投放在战场上,会给敌人造成很沉重的打击。(太万恶了,他们除了会使用毒气弹,难道就没拿得出手的把戏了吗?) 正文 第268章 来龙去脉(下) 当时蓝面孔的上峰们一研究,日本人发现的地方,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玉简上记载的娘娘墓。于是,他们派了一支探险队先对那里进行考察,但是那个地下岩层的气泡,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去,因为人一旦接触,就会立即自燃。 最后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个气泡里的可燃粒抽干,抽到地面上肯定是不行的,谁也没有胆子那么干,不得已之下,他们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了这个地下掩体。 这个地下掩体的结构,其实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地下掩体,它的实际用途,其实是用来储存那些诡异的气体。因为他们之前对湖底神庙进行过研究,所以那些工程师自然而然地借鉴了湖底神庙的设计理念,把这里变成了第二座“湖底神庙”,让那些气体只进不出。 形象点儿来说,这个地方更像一个巨大的皮球,进气容易,想放气,就必须把皮球扎破。它还有一个很形象的命名——饕餮。 这个设计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它内部的结构实际上是相当牛逼的。我们从地下河下来时的那条水渠,是直接通向那个气泡里的,他们在地下河上游还有一个闸口,只要开闸放水,地下河就会涌入水渠,水渠将大量的河水引到气泡里,挤压那里的气体从另一条通道进入这个地下掩体之中,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些通气孔,也根本不是用来通气的,而是为了必要的时候,让那些气体能够充斥到掩体的每一个角落。 蓝面孔说,让气体充斥到每一个角落的原因,并不是储存气体的空间不够,而是他们的上峰要让所有参与这个工程的人,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 听到这里,我心里就是一寒,看来他们的上峰,其实是利用了古人防盗墓的方法,打算掩体完工的时候,打开这些通气孔,让那些气体蔓延到建筑物的每一个角落,烧死所有参与这个工程的人。 但是很显然,这个工程没有竣工,他们虽然在设计原理理论上是对的,可是后期操作起来还是出了事故,由于封闭方面做得不够,死了很多人,那个零号仓库里的尸体,就是那次事故的遇难者。后来解放军渡江战役打响,他们不得不放弃这里,撤离出了大陆。 直到十五年前,蓝面孔的小组再次对这里进行了秘密考察,并利用美国的先进设备对地底深处进行了勘探,他们发现,真正的娘娘墓地宫,还要在那个气泡下面,深达一千多米的深处。勘探设备的电子绘图出来后,他们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有一艘类似战舰一样的东西! 结合玉简上的记载,他们认定,这可能是什么人类还没涉及过的文明留下的痕迹,于是蓝面孔怀着必死之心,带领小组到达了那里,正如他所说,他看到了金属外壳,但是终究发生了意外,小组的人没能逃过自燃的魔咒,只有蓝面孔侥幸逃脱,苟活下来。 蓝面孔的讲述虽然不生动,但凭借我自己的想象,就像亲身体验过一样,他讲完之后,我发现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难道在地下一千多米的深处,真的存在着一艘战舰?那么它是怎么到达那里的?小刀说长留侯还活着,并且一定要到那里去见他一面,难道长留侯就住在那艘战舰上?这个长留侯,到底会是谁呢?该死的小刀就是不说。 这时就听小刀问了一句:“既然你能够进来,想必这里,还是有办法出去的。” 我心里一乐,关键时刻,还是小刀头脑清醒。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困境,是怎么出去,而我却对蓝面孔讲的这个故事如此着迷,怪不得以前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蓝面孔道:“出去容易,老规矩,我有条件。” “你说。” “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解决掉它的副作用,就像你一样,不怕阳光。” “你也吃了那个东西?怪不得,你不离开这里的原因,原来是害怕阳光。”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是一震,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害怕阳光呢?难道他们已经变成鬼了? 不对,我突然想起了龙鳞童虎密文上的记载,杨老说的那个关于不死药琼浆玉露的传说,顿时一个激灵,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正文 第269章 长留侯是谁? 蓝面孔说他也惧怕阳光,很明显他也喝过不死药琼浆玉露,而且他的话外音很容易就能听出,貌似喝了这种东西的人还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小刀! 猛然之间,我立即又想起了蓝面孔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关觉回,你也没老......”我的心一下子就震了一下,难道我老爹也喝过所谓的不死药?一定是这样,不然蓝面孔怎么会说“你也没变老”之类的话。 老爹没有变老,然而他的弟弟关觉返,也就是我的二叔却逐年老去。二叔那么一大把年纪还在折腾这些事情,而且处处跟我撒谎,难道他说的什么想改变宿命,其实根本就是在找不死药吗?对,我想肯定是这样,死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改变的宿命,二叔说的改变宿命,并不是我理解的那样,他其实是想摆脱死亡。狗日的,原来他是为了这个!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我突然感觉瞬间抓住了一条线,把这段时间以来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信息碎片,都串联起来。 是这样,一切都为了不死药! 二叔如此,杨老如此,于苏的老板已经九十多岁,更是如此。谁如果知道了世上有不死药的存在,都会不遗余力去寻找。尤其像二叔、杨老、于苏老板等等这些已经达到一定的人生巅峰的人物。 其实我早该想到,能把所有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不死药。那个传说中的长留侯,一定是第一个发现不死药秘密的人,根据童虎密文的记载,长留侯也吃了不死药,但是他到底死没死,我不确定,到现在只有小刀说过,感觉他还活着,那只是小刀的感觉,不管小刀的第六感有多牛逼,感觉,是不能当做依据的。 时至今日,又出现了二叔他们那一群人,有的是大盗墓贼,有的是国学大师,更有甚者还有外国的行业巨头,他们都从不同渠道,不同线索里发现了不死药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来自一个人——长留侯!然后,这些人开始不约而同地寻找长留侯的足迹,甚至,这种事情,在民国时候就开始有人做了,譬如蓝面孔的组织。 然而这一切并不顺利,不禁长留侯所涉及的地方危机四伏,而且他们口中所谓的夜猫子,也就是我们推测的那些守陵人,一直都在暗中阻挠他们的计划,从而衍生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暗中博弈。 小刀本名叫元守陵,根据胡子和小刀的调查,说明小刀也是守陵人的一份子,但是后来小刀为什么变成了盗墓贼?反过来也想挖出长留侯的下落,这一直是个巨大的谜题,貌似连小刀也说不清楚,甚至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守陵人。 小刀姓元,我以前从资料上发现,元姓非常少见,追本溯源,这个姓氏始于南北朝时期的北魏,鲜卑拓跋氏皇族的国姓。鲜卑拓跋氏是来自大鲜卑山的少数民族,也就是今天的大兴安岭,而且九幽玄宫也在大鲜卑山,这其中肯定有着某些微妙的联系。 不对,我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龙鳞童虎上记载的不死药,是放在九幽玄宫之中的,那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娘娘墓里?难道这娘娘墓里,也有不死药?不能啊,我记得,不是阿秋就是带我们进山的那个伙计说过,二叔来这里是为了找一辆车,这辆车能帮助二叔进入九幽玄宫。难道二叔的信息有误?还是小刀搞错了?狗日的,到底怎么一回事情?本来思路已经清晰了,突然又感觉混乱起来。 这一分神,小刀和蓝面孔的对话我就没仔细听,刚要问胡子他们在说什么,却见胡子身子一动,嘀咕一句:“我靠,长留侯竟然是他!” “是谁?”我话刚一出口,突然就听蓝面孔也叫了一声:“是谁?” 然后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桌椅碰撞的声音,紧接着蓝面孔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受到了重击,随即那铁丝网就被人猛地扯了出去,就看到小刀蹲在洞口处看了看我们,面无表情地说:“出来。” 正文 第270章 取舍 胡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埋怨,但还是屁颠屁颠地爬出了管道。 我出去之后,才发现房间里的桌椅碎了一地,蓝面孔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一排铁架子上,那些铁架子应该是床铺,看样子,这间屋子是个休息的地方。从刚才打斗的声音到小刀撤掉铁丝网,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蓝面孔就已经就范了,看来,小刀的速度远比我们以前看到的还要快。 “长留侯到底是谁?”我爬出去立即就问小刀。 小刀没有回答我,而是看了我身后的阿邦一眼,问:“你是苗人?” 阿邦有点儿错愕,支支吾吾道:“啊......是,你怎么知道?”然后看了看胡子,道:“爷,你的朋友真好眼力。” 小刀嗯了一声:“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进入这里的苗人。”阿邦一愣:“你什么意思?”我明显看到,阿邦虽然有些不解,但在这种不解的表情下,却透露出了一丝恐惧。小刀这句话虽然听上去似乎有些鄙视苗人的嫌疑,但其实不是,只要了解小刀说话风格的人都能听出,他的意思应该是——这里应该是苗人敬畏的地方。我猛然想起阿邦曾在地下河里下跪的异常举动,他当时嘴里好像还念叨着“自由大神”之类的话,难道这个娘娘墓里,还有自由女神什么事儿?两个大神虽然都是女的,但完全不是一个神话体系里的啊!难道随着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加强,神界也开始互相串门儿啦? 不过由于我对长留侯的身份耿耿于怀,对于阿邦那种微妙的变化就没有过多在意,直接看着小刀火道:“你告诉我,长留侯到底是谁啊?” 我最怕小刀露出的表情还是出现了,就看他表情受了一下,坐在铁架子上开始擦拭那把青铜古刀,竟然完全当我是空气一样。 我顿时就火了,刚要发作,一想对呀,胡子刚才也听到了,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胡子。 胡子坏坏一笑,伸出一只巴掌:“五十万。” 我立即从地上捡起一条桌子腿就想狂扁他一顿,胡子忙嘿嘿一笑,道:“开玩笑呢。”然后就看他脸色一下子收紧,嘴巴动了动,用极小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我还以为胡子又在故弄玄虚,就没好气地让胡子大点声再说一遍,可是胡子嘴巴动了动,声音比刚才还小,但我还是听清了他说的是谁的名字了,心头顿时一紧,一下子明白,胡子不是故意把声音放低,而是因为那个名字太可怕,太晦涩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胡子的那种表情不是开玩笑,一下子,我的冷汗就顺着脊梁骨流下来了。 长留侯竟然会是它!它竟然还活着,甚至它的存在,一度改写了文明历史。我很努力地试着把这两个字念出来,但是最终我放弃了,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力气说出口。注意,我这里说的是“它”,而不是“他”!因为不管他活没活着,在现代人的心里,他都已经变成了“它”。 以阿邦接受教育的水平,他似乎完全没有对那个名字的任何印象,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听清楚我们在说什么。 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才慢慢发现,长留侯的事迹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它”的每次出现,都会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名字在历史上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甚至他的出现,会引导历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会或多或少地,把“它”跟这个故事有关的部分,一一记述下来,以后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意识到,“它”到底是谁了,我想将来你也会知道,我不直接说出来的原因。 我和胡子沉默了很长时间,脑子里嗡嗡的,以至于阿邦的追问,蓝面孔对我们的怒骂,我们都丝毫没有听进去,直到最后小刀说了句“该出发了”,我跟胡子才把魂儿给叫回来。 “你还没有问我,怎么才能离开这儿。”蓝面孔看着小刀。 小刀把古刀插入刀鞘,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在讲这里的结构原理的时候,我就知道怎么出去了。”说完就要走,我忙道:“我们跟你一起,正好做个伴儿,人多好有个照应。” 胡子戳了一下我就道:“你说跟他作伴儿,在他听来就是放屁。遇到危险只有他照应咱们的份儿,你应该这么说。”然后对小刀一笑:“刀哥,我看你身上背的东西也不少,反正咱们都顺路,我们人多,帮你分担一下。” 我心说这不跟我说的差不多吗? 小刀看了看我,道:“你可以,他们不行,除非他们真的想死。” 我一愣:“有这么严重?”刚要问为什么,却见小刀迅速伸手过来,一股大力立即就把我推到一边,他整个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胡子骂了一句,刚要跟出去,旁边的蓝面孔冷冷地来一句:“他说的没错,不是‘鬼见愁’,谁也躲不过那些气体,除非你们两个命大,但恐怕最终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到时候你们真的就要留下来陪我了,呼呼呼。” 胡子靠了一声:“狗屁,你怕阳光老子可不怕,到时候大不了出去找个牛逼一点儿的医院做整形,就按照刘德华的样子整,老子还因祸得福了呢。”他嘴虽然硬,但我能明显地看得出,他真的有些犹豫了。 一下子我也觉得为难起来,我是必须进去的,我真想看看,“它”,也就是迷惑我们这么久的长留侯,现在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但是胡子和阿邦是被我带进来的,如今走到这一步,恐怕回去只靠他们两个人也会面临很大风险。小刀明显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按理说跟着他是相对安全的,可是万一胡子他们真的自燃了,我该如何去面对? 正文 第271章 胡来战术 正在我犹豫之际,胡子突然拍了我一下道:“想个屁,快跟上小刀。”说着就走,来到蓝面孔身边的时候,突然嘿嘿一笑,一点预兆也没有地,抬起一脚就狠狠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蓝面孔的双手被反绑在铁架子上,但还是疼得以最大限度躬下了身子,我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疼痛的表情,但心里依然很爽。 胡子二话不说,把蓝面孔从铁架子上弄下来扛在肩上,我纳闷你干什么?胡子就道:“这老妖精既然没被烧死,肯定有活命的法子,带着他,比买保险还保险。” 我看胡子来这么一招,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也要跟着我们了,只好摇头叹了口气。 阿邦还是有些犹豫,胡子就道:“小子,跟胡爷混不容易,你要是不敢下去,就在这儿等着我,食物都给你留下,爷三天后要是没上来,你就回去给爷烧点儿纸吧。”说着就往外走,回头又补了一句:“记着,再给爷烧几张AV片子过来。” 我明显看到阿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我们走了出来,道:“那我还是跟着你吧,现在扫黄扫得太狠,你要的东西我可弄不到。” 胡子呲牙一笑,就没再说话。我心里有些忐忑,想劝胡子不要跟着,但几度跟他出生入死的过来,没有他在身边,我想象一下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那时候的犹豫,是出于对胡子的依赖,还是出于自己的自私。可能从某种角度来讲,依赖就是自私。 外面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应急灯都亮着,亮一段黑一段,小刀站在走廊尽头的灯影下,似乎是在等着我们。 我们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胡子嘿嘿一笑,本想跟他套套近乎,突然就看到寒光一闪,瞬间就扑向了胡子,我几乎都没看到他是怎么拔刀的,青铜古刀就已经搭在了胡子的脖子上。 胡子是我见过的,反应相当敏捷的人物,但是在小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瞬间,胡子竟然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 我一看大惊,忙问小刀你干什么? 小刀的表情很冷,看也不看我就道:“他跟着我们,就是选择了死亡,我会在这里成全他,但是不会让他跟着咱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我看到小刀的眼神冷冽得要命,心一下子慌了,不但不去劝小刀,反而去劝胡子:“得,这次你就听一句劝,不然你没死在古墓里,反而死在小刀的刀下,你冤不冤啊?” 阿邦从没见过小刀这样眼神的人,更是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却听胡子抢着说道:“屁话,胡爷宁做花下鬼,不做刀下鬼。刀兄,你走你的阳关道,爷过爷的独木桥,你问没问过爷是愿意被你一刀斩了,还是愿意被火慢慢烧死?没准儿爷就那么虐,就喜欢一点点儿被火烤成乳猪,那还他娘的省的入火葬场了呢。给国家省点儿燃料,多他娘的光荣。” 我连连给他使眼色,心说狗日的你这不是激小刀吗?小刀这人胡子可能不够了解,在断头营子的时候,他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虽然他杀的人都是背了十几条人命债的恶人,都够被枪毙十几回的,但那毕竟是一个人。 胡子对于我的眼神完全就当没看见,把蓝面孔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上去就道:“来吧,你砍爷一下试试,爷这辈子没杀过人,干的最大的缺德事儿就是刨人家祖坟,你要是认为这样就该杀,那你也没少干过,干脆你杀完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抹脖子算了。老子真他妈怀疑你小子什么逻辑,人不想活了你就杀,本来人家想喝安眠药,你非让人家跳楼,你说你是咸盐吃多了还是怎么着?” 我一看这丫的完全一个市井无赖了,顿时就无语,转头去看小刀,就看他也皱了皱眉,意思是这人真他娘的不可理喻,当即把刀收起来,转身扯下墙边的铁丝网就钻了进去。 我立即冲胡子竖起了大拇指:“牛,小刀这种油盐不进的主,都给你整无奈了。” 胡子哈哈一笑:“这是胡爷我自创的‘胡来战术’,此招名叫胡搅蛮缠,对付小刀这种人,就得让他觉得杀我会脏了他的手。” 我无语一笑:“你丫就一胡诌八扯。” 正文 第272章 真面目 小刀钻进去的,是另外一条管道,看上去跟我们之前钻的一模一样。胡子把蓝面孔先放进去,爬一下蹬一脚,蹬一脚骂一句,看样子胡子这种人极少吃亏,只要让他吃了亏,等他翻了身那人一定倒大霉,还好我最终跟他成为了生死之交。 不过说来奇怪,蓝面孔应该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但不知为何,被胡子踹了那么多脚,竟然一声不吭。 管道的尽头,又是一道铁丝网,小刀如法炮制,拆掉铁丝网往里面一钻,顿时就没影了。 我们几个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去,才发现出口的下面竟然有三四米深,下面全是水,第一眼看上去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我顿时就想起来了,那竟然是我们进来的时候走的那条水渠! 我终于明白小刀为什么说他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了。这个地下掩体,有两个通道是跟那个地下岩层中的气泡相通的,设置这条水渠,就是为了把水引入气泡中,然后把气泡里面那些恐怖的气体,从另一条通道压进这个地下掩体里,那么顺着水渠走,就一定能够到达那个气泡,而那个气泡又是进入娘娘墓的必经之地,小刀的方法简直太妙了。 水渠里的水不深,只没过了我的膝盖。我不禁纳闷,之前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不是已经涨水了吗?可是看这些迹象,似乎水位根本没有变过。难道是......我看了蓝面孔一眼,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狗日的,肯定一直是他在搞鬼!他应该是一直观察着我们的动向,发现我们没有被隐形怪物搞死,就想办法把我们引入到了地下掩体,然后这里应该有控制上方地下河闸门的装置,他于是打开闸门,制造一种地下河涨水的假象,把我们逼入了铁门之内。但是他明白,如果真的让水灌进来,气泡里的气体就会充斥到掩体的每一个角落,那样连他也必死无疑,于是他紧接着又把闸门关上了,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水渠里,才没有涨水的迹象。 所谓一窍通,七窍皆通,我明白为什么地下水洞里会有那么多的积水了,还有那个隐形怪物的空间,壁画上本来说明那里是没有水的,但是现在却出现了水。 原因应该是这样,他们在上游修建闸门,目的是能控制掩体上方的地下河的水量,可是要想像三峡大坝那样还不行,因为泄洪的话,水也必然会灌进水渠,为了不让闸门被迫泄洪,他们一定是打通了另外一条支流,就像都江堰一样,把河水倒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去了,这样就不用担心闸门存水过旺而被迫泄洪,而这个空间,就是那些四通八达的水洞,看来他们在这里进行的工程之浩大,根本是无法想象的。甚至小刀我们第一次进来时,走的那些带水的地下溶洞都跟这里的排水系统有关联。 想着,我们已经跟着小刀趟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冰冷的水让我的小腿有些发麻。 走着走着,前面的小刀突然停下了,就看他拿着手电往水里照了照,突然从水里拎起一个大家伙上来。 我们忙紧赶几步凑上去看,一看顿时就吸了口冷气,阿邦几乎同时就惊叫一声。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裸尸,更恐怖的是,尸体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整个尸体就像烤焦了的毛蛋,除了恐怖,更多的是令人作呕。尤其是它的脸,整张脸皮都被人撕掉了,没有眼皮的眼睛鼓在外面,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湖底神庙里的昆仑奴。 我很清楚,那是一具自燃之后的尸体。 就在这时,小刀突然眼中寒光一闪,面色冰冷地看着胡子,问:“他是谁?” 胡子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我靠我怎么知道?这哥们儿都变成这副德行了,就算是我亲爹我也认不出来啊?” “你怎么知道是亲爹不是亲娘?”我笑道。 胡子一指尸体的下面:“你看那条小虫子......靠,那肯定不是我亲爹!” 小刀的目光变得更加寒冷,看的我都感觉浑身冰凉,然见他突然把尸体用一只手拎了起来,像胡子走去,又问:“你到底是谁?” 胡子顿时就抓狂了,大叫:“狗日的你抽什么西北风?我说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你信吗?” 但是我一下子就发现,小刀问的不是胡子,而是胡子背后的蓝面孔。 正文 第273章 博士 蓝面孔立即后退一步,但是只一瞬间,就看到小刀手臂一挥,虽然蓝面孔的反应已经惊人的块,但是他的面具还是被小刀给扯了下来。 我几乎在那一刹那不敢去看蓝面孔的脸,因为之前他跟我说过,他的脸之所以是蓝色,主要是因为当初他们进入娘娘墓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身体自燃之后,头上戴着的防毒面具被烤焦,和脸皮融到了一起。所以在小刀扯下蓝面孔面具的一刹那,我几乎是瞬间就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无比恐怖的面孔,和那具尸体一样,一张被撕掉脸皮的面孔。 不对,尸体!小刀为何看到这具尸体反应那么强烈?我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忙睁眼去看蓝面孔,立即就看到,面具下面,不是一个被撕掉脸皮的脸,而是一张五十岁中年人的面孔,那个面具,其实是戴在那具尸体的脸上的,那具尸体才是真正的蓝面孔! 几乎就在同时,假蓝面孔突然把胡子狠狠一推,挡住了小刀,顿时朝水渠深处跑去。 那家伙的动作太快,我试着去拦,但已然晚了一步。与此同时,忽地一个黑影飞出,扑向了假蓝面孔,却见蓝面孔一个急闪,黑影堕入水中,竟然是那具尸体。小刀竟然把一具一百多斤的尸体抛出去那么远!还没等我惊讶,人影闪动,小刀几乎是贴着水面飞奔了出去,顷刻间就追上了假的蓝面孔,手电光一阵乱晃,等我们追上去时,小刀已经把对方给制服了。 胡子看了看水中真正蓝面孔的尸体,呸地吐了口唾沫,嘿嘿一笑,对假蓝面孔道:“谢了,哥们儿。” “不客气。”假蓝面孔被小刀按在墙上,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但我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心里就是一震!因为我听出来了,那不是蓝面孔的声音,而是......在芝麻刘的手机视频里,跟芝麻刘对话的那个人的声音!是于叔的声音! 我立即凑了上去,仔细去照他的脸,看了半天,却发现这个人的脸上,一点儿于叔的特点都没有。我想到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小刀曾经用过,惟妙惟肖,于是伸手在他下巴摸了几把,但还是什么破绽都没发现。 “你搞什么?”假蓝面孔被我捏得有些不爽,恼火起来。但就因为他这一恼火,我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声音虽然跟于叔很像,但是比于叔的声音细,听上去反而像有点娘的于叔,我这才舒了口气,退到一边。 小刀用手钳住假蓝面孔的琵琶骨,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他?” 假蓝面孔被捏的有些痛苦,晦涩地一笑:“为了骗你带我下去。”这种人一看就很精明,一被制住立即就说实话,免于再遭受痛苦。 小刀松开了手,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假蓝面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我,道:“关心,想不到你还是被卷进来了。” 我一愣:“你认得我?” 他点头:“我不仅认得你,还认得庞文玉。” 文玉阿姨!我更加疑惑,立即就问:“你到底是谁?” 胡子不耐烦道:“你们他妈有意思吗?到底还下不下去呀,唠家常也选个地方好不啦?” 我和小刀都没理他,搞得他有些郁闷,给阿邦使了个脸色,两人蹲到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拿出了半包烟,抽了起来。 假蓝面孔一摊手,就道:“实话说吧,你们在崐山古墓里应该是看到过张建国的笔记,我就是当年考古队的一员,李三民。” 李三民!我一下子想起来,张建国的日记上,确实出现过这个人的名字。可是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去过崐山古墓?他又怎么知道我看过那本笔记的? “我不想解释太多,你的事,我基本上都掌握了,你信与不信我无所谓。”自称是李三民的人道。 “李三民欧巴!”还没等我惊讶,旁边的胡子叼着烟就凑了过来,大叫:“上帝思密达,你丫开什么国际玩笑?” 假蓝面孔呵呵一笑:“我有事求你们,何苦编这种谎来骗你们?这根我要求你们办的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说的有道理,反正我是信了,因为我一直觉得,文玉他们还活着。 “那文玉呢?”我忙问。 “他们没来,我们幸存的几个人,一直也在追寻长留侯的秘密,但是我们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分散开各自去寻找。”李三民道:“进入娘娘墓是文玉给我的任务,我起初想利用关觉返的势力进去,但是没能成功,后来我发现你们也进来了,恰好我知道那个敌特(蓝面孔)跟你们上一辈的关系,于是就假扮了他。” 我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没有什么破绽,他说的话,也符合逻辑。 胡子就道:“你凭什么让我们带你进去?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李三民道:“我知道怎么规避那种气体带来的危险。” “靠。”胡子骂了一句:“露馅儿了吧?你既然知道,干嘛不自己进去?” 李三民一笑:“这正是我找你们的原因,那些气体我无所谓,但是那里有比气体更难对付的东西,我一个人,应付不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可以对付那些气体?”我问。 “凭我拿过化学和物理的双博士学位。”李三民不自禁地露出有些傲慢的神色,这倒是跟张建国笔记上形容的有些贴切。 胡子呸的一声:“双穴位就把你得瑟成这样?爷我浑身上下那么多穴位但一直很低调。” 正文 第274章 号角 胡子说完,阿邦就哈哈笑了起来,但是胡子没笑,而是轻轻戳了我一下。 几个月的出生入死,我跟胡子还是有一些默契的,他这么一戳,我就知道,他并不是不懂什么叫学位,而是他对李三民的身份,还存在一些怀疑。 说来也是,虽然我内心里认为文玉他们还活着,但是李三民的出现太突然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我于是试探性地问:“答应带你进去之前,我必须知道一些事情,比如,文玉的下落。” 李三民毫不思索就道:“她在库木库都克,我从这里出去,也会去找她。”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刀突然一抬头,问:“她在找起源?” 李三民点头:“是,听上去,你了解的也比较多。” 小刀没有说话,再次陷入沉默。我有些纳闷:“什么起源?库木库都克不是沙漠吗?” 一边的胡子就插话了:“你们丫说什么咕嘟咕嘟的,文玉去烧水了吗?” 库木库都克是罗布泊地区的一个地名,我给胡子科普一下,一片大沙漠。 胡子啧地一声:“罗布泊我知道,文玉去那儿烧水干嘛?真有情调啊!” 我没理会胡子,李三民和小刀的对话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文玉在找什么起源? 李三民道:“这跟你没关系,你要证实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我再想追问,李三民却什么都不肯说了,我一想也是,眼下我连娘娘墓都还没进去呢,再去追问关于文玉的事情,想想脑袋就更大了。 “既然文玉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直不跟我二叔联系?”我问。 李三民晦涩地一笑:“他们联系没联系我不知道,前提是即便联系了,你二叔也未必跟你说。三十年前的事情,相信你二叔都跟你说了,但他说的,未必都是他自己亲眼见到的,或者说,未必是他说的那样。” “你是说,当年的事情,我二叔还有隐瞒?” “那就要去问你二叔了。”李三民说着,看了看小刀:“我跟这小鬼聊了这么长时间,你做好决定了没有?到底带不带我进去?” 我一看我靠,合着他这有一搭无一搭的跟我说这些,完全是为了打发时间!驴日的,不过我也没脾气,毕竟带不带他进去,只有小刀说了算,我们也是跟着小刀混的。 胡子明显也觉得不爽,但他自己能留下来还是人家小刀法外开恩呢,只能干瞪眼的份儿。 我们都看着小刀,最终他也没说话,而是掉头往水渠深处走去,我知道,小刀没反应,就是默认了。 一边走胡子就问:“三民主义(胡子给李三民起的外号),你不是说有办法规避那些气体吗?你倒是透露一点儿,也好让我们有所准备。” “这个我没法帮你准备,我们得等。” “等什么?等那些气体吃饱了去拉大便吗?” “等号角声。” “什么意思?你是说吹冲锋号,跟那些气体肉搏?”胡子郁闷道:“你丫这叫什么办法?等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李三民突然停下,严肃地看着胡子道:“你这个人性格太不安静,我警告你,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到了那里,我们会听到号角声,那时候是那种气体最稀薄的时候,我们务必保证无声无息而且要迅速地通过那个区域,你,听明白了吗?无声无息!” 后来胡子跟我回忆,那还是他活那么大,第一次有人跟他那么严肃,那么认真地嘱咐一件事情,让他一下子想起了漂亮的小学语文老师,于是当时他就咽了口唾沫,很乖地点了点头。(我当时在吃泡面,听他说完,差点没把面喷出来。) 号角声!我也在心底暗暗念叨了一遍,同时猛地想起,不知道李三民说的号角声,跟芝麻刘手机里录下来的,是不是同一种声音。 正文 第275章 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看了看胡子,胡子也看了看我,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即就见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看他的口型,应该是说:“小心李三民。” 我不确定胡子说的是不是这五个字,但是我却如同醍醐灌顶一样,立即就意识到,这个李三民看上去面善,其实是个危险人物。 不是因为我对李三民说的那些话怀疑,事实上他说的真假与否,我们根本无法去证实,但是从他提到文玉在库木库都克的时候,小刀的那种反应,显然说明小刀对李三民的话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小刀总是神出鬼没,而我们对他的了解也只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上,但他的判断力,我还是非常放心的,。之所以觉得李三民危险,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的真假与否。 李三民让我感觉到危险,其一是因为芝麻刘的视频录音。李三民并不知道我看过芝麻刘的手机,甚至他根本也不知道当时芝麻刘并没有关掉手机,所有很有可能,李三民会把我们当成第二支二叔的队伍,故技重施,让我们成为他进入娘娘墓的牺牲品,这一点不得不防。这是从胡子的观点出发的,虽然胡子一直信奉阴谋论,但这一次,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其二就是真的蓝面孔被害,这是我比较排斥李三民的因素,从蓝面孔的面具被活生生从脸皮上撕下来就能看出,李三民其实是一个相当狠辣的角色,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和善,这种人如果想算计你,会让你防不胜防。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李三民突然停了,我们看到,在左侧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洞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砸出来的。我没有看到洞口断裂的部分有钢筋,不禁纳闷儿,这种军工建筑竟然也存在豆腐渣工程! “不是豆腐渣工程。”李三民道:“这个破绽,是当年的设计者故意留下的,这个洞,其实相当于修建古墓的工匠用来逃生的排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 李三民有些得意,道:“我有这个建筑物的图纸。我们从这个洞进去,它能直接通到那个岩层的气泡中去,水渠深处有防止工人逃走的机关,这条排道比较安全。”说着,已经爬了进去。 我看了看小刀,小刀没有任何反应,立即就跟了进去。 这时胡子突然就道:“不对,你在说谎。” 李三民回头看着胡子,很蔑视地笑了笑:“我怎么就说谎了?” 胡子道:“你之前跟小刀说过,这个建筑的结构原理是,把水灌注到气泡里去,然后利用水压,将那些气体从气泡里通过另外一条通道压送到建筑物里,这样设计的前提就是,那个气泡必须是封闭的,否则水压就达不到那种效果。然而你又说,通过气泡是进入娘娘墓的唯一途径,而且,关爷他们进入气泡区域,走的也不是这条路线,那就说明气泡不是封闭的,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你不感觉矛盾吗?” 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的思维没有胡子那么直接,我认为里面肯定存在很多种可能性能够通过,而胡子却直接掐中要害,把能过去的可能性直接给否定了。这是我不得不佩服胡子的地方,他看似脑子里装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在关乎性命的问题上,他其实是最清醒的。 一边的阿邦根本没听懂胡子在说什么,竟然还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应该是先有的蛋吧?也不对......” 李三民摇了摇头:“你的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但我保证,那个地方肯定有进入娘娘墓的通道,而且是唯一的通道,你说是吧?元守陵!” 后者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向深处爬去。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虽然心里不是很自在,但小刀既然默认了,那就只能跟着。 我这就纳闷儿了,从芝麻刘的手机视频上很容易看出,二叔他们走的根本不是这条路线,李三民肯定没有说实话,但是他不说,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种庞大的地下空间跟陆地上不同,有时候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洞口,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接下来又是一段痛苦不堪的经历,貌似我自从被卷进去以来,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这种,下水道一样的通道里爬来爬去,以至于我日后一看到类似的东西,譬如下水道井盖,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整条通道是一种螺旋向下的趋势,而且看样子修建的时候很紧迫,很多地方都没有处理过,是直接从岩层上开出来的,有的地方甚至如同刀刃一样锋利,苦逼的是只能容一个人爬动,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就像在爬便秘的肠道一样。 一直爬了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样子,前面的小刀突然停了,我感到一阵轻微的凉风吹了进来,看来终于爬到头了。 啪地一声,小刀关掉了手电。“把手电全部关掉。”随着李三民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关掉了手电。光线消失的一刹那,我透过前面两个人的缝隙往外看,发现外面是一片无比黑暗的空间,但是那种黑暗有些奇怪,给人的感觉是游离的,就像雾气一样。 “接下来怎么办?洗洗睡吗?”胡子嘀咕一句。 “别说话,等!”黑暗中,小刀在前面冷冷道。瞬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说话了。 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我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那种黑暗的状态下,让我出现了一种错觉,如果不是还能听到他们微弱的喘息声,我甚至认为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可见,人类最惧怕的,不是绝对黑暗,而是寂寞。 就这样趴在通道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黑暗和安静,连日来奔波的疲倦慢慢席卷全身,昏昏欲睡。就在我几乎要入定的刹那,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从黑暗中蔓延开来,那种声音很飘渺,也很低沉,但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听上去还是那么的清晰,就像狂风略过门缝,呜呜的。随着身后的胡子戳了我一下,我立即清醒过来,同时一下子我听出那是什么声音了,那是号角声! 仔细去听,还能听到低沉的嚎叫声中,掺杂着一些沉重琐碎的声音,我试着去分辨那是什么动静,但是瞬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正文 第276章 灯影 那是脚步声,我猛然想起来,那种脚步声,我在崐山古墓的第三层的长廊里听到过,当时包括二叔在内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全部都慌乱了,我不知道他们惧怕着什么,但是我有一种感觉,这个黑暗里的声音,就仿佛来自地狱一样,一听就会让我脊背发凉。 我的心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根本控制不住,但是前方还是那种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号角声远远传去,竟然没有回音,说明这个空间巨大得让人咋舌。 这时我忽然觉得屁股有些发痒,伸手去挠的时候,一下子抓到了胡子的手,我立即崩溃,这狗日的这种时候能不能消停点儿?老子万一要是笑出来,小刀非一刀砍死我不可。 我狠狠地将胡子的手拍开,示意我已经很愤怒了,但马上胡子又把手放到我屁股上,不知道在抓挠着什么。我当时真想后腿一蹬把他给踹死,不过我立即就意识到不对,胡子似乎是在我屁股上写字! 我忙忍受着巨痒,集中所有注意力去感觉胡子在写什么,很快我就察觉到,那是一句话,应该是说:“李三民不是说,号角声出现就是那种气体最稀薄的时候吗?为什么他们还没动静?” 呕My god !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我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能把这么长一段话感觉出来,简直牛逼到家了!狗日的胡子,就不能用文言文写吗?害老子死那么多脑细胞。 我蹬了胡子一脚,示意明白了,然后胡子在我屁股上又划了两下,是四个字:一蹬大师。 又蹬了胡子一脚之后,我也打算学胡子的方式,伸手在李三民屁股上写字,问问他怎么还不行动,可是一伸手之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我还纳闷儿,怎么这哥们儿没长屁股吗?想着我就往前爬了一下,伸手之后还是什么也没碰到。顿时,一股不祥的感觉升了起来,我忙往地上一摸,什么都没有,心说糟糕,他们不见了! 冷汗让我瞬间冷静下来,再仔细一摸,前面真的什么也没有,小刀和李三民,确实不在那里!怎么回事? 这时胡子又戳了我一下,我顿时想起之前胡子的顾虑,难道我们被李三民算计了?可是就凭小刀的身手,李三民想算计他,起码会发出点儿动静啊,可是刚才......我靠,刚才号角声响起的时候,我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上面了,这种绝对黑暗之中,李三民如果想搞小动作,我根本察觉不到。 狗日的,难不成小刀已经被......我不敢继续向下去,同时慌忙后退,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说不定李三民就在黑暗中等着我们上钩呢。 后退过程中,我再一次蹬到了胡子,胡子终于不耐烦了,用手抵住我就低声道:“一蹬大师你搞什么?” 我心说狗日的你怎么出声了?细一想都这种情况了,再不说话真的解决不了问题了。于是我尽量压制住心跳,以极低的声音道:“出事了,李三民和小刀都不见了。” “啪”,突然,后面一竖灯光亮了,胡子毫无预兆地打亮了手电,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忙道:“你他娘的疯啦?”同时我借着光亮往前一看,我前面的通道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前方四五米处就是通道的出口,出口外面是那个巨大的暗黑空间,小刀和李三民真的不见了。不过我同时很清楚地发现,通道外面的那种黑暗,已经不是游离的状态,而是彻彻底底真实中的黑暗,难道真的跟那种气体稀薄了有关系? 我也没心思多想,立即也打亮了手电,一摆手让胡子跟上,爬出了洞口。 洞口外面,是一个巨大到我无法想象的空间,地面上有很多乱石,大小不均,最大的石头比人都高,用手电扫射一下,给人的感觉就像戈壁滩一样。 号角声还在幽幽地想着,我试图分辨一下声音的方位,却发现它空空荡荡的,就像来自四面八方一样。 “看那!”胡子突然拍了我一下,我立即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在很远的地方,有一片绿幽幽的迷蒙的灯正在移动着,灯光惨绿惨绿的,给人的感觉就像鬼火一样。 开始我也以为那是一堆堆鬼火,但是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因为我无比惊讶地发现,那些灯点儿竟然是有规律地排成一排,而且正在朝一个方向移动着,那种沉重而飘渺的脚步声,就来自于那个方向。天呐!我猛然想起在崐山古墓里的经历,想起胡子给我讲的那个关于阴兵的故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有的绿灯在这个空间里显得特别扎眼,但是光线却诡异而昏暗,我们能看清的,只是它们光晕下的大致轮廓。灯影下,还能看到每一盏灯旁边都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们机械地走动着,就像死人一样。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灯影队伍的后面,出现了两个异常的影子,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紧紧跟着灯影移动,但是都很巧妙地避过了灯光的照射,要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的角度正好看到,还真发现不了他们。 “奇怪,有人在跟踪那些影子!”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胡子立即拍了我一下:“奶奶的,是小刀和李三民,快追!”说完,风也似地跟了过去。 正文 第277章 好险 妈蛋!我赶紧尾随胡子追了过去,心里一边大骂:“狗日的小刀他们这是要甩了老子啊!” 混乱的石头滩非常难以落脚,我既要保持不被绊倒,又要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上去,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脚下,至于那两个影子到底是不是小刀和李三民,我已经无暇去仔细看了,反正胡子的判断应该没错,我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犯嘀咕。 磕磕绊绊地不知道追出去多远,胡子突然一摆手停了下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往外看。同时我发现,那种扰人的号角声和脚步声也随即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纳闷儿地探出头去,立即就看到,那些灯影停在了我们前方一百米不到的地方,无数的人影直直地站着,保持着一个相当规整的队形。这次离得比较近,但是那些灯光下的影子,依然还是影子,我试着换了好几个角度去看,都是一样,仿佛他们根本就是影子的存在,这让我感觉到有些诡异起来。 “他们是人吗?”阿邦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胡子回头看了看阿邦,就道:“你见过这样的人吗?狗日的,这分明是鬼。” “我靠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胡子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认为,发明鬼这个字的人就见过鬼吗?” “爷,你是说,你吃过......”阿邦的话刚说到一半儿,突然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我立即往灯影处看去,瞬间紧张起来,因为我看到,那些灯影下的影子,不知怎么就突然清晰了起来,他们的身上,似乎穿着一种奇怪的铠甲,影子特别的干瘦,感觉铠甲下面站着的是一具骷髅一样。 紧接着,我发现那些影子动了,他们正在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我咽了口唾沫,就当我感觉我就要看清他们真面目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一下子我们的视线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哇靠!阴天了?”胡子惊叫了一声,同时就发现,小刀和李三民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两个人脸色非常难看,那种看我们的眼神,感觉就像在看三个把马桶当成洗脸盆的傻小子一样。他俩撑起一大块像帆布一样的东西,把我们五个人遮在了里面。 “什么状况,你们这是在给我们展示搭帐篷神技吗?”我完全懵了。 “小点声。”李三民一脸的不耐:“你们闯大祸了知道吗?” “老子从来只会闯红灯,不会闯大祸!”胡子一脸挑衅的表情,我知道他要跟李三民算账,但是我看到李三民表情很紧张,就连小刀都少有地皱起了眉头,说明一定出大事了,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让胡子犯浑,于是我把胡子打住,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三民摇了摇头:“它们被你们给惊动了,事情很麻烦。” “他们?你是指那些影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者根本就不是东西,反正咱们惹不起就是了。” “我靠,既然惹不起咱们就跑吧。”胡子道:“老大你们搞一块破布把自己盖上,你以为这是哪吒的混天绫吗?” “愣货,这是犀牛皮,披着这东西,他们是看不到咱们的。”李三民道:“不过也很难说,这只是老辈人的说法,鬼知道还管不管用。跑你是别想了,只要被发现,你跑不出五步远。” 阿邦愣了愣:“犀牛皮?这东西有那么神奇?奶奶的,下次我也去搞一张,邦少爷还从来没进过女厕所。” “奶奶的!”胡子瞪了阿邦一眼就道:“跑不了就打,那玩意儿有你说的邪乎?”他对李三民依旧一副很挑衅的样子。 李三民很蔑视地一笑:“以元守陵的身手,最多也只能打它们三个,它们的数量,起码有一个连了,你看着办吧。就知道胡来,你们能不能长点儿脑子,差点儿给你们害死。” 我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低声怒道:“狗日的,要不是你们甩开我们,我们能落到这步田地?”说着,我气愤地看着小刀:“你丫到底哪头儿的?这么一会儿就给人家收买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试过,那种憋着怒气低声说话的状态,就像拉屎拉不动一样。 小刀跟我对视一眼,又冷冷地看了看李三民,李三民立即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我一看,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合着是小刀从通道出来的时候,一定是让李三民叫我们一声,因为小刀和我们之间隔着李三民,那种情况下又不敢轻易出声,也不知道这李三民肚子里憋的什么屁,竟然没叫我们,偷偷地跟小刀走了。 胡子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开骂,小刀突然一伸手捂住了胡子的嘴,与此同时,犀牛皮的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很混乱,三三两两的,到处都是,而且正在朝我们接近。 正文 第278章 石中人 我在一些灵异小说里看过,有一种说法是犀牛角可以辟邪,但是犀牛皮还有这种功效我就没信心了。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离我们最近的脚步声停了,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就在外面,跟我们只隔着一张犀牛皮。我暗自祈祷,犀牛大仙,你浑身是宝,就让你的皮牛逼一次吧! 这种念头刚动,突然就听嗤地一声,一下子从小刀的侧面,插进来一把奇怪的兵器,黝黑黝黑的,但是十分锋利,瞬间就把小刀的右耳给划破了。 我吓了一跳,心说我靠,这么不给面子! 小刀无比的镇定,任凭那间冰冷的兵器停在自己的耳边,竟然完全无动于衷。我不禁暗想,如果小刀的右耳被割掉了,世界上从此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左耳? 嗤——,兵器收了回去,紧接着,又从另一个方向插了进来,几秒钟不到,竟然陆陆续续地插了无数次,每插一次都让我为之一颤,后来几乎就麻木了,心说你就插吧,看谁坚持不住! 这种情形其实让我有些无语,感觉就像抗战片里,八路军伪装进城时躲在马车上的稻草里一样,日本兵也是这样插,看来叫他们鬼子还真没冤枉他们。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度响起,等到他们渐渐远去,除了小刀以外,所有人都吐了口长气,纷纷瘫坐在地。这种感觉跟以往的死里逃生还不同,没有任何的兴奋,相顾无言,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全部都是后怕带来的恐惧。想到除了小刀,如果不论是谁**到,那将会作何反应?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是邱少云,更不是所有人都具备小刀那样的镇定,一旦有人发出任何条件反射试的声响,其后果......无法想想。 我们就这样躲在犀牛皮下,一直等到号角声再度响起。 阿邦已经脸色煞白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胡子看着犀牛皮上的那些破洞,啧地一声就道:“出去之后,爷一定把这块皮给供起来,每日三炷香。” 我一想不对:“你们真的认为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怎么说?” “很明了,如果他们看不到我们,为何还插来插去?”我道:“这地方这么大,为什么他们偏偏插这里?” “现在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小刀迅速把犀牛皮装进包裹里,道:“跟上他们。” “还跟?”胡子一脸郁闷:“看来你被他们插的比较爽是吧?”小刀没有理会胡子,俯身朝那些灯影追了过去。 李三民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跟着他们,能找到入口,你们如果不想进去,就赶紧滚吧。”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赶紧也跟了过去。 “三民主义,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说了,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说过,硬拼的话,小刀那样的身手,也只能打到三个,除非你是在放屁,否则你一定知道。” 李三民脸一黑,看了胡子一眼就道:“你才放屁,我解释不清楚,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些灯影的后面,保持着五十多米的距离。紧张之下,谁也没有去注意时间,就这样不知道追了多久,突然,灯影的光晕前方,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黑色石壁,紧接着,那些影子,出现了让我这辈子也忘不掉的场景,他们,竟然全部走进了那面石壁里。 几秒钟不到,所有灯影都消失在了石壁上,号角声,也随之停止。 我们赶紧追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石壁下方,立即就看到,那是一面无比厚重而光滑的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一大片浮雕。 浮雕上刻的,全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影子,非常模糊,但是我能看出,每一个影子雕刻出来的,都只有后背,莫名的诡异。 胡子摸了摸石壁,以一种绝对难以置信地表情回头看着我们,哑着嗓子道:“几位,还继续追吗?” 正文 第279章 乌鸦喝水 胡子做出一副完全被人耍了的表情,气愤愤地捡起一块石头砸向石壁,结果石头碎了,那些浮雕安然无恙。“奶奶的,难道刚才都是幻觉?”胡子愣愣地看着那些浮雕。 “不可能。”我道:“你们看小刀耳朵上的伤口,都结疤了,怎么可能是幻觉?” “是山妖在巡山。”这时阿邦就道:“我小时候听寨子里的老人说过这样的传说,有人进大山里采药,晚上在山里露宿的时候,就看到过这样的事情,一队人,提着鬼气森森的灯笼在林子里走,采药人感觉奇怪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他们最后竟然走进了山体里面,采药人吓得够呛,赶紧回到寨子把事情告诉了族长,巫师说,那是山妖巡山,为此还专门做了一次祭祀,后来那采药人就死了。” “怎么死的?” “老死的。”阿邦很认真地告诉胡子,然后被胡子狠狠地揍了一顿。 我绝对不赞成那种《西游记》里的脚本,于是看向李三民,就问:“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情?你不是说,跟着他们,我们就能找到入口吗?难道咱们要集体撞墙?还是学达摩面壁思过,下辈子当和尚再也不当盗墓贼了?” “我靠兄弟你有点儿志气成不?不当盗墓贼也不能当和尚呀,怎么也得混个富二代吧?”胡子掳起袖子,狠狠地看着李三民,道:“我相信你刚才的话不是放屁,而是拉屎!” 李三民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脸色非常难看,胡子依旧得理不饶人:“怎么样?便秘啦?” 这时就听小刀嘶地一声,我们都转头看他,发现他正在仔细地看着那些浮雕,然后顺着浮雕往左侧走去,表情更加凝重。 我下意识想到难道是浮雕有什么问题?还是入口就在石壁上,该不会我们真的要集体撞石头吧? 小刀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开始低头看着地面。我们也随着小刀的动作,往地上看去,可是地上除了碎石,什么都没有。 “浮雕有问题。”胡子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了我一跳。 “什么问题?”我问。 胡子指着那些浮雕就道:“小刀在模仿他们的动作。” 我仔细一看,心说果然!开始我们看到的浮雕,都是直立行走的状态,而我们走过这一段,发现那些浮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低下了头,并且,开始低头的那些浮雕,只剩下了半个身子。不是石雕有问题,而是这幅石雕在叙述着某件事情,说的是那种影子在起初的正常行走,慢慢地变成了半个身子。我靠,那再往前,我们会不会看到浮雕上,一排人头在行走? 想着,我又往前走了一段,果然跟我想象得一样,顿时心就寒了,这幅浮雕看上去,很像一个隐身的过程,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心说不是吧,难道那些影子没有消失,而是隐身了? “不是隐身,是下去了。”小刀道:“这幅壁画讲述的,是他们进入地下的过程,这附近一定有通往下面的入口。” “不好,那些雾气又回来了!”随着阿邦的一声惊叫,我们忙用手电照向四周,果然就看到,在我们十几米外,那种游离的黑暗已经渐渐集结起来,不知为什么,以我们为圆心的十几米半径内,却没有那种气体,不过可以清楚地看到,气体对我们的包围圈正在缩小。 “影子的力量在减小,我们赶紧找到入口。”小刀说着,已经开始翻动脚下的碎石。 我们五个人分作五个方向,沿着气体的外延开始翻动石块。不过我有个疑问,如果碎石下面有什么入口,那那些影子在进入的时候,必然也要把碎石清理出来,那样我们就能很轻松地看到入口的所在。可是这里任何碎石散落得都是那么自然,根本没有被清理过的迹象,我不禁怀疑小刀的判断真的正确吗?看着步步逼近的雾气,我也没心情再去考虑小刀的做法对不对了,现在只能祈祷,入口就在脚下。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几乎翻开了脚下所有的碎石,别说是入口,就连老鼠洞都没找到,这时雾气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两三米的范围内,把我们五个给挤到了一起。 谁也没有死心,继续去翻脚下的石头,结果这次,那些碎石竟然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怎么翻也翻不开。 “连石头都认为咱们死定了。”阿邦惊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雾气,拼命地用嘴去吹。 “哎呀,有门!”胡子突然道:“这些石头跟别的不一样,是黏在地上的,咦,你们看。” 我们立即去看胡子指着的那块石头,黝黑黝黑的,但是表面异常光滑,就像涂了油脂一样,我很肯定,那是经常被皮肤触摸导致的。 小刀立即俯身抓着那块手头,然后就看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只听嘎吱一声,瞬间地上的一大片石头都被翻了起来。 那竟然是一块两米见方的大石板,石板上贴满了碎石做伪装,怪不得我们之前没有发现。 石板的下面,是一个洞口,奇陡的台阶直通下面的黑暗,这就是入口!众人一片欢呼之余,更加惊讶于小刀的力气,这块大石板起码有三百多斤,小刀竟然仅凭一只手就给掀了起来!同时我也觉得这种场面似乎有些玩弄,就像乌鸦喝水的成语,一只饥渴的乌鸦发现了半瓶水,但是它的嘴喝不到,于是灵机一动,就来到一条小河边,叼石子丢进瓶子里,发现果然有效,当即兴高采烈地不断在小河边叼石子,等到它终于把瓶子里的水给填满时,突然发现,尼玛,我是在河边找到的石头。 不知道这个比喻对不对,眼看雾气袭来,我也没心思多想了,赶紧钻进了下面的地洞。 小刀很快把石板盖上,大家都舒了口气,我拿着手电往台阶深处照去,发现里面太深了,手电根本照不到尽头。就在这时,我突然心头一震,因为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从深处飘了上来。 正文 第280章 屠杀 浓烈的血腥气加上地洞深处涌上来的冷气,让我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胡子用袖子擦了擦刺刀,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一边招呼我们跟着,一边往下面走去。 我明白胡子的意思,当即故意紧了紧鞋带,跟在李三民的身后,这样他有什么小动作,我能及时发现。 李三民不得不防,这是我跟胡子共有的默契。小刀开始虽然对胡子有些排斥,但我相信小刀最多也只会丢下我们不管,不会给我们造成危险,而李三民,这家伙一直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台阶的陡峭程度让人头疼,我们下去的速度非常缓慢。走了大概两百多米左右,两侧的石壁上出现了壁画。 壁画的内容很明了,是一个混战的场面。混战由两方组成,一方是一群古代的士兵,没有旗帜,我对古代战甲的认知不够火候,光从铠甲上难以分辨出那些士兵生活的年代。另一方看上去有些诡异,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影子,似乎作画的人也没能看清楚那些影子的真实面貌,所以壁画上呈现的,也是一种模糊的影子的概念。但是画者的画工相当高超,可以看出那场混战十分惨烈,而且壁画用了相当考究的油彩,可惜年代过于久远,大多数油彩已经脱落。 壁画没有背景,无法判断出这场混战发生在什么地方。古代士兵的一方数量非常庞大,那种影子稀稀落落地被士兵包围成很多小圈子,不过从倒下的士兵数量上看,影子虽然数量少,在战斗力上却占据绝对优势,倒在血泊里的百分之九十都是那些士兵。 我用手电往前照了照,发现这幅壁画相当的长。但是壁画上的内容很单一,除了混战还是混战,那种惨烈的厮杀场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有所变的就是,那些数量庞大的士兵,人数越来越少。 壁画非常逼真,那些死亡的士兵以各种姿势死去,几乎没有重复的,这让我感觉好像在看实战对决一样,如果那个年代有战地记者的话,这副壁画一定是他完成的。 壁画的长度差不多有一百多米,结束的时候,所有士兵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堆积成山的死尸,那些影子正在清理战场。这种场面让我有些难受,不知道那些影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干掉了如此庞大的一支人类军队,怪不得李三民会说我们不是那些影子的对手。 胡子没好气道:“狗日的,如果这场战役真实存在过,那人类战争史恐怕就要改写了。” “书面的历史本来就不是完全权威的。”李三民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考古界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往往在考古的过程中,不是利用历史书去进行考古,而是在考古完成之后去改历史书。” “你是说,这场战役真的存在过,但是没有被人记录下来?”我问。 李三民摇了摇头:“不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存在的东西。这幅壁画,不会是人们臆想出来的,而且他画在这种地方,却没有画在史书上,说明这场战役在当时是被统治者给封闭了的。” “也难怪,这场战役,人类军队几乎是完败结束,再谦虚的统治者都不愿意被记录下来。”胡子说完,大家继续向下走,这时就发现,线面的地势开始趋于平缓了,台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石板地面,我隐隐觉得,那种血腥气愈加浓烈了,这也使我更加的紧张。 很快,我们在前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是一具老外的尸体,趴在血泊当中,胡子把他翻过来的时候,凝固的鲜血把脸全部都遮上了。 “是于苏公司的人。”我看着老外身上穿的冲锋衣,袖章上有他们公司的英文缩写。 尸体前方两三米的地方,有一把折断了的来福枪,胡子捡起来就道:“档次下降了啊,看来于苏公司最近的亏本买卖做了不少。”说完,有点儿心疼地把来福枪扔了。 “是被利器刺穿心脏死亡的。”李三民把尸体拖到一边,摇了摇头。 我看着地上的那一大滩血,纳闷儿道:“就算刺穿了心脏,那这种流血量也太大了,感觉他身上全部的血液都流出来了。” “是流血不止!”李三民道:“看来这个老外遇上了那些影子,这也正是我寻求你们帮主的原因,那些影子,应该就是娘娘墓的卫兵。” 我想了想,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跟李老汉他们来湘西,在山里偷听到那个盗墓贼球蛋儿说的,关于曹魏派军队发掘娘娘墓的故事,又把壁画上的内容跟这个故事联系在一起,心说难道当时的曹魏大军不是碰到了什么镇墓神兽,而是遭遇了这些影子?难道那些影子真的是阴兵吗?试想能全歼那么强大的一支人类军队,似乎也只能有阴兵才能办到,不过我不认为这世上真的有阴兵存在,我宁愿当做那些是还没有被发现的,神秘文明。 “快来看!”这时阿邦在前面突然叫道,我们忙走过去,发现阿邦正用手电往深处照,我们立即就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俱尸体,其中有老外的,也有中国人的,而且那些中国人我认识,都是阿秋带下来的伙计。 那些人死的特别恐怖,眼睛都瞪得特别吓人,浑身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大片凝固的鲜血,几乎将所有人都粘在了一起。 正文 第281章 吓坏了 看着那些伙计的尸体,我不禁开始担心起了阿秋他们的安危。胡子翻弄了一下几具尸体,从地上捡了几颗弹壳,啧地一声就道:“真他娘怪了,这里明显有过密集射击的痕迹,怎么一把枪都没有。” 阿邦被这些新鲜的死尸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儿地催促:“爷,您就别惦记着捡洋落儿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一摆手:“不对,这些老外都死了,他们明显是带了枪的,但是这里没有枪只有弹壳,说明什么问题?” “被那些影子给缴械了?”胡子拨弄着一具尸体道:“你们看他们的手。” 胡子一说,我们就发现,这些死尸的手,都是被一种很细的丝线给反绑在背后的,丝线特别的细,但是相当坚韧,胡子用此刀割了几下也没割断,但是我很确定,那些丝线不是金属的。 这就说明,这些人在临死之前,已经被人给绑架了,那他们的死,就有可能跟那些影子没有关系,或者说,他们是被谋杀的! “难道是阿秋跟于苏公司的人,突然遭遇,在这里火拼了?”胡子纳闷儿地捏着那些弹壳:“还有余温,射击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我估计就在咱们进来之前。” 我摇头:“如果是火拼,那流血不止该怎么解释?这些人的伤口明显是影子的兵器造成的,难道那些影子还有亵渎尸体的癖好?” “有人还活着!”这时就看到小刀蹲在墙角,用手电照出了一长串带血的脚印,往通道深处走去。“追。”小刀说完,立即顺着脚印走了过去。 我们赶紧跟上,走了十几分钟,前面突然豁然开朗,通道一下子变得特别宽敞,前面有两扇半掩着的巨大石门,起码有两人高,石门上两个巨大的人头浮雕鼓了出来,其实说人头也不是人头,除了五官之外,那浮雕更像野牛,胡子啧地一声就道:“这玄女娘娘够气派啊,让人头马面给她看门。” 阿邦一脸肃然道:“那不是牛头马面,那是自由大神!” “狗屁自由大神?你小子又说胡话,看美剧看多了吧?再说了,那叫自由女......神。” “不是,就是自由大神!”阿邦很坚定地说道。 胡子一愣,没想到阿邦竟然会在这时候跟他抬杠,刚要发火,我立即明白了阿邦说的自由大神是什么意思了,他说的其实不是“自由”,而是“孜尤”,那是苗人的发音,被汉语翻译过来,就是蚩尤,阿邦说的,应该是蚩尤大神。 蚩尤是古苗人的祖先,怪不得阿邦表情如此严肃,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就呵呵一笑:“这样啊,既然是人家老祖宗,也不能开玩笑了。” 我突然想到球蛋儿讲过的那个传说,据说古苗人起初是生活在秦岭一带的,他们祖先蚩尤战败后,一度迁徙到了中国的西南地区,九天玄女娘娘为了镇压蚩尤的灵魂,便将自己的墓葬葬在了蚩尤的陵寝之上,难道这么无稽的传说会是真的?这里不光葬着玄女娘娘的肉身,还葬着蚩尤? 我不禁吸了口冷气,不是因为我惧怕被妖魔化的蚩尤,相反我觉得蚩尤只不过是上古文明中的一位杰出领袖,他带领的古苗人被后来崛起的黄帝氏族打败,输了领土而已。统治者为了稳固地位,便把蚩尤给妖魔化了也未可知。在我看来,无论是战败的蚩尤,还是一统华夏的轩辕氏,都是华夏民族伟大的祖先。 我所感到担心的是,难道玉简上所说的“收复”,跟蚩尤有什么关系?当然,这只是我一时兴起的臆测。 这时李三民从半掩的门缝边上,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血手印,看了看我们就道:“那个人应该是进去了。”说着,刚要迈步,突然被小刀拦住了。 就看小刀俯下身去,我们顺着他的手电光就发现,在李三民脚尖前面一手掌宽的地方,横着一根我们之前见到绑架尸体的那种丝线,特别的不起眼,如果不特意去看,还真看不出来。 小刀顺着丝线往旁边的黑暗里照了照,然后走了过去。我们紧跟着,就发现在一边的角落里,用石头压着六把来福枪,丝线绕过一块石头,全部栓在了来福枪的扳机上。 太惊险了,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小刀眼毒发现了丝线,刚才李三民一脚踏过去,挑动丝线,我们瞬间就会被来福枪的散弹打成筛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奶奶的,那些影子兵还真够阴的,怪不得都叫它阴兵!靠!”胡子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又骂了几句泄愤。 “不是影子干的,是那个逃走的人。”小刀说着,就要去拆解丝线,这时突然看到丝线毫无征兆地颤动了一下,小刀脸色一变,大叫:“趴......”那个“下”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轰然一声巨响,六把来福枪同时喷出一条长长的火舌,直接把小刀掀飞出去。 我们吓得立即扑到,斜眼间,我突然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对面的黑暗里一闪,直接钻进了石门内部。我大叫:“站住!”忙起身追了进去。 石门内部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空间,而且属于那种喇叭状的,无限延伸扩大出去,地面是一片鹅卵石滩,我也没心思过多观察,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奔跑的人影,晃动的手电光下,我隐约看到,那个人浑身是血。 他受伤了,我加足马力狂追,眼看离那个人越来越近,大叫着你给我站住!那个人听到我的声音,百忙中回头看了我一眼,混乱中没等我看清他的面目,突然就看他脚下一绊,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一看机不可失,顿时扑了上去把他压住,同时双手往他胸口一按,想把他制住,突然感觉不对,哎呀,这么软?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那个人娇呼一声:“求你,别杀我。” 我靠,竟然是个女的! 正文 第282章 会合 出于本能,我赶紧把手从她的胸口挪开,刚要用手电照清她的面目,就见她猛地抓起一块石头朝我脑袋砸来。 我赶紧用手臂格挡,裆部顿时一股剧痛传来上来,那一瞬间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我大叫一声捂住下部,赶紧后退防止她的追击,也没看清她是怎么袭击我的,暗叫狗日的这不是传说中的防狼术吗! 那女的摆脱我的束缚,起身就跑,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听胡子一声大吼,一阵旋风般地扑了上去,再次将那女的给扑倒在地。 我缩在地上,心里那个怒啊,大骂狗日的老子要是变成太监,第一个先娶了你! 此时阿邦和李三民也扶着小刀赶了过来,我看到小刀的左边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的,肯定伤的不轻,但是剧痛让我几乎无法说话,也没心思去顾及别人了。 胡子把那女人的手臂反扣住提了起来,呀?了一声:“我靠,阴兵里还有女兵?小关爷,阴兵女兵逼上来了,咱们出击吗?” 我没心思跟他扯皮,阿邦过来扶我起来,我就朝那女人走了过去,用手电仔细去照她的脸,手电光下,她满脸血污,但是看不到任何伤口。 我再仔细一打量,就发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就像失去了意识一样,但我还是从她那精致的脸蛋儿上看出了她的身份,我吸了口冷气:“于苏?!” 胡子一愣:“你想相好的想魔怔了吧?这女的简直就一疯子。” 我摇头:“她就是于苏,不信你问她。” 胡子半信半疑地松开手,刚说了一个“你?”字,于苏突然毫无征兆地扑到我怀里,不停的抽泣起来。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那儿完全不知所措。 这时李三民和小刀也走了过来,李三民就道:“看来这姑娘是跟那些人同时遭遇了阴兵,只不过她侥幸活了下来,她应该是吓坏了,门外那几把散弹枪,应该是她设置的机关,用来伏击阴兵的,碰巧被咱们给撞上了。” 我看了看小刀,小刀也点了点头,他的伤口已经止血,看上去只是皮肉伤,也亏得他反应快,不然那只手臂肯定被打飞了。 于苏低声地抽泣,肩膀不住地颤抖,可见心中的恐惧难以发泄。我不禁暗叹,不知道阴兵屠杀那些人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场面,可怜她一个女孩子,偏偏要经历这些。想着,当即抱紧了她以示安慰。不料这一抱,却发现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纤腰不盈一握,弄得我差点儿就心猿意马,赶紧转移注意力,就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胡子坏坏一笑:“怎么办?我靠老大这还用胡爷教你?” 我骂了句狗日的,转头看向李三民。李三民用手电照了照这个巨大的区域,远处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就听他道:“这里应该就是娘娘墓的真实位置了,你们看这片石滩,以前明显是有地下水存在的,我估计那艘战舰,就在这里。” “你也相信这里真有一艘战舰?”我有些孤疑地问:“我听二叔的伙计说,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一辆车,而你们却说这里有一艘战舰,那会不会还有一架鱼鹰轰炸机呀?海陆空全有了。” 李三民呵呵一笑:“不错,是有一辆车,这辆车具体来说,应该是一部仪器,叫做指南车,我估计你二叔找这东西,应该是为了进九幽玄宫。” 指南车?扯淡吧!这不是神话里的东西吗? “神话的另一面,其实是一些人类无法理解的现象或者事件。”李三民道:“上古先民的智慧,不是我们从教科书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否则,河图洛书怎么解释?所以,你不能否定指南车的存在。你别忘了,神话里说,指南车是九天玄女发明的,而这里,恰好是娘娘墓。”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砰地一声,我们前方的上空,顿时炸起了一团耀眼的白光。不知道是什么人打出的照明弹,剧烈的光瞬间照亮了方圆几百米的区域,与此同时,我看到,在我们前方两百多米的地方,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搁浅的轮船的.....轮廓,锈迹斑驳,恍如史前巨怪。 那真的是一艘巨大的轮船!虽然我看过那张测绘图,又听好几个人都说过,在这个地下一千多米深的地方,有一艘战舰的存在,但是当我真正目睹它的时候,还是感觉那么的诡异而梦幻,甚至无法接受。 阿邦再一次颓然跪了下来,说了声:“孜尤大神......” 正文 第283章 目的地 所有人都呆住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照明弹熄灭,一切复归黑暗。小刀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地朝巨大战舰的方向走了过去。 胡子拽起阿邦,给我使个眼色,示意我别愣着,然后跟了过去。 我点点头,刚要跟上,于苏突然拉紧我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别去,船上有鬼。” 我一愣,忙问:“你指的是……那些影子?” 于苏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里全是惊恐之色,只是哀求地看着我,示意我千万不要过去。 我更加纳闷儿,于苏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把这个平时干练的穆桂英一样的人物吓成这幅德行!我看了看其他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心说管他娘的,于苏肯定是被阴兵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这艘船,不管是贼船还是鬼船,我是必须上去看看的,走了这么多遭,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说什么我也要看看,长留侯现在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 想着,我就拍了拍于苏,安慰道:“你如果害怕,就在这里等我们,有危险的话可以大叫,这里很安静,我们能听得到,我保证,我会以最快速度回来,好吗?” 于苏听完,我明显感觉她抓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下,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一蹙眉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好吧。”说着,拉着她跟上了胡子他们。对于于苏对我的这种依赖,以后或还时有发生,不是我傻逼,只是在那种环境下,那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展现出来的状态,那是一种信任,而不是其他别的,我认为在这里的诸多人中,只有我曾经跟于苏的关系最好,所以她对我的依赖会强一些。 越接近那艘巨舰,越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突然,上空又炸起一道白光,剧烈燃烧的照明弹瞬间照亮了四周,我们现在离巨舰只有二十几米远的距离,在这个角度看去,那种压迫感更加强烈。 我这才反应过来,船上有人,刚才的两颗照明弹是别人打上去的。抬头看去,就看到巨舰船头甲板的边缘围栏上,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大声问了一句:“下面是小关爷吗?” 那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特别好听,我立即就听出来那是阿秋。 “是我,我们都在!”突如其来的兴奋让我的声音几乎都变调了,那种感觉就像找到了亲娘一样(这句话如果让阿秋看见,肯定要掐死我)。胡子也听出了阿秋的声音,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却发现此时的衣服已经破烂得没有整理的必要了。 几分钟后,我们爬上了甲板,令我意外的是,阿秋他们竟然全部都穿着白色的防化服,一个个臃肿得就像大熊猫一样。胡子就纳闷儿:“你们打算去火星盗墓吗?还是,你们本来是来自星星的盗墓贼?” “少废话!”阿秋摆摆手,让两个伙计拿了几套防化服过来,然后道:“这里有轻微的核辐射,把防辐射服穿上。” 一听到“核辐射”,我脑子里立即联想到广岛原子弹爆炸还有俄罗斯核电站爆炸后的场景,赶紧把防化服穿上,就问:“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核辐射?难道古人都懂得用......”话没说完,我借着篝火的光亮仔细看了一下这艘巨大的舰艇,顿时就吸了口冷气,乖乖,这哪是什么战舰啊,这他娘的分明是一艘巨型的航空母舰!这种东西,跟古人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 正文 第284章 又一个谜 阿邦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东西,看了几眼还觉得奇怪:“这什么船?怎么光有甲板没有船舱呢” 胡子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就道:“废话,这他娘的是一艘航母,你以为是泰坦尼克号啊!” “什么母?”阿邦一时没明白胡子的意思,道:“我知道泰坦尼克号是母的,因为好多人都叫它太太你好。” 我愕然地看着阿秋,阿秋在头盔里点了点头,道:“是的,这确实是一艘航母。”说着,让我们围着篝火坐了下来,有几个伙计递过来一些水和食物,我发现这些水和食物的包装用的都是防辐射材料,看来他们之前就知道这里的情况。 我喝了点水,更加纳闷儿地看着阿秋,刚要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阿秋先开口了:“这艘航母始建于二战之后,从用料和技术上看,应该是美国人建的,而且得到了当时民国政府的大力支持。” “什么?不可能吧!”我道:“二战之后民国政府跟美国政府走得很近这不假,如果说美国肯大发慈悲帮助民国政府建造航母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民国政府肯花钱。但问题是,民国政府建造航母不用于军事上,而是把它开到这个地下一千多米的空隙里来,干什么用?观光吗?” 阿秋抿嘴一笑:“你错了,虽然这里地下河水系发达,但是根本无法把一艘航母开进来,这艘航母,就是在这里建的。” “他们有病吧?”胡子就道:“在这里建造一艘开不出去的航母,难道他们想去攻打阎罗殿?” “你们跟我来。”阿秋站了起来,就往航母的尾部走去。 走在甲板上,我们就看到,飞机跑道的两侧,堆着很多锈迹斑斑的机械零件,很快我就认出,那些都是还没有组装起来的飞机。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船尾,一个伙计又打出一颗照明弹,我们顿时就看到,航母的后面,是一个无比巨大,一眼望不到底,一眼看不到边的深渊,那种巨大,给我的感觉,仿佛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 所有人都震惊了,真是自然造化无穷,谁也不可能想到,在湘西的大山里,地下一千多米的地方,会隐藏着一个如此巨大的地下空洞。它太大了,就连照明弹如此剧烈燃烧的白光,都无法照出它的大致轮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想把这艘航母开到深渊里去?玩儿一个自由落地?”我沙哑着嗓子问。 阿秋摇头:“不是。开始的时候,这片深渊还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而他们开始建造的,也不是航母,而是一艘巨大的潜艇。这个地方,起初有九条地下河水灌进来,但是工程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地下河突然断流,湖水迅速干涸,所以潜艇失去了作用,他们只能把潜艇改造成一个可以供飞机起降的平台,也就是说,他们打算飞进去,这艘航母,其实并不只是航母。” 胡子反驳道:“不太可能,这么大一片深渊,那得装多少水,不是说干涸就干涸的。” 阿秋道:“我们也有怀疑,但我们发现的资料上就是这么说的,参加这个工程的人都死于核辐射,没一个活着,我们也无从考证了。” 我越听越感觉向好莱坞科幻大片,纳闷儿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阿秋道:“我们在这艘航母上发现了一个工程计划书,上面对这里的一切记录得很详细,而且,有一个更加惊人的秘密你不知道,其实,这个航母,也会飞!” 阿秋看着我们各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笑了一下就道:“开始设计是这么设计的,不过不知道这里出现了什么变故,发生了核泄漏事故,所有人都死了。我想,那些可以使人自燃的气体,就跟那次核泄漏事故有关。”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开始打算把这个飞机平台也飞进去?”我道:“这片深渊里到底有什么?让他们花费这么大的心血,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做这件事!” 天呢!这太疯狂了,很符合美国人的做事风格,但是这也太不现实了吧!就算这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石油库,也没必要实施这么离谱的计划吧?况且,这种办法似乎有些繁琐,如果是我,我会用绳索把自己吊下去,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们找到的资料里,没有看到关于这个计划最终目的的说明。”阿秋道:“但肯定跟什么矿产资源没关系。因为这里所有的设施和装备,都是用来战斗的,而不是用来勘探和开采的。” “哇靠!”胡子咽了口口水:“这么说他们真打算攻陷阎罗殿!” “不是。”阿秋指着那片虚无的深渊道:“关爷推测,这可能跟长留侯有关。长留侯极有可能就在那片深渊里,但是普通人肯本没办法进去,不仅是因为那里的深度,还有那些诡异的卫兵,所以当时那些人,应该是准备武力进入。” “卫兵?”我道:“你指的是那些影子?或者是阴兵?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阿秋摇头:“不知道,我们之前虽然遭遇过,也发生过交火,但是它们来的太快,走得也太突然,谁也没有看清它们张什么样子,除非她看过,因为她当时和很多伙计被那些影子抓住了。” 阿秋说着,就看了看于苏。于苏的脸瞬间白了,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我不知道,我看不清楚......” 我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阴兵的样子,但是那种场面一定给她的打击很大,不然她不会这么排斥,看到她可怜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追问了。但是我一直惦记着她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于是就问:“你不是说,船上有鬼吗?在哪儿?” 于苏蹙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这里真的有鬼。”说着,表情更加的紧张。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恶作剧,就看向阿秋,毕竟阿秋她们已经在这艘航母上呆很长时间了。 阿秋也摇头:“我们没见过什么鬼不鬼的,她来得比我们早,而且没有做防辐射的准备,估计是她们的人受了轻微的辐射之后,甚至不太清醒。” 我点头,这样的推测不无道理,但也不排除这里也有阴兵的可能,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问:“阴兵不会到这里来吗?” 阿秋点头:“你放心,那些东西似乎对核辐射区域有些忌讳,我们逃到这里的时候,它们就没敢追过来,所以这里应该相对安全。” “我二叔在哪儿?”饶了一大圈,我终于把这个老狐狸给想起来了。心说狗日的,怎么每次我一见到她们问的都是这句话! “他们在下面。”阿秋道:“关爷他们利用绳索下到三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是那个深渊太深了,于是我们打算从长计议,把那个落脚地当做第二平台,等阿九出去运来足够的绳索再下去。” 我“哦”了一声,心说终于要见到那个长留侯了,我这次必须要跟二叔一起下去。 就在这时,阿秋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一阵很急促的呼叫:“三姐,你赶紧下来看看,关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文 第285章 跨不出的一步 对讲机里传来了下面伙计的呼叫,语气非常的急促,看来二叔真的出事了,阿秋脸色一变,把我们晾在了一边,立即去安排人手下去。 我跟着众人跑到深渊的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冷不丁出了一身白毛汗。太深了,站在边缘看到那种虚无的幽深黑暗,比在甲板上看要真切得多,而且,在边缘站着,给人一种特别想纵身一跃的感觉,我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 一边有三根钢索通到深渊里,另一端固定在了航母的巨大铁锚上。阿秋搭好登山扣,叫了两个伙计刚要下去,小刀突然说道:“我也去。” “不行。”阿秋立即回绝:“落脚点的空间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我必须下去!”小刀的语气很坚定,阿秋还想回绝,最终叹了口气:“好,棍子,你留下。” 一边刚要下去的伙计答应一声,把钢索让给了小刀。 “还有我呢!”我一下子也急了,阿秋已经不耐烦了,看着就要发火,我道:“你知道,我无论如何都要下去的。” “好,铁匠,你也留下。”阿秋说完,瞪了我一眼,松开手就飞速滑了下去。 我也不客气,当即搭上登山扣,胡子看了我一眼就道:“需要帮......”那个“忙”字还没出口,我已经松手,耳边顿时全是呼啸的狂风,然后就听胡子在上面大喊:“日你大爷......” 半分钟不到,我们到达了那个所谓的落脚点,其实那就是深渊峭壁上凸起的一块石头,我们三个站上去,加上之前跟二叔下来的两个伙计,显得这个空地特别局促。 脚边就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深渊,那种虚无的,想要纵身一跃的感觉又涌现上来,我忙抓住绳索,紧紧地靠在峭壁上。 峭壁上被敲出了很多两尺深的孔洞,里面放着很多食物和水,一些攀岩工具,看来二叔打算要在这里长期作业了。 “关爷人呢?”阿秋大声问道。那两个伙计面如死灰,愣愣地看着那片深渊。 阿秋的脸色瞬间白了,我也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大叫一声:“我二叔他......失足了!” “不是失足。”一个伙计颤着声音道:“是关爷自己跳下去的。” 我顿时吸了口冷气,一把拎过那个伙计推到深渊边缘大叫:“你放屁!你是说我二叔自杀了吗?” 那伙计被吓得面色煞白,抖着说道:“不,不是,关关爷他说时间快到了,不能再等了,然后就跳下去了,我,我们拦不住......” “什么时间快到了?”我大叫:“狗日的你说明白点儿成吗?” 那伙计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知道,我不知道!” “时间快到了!”这时小刀也突然冒出一句,咔的一声解开了登山扣。阿秋大惊:“你干什么?” 小刀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们一眼,很淡然地说了一声:“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说完,随着阿秋的一声惊叫,只见小刀人影一闪,瞬间坠入了深渊。 我顿时就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我伸出手去的时候,小刀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砰!一颗耀眼的照明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流星一般射入了深渊,紧随小刀渐渐缩小的身影急速下降,不知何时,胡子和李三民也吊了下来,胡子手里的信号枪还在冒烟。 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我这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场面,不知道照明弹和小刀下降到了什么深度,我只知道,照明弹也变成了一个光斑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地,照明弹和小刀同时消失了。 一切复归黑暗! “怎么回事?”胡子纳闷儿地看着下面:“下面有水吗?把照明弹淹灭了?” “不是淹灭,是消失了!”旁边的李三民接过信号枪,嘭地一声,又向下打出一颗,耀眼的白光急速下降,到了刚才那个位置,我们看得很清楚,没有水,也没有障碍物,瞬间,照明弹又消失了。那种感觉就像......掉进岩浆池里的羽毛,但是那个地方,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突然感觉,这个巨大的深渊就是一个食人恶魔的巨口,能吞下所有进入里面的东西。 “我明白了!”李三民毫无征兆地一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见他几乎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道:“我明白啦!你们快出去,去沙漠找文玉,她被骗了,起源原来在这里,罗布泊是个陷阱,一切都要结束了。”说着,纵身一跃,我的那句:“你说什么?”刚到嘴边,他整个人已经掉进了虚无之中。 疯了,都他妈疯了!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直愣愣地看着深渊,二叔疯了,小刀疯了,李三民也疯了,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妈的,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舍身忘死的跳下去?难道只是为了长留侯的天方夜谭吗? 不行,我也要知道下面有什么,我也要下去。恍惚间,突然我的后背一紧,然后就听胡子大叫道:“你也找死吗?” 我被他这么一吼,立即清醒过来,往下一看,发现我的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如果不是胡子及时将我拉住,那么接下来跳下去的,就是我。 我立即吸了口气倒退回来,心说好险!虽然心里的诸多疑问以及强烈的好奇一直在催促我跳下去,但是我发现我说什么也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了。多年之后我还曾纠结,如果当时我真的一狠心跳下去,是不是真的能见到长留侯一面?如果我见到了那个把文明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也看到了他是以一种什么状态存在的,之后,是不是困扰我的一切,都会随之结束了呢? 这可能就是宿命,最终我的理智让我没有迈出这一步...... 正文 第286章 深渊活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那片虚无,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纠结的是要不要跳下去,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或者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只要一跳就能进入时空隧道。从现实上讲,后者肯定是无稽之谈,但是又很矛盾,如果二叔他们是为了自杀,那他们跳下去就完全说得通了,但是如果他们为了见到长留侯,那起码保证跳下去之后不会被摔死,可是这么深的深渊,摔死了都是小事,基本连全尸都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跳?如果不是为了自杀,那他们肯定就有摔不死的把握。二叔和小刀说的“时间快到了”是什么意思?李三民说的“罗布泊是个陷阱,起源原来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就“时间快到了”?难道这下面真的有什么时空穿梭的大门,时间一过就要关闭吗? 不会,不会是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样,当时那些美国人也跳下去不就成了,干嘛还要在这里建造航母呢?无数个疑问让我纠结得有些窒息,感觉所有人都知道很多,他们跟我说的应该都是真话,但是这些真话我听了之后,更加的疑惑。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从下面传了上来,我们一下子从沉默中惊醒,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深渊。 黑暗,终归是无际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但是那种轰隆的声音十分的清晰,就像来自地狱的低沉咆哮。 “砰”!胡子又打出一颗照明弹,耀眼的白光急速下降,再下降,就在小刀他们之前消失的地方,我以为这次照明弹还会消失,但是这次没有,而是继续往下坠落。 正当我们纳闷儿的时候,一晃之间,我突然看到,照明弹旁边有什么东西一闪,飘了过去,我还以为看错了,仔细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什么东西?”胡子叫了一声,他也看到了,看来我并没有看错,我凭借瞬间的记忆去分辨那是什么东西,但无论如何在脑海里也找不到那个影像。 照明弹没有再次消失,而是一直下落,最终燃烧殆尽,我可以肯定,在照明弹燃烧完的时候,都没有落到深渊的底部,可见,这个深渊之深,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种轰隆的声音还在继续,就来自深渊的下面,让人有些发毛。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其他人也是,脸色特别难看,但是大家似乎都还沉浸在小刀他们跳入深渊的恍惚之中,谁也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又过了几分钟,胡子突然一拍脑袋,叫道:“他娘的,是水声!”说着,打出了最后一颗照明弹。 当照明弹再次掠过那个区域的时候,我们看到,下面的黑暗,突然变成了汹涌的狂潮,而且水面正在急速上升,激起的滔天巨浪瞬间将照明弹吞并。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水?刚才小刀他们跳下去的时候,明明是没有水的。 “快上去。”胡子叫道:“按照水面上升的这种速度,不出十分钟,这里就得变成金山寺,老子可请不动法海。”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搭上登山扣往上爬,阿秋还是一脸惨白的站着不动,我大叫快走,阿秋看了我一眼,竟然说:“不,我要在这里等关爷回来。” “回不来啦!”胡子顿时怒了,拉着阿秋就往峭壁上攀爬,可是阿秋不配合,弄得他爬一段就滑下来。 水声越来越大,我明显感觉到水位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那些巨浪漩涡搅动了这里的气流,狂风肆虐,几次都差点儿把我们卷进深渊。胡子最终大骂了一句什么,骂到一半,声音就被狂风和水声给淹没了。 阿秋面如死灰,胡子一点儿点儿地往上拖她,我在下面帮助胡子,其他几个伙计用对讲机呼叫上面的人帮忙,但是没人回应。 当我们爬上航母甲板的时候,整个深渊里已经彻底的灌满了水,所有的伙计都围了过来,有人往深渊里打出照明弹,看到那滔天巨浪,都吓个半死,但最多的还是骇然,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子大叫着收拾东西快撤,但是那些伙计没一个肯听胡子的,都看着阿秋,然而阿秋却像丢了魂儿一样,毫无反应。 这是一种很尴尬的场面,我试着大吼了几声,才发现我这个小关爷在这个时候,屁都不是。 无奈之下我只好猛烈地去摇晃阿秋,这时突然听到深渊方向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我刚要回头去看,一个巨浪拍过,瞬间把我们拍出去好几米。 场面无比混乱,那些伙计再也不等待阿秋的命令了,各自拿起能拿的装备纷纷往石滩上跑。 胡子背起阿秋,我拉着于苏,那些伙计谁也不管谁了,各自没命的狂奔。我们跑出去几步,发现阿邦没有跟过来,百忙之中回头一看,却看他发了疯似地,在那里跪着朝深渊方向叩拜。 与此同时,我看到深渊里的水突然鼓出一个巨大的水球,那感觉似乎有一个无比巨大的人头要浮出水面一样。疯狂的浪潮席卷而来,我也顾不得多看了,跟胡子拽起阿邦就跑。 后面嚎叫的水声肆虐开来,我们没命的狂奔。 奔入石门后的通道,跑进之前的那个气泡,也不管那些气体还在不在,立即冲进了石滩,跑着跑着,我一下子懵了。这可糟了,难道我们还要回到那个地下掩体里去?等我们找到出口,恐怕早就变成鳖了。 这时于苏拍了我一下,拉着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在一面石壁上,我们看到一个被炸开的溶洞洞口,于苏没有犹豫,立即钻了进去。我明白了,原来于苏他们是从这里进来的,想必气泡起初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而是后期被人为封堵上了,估计是那些敌特为了将气体压进掩体才这么干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剩下的路由于苏来带,我们又回到了那条地下河,这时我就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问题,地下河的河水,竟然是在逆流! 后面疯狂的水声让我没时间过多思考,只好继续跟着于苏狂奔。后来我们跑进了那些错综复杂的溶洞,然后又钻进了一条类似排道一样的小洞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另一端是一个墓室,墓室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死尸,都穿着古代的战甲。 最终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外面是一片枯萎的树林,我记得好像这个地方曾经来过,但是极度的疲惫已经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回忆了。 清凉的秋风,吹动着枯黄的树林瑟瑟声响,耳朵里再也听不到那种疯狂嚎叫的水声了,我颓然躺倒在枯草丛里,看着满天繁星,由衷地叹了口气。 正文 第287章 宁静的晚秋 胡子帮我们脱掉防化服,厚厚的防化服下,汗如雨下,大家都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们说,那些水会不会淹到地面上来?”阿邦倚靠着一棵枯树,闭着眼如同梦呓一样说道。 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现在的我们,就剩下会喘气了,即便是水淹上来,我们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极度的疲惫让我们陷入深睡,这一觉可谓是天昏地暗,噩梦连连,但说什么也醒不过来。 梦中,惟独和谐一点儿的就是,我在那片深渊的底部,跟长留侯饮酒闲聊。那是一座恢弘的宫殿,有一座繁华的都城。城市的中心广场上,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长留侯告诉我,那是蚩尤。 闲聊中,长留侯告诉我,他曾经横扫过六国,也曾打败过匈奴、突厥,甚至包括高丽,他最辉煌的战绩,就是曾经称霸过亚欧大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样一个可以撼动天地的人物,也无法抵抗社会变迁带来的压力,最终,他退出了人类文明的舞台。 我问他,我二叔他们一直追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告诉我,那也是他千百年来追寻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想看清长留侯的脸,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的模糊。那好像是很多人的面孔,又好像不是。 我又问他,我二叔还有小刀在什么地方,他说,他们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啪”,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额头上,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消失了。 我大叫一声“别走”,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漆黑一片,我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滴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打开手电,所有人还在深睡,不知何时于苏依偎在我的怀里,睡得很安静。 下雨了,我忙轻轻叫醒于苏,她也没想到会在我怀里躺着,脸一红,立即坐起来,我发现,她的眼神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光彩,不禁欣慰,她终于恢复过来了,但不知为何,又有些怅然若失。 我和于苏又相继叫醒了胡子他们,胡子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我就大笑:“兄弟,我刚才梦到我跟阿秋登记去了......”一瞥眼看到阿秋就在身边,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秋并没在意,眼神还是有些呆滞,我没想到二叔的事情给她的打击这么大,一边的胡子就嘀咕一句:“你二叔吃嫩草,真他娘有福气!”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狗日的你能别那么龌龊吗? 雨有点儿大了,我们几个抱头鼠窜地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窝棚,估计是药农采药时留下的。就这样,静静地等到了第二天雨晴,阿邦和胡子找了一些野果回来充饥。 吃完后,我们拖着疲惫之躯在山里又找了一圈,一个伙计也没找到。胡子说我们这种状况,应该趁早出山,不然坚持不了多久,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放弃。胡子说得很对,那些伙计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就是被困在里面没有出来,要么就是出来之后各自逃命了,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感情。 走出大山的过程我不想赘述了,到县城的时候,几个人差不多跟野人没什么区别。 东北虎在湖南境内没有盘口,我们来得比较匆忙,也没有设立什么补给站,身无分文之下,胡子和阿邦在火车站门口假扮乞丐讨了几十块钱,于苏给他的上司打了个长度电话。其间还有个小插曲,胡子跟当地的“丐帮”发生了冲突,结果我们寡不敌众,结结实实地挨了顿走。不过跟娘娘墓的经历比起来,被人揍一顿对我们来说已经没什么了。 于苏的人两天后找到了我们,临走的时候,于苏给了我们一些路费和日常开支,然后就走了,就这样走了。 回到烟台的铺子,孔庆论几乎都没认出我来。当时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他给辞退了,让阿邦帮我打理铺子。 阿秋在一个星期之后,被铁砂嘴和阿九接回北京。我坐在铺子的阳台上,整天看着大海发呆,胡子白天不见人影,晚上回来喝得烂醉,倒头就睡。 我几乎每天都是头脑一片空白的看着大海,惟独能让我的心绪还掀起一丝波澜的,就是小刀他们跳进深渊的一刹那,永远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有时睡觉梦到那个场面,都会惊醒。我想着,大概时间久了,这些经历,还有那些困扰我的谜团,终归会淡去,毕竟,这个文明世界是那么的五彩缤纷。 就这样,我安静地度过了这个安静的晚秋,没想到,入冬的第一天,关家五虎的突然到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正文 第288章 口信 那天海边风很大,铺子早早就关门了。我和胡子、阿邦在铺子里无聊的斗地主,他俩一直把地主让给我,然后还在下面做些小动作,弄得我贴了一脸的纸条。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这种安宁,让我很享受。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沉默,我看向门外,心里突然动了一下,是关家五虎! 阿邦赶紧收起纸牌去开门,几个人进来之后,胡子屁颠屁颠地给阿秋让座,此时的阿秋已经走出了阴影,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多了。 “小关爷,你这个世外桃源可比北京舒服多了。”铁砂嘴坐在我对面,冲我笑了笑。 我看得出,他的笑带着一些苦涩和无奈。东北虎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也听胡子说了,只是那段时间我的情绪非常低落,并不想过问这些事情,最多的,还是因为我不舍得当下的宁静。 二叔出事的消息一直被五虎封锁着,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二叔下地之后,一直到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从来没有出现,傻逼也能猜得到二叔出事情了。 最开始行动的是长沙的老佛爷,这个人的势力长期盘踞在湖南一带,虽然一直很低调,但是他并不甘心被东北虎压着。二叔下落不明的消息一经走漏,老佛爷立即就吃了二叔在贵州的七个盘口,这还只是试探性的,过了一段时间发现二叔没有反应,紧接着狮子大开口,接连拿下东北虎在杭州、郑州以及陕西等地差不多三十多个盘口,速度非常快,等五虎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老佛爷一定是早就计划好的,不然不会行动得这么顺利。也加上二叔下落不明,东北虎群龙无首,在火并之中,更多的盘口其实是反水过去的。五虎一面全力去湘西寻找二叔的下落,一面提防老佛爷的干扰,又要稳定剩下那些盘口的人心,疲于应付之下,东北虎差点儿就出了内乱。 这些只是我听胡子说的,我估计真实情况比这还要严重,因为我明显感觉到,驻扎在旁边几间旺铺的伙计,已经少了十几个人。 “现在东北虎这种状况,我应该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点了根烟,道:“对于道上的事情,我跟你们比,比傻逼也强不到哪儿去。” “这个我们根本就不敢指望您老人家。”旁边的疤脸儿阴阳怪气的,好像对我有些不满:“现在这种状况,就算关爷在,恐怕也难以应付,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关爷回来,即便是尸体。我们要给东北虎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能帮的,肯定帮。”我道:“问题是我这里知道的线索,阿秋也全都知道,如果我有办法找到二叔,我还会在这里傻呆着吗?” “哼,关爷出事之后,你再也没去过湘西......”疤脸儿挑起了眉毛,明显有些火了,旁边的阿秋忙给他使了个眼色,道:“小关爷,我们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们带来了关爷的口信。” “什么?”我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找到二叔了?他怎么样?” 铁砂嘴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冷静,然后说道:“你回来之后,我们带人又反回了娘娘墓,试图找到一些关爷的线索。只不过现在的娘娘墓,全部都已经泡在了水里,给我们的搜寻带来很多困难,找了两个月基本一无所获。”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直到三天前,我们在一个地下建筑物里,找到了当初跟关爷一起进入深渊的那两个伙计,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靠吃同伴的尸体活到了现在,关爷的口信,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什么口信?”我发现我平静了这么长时间的思绪,一下子又不受控制了。 “他说,关爷在跳进深渊之前,让他转告给你一段话。” “转告给我?什么话?” “关爷说,如果他回不来,那就证明一切还没有结束,让我们必须去找到庞文玉,她知道很多事情,可以帮助我们找到长留侯。他说文玉去的地方,是一座深埋地下的鬼城,必须有关家人在,才能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正文 第289章 锁定目标 听到这个消息,一瞬间所有的谜题再次像电影花絮一样,飞速地在我脑海里闪现而过。一段时间以来,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以为所有知道这一切真相的人,都随着他们跳进深渊的那一刻,消失了,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文玉! 这个只在别人口中出现的女人,我以往并没有把她跟这件事联系起来,其实我从李三民嘴里知道她还活着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她也是知情人之一。对,从李三民的话外音可以听出,文玉和二叔在这些年里其实是有联系的,那么他们做的,肯定也是同一件事,或者说是同一类事情。 我突然想起李三民跳进深渊时说的一句话:“我明白啦!你们快出去,去沙漠找文玉,她被骗了,起源原来在这里,罗布泊是个陷阱,一切都要结束了。”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语无伦次,但是他传递出一个重要的信息,文玉在罗布泊,她有危险。 “我们马上去罗布泊,一个叫库木库都克的地方,文玉在那儿有危险。”我虽然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但是眼下知道一切事态发展的人应该只有文玉了,如果她也出了意外,那我唯一知道真相的线索就彻底断了。 “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铁砂嘴立即站了起来:“这太好了,省的我们去查了。” 看来五虎对于二叔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可见二叔对整件事的保密程度有多高。 这时疤脸儿突然嘀咕了一句:“库木库都克,那片沙漠......不是老太爷曾经去过的地方吗?” 五虎一听,立即脸色一变。疤脸儿口中的老太爷,就是我爷爷关哮东,按照铁砂嘴的话说,他们五个是听着我爷爷的传奇故事长大的。我一下子想起当初于叔跟我讲的关于爷爷的故事,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一个科考队邀请爷爷进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考古,三个月后爷爷离奇出现在了兰州军区医院,而那只科考队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自那以后,爷爷就像得了抑郁症一样,这说明爷爷一定见到了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东西。我想他那时的状态,应该跟我这段时间一样,但是,我没有爷爷那么果断,终究不懂得什么叫放下。 罗布泊就在那片沙漠里,被人们称为“死亡之海”,难道这不是什么巧合? “可是......”阿九道:“罗布泊那么大,尤其是库木库都克,据说那里时常会刮鬼风,沙丘活动频繁,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文玉?” 我点了点头,我从科普类书籍上看过,据说那个地方风力十分诡异,许多沙丘都是移动的,比如你今天在这里发现一个沙丘,明天一早他可能就会消失。 胡子一瞪眼:“我靠,这么牛逼?沙丘还有移动的,那有没有联通的?” 我看了眼胡子,就道:“胡爷,该把你那宝贝地图请出来了。” 胡子一撇嘴:“干嘛?充公啊?虽然我那朋友是没指望找到了,但好歹这地图也是人家留给我一个纪念不是。” 我郁闷道:“你丫安全意识太高了吧?我就是借来看看。” “看可以,得收费。”说着,回到卧室半天才把地图拿出来。 招财猫就问:“小关爷,你的意思是?” 我道:“这张地图上,画的全是龙脉上大墓的位置,虽然没有坐标,上面的地名也变动很大,但是我们可以拿这张地图跟百度地图对照一下,说不定能确定文玉的位置。” “我明白了。”铁砂嘴道:“你的意思是想看看,罗布泊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型的古墓。” 我点头:“没错。我认为文玉做事的模式跟二叔的差不多,他们追寻长留侯秘密的线索其实很单一,就是必须从古墓下手,文玉去的地方,肯定也是一个古墓。而且我有种预感,当年我爷爷去的地方,应该跟文玉去的地方有某种联系。我爷爷是个资深的老手艺人,科考队竟然会请一个盗墓贼一同去考察,只能说明,那个科考队要考察的,是一个规模非常大的墓葬。” 众人都点头,展开地图之后,我们按照酷狗地图上的航拍坐标,确定了地图上罗布泊所在的位置。 在胡子的地图上,标注出了一大片古墓群,我非常惊讶,想不到一片死亡之海,竟然存在这么多的大型墓葬。 胡子道:“这你就外行了。在秦汉时期,罗布泊可是西域诸国的发源地,有的小国可能在先秦时期就出现了,后来丝绸之路开通,罗布泊一度步入鼎盛时期,那里的古墓葬群多了去了,想当年,这个小河墓地......”说着,啧地一声,突然不说了。 我们划分开已知的,或被考古发掘了的小河墓地、太阳墓等诸多墓葬群之后,发现剩下的,只是一些零星不成规模的小墓葬。但是从罗布泊的腹地,用标注墓葬同一种颜色的笔,却画着一个如同手掌一样的轮廓。 看到这个轮廓,我突然吸了口冷气:“是......鬼手!” 正文 第290章 乱子 看着地图上那个模糊的鬼手的轮廓,我的心突然绷了一下,心说:“干!又是这鬼东西,狗日的,看来绕了一大圈,所有的事情又绕回到这上面来了。” “这应该是古墓地宫的轮廓。”铁砂嘴摸着地图道:“它跟鬼手既然这么像,我看肯定跟长留侯有关系,文玉八成就在这里!”说着,用铅笔敲了敲那个轮廓。 胡子忙把铁砂嘴的手拍开,一脸心疼地叫道:“老兄你悠着点儿,别给弄坏了。” “铁哥,什么时候动手?”阿秋看着铁砂嘴,看得出她比任何人都着急。 胡子的无名醋又泛滥了,立即就顶一句:“铁哥?那不是锤子的名字吗?” 阿秋白了胡子一眼,然后听铁砂嘴道:“三天后动身,老二,你出去夹一次喇叭,这当口咱们自己的伙计军心不稳,不能用。阿秋,你去筹办装备,阿九、疤脸儿,你们俩放出话去,说三天内把杭州和郑州的盘口收回来,好叫老佛爷转移视线,利于咱们行动。” 几个人答应了一声,各自散去,一时间,铺子里又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阿邦愣愣地看着铁砂嘴出去之后,喃喃嘀咕一句:“铁爷真帅。” 胡子突然一个盖帽,拍得阿邦一缩脖子,怒道:“帅个屁!看看人家是怎么办事儿的,学着点。” 三天之后,铁砂嘴以邮件的形式把路线发给了我,我们的第一站是北京,然后从北京直飞乌鲁木齐,铁砂嘴他们在那里跟我们会合,然后从乌鲁木齐出发去罗布泊。为什么要从乌鲁木齐进罗布泊?这样等于饶了一大圈,但铁砂嘴没有说明,我也没问,直觉上,按照铁砂嘴的计划走应该不会出错。 当天我跟胡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本来胡子想做飞机的,但是由于东北虎出事之后,我的店铺虽然没受到波及,却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影响。淮北的盘口被老佛爷吃了,曾经给我跑盘子的伙计反水的反水,洗手的洗手,去湘西之前进来的几件大件一直没出手,压了太多资金,我想能省则省。胡子有些不高兴,说现在这种形式,如果坐火车,老佛爷想端掉我们特别容易。我说人家是想吃掉整个东北虎,咱们这么小的破门面,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不过,最终还是出事了,事实证明,混江湖,我太嫩了。 从上火车之后,胡子就说我们被跟踪了,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凭借我在侦察连的经验,我很自信地跟胡子讲了一堆大道理,说他就是庸人自扰。 胡子切了一声:“胡爷我承认自己是个庸人,但从来没自扰过。”说完就不搭理我了,不知道从哪儿摸来几个乒乓球,一个个的挤碎,把杂志撕开,将乒乓球的碎片包成几个小包装进包里。我问他你丫这算什么爱好?胡子嘿嘿一笑:“爷平日里喜欢挤蛋蛋,最近发现挤乒乓球比挤蛋蛋还爽,不疼。” 从北京站下了火车,在地下通道里,熙熙攘攘地全是人,胡子有些纳闷儿:“这离春运还有个把月的时间,怎么一下子跑出这么多人来?” 走了几步,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发现我身后站着三个大汉,这几个人我倒是认识,在火车上一起抽过烟,湖南人。 “几位什么事?”我问。中间那个大汉一笑,就道:“我们从弗兰第一次来北京,不晓得路。” 我刚要说好办,胡子立即戳了我一下,抢着道:“那没得法子喽,我们也是刚来。”说着,拉着我转身就走。 三个大汉愣了一会,交头接耳的不知在商量什么,之后立即快步追了过来,同时我看到,从人群里三三两两的走出十几个人,正在向我们这边包围。 我一看坏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想抢劫?胡子就道:“抢劫个屁,这些八九不离十的都是老佛爷的人。” “那怎么办?”一看到这么多人,我不禁也有些发慌。 胡子道:“怎么办?这是北京,把场面搞乱了,趁机逃跑,惊动了警察就OK了。”说完,突然冲人群大喊一声:“有****,快跑啊!” 话音一落,所有人就像看两个傻逼一样看着我们,竟然没有一个动弹的。 我道我靠,你以为这是在美国啊?****这个词在这里一点儿都不敏感。 胡子啧地一声,立即就从背包里拿出那几个包着乒乓球碎片的小纸包,用打火机点燃扔进人群里,瞬间,小纸包冒起了浓浓的白烟,气味异常刺鼻。 随着胡子的又一声:“开跑啊!”人群一下子乱了,纷纷拥挤着朝地下通道出口叫嚷着跑去。 混乱中,我看到那些老佛爷的人迅速朝我们这边挤了过来,胡子一拉我:“快走!”立即趁乱往人群中跑。 混乱的人群你推我挤,几次我都差点儿把胡子给跟丢了,眼看胡子一个闪人,突然钻进了一个走廊里面,我抬头一看,我靠,公共厕所?你丫狗日的不会在这时候去撒尿吧?当下也不及多想,赶紧跟着钻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我一看更是满头大汗,女厕所! 胡子忙冲那个女的大叫:“别吵,警察办案,这里有流氓。” 我暗骂你能别给人民警察摸黑吗?你不就是大流氓吗?眼下也顾不得挤兑他,拍了他一下就问:“你怎么回事?不趁乱跑出去,钻女厕所干嘛?” 胡子气喘吁吁地道:“妈的,我看到出口上全是老佛爷的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胡子没出声,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大家别慌,我们是警察。”胡子看了我一眼道:“机会来了,有警察,那些孙子就不敢把咱们怎么样。我数到三,咱们就冲出去,准备。”我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胡子数数,却见胡子突然吸了口气,大喊:“三,跑!” 我大骂一声:“尼玛,一和二呢?”当即跟着跑了出去。刚一出门口,就看到两个人影一闪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胡子哎呀一声:“警察叔叔......”我突然觉得背后一痛,紧跟着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我暗叫不好,是电棍!还没等作何反应,瞬间感觉浑身如遭电击一样,连头发都立起来了,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直接躺倒。 正文 第291章 拐骗 这一电棍电得我跟胡子彻底懵了,被几个警察戴上手铐,生拉硬拽地送上了警车。 我一看好家伙,这是要进号子的节奏啊,不禁火大:“狗日的胡子,你丫不是说警察来了就安全了吗?” 胡子一翻白眼儿道:“谁他娘知道警察叔叔不像老师说的那么和蔼?” 前面的一个警察笑了一下,就道:“对犯人,我们从不和蔼!” “犯人?”胡子道:“亲爱的警察叔叔,我就是小时候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那个小孩,我可是好人呢!你不记得了吗?” 另一个警察就笑了:“哦是吗?那你发育得可真够快啊。”突然把脸一沉:“别跟我们装疯卖傻,你们在公共场所扰乱群众,妨碍公共秩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还有,你们钻进女厕所,我可以控诉你们强奸未遂。” “强奸?”胡子立即瞪大眼珠子:“我靠,还未遂!” 我心说这次玩儿大了,忙解释道:“同志,你别听他胡说,你看他像正常人吗?我跟你说,他精神分裂从家里跑出来了,我是他弟弟,出来找他,没想到搞出这么大事情,真对不起,让你们受累了哈。” “这些话,到了警局再说吧。”这时副驾驶上一直闷不出声的那个警察沉着嗓子说了一句,其他几个也不嘻皮笑脸了,立即严肃起来。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了。 这是我第一次进派出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紧张。胡子竟然还安慰我:“没事儿兄弟,别听他们吓唬你,进去录完口供,交点儿罚金就完了,大不了在里面蹲几天,吃两顿皇粮。” “吆喝,看样子你小子不是第一次吧,几进宫啊?” 胡子伸出三根手指头:“不瞒您说,二进宫。”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派出所简单地录完口供,一个警察拿着一叠文件进来,递给审问我们的那个戴眼镜的,看完之后,戴眼镜的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们,哼了一声:“看不出来,两位还真是神经病患者,有人来保释了,你们走吧。” 我一听,刚要说你丫才神经病患者呢,胡子立即戳了我一下,道:“有得走还不走。” 出了派出所,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白色救护车,车上下来一白大褂跟警察道谢之后,就让我们上车。我一看好啊,真把我们当成神经病了!我听说过有犯罪进号子的,还没听说过有犯罪之后进精神病院的!但是好不容易从局子里出来,我也不敢声张,只好乖乖地上了车。 刚一做好,车门被嘭地一下关上,然后看到副驾驶一个大夫模样的女人回头冲我一笑:“想不到咱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一看那女人,我和胡子顿时愣住了,同时大叫一声:“于苏!” 于苏笑了笑:“怎么样?意外吧?想把你们搞出来还挺不容易呢,这次怎么谢我?” 我彻底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你转行了?” 于苏耸了耸肩:“情势所迫,老佛爷的人不靠谱,我只好亲自出马了,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开车。”话音一落,伺机立即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奔上了马路。 “见什么人?”我问。于苏道:“去了就知道了。” 这时胡子碰了碰我,用手指头在我大腿上画了四个字——小心行事。 我暗自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这个场景好熟悉。几个月前,我跟雷子也是坐在于苏的车上,当时雷子也在我大腿上写过“小心行事”四个字,然后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生生死死,想不到时隔几个月,已是物是人非。雷子坠入虫海时刹那的表情,又一次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我以为我已经把他淡忘了,但事实上他已经深埋在了我的心底。 依旧是此情此景,但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又将会是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一座四合院的门口,于苏回头对一个手下道:“去通报老佛爷,说我们把人带来了。” 正文 第292章 老佛爷 “我靠!你跟老佛爷是一伙儿的?”胡子一听,立即大怒,甩开膀子就想跑,于苏立即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四合院旁边胡同的里那些小摊贩模样的人,三三两两的全部围了过来。 我一看心说糟糕,这么多人,胡子我俩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既来之则安之,两位,好久不见。”这时四合院里走出三个人,为首的那个戴着一副眼镜,秃顶,我跟胡子同时一愣:“眼镜?!” 我怒气冲冲地看着于苏,心说好歹在娘娘墓里我也救过你,你竟然出卖我! 于苏甜甜一笑,道:“你们放心,老佛爷没有恶意,正好我们也想去罗布泊,这才把你们请过来,顺路。” 胡子哼哼一声:“请?你丫这叫绑架,小丫头,你心眼儿真坏。” 我心说顺路?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去罗布泊的?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即逝,因为眼镜的出现,让我意识到这次应该会有大麻烦,所以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镜身上。其实后来想想,我那个时候还是太嫩了。 于苏也没在意,给眼镜使了个眼色,眼镜点了点头,就道:“两位,老佛爷等候多时了,请吧。”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心想妈的,早知道就听胡子的了,如果坐飞机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在乌鲁木齐吃羊肉串呢。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让眼镜带路。 这是一座很宽敞的四合院,院内假山嶙峋,回廊古香古色,一看就是前清留下来的庭院,不过门庭朱漆多有脱败,看样子久经风雨却疏于打理,想不到老佛爷在北京竟然有这样一处资产,看来他能吃掉东北虎那么多盘口,也不是侥幸。 来到第二进正堂,一推门,就看到客厅里清一色的全是实木家具,桌椅茶几,每拿出一件在市场上都是高大上,更让我眼前一亮的是,正厅上挂一牌匾,上书“锦绣听香”四个瘦金大字,笔锋清秀而不失委婉,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且这“锦绣听香”四字,代表的应该是个女子。 这我就有点儿纳闷了,看样子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个女的,难道传说中的老佛爷,不是男人? 思索间,眼镜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十分恭谨。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胡子拉着我也站了起来,这时,一个戴着黑色独眼罩,穿白马褂的中年人,推着一把轮椅,从后堂走了出来。 我一看轮椅上那人,顿时心里就觉得不太舒服。那是一个瘦的几乎如同骷髅一样的老太婆,眯着眼睛,就跟死人一样,脸上罩着一股黑气,看上去让人特别的不自在,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褂,右手捏着一串儿南红玛瑙念珠,她一出来,我顿时觉得整个四合院一下子阴气沉沉的。 胡子侧过来低声告诉我:“一看这老家伙就没少接触过死人,听行里的老人说,有些手艺人如果常年呆在尸气比较重的墓里,老了之后就会变成她这个样子。” 我当即抹了把脸,心说不是吧,那他娘的以后打死我我也不下地了。 胡子话音刚落,就听那老太婆哼哼两声,道:“小伙子有点儿见识,就是嘴不太听话,道上混的,敢叫我老家伙的,你还是头一个。”那声音听着让我更加不舒服,感觉就像《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 瞬间,老太婆睁开双眼,一双精光四射地眸子盯着胡子,那眼神,把我们俩同时吓了一跳。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带死不活的垂暮老人,竟然有如此锐利的眼神,就像苍鹰一样。 眼镜说道:“老佛爷,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他就是关哮东的孙子,关心。” 胡子哼了一声:“什么叫带来的,爷分明是被你们坑来的。” 我想不到这老太婆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老佛爷,但怎么看她一副快入土的样子,都不像倒斗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老佛爷不耐地看了眼眼镜,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关哮东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然后看了看我:“你就是关心!哼哼,一转眼长这么大了。想当年,我们费那么大的劲,唱了一出九龙戏珠,目的就是不让你被夜猫子找到,没想到你还是被卷进来了,看来金算盘那一卦,还是应验了。” 正文 第293章 二叔的安排 应验了?什么卦这么准?难道那什么金算盘会算到我今天会给你骗到这里?早知道这样,我也去找他算一卦。 老佛爷嘴角翘了翘,说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你二叔吧......哦,我忘了,你二叔可能回不来了。” 我一听这话就怒了:“哼哼,你也忒瞧不起人了,你认为我二叔不在,你就能把我怎么着?” 老佛爷很不屑地看我一眼,阴测测地一笑:“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除了身上流的血是关家的,剩下的什么老谋深算,谨小慎微,哦对了,还有大智若愚,反正我能想到的你们关家人的所有优点,你一样不沾。” 我顿时火大:“老太婆,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挖苦我?不过你分析得还是挺贴切的,我要不是犯二,你能得手吗?” “哼哼。”老佛爷转了转念珠,继续道:“我是想让你明白一个事实,别以为你去过几个凶险的地方,你就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如果没有你二叔罩着你,在你身边安插了好手护着你,估计今天站在着这儿的,应该是一具尸体。” “你指的护着我的人是小刀吧?”我很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帮了我很多,不过,有很多次他不在身边,我照样能险中还生,这些我是不想提的,做人得低调,对吧胡子?” 胡子呲牙一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佛爷看着胡子,道:“胡先生,那你跟他说说,除了小刀,关觉返还雇了谁来护着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侄子了。” 我看着胡子,心说狗日的你也知道?却见胡子不耐烦道:“爷可是签了保密约定的,您老最好别难为我。” “怎么回事?”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心说狗日的,难道胡子也是二叔安插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这不太可能吧?不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每次的经历,胡子似乎一直在我身边,就算他不在的时候,小刀也在。 我立即怒瞪着胡子:“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丫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胡子啧地一声:“知道个屁,老子只认钱,你二叔花了大价钱让我保住你小命,谁他娘的知道你去的地方全是龙潭虎穴,本来我打算干完这次就不干了,反正我那胖兄弟也找不到了,我回美国泡个妞生个娃,多自在。但没想到你二叔突然消失了,最要命的是那钱还是按月打在我账上,我他娘总不能昧着良心撂下你不管吧!” 我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了,狗日的,合着一开始胡子根本就不是跟我偶然相遇的,二叔到底有多少事情还瞒着我?不过现在二叔不在,我也没办法弄清楚了,眼下最好搞清楚老佛爷的意图,铁砂嘴他们还在新疆等着我,拖太久了不好。 我看向老佛爷,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老奶奶,您费了这么多周章,就是为了看我出洋相?那你也太无聊了吧?像您这样的老年人,最好出去跳跳广场舞,陶冶一下情操。”说着,我看了一下他坐下的轮椅,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跳不了广场舞。”我心想这样你还不发飙?最好把小爷关进柴房里,那样就能趁机跑路了。 没想到老佛爷完全没当回事,只是哈哈干笑两声,我立即就看到她露出一口健康的贝齿,皓洁如玉,心说我靠,这老家伙看上去起码有九十多岁了,牙齿还这么好!看来她的实际年龄,并没有我想像得那么老。 “好了。”老佛爷正正坐姿,就道:“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这初生牛犊明白,你的小命随时都掐在别人手里,跟我们合作,我或许还留你几天。” 正文 第294章 独眼张 我知道老佛爷不是吓唬我,但是听她的口气,似乎是有事求我,而且于苏说过,他们也要去罗布泊,我猜他们此行的目的,应该跟我们一样,二叔的口信里说,想进入罗布泊鬼城,必须有关家人在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那么他们应该把我当保护神供着才对啊!狗日的,有这样对待保护神的吗? “怎么合作?”我看了看胡子,胡子也看了看我,显然他也想到这一点了,眼珠子转悠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鬼道道。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心说糟糕,本以为找时机拿手机求救的,这一来非得被人没收不可,是哪个狗日的选在这时候给老子打电话?不过一想也不对,老佛爷他们可是老江湖了,如果他们怕我打电话求救,应该早就没收我手机了,但是他们没有,这说明他们很自信已经掌控了一切,早就把我当成煮熟的鸭子了! 我硬着头皮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阿秋!这下更麻烦了,我愣在当地,接了电话我怎么说?被老佛爷绑了?那估计下一秒她肯定会真把我给绑了。要不就说,我在老佛爷这里喝茶?我靠,这个时间我早就应该跟他们会合了,无论我怎么说,五虎那边都会乱套。 我急得汗都下来了,胡子突然夺过手机就道:“怎么?你前天甩掉的那小娘们儿又骚扰你啦?胡爷我帮你安慰安慰她。”说着,接通了电话,还没等说话,阿秋那边就道:“小关爷......”听筒音量特别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我脸一黑,暗叫糟糕,昨天在火车上听完音乐忘了调音量了。 胡子反应够快,立即就骂道:“爷你妹啊!你家小关爷不要你了,刚才泡了一个长沙妹子,据说是慈禧老佛爷的重孙女,您跟人家能比吗?今天那小两口夫妻双双把家还,给她祖奶奶慈禧老佛爷上坟去了,明天大婚,就在北京东三胡同的四合院闹洞房,别说胡爷没提醒你,你要是来早了,兴许还能把你小关爷给抢回去。” 我心说这暗语也太暗了吧?人家阿秋能听懂吗?抬眼看了看老佛爷,眯着眼睛也没看我们,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她身后的那个独眼儿却冲我咧咧嘴。 胡子一口气说完,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听阿秋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把电话给老佛爷,铁哥有话跟她老人家说。” 我跟胡子同时一愣,心说我靠,他们知道我在老佛爷这儿? 这时老佛爷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独眼张,把电话拿过来。” 那个独眼答应了一声,十分迅捷地走了过来。胡子突然一伸手又缩了回来,如果独眼张去接手机,肯定就被胡子耍了,但是人家根本就没动。 胡子不死心,电话在两手之间丢来丢去,速度非常快,十分挑衅的样子。只见那独眼张眯眼一笑,突然肩膀一动,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把手机抢过去的,也就十分之一秒的功夫,胡子还在做着抛手机的姿势,独眼张已经说了声谢谢,把手机送到了老佛爷的手中。 “好身手,哈哈。”胡子尴尬的笑笑,随后嘀咕一句,声音特别小,我们谁也没听清楚,却见那独眼张突然看了眼胡子,笑了笑:“你错了,那是加勒比海盗。” 胡子一捂嘴:“我靠,这都能听见?你才是加勒比。” 眼镜得意道:“独眼张的身手,除了小刀,没人能出其右。” “靠,你这是顺便拍人家马屁吗?”胡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非常的郁闷。 “都安静。”老佛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把电话放在耳边,说道:“阿秋丫头,你们的消息还算灵通。你的小关爷在我这里没问题,你们也别费心思来捞他,如果凑巧,说不定我们还能在罗布泊见面。” “铁砂嘴让我转告您老一句话。”那边的阿秋语气很平静:“我就说这一句,去那座鬼城,光靠关家人是不够的,你手里没有追杀令(鬼手),办不成事情。” 老佛爷嘴角翘了一下,但明显脸色阴沉了下来:“是嘛,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信不信全屏您老的一念之差,追杀令在我们手里,你如果相信,就善待我们小关爷,我们会实实在在地跟你合作,如果不信,那我们谁也进不了鬼城,也就是说,您老的大仇永远也报不了,除非李三首给你磕头认罪,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295章 九龙戏珠 于苏的话音一落,那边立即挂掉了电话。我看到老佛爷本来就阴沉的脸,瞬间更加难看。 我低声问胡子:“李三首是谁?老太婆跟他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胡子小声哼哼一下:“李三首是你爷爷辈的老土耙字,当年你们关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物,外头一直传着让关家断后的消息,你老妈庞文瑶是行里有名的倒斗西施,据说在没嫁给你老爹之前,很多人都对她垂涎三尺。”说着,我看这家伙眼睛就有些放光,心里暗火:“狗日的,挑重点说。” “嘿嘿。”胡子不好意思一笑:“听说你们关家得罪的那个大人物,势力非常大,你老爹害怕外面的传言成真,于是就跟怀了两个月身孕的你老妈商量了一个计策,你老爹暗中找了当时道上几位响当当的九个人物,来共同完成这个瞒天过海之计。你老妈会唱京戏,在一次给那个大人物祝寿的时候,你老妈正在台上唱得起劲儿,后台突然杀出了九个龙子,为了争夺你老妈便开始斗戏,本来那个大人物的寿诞,谁也不敢胡闹,但是这一出戏演得出人意料,那大人物觉得好玩儿,就没多管。谁知第二天,扮演龙子的那九个人,竟然真的一起跟你老妈同时闹了洞房,那大人物对这九个人联起手来非常忌惮,也就不敢轻易动你老妈了,这样才保住了你的小命。他们一直说的九龙戏珠,就是这么回事。当然,九个人一起闹洞房肯定是个幌子,嘿嘿。” 我心说我靠,还有这种事?于是就问:“那大人物是谁?为什么要我们关家绝后?这关老佛爷和李三首什么事?” 胡子看了看正在闭眼沉思的老佛爷,低声道:“说实话,我这些也是听来的,那个大人物是谁我可不知道,但那个人的势力确实让你们关家恐惧,但是如果你老爹请来的那九个人跟关家联手,那个大人物就不敢胡来。李三首和老佛爷就是那九个人其中的两个,倒斗界的老瓢把子。”说着,又看了眼老佛爷,然后凑过来以更底的声音说道:“据说李三首跟老佛爷从小青梅竹马,被行内称为倒斗界的神雕侠侣,我呸,小龙女老了之后要是变成她这样子,那杨过起不得哭死?唉,姐弟恋,害死人呢!”说着一捂嘴,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唱完九龙戏珠之后,外面就传言说李三首迷上了倒斗西施,当时两个人都五十多岁了,竟然为此决裂,划长江自立,听说还进行了好几场火拼,老佛爷的腿,就是那个时候被砍断的,看来李三首还是明智的,不然真就哭死了。” 我吐了吐舌头,心说这老奶奶也怪可怜的,被前夫抛弃了不说,还给人把腿给弄断了。 就在这时,我斜眼间看到老佛爷手臂一扬,突然从她手中飞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我靠,是我的手机!尼玛,那可是国产机啊! 闪念间我忙伸手去接,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机蹭地一下从我腋下钻了过去,同时就听于苏说了声小心,紧接着胡子就传出一声惊叫,等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捂着满嘴鲜血的嘴唇,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手机被弹出去好几米,掉在地上摔散了架,我看到手机上还有血迹,心说乖乖,胡子肯定满口牙都掉了。 胡子骂了一句,呸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竟然全部都牢牢地长在嘴里,于是嘿嘿一笑:“老佛爷,您老年纪大了,手头没力气了吧?” 老佛爷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兔崽子,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娘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那老家伙眼神冷的就像娘娘墓的无底深渊一样,加上她那阴气森森地表情,不禁让胡子打了个寒战,下面的话刚到嘴边,又乖乖地咽了回去。 “貌堂,你下去通知一下,明天一早去敦煌。于苏丫头,希望你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别叫我老太婆失望。” 眼镜和于苏同时答应一声,那个独眼张又似笑非笑地冲我咧咧嘴,推着老佛爷进了后堂。 正文 第296章 赌博 我们被安置在一个侧厢的大房间里,里面除了两张床什么都没有,一个伙计给我们送来了晚饭就出去了,院子里出奇的寂静。 我从窗缝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空荡荡的,各个房间都关了灯,仿佛没有人住似地,阴气森森。我心说这老佛爷真是个老怪物,竟然连夜生活都没有? 想着,我爬上后面的天窗,看到房后是一条院墙和房子形成的夹缝,一跨就能跨过去翻到墙上,估计墙外就是胡同,北京的胡同四通八达,我小时候没少跟雷子一起钻过。那时候两个人一起翘课,也没钱去网吧,就到西直门的餐厅问二叔要点儿花生米什么的,两个人边吃边逛胡同,就像走迷宫一样,无数个童年的无聊时光都是在这种胡同里度过的。想到雷子,我又是一阵心酸。 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把我的思绪一下子全部打散,我回过神来,就想着要不要翻墙逃走,下地倒斗我不行,在北京钻胡同我可是有童子功的。 旁边的胡子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含含糊糊道:“你别浪费感情了,人家老佛爷没派人监视咱们,那是人家客气,把咱俩当客人看待,但不代表她真菩萨心肠。你今天看到那些小摊贩了吧?那都是老佛爷的人,一路过来几百号呢,我估计他们现在都猫在四合院外面,只要你一露头,当场给你一闷棍,那时候老佛爷待咱们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客气了,还给鸡爪子吃?不让你吃粑粑都说不过去,弄不好再让咱俩这大帅哥陪睡......”说着,甩了甩腮帮子,把骨头吐了出来。 我没好气道:“你丫的满嘴喷粪,这下把自己都说恶心了吧?” 不过胡子说的在理,看来我得好好计划一下,老子连古墓里的粽子都没怕过,还怕她一个大活人? 胡子打个饱嗝躺在床上就道:“那粽子终归是死人,老佛爷可是个人精,‘斗尸’听说过吧?人家可是玩儿粽子的主,我劝你乖乖睡觉,别他娘折腾了成不?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你不嫌累啊?” “谁让你在火车上总找美女搭讪不睡觉了?”我道:“你丫现在怎么这么犯怂?” 胡子坐了起来,看着我道:“你没听今天阿秋跟老佛爷电话说的什么吗?虽然那老太婆嘴上硬,但是她心里早就拿捏着分寸呢,到了罗布泊之后,她肯定会去找关家五虎。其实老佛爷早就知道鬼手的事情,她跟关家合作是必然的事情,抓你只是为了在跟五虎谈判的时候能多一些筹码,其实她只是想取的这次行动的主动权,这对咱们没什么损失。一旦你跑了,那她手里的两张牌‘关家人、鬼手’,一样都没了,我相信这老太婆会变态到全国范围内来追杀你,你信不?” 我叹了口气,确实,胡子分析得很透彻,唉,真想不通这些人耍手段怎么这么溜到,在他们面前,我似乎总是趴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 也不多想了,听胡子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填饱肚子再说。想着,我郁闷地点了根烟,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很快胡子的鼾声就如同广场舞播放器一样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一睁眼发现胡子不在,我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忙用冷水冲了把脸推门出去,耀眼的阳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隐约中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了胡子的声音:“怎么样哥们儿?猜大还是猜小?这次你要是输了,可得帮胡爷擦屁股啊,为了这个赌,我可刚从茅房出来。”众人瞬间一阵哄笑,随即就叫嚷着“大......”、“小......” 我挤进去一看,就发现胡子跟一个矮胖子坐在石桌边正在赌骰子,那矮胖子表情十分难看,一看就没讨到胡子的好处。而胡子满面春风,左手攥着一沓子钞票,右手晃来晃去,腕子上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表盘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罗盘,指针随着胡子的晃动不断乱摆。我一看那罗盘的做工,心说怪不得那矮胖子跟死了爹似的,这块表一定价值不菲。 矮胖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小”!说着迅速拿开了扣着骰子的破碗,一看是个六点,脸色顿时黑了。 胡子哈哈一笑,站起来就开始解腰带,一边解还一边吆喝:“别跑啊,愿赌服输。” 我心说我靠,难道这丫上厕所真没擦屁股? 这时,突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老佛爷来了。”瞬间所有人都让开了,胡子裤子脱到一半儿,我靠一声,赶紧往上提,随即就听老佛爷阴阳怪气地说道:“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胡子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地系上腰带,瞥眼看了矮胖子一眼,那矮胖子吓得半死,赶紧用手把骰子按住。胡子哈哈一笑:“我说我屁股上有颗美人痣,你的伙计不相信,非得看看,这不在你地界上咱也不敢耍横,就脱裤子给他们见识见识。” 老佛爷哼了一声:“都别凑热闹了,吃早饭,准备出......”那个“发”字还没出口,老佛爷脸色立即一变,然后我就发现,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儿。 “我靠,有狙击手!”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话一出口,所有伙计瞬间慌了,有的就大叫:“怎么回事?有条子?” 我心说完了,这次弄不好赶上扫黑,老子算是彻底栽了。 正文 第297章 于苏的实力 老佛爷是其中最镇定的,眼皮都不抬,很自然地侧了一下头,他旁边的眼镜嗯了一声,转身就想走,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红点儿定在了眼镜的太阳穴上,随即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人可以走,但东西要留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眼镜的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大小的紫檀盒子,十分精致,有些像骨灰盒,但是比骨灰盒略薄。看到这东西,我瞬间脑袋嗡的一声,那盒子,正是当初在湖底神庙的吊桥上,那具玉俑抱着的那只盒子,后来被于苏抢走了,雷子为此还挨了于苏一刀,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眼镜的手里? 我看了眼胡子,胡子竟然一点儿都不惊讶。 “让开!”那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外传来,众人分开一条路来,于苏带着两个大块头老外虎视眈眈地走了进来。 老佛爷皮笑肉不笑道:“小丫头,你想黑吃黑?” 众人一听,顿时就有好几个伙计跃跃欲试,想先发制人,左边那个蓝眼睛的老外用很拗口的汉语说道:“谁动,砰!”说着,做了个爆头的动作。 老佛爷哼了一声:“外国毛子,你奶奶我可不是吓大的,这里可是北京,你们开一枪试试?” 于苏一笑:“老奶奶你也别吓唬我这个小丫头,玩儿枪的人怎么可能不敢开枪呢?警察如果来了,我完全可以举报你们在进行国宝级文物黑市交易,您应该也清楚,我们公司最擅长这种公关业务,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全身而退,而您老......那可就不好说了。” 老佛爷眼角一收,阴测测问:“丫头,你那美国主子未必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我老太婆如果不肯跟他合作,你们谁也别想达到目的。” 于苏抿嘴一笑:“是呢,老板就是怕您老不诚信合作,所以才让我从您手里把鬼鉴要回来。” 鬼鉴!我心里一震,又看了一眼眼镜手里捧着的紫檀盒子,心说我靠,原来当初我们从湖底神庙里逃出来之后,鬼鉴真的被眼镜给掉包了,看来胡子当初没有骗我。 于苏来到胡子面前,深出玉手示意跟胡子握手,道:“胡先生,多谢您的配合,要不是你把老佛爷的手下都引开,我的狙击手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狙击地点。” 胡子呲牙一笑:“小意思,胡爷我本来就没有节操,偶尔牺牲一下就当放屁一样。” “合作?”我一愣,狗日的,你小子什么时候又跟于苏合作上了? 胡子拍拍我,十分语重心长地说:“关心小同志,跟老佛爷合作,咱们只能当人质,但是跟于苏合作,咱们起码有西餐吃。嘿嘿,胡氏生存法则有云,敌人最强大的合作伙伴,往往可以成为敌人最大的敌人,你没发现吗?于苏的大腿,明显比老佛爷的粗。” 于苏听了,不禁眉头一蹙,胡子立即打个哈哈:“不是,那个.....我不是说你胖。” 老佛爷阴沉着看着胡子和我,哼了一声:“一帮鼠辈。” 于苏抿嘴一笑:“老奶奶,您别生气,除了关家人和鬼手,想必你很清楚,鬼鉴也是进入罗布泊鬼城的关键,而且你应该更清楚,鬼鉴是我从湖底神庙带出来的,却被林先生趁人之危夺了过去,所以,您老人家应该物归原主对吧?” 老佛爷阴测测一笑,看也不看于苏一眼,道:“丫头,你鬼灵精得很呢,要不是因为你唱这么一出戏,老婆子我还真打算收你做关门弟子。独眼张,小丫头威胁我老太婆,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那独眼张点了点头,整个人一闪,突然如同一阵旋风般飞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噗噗几声,一连串子弹从院外飞来,跟着独眼张的身影一路尾随,全部打在了他身后的木门上,炸起的木屑如同雪花一样四散纷飞,但是没有一颗子弹能够咬住独眼张,众人紧接着一阵唏嘘。 呼——,独眼张以惊人的速度最终停在了于苏的身后,左手已经扣住了于苏的喉咙,我相信,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听到于苏喉骨发出的清脆的碎裂声,不过也就在这之后的十分之一秒,狙击手的红外线焦点也随即停止在了独眼张的额头上。 我不禁暗叹,一般的狙击好手,恐怕早就被独眼张给甩开了,但是只要独眼张一停下来,外面的狙击手还是在第一时间锁定了目标,说明外面那个狙击手,绝对是一个可以控制全场的狠角色。这独眼张的身手估计跟小刀都不相伯仲,但是在狙击枪下,他还是无能为力。 果然,就看独眼张摇了摇头,左手松开了于苏,走到老佛爷身边,俯身在老佛爷耳边说了句什么,老佛爷很自然地挥了挥手,道:“丫头,看来我真是老了,好,鬼鉴可以还给你。” 眼镜有些不情愿,刚说了个“老”字,老佛爷很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眼镜只好垂头丧气地把紫檀盒子交给了于苏。 正文 第298章 于苏的局 在场的起码百十号人都是老佛爷的手下,但是此时竟然鸦雀无声,他们都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很清楚在这种局势下,老佛爷就算真的是活佛,恐怕也抵不住外面潜伏的狙击手。 “你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不会只是为了鬼鉴吧?”老佛爷终于睁开眼看着于苏,这证明在她心里,已经开始认为于苏有资格让她看一眼了。 于苏很潇洒地背着手在我们面前甩了下头发,说道:“是的,我们想请您老人家也跟我们走一趟,毕竟下地这种事情,我们是外行。” 眼镜哼了一声,道:“想得美,我们已经让了一步,你最好别欺人太甚了!” 于苏没有搭理眼镜,而是很坚定地看着老佛爷,老佛爷也满眼精光四射地看着于苏,两人足足对视了半分钟,老佛爷终于说话了:“好!”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伙计都惊呼出声,纷纷劝道:“老佛爷,您的身体......”、“我们盘口所有人都不同意您老人家去冒这个险。” 老佛爷又摆了摆手,等别人七嘴八舌的肃静了之后,才道:“罗布泊鬼城,我是必须要去的,只是之前我没有说罢了,既然于苏丫头乐意让我们搭个顺风车,我很满意,什么时候动身?” 胡子忙低声对于苏道:“你这次可玩儿大了,老太婆双腿残疾,怎么下地?她要是死在里头,她家族那么多人不得没完没了的追杀我?你人多枪多倒是不怕,老子可就一支枪,射程还不到三米远,关心的火力就更差了,不出三天,我们的尸体肯定就得在护城河上飘着呢。” 我忙道别呀,这些都是你们干的,老子老老实实地睡了一宿觉,怎么一转眼尸体就跑护城河上去了? 于苏格格一笑:“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给你们收尸去。”说着,转头看着老佛爷,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什么时间出发?”老佛爷又闭上了眼睛。于苏看了看表:“按您老定的原计划,九点出发,不过,您只需带五个伙计就可以了,剩下所有的事情,我会全权负责。”说完,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突然回头跟我说道:“你们俩最好跟着我,不然明天一早,我真的要去护城河给你们收尸了。” 我环视一下众人,发现所有老佛爷的伙计都像恶狼一样看着我跟胡子,看得我浑身冒汗,赶紧灰头土脸地跟着于苏走出了四合院。 四合院外面停着一辆路虎,我们上去之后,伺机踩下油门直接上了马路。 我一看不对,忙道:“怎么咱们就这么走了?你不怕老佛爷他们杀出来?如果她那些伙计都是敢死队,抢着掩护老佛爷,我看你那狙击手未必能干掉她。” 于苏笑了笑就道:“没事,鬼鉴在我手里,老佛爷不敢乱来,就算她想翻盘,也必须听独眼张的意见,我相信独眼张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朋友?”我有点儿懵:“什么意思?” 胡子就道:“你真以为于苏他们有狙击手啊?大哥,这是北京,不是洛杉矶,你看到打在木头上的那几枪,都是爷我昨晚睡不着,出去撒尿时黏在木头上的几个引爆装置,独眼张跑过去就是为了引爆它们,给人造成一种被枪射击的假象。” 我越听越觉得发懵:“不对,你是说独眼张在帮我们?他背叛老佛爷了?” 于苏摇头:“独眼张本来就不是老佛爷的人,谈不上背不背叛,他也是盗墓贼出身,我夹喇叭给的价钱比老佛爷多,他自然会帮我们。” “不对,还是不对。”我道:“如果没有狙击手,那红外瞄准器是怎么回事?” 于苏从手里掏出一个激光手电丢给我:“以假乱真,怎么样?像不像?” 我掂量一下那个激光手电,彻底无语了,想不到老佛爷这么精明一个老江湖,竟然被于苏这丫头片子给耍了,如果被老佛爷知道,肯定当场脑出血。不过这一盘棋下得也真够惊险,要不是独眼张帮着瞒天过海,恐怕我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除了得到鬼鉴,还想让老佛爷帮你们进罗布泊鬼城?”我道:“老佛爷虽然算得上这一行的泰山北斗,但是她的身体状况......我看不太理想。道上的高手有的是,譬如......”说着,我看了看胡子,胡子很期待地咧嘴露出得意之色,我话锋一转:“譬如我们关家的五虎。”当我再看胡子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我偷着一乐,心说狗日的,你跟于苏合伙演戏,骗老佛爷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气死你。 于苏道:“我也这么考虑过,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此次行动的路线,是五虎给你设计的,老佛爷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你最终还落到了老佛爷的手里。”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心里一动,起初来到四合院时的那种感觉又涌现出来,于是很小心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五虎里面......有人勾结老佛爷?” 我很期待于苏说那只是她的猜测,因为那样我就不确定五虎里面是否真的有内奸,我也就可以认为我被老佛爷抓住纯属是巧合。毕竟二叔出事之后,东北虎被分割得四分五裂,如果五虎里再出现什么乱子,我真的难以接受了。 没想到于苏很坚定地说:“不是勾结,而是五虎之中,开始就被老佛爷安插进去了人手。” 我心一沉:“是谁?” “不知道。”于苏道:“我们不确定,所以我才打算把老佛爷带上,那样跟五虎会合之后,老佛爷和五虎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就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于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的那种深意是在说明什么,我觉得我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刚到二龙山的时候,傻逼满血复活。 隔了半天,于苏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知道。我威胁老佛爷去罗布泊鬼城,是因为六十年前,你爷爷去沙漠的那支科考队里面,有一个人叫彭家慧,我在调查那一部分档案的时候发现,老佛爷的闺名,也叫彭家慧。” 胡子我靠一声:“彭家慧?你别毁了爷的童年好吗?你让彭家慧当老佛爷的孙女人家还嫌大呢!” 于苏有些无奈:“你听明白点儿,我说的不是台湾女歌星。” 正文 第299章 千丝万缕 我愣了愣,问:“你确定此彭家慧就是彼彭家慧?我指的是老佛爷就是当年的那个彭家慧吗?” 于苏道:“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六十年前罗布泊考察的档案属于绝密,我们费了很大的周章,只搞出了当时科考队的名单,这是我们得到的最少,也是相当宝贵的资料了。” “不会这么巧吧?同名同姓的人有的是啊。”我道。 “那是你们的名字太俗。”胡子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你要是取名叫关门放狗,我保证没人跟你重名。” 于苏摆了摆手让胡子别打岔,然后看着我说道:“关心,现在咱们是合作关系,我有义务透露一些信息给你,下面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恐怕你会更觉得匪夷所思。” 我点点头:“你说。” “我们在调查六十年前罗布泊考古的同时,也调查了三十年前庞文玉的考古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道美女您就别吊人胃口了,这又不是谈情说爱,你拉什么皮条? 于苏切了一声:“你最近怎么这么嘴贫?” 胡子哈哈一笑:“那是,你也不看关心小同志是跟谁混的。” 我叫他们赶紧打住,于苏就道:“当年庞文玉考古队里,有一个叫李三民的人,也就是跳进娘娘墓深渊的那个,他竟然是你们行里的老土把子李三首的儿子。” “我靠,不会吧?”胡子道:“他老子是三字辈,他也是三字辈,他们全家是从三字经上抠下来的吗?” 我想了想,道:“那也不是不可能,李三民那个年代,新思潮爆发得相当厉害,什么四新四旧的,很少有人按照传统来。” 于苏道:“你们先别管这些人的名字,我还没说完呢。巧合的是,六十年前,李三首也参加过你爷爷的那次罗布泊考察,其余的还有......庞文瑶和庞文玉的父亲,也就是你外公,外号叫千手罗汉,据说他下地的功夫,比你爷爷还厉害,其余几个人我说了你恐怕不认识,总之我要说明的一点是,当年罗布泊考察的队伍,除了后勤保障的解放军,其余所有人,都是当时在盗墓一行里叱咤风云的人,而且非常巧合的是,三十年前庞文玉的那支考古队的成员,竟然全部是他们的下一辈。你能从中想到什么吗?” “想到上梁不正......”胡子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也是盗墓贼出身,忙把下一句给憋住了。 我心里一震:“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文玉组织的崐山古墓考古,跟我爷爷他们的罗布泊考察,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于苏道:“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庞文玉组织的考古队,并非只进入过崐山古墓,只要是跟长留侯有关的地方,他们也一样不落地去过。” 我突然好像抓到了什么,忙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我爷爷他们进罗布泊考察,也是为了寻找长留侯?我爷爷他们是上面组织的,也就是说,上面也在找长留侯!但是我爷爷他们似乎没有完成任务,反而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然后上面对寻找长留侯的下落并没停止,而是时隔三十年后,又组织了文玉的考古队,继续调查!” 于苏嗯了一声,随即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你爷爷他们是上面组织的不假,但是文玉的考古队,从很大程度上,都是有意避开上面的控制的。也就是说,到文玉组建考古队的时候,上面似乎不想再让别人插手这件事了,因为你爷爷他们从沙漠回来的时候的几年内,发生了两件轰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事件,第一件就是**,那场红色风暴中,几乎所有参加那次考察的老手艺人都死了,即便没死,活得也相当低调,譬如老佛爷和李三首;第二件事,在你爷爷他们回来不久,他们考察过的那片沙漠里,轰——”说着,于苏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正文 第300章 鬼手之王 我看着于苏的手势,顿时吸了口冷气。有一点历史常识的人都能猜出来,在那个年代,在那片死海里,爆炸的会是什么东西? 胡子也一下子严肃起来:“难道关家老爷子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上面为了掩盖这些东西,所以把那里变成了真正的死海?” 于苏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确信,六十年代的那支科考队一定发现了什么,但是他们无法接受这个发现,于是他们打算封锁这个消息,或者是让他们的发现从世界上彻底消失。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保密工作还是不够,他们的下一代人还是知道了一些端倪。文玉他们那一代人是很疯狂的,他们吸收了新的思想,想做一件事情,绝对会不遗余力,所以他们也组件了一支队伍,顺着上一支队伍留下的碎片线索开始进行调查。” 我点头,这确实说得通,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怎么确定那两代人在沙漠里到达的地方,跟我们这次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于苏从档案袋的一叠文件里取出两张A4纸递给我,我看到第一张上面是一个扫描过的照片,那是一片巨大的沙漠,在沙漠的中心地带,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凹陷的部分,竟然是一只手掌的轮廓。 胡子一挑眉毛:“丫头,你别告诉我,这是周星驰干的?他真的会如来神掌?” 于苏道:“这是我们根据你那张地图上的数据,用三维技术描绘出来的罗布泊鬼城的构造图。关心,你再看下一张。” 我拿出第二章文件一看,立即就吸了口气。那也是一张照片的复印件,照片上,赫然是一只鬼手!而且我一下子就发现,这只鬼手比以往我见过的有些不同,从比例上看,这只鬼手非常大,起码比普通人的手长出一倍,另外,还有与其它我见过的鬼手不同的是,这只鬼手竟然有六根手指! “哇靠,你们把六指琴魔的手都给砍了!”胡子说着,接过了照片。 于苏道:“这只鬼手的照片,是关家老太爷当年从沙漠里带出来的,一直被封在档案里,你们再看,鬼城的构造图跟鬼手十分吻合,所以我们很肯定,当年关家老太爷他们去的地方,就是罗布泊鬼城。” 胡子就道:“这么大号的一只鬼手,简直就是鬼手之王啊!乖乖,看来这个罗布泊鬼城,比我们以往去过的地方都要凶险。几位,胡爷我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吗?” 没人理会胡子,我直愣愣地看着鬼城构造图和鬼手照片,感觉一下子所有事情都联系上了,但是我努力地去把它们往一起拼凑,却发现这些事情虽然合理,可是没有逻辑,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一条主线,有了这条线,我肯定能把所有事件串联起来,从而能得知推动这些事件的力量。 现在的问题是,整件事情本来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如今又把我爷爷那一代人也牵扯进来了,我从没见过爷爷,他所给我留下的线索几乎是零,我跟他们那一代人断代太大了,有时候真想骂自己为什么在娘胎里呆这么晚才生出了。 而且,从于苏讲话的字里行间我能隐约感觉到,当年组建我爷爷那支科考队的力量,是相当庞大的,它竟然能够很放心的让当时叱咤风云的大盗墓贼们为他卖命,甚至都不找人监督,这说明它的控制力之强,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此时的我已经被好奇心压抑得有些无法呼吸了,我发现这里面的水越来越深,每挖下去一铲子,就会涌出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就像看悬疑小说一样,我感觉我已经上瘾了,恨不得立即就进入罗布泊鬼城,看看这两代人究竟在寻找些什么。于此同时,我突然认为,在整个事件中,长留侯似乎只是个幌子,而这个幌子的背后,才是他们不顾一切想要看到的东西。 正文 第301章 大耳朵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于苏又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文件,那是一张卫星扫描过的航拍地形图,我看了第一眼就知道拍的是什么地方。 那是罗布泊,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它不仅掩埋着诸多古国的文明,它的形状,也为它的神秘塑造了一种神秘的氛围。 整个罗布泊干涸之后,显露出地表的形状,极其酷似人类一只耳朵,那种酷似的程度,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要是人耳具备的轮廓特征,它都具备,耳郭,耳垂,耳眼,一应俱全。 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出那是罗布泊的地形图,是因为曾经我在谷歌地图上看过这张航拍照片,据说这张航拍图公布出来之后,曾轰动过全世界。因此罗布泊除了“死亡之海”这个晦涩的名字之外,又多了一个“地球之耳”的雅称。 接着,于苏看了胡子一眼,又拿出一张文件来,那是胡子那张地图的比例缩放图,除了尺寸略小之外,其余的跟胡子手里的那张地图一模一样。 胡子看了,不禁啧地一声,表情有些不舒服。 于苏道:“我们把这张地图的比例跟航拍图的数据进行了校对,结果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据,那个鬼手轮廓的鬼城,正好覆盖在大耳朵的耳眼上面。”说着,把地图跟航拍图罗在一起,那张地图的质地是半透明的,我惊讶的发现,地图上标注的鬼手模样的鬼城轮廓,正好跟大耳朵罗布泊的耳朵眼儿重合在了一起。 于苏就问胡子:“胡先生,你对风水有研究,把城郭修建在这种地方,有没有什么讲究呢?” 胡子嘿地一笑:“这简单,用手捂住耳朵,那是鬼城的主人怕自己跟老婆说悄悄话被地球他老人家听见呗。” 于苏有些无奈道:“这些看来是指不上你了,不过有人会为我们解答的。” “谁呀?”我问。于苏摇头笑了笑:“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我看向车外,现在我们正飞驰在城市快车道上,看了一眼路边的路牌,竟然是往后海方向去的,我想我知道于苏要去见谁了。 “我们接着讨论。”于苏道:“这座鬼城的轮廓,修建成了鬼手的样式,而鬼手又象征着跟长留侯有关系,这是a=b,b=c,a=c的等量代换,也就是说,我们已经确定,长留侯和鬼城之间有某种联系,那么我们所做的调查,就没有偏离主线。” 我点头,但是我意识到了有一点不对:“罗布泊是民国后期才开始干涸的,在这之前,那里可是一望无际的咸水湖,怎么可能有人把一座城建在湖水之下?而且耳朵眼儿的位置,应该是湖水水位最深的地方。” 胡子就道:“那有什么不可能,西游记里龙王爷一家子不就住在水底吗?我不是胡诌啊,这罗布泊依傍昆仑山龙脉,罗布泊耳朵眼儿是可遇不可求的风水宝穴,不过在湖底建城确实离谱,但如果是沉船墓可就得另说了。” 于苏有些赞同地点点头:“胡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那不是沉船墓,而确实是一座城。最近有权威的地质学家发表了一片论文,说罗布泊很有可能是个游离湖,往返周期一次接近五千年。也就是说,罗布泊在一定时期内,一定向北或向南移动了,移动后的罗布泊露出了大耳朵,有人发现了耳朵眼儿这样的风水宝穴,在上面建造了一座城市,但是当罗布泊再次回归的时候,这座城市肯定就会被淹没于水下了。” 胡子附和道:“这就好比亚特兰蒂斯。” 于苏点头:“不错,你还别说,这两个地方确实有一些相似点。”说着,于苏一蹙眉:“我们从玉简上解读出一句话,应该是一个预言,上面说,如果五千年后,我们还是我们,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胡子啧地一声:“你可别告诉我这句话是释迦牟尼写的,什么我的他的?你们翻译玉简的那些人都是和尚吗?” 于苏摇头:“这听上去确实有些像禅语,不过我们按照现在最流行的几种预言翻译出来,这句话就是这么读的,而且几种语言翻译出来的结果,惊人的相似!” 我疑惑地看着于苏,想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迷惑我们才抛出这样一句哑谜,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是,我的好奇心早就被二叔他们给调动起来了,于苏没必要再画蛇添足,也就是说,她们真的从玉简上翻译出了这样一句话。五千年后......我突然吸了口气,罗布泊游离的往返周期是五千年,也就是说,在鬼城被淹没后,五千年后罗布泊移走,鬼城会再次重见天日,那么五千年后,如果我们还是我们,他却已经不是他了,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呢?我隐隐觉得,这句话不是什么禅语,而是一句警告! 说话间,车子终于停了,我看向窗外,一栋傍山而建的豪宅出现在了眼前,看到豪宅大门上的“杨府”二字,我心里一乐,于苏果然是来找杨老的。 但是随即我就发现,院子里似乎有些不对劲,第一次来的时候,院子里满是绿园春色,如今却满地落叶,好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再一看大门,我更有些惊讶,大门上,竟然贴着封条! 正文 第302章 荒宅 我们下车来到“杨府”门前,那封条上盖着大红章子——北京XX检察院,封条的纸已经发黄了,看样子有段时间了。 “靠,这老叫兽不会是性侵女学生被抓了吧?”胡子说着,就想去揭掉封条。 我忙道:“你干什么?” “进去看看呀,你不是说这老家伙很有钱吗?咱们来一次不能白来。”胡子说完,立即就把封条给揭了下来。 我刚要说你这是违法,但是一看封条有效期,在一个月前就到期了,撕掉了应该不会惹麻烦。再一看封条张贴日期,我心里就是一震,那是我们从大兴安岭回来的第六天!也就是说,杨老刚从大兴安岭回来,沙发还没坐热乎,就被人给抓了!难道他被夜猫子给出卖了? 这时胡子已经弄开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我没好气道:“你说你一盗墓贼,不偷死人的,总惦记活人的,太没有职业素养了吧?” 胡子切了一声:“贼就是贼,管那么多干嘛?如果所有人都葬到八宝山去了,那我们这群人岂不是要饿死?” 于苏也道:“我们有必要进去看看。”然后回头跟司机说道:“给戴维打个电话,计划有变,出发时间等我回去再定。”说完,跟着胡子走了进去。 我有些无奈,心说人家家都被查封了,里面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于苏的公司应该不缺钱,她不至于沦落到胡子的地步,那么她进去肯定是有目的,奶奶的,怀着好奇,我只好跟进去看个究竟。 来到客厅的大门前,胡子撕掉了另外两个封条,就对我们道:“如果有人路过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来查案子的,明白?思密达夫妇?” 我笑道:“老大,那叫史密斯夫妇,OK?” 于苏嗔道:“快开你的门,你跟他才是史密斯夫妇呢。” 胡子坏坏一笑:“什么叫开我的门?那叫开别人的门,胡爷的门可不能乱开。”说着,指了指自己裤子的前开口:“有人站岗的。”说完,开门就走了进去。 我们刚跟进一步,胡子突然啧地一声:“我靠,不对呀,咱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进来了?门没上锁?” 我一想也是,按理说这门已经贴上封条了,门应该会上锁的,这么高档的别墅,就算没有明锁,那防盗的暗锁也应该有啊!不过也许是因为贴封条的人走得匆忙忘了锁了,于是就对胡子道:“你以为这是古墓啊?不遇到机关你就皮痒痒是吧?” “你们看。”这时于苏摸索着门上贴过封条的痕迹就道:“这些抹胶水的痕迹有深有浅,说明这个封条被揭开过,后来又被人从新贴上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有人来过?”我问。于苏点点头:“快进去看看,但愿我们没有来晚一步。”说着,快步走了进去。 我们赶紧跟上,很快来到客厅,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奢华家具全被搬走了,墙壁上本来挂满的字画被蜘蛛网所取代,满地的灰尘让这个豪宅与之前相比简直如同天壤。 于苏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向二楼的楼梯走去,我发现在布满灰尘的楼梯上,有两行脚印几乎重叠在了一起,但我还是能分辨出来,那是两个人的脚印,而且有一个还是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走上二楼,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那是因为二楼的走廊里没有窗户,两侧全部是封闭的木门,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这里就像黑旅馆,这次加上满地的灰尘和蜘蛛网,我更感觉这里像阴森森的黑旅馆。 于苏试着去推那些关闭的房门,没想到房门都是虚掩的,一推就开,里面的窗户全部被封死了,黑漆漆一片。 胡子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而且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些凌乱的脚印,都是那个女人的脚印。 “靠,看来咱们真来晚了,一点儿洋落也捞不到了。女飞贼呀,你比胡爷还没素养,哎。”胡子有些郁闷地说道。 “跟着脚印走。”我发现那个女人的脚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应该是在找什么,出了房间之后,又跟那个男人的脚印重合了。 我们跟着脚印,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木门前,脚印在这里停止了。于苏试着去推那扇门,但是这次却没有推开,回头道:“门被反锁了,看来我们得找个开锁匠过来。” 胡子就道:“开锁匠还用找?爷就是现成的,你们让开。” 我心说你丫还有这技能?看来这年头盗墓贼也开始注意培养综合能力了。 胡子像模像样地搓了搓手,我一看这家伙兴许还真会开锁,没想到胡子突然后退几步,猛地就见他那庞大的身躯就像发飙的野牛一样,轰然将房门给撞开了,激起的灰尘扑腾起来,呛得我们几个一缩脖子。 门后是一座向下的木楼梯,楼梯是悬空的,说明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与其他房间一样,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与此同时,我们瞬间闻到一股强烈的恶臭从里面扑了出来,于苏一捂鼻子:“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胡子二话不说,举着手机走了进去,摆手让我们跟上。 下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前面出现了微弱的反光。胡子咦了一声,快走进步,用袖子开始擦拭起来,很快,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那是一面黄铜镜子,底部有四根紫檀雕花镜腿支着,铜镜的四周雕着云纹彩凤,即便不是古董,就凭这做工,在市场上也能买个几万块。 胡子啧啧地擦着镜面,一边唉声叹气:“好不容易发现点儿值钱的东西,他娘的还这么大件!”说着,突然我靠一声,一下子退开了。 我心说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冷不防往镜子里一看,顿时就看到,镜子里照映的楼梯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不,不是站着,那个女人的双脚根本就没有接触地面。 正文 第303章 离奇死亡 三个人着实被吓得够呛,好在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很快我们就淡定下来,立即做个防御动作转身。 手机照明的光线不是很强,我能看到楼梯后面有个房间,房间里确实吊着个女人,对,是吊着,那种状态下,如果不是吊着,那说明这里真的闹鬼了。 胡子骂了声壮胆,当先走进了那个房间,在墙上摸索一阵,啪的一下,里面的吊灯亮了。 那个女人是吊在吊灯上的,头发把脸全部遮住了,有一根腰带连着她的脖子和吊灯,我顿时断定,这个女人是上吊自杀的。 尸体的腐臭就来自上吊女尸的房间,女尸穿着一身白大褂,应该是从事医务工作的,但是我一下子从白大褂的胸章上看到了一行字——北京璞继009号实验室,研究员,姚盛雪。 是学姐!我心里一震,她怎么会在这里自杀?我看到她的皮肤已经长尸斑了,在这种温度下,看样子她的自杀时间起码超过了一个星期,脖子已经勒断了,拉长了十几公分。想到几个月前我找她验血的时候,她还是那么阳光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她真的很可爱,我不想再去描述她现在的状态。 出于尊重,我把学姐的尸体摘了下来,平整地放在地上。于苏检查了一下尸体,皱眉道:“没有致命伤,看来真的是自杀的。” 胡子靠了一声:“难道那杨老真的性侵女学生了?这姑娘想不开,自杀了?”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很简陋,最里边有一个写字台,旁边放着一个书橱,由于这个房间相对封闭,没有多少灰尘。我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留下发生冲突的痕迹,如果真的是那老东西想图谋不轨,学姐起码的反抗还是有的,但是这里没留下什么痕迹,学姐的衣衫也很整洁,这说明学姐自杀的原因,不是胡子说的那样。 于苏就道:“尸体还没有腐烂,气味不是她发出来的。” 胡子点头:“没错,这女尸身上不但没有尸臭味,相反还有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而且是太白洗衣粉。”说着,就看他动了动鼻子,转头看向了那个书橱。 我知道胡子的鼻子是很权威的,但都能闻出什么牌子得洗衣粉,这他娘的也太权威了点儿吧!刚要说话,立即就看胡子朝书橱走去,我的心一紧:“难道书橱里也有死人?” 胡子在身前画了个十字架,我没好气道:“你丫什么时候改信基督了?” “你不懂,这时候把牛逼的神仙都叫出来,免得一开书橱,跳出个粽子来。”胡子说完,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书橱,一边开还一边道:“跟着你混,是个神仙咱都不敢惹了。” 瞬间,一股更加强烈的恶臭涌出,我好险就呕吐出来,于苏被熏得一皱眉,表情特别难看。 不出所料,书橱里面,果然有一具尸体。 尸体卷曲着坐在里面,腐烂得相当厉害,皮肤都裂开了,还在往外渗着尸水,这种腐烂程度,已经完全认不出这个人是谁了。 不过,我发现尸体穿的,竟然是一件囚服,如果杨老真的被抓进了监狱,那这个人,很可能是杨老。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于苏一脸疑惑,转头看了看我,我也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他们应该不是死于谋杀,我看还是报警吧,这些应该由警察来处理。” 于苏摇头:“现在还不行,我要的东西还没找到。” “什么东西?”我有些纳闷儿,心说于苏跟杨老难道也有一腿? “很重要的东西。”于苏道:“在大兴安岭的时候,杨老曾经跟我说过,他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住了,他想让我们帮助他摆脱那种力量,条件就是,他会交给我们一份厚礼,是他当年从罗布泊鬼城里带出来的。” “他也去过罗布泊鬼城?” “去过,杨老也是你爷爷当年那个科考队的一份子。” 我心说怪不得,看来当初这老家伙找到我,应该早就预谋好了,而且我发现,除了爷爷,似乎很多跟那次科考有关的人,正在慢慢浮出水面。不对,我忽然想起在湘西荒废营地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的那张酷似爷爷的面孔,不禁琢磨,是否真的应该把爷爷排除在外呢?在没有确定那就是爷爷之前,我不敢下任何定论,事情越来越乱了。 这时就听胡子“哎呀”一声,我转头一看,就见他正在扳动杨老的尸体。 我忙道:“你干什么?都烂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 “他身下有东西。”胡子说着,慢慢掀起了半萎顿的杨老的上身,我们就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由于人已经腐烂,尸体的脸皮跟盒子已经粘在了一起,被胡子这一挪动,脸皮立即就被撕了下来,竟然还拽出了一只眼珠子。 于苏再也忍不住,转过头去开始干呕。 胡子强自镇定地把盒子拿出来,用衣服蹭掉上面的脸皮,啧地一声:“我靠,这可是个宝贝,乌木宝函,说不定里面还装着舍利子呢。” 我也认出来了,胡子没有说错,这种盒子确实被称为宝函,是佛教专门用来装佛骨舍利的,非常珍贵,不过珍贵的不是这种盒子,而是里面装的东西。可以看出,这个宝函是用整块的乌木雕刻而成的,上面有很多优雅的花纹,但是这种雕刻风格很少见,属于西域的一个变种。 于苏吐了几下,总算缓了过来,转过身来看着那宝函就道:“没错了,杨老说的东西,就装在这盒子里。” 胡子捏着下巴,一脸郁闷:“那可坏了,你们看这宝函的缝隙,明显是被巧匠精心打磨的,基本上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通常这种宝函都是扣锁,盒子一关,就不打算再打开了。如果里面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强行开锁,恐怕会有损失。”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就去掀盖子,本来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我根本就已经默认是打不开的,没想到,宝函的盖子,竟然应手开了! 盒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白纸。于苏叹了口气:“遭了,咱们还是来晚了,东西被人事先取走了。”说着,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拿出了那张白纸,翻过来之后,白纸的后面有一行钢笔字,我曾经见识过杨老的书法,这行钢笔字跟他的笔迹很像,不过有些潦草,看样子写字的时候有些着急,或者说,是在双手不断抖动的状态下写的。 看了那一行字的内容,我们三个人同时皱了一下眉,那上面写的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为什么接触过它的人,都看不到自己的脸?得不到永生,只能结束悲剧。 正文 第304章 自杀背后 “什么意思?”胡子抖了抖那张纸,道:“这杨老是不是有脸盲症啊?”说着,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回头看了看那块铜镜。 我同时也心里一震,在这栋别墅里,整个二楼的房间中,只有这个房间有些奇怪,如果说这里是一间密室,但是房门却开在很显眼的地方。而且这个房间的陈设相当简陋,除了那面铜镜,就只有一张写字台和一个书橱,那么,这个房间就不是功能性的,但为何杨老和学姐都死在了这里?而且还是自杀! 杨老的那句话,表面意思其实很简单,他似乎接触过什么东西,然而接触了之后,却发现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了。 我压制住内心的狂跳,一个自杀的人,说明他临死时已经放下了一切,他不可能再留下一句鬼话来恶搞其他人。那么他这句话就很直接了,看不到自己的脸,是真正看不到,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猛然间,我回忆起当初第一次来到杨府的时候,似乎没有发现这座别墅里有镜子,虽然那段回忆有些模糊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注意到镜子。偌大一栋豪宅,竟然不装镜子,即便不是为了美观,那生活最起码的需求也总该有吧?难道杨老从来都不照镜子吗?如果他真的看不到自己的脸,那他确实会对镜子产生抵触。 但是这个房间里却放着一面铜镜,这说明杨老不是不照镜子,而是不在其他人面前照镜子,那么这里,就是他照镜子的地方。他究竟接触到了什么?会让他产生看不到自己面孔的变化? 我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有一种东西要是碰了,确实就看不到脸了。” “你知道?什么?” “贱!”胡子道:“一个人如果看不到脸了,那说明这个人已经不要脸到了最高境界。” 我立即骂道:“狗日的,你能尊重一下死者吗?” “我知道他碰了什么东西。”于苏沉默了半天终于出声了,指着那宝函就道:“就是这盒子里的东西,不然杨老不会临死还抱着它,他跟我说过,他从罗布泊带出来的那个东西,可以夺走人们最重要的东西。” 胡子一听,立即就把宝函丢到一边,忙跑到铜镜前面照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大脸完好无损,这才舒了口气,骂道:“狗日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画皮洗面奶吗?” “我觉得,这东西应该跟崐山古墓的壁画有关系,我们不妨来试一下。”于苏说完,起身就把学姐的尸体抱到了镜子面前。 我开始还没明白于苏的意思,就听胡子大叫一声:“妈呀,脸呢?”等我反应过来去看镜子的时候,顿时头发都竖起来了。 镜子里的学姐,面孔就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五官,连面部的凹凸都看不到,我瞬间就觉得双腿发软,差点儿没瘫倒在地。 胡子有点儿魔怔地看了看学姐:“有脸。”又看了看镜子:“没脸!”然后看了看于苏,几乎是颤着声音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崐山古墓的壁画,是不是‘造人’的那张?” 于苏面色苍白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崐山古墓的经历,刷的一下子全部从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那张壁画上,首先是一群没有面孔的人,然后他们被人雕刻上了五官,被送进了猫脸石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了一张不同的面孔。 “这也太离谱了,难道长留侯还开过整容医院?”胡子大叫。 我明白学姐和杨老为什么会自杀了,一个整天对着镜子,却看不到自己面孔的人,一定会崩溃到想放弃生命。从杨老写下的那句“得不到永生,就让悲剧结束”可以看出,杨老之所以费尽心机地去寻找不死药琼浆玉露,是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长生不死,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看不到自己的脸”这件事,毕竟只要有时间,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他没有成功,所以他选择了自灭。 我相信学姐也是这样,她应该跟杨老有着某种关系,在偶然的情况下,她可能也接触到了杨老从沙漠带出来的东西,于是,她背上了跟杨老同样的命运。 当学姐遇到我的时候,她发现了我“鬼见愁”血液的身份,然后把我推荐给杨老,以此促成了大兴安岭之行。可惜,杨老并没有成功,在杨老自杀之后的某天,学姐也怀着崩溃的心情,来到了这个房间,结束了自己的噩梦。 这种听上去像极了恐怖小说里的桥段,却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崐山古墓壁画上没有面孔的人,杨老那个从沙漠里带出来的,能使接触过它的人看不到自己面孔的东西,一定是长留侯留给世人的另一个晦涩的谜团。 于苏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们必须马上去沙漠,东西被人拿走了,这说明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打沙漠的注意,而且,他们的行动很快!” 正文 第305章 怎么会这样? “第三股势力?”我心里一惊:“你知道是谁吗?”我这么问,是因为我认为拿走东西的人,极有可能是文玉,但是还不确定。 于苏摇头:“我们暗中调查过,发现一直在围绕长留侯、鬼手还有三星堆玉简奔波的势力只有三支,你们关家,老佛爷和杨老,拿走东西的人,可能是一个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势力。” 胡子就道:“姑娘,你别总是用联邦情报局的口气说话,爷听了很不舒服你造吗?我发现你们下地的本事没有,当间谍简直比本**还牛X。”看来胡子一直对于苏公司偷了他的地图很介怀。 于苏无奈一笑:“这是我们老板跟中国人打交道总结的经验,他说中国人太老道,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必须把情报工作做好。” 胡子不屑道:“那还不是被美帝给逼的?其实我们的内心还是纯粹的。” 我一吐舌头:“吆喝,还真没看出来。” “那是,爷很少把纯粹的一面亮出来,这叫低调,要不然现在小学生肯定喊,学习胡爷,好榜样,为了人民,四十多岁没对象。” 于苏一蹙眉:“好了,别贫了两位,正事要紧。” 胡子说了声等等,然后点了两棵烟摆在壁灯上,说道:“两位,不是我们不安葬你们,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时间紧迫,其实北京的墓地也挺贵的,这个别墅风水挺好,等爷们儿发达了,再回来给你们建个祠堂,前提是你们得保佑我们。” 我心说狗日的竟然还跟死人谈条件?你的纯粹呢? 上了楼梯,我刚要关门,想着胡子刚才念叨的那些鬼话,虽然不中听,但学姐毕竟曾经帮过我,我就这样把她的尸体丢在这不管,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没办法,我总不能去报警。 想着,我就往那铜镜的位置看了一眼,学姐的尸体就在那个位置,我想再看她一眼。 谁知这么一看,我顿时头皮就炸了,因为我看到,学姐,不,是她的尸体,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楼梯上,抬着脑袋,惨白的脸,紫红色的嘴唇,奇长的舌头耷拉下来,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正看向门口,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我,瞬间我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哐当一声关上门,大叫着往外跑。 胡子和于苏被我吓了一跳,不明就里,也跟着往外跑。胡子还在后面问我:“那女尸是你前女友吗?怎么你现在才崩溃?反应也太慢了吧?”随后就是于苏的怒喝:“他没有前女友。” 我一口气跑进了路虎车,一下子才发现浑身都湿透了。于苏打开车门问我:“你抽什么疯?” 我大脑一片空白,连连催促伺机开车。这时胡子大叫一声看向了别墅方向,我又是心理一震,还以为学姐的尸体追出来了,硬着头皮一看,结果更令我吃惊,别墅的窗户正冒着浓烟,我靠,失火了? 胡子脸色一变:“我靠,该不是我刚才点的那两支烟?” 于苏道:“怎么会?你就是点两根雷管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烟,失火也不能这么快啊?管不了了,等一会肯定惊动警察,快走。”说着,推着胡子上了车,伺机赶紧一路狂奔离开了杨府。 路上两个人一直问我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我摇头不语,因为我恍惚间又有些不确定我看到的东西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的心情很复杂,不想说话。虽说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经历,我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学姐生前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变成刚才那样,我有些接受不了,更不敢面对。 正文 第306章 流水行程 坐在车上,我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头脑空白之后,呼吸开始加重。我承认学姐的事情给我的打击很大,不是因为我觉得学姐漂亮,而是因为我想起了许多人。 二叔、小刀、雷子、于叔,这些人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谜团,他们所作的事,都指向了长留侯,但是我很清楚,他们追寻的一定是长留侯背后的秘密。 二叔之前总是拿“世界的真相”来搪塞我,当时我还傻傻地认为二叔很伟大,当然,那种伟大是基于当时二叔还是我老爹身份的时候。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是我很可笑。因为“世界的真相”这个概念太模糊了,那个时候我竟然认为这个理由很酷。现在想想,围绕着“长留侯”这个概念做事的很多人,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世界的真相”。 因为这些人都不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就算他们知道了宇宙的真相又能怎么样?消灭太阳系吗?这些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往往这种人做事都是有很强很明确的目的性的,不会像我这么傻逼的认为“世界的真相”很酷,那么他们的目的,都是跟他们有直接关系的。 一切事情的起源,都开始于“三星堆玉简”和“黄老帛书”。通过我对整件事的认识,首先对长留侯开始研究的,应该是于苏公司的老板,因为从于苏的谈话里,我知道三星堆玉简出土的时候,她的老板就已经得到了玉简,而从胡子给我讲的那个关于燕直辖阴兵借路的故事中,我想那个老外,很可能就是于苏的老板。 一个老外,几乎用了毕生的心血,不惜组建那么多支探险队来到中国,又不惜花那么大的代价来跟这些老江湖博弈,那么他所追求的,绝对不只是长留侯这个空灵的概念,而是玉简上所记载的那种消失的神秘力量。之所以要拉起长留侯这杆大旗,是因为最早发现那个神秘力量的人,是长留侯,这个结论,也比较符合蓝面孔传达给我的那些信息。 这个“神秘力量”波及的范围是非常广的,我可以把它覆盖的范围划分为几个势力:第一股势力,于苏的公司,这是最早调查那个神秘力量的势力;第二股势力,蓝面孔所代表的那个民国“掌控者”小组;第三股势力,以爷爷为首的,还有当时江湖上很厉害的九个人组成的科考队;第四股势力,那支科考队的残余力量和他们的后人;根据爷爷的事迹也不难看出,还有一股隐形的势力曾经控制着他的科考队,但是我们现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那么,拿走杨老的乌木宝函里的东西的那股势力,首先可以刨除第一股和第三股势力,也就是说,除了这两股势力,其他三股势力的行动效率,都非常惊人。 这五股势力,几乎涵盖了社会上所有的阶级,也就说明,那种“神秘力量”,是所有阶级都希望得到的。它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不妨根据我的经历来推测一下。我的第一站是湖底神庙,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副巨大的,土木工程的壁画,杨老说那是修建秦始皇陵的壁画,现在想想,显然我被忽悠了,我估计,壁画上所表述的,应该是湖底神庙地下那个青铜建筑物模型的真实写照,我自然而然地想到,那幅壁画上画的,很可能就是罗布泊鬼城的现场施工图。 之后我进入了崐山古墓,这个地方给我留下的谜团就更多了。“造人壁画”,这是我认为崐山古墓里最恐怖的东西,但是没有人能够考证它,除非当事人还活在世上。我能从崐山古墓看到的,跟三星堆最有联系的东西,就是那棵巨大的青铜树,据说三星堆出土的时候,也发现了一棵青铜树,我不知道这种青铜树代表着什么,但很显然,长留侯参透了玉简,肯定也知道青铜树的用途,那么他在崐山古墓里铸造一棵青铜树,肯定也是跟那个“神秘力量”有关系。另外一点,青铜树的根部,连接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不能否认,这个无底洞跟娘娘墓的深渊时候存在某种关联。 再说到娘娘墓,我觉得那个地方已经很接近长留侯的“神秘力量”了,无法捉摸的隐形巨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跳下去的人半空消失,凭空出现的狂潮,如果这一切都是那种“神秘力量”所造成的,那怪不得所有人都想拥有它。 然而,娘娘墓我们已经再也进不去了,凭借现在的科技水凭,我们是无法做到的。那么跟这个神秘力量有关的地方,还有两处,罗布泊鬼城,还有当时我们放弃进入的九幽玄宫。 正文 第307章 路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叼上一根烟想缓解一下情绪,刚要点着,直接被于苏把烟夺了过去,蹙眉道:“车里不能吸烟。”我有些无奈地又扯出一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时车子停了,伺机骂了一句:“妈的,高架路也堵车!” 胡子哼哼一笑:“你第一次来北京吧?有没有带尿不湿啊?”说着,放下车窗,点了根烟,道:“姑奶奶,这下可以吸烟了吧?”说着,看了看窗外路边的广告语“吸烟者的寿命平均减少10年不是梦”,胡子骂了一声,直接把烟头掐掉:“谁他娘写的广告语?” 足足堵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缓慢的爬动起来。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于苏落脚的酒店。 老佛爷已经在酒店等候了,她还真的十分配合,除了眼镜和独眼张,其余一个伙计都没带,但是没带,不代表她的伙计不存在。 独眼张看到我们之后,依旧是咧嘴笑了笑。我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爱笑,不过他的笑,让人很舒服,因此我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我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帅,看不出年纪有多大,但我确定他很年轻,惟独他那加勒比海盗一样的眼罩,让他有些不太完美了。 老佛爷跟眼镜一句话不说,看不出是郁闷还是什么,给人的感觉有种局外人的样子,我突然有种预感,于苏的手腕是不是太硬了点儿?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她的这种手段,虽然老佛爷脸上没有表达出什么,但是心里应该愤怒到了极点,这种氛围之下,不知道下地之后,老佛爷会不会帮助于苏。 于苏没有跟老佛爷再交流什么,他们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我们几个人直接坐飞机飞往了兰州。 从兰州下飞机之后,我打开手机,立即收到一条短信。是手机报,我在离开北京时临时兴起,绑定了手机报,“杨府”大火,一定是当天北京的一条重要新闻。但是当我打开手机报的时候,往下拉了很长一段,才发现一个很小的词条“后海一处豪宅失火”,里面的内容也很少,上面说失火原因初步判断为线路老化引起,没有发现尸体和重大财产损失,说明火灾现场失火时没人或人员已经撤离。 我却心里一震,没有发现尸体是什么意思?那里不是有学姐和杨老的尸体吗?难道他们没有发现?还是......我想到当时我看到的那一幕,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胡子递了根烟给我就道:“明天还要坐一天的车,别没事死脑细胞了。”我点了烟,心想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想掩盖一些东西。 第二天我们又坐车去了酒泉,这是我们进入沙漠的最后一站,在这里我们跟于苏的安排等候队伍汇合,他们以自驾旅游团的名义,包下了整个酒店,会餐的时候我才惊讶地看到,于苏的队伍竟然有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剩下的少数中国人都是伺机。往年去沙漠自驾游的驴友团一波接着一波,有时候一个团人数几百的都有,所以我们这些人也并不引人注意。 在酒泉留宿一晚,第二天开始向罗布泊进军。由于路虎自身太重,不适合沙漠越野,所以于苏选择的车,全部是清一色的北京吉普,每辆车都挂着五星红旗,看上去还是很有味道的。加上一部分装载装备的吉普车,和一辆装水的东风卡车,车队一共三十一辆汽车,场面十分壮观。 出了酒泉城,走了一个上午,沿途已经开始出现了沙漠的身影,坦荡的公路上只有我们这一条车队长龙,伺机毫无顾忌地踩着油门,发动机咆哮着,伴着那些老外的欢呼,给人的感觉真的像一场欢快的旅行。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在路边休整了一下,开始驶下公路,往西南方一望无际的黄沙里奔去。我这才由衷地低声说了一句:“罗布泊,我来了。” 三个小时的路程之后,车队再次停了下来。前方彻底没有路了,所有老外都下车,对着远方呐喊,但是几秒钟后就被风中扬起的沙尘给封住了嘴巴。 这时眼镜把老佛爷从车里抱了下来,独眼张打开折叠轮椅,推着老佛爷往前面的一个小沙丘走去,那个地方,立着一块石碑。 我跟胡子好奇的跟了过去,走进一看,那石碑上写着“彭加木纪念碑”六个字。 这个人的名字很熟悉,他是一个伟大的生物科学家,八十年代在考察罗布泊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曾多次组织过寻找彭加木的活动,但是都没有结果,这位科学家给人们的的贡献,确实担得起伟大二字。 老佛爷在纪念碑前沉默了很久,突然她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竟然用双手撑着轮椅,站了起来,虽然她的双腿在不住颤抖,但是她站得是那样坚定。 眼镜刚要扶她,却被她一摆手拒绝了。我看到老佛爷的嘴角在颤抖,她那阴沉的表情变得特别慈祥,锐利的眼神也一下子有些柔和起来。 我不知道老佛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我看得出,她的这些表情和举动,绝不是简简单单地,对彭加木单纯的尊敬。 正文 第308章 罗布泊老人 老佛爷看着纪念碑,足足沉默了三十多分钟,最终双手难以再支撑身体的重量,颓然坐回到轮椅上,说了声:“貌堂,推我回去。”就这一瞬间,我看到她立即就恢复了往日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 眼镜叹了口气,乖乖地推着轮椅走了回去。独眼张却嘴角一翘,笑了一下。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我说加勒比海盗,人家都在缅怀故人,你笑什么?太没阶级感情了吧?” 独眼张又笑了笑:“我突然发现,人的年纪越大,牵挂的东西越多。” “哈哈。”胡子也笑了:“怪不得我怎么看自己都像阳光小少年。” 回到车上,队伍里的很多老外都在沙地上拍照,摆着各种POSS,老佛爷就对于苏说道:“这里只是沙漠的边缘,你还是劝劝他们别高兴太早,免得情绪反差太大,不利于控制队伍。” 于苏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把人叫回来,而是说了声“谢谢”,问道:“您老应该很清楚,我们冒犯的请你跟着,其实并不是因为您老当年进过罗布泊,否则我直接找一个沙漠探险专家就够了,我只想知道,鬼城里到底有什么,或者说进入鬼城会面临怎样的危机,如果您肯透露这些内容给我,我保证帮你完成夙愿。” 老佛爷冷冷一笑:“傻丫头,我的夙愿,不是你们认为的那样,李三首跟我的仇恨,跟鬼城没关系,就算你不威胁我去,我自己也非去不可。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当年我们跟老关爷进罗布泊,根本连鬼城的影子都没找到,即便找到了,我们也无法进入,否则,那里也不会被炸掉。” 于苏叹了口气:“看来您老还在跟我这个小丫头怄气呢,当年进入罗布泊的那些人,出来后都性情大变,我想你们肯定还是看到了什么。你不说算了,我估计现在我的人已经找到木塔老人了,他可以带我们去。” 老佛爷一听,突然脸色阴翳起来,厉声道:“死丫头,木塔是局外人,他只是个向导,你不能再把他牵扯进来,况且,让一个109岁的老人帮忙,你不觉得耻辱吗?” 胡子一听:“我靠!109岁?那估计现在上炕都费劲了吧?让他带我们去罗布泊,确实有些不人道呀!” 于苏耸了耸肩:“罗布泊人世代长寿,他不能称为局外人吧?何况他们基本都被别的民族同化了,真正具有罗布泊人血统的,我目前只能找到木塔老人,而且当初他还跟你们当过向导,我只能再请求他帮我们一次。” 老佛爷没有再说什么,胡子和我在车外抽了根烟,象征性地拍两张照片,胡子就道:“听说蝴蝶效应很牛逼,你说爷我在这儿放个屁,是不是过会儿就能掀起一场沙暴?” 我吐了口烟,由衷地笑笑:“那估计等一会母牛会飞得满天都是。” 胡扯了一阵,车队继续开拔,嚎叫着向沙漠挺进。车轮扬起的黄沙,漫天飞舞,致使每辆车子都隔开两百多米,初到沙漠的兴奋逐渐被车子的颠簸给驱散,让我开始有些困顿起来。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昏暗起来,火红的夕阳炙烤着天边黄沙,给我一种初醒后的惊艳。很快我就发现,远出立着许多黑色的影子,被热浪扭曲的光线照射得歪歪斜斜,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片干枯的胡杨林。 几分钟后,胡杨越来越多,有的坚挺的立着,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黄沙半掩,尤其远处那成片粗壮的树影,虽然都已枯萎,但那种坚毅挺拔的状态,犹如千军万马在高奏着凯歌。 枯萎的胡杨林越来越密集,致使车速也不得不缓慢下来,等到太阳彻底落到地平线以下,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绿洲,胡杨林下满是秋后的落叶,一些长青的植物从中,还可以看到几缕炊烟,之前路上那种苦涩的沙尘气息突然变得甘甜起来。 很多人都放下车窗,向远方呐喊,我也感觉到不那么困乏了。看来,枯萎的胡杨林虽然壮美,却依旧不能像生机那样,带给人们欢乐。 这时,老佛爷却突然叹了口气:“我们真的不该再去打扰那位罗布泊老人。” 正文 第309章 沙漠绿洲 转过一片灌木丛后,远处出现了一大片湖水,如今时值初冬,沙漠昼夜温差更是明显,湖水竟然没有结冰,可见,这里的地热非常丰富。 小湖的岸边,有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炊烟就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汽车的轰鸣声,激起了村子里一片混乱的犬吠,独眼张笑了笑:“看来这里的狗有些不欢迎咱们。” 紧接着,杂乱的犬吠当冲,传来一声低沉的,但是却能把所有犬吠都压制下去的轰鸣,那也是一声狗叫,只是这声狗叫过后,所有的狗都肃静了。 胡子接过独眼张的话,就道:“你看,狗毕竟还是很懂礼貌的。” 不过听了那声狗叫,我突然心里一动,那是格格的声音,我心里一乐,是阿九的藏獒,看来五虎也在这。 村子里没有公路,能分辨出来的道路,都是人们踩出来的一条通幽小径,看来越是落后的地方,越知道如何跟自然和谐相处,吉普车的轮子野蛮地压断路边的植被,让人有些心疼。 很快,我们来到了村子的一户人家门前,那里也停着三辆吉普,伺机们打着手电围在一辆车里斗着地主,我们下车之后,其中一个伺机看到了我,慌忙下车走了过来,笑呵呵道:“小关爷。” 我一愣,这个伙计我并不认识,但是他这么有礼貌,我也只好笑着回礼。还没等我寒暄,那伙计就道:“铁哥他们在屋里等着你们,还是进去说吧。” 我回头一看,三十多辆车几乎把村子都塞满了,乌央乌央的全是人,面前的这个小院就算挤塌了恐怕也装不下,只好无奈地看了看于苏。 于苏知道我的意思,跟身边的老外说了句英语,那老外拿着对讲机叫了一通,所有人都上车了。 剩下我们几个人,跟着伙计进了小院。 小院里面有三间小土房,非常低矮,土房后面有个风力发电的风车,这大概是整个村子的电力来源。 房门开着,里面昏黄的灯光投射出来,看上去有些乌烟瘴气的,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吸烟。门口趴着一条大狗,正是阿九的藏獒。 我叫了声“格格”,它耳朵动了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弄得我有些郁闷。胡子就在一边挤兑我:“你家主子已经宽衣了,这时辰打扰它,不怕它赏你一仗红吗?” 旁边的伙计一听:“嘿,胡爷,感情儿您也看《甄嬛传》呢?”胡子一嘬牙花子:“没有,我只看孙俪。” 一进门,一股暖意袭来,屋内中间放着一个火炉,旁边围着六个人。其中五个是关家五虎,看到我们进来,都站了起来,不过没人说话,都像老佛爷行了个礼。 老佛爷却把眼光放到那个第六人身上,那是个很老的老头,干瘦如柴,黝黑的皮肤上全是刀刻一样的皱纹,我觉得他太老了,老到已经看不出年纪了。 老人没有任何反应,左手捏着木烟袋,右手正在往火炉里添加马粪,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淡然状态,让我肃然起敬。 于苏在我耳边低声告诉我:“他就是木塔,109岁的罗布泊老人。” 正文 第310章 小刀归来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木塔老人,没有人交流,也没有人寒暄,这种场面说不上是尴尬,还是集体抑郁症并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木塔老人突然抬眼看向门外,与此同时,格格也顿时站了起来,呲着牙看着小院的外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我们诧异地也随着往外看,就在这时,我们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身材高挑,肩膀上扛着什么东西。 脚步声响,那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随着他走进灯光,我慢慢的看清了他的面孔,与此同时,我逐渐感到浑身冰冷。 那是一张极酷的面孔,一双冰冷的眼睛似乎想隔绝一切外物,不食人间烟火。如果他是个女人,我很想叫他一声姑姑,但他是个男的。 “小......刀!”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个男人走了进来。除了我,没有人出声,但是他们的眼神里,有疑惑,有惊讶,也有恐惧。如果这些人都变成了媒体记者,肯定会一拥而上,围着小刀开始狂轰滥炸。 小刀若无其事的从我们面前走过,来到木塔老人身边,把肩上的东西放到一边,坐在火炉边开始烤火。我们这才把目光转移到那个东西身上,那竟然是一个黑衣人,正处在昏迷状态。 木塔老人嘬了口烟袋,用很拗口的汉语说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小刀看着炉火,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他们再多来一个人,我就回不来了。” “其他人呢?”木塔老人看着小刀,表情有些关怀:“你受伤了?” 小刀道:“你的狗不听话,我只能带回一个活的来。” 木塔老人叹了口气:“狗的主人不是我,这些狗都被我带坏了。” 他们两个就像话剧演员一样,在演一场我们听不懂的话剧,完全当我们不存在。 我终于憋不住了,上去坐在小刀对面,瞬间所有疑惑都涌了上来,血气上涌,差点没喘过气来,脑子里几百个问题想问他,最终却问出这样一句话:“我二叔呢?” 小刀看了我一眼,似乎才发现我的存在,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很淡然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那深渊下面是什么?那些水是怎么回事?你们见到长留侯了吗?”我把所有的疑问,就像冲锋枪一样全部喷射了出来,火星四溅。 隔了半天,小刀才道:“对于你来说,一切都应该过去了。如果你二叔在,也不希望你继续没理由的执着下去,我可以告诉你,深渊之下,是一扇门,我无法打开那扇门,所以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顿时为之语塞,小刀这样的话,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的意思很明了,他没能到达真正的目的地,也没有看到我二叔。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这时胡子也说话了:“我知道你身手好,可那深渊毕竟是爬不上来的。” 小刀说道:“在那个地方,有时候上来要比跳下去简单。” “我靠,老大,咱能不能别这么玩儿吗?”胡子有些按耐不住了:“你是说那地方有地铁站,你是坐地铁出来的吗?” 小刀摇头:“没有地铁,但是在那扇门前,有大量的飞机残骸和尸体。” “啧,那你是把飞机修好了,开飞机上来的?”胡子道:“真牛比,你下去之后深渊就灌满了水,看来你不但把飞机修好了,还顺便把飞机给改装成潜水艇。伟大的小刀同志,吹牛也得选对地方,这可是在沙漠,你说你再吹出个沙尘暴来,那不是祸害人家绿洲人民吗?” 我瞪了一眼胡子,小刀难得有兴致跟我们说这么多话,你丫要是惹恼了他,他什么都不说,你想让我们憋死吗? 胡子见我面色不对,环视了一下众人,发现其他人也在恼怒地看着他,立即闭嘴。 小刀继续说道:“在水中,我可以憋气十分钟,这些时间,可以让我轻松浮出水面。” 胡子还要问,小刀却一摆手,真的不想再说了,我叹了口气,如果小刀没有什么隐瞒,那么他说的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从他说完之后产生抵触的表情上看,他其实也存在很多疑惑,譬如那扇门到底怎样才能打开?二叔和李三民是不是打开那扇门进去了?那些水又是怎么来的?这些疑问我相信除了我,他也会去思考,然而却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一扇什么样的门?”于苏问道。 小刀摇头:“我看不出来,我很肯定,那是一扇独立于文明之外的门。” “什么意思?有什么特征吗?” “没有,很普通,就想金属板一样嵌在地面上,很大,无光泽。而且,整个深渊,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 于苏突然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神色,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她的这种表情,估计已经猜出大概了,于苏公司肯定已经从玉简上解析出了深渊下的秘密。 这时木塔老人终于开口了:“好了,人都到齐了,该寒暄也寒暄了,咱们说正事。”然后踢了一脚那个昏睡的黑衣人:“不过我们要尽快,你们所谓的夜猫子已经盯上我了。” 正文 第311章 复活的沙漠 老佛爷听了木塔的话,表情不自禁的一动:“夜猫子找过你了?” 木塔抽了口烟,淡然的一笑:“如果他们找过我,你们就不可能见到我了。多亏了这个叫小刀的年轻人。” 铁砂嘴道:“这件事情我们有责任,夜猫子是我们招来的。” “暂时应该没事。”木塔道:“我知道有一天你们还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你们回来这么多人,而且......你的腿?” 老佛爷勉强笑一下:“不碍事,我的手还是可以爬的。只是再拖你下水,我于心不忍。” 木塔站了起来,转身去给大家倒水,一边说道:“我活了一百零九岁,是神的眷顾,当年跟你们进沙漠,也是神的安排,跟你们没关系。”说着,端了几个暗红色的瓷碗出来,装了热水递给我们。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瓷碗一看,碗上的红釉十分细腻,虽然有些陈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光泽。 “釉里红!”我一愣,想不到在这样一个,沙漠中偏远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小村落里,竟能见到如此名贵的瓷器。 铁砂嘴也是一愣:“贞观官窑的釉里红,老人家,传家宝?” 木塔摇头:“各位都是行家,我这东西,是地里出来的。我们族人祖辈都是渔猎为生的,哪里能用得起这么好的东西。” 胡子一听就来了兴致:“地里出来的!我靠,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呀!这里可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你挖出釉里红的地方,肯定不会只有这些破碗吧?” 果然都是盗墓贼出身,我看到除了小刀之外,几乎所有人眼睛都有些放光,但我毕竟是门外汉,对于瓷器更是一知半解,没多大兴趣,随声附和了几句,心思早飞到罗布泊鬼城去了。 木塔就道:“我当年挖出这些碗的地方,也是通往罗布泊的另一条必经之路,你们如果想去,明天顺路可以去看看,不过那个地方邪门得很,就怕我们缘分不够,找不到那个地方。” “怎么个邪门法?”胡子已经彻底被吸引住了,一个劲儿地追问。 木塔老人皱了皱眉:“那里的沙漠......是活的。” 活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木塔继续说:“那片沙漠是罗布泊最诡异的地方,整片沙漠都是银白色的。古老的罗布泊祖先有个传说,很久以前,风神的女儿喜欢上了凡人的一个王子,风神得知后,就打断了女儿的双腿,刮起大风,把王子和女儿分别刮到了沙漠的两个不同的地方,两个人日夜相思,流出的泪水化成河流,汇聚到罗布泊形成了大泽,死了之后,王子化成雪山,女儿的白发变成了银色的沙漠,然而那片沙漠就像收到了风神的诅咒一样,每年的冬天都会刮起狂风,今天我们在这里看到一个沙丘,明天就会跑到几十里以外,有人说,沙漠里埋着女儿的尸体,风神想让她的女儿永远走不出那片沙漠,无法跟恋人相见。” 我看到老人浑浊的双眼看着窗外,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仿佛这个故事是他自己亲历的一样,虽然他不是很善于讲故事,但我还是从故事里听出了一些端倪。 对于盗墓者,他们对信息都收集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地方传说性的一些信息,这方面知识以前铁砂嘴教过我。我完全可以把这个故事给整理一下,假设,那片沙漠里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墓葬,那么故事中风神的女儿,很可能就是这个墓葬的墓主人。虽然故事中没有透露出墓主人的身份,但是罗布泊人给她蒙上了风神女儿的神秘面纱,可见这个女墓主人生前的地位是十分独特的。 在远古,西域诸多文明有很长一段时期的母系氏族,而且老人讲的故事里,虽然表面上是在叙述一对恋人惨痛的恋情,但是故事的侧重点还是偏向于风神的女儿的,这很符合母系氏族社会的叙事原则,而且那里又出现了唐代贞观时期的釉里红,只要是有经验的盗墓贼,立即就会想到古墓的存在。不过在母系社会体系里,是不会出现“王子”这个词语的,我相信开始这个传说并不是这样,而是后来到了父系社会被人给改编了,改编的目的,我认为应该是有人想在很大程度上保护这个古墓。 故事里有王子,有经验的手艺人都会被这个词吸引,因为整个故事里,风神的女儿毕竟是神话里的东西,属于精神层面,是无法触及的,而王子则属于物质层面,所以行内人很容易就会想到,如果有墓葬,很可能就是那个王子的。那么王子所化成的雪山,应该就是墓葬的位置。在塔克拉玛干的雪山有很多,昆仑山、天山、祁连山都是较大的山系,尤其昆仑山是中国龙脉的源头,很容易把人的视线给转移。其实故事的中心,的确是围绕风神女儿所构建的。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突然很想感谢一下我的高中语文老师,高考阅读题的中心思想是很拿分的。 这时老佛爷一睁眼,问:“木塔,这个故事你当年怎么没有提及?” 木塔叹了口气:“那个年代,去沙漠偷宝藏的人太多了,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而且你们有上面的文书,指向性很明确就是罗布泊的中心,我也没必要把其它的东西告诉你们。但是当时我通过你们的对话就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罗布泊,而是在那片活的沙漠里。” 于苏反驳道:“你说的不对,我们要去的地方确实是罗布泊的中心。” “那你们什么都找不到。”木塔老人道:“我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罗布泊,他们都知道,罗布泊的中心,不是现在你们从地图上看到的中心,我知道外面的科技很发达,能从天上看到整个罗布泊,但是我说的地方,是你们看不到的,只有神,才能看到。” 我听了就感觉不对,然后转头去问于苏:“木塔老人说的对吗?那你们从地图上勾勒出的鬼城的平面图是怎么回事情?” 于苏脸一红,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下,扬眉道:“好吧我承认,我给你看的鬼城平面图,是我凭空画上去的,如果老人说的对,那么鬼城就不在罗布泊的中心,或者是不在我们认为的那个中心地带,我们通过胡子的地图数据确实计算出了鬼城的位置,但是这个位置不论在地图还是航拍上,都找不到,我只能瞎编一个,不然我怕你不会就范。” 胡子啧地一声:“那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关心同志对美女没抵抗力的,你也太高估他了。” 我瞪了胡子一眼,就道:“拜托各位,以后有事直接跟我说成吗?为什么总是设套套我?小爷又不是属兔子的。”我此时非常的郁闷,因为之前我以为于苏是在开诚布公的跟我合作,没想到她又在算计我,妈的,难道我真的对美女没抵抗力? 老佛爷就问:“在你们罗布泊人里,有没有对鬼城的传说?” 木塔摇头,铁砂嘴立即把话接了过去:“釉里红是唐代的,而老人讲的传说起码发生在先秦时期,这说明釉里红不是墓葬的陪葬品,东汉后期随着楼兰国的消失,丝绸之路也受到了影响,但这条丝路还在发挥着作用,釉里红很可能就是通过丝绸之路到达那片银色沙漠的,既然不是陪葬品,那只能说明那里有人生活,而且能用得起这么名贵瓷器的人,必定是富甲一方的霸主,那个地方之前,很可能存在一座古城,只是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比较封闭,外人不知道而已。” 眼镜就道:“你说的很符合逻辑,但是无法证明你说的就是鬼城。” 铁砂嘴看了眼老佛爷:“那就要听听,当年老佛爷和我们家老太爷在沙漠里看到什么了,如果他们当初真的到达过鬼城,那我的判断就是错的。但是我很肯定,他们当年都说了谎,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正文 第312章 文玉 铁砂嘴平时说话很含蓄,但是这段话却尤为犀利,我很明白,在这里,他已经不光是五虎的老大了,二叔不在,他必须撑起关家的门面。 老佛爷果然被他说得一愣,随后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们当年确实没有找到鬼城,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和鬼城有关的东西,那些东西在那个年代是无法被带出去的,我们只能编个幌子,让上面决定毁掉那个地方。” 木塔吐出一大口烟,紧接着又狠狠吸了一口,说道:“你可知道,你们当年编的谎言,害了多少人?” 我看到他深刻的皱纹之下,青筋都显露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且我发现,这个老人看上去非常的老,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显然跟他的年纪不符。 老佛爷沉默很久,才道:“是,所以我这些年活的并不踏实,你不知道我们这代人的压力,我只能在有生之年,找到真正的鬼城,把真相调查出来,公之于众,来告慰那些因此而死的亡灵。” 谈话到这里,就没什么话题了,所有人都在为进入老人说的那片沙漠做准备,老人说,想进那片沙漠,车子是不行的,必须有足够的骆驼。这个小村一共才十几头骆驼,想把我们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运进去是不可能的,于苏只好连夜去联系更多的骆驼,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 木塔老人的屋子很小,而且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我们只好在外面搭帐篷露营,其实我可以跟那些老外挤在车里,但是胡子说那些老外性取向有问题,我果断跟胡子在外面搭帐篷睡。 搭完我一进去,就看到胡子脱得光光的钻进睡袋里,我就想丫会不会他自己性取向有问题? 第二天无聊,我请求老人带我去逛逛绿洲,胡子也非要跟着。我们划着小船,在湖面上插鱼,胡子动不动大惊小叫,一条鱼都没插到,老人有些无奈,就开始跟我们聊一些往事。 谈话中我了解到,老人的一生很坎坷,他有两个儿子,在六十年代参加了建设兵团,对沙漠进行改造,在罗布泊失踪了,连尸体都没找到。他跟妻子带了人分头去找,他妻子是古塞人的后裔,大眼睛高鼻梁,很美,有人说,他妻子带着人走进了那片银白色的沙漠,最终也没有回来。 老人万分悲痛之下,就想带人进去找,但是因为那个传说,还有妻子消失的事实,没有人愿意陪他去送死,老人无奈,只身一人踏上禁地,他心里想,如果他也死在里面,那就是神的眷顾。可是那次神没有眷顾他,他找了数天,什么也没发现,一天夜里他躲在一个沙丘后面睡觉,睡得很深,夜里挂起了狂风,飞沙天昏地暗,他以为他也要死了,索性就趴在地上不动,一块飞起的石头打在了他的头上,他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气十分晴朗,自己半掩在沙子里,风平浪静,一丝沙暴的痕迹都找不到了。但是他发现,那些沙丘没有了,离他特别远的地方出现了几座新的沙丘,他不知道是沙丘被吹走了,还是自己被吹走了。生活在这片沙漠的人知道,如果自己被风吹走,那就意味着死亡,但显然,他没有死,说明是沙丘自己离开了。 是神的眷顾,他没有死,他不想违背神的旨意,只好回家。他走路的时候,脚被瓷器碎片划破,于是他捡到了那些釉里红,带出了沙漠。可是那场沙暴让他迷失了方向,他找不到来时的路,几乎就要被太阳烤干的时候,他发现了这片绿洲,被这里的人救下了。 我跟胡子一直静静地听着老人的叙述,胡子也意外地没有插科打诨,就这样聊了一个下午,回去的时候,老人毫无预兆地在我后脑上拍了三下,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感情流露的行为,但我还是有些奇怪,我跟这位百岁高龄的老人可谓是平水相逢,他至于跟我感情流露吗?现在失独的影响都已经普及到沙漠了? 胡子却眼珠子一转,啧地一声道:“这木塔老人不会是菩提老祖吧?” 我立即听出了胡子的意思,就觉得太扯了:“你是说,他让我三更后去找他?他要教我神功?” 胡子嘿嘿一笑:“管他是神功还是约炮,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道没这个必要吧?人家可能就是无意间拍了我三下,再说,你怎么就确定他看过《西游记》? 胡子道:“你可别小看了这老头,一百零九岁的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他做事,都是有含义的。” “我靠,你这话说的,如果他放个屁,你还要把空气给收集起来?”我笑道。 胡子点了根烟,就蹲下来看着老人的背影说道:“你看,他还是背着手走的,这他娘跟菩提老祖的姿势也太像了。今晚你要是不去,肯定会后悔。” “那我要是去了,人家没那意思,我怎么办?三更半夜进人屋里,说自己走错地方了?人家肯定认为我傻X。” “那还不简单,你就说我跟阿秋那啥了,你没地儿去,反正他也是老光棍一条,兴许他荷尔蒙一爆发,成全了你也不好说。” 我看胡子坏坏地笑着,心说去你丫的,你该不会是想把老子支开,想对阿秋图谋不轨吧?不过老人拍的我那三下,确实让我产生了好奇心。 夜里,我故意不当回事,假装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胡子一看没戏,只好扫兴地钻进睡袋里睡觉,不一会呼噜打得比我还响。 等到半夜的时候,我叫了几声胡子,确认他睡死了,才慢慢爬出帐篷,小心翼翼地向木塔老人的房子摸去。 走进院子,屋里的灯竟然还亮着,我心说不会吧,难道他真的要传我绝世神功?那这次可真没白来。不过随即我就提防了起来,可别我一进去,里面突然出来好几个luoti大汉,直接把我撂倒,那他娘的可冤大了,山野出刁民不好说啊。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屋里突然有个人说话了:“关心,快进来!” 我的脑袋顿时翁的一声,我靠,我靠靠靠,那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特别的好听!那一瞬间我脑袋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妈的,难道木塔是个人妖?还是他是狐狸精变的,想加害与我?(我确实有几分姿色。) 女菩萨饶命啊,我就是一西天取经的唐朝和尚啊!我心里叫着,就想撒腿就跑,刚一转身,突然一个大脸就贴了上来,我跟他差点就嘴对嘴,定眼一看竟然是胡子,我立即低声叫道:“快快走,屋子里有......” 胡子嘘了一声,骂道:“我听到了,你丫是不是二百五?这种好事你也跑?”说着,贼兮兮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就嘀咕:“那女的该不是孙猴子变的吧?” 我一看我靠,这孙子是铁了心想当猪八戒了,刚要拉着他快走,屋里那个女的又说话了:“关心,你干嘛呢?我是你文玉阿姨,我有话跟你说,我时间不多,你快进来呀!” 胡子立即一把扯住我,瞬间,我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 正文 第313章 揭秘 屋里的那个女人自称是文玉,我和胡子瞬间脸色煞白,不是我们害怕,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两个人足足愣了半分钟,胡子才使了个眼神,是人是鬼,总得进去看看。 然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胡子随手把门戴上,但是没有关严。 屋里的火炉噼啪的烧的正旺,涌上来的暖意让我紧张的情绪稍稍减缓。屋子不大,木塔老人坐在炉子边上,静静地看着我们,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不大,陈设也非常简陋,除了木塔,并没有第二个人。 我疑惑地看着木塔,刚想问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呢?没想到木塔却先说话了:“关心,你长大了。” 这句话听着非常温柔,但是我的大脑却嗡的一声,因为木塔的声音,竟然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我瞬间毛了,心说妈蛋,荒村野店的,真是撞鬼了,这木塔原来是只变化的女鬼!想着,我就打算转身开跑,突然就被胡子给拦下了。 我大怒,暗骂狗日的你雄性荷尔蒙变异啦?女鬼你也想上?但随即就看胡子伸手指了指木塔的脚。我定眼看去,发现木塔没有穿鞋子,半盘着腿,裤脚下露出半只洁白如玉,小巧玲珑的女人的脚掌,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心说这女鬼道行不够,光变脚了,脸还是那么难看!我突然很想看看,她屁股后面是不是还有条狐狸尾巴啊? 这时木塔又说话了:“你跟你二叔一样,接受事物太慢。我戴了面具的,你怕什么?”语气里掺杂着一些小女人的娇嗔,如果这句话是于苏说的,我或许还会傻笑,但是这种细腻的声音加上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我实在觉得诡异。 胡子戳了我一下,嘿嘿一笑就坐在了木塔的对面:“大姐,你整容失败了关爷知不知道?太吓人了。” 木塔道:“你少贫,我在这里等你们很长时间了,要不是发现夜猫子混进了你们的队伍,我也不会戴上面具。关心你过来,我有话说,你们来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我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我吐了口气,勉强地坐在胡子边上,看着木塔,问:“你真的是文玉阿姨?” 木塔点头:“你认为木塔老人那么大年纪,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嘛?” 我一想确实,但是还是不太敢相信,就算文玉假扮成木塔,那他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好模仿的,还有,真正的木塔在哪?我把疑问一说,木塔就道:“我只要用涂有特殊药品的银针,刺激我咽喉的穴位,声音就会改变,至于像不像木塔,你们那些人对木塔都不熟悉,老佛爷也有几十年没见过木塔了,谁也不会听出来的。而真正的木塔,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我和胡子对视一眼,胡子就道:“那我们这算是在瞻仰遗容吗?” 木塔有些无奈地看着胡子:“关爷说胡先生很可靠,但我确实没有发现这一点。” 胡子嘿嘿一笑:“谁说的?你看爷这臂弯,还是可以靠的,当然你不能靠,因为爷对**没兴趣。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阿秋是不是喜欢你老公啊?” 我看到木塔有些蹙眉,就赶紧让胡子打住,骂道你丫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问道:“木塔是怎么死的?” 木塔嗯了一声:“当年木塔老人给老爷子的科考队当向导,其实他们并不是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因为木塔说了谎,没有带他们去真正的目的地。你爷爷早就知道这一点,事后他一直监视木塔的行踪,科考队出了沙漠之后,木塔就以寻找妻子的名义,带了很多人进了那片银色的沙漠,出来的时候,除了木塔,所有人都疯了,见人就咬,攻击力惊人,后来不得不出动武装镇压,但是那些人似乎是打不死的,由此民间一直谣传那些人变成了僵尸,这件事在当时很出名,后来都惊动了中央,第一次原子弹爆炸之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官方的答案还是信得过的,那些人并没有变成僵尸,他们应该是因为受到了那片沙漠里某种东西的影响,身体机能发生了变化。为此上面组织了多次科考活动,都是找的木塔作为向导,可是木塔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带人进入过那片银色沙漠,最后一次,也就是三十年前,木塔带领最后一批科考队去罗布泊考察,结果回来之后,木塔服毒自杀了。” 胡子就道:“你这么晚叫关心来,不是为了给他将故事哄他睡觉吧?” 木塔摇头,眼神非常柔和地看着我,道:“这只是一些事情的切入点。我叫关心来,是想告诉他一些真相。以前他被蒙在鼓里,是关爷想保护他,不想让他趟这道浑水,现在他来到这里,说明我们暗中的对手,已经让关心深陷泥潭里出不来了,那么再瞒着就是害他,我必须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正文 第314章 还原(上) 文玉的一番话,让我突然有一阵眩晕。“我必须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妈妈咪呀,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文玉戴着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具,我真想奔过去抱住她,大叫一声:“阿姨我太爱你了!”然后狠狠亲她一口。不过理智还是让我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被人设计太多次了,如果连这点儿警惕都没有,那我基本就二到家了,干脆脱裤子让他们干吧,还装个屁小关爷呀? 胡子挠挠屁股就要起身:“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文玉阿姨做了个轻便的手势,胡子本来都站起来了,嘿嘿一笑又坐了回来:“漫漫长夜,反正睡不着,那我也听听,胡爷的嘴很严的,你们放心聊。” 我看向文玉,就问:“你打算怎么叙述?是我提问,还是你给我讲?” 文玉一笑,我相信面具下的那张笑脸一定很美。“还是我来讲吧,你的问题有很多都是偏离主线的,我没充足的时间给你解释,我先讲出来,你自己回去再慢慢消化。” 我点头,但是我意识到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个文玉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文玉对于我来说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二叔在假扮我老爹的时候,我的那个老妈是假的,这个我暗中调查过,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之所以离婚,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怕我识破。第二,她拒绝了我提问的方式,而是利用传统教育的灌输方式来告诉我一些东西,这种方式是很可怕的,因为这种方式会把听故事的人放在学生的位置上,很少有学生能察觉出老师在瞎编。就像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学生都对此深信不疑,但真正的历史上,司马光真的砸过缸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理智地对待文玉要讲的东西,于是,我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文玉就开始说道:“首先我要还原一个故事,关于长留侯的故事,记住,我说的是还原,也就是说,你们之前了解的长留侯,并不一定是真的。”听到这个,我还是由衷地吐出一口气,因为之前小刀和李三民说过,长留侯可能就是“他”,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世界真就被颠覆了,而文玉这么说,显然长留侯并不一定是“他”了。 文玉继续说道:“长留侯的事迹,你知道的版本大多数都是从龙鳞童虎上知晓的,在你二叔没有发现黄老帛书残卷和玉简之前,我们都是按照童虎密文来了解长留侯的,后来,随着你爷爷他们当年的事情浮出水面,我们根据他们遗留的线索,进一步调查,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其实长留侯的留字,是玉简和童虎密文上翻译错误的读音,应该是生,也就是说,长留侯其实叫长生侯。侯是古代的官位,长生是封号,也就是说,有个人被一个帝王赐了侯爵封号,叫长生侯。对于这个人生平,史料几乎没有记载,我们做了大量工作,通过校正野史和出土一些文物上,终于了解到了真正的长生侯。 长生侯的父亲,是春秋时期秦国的一位重臣,他的母亲比较富有传奇色彩,据说长生侯父亲带军西征,跟当时西域比较强大的一个部落,古塞人进行了一场大战,结果古塞人请来风神,刮起沙暴,秦军几乎全军覆没。 长生侯的父亲被风沙迷失了方向,在一片白色的沙漠里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被一个美丽的女子救了下来,女子带他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大湖,一眼望不到边,湖的四周延绵几百里都是茂盛的胡杨林,女子告诉他,这里叫做咸泽,史书记载,咸泽就是今天的罗布泊。 大湖的四周,有一个很大的部落联盟,他们世代靠渔猎为生,这些人都特别和善,对于这个外来人倍加呵护。女子的地位很高,部落里的很多老人都对她十分尊重,称她为甲母。甲,是第一的意思,这种称呼跟西王母国的金池甲母有些相似,估计这个女子,可能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当时长生侯的父亲生活的社会体系,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很惊讶一个女人也能当部落的首领。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部落的人,寿命相当的长,最大年纪的老人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的高龄,但是依旧身强体健。 甲母用一种很奇怪的植物入药,很快长生侯的父亲就伤治痊愈,并且经历充沛尤胜往昔。 他所在的社会已经极大限度的得到了开化,并且潜移默化地向封建社会转变,所以具备这种先进思想的人生活在这里,无疑会引起部落的好奇,他的神秘性,更加吸引了甲母。 一年后,他们生下了长生侯,父亲给他取名赢越。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塞人的军队就打到了咸泽,甲母带军应战,结果被骁悍的塞人骑兵打得溃不成军。 甲母带领部落的残部一路败退,来到了那片白色的沙漠,所有人都跪下了,开始向着沙漠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很快,一阵阵狂风席卷着白沙肆虐开来,甲母把食物和水塞到长生侯的父亲手里,还给了他一面奇怪的铜镜,让他赶紧逃回他的国家,她的部落已经保护不了他们了,她要进沙漠请求他们的神,打退侵略者。甲母告诉他,如果有生之年他还忘不了她,就在临死之前回来找她,她会教他长生之法,那面镜子会作为信物。 长生侯的父亲就这样看着甲母带着族人,冒着风沙进入了那片银白色的沙漠,他有些怅然若失,犹豫着是该回自己的国度,还是等待甲母出来。 塞人的军队追来了,他看到,甲母的族人,也从风沙中冲了出来,他们跟塞人厮杀,如同疯了一样,不知道他们发生怎样的变化,部落的人变得异常凶悍,刀枪刺不死,弓箭射不进,他们把塞人杀得越来越少,最后,长生侯的父亲看到风沙中的一个影子,那似乎是甲母,甲母被一只巨大的怪手抓着,他大叫着,听不到甲母回应,也看不到她的面孔。 塞人被杀光了,但是部落里的人们仍然没有停止厮杀,他们开始撕咬塞人的尸体,分食,然后他看到,那些人的脸竟然是模糊的,如同恶鬼一样。他再也不敢停留,失魂落魄地逃回了他的国度。 这个故事的信息量大得惊人,我没有去分析,因为我还有顾虑,但是我觉得这个故事越来越吸引我了。 正文 第315章 还原(下) 长生侯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积劳成疾,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就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长生侯,然后拿着甲母给他的铜镜,回到了沙漠,从此长生侯再也没有见过他。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君主。那时长生侯(赢越,他也姓赢,不仅是官二代,还是皇亲国戚。)一百二十岁,有一天秦始皇问他,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奈何凡人之躯,终有一死,大好河山无缘万世,有愧于天子称谓,你母亲乃西国异人,懂得长寿之法,你可为朕寻来? 长生侯当即点头答应,始皇帝龙颜大悦,遂封其为长生侯,领精兵五千,斜六国财宝无数往西域寻长生之法。奈何长生侯就此一去了无音讯,就连他带去的五千精兵也一个没回来。 听到这里,胡子就笑了:“秦始皇被骗了,看来骗得他最惨的不是徐福,还有个长生侯,哈哈。” 秦始皇对长生侯简直是望眼欲穿,其间派了大量方士带着财宝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后来有一个叫徐福的人,又骗走了五百童男童女以及大量财物,秦始皇一怒之下,将王土之内的方士几乎坑杀殆尽,这就是著名的“焚书坑儒”,只不过秦始皇坑杀的是方士,后代人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坑儒了,秦始皇这个屎盆子一扣就是两千多年。 事情还没有完,似乎历史上有作为的皇帝,都想寻求长生不死,到汉武帝时,又掀起了一波寻求长生风浪,这时,有一个人找到了汉武帝,此人自称前朝长生侯,他可以寻到长生之法。 这时胡子又插了一句:“看样丫长生侯还是一诈骗惯犯,骗完秦始皇,又打起了汉武帝的注意,我靠不对,汉武帝比秦始皇晚了二百多年,那时候长生侯还活着?他真的长生不死?” 文玉一笑:“很多人听这个故事到这里,都潜移默化地认为人真的可以长生,所以不论哪一个朝代出现了叫长生侯的人,大家都会认为长生侯真的长生不死,从而开始狂热地寻求长生之术,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质疑,后来出现的长生侯,跟第一个长生侯是同一个人吗?” 我心里嗯了一声,感觉应该听出点儿端倪来了,胡子就道:“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长生侯已经死了,这个长生侯是冒充的,这里头有阴谋?” 文玉点头,然后又摇头:“怎么说呢,真正的长生侯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没死,这个结论,我们只有等到进入鬼城下面的长生侯墓,才能得到验证。” “你说鬼城下面有个墓葬?”胡子啧地一声:“鬼城是建在长生侯墓葬上面的?那就相当于一只大手,压住了长生侯,我靠,孙猴子最近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文玉道:“鬼城建成鬼手的样子,压在长生侯墓上面是什么目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先放在一边,我们接着说长生侯。根据我们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长生侯当年进入沙漠,确实没有出来,后来在几个重要时期出现的长生侯,其实是夜猫子。他们利用先进的文明,几乎左右了历史的进展,但是他们的目的,却不是为了控制天下,而是要利用掌权者的追求长生的yuwang,为他们营造一些陷阱。这些陷阱,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跟长生侯有关的所有墓葬,他们在里面埋下长生侯长生的线索,吸引手艺人进入那些地方,不同时期的手艺人,死在那些地方的不计其数。” “照你这么说,这个夜猫子还是保护文物的英雄模范?”胡子道:“那应该给他颁发个奖杯才对。” 文玉摇头:“不是,其实夜猫子做这些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引出一类特殊的人,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血液可以克制一些东西,这种人被夜猫子称为‘鬼见愁’。” 正文 第316章 猎物 胡子递给我一根烟,我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缓解了一下情绪,但还是不能平复激动,刚要脱口问他们为什么要引出“鬼见愁”,突然我意识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下子让我冷静下来。 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文玉的脚。文玉跟二叔是同一时期的人物,如今二叔都已经快六十了,文玉想必也小不到哪去。但是她脚上的皮肤非常细腻,玲珑剔透,就像十八岁少女的脚。开始我只是怀疑了一下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属于沙哑甜美的那种类型,按道理说上年纪的女人,声带一定会发生变化,不过保护好了也可以避免这种变化,譬如李谷一,还有那首一年听一次的《难忘今宵》。 声音可以不变,但是皮肤不会那么配合年龄,文玉的脚,就是最大的破绽。 我承认有些多疑了,毕竟文玉的出现有些匪夷所思,而且最近别人总是给我设套,很多事情我必须要留心,尤其是这些细节问题。 文玉还想说,我立即打断她道:“别说了,你在骗我。”文玉看着我,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因为她带着面具,还是因为心理素质太好了,竟然真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她用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我承认,那双眼睛的确很美,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害羞地低下头,这也是于苏在我面前一直处于强势的原因,但是现在我知道,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对抗,如果我退缩了,她的阴谋可能就会因此而得逞。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戴着木塔的面具,还假扮文玉?”我不给她继续强势的机会,因为我了解自己,我不是那种态度太坚硬的人,很多事情,我都希望大家和和气气的,但是自从我掉进这个圈子里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看我。 文玉的反应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以为一个人被我戳穿了,要么发怒,要么投降,但是文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淡淡叹了口气,起身向一旁的柜子走了过去。 她一站起来,我才发现,她的身材非常好,成熟女人的线条被宽大的外衣遮住,时隐时现。我暗自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我跟木塔虽然只认识一天,但是今天白天跟我在一起的木塔,绝对不是这个女人假扮的。 胡子看着文玉的背影,隐约跳动的臀部让胡子啧啧有声,眼珠子都快掉了,我戳了他一下,低声道:“你丫能有点儿出息不?”胡子拍开我的手,没好气道:“你懂个屁,我想看看她有没有狐狸尾巴。” 文玉走到柜子边上,慢慢脱掉自己的外套。我顿时低声惊呼:“坏了,欺骗不成,改**了。”胡子立即拍了拍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关心同志,你还年轻,这种场面应付不了,革命火种需要保留,你快走,我会跟敌人周旋到底的,为你的转移争取更多时间,记住,爷最近身体不好,最多只能坚持半个小时!” 文玉脱下外套,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奇怪的木质支架,利索地套在了自己肩部和腰部,然后把外套重新穿了回去,就像变戏法一样,她那婀娜的娇小身材,一下子变得跟木塔一样。 文玉转过身来,问:“还是不信?” 我刚要说话,胡子立即抢着说道:“对,不信,除非你让胡爷我亲自验明正身。” “胡先生,你别得寸进尺。”听得出文玉已经开始恼火了,胡子立即搂着我往外走:“走吧,人家没诚意,咱没必要跟这儿耗着,出去告诉小刀,这里有个母夜猫子。” 我没想到胡子说走就走,心说这决定下得也太快了吧? “站住!我摘掉面具给你们看。”文玉话音一落,我立即愣了一下,然后就看文玉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一些褐色的液体,开始擦拭下巴和脸的四周,那种液体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本来还想用这张脸做更多的事情,全被你们给打乱了,这种面具,一旦摘下来就毁了。”文玉一边擦拭一边说,然后就看她指甲一用力,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立即被扯了下来,瞬间,就像开花一样,一张十分精致的脸蛋展现出来。 那一刹那,我几乎有些不敢直视,我以为我会看到以前假扮我老妈的那张脸,但是这两张脸完全不同,因为我从没见过这个面孔,不对,我见过,在崐山古墓藏尸洞挖出的那张照片上,我看到过这张面孔,她真的是文玉! 胡子看了我一眼道:“OK,我相信了。”我点头,我也相信了,可是......我问道:“你看上去似乎一点儿都没变老。” 文玉笑了笑,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不老,不代表是好事情,这个我以后会跟你说,我们还是回到前面的话题,那些才是你应该了解的。” 我点头:“好,但是你跟我讲了那么多,虽然信息量很大,可是到后来跟长生侯似乎没什么关系了,反而是那些夜猫子,他们花了上千年的时间,设计出那么多陷阱,仅仅是为了引出‘鬼见愁’吗?” 文玉卸下木质的支架,坐回到火炉边,往里面添了一些马粪,就道:“是的。但是你有所不知,夜猫子被称为守陵人,他们的职责,其实是为了守护长生侯的陵墓,夜猫子最大的天敌,不是盗墓贼,而是具有特殊血统的一类人,也就是鬼见愁,夜猫子存在的原因之一,包括猎取有你们这样血统的一类人。” 正文 第317章 绿洲的枪声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忙问:“你是说夜猫子把我们这种人当成了猎物?仅仅是因为我们有牛逼的宝血,可以出入他们修建的那些古墓?这是**裸的羡慕嫉妒恨,民族歧视啊!” 胡子切了一声:“就你?你除了长的有点儿小帅,其余的我还真没看出来哪里可以羡慕嫉妒恨的。”随即眼珠子一转,靠了一声:“狗日的,你二叔忒不厚道,他知道想搞你的人是夜猫子,竟然还雇我来保护你!不是爷身手不行,那也得看看对方是谁啊,夜猫子个个都是施瓦辛格加史泰龙,你二叔这不是坑人吗?” 我没理会胡子,转头去问文玉:“你说的不太符合逻辑,既然长生侯已经死了,那么这两千多年来是谁在控制着夜猫子势力,使得他们心甘情愿地守陵?” 文玉嗯了一声,道:“你问的问题比较关键,这就需要我们把两个不同版本的长生侯给糅合一下。我的这个版本,也就是我刚才给你讲的,关于长生侯真正的事迹,如果说长生侯真的死了,那么他确实保证不了夜猫子一直这么忠心,那么让夜猫子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就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长生侯没死,或者是让夜猫子认为长生侯没死。这听上去是个矛盾,却是这个问题的唯一解释。” 我点了点头,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崐山古墓的‘造人’壁画是怎么回事?还有,千棺洞的那些棺椁的墓志又是怎么回事?” 文玉捋了捋发梢,动作十分优雅,然道:“其实你看到的那些壁画,顺序都是被人为给打乱的。夜猫子并不是猫脸怪物变成的,相反,那些猫脸怪物却是夜猫子变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夜猫子之所以死心塌地的当守陵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在长生侯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我不相信长生侯可以长生,但是我相信他找到了长寿的方法。也就是说,长生侯给夜猫子吃了一种特殊的东西,使得夜猫子这种人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很多,但是这种药物是有副作用的,它在夜猫子体内的变化是感觉不到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药物的副作用就会越来越大,一旦受到外力的作用,譬如机体功能衰退,也就是生病或者受伤,吃了这种药物的人就会变成那种猫脸怪物。” “不过这种猫脸怪物是可控的,他们利用蠪母的分泌物将怪物包裹起来,这种东西就会进入休眠状态,一直等到它们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就是你们在娘娘墓看到的,所谓的阴兵。” 我点头,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情。胡子突然一拍脑门子,就问:“姐姐,你这么年轻,是不是也......”我知道胡子要说什么,随即心里一震,忙去看文玉。 文玉有些晦涩地一笑:“我们跟夜猫子有本质的区别。关心刚才问千棺洞的墓志是怎么回事,这确实跟我们有关系。夜猫子的势力在历史上沉淀了两千年之久,他们的力量是相当可怕的,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吃了那种东西,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一定是被夜猫子暗算了。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夜猫子为什么这么干,后来在崐山古墓里我看到另外一支考古队的时候,我明白了,夜猫子是想把我们掉包,他们想渗透到更深的领域。夜猫子给我们吃的东西跟他们自己的不同,我们身体里的变化会更加剧烈,到时候恐怕会变得更加可怕,所以我们要找到长生侯,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看着文玉脸色有些苍白起来,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想想那种猫脸怪物,我心里就不是滋味。随即我又意识到了一个细节,这个细节让我有些激动,禁不住问:“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我们’的,除了你,和你一样的人还有谁?小刀吗?” 文玉点头:“是的,包括小刀,还有几个人我必须也要告诉你,他们一直是这件事情上很关键的人物,包括你的经历里都有他们的插手,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他们是你......” 我立即竖起耳朵,岂料文玉说道这里,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四处都响起了砰砰的爆响,突如其来的响声瞬间打破了绿洲夜晚的宁静。 我们都吓了一跳,我缩了缩脖子道:“我靠,这里的少数民族什么情况?大半夜放鞭炮!” 胡子拍了我一下,立即拉我起来往外走:“他娘的你秀逗啦,这分明是枪声!快出去看看,别是老佛爷的伙计来搞偷袭,咱们之前跟于苏合伙骗她,肯定不给咱们好果子吃。” 我一想也是,忙跟着胡子往外走,一边还嘱咐文玉等我回来。 正文 第318章 大战夜猫子 我跟胡子跑到院子里,到处都是枪声和狗叫,外面的汽车发动了,汽灯的光芒把村子照的雪亮,人影来去匆匆,场面一片混乱。我暗骂怎么回事?鬼子进村了? “是单线射击,不是有人偷袭,妈的,于苏的人在攻击什么?他们想屠村吗?”胡子说着,贴着门口往外看去。 突然,一个诡异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门外闪过,我们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听噗的一声炸响,一颗子弹打在了门框上,炸起的木屑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胡子一打手势,我们两个立即拔出匕首,一左一右,猫腰闪了出去,立即就看到,汽车上所有的老外都躲在车门的后面,很有节奏地往汽灯照不到的黑暗里射击。 大量的子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嚎叫着形成了一股火力网,我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忙对胡子道:“他们不是在攻击什么,而是在防御,黑暗里有东西!” 胡子就道:“黑暗里有什么东西?”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瞬间脸色一变,低声道:“别动,妈的,确实有东西,它就趴在你背上。” 我大骂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了你还吓唬我?但随即我看到胡子看我背后的眼神,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刚要回头,胡子立即道:“别回头,信不信你回头它就咬你一口?”我看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背后,心里更加发毛了。 “老大,你看上去是不是太淡定了?好歹帮帮我啊!”我不敢回头看,不知道我背上趴着什么东西,我努力的去感觉一下,却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胡子就道:“他娘的它一直瞪着我,我也没辙,这样,你等着,我去搞支枪过来,一个点射肯定搞定!” 我忙道:“我靠它瞪着你是不是看上你了?你丫去搞枪了,它移情别恋强奸我怎么办?” 胡子啧地一声:“那你就配合它一下能死啊!”话音刚落,突然一盏汽灯移到我们这边,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紧接着就听嘭地一声枪响,子弹贴着我的耳朵就过去了,我疼得大叫一声,随即我身后传来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我明显感觉到有东西从我背后被子弹掀飞出去。 机不可失,我立即向前一个滚翻,百忙中回头刺出两匕首,确定没有东西跟过来,定眼一看,就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趴在墙上,一双巨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跟胡子,汽灯的照耀下,它的眼睛竟然还发着绿光。 什么东西?这地方还有野人?我想着,就跟胡子慢慢往汽车的方向退。 “不是野人,是夜猫子!”胡子道:“确切点儿说,应该是死了的夜猫子!” 我心里一震,立即就明白胡子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我看到,那个人形的东西穿的是一身黑衣,跟昨天小刀打晕的那个夜猫子穿的一模一样,虽然这个夜猫子穿的黑衣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就像被狗撕碎了的,但我还是能看出来,因为当时小刀扛着夜猫子进来的时候,我很细致地观察过他的装束。 我明白胡子为什么说那是死了的夜猫子,因为文玉说过,夜猫子的机体功能发生变化之后,就会变成猫脸怪物,而墙上趴着的那个东西,确实跟猫脸怪物很像。难道是,被狗弄死的那几个夜猫子诈尸了?小刀办事情也太不认真了,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想些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也不好好处理一下!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小刀说夜猫子不止一个,我靠,那也就是说这里还不止一个猫脸怪物? 正想着,胡子立即大骂一声,我回头一看,他已经跟另一个夜猫子滚在了一起。 这东西神出鬼没,我们谁也没感觉到它是怎么出现的。 我转过匕首,刚要上前帮忙,突然觉得领子一紧,一股大力瞬间将我扯倒,紧接着一个诡异的影子顺势把我压住,我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还没有完全变成猫脸的猫脸,张开獠牙就来咬我的脖子。 我大叫着立即挥起匕首刺它的软肋,同时脖子一缩,那东西吃痛之下没了分寸,一口咬在了我的脸上,尖锐的牙齿瞬间穿透了的脸颊,我感到一股血腥涌入到我的嘴里,暗说不好,破相了!暴怒之下,恶向胆边生,膝盖用力一顶,将那东西顶得向前一顿,我感到它的口一松开,立即甩起匕首狂刺,同时翻身从它下面出来,一用力就感觉自己的脸都在飙血。 瞬间怪物被我插了十几下,竟然没死,反而更加疯狂地向我扑来,而且那速度快得让我根本无法躲闪。 就当我再次被扑倒的刹那,突然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攻击我和胡子的两个怪物立即就被子弹掀飞出去。 我起来就大骂,这他娘狙击手也太黑了,我们跟怪物这么近距离的肉搏他都敢开枪,万一没打中怪物,飞出去的很可能就是我跟胡子。 那两个怪物落地之后,突然暴起,跟墙上的那个夜猫子瞬间形成合围之势向我们扑来。我突然脑中闪过了文玉讲的那个故事,不怕刀枪,难道长生侯母亲的族人进入沙漠之后,变成的是这种东西? 这种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夜猫子的速度太快,瞬间就欺到了我们面前。这种速度下,我跟胡子根本不是对手,同时就听胡子大喊一声:“哈利路亚,小刀你快放大招吧!”话音一落,突然就听一声轰鸣的犬吠,同时三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就将三个夜猫子撞了出去。 眼花缭乱之际,我看到小刀腾空而起,膝盖猛地砸在了夜猫子胸口,一声惨叫伴着清脆的骨裂,刀光一闪,夜猫子已经身首异处。 随即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格格的巨口咬碎了另一只夜猫子的喉骨。我跟胡子缩着脖子再去看第三个,独眼张躺在地上,一只腿用腿窝钳住了夜猫子的脖子,另一只腿以一种怪异的动作卡住了夜猫子的双手,然后冲我们一笑,双腿突然用力,伴着咔嚓一声,我跟胡子又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脖子。 夜猫子轰然倒地,几个老外一哄而上,拎着汽油桶开始往夜猫子身上倒汽油,我看到那个狙击手在我们不远处,砰砰砰三个点射,汽油瞬间燃烧起来,焦臭弥漫,熏得我们连连后退。 所有人都围着燃烧的尸体,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村民们也在四周围观,用听不懂的语言低声说着什么,指指点点。 于苏找来队医为我清理脸上的伤口,疼得我呲牙咧嘴,队医就道:“别咧嘴,还嫌自己脸上的口子不够大吗?” 于苏呵呵一笑:“你这样子,估计以后交女朋友更困难了。” 我没好气道:“这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如果伤口处理不好,我的脸是不是可以浇花了?” “闭嘴!”队医有些不耐烦了:“你再说话,你的脸就真的变成喷壶了。” 胡子也挂了彩,不过伤得没我严重,一边缠绷带还一边笑:“得亏他被咬穿的是脸,要是屁股,说不定还能喷粪,哈哈。” 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声,随即也笑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这些人其实不是不正经,对于很多人来说,经历了这种诡异的场面之后,别说说笑了,恐怕连睡觉都睡不着,然而这些人却还是谈笑自如,说明他们做事的心态,只要不死,就没有什么可以吓倒他们。 正文 第319章 寻找文玉 于苏的公关给了那些村民一些钱,村民们便散去了。其他人还是心有余悸,十几个老外分成几个小组,分散在车队几个方位警戒,我没有看到那个狙击手,估计是找到一个隐蔽位置放哨去了,从刚才他那几枪可以看出,这个狙击手不但射击技术精湛,胆量也是十分惊人的。我还是有些纳闷,我们这是去沙漠找古墓,又不是去刺杀本-**,带着一个狙击手干嘛?她想跟古墓里的粽子炫耀一下现代武器有多牛逼吗? 这时五虎过来询问我的伤势,我不敢说话,心里很不爽,暗骂几个狗日的,刚才老子根夜猫子拼命的时候你们跑哪儿去了? 铁砂嘴看我没事,就去问小刀:“你昨天跟夜猫子遭遇过,他们来了多少人?如果还有没出现的,我们麻烦就大了。” 小刀擦拭着青铜古刀上的鲜血,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格格,道:“四个,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被关在木塔的房间。”说着,突然脸色一变:“遭了,木塔!”话音一落,几乎如同旋风一样,跑进了木塔的小院。 众人也跟着脸色一变,纷纷涌了进去。我一看糟糕,文玉恐怕要暴露,忙跟着众人挤了进去,谁知一进门,屋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暗中吐了口气。小刀和独眼张几个人开始翻箱倒柜,老佛爷进来就问:“木塔呢?是不是还有夜猫子没死?赶紧找到木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这个屋子就屁大的地方,几个人找了半天,不但没找到文玉,就连那个活着的夜猫子也没找到。 我也开始着急了,如果夜猫子也不见了,那文玉很有可能有危险。想着,我赶紧叫上胡子,问于苏要了几个人,开始扩大搜寻范围。一直找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我们一百来号人加上十几条狗,几乎把绿洲都给翻遍了,而文玉跟那个夜猫子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竟然一点儿踪迹都没有留下。 除了我跟胡子,所有人都不知道木塔是文玉假扮的,木塔的消失,就代表我们进入那片银色沙漠会面临更大的困难,于苏、老佛爷跟五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满头大汗。那些村民很淳朴,也很配合我们,村子不大,就十几户人家,我们把村民的家里也翻了,什么也没找到,但是这其中,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几乎每一户人家里,都有几个釉里红瓷碗,跟木塔家里的一样。这说明有两种可能,木塔当年挖到瓷器的地方,这些村民也去过,或者,木塔挖回来的瓷器巨多,自己用不完,分给了村民。 我更肯定前者,因为毕竟木塔曾经参加过新疆建设兵团,也跟老佛爷这些倒斗的老土把子打过交道,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比这些封闭的村民开化得多,他一定知道这些瓷碗价值连城,不会轻易分给村民的。不是我质疑木塔的人格,而是从当年,他故意没有带爷爷的科考队进入银色沙漠就可以看出,他一定知道沙漠里有什么,不想让外人进去。这说明这个人的行事风格,目的性很明确。而且,木塔是罗布泊人的后裔,文玉讲的关于长生侯的故事里,他的母亲甲母,也是古罗布泊人,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何种联系。 我们坐在车里开了个小会,我把自己发现的细节,以及我的推测说了一下,于苏立即派人去跟村民交涉。果不其然,交涉的人回来告诉我们,村民家里的瓷器,确实是从一片白色沙漠里的干涸的河床上挖出来的,如果我们想去,他可以当向导,条件是拿十匹骆驼作交换。 胡子一听就怒了:“十匹骆驼?我靠市场上十匹好骆驼能卖十几万,这村民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于苏看了看我们,老佛爷闭着眼没有反应,我们也转过头全当没听见,我估计这笔钱谁也不肯出,没办法,谁叫于苏想坐庄,这个帐,还是得她来买。隔了半天,于苏拿出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戴维,再多加十匹骆驼。” 听筒声音很大,立即就听到电话那边一个男的大叫道:“什么情况?你是要在沙漠开养殖场吗?前天你要的三十匹我还没搞定呢。” 于苏一蹙眉:“少废话,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如果我见不到骆驼,老娘就骑着你进沙漠!”说完,气急败坏地关掉了电话。 正文 第320章 干涸的河床 一个星期之后,那个戴维拉着三大卡车骆驼来到了绿洲,一下车就跟于苏打招呼。我一看这家伙竟然是个矮胖的黑人,心里就纳闷,听电话里这家伙普通话比郭德纲说得还溜,没想到竟然是个老外! 村民们从没见过这么多骆驼,纷纷出来围观。于苏选了十匹毛色不太好的骆驼,点给了那个叫拉瓦斯的向导。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在拉瓦斯的带领下,驱车向西南方进发。这个村子离那片沙漠,中间隔着三百多公里的大戈壁滩,是“死亡之海”跟文明世界的分界线。戈壁滩的地质结构还相对稳定,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决定开车穿过戈壁,到达沙漠之后再换成骆驼。 我们这辆车开在最前面,我、胡子、戴维、拉瓦斯还有那个狙击手坐在这辆车上。 胡子开车,尽情地让发动机嚎叫着。戴维连日奔波,一脸疲态(当然,他的脸太黑了,我除了他的牙,任何东西都看不出来,只是感觉他很疲劳。),靠在后面呼呼睡觉。那狙击手是个浓眉深眼的白人,戴着墨镜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语言不通,上车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或者是我在部队听教官说过,出色的狙击手都是非常孤独的狼。 那个叫拉瓦斯的向导,普通话更是差劲,说了几句我们也没听懂,索性也不说话了,以至于车子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胡子开车的兴致很快就过去了,他是个不安静的人,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他有些难受,很快就骂骂咧咧起来:“狗日的,你们说句话呀?这么肃静都在孵蛋吗?” 拉瓦斯这句话倒是听懂了,嘿嘿一笑:“老本(板),有蛋早吃,别孵。” 胡子靠了一声:“我说来碗屎(他给拉瓦斯起的外号),你一句人话都说不全,心怎么那么黑?一口气吃了人家十匹骆驼不说,现在还想吃爷的蛋?知道爷的蛋号称惊天小手雷吗!” 也不知道拉瓦斯听没听懂,一个劲儿地傻笑。 胡子跟他算是没法聊了,转头就问那狙击手:“我次要内母?” 我心说狗日的还拽上英文了,随即我就觉得不对,他那个语调,分明是在说——我次奥你母。 那狙击手戴着墨镜,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胡子的“暗语”,张口就道:“我会说中文,我叫杜利斯。” 胡子当即哈哈大笑:“我靠,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呢?杜蕾斯是你什么亲戚?” 杜利斯推了推墨镜:“杜蕾斯我不认识。” 得,看样子这也是个不会聊天的主,胡子一脸郁闷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我忙道:“打住,小爷现在没心思跟你贫。” 胡子靠了一声,一脚油门闷到了底,随后就听对讲机里传来了于苏的声音:“胡子你怎么搞的?开那么快后面的货车已经跟不上了。” 对于单调的沙漠来说,这种戈壁的景色还是很丰富的,可以看出这片戈壁滩是发育还没完全的雅丹地貌,风力侵蚀后的石山千奇百怪,让人不得不钦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慢慢的我就发现,两侧的石山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横向的纹路,这种纹路一般不是风力造成的,而是流水侵蚀出来的,看来我们正行驶在一条河谷的底部,看了看两边的宽度,如果这条河没有干涸,那简直是第二条黄河。仔细看还能发现,那些横向的线条里还夹杂着许多不规则的线条,就像人为涂鸦上去的一样,我很肯定,那应该是巨大的壁画,可惜在风力侵蚀的作用下,壁画都成了无法辨认的碎片,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说明,在很久以前,这里一定存在着大量的人类活动遗迹。 走了七个多小时,隔壁沙化越来越严重,渐渐地已经看不到雅丹的石山,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低矮的沙丘,斜阳照射下,我发现这里的沙子有些不同,它们竟然是白色的。 万幸的是河床没有被沙漠掩盖,我们的车还能照常行驶。我推测这条河干涸的时间应该不长,不然就凭沙漠那么强的风沙运动,这里早就被掩埋了。 这时拉瓦斯就反驳我,用很别扭的普通话告诉我们,传说这条河是风神女儿眼泪变成的,已经存在这里几千年了,无论怎么刮风,沙子也无法将它掩埋。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时胡子突然一脚刹车,大叫一声:“这么大的坑!”随即我也看到,车子前面三米不到的河床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起码一百多米的陷坑,完全阻断了我们的去路。 陷坑是河床断裂下陷造成的,一米多深,可是这种深度已经无法让汽车通过。 这时拉瓦斯突然指着陷坑惊叫:“这里,这里,就是这里!” 正文 第321章 沉船之下 拉瓦斯告诉我们,他们当年就是在这个地方挖出的瓷器,只是当时这个地方下陷的还不是很严重。 独眼张推着老佛爷来到陷坑的边缘,环顾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不对。” 于苏忙问:“什么不对?” 老佛爷道:“这四周的沙丘,寡而不断,连绵不绝,层层相扣,如果这条河是一条龙的话,那就是一条困龙,这里不可能有墓葬,也就是说,鬼城不可能在这里。” 铁砂嘴道:“可是这里的沙丘是随着风向移动的,没有固定的势,也许当初修建鬼城的人不是看沙丘呢?这里地处昆仑山东北端,地下肯定有昆仑山的地下余脉,也许他们是根据地下龙脉来定位的,这恐怕我们得把陷坑挖开来看看。” 老佛爷嗯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看了看于苏:“小丫头,这种力气活,你应该不打算让我们去干吧?” 于苏调皮地一笑:“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可是怎么挖,还得靠你们。” 老佛爷就道:“貌堂,你去下几铲子,把位给定了。”然后对铁砂嘴道:“你们关家人也不是吃白饭的,这么大地方,貌堂一个人顾不过来。” 这明显是在激我们关家,疤脸一听就有点儿不乐意,刚要说话,招财猫急忙拦住他,给铁砂嘴使了个眼色,低声对疤脸道:“别冲动,和气生财。” 铁砂嘴当即干笑两声:“您老佛爷是长辈,我们绝对服从。”说着,一摆手,领着招财猫、疤脸跟阿九就下去了。 几个人分了方位,开始下铲,这时独眼张就说了一句话:“我劝大家都提防着点,这里陷下去这么深,说明里面是个大家伙。”然后在陷坑边缘捏了把土闻闻,一皱眉:“土没被夯过,看来埋得比较深,是个大工程。” 铁砂嘴等人把土淘上来,看了看土色,开始跟其他人的对比,然后继续下铲。胡子就道:“这个独眼张不简单,关家五虎也算成名已久,只会看土色,还闻不出土的味道,说明下地的火候比独眼张还差得远。” 阿秋就道:“那当然,现在都什么年月了,哪个老土把子还亲自下地的?铁哥他们虽然都跟关爷学过本事,但都是跑马盘揽生意的,这种活很少做的。” 三棵烟的功夫,几个人定好了点,然后画线把点连了起来,很快,一个轮廓出现在了陷坑之中,那竟然是一艘船! 胡子立即就道:“沉船!我靠,难道被我说着儿了?鬼城真是个沉船墓?” 于苏就道:“不一定,这是条河道,而且里古丝路也很近,如果以前有一条载着瓷器的船经过这里,发生事故沉船了也不好说。”说完,一摆手,那个戴维带着十几个大汉,操家伙就下去了。 天很快就黑了,那些老外也不知道哪来的激情,架起汽灯继续作业,我跟胡子,独眼张几个窝在一个背风的地方生起酒精炉煮罐头,这时就听陷坑那边传来一声唿哨,估计是挖出了什么东西,我们忙吃了两口凑了过去,就看到几十号老外,已经清理出一大片地方,下面真的是一艘古代的木船。 船身不大,也就二十多米长,船舱和甲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碎裂,不像是腐烂造成的,这里干燥的气候,使木板保存得还比较完整,那种碎裂扭曲很可能是外力造成的,给人的感觉就像,这艘船在沉没的时候,受到了不同方向几股巨大力量的拉扯一样。 船的龙骨还保存完好,这里没有暗礁,说明沉船可能另有其他原因。 几个老外撬开船舱,清理出了里面的淤泥,正在从里面清理一些瓷器碎片。铁砂嘴对古董最在行,所以给这些明器分类的工作全部由他负责。他一边清理,一边鉴定瓷器的年代跟类别,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些瓷器全部是唐朝贞观年间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生活日用品,其中有很多丝绸,但是已经腐化成了碎片,这说明,这是一艘贩卖瓷器到西域的商船。 铁砂嘴在给我们讲解的时候,戴维灰头土脸的从船舱里钻了出来,道:“下面有个大家伙,好像是个大罐子,有人那么大。” 于苏立即道:“那还费什么话?找人抬上来啊!” 戴维郁闷了一下,又钻了回去。不一会,四五个大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所谓的大罐子抬了上来。我一看那不是个缸吗?只是这个缸也忒大了点儿,比人还高,如果是用来装水的,那也太不实用了。 胡子就道:“傻×,那不是缸,我看像一只瓮棺。” 瓮棺?我有些纳闷儿,瓮罐葬的习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眼镜道:“瓮罐葬的习俗,楚地居多,有可能这艘船的船主是个楚人,赶路的时候有人生病死了,来不及回去发丧,就先封存在瓮棺里。” 铁砂嘴清理掉了瓮棺上的泥土,我们就看到,这只瓮棺的做工很粗糙,大部分釉子都脱落了,表面上有很多花纹和线条,都涂成了暗红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铁砂嘴解释道:“这具瓮棺里应该是个高龄老人,通常这种丧葬习俗里,过于长寿的老人死后都会葬在这样特殊的瓮棺之中,瓮棺象征女性的**,那些红色的线条象征着血液。” “我靠,那咱们现在,岂不是在给人家做刨妇产手术?”胡子嘎嘎嘴,就想笑。 这时戴维又钻了出来,吐了两口土,气急败坏道:“妈的,船舱下面有个大洞,好像还挺深,你们最好过来看一下。一群盗墓贼怎么还研究上**了?” 正文 第322章 虑沙井 “什么样的洞?有多深?”于苏问道,戴维用手比划了一下:“洞口不大,直径在五十公分左右,竖直的,很深,手电照不到底,不过,初步判断这个洞不是自然形成的,有开凿的痕迹。” 于苏看了看老佛爷和关家五虎,就问:“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老佛爷就道:“这个洞有些蹊跷,我们没有在沉船上发现任何关于鬼城的物品,而且也不知道沉船跟这个洞有什么关系,鬼城没找到,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这时独眼张突然抓过戴维,用鼻子闻了闻,一皱眉:“朋友,你吃死人肉长大的?” 戴维一瞪眼:“你开什么玩笑?我九岁就来到了中国,正宗吃北京烤串长大的胡同串子。” “那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死人的味道?”独眼张斜眼看着戴维,嘴角还挂着微笑。 戴维立即脸色一沉:“这位大佬,你可别咒我!”说着,右手伸到背后,握住了匕首。 “味道不是他身上的,在洞里。”小刀说着,已经钻进了船舱。 独眼张嘿嘿一笑,拍了拍戴维的肩膀,也跟着小刀钻了进去。 胡子搓搓手就道:“老佛爷,看来这条河还真是一条困龙。”老佛爷一睁眼,问:“怎么讲?”胡子道:“你看,如果有人想建古墓,那么困龙局肯定是不能用的,不过是看墓主人怎么想的,如果他想来个敲骨吸髓,那就不用管是困龙还是飞龙,只要能吸收龙髓上的精气就成,这条河是一条困龙,按理说不会有人在此修建古墓,但是河床下面的地洞足够说明,不但有人在这里修建了古墓,而且还来了一个敲骨吸髓,我看那个地洞里,肯定有一个了不得的肥斗。” 老佛爷嗯了一声:“有道理,后生可畏。” “哈哈,那还等什么?”胡子说着,立即就钻了进去。 我看了五虎一眼,说实在的,下地这种事我已经产生抵抗力了,但是现在我只想找到鬼城,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显然五虎也跟我一样的想法,对于那个地洞的诱惑,无动于衷。 这时独眼张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就道:“于苏队长,我初步判断那个地洞应该是个虑沙井,很深,我们需要设备下去仔细看看。” 于苏眉毛一扬:“虑沙井!这种东西是古代干旱地区用来收集饮用水的,它在这里出现,说明这附近有较大的人口聚集地,弄不好鬼城就在附近!”说完,一边叫人取来攀岩设备跟照明工具,一边安排戴维带着人手向四周寻找古城遗址。 我想了想,这片沙漠里已知的古国遗址都离此地非常远,如果真的有古城遗址,那只能说明就是鬼城了,想到这些,我禁不住激动,也问于苏要了一套装备,铁砂嘴看了看我,想说什么,但是没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道:“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下去看看就上来。” 船舱里到处都是淤泥和浮尘,显得特别局促和压抑,我、于苏、狙击手杜利斯还有三个老外挤在里面,更是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口,发现断口处有很多页岩叠加在一起,一层压着一层,这是很典型的浑水过滤系统,我几乎能想象得到,古人是怎么取水的了。 按理说这里有这么大一条河(现在已经干涸),人们是不需要这种虑沙井来存水的,很可能因为这条河,连通了塔里木河跟孔雀河几大内流河水系的地下水,等到雨季或者冰山融水泛滥,这条河会有汛期,所以古城不能离这条河太近,那只能通过在河床下挖掘虑沙井来过滤河水,再通过U形管原理将过滤水输送到远处的古城内。如果是这样,我想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艘古代沉船了,很可能这艘船当时正在河面上行驶,当他们到达虑沙井上方的时候,这些起过滤作用的页岩经过千百年河水的侵蚀,突然崩塌,河水倒灌入地下,那河面上就会形成巨大吸力的漩涡,从而将古船沉没,这也证实了古船的遗骸为什么,会出现受力不均而扭曲的现象。 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如果我猜测的都没错,那么需要修建这种虑沙井,就要消耗巨大的物力和人力,而具有这种雄厚力量的城邦,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神秘的罗布泊鬼城。 正文 第323章 此路不通 找到了这个类似鬼城的遗迹,所有人都抑制不住有些兴奋。那种将要接近真相的感觉,让我有些眩晕,不管长生侯是否真的葬在鬼城下面,我相信一切事情的源头都在这里。尤其是,文玉的失踪有些蹊跷,如果她没有被夜猫子迫害,那她一定是进入了鬼城,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都怪我当时太大意,如果当时耐心一点儿,不被枪声吸引,恐怕文玉已经说出真相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机会就在眼前,却很难抓住,尽管这种机会为数不多。 我们顺着石洞下到三十多米的地方,已经追上了小刀他们,他们的下降速度很慢,似乎在观察什么,只不过这种洞的直径,只能容纳一人,我的角度无法看清楚。只听胡子在说:“我只听说过鸟人,这种鸟鹿还是第一次见到。” 过了一会,小刀他们继续下降,我到达他们之前停顿的地方,页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垒砌起来的长方形青石,看来这个洞不是开凿的,而是用石料搭建出来的。小刀他们观察的地方,有一块浮雕,好像雕的是一只鹿,但是鹿的头,却长着尖尖的,就像某种猛禽一样,鹿身有一对张开的翅膀,非常大。这是什么东西?我跟铁砂嘴学过一段时间的历史,了解很多古代少数民族的图腾崇拜,但是这种鸟兽合体还是第一次见,确切说不是鸟兽合体,而是鸟鹿合体。这应该是一种复合型的图腾,譬如我们中国的龙,是很多种图腾的组合体,那是诸多民族融合的产物,那么这种鸟鹿,很可能也是两个民族融合的产物。 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树下野狐写的《搜神记》,里面有一种长着龙头鹿身的神兽,叫白龙鹿,如果是按照外形命名的话,那这种长着鸟头的鹿应该叫什么呢?鹿八哥? 民族融合的产物!想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秦国的祖先起源于今天东北的辽河一带,后来迁徙到了甘肃陕西等地,他们当时的图腾,就是鹿,这也是 “秦失其鹿,天下逐之”的由来。在先秦的传说中,风神的兽身,是一种非常凶猛的鸟,这又说明了什么?图腾复合体!这片沙漠里有关于风神的传说,而且长生侯父子二人都是秦国人,他们最终都来到了这片沙漠,那么我们在这里发现这种图腾浮雕,只能说明,长生侯的图腾,跟风神的图腾,融合在了一起,那么这个虑沙井,百分之百跟鬼城有关系了。 浮雕的出现,让我更加笃定了鬼城就在附近。石洞有将近七十米的深度,越向下面积越大,形成一个喇叭筒倒扣在地下。落到底部,是一个五六平方的半圆形空间,左侧有一条水道,没有水,地面上全是碎裂的页岩跟沙子,估计是上面的页岩虑水层坍塌下来的。 在这里,我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腐朽的味道,这大概就是独眼张说的那种死人的味道吧。 小刀调转手电,照了一下水道,眉头不禁一愣,在水道里,有一块青黑色的岩石封住了去路。 我们凑上去一看,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封石上竟然写着几个现代字——此路不通,转073号通道。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我靠,这种防盗措施太奇葩了吧?” 不对,这应该是一句标语,而且,这几个字的字体看上去有些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废话,当然是一句标语。”胡子道:“看来是早就有人发现了这里,而且通往鬼城的通道貌似还不止一条,073,三位数的编号,我靠,那就是说有上百条这种通道,可以进入鬼城。 我点头,仔细看着那几个刻字,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字体我确实见过,崐山古墓第三层甬道的墓门上,也有这样的字体,这几个字,是文玉写的! 正文 第324章 风神来袭 小刀把手放在封石上,摇了摇头。独眼张把耳朵贴了上去,用匕首敲了几下,也摇头:“起码有一米厚,如果想过去,只能去找拆迁办了。” 胡子就道:“那也太费事了,我看干脆用炸药轰它个狗日的,既简单又有效。” “这上面是沙层,你想让大家都活埋吗?”我道:“我们能不能用工具把石头敲碎了?”说完,我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儿傻逼。 独眼张说道:“敲不碎,从封石上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块石头是空心的,里面灌了铜水,这种东西,比皇陵的断头石还要坚固,基本达到了三防的标准了。” “那怎么办?”胡子有些猴急了:“狗日的什么情况?下水道里都用这么牛逼的封石,长生侯有强迫症吗?” 于苏道:“我猜这种封石跟虑沙井的塌陷有关系。这应该是一种保险装置,一旦虑沙井坍塌,大量河水就会灌入水道,那鬼城就会遭殃,他们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设置这种封石,用来堵住水道。” 有了!我突然灵机一动,就道:“于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声纳仪之类的装置,我们可以用声纳探测一下这条水道的长度,水道最终的终点一定在鬼城,声纳仪探测到的水道的长度,应该就是这里到鬼城的距离,然后回到地面上,顺着水道延伸的方向走,一定能找到鬼城。而且,在沙层下修建这种水道,是一项非常巨大的工程,所以水道会尽量避免转弯的可能来减小工程量,我们的方向最终就算偏离水道,也不会偏离太多。”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于苏立即就打开对讲机吩咐上面送一台声纳仪下来。胡子呀哈一声:“哆啦a梦呀小苏苏,关心问你要什么你就有什么?”然后看着我,一笑:“是吧,大狗熊?” 我没好气道:“那叫大雄。”胡子啧地一声:“大熊跟大狗熊有区别吗?” 半小时后,又下来两个老外,于苏说了一下情况,两个人就拿着设备对石头进行声纳探测,一边记录上面的数据,然后跟于苏说了一连串英语,应该是在汇报。 于苏嗯了一声就道:“声纳探测到这个水道的长度有两千一百多米,但是他们不敢肯定,两千一百多米之外是终点,还是水道的转弯或分岔口。” 胡子就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大家立即达成共识,陆续返回了地面。水道向西北方延伸而去,于苏向拉瓦斯说明我们的目的,希望他可以带我们进入沙漠。 拉瓦斯一听,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了一大堆屁话,很多都是听不懂的地方话,其中一部分的意思应该是:“不行,当初你们只让我带你们找瓷器,而且再往深处就是风神的禁地了,他的女儿就埋葬在那里,不许任何人打扰,如果我们激怒了风神,肯定就会被狂风刮到天上,或者被沙暴掩埋。” 胡子拍拍拉瓦斯的肩膀就道:“你不用怕,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东方红,太阳升,翻身农奴把歌唱,那些旧社会的观念早就不管用了。我们都是来给你们风神当女婿的,丈母娘疼姑爷,不会拿风沙吹我,你放心。” 不论胡子怎么忽悠,拉瓦斯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是于苏答应追加十匹骆驼作为报酬,拉瓦斯这才答应。胡子脸一黑:“奶奶的,什么世道?” 我笑骂:“你当初不也黑过我五十万吗?”胡子瞪着眼睛就不承认:“丫你怎么不说你从我这儿挖人才呢?阿邦多好一小弟,现在跑你那当伙计去了,爷亏大了。” 杜利斯用一句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鸟为屎亡。” 胡子一撇嘴:“操,不懂中文就别拽,还鸟为屎亡,你怎么不为菊花亡呢?” 第二天一早,大家收拾装备准备出发,由于我们不能再顺着河道前进,只好放弃车辆,改成骑骆驼,这样就需要留下一半的人手来管理车辆。 想到骑骆驼我就有些紧张,毕竟这种大家伙,我从来没骑过。胡子嘿嘿一笑就叫我放松,骑骆驼没你想象得那么难。 我纳闷你丫这么自信?你骑过?胡子点点头:“在黑龙江插队的时候,骑过二丫家的驴,他们都叫它骆驼,所以我也算骑过骆驼吧。”我张大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搭载骆驼的卡车方向传来一阵骚乱,我们转头一看,好家伙,三十头骆驼全脱缰了,撒了欢地在营地里横冲直撞,吓得人们四处抱头鼠窜,有几个胆子大的老外让去拦,骆驼立即一口口水喷在老外脸上,直接喷翻。 那几个伺机都是从甘肃过来的,常年带着驴友团进沙漠,懂得如何跟骆驼打交道,纷纷吆喝着上去,却也只能制住七八头,其余的全部疯了一样,怎么拉也拉不住。 于苏气急败坏地喝问戴维:“你怎么搞得?里面怎么会有两匹野骆驼?” 戴维也一脸无奈:“姑奶奶,你一口气要四十头骆驼,我去哪给你弄去?谁知道你要骆驼来干嘛?没办法我只能从偷猎贩子手里买了......哎呀!”话没说完,被于苏直接一脚放倒。 剩下的骆驼群跟着两匹野骆驼,拖着长长的沙尘往沙漠了跑,人实在是追不上,阿九一声唿哨,格格狂吠两声追了上去,不一会,垂头丧气地带着浑身的骆驼口水颠颠跑回来,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表情特别无辜。 我叹了口气:“藏獒跟牧羊犬毕竟不是一个工种,隔行如隔山这句话适用于任何物种啊。” 阿九心疼地位格格梳理毛发,胡子嘬着烟蹲在他旁边就道:“你让施瓦辛格去追小偷,那小偷不更得没命的跑啊?” 骆驼群很快就消失在了沙丘后面,看着仅剩的八匹骆驼,于苏骂戴维骂得嘴唇都干裂了。没办法,事情还得继续,骆驼拖着装备,其他人只能步行,开始我还紧张骑骆驼,得,现在想骑也没得骑了。 一队人,八匹骆驼,继续进发。在沙漠里的行进速度是非常缓慢的,虽然不是夏天,沙漠的气温不高,但是极度干燥的气候也十分消耗体力,走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于苏开始发话让大家停下来休息。最要命的是老佛爷,虽然她有特权骑骆驼,但毕竟年纪太大,折腾得脸色非常难看。 众人靠着一个沙丘停了下来,补充了水分和食物,于苏就问杜利斯,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杜利斯就道:“我们行进的长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声纳探测出水道的长度,只是一路上没有发现地面上有城郭的遗迹,所以又多走了一段。” 于苏皱了皱眉,爬上沙丘向远处眺望,这时格格低吼一声,突然站了起来,露出獠牙瞪着于苏的方向,脖子上的毛都立了起来。 正文 第325章 沙暴 格格露出这个表情,预示着它发现了危险,这时于苏也惊呼一声,指着她看的方向:“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我们纷纷爬上沙丘,开始还没看出来,仔细一看,就发现远处的天是白色的,几乎跟沙漠一个颜色,而且那种白色,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逼近。我总算看明白了,我靠,那竟然是沙暴! 对于在沙漠里经历沙暴,我们没有任何经验,都把目光投向了拉瓦斯,没想到拉瓦斯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用听不懂的方言念叨着什么,脸色煞白。 胡子一脚把拉瓦斯踹倒,大叫:“大家快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拉瓦斯颤抖着说道:“风神来了,躲不掉的,这里的每一片沙丘都是风神的身体,它们是活的,我们无处可藏。” 胡子上去又是一脚:“尼玛这么多沙丘,你家风神是青春期吗?”说着,跑下沙丘去拉那些骆驼。 我跑下去问他干嘛,是不是准备开跑啊?胡子气急败坏道:“跑你妹啊跑?你看沙暴那种速度,没等你跑出去肯定就被活埋了,现在什么都不能干,把骆驼围成圈子,我们躲在中间。”我道这不是等死吗? 胡子大叫:“你懂个屁,老子当年在小河墓地倒斗的时候,也遇到过沙暴,这法子管用。” 我指着沙丘道:“可是这里的沙漠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你的办法能成吗?” “我靠你怎么这么娘们儿?”胡子怒了:“死马当活马医,不信我的你就跑。”我一看其他人都在帮忙牵骆驼,我心说我自己我还跑个屁呀,赶紧过去打下手。 那些骆驼相当听话,一看就比人还有经验,其中一个趴下之后,其它几匹都围成圈子爬了下来,可惜骆驼太少,围成的圈子不大,我们四十多人说什么也挤不下,这时那个戴维突然唿哨一声,甩了一句英文,大概是说:“他们中国人的办法不行。”说完,就往回跑。 于苏急忙喊他回来,岂料他不但没回来,又有二十多个老外跟着跑了,我心说这不找死吗?站起来刚要吆喝其他人去追,突然双耳嗡的一声,一把沙子拍在我脸上,紧接着劈天盖地的白沙呼啸着袭来,还没等我感叹沙暴怎么来这么快,胡子立即把我扯倒在地,眨眼间耳边全是呼啸的狂风,飞沙打在脸上火辣辣的,别说是睁眼,连喘气都费劲,一呼吸就钻一鼻子沙,简直要窒息了。这时不知道是谁,立即把我的棉衣翻起来套在我头上,窒息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就这样趴在沙地上,鼻子里闻到的全是浑浊的沙子的气息,嘴巴里干涩难耐,我觉得身上覆盖的沙子越来越厚,抖了抖,压力减缓了很多,但很快就又盖上厚厚的一层。 满耳全是呼啸的狂风,天昏地暗,不知道跑掉的那二十多个老外怎么样了,祈祷他们能逃出去吧,也不知道自己经历这么多生死,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气温极度下降,这样一直保持着不动,很快手脚的麻木开始向浑身蔓延,我突然意识到,最可怕的可能还不是沙暴。想着,我赶紧搓手搓脚,一边大叫着其他人也这样做,但是嚎叫的风声顿时就把我的声音掩盖,我连自己说的什么都听不清楚。 渐渐地,我的意识随着手脚的冻僵开始涣散,几度差点昏睡,我立即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我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旦睡去,就等于死亡。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不到风声了,不知道是沙暴停了,还是我的听觉麻木了。 这时,我套在脑袋上的衣服被人掀开,然后我看到灰头土脸的胡子,他用手堵住我的鼻子和嘴,我被憋得立即大骂:“你他娘的想谋杀吗?” 胡子哈哈一笑:“我靠,还会骂人,这儿有个活的。”说着,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一把把我从沙子里拖了出来。铁砂嘴他们急忙过来帮我按摩四肢恢复体温。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只发现七八个人在动,小刀、独眼张跟那个狙击手,把几个老外从沙子里拖出来,一边进行抢救,救不醒的就拖到一边,这时我才发现,眼镜竟然愣愣地跪在一旁,手里捧着一只黑布鞋,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怎么回事?”我转回头去问阿秋,阿秋叹了口气:“沙暴停止之后,我们发现老佛爷和于苏失踪了。” “什么?”我心里一震,立即站了起来,四周一看,心说糟糕,我发现之前附近的几个沙丘,竟然消失了,远远的又出现了几个新的沙丘,整个地貌完全变了。阿九正带着格格四处去寻找,范围已经超出了几百米,我心里一凉,如果几百米的范围内都找不到她们,那只能说她们被狂风给刮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者被沙丘给埋上了,不管是哪种结果,她们都必死无疑。说实在的,以前下地总有人会出事,我现在真的不希望任何人再无故牺牲。 胡子过来递给我一壶水跟一支烟,帮我点上,就道:“老佛爷跟于苏掌握着大量的鬼城的信息,她们的失踪,我觉得有问题。” 我没好气道:“人都没了,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胡子是个阴谋论者,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我现在的心情无法接受他的观点,我宁愿相信她们是失踪了。胡子道:“我们用对讲机呼叫过,发现于苏的对讲机被调频了。” “可是,老佛爷不能走路,如果你说的那样,她们是怎么离开的?”阿秋问道。 胡子啧地一声:“直觉。” 这时,远处的格格叫了两声,独眼张跟小刀飞也似地跑了过去,胡子道:“有发现!”说着,也追了过去,五虎立即跟上。我动了动腿,还是有些僵硬,心说妈的,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有个人来扶我啊! 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就发现几个人正围着一具尸体,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沙暴来袭时,带头逃跑的那个老外,可是他不是往回跑的吗?怎么会出现在相反的方向? 老外的尸体下半身掩埋在沙子下面,胡子上去拔了两下,没有拔动,这时就看老外身边的沙子一松,立即往下馅了进去,胡子就站在旁边,脚下不稳,随即就陷进去半条腿,速度非常快,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没掉了半个身子。 不好,是流沙!我心里一震,胡子双手乱抓,但是他身边的沙子都在下陷,我们根本无法靠近。 独眼张立即甩出绳子,胡子死死抓住,然见独眼张稍一用力,就将胡子拉了出来。 “是我拉你出来的,你欠我个人情啊。”独眼张似笑非笑地拍拍胡子。胡子靠了一声:“什么叫我是被你拉出来的?”说着,双手比划了一下:“你的肛门有那么粗吗?” 这时,我们就看到,那个老外的尸体已经没影了,沙子还在向下流动,很快,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的边缘伸出一些断裂的木头,下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铁砂嘴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就道:“里面竟然是一栋建筑物,我们现在站在建筑物的屋顶。难道,鬼城就在我们脚下?” 正文 第326章 黄皮子庙 从那些断裂的木头上可以看出,这确实是一栋建筑物的屋顶,应该是被胡子的体重给压裂了,所以沙子才会灌进去。 我们把洞口四周的沙子清理了一下,独眼张掰下一块木头看了看,就道:“木头已经石化,看来这栋建筑的年代,起码有几百甚至上千年了。”说着,打亮一颗冷烟火丢了进去。 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可惜洞口太小,无法观察出全貌。小刀就道:“我们得下去看看。”说着,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几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大家心里清楚,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所有人都下去,一旦沙暴再度来袭,如果上面没有人接应,那我们被活埋在下面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但是让谁在上面进行接应?这是一个大麻烦。因为往细了说,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利益集团,干盗墓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让第三方负责接应工作,一旦对方见财起意,那他想暗算你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本来于苏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她手里握着大量关于鬼城的信息,在道上,她就相当于铁筷子,如今铁筷子折了,就等于群龙无首。 很显然小刀没有我的顾虑多,我们习惯了他独来独往的性格,他当先挂上登山扣吊了进去,独眼张啧地一声:“这个人真有意思。”说着,就冲我们道:“你们慢慢琢磨谁在上面接应吧。”说着,也搭上登山扣下去了。 我看了眼镜,又看了看杜利斯,最终把目光投向了铁砂嘴。 铁砂嘴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们几家一人派个人在上面接应,怎么样?” 我一听,这铁砂嘴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古董商人,现在剩下的十一个人里面,我们关家人加上胡子就占了一半的数量,铁砂嘴的提议确实公平,但眼镜和狙击手只要留在上面接应,那他们就没有多余人手下去,得到好处,关家人就能分一大半,如果眼镜和狙击手不参加接应,而是下地,如果中途出现变故,接应的是我们关家人,他们更容易吃亏。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啊!铁砂嘴掌握着主动权,也不管眼镜和狙击手有没有异议,立即分派人手:“阿九,你在上面接应,其他人下去。”这又凸显出铁砂嘴奸商的一面了,阿九在上面接应,格格必定也会留在他身边,一旦出现变故,就凭格格的战斗力,别说狙击手里还有一把狙击步枪,我相信凭格格的速度,狙击手还没等瞄准,喉咙就被它咬断了。 没想到眼镜突然说道:“我下去。”紧接着狙击手也说:“我也下去。” 铁砂嘴哦了一声,就道:“这样啊,那阿九一个人人手恐怕不够,小关爷,不如你也留在上面吧。” 我知道铁砂嘴的意思,眼镜他们下去,那是破釜沉舟的事,一旦发生变故,五虎最顾忌的就是我,如果眼镜对我不利,他们会很尴尬。但是我眼看万里长征就差最后一步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留下。 胡子就急了:“我说你们婆婆妈妈的还有完没完?再啰嗦,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这样吧,我跟阿秋还有阿九在上面接应,你们尽管放心。”疤脸插了句话,铁砂嘴沉吟一下,默默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我们下到了那个空间里。那是一间很简陋的屋子,建筑风格非常独特,我从没见过。屋子的一侧有一道楼梯,通往下面,看来这应该是一栋小楼,如果说整个鬼城都被掩埋在了沙漠之下,那这栋楼应该是鬼城里相当高的建筑了,不然不会离地面那么近。 没有小刀和独眼张的影子,大概他们是顺着楼梯下去了,不过我看了看那木楼梯保存的程度,心说这俩货的轻功真牛逼。 我们打量了一下四壁,上面有很多壁画,大部分都已经脱落。在古代,建筑壁画多出现在寺庙或者宫殿之中,普通人家不会搞这种由头,但是看这间屋子的规模,应该不是宫殿,而是一间规模不大的庙宇。 壁画的油彩脱落得非常严重,几乎难以辨别画的是什么了,但是有一副较小的,在角落里不是很显眼,却是保存得还算完好。 我们凑过去,就发现上面画着很多人,服饰很模糊了,看不清穿着,那应该是在一个宫殿里面,上面的王座上,坐着一个戴王冠的王者,正侧头跟座旁的什么人说笑。 旁边是一堆蜘蛛网,招财猫小心翼翼的把蜘蛛网扯掉,王者旁边的那个人显露出来,我们同时一阵唏嘘,因为王者旁边的,根本就不能称作是个人!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非常的诡异,确切的说,那应该是某种动物,头长得像老鼠,但是比老鼠的要扁平,又有些类似狐狸,可耳朵没有狐狸的大,细小的身子坐在另一个王座上,穿着宽大的衣服,张着嘴,看样子,竟然是在跟王者对话。如果这种场面在科幻电影里见到,大家可能会认为很有意思,但是它出现在古代的壁画上,那就显得无比的诡异了。 “古人很懂得跟野生动物和谐相处啊。”胡子捏着下巴,凑近了仔细一看,脸色立即就变了:“我靠,这他娘怎么是一只黄皮子?” 正文 第327章 黄大仙 “我觉得有必要让阿九的大狗下来,这壁画上的黄皮子竟然跟国王平起平坐,说明在当时这里的人很崇拜黄皮子,有黄皮子的地方,都很邪门。”胡子看上去有些紧张,狙击手不知道黄皮子是什么,就问:“黄皮子真的那么可怕?你们中国人说的扫黄扫黄的,就是扫黄皮子吗?” 胡子啧地一声:“靠,扫黄扫的那是鸡,黄皮子是黄鼠狼。” “哦,这个我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狙击手若有所思道。 “简直没法聊了。”胡子看了看楼梯下面,就道:“如果这里真有黄皮子,大家可要小心了,都精神着点儿,可别被黄皮子给迷了。” 招财猫就道:“你至于吗?一幅壁画就把你搞得这么紧张?黄鼠狼这种东西,新疆也有大量的分布,兴许这座城的主人只是把它看做某个图腾呢?” 胡子叹了口气:“真是没见识啊。我跟你说,爷在东北插队的时候,见识过黄皮子的手段,道行深的人都懒得招惹它。在东北,黄皮子被有些人称为黄大仙,那可是通天教主的徒子徒孙,当然咱们这些社会主义革命工作者是不能迷信的,咱们倒斗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但小心归小心,爷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我还是头一次见胡子这么忌讳一样东西,不禁好笑:“咱们有人有枪,还怕它几咬你不成?”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胡子正色道:“我给你讲个故事,那是我亲眼见到的。以前我在东北插队的时候,我住在一个叫老葛头的家里,他闺女长得那个俊啊,啧啧,咱们先说那黄皮子。干咱们这行的,都了解一些民间习俗,东北那边信奉萨满,管黄皮子叫黄仙,也有叫保家仙的,老葛头家里以前就供着一个黄仙牌位,据说破四旧的时候,把牌位给烧了。这一烧可坏了,你们猜怎么着?” 我们几个都无动于衷,我知道胡子不是实在人,话里全设着套呢,硬忍住没问,狙击手却起了兴致了,忙问:“怎么了?” 胡子有些得意:“老葛头死了。要说这生老病死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偏偏就在烧了牌位之后死了,这让村里人有些犯嘀咕。当然重点不是这个,老葛头是下午死的,那里的习俗要停尸一晚上才能安葬。老葛头没儿子,平日里对我跟我朋友很好,这守灵的事情就被我俩给应下了。” “你们可能没守过灵,那真叫个枯燥,一边还得装哭,晚上十二点多,我让朋友先盯着,我去撒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我那朋友可能是因为太困,趴在棺材前睡着了,那具棺材的盖子,竟然移开了一条缝子。”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咱家成分不好,我跟朋友插队没少吃苦头,为了提高生活质量,经常问别人家借点鸡啊鸭的,打打牙祭,那是常有的事情,当时老葛头进棺材的时候,家人把家传的紫砂壶也陪葬了,我一看这情况,还以为朋友狼心狗肺的连老葛头都偷上了,上去一脚把他踹醒,就问他怎么回事情。” “朋友不明就里,还以为以前偷鸡摸狗的事情给人揭发了,撒腿就想跑,我一看他无辜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心里一凉,妈的,该不会是诈尸了吧?当时就喝了口小烧,壮起胆子把棺材给打开了,我那朋友顿时吓得妈呀一声,那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尸体没了!” “我知道事情坏了,赶紧敲铁盆子把全村人都叫醒,村里知道这件事情立即就炸营了,家家户户牵着狗去找老葛头的尸体,找了一个晚上,愣是啥也没找到,最后我往房顶上一看,差点就没吓尿裤子,你们猜又怎么了?” 狙击手立即道:“尸体去耶稣那里报到了?” 胡子道:“差不多,不过老葛头道行不够,没飞上天。”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我一看,房顶上站着一个人,他娘的正是老葛头。” “村里人都害怕了,有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就爬上去想把尸体搬下来,但是说什么也搬不动,这事情被村干部报到了县里,也没人信,差点儿还挨了批斗,后来没办法,还是听了一些老人的意见,请了个跳大神的过来请尸,那跳大神的一来就看出了破绽,说是家里以前供着黄大仙,牌位被老葛头烧了,现在人家找上门来算账了,就是不想让老头入土。那跳大神的开始又跳又唱的,折腾了半天,只听噗通一声,老葛头的尸体突然就从屋顶上掉下来了,人们赶紧把尸体装进棺材,钉了铆钉,草草的给安葬了,你们说,这黄皮子邪乎不?” 我刚要说丫的是不是真的?就在这时,突然从楼下穿在一连串的咔咔声,就像女人穿高跟鞋走路一样的动静。 正文 第328章 沙漠之下的古城 听到这个动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我咽了口唾沫,就道:“小刀他们先进来的,会不会是小刀啊?” 胡子摇头:“你见过小刀穿高跟鞋吗?”说着,拔出匕首就像楼梯走了过去。 我一想也是,在脑海里设想一下小刀穿高跟鞋的场景,差点就笑出来。 我们紧跟在胡子身后,下面高跟鞋走路的动静还在时有时无地传上来,胡子倒转匕首,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台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要阻止胡子,可是他的脚已经踏实了,只听咔嚓一声,木质台阶应声断裂,随着胡子的一声大骂,整个人立即坠了下去,我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随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摧枯拉朽的咔嚓声,整个楼梯全部塌了。 我赶紧问胡子有没有事,隔了半天,就听胡子大叫一声:“娘啊,我的屁股啊!”我一听这叫声中气十足,肯定是没事了,当即跟其他人摆摆手,用绳子把自己吊下去。 下面是一个更大的房间,由于光线被楼板给遮住了,下面什么都看不到,我们打开手电,被激起的灰尘充斥着整个房间。房间的南侧有一扇门,窗户很小,不过门和窗户都不见了,大量的白色沙子灌了进来,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胡子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用手电往角落里一照,所有人又吸了口冷气,在我们对面,有一座神龛,里面坐着一尊雕塑,雕塑雕刻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只黄皮子,非常逼真,正眯着眼俯视着我们,让人非常不舒服。 “刚才是什么动静?”铁砂嘴问胡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胡子耸了耸肩:“我一掉下来那声音就没了,妈的,这地方有点儿邪门。” 我们仔细看了看这座庙,怎么说呢?这真的只是一座简单的庙宇而已,除了神龛跟祭台,什么都没有。四周的墙壁上,也画着几幅壁画,保存的还算可以,我们简单看了看,那应该是几幅叙事画。 第一幅壁画是一副巷战的场面,那是一座小城,很多古代的士兵杀进城内,跟百姓殊死搏斗,可以看出,手无寸铁的百姓死伤惨重,横尸遍地。 第二幅壁画有点让我们意外,厮杀的场面中,出现了数量庞大的黄皮子,就像潮水一样涌向了侵略者,黄皮子非常凶悍,尖锐的牙齿专门攻击侵略者的要害部位,很快,侵略者开始四散奔逃,但是能逃走的已经寥寥无几。 第三幅,侵略者被打退了,百姓们都在欢呼,然后向一个地方叩拜,那个地方站着一个王者,王者的旁边,站着一个钢铁侠一样的黄皮子。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楼上会有王者跟黄皮子对话的壁画了,看来黄皮子在这里百姓的心中,地位非常独特,他们应该将黄皮子视为守护神。这种将动物视为守护神的古代文明,在西域诸多古国中并不少见,有的古国甚至将老鼠视为守护神。而且据说华夏民族的十二生肖,也是从古文明中的兽神演变而来的,还有上古蚩尤部落的几个部族联盟里,都将什么熊啊,狼的视为守护神。 这时胡子插了句话:“关心你看,这黄皮子像的形象,虽说大体上是黄鼠狼,但是在某些神态方面,也有些想九头蠪蛭。” 我仔细一看,立即惊讶地点了点头,心说蠪蛭是山海经里传说的东西,而我们看到的,弄不好就是黄皮子,长生侯来过这里,那他跟黄皮子的关系就说不清楚。 第四幅壁画看上去有些晦涩,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而且正在急速坠落,城中的百姓四散奔逃,好多人跪在黄皮子庙前祈祷,有点儿讽刺的是,大量的黄皮子从地洞里钻出来,也开始抱头鼠窜地逃跑。没有后续,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遮天蔽日的沙暴,然后,古城被掩埋了。 这应该是古城被沙暴掩埋之前的几段重要历史,先是古城遭到外来民族的侵略,死伤惨重。而天空中那个火球,我估计是陨石撞击,不然无法解释,后来他们又经历了沙暴,古城彻底消失了,这里百姓的经历还真够坎坷的。 胡子啧地一声:“天灾人祸,这古城的人们比恐龙还悲惨。” 我嗯了一声,初步可以推断,这些事情应该发生在罗布泊甲母族人进入沙漠之前,那个时候中原才进入到春秋时期,也就是说,这座古城的年代,应该在西周时期就存在了,也有可能更早。从壁画上可以看出,古城的建筑非常规整,而且街道设计合理,这说明当时古城的文明已经相当发达,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不知道古城的人们,是哪个神秘民族的祖先。 “看来我们之前所有的猜测都被印证了。”铁砂嘴道:“我们要找的那座古城,就是这里,怪不得以前很多人都找不到,原来是被埋在了沙漠下面,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沙暴,我估计我们很难找到这里,真是无巧不成书。” 就在这时,那种奇怪的高跟鞋声又响起来了,我们立即提高了警惕,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是来自黄皮子像的方向。 胡子我靠一声:“这黄皮子还是个母的?” 正文 第329章 石像后面 胡子话音一落,狙击手立即抬起枪口对准那尊黄皮子像,所有人都凝神戒备了起来,但是那真的只是一座石像,死气沉沉地坐在神龛里,一点儿动作也没有。 “大仙,几位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见面礼,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等咱们在鬼城里摸了宝贝,回来分您一份儿怎么样?你拿七,我们拿三,也算是我们叨扰您给您老人家赔不是了。”胡子嘎嘎嘴,又道:“再说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您说您姓黄,咱们祖师爷黄巢也姓黄,算来算去都是一家人不是?” 我心说你丫还真会套近乎,不过这气氛已经被胡子搞起来了,我还真以为胡子在跟石像说话,情不自禁地想去听听石像会不会有反应。这不听还好,一听,我立即出了一身白毛汗。 那种咔咔声倒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粗重的喘气声,其中还夹杂着呜呜的**,所有人顿时就炸了,纷纷后退。 要说这些人都是刨地的行家,看怪事就像看脑白金广告一样,早就麻木了,不管是诈尸还是闹鬼,他们什么稀奇古怪的没见过,所谓倒斗的不怕鬼,怕鬼就不倒斗,只要是进了古墓,除了条子,就没这帮人害怕的。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我们面对的,竟然是一尊会喘气的石像,而且这石像,还是被胡子说的十分邪乎的黄皮子,这下子可是让这些亡命徒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石像的方向又传来几声呜呜的**,那狙击手终于忍不住了,哆嗦着嘴唇就问胡子:“你不是很了解黄皮子吗?他说的什么你能不能给翻译翻译?” 胡子一瞪眼,靠了一声:“它想跟你约炮,你答应吗?” 狙击手咔嚓一下拉上枪栓,往后退了一步:“你可别开玩笑,你告诉它,我喜欢男的。” 胡子骂了一声,看了我们一眼,撸起袖子就跳到了供台上,脸都快贴到石像的嘴巴上了:“奶奶的,小妞,你再叫一声给爷听听。” 那石像还真听话,立即就呜呜两声,竟然好像在回应胡子一样,胡子脸都绿了,一下子差点没摔下来,我赶紧把胡子扶住,心砰砰直跳,忙低声道:“你丫就不能礼貌点吗?” 胡子看着我连连点头,招财猫就道:“这地方太邪门,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商量商量再下来也不迟。”铁砂嘴也道:“没错,看样在,我们有必要把阿九的狗带下来。” 铁砂嘴跟招财猫虽然跟二叔学了不少本事,但是如今世道变了,这些所谓的行家早就不下地卖命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快,很多盗墓贼都从体系里分离出来,开始掌握马盘的领域,而还在吃盗墓这口饭的人基本上跟跑马盘的成了雇佣关系,你倒出明器,由马盘收购联系买家再出手,这种体系看似跟上个世纪没什么区别,但是本质已经变了。 上世纪的倒斗体系了,由于手艺人掌握着古墓的大量信息,他们想出手多少明器就出多少明器,如果不想出手,跑马盘的就只能喝西北风,所以当时的马盘对手艺人非常巴结。然而随着市场的开放以及国内对文物市场的控制,手艺人出手明器的渠道逐渐被压缩到了走私的困境,但是这条路早已被马盘体系给垄断了,所以潜移默化之中,马盘渐渐地登上了主导地位,如果他不给手艺人提供渠道,即便你的明器成色再怎么牛逼也只能留在家里孵蛋了。到后来,马盘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开始收揽一些有能力的手艺人,发现古墓之后,由马盘提供经费来夹喇叭,拿到明器之后,再由马盘销赃,其实现在的盗墓体系了,马盘这群人才是大佬,就像二叔现在经营的东北虎。 铁砂嘴他们就是跑马盘出来的,虽然他们早期也跟二叔下过地,但他们毕竟是商人,商人是不会干赔本的买卖的,所以一出现问题,他们首先就想到了保本。 招财猫看了看我,应该是想征求我的意见,我刚要说话,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刀和独眼张去哪儿了?他们明明是先下来的,而这里的门户全被沙子掩埋了,他们肯定是找到了什么通道,不然就人间蒸发了。 想着,我就拍了一下胡子:“你看看石像的后面,神龛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空间?” 胡子被我猛地一拍吓了一跳,骂了一声就道:“奶奶的,万一神龛里跳出个粽子咬我一口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把脸变成喷壶。”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伸进了神龛里,非常夸张地绕到石像后面,拿手电往里面一照,我看他的肩膀一抖,停顿了三秒钟,突然整个虎躯连滚带爬地摔下了供台,嘴里不住地大叫:“妈蛋这石像……这石像他娘的还,还有个会动的主!” 正文 第330章 黄皮子附身(上) 胡子的动作有些大,把祭台上的香炉都给掀翻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了千百年沉寂的香灰,呛得所有人一边咳嗽一边掉眼泪,与此同时,狙击手也开枪了,巨响之后,石像的脑袋直接被子弹给掀掉了,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我的脚下,我定眼一看,瞬间就懵了,那石像的脑袋上,竟然还在流血! 这下子我是彻底害怕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叫:“快走,这石像成精了!” “等等,石像后面有人。”这时,眼镜蹭地窜到了祭台上,伸手到神龛里摸索一阵,一用力,拉出一个被捆的如同粽子一样的人出来,这个人满脸是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心中一动,我们靠刚才听到的声音该不会是这孙子的吧? 眼镜一甩手,把那个人丢在胡子脚边,问:“胡先生,这就是你说的黄大仙?” 胡子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上去就跺了那个人一脚,骂道:“日你先人,你他娘从哪儿钻出来的?” 我看胡子还要踹,心说这家伙被人绑在这里,浑身是血,哪里还禁得起胡子那大象无影脚,再踹可就出人命了。于是忙拦住胡子,撤掉堵住那哥们儿嘴里的东西就问:“你是谁?” 那个人喘着粗气,眼神有些涣散,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我仔细一听,他似乎是在说:“我是呆呆无。” “呆呆无?老子还是买买提呢!”胡子骂了一句,上去又是一脚。我看那家伙嘴都开始流血了,忙一把推开胡子,仔细一听,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心说我靠,他说他是戴维!想着,我忙用手电去照他的脸,但是他的脸已经破相了,伤口里全是沙子,看上去有些令人作呕。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狙击手就道:“是戴维,他真的是戴维!“ 戴维跟狙击手都是于苏带来的人,两个人还算熟悉,所以狙击手一眼就认出了戴维。 我一听就更加纳闷,外面之前起沙暴的时候,戴维不是带着人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到黄皮子庙屋顶破口的那具老外尸体,也是当初逃跑里的几个人之一,心说真是蹊跷了,就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是谁把你给绑了?你有没有看到于苏?” 戴维的状态有些不稳定,双眼迷茫地看着我,似乎我问的问题太多,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狙击手解开了戴维的绳子,给他喝了点水,他这才缓过神来:“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当时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里的,当时是于苏救醒的我,还有那个老太太。” 我一听,心说果然,看来于苏在背后跟老佛爷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她们趁着沙暴来袭,偷偷进来了,妈的,她们到底都在干什么?带我来到这里,又处处不想让我插手,狗日的,把老子当猴耍吗? 我转眼去看眼镜,眼镜一脸急切地问戴维:“那个老太太呢?她在哪?”我看他着急的表情,心说怪了,难道老佛爷的事,他也不知情? 戴维突然看向石像,嘴唇立即就颤抖了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道:“暗门,暗门后面有鬼,她们被鬼抓走了......” 正文 第331章 黄皮子附身(下) 我们见戴维这种状态,估计他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于苏那批人虽然不是职业倒斗人,却也见过不少大风浪,一般的东西,是不会把戴维吓成这幅德行的。 胡子就道:“你说那鬼是个色鬼吧?他怎么专抓女人不抓你呀?” “不不不,我不知道。”戴维双眼死死盯着神龛,道:“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胡子啧地一声,回头看了看神龛,就要过去,我阻止他道:“现在情况还不明了,问清楚了再说。”然后我孤疑地看着戴维,问:“那是谁把你绑在这儿的?”我觉得他的这种状态有些不对劲儿,具体是哪里不对,我却抓不到。 “我是被独眼张绑的,他跟那些恶鬼是一伙的。你们快去吧,去晚了于苏队长更危险。”戴维说着这些,除了脸上表情有些夸张的恐惧,眼神一直是迷离的。就凭这个细节,我立即就断定,这小子在骗人。一般说谎的人脸上都会有一些微表情特征,戴维虽然没有把这种微表情显露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太可疑了,具有这种眼神的人,不是精神病患者,就是在说梦话。尤其是他一直催促我们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蹲下来商议一下,胡子就决定打开暗门,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如果是个陷阱,就把戴维给剁了,但如果是通往鬼城的入口,那错过了岂不可惜。 我想了想,转头看了眼戴维,他正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神龛,发现我在看他,立即就转过头去。我越发觉得这个戴维有问题了,眼见胡子跳上祭台,我忙把他拦住,道:“让戴维去。”胡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戴维,咧嘴笑笑,抓起戴维就道:“你小子,过来,帮爷去找暗门。” 如果这是戴维的陷阱,他肯定就会找借口拒绝了,但是没想到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我不禁纳闷儿,难道是我多心了? 那戴维爬进神龛,也不知道在石像后面鼓捣什么,不一会,就听咔嚓一声,然后是石门打开的摩擦声,石像移开了,下面露出一个洞,有一段斜向下的台阶通到下面。 我们跳上祭台,打起火折子丢进地洞,下面竟然很深,但是我看到,布满灰尘的台阶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看样子,小刀他们应该是下去了。可是独眼张为什么会把戴维绑在这里?到底是戴维有问题,还是独眼张来路不正? 胡子点了棵烟,把戴维推了进去,让他带路,然后一摆手让我们跟上。 等几个人都下来之后,戴维突然一声惊叫,脚下一滑,翻身就朝台阶下面滚去,我们都是一愣,赶紧过去救人,此时忽听轰隆一声,洞口的石像立即把洞口封死了,铁砂嘴大叫不好,上当了!说着,赶紧去推石像,可是那石像有近两米高,起码也有一千多斤了,又有机括卡主,想把它移开,靠人力是办不到的。 胡子一看事情不对,大骂一声:“狗日的,快去追戴维!”说着,连滚带爬地往台阶深处追去。 我们也不敢耽搁,拼了命地跟上胡子。石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横七竖八的白骨到处都是,感觉一下子到了白骨精的洞府一样,几个人立即站稳脚,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些白骨都是尸体自然腐烂剩下的残骸,没有受到外界侵袭,基本都保持着临死之前的状态,让我惊讶的是,有很多遗骸竟然是支离破碎的,但是骨骼没有断口,不像是被人为**的,不知道这些人临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无暇他顾,我立即就看到戴维缩在角落里,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嘴里含含糊糊地,好像是在说:“困死这些外来人。” 狙击手背起枪就去拉戴维,一边骂道:“妈的,你在胡说什么?” 岂料那戴维突然转过头来,布满鲜血的脸上,面目扭曲几乎到了狰狞的地步,一双眼睛杀气腾腾,极其尖厉地笑了几声,做出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动作,那个动作,竟然跟黄皮子石像一模一样。 狙击手吓得急忙后退,胡子立即把他的狙击枪夺过来对准戴维,沉着嗓子道:“这孙子被黄皮子附身了。” 我一愣,忙问:“那你有没有办法搞定它?” 胡子一嘬牙花子:“有点儿玄,爷我当初确实学过怎么对付黄皮子,可那是在东北,风俗不一样,就怕东北话人家新疆黄皮子听不懂啊!” 正文 第332章 灭绝 “老大,那你说普通话呀,普通话不是已经普及很多年了吗?”我这句话完全是没分寸了,听上去有些好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满地白骨,加上一个诡异狰狞的戴维,谁也没心思笑。 正说着,那戴维突然阴测测地冒出一句英语,胡子脸一黑:“我靠,这还是个英语过六级的主!” 铁砂嘴就道:“黄皮子虽然是有妖性的动物,但它会不会附身,终究只是传说,我看这戴维另有图谋。” 胡子就摇头:“黄皮子上身的事情,我早先亲眼见过,奶奶的,我知道于苏为什么要带着鬼鉴了,合着她早就清楚这里可能会有黄皮子出现,死丫头,还有多少事瞒着咱们。” 那戴维又是尖厉地一笑,突然一跺脚,紧跟着就听轰隆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然后那狙击手的枪响了,胡子就在我身边,也没有幸免,两个人一通乱抓,什么也没抓住,脚刚一落地,下面是个陡直的斜坡,还没站稳,立即就翻滚着朝深处滚去。 我终于明白韩剧里滚下悬崖的人为什么容易失忆了,那他娘的那滋味比坐过山车还激烈,重力加上惯性让你根本停不下来,剧烈的翻滚让人瞬间失去意识。 也不知道滚了多长时间,我浑身一凉,好像掉进了水里,水不深,我一下子坐起来,感觉水刚好没过我的屁股。冰凉的水加上一股奇怪的恶臭,让我很快恢复意识,赶紧去摸手电,但是没有找到。 这时胡子在我旁边不远处骂了一声,打起了一只火折子,我俩对视一眼,发现身上全是呕吐物。眼下也顾不上埋汰了,仔细观察一下四周,顿时就惊呆了。 随着胡子打亮火折子的那一瞬间,整个区域的地面上都亮起了绿幽幽的磷光,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洞,石洞的四周有很多小洞通向更深处,每一个小洞里都亮着磷光,看上去极其的梦幻,而磷光之下,竟然全部都是尸体的残骸,有人的,动物的,遍地都是。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都是白的,被那种绿幽幽的磷火一照,有些诡异。 “这是什么地方?”我颤着声音问:“陪葬坑吗?” 胡子摇头:“不可能,这么多尸骨,起码整座城的人都死在这儿了,爷倒斗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有拿整座城来陪葬的,那不是断子绝孙吗。” 我看着地上坑坑洼洼的几个小水洼,这个石洞应该是个中心区域,而那些小洞就像阳光一样辐射出去,再一看石洞上的石材,立即明白这是什么了,一拍胡子,道:“你还记得咱们挖出的那个虑沙井吗?” 胡子被我拍得一愣,随即恍然道:“你是说,这些洞,都是连着虑沙井的?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鬼城地下取水系统的一部分?” 我点头,胡子立即道:“如果你说的对,那这些尸骨怎么解释?他们集体跳井自杀了?” “不对,你还记不记得黄皮子庙里的壁画?”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壁画上画的,这座古城的先民经历了几场灾难,先是侵略者入侵,然后是陨石撞击,最后是沙暴,也许,这些尸骸生前都是为了躲避沙暴,才来到这里,最终全部被困死在这里了。” 胡子嗯了一声:“听上去很符合逻辑,但是有一点说不通,既然古城的先民都被困死在这里了,那么那几幅壁画又是谁画上去的?” 我有些语塞,胡子就道:“先别研究这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回去,黄皮子附身很难搞,我怕铁砂嘴他们应付不了,刚才咱们掉下来听到了枪声,那戴维可别给打死了,他只是被附身,不是故意想害咱们,打死他,黄皮子还照样会捣乱。”说着,就要往掉下来的洞口里爬,我一想也对,刚要转身,突然眼睛的余光一扫,看到那些错综复杂的石洞里,其中一条石道深处,竟然站着一个人。 正文 第333章 五十年前的科考队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不禁冷汗就下来了,脱口叫了声:“于苏!” 胡子本来一只脚已经爬上去了,一听我说话又缩了回来,没好气道:“你丫什么情况?犯相思病也挑个时候好不好?” 我指着石洞深处的那个人影,愣是急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光线暗淡,无法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穿的衣服,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于苏的衣服。 胡子往石道里一看,就啧地一声,从背包里拿出备用手电,朝石道走了过去。 我赶紧跟上,又叫了几声于苏,可是那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死气沉沉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们立即就觉得不对头,纷纷反握住匕首,放慢了速度。 胡子就挤兑我:“于苏那丫头在的时候,你叫她的名字怎么就不这么亲切?” 一边靠近,我一边观察四周,以防突变忽起,好有个撤退路线,不过脚下全是成堆的骸骨,基本上都石化了,非常坚硬,弄不好被扎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更有的一碰就碎,飞起的骨灰十分呛人,这东西飞进肺里,就像铁屑一样,比PM2.5可厉害多了。 距离那个人不到三米的地方,我俩停了下来,我这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于苏。 他背对着我们,虽然穿的衣服跟于苏一模一样,但从体型上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男人,而且头发枯黄,跟于苏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简直是天壤之别,打个比方,如果于苏从小就用我爱拉芳,那这个人简直就是用除草剂洗头长大的。 可是他为什么穿一身女人的衣服站在这里?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那个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干瘪的,我心说我靠,这个人不光用除草剂洗头,还用DDV洗澡吗?那他娘的,分明是一具粽子! 胡子嘀咕道:“在古墓里的叫粽子,可是这里不是古墓,就不能叫粽子了。” 我靠不叫粽子叫什么?月饼? 胡子啧地一声:“现在不是叫什么的问题,他要是个善主,你叫他旺仔小馒头都没事。” 我汗都下来了:“他肯定不是善类,不然一具干尸怎么可能自己站在这里?咱们还是扯呼吧?” “扯你妹呀扯。”胡子道:“按道理说,尸体干化,就不可能起尸了,妈的,肯定有蹊跷。”说着,就像过去,我忙拦住他道:“你丫可别乱来,你说你每次一动尸体都会出事,都快赶上粽子承包商了,现在咱们人少粮少,可别再出乱子。” 胡子指着干尸的脚就道:“你丫仔细看看,这分明是有人把他放在这儿的。” 我仔细一看,就看到干尸的腿被几块石头挤压着,心说我靠,谁这么无聊,把一具死尸固定在这,吓唬人啊? 胡子摇头就说不是,然后指了指头顶,就道:“你看,那有个洞。我估计,肯定是有人想爬上去,但是身高不够,于是就拿这具干尸来垫脚,我猜这个人八成就是于苏,这丫头有洁癖,怕碰到干尸的皮肤,于是就用自己的衣服把干尸给包上了。” 我心想确实有道理,但是听这不太让人信服,毕竟只是推测,可于苏他们分明是已经进来了,那这件事也许真的是她干的。 “那还等什么?上去看看。”胡子说着,一只脚蹬住旁边的墙,一只脚蹬住干尸,一用力就跳了上去,那个直上直下的洞不大,双手一撑就爬上去了。 我也学着胡子的样子,就势爬了上去,大概爬四五米的样子,就爬出了小洞。 胡子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发现这是一户人家的院子,一边的山墙倒塌挤在了房子上,挡住了沙子,可还是有大量的沙子从缝隙里灌了进来。我们爬出来的这个小洞,是一口井,看来我猜的没错,地下那些错综复杂的石洞,果然是古城用来取水的疏导系统,那么下面那些洞,肯定都是连着每家每户的水井跟那条干涸河床的。 倒塌墙壁的一侧,半掩着一座石头房子,看风格跟黄皮子庙差不多,有几串散乱的脚印走进了屋子。 胡子一摆手,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发现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肉已经烂光了,但是衣服还能分辨出来。一看这些人的衣服,我就有些纳闷,我们之前看到的死尸,应该都是属于古城的先民,几千年下来,那些先民的衣服早已经烂光了,但是这几具尸体的衣服,却比较完整,这说明这几具尸体,是外来人,而且死亡时间不是很长。 胡子想去拍掉死尸衣服上的泥土,可是一碰就碎,很多灰黄的浮沉一样的东西飘了起来,我们赶紧捂住鼻子。 “是棉花。”胡子道:“现在人基本都不穿纯棉的衣服了,我估计这些死尸是上几代人,难道这里还不是被第一次发现?”说着,胡子突然一个激灵:“我靠,他们穿的是六七十年代解放军的军装!” “你确定?”我张大嘴:“这怎么可能?” 胡子坚定地点头:“老子当年想当兵都想疯了,虽然八十年代的军装跟六七十年代的有差异,但我还是能认出来。”说着,胡子踢开一具尸体的手,从灰土里摸出一把工兵铲子,用匕首挂掉上面的锈迹,露出一行小字给我看——兰州军区后勤部队提供。 我一看还真是解放军,在当时,这种军工产品在市面上是见不到的,而盗墓贼则用的是洛阳铲或者旋风铲,所以这些尸体是解放军没错了。 随即,胡子又挂出了下面的一行刚字——罗布泊第二科考队专供。 我脑子嗡的一声,罗布泊第二科考队! 我猛然想起于苏跟我提到过,她调查的五十年前爷爷的那支科考队,也叫罗布泊第二科考队,难道......难道这些解放军都是当时爷爷科考队的队员?!可是,老佛爷不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找到这里吗?瞬间,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了。 正文 第334章 巨大的谎言 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次又是二进宫了,点儿背。” 我叹了口气:“容嬷嬷,你丫就别琢磨几进宫了好吗?这算什么情况?老佛爷说他们当年根本没找到鬼城,但是他们队员的尸体为什么死在这里?” 胡子看了看我,踢了尸体一脚就道:“小关爷问你呢,你怎么死在这儿呢?” 我心说丫的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郁闷地点了根烟就道:“你妹的,我在问你,你什么情况?” 胡子一把从我嘴里夺过烟,狠狠吸了一口就道:“奶奶的,现在不是纠结谁骗了咱们,也不用去琢磨你爷爷他们当年的科考队有没有到过这里,因为这些问题如果当事人不说,咱们就算把脑袋想开花也想不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长生侯的墓葬,但是鬼城这么大,而且又埋在地下,就算祖师爷显灵估计也够呛,不过我相信老佛爷和于苏肯定知道长生侯的确切位置,否则她们不会擅自单独行动。那么咱们什么也别想,只要找到老佛爷和于苏,就能找到长生侯的墓葬,这一切的起因都跟长生侯有关,如果能找到他的墓葬,我估计什么问题的答案都能揭晓了,大不了把长生侯从棺材里拉出来,抽他丫的,也算解恨了。” 我点点头,胡子的话让我如同醍醐灌顶一样,他思考问题的思维模式跟别人不同,往往能超越眼前的事物想到别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这家伙干盗墓这一行真是屈才了。不过胡子这种性格,只能适合盗墓贼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方式。 闲话少说,我立即同意了胡子的建议,顺着那些凌乱的脚印走出了石头屋,在院子一侧的墙体上,有一个被砸出来的洞口,胡子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摆了一下手就钻了进去。 那是一个人工挖掘出来的洞,洞壁附着着一层很厚的白色坚硬物质,我挂下来一些放到嘴里,又咸又涩,不出我所料,这个院子的外面,应该是个盐池,说明这座古城当时的盐业非常发达。中国从古至今,盐业都是政府垄断的行业,可见食盐对一个国家有多重要,甚至有很多大规模的战争都是由盐而起的。不知道壁画上那场外族侵略大战,是否也是因为古城盛产食盐? 这个洞的四周都用木头给加固了,而且木头大都腐朽,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了加固的作用,但是我们不敢碰,虽然木头已经腐朽,但是已经跟洞穴形成了一种平衡状态,不知道我们一碰,整个洞会不会塌方。 这些加固的木头,我断定是当年爷爷的那支科考队留下的,因为这个洞,一看就是个盗洞,那批科考队的主力都是当时的大盗墓贼,有盗洞出现并不奇怪。 不过我的心开始砰砰地越跳越厉害,甚至有些兴奋。不知道爷爷他们当年在鬼城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使得他们出去后一个个性情大变,并且不惜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把事情的矛头引到了荒芜的罗布泊,从而使那里发生了空前绝后的大爆炸。他们为什么会封闭从这里带出去的消息?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发现,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些人都是混江湖出来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利益,却出人意料地为了这么一片死地,不惜一切代价撒了那么大一个谎,这座古城的深处,到底存在着什么? 正文 第335章 更多的尸体 这个开在盐盖上的小洞十分的狭长,一直是平的,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这种洞已经产生抵抗力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抓狂。 爬着爬着,胡子突然停了下来,说道:“不对,关心你看,这个洞开凿的痕迹是对向的。” “什么意思?”我一愣:“你是说,这个洞是他们从里往外挖的,而不是从外往里挖的?” 胡子点头:“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难道你爷爷他们当年不是从这里进去的,而是进去之后,又反打一个盗洞出来的?” 我嗯了一声:“那就是说,他们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得已才开的这个盗洞。” “同志,前方战况不明,机灵点儿。”胡子说着,又开始向前爬。 我暗自握紧匕首,心里想着,爷爷他们都是当时最厉害的手艺人,是什么逼得他们非得反打盗洞出来?是他们之前进来的通道塌方了吗?不太可能,要知道,爷爷他们的队伍,还跟着一大批工兵,就连这个小洞都会有加固措施,我相信他们进来的通道要比这里结实一百倍。如果不是塌方,那只能说通道里发生了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也不对,如果他们是反打盗洞想出去,那应该往上面打才对,为何在盐池里面绕来绕去呢?还是说,他们在鬼城内的所有路线都出了变故,致使他们不得不自行开辟一条道路出来? 想着,我对古城深处的秘密更加感兴趣了,擦了把汗,努力向前爬去。 大约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爬出了这该死的老鼠洞,外面是一个十几平方的大空间,但是一出去,我跟胡子都是一愣。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石室,四周摆放着很多祭祀用的器皿,中间的祭台上,有一座倒塌的石像,又是黄皮子!然而这个还不足以让我俩惊讶,在整个石室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干化的尸体,他们,都穿着当年科考队的衣服,也就是说,当年科考队在这里,死了很多人。 这些尸体与之前的不同,它们大都变成了干尸,而且脸上都有铜钱大小,颜色黑绿的尸斑,我刚要过去,胡子却拦住了我,道:“别碰这些尸体,他们都是中毒死的。” “中毒!”我心里一震,胡子点头:“应该没错,这种尸斑说明它们中了很霸道的尸毒,当年这里发生的变故,可能比咱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不对!”我道:“你看,尸体的头,都有重创。”说着,我指着其中一具尸体的头,他的侧脑有一个很明显的窟窿,而且其他的尸体,脑袋上都有大小不同创口。 胡子啧地一声,脱下外套包住自己的手,蹲下去扳动一下尸体的脑袋,又检查了尸体身上的一些要害部位,靠了一声道:“这些人身上的要害部位都有致命伤,奶奶的,看来他们在中毒之前或者之后,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 “那这会不会是我爷爷他们反打盗洞逃走的原因?”我看着遍地的尸体,心说这么多人的队伍,是什么东西能把他们给全歼了? “应该不是。”胡子道:“如果他们受到了什么袭击,不会有余力去打盗洞的,既然他们成功的打完了盗洞,就说明袭击他们的敌人,被消灭了,或者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些队员,很可能是你爷爷他们自己杀的。” “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这些人可都是解放军!”我道。 胡子吸了口气:“你可别忘了,你爷爷他们都是老江湖,他们要封锁在这里发现的东西,杀人灭口是必然的。” “我靠,那这灭的口也太多了吧?”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道:“我爷爷他们只有九个人,而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数量是他们的几倍,就算他们身手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口气把人全杀光。” 胡子道:“谁说杀光了?盗洞外面的石头屋里,不是还有很多吗?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在发现了鬼城的秘密之后,对于要不要把秘密带出去,肯定发生了很大的分歧,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有一部分人是站在你爷爷那一边的,但是出了盗洞之后,那些老手艺人还是选择了灭口,把站在自己这边的解放军也......”说着,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不可能,我还是不相信我爷爷他们会这么残忍,胡子是个阴谋论者,虽然他的话很符合逻辑,但是我绝对无法接受他的逻辑。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隐藏在鬼城深处的秘密,到底有多么可怕? 就在这时,祭台后面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把陷入纠结的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谁!”胡子大喝一声,立即挥着匕首跳上了祭台。 正文 第336章 自相残杀 那突如其来的金属撞击声,在这个死寂的石室里听上去相当的刺耳,我还没等反应过来,胡子已经跳上了祭台,拿手电往后面一照,立即大叫一声:“我靠,怎么是你?” 我忙问谁呀?说着,也跳了上去,立即就看到祭台的后面,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看着我们,不住地发抖。 “于苏!”我惊讶地看着那个人,她抬头愣愣地看着我们,脸色煞白,真的是于苏。 听到了我的叫声,于苏整个人都是一震,毫无预兆地站起来,一把缩进我的怀里,继续发抖。 我看看胡子,胡子嘎嘎嘴,把头转开了,我脸一红,想推开于苏问她出了什么事情,谁知这一推,她一双先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抓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没事,我们都在,不怕,没事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安慰了一下她。 这时胡子拍了拍我,指了指于苏身后。 我顺着胡子的手指看去,就看到后面的墙壁上,有一扇半掩着的石门,里面漆黑一片,但是突然,我看到黑暗中,有一双发着诡异绿光的眼睛正在盯着我们,看得我心里发寒,不自禁地出了一后背冷汗,突然浑身就有些不自在了,我暗叫不好,忙把眼睛转开。 胡子反应相当快,只看一眼,就把手电光往里面一照,但是那双眼睛,就像鬼魅一样,就躲在手电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说什么也照不出全身。 就在此刻,于苏突然把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关心,快跑,胡子不是人,是鬼!” “你说什么?”我低头看着于苏,发现她一双泪汪汪的大眼无比的娇媚,心里一动,赶紧别过了头。 “相信我,关心。”于苏继续低声说:“我跟老佛爷就是被他算计的,他早就知道鬼城就在脚下,却故意不说,等到沙暴来的时候,他趁你们不注意把我丢进了沙子下面,他想把我们全都害死。” “你胡说什么?”我看了看胡子,他正在握着匕首,死死地盯着石门后面的黑暗里,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于苏急切道:“我没胡说,你相信我,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他第一个发现鬼城的?是不是他带你找到这里的?他就是想把你引到这里,然后杀了你。” 我心里一震,想想进入古城的过程,还真是胡子一步步带着我进来的,但是这怎么可能?胡子没理由要杀我啊!想着,我猛地摇摇头,却发现思绪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 于苏继续道:“我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咱们在绿洲寻找木塔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具尸体,就是胡子的,当时没敢告诉你,胡子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只鬼,要不咱么合起来对付他,要不咱们就快跑。” 我心里一震,猛地一咬舌头,头脑立即清明起来,忙问:“不对,你怎么知道是胡子引我进来的?你又没有亲眼看到。” 我紧紧盯着于苏的眼睛,想看看她是不是被什么吓得神志不清了,岂知这一看,就看到她那俊俏的脸蛋突然极具地萎缩下去,一双干瘪的眼珠子迅速凸起,几乎都快掉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我一看那他娘的哪是于苏啊,那分明是一具无比丑陋的尸体,还被我抱在怀里。 我大叫一声,如遭电击一样,赶紧把干尸踢飞出去,拉住胡子的肩膀急道:“哥们儿,快走,这地方有点儿邪门!” 谁知胡子一回头,双眼杀气腾腾地看着我,脸几乎都扭曲了,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喝道:“好你个关心,老子他娘的把你当兄弟,你他娘的竟然想杀老子?” 我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寒,还没等开口,瞬间就看到胡子手臂一扬,匕首拖着凛冽的寒光刺向我的胸口。 正文 第337章 中招 变故发生的太快,我完全没有时间去思索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胸口一疼,暗叫糟糕,胡子的匕首已经扎破了我的皮肉。 刺穿心脏只是一瞬间的事,根本不允许我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也不像小说或电视里演的那样,还拽一句“吾命休矣”,真正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 也几乎就是在匕首刺破我胸口皮肤的一刹那,大脑所有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我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地一缩胸口,双手狠狠地抓住了胡子的双手,立即阻止了匕首的进度。 胡子一双眼珠子瞪的血红,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了,双手的力道大得惊人。 这家伙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先发制人占尽先机,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领子让我无法挣脱,眼见那匕首正一点点地往我皮肉里钻。我心说下死手啊,这真是要我小命的节奏呀!当即恶向胆边生,妈的你恶老子也不善,顿时一脚飞出,狠狠地踹在了胡子的裆部。 慌乱之下,那一脚我下了吃奶的力气,就听胡子嗷的一声怪叫,顿时放开我捂着下面,委顿在地,我看他头发都立起来了,心里不禁后悔,妈的,这要是给他踹断了,他还不得赖上我一辈子? 想着,我忙俯身去扶他,忽然间眼前一闪,就看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青铜香炉,狠狠地敲在我额头上,只听到“梆”当一声,十分清脆,我立即就被敲懵了,整个人向后倒下,胡子大叫着一把扑了上来,双手狠狠地掐住我的喉咙,一边大骂:“日你先人,老子弄死你!” 胡子这两下用得都是死力气,我被他掐得舌头都吐出来了,眼下也顾不得犯晕,赶紧也伸手去掐他的喉咙,可是这家伙他娘的脖子又短又粗,说什么也掐不住,胡子以前常说插队的时候缺营养,得了粗脖子病,我不禁暗骂狗日的老子多希望自己也插过队呀。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胡子的后背上,又多了一个脑袋,那个脑袋上,有一双鬼气森森,绿色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遍体生寒。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鬼东西在作怪!此时我已经被胡子掐得濒临窒息,喉咙都快碎了,心说狗日的,老子不能就这么死了!想着,双手一顿乱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狠狠地朝胡子背后的脑袋砸了过去。 就听那脑袋“吱吱”一声,立即跳开,我感到胡子的手一松,一翻身把胡子推开,就看到一只黄皮子嗖地一下子钻进了石门,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大骂一声,刚要去追,就听胡子在我背后**了起来:“哎呀妈,怎么这么疼呀?”我回头一看,就见那胡子缩在地上,双手捂住下部不断地打滚,脸色煞白。 我看了看石门后面,又看了看胡子,叹了口气,赶紧去把胡子扶起来。胡子疼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儿地问我,他是不是得了**炎了?怎么这么疼? 我也没心思说笑,忙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胡子哆嗦着摇头:“我靠,我就觉得脑子一阵迷糊,好像睡着了一样,等醒过来就感觉小弟弟疼得要命,你说,是不是你趁我睡着了非礼我了?” 我看他都疼得那副德行了还有心思插科打诨,不禁叹了口气,就道:“你不是睡着了,而是被黄皮子给迷了。”我简单地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但是踹他那一脚我没敢说,我估计一说他肯定跟我拼命。 胡子一听是黄皮子,人就精神了,也不喊疼了,掏出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定了定神,就道:“还真被我说着了吧?这座古城里,肯定到处都是黄皮子,道行浅的咱不怕,但是道行深的就霸道了,搞不好咱俩还会中招,从现在起,咱俩的小命都不是自己的了,最好快点找到于苏,她手里的鬼鉴能克制黄皮子。”说着,一看我,哎了一声就道:“你丫不是‘鬼见愁’吗?” 正文 第338章 狩猎 我点了点头:“鬼见愁怎么了?咱们面对的是黄皮子,又不是鬼,你认为它会怕我吗?” 胡子就道:“你们关家的血能驱邪,这一点咱们是见识过的,不管是黄皮子还是鬼,只要是有邪性的东西,我估计你的血都管用,不然你刚才肯定跟我一样了。” 我想想刚才,还真是,但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差点儿就中招了,看来我的血还不到火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吃地沟油长大的关系。胡思乱想了一通,我就问胡子:“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我像洒蟑螂药一样,把自己的血喷得到处都是吗?” 胡子一咧嘴:“那样有些浪费,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刚才那只黄皮子先干掉,不然它总在暗地里,防不胜防。” 我靠老大,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你这话都给黄皮子听去了,你还怎么干掉它? “奶奶的,黄皮子虽然邪门儿,但终归是个动物,它要能听得懂人话,那全世界的鹦鹉岂不都给气死?”胡子道:“革命的火种是宝贵的,你的血也不能乱放。我相信那黄皮子刚才没有得逞,现在一定躲在暗处等着再算计咱们呢,这种动物相当聪明,估计咱们布置陷阱什么的,都不管用。好在胡爷我当年插队的时候,跟黄皮子打过交道,知道这东西怎么对付。”说着,又吸了口烟,我还等着听他的意见,谁知这家伙成心掉我胃口,说道这里硬是憋住不说了。 我知道他不实在,得了便宜就卖乖,但没办法,只好配合他道:“狄大人,你有什么妙计?” 胡子得意地嘎嘎嘴,道:“这东西虽然聪明,不过终究不如人的思想复杂,聪明的动物都多疑,多疑虽然不会轻易上当,但却会成为它最大的弱点。” 我有些跟不上胡子的思路,就问:“你的意思是,学诸葛亮唱空城计?你会弹古筝吗?” “奶奶的,你真是个逗比。”胡子看了看石门后面的通道,低声道:“诸葛亮唱空城计得弹琴,可胡爷我只会弹玻璃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黄皮子多疑。它现在肯定在暗中观察咱们呢,那咱们就在这里做几个陷阱给它看看,然后咱就呆在这儿,它知道这里有危险,必然不敢进来。” 我嗯了一声,听上去是个好主意,不过如果人家一辈子不敢进来,咱们还一辈子不出去吗? 胡子道:“让它不敢进来只是第一步,爷这儿用的可是连环计。黄皮子狩猎比猫科动物要有耐心,但是这种耐心要取决于猎物的重要程度,你是鬼见愁,黄皮子忌讳你,是不会让你活太久的,所以,在咱们的耐心还没耗完之前,黄皮子肯定坚持不住。但是我相信它始终不敢进来,它唯一选择的办法,还是附身,让咱俩互相残杀。”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等黄皮子一附身,我就往你身上泼黑狗血? “靠,你想的还真周到,不过你去哪儿弄黑狗血去?上去把阿九的藏獒宰了吗?” “那样的话,我决定还是泼童子尿吧,我保证我还是童子。”想想格格的那份凶猛,我觉得泼黑狗血似乎有些不理智。 “你听我说。”胡子道:“我在东北插队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神婆对付附身的黄皮子,那老太太告诉我,被黄皮子附身的人,腋下都会长出来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只要拿针往腋下一别,谅那黄皮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掉了。” “真的假的?”我有些没底,这听上去怎么那么像聊斋呢? 胡子道:“当然是真的。只要黄皮子一附身,那它就算上当了,它不敢进来,必定就在门外,因为离远了它就附不了身了,到时候再想逮住它,也就分分钟的事。” “好家伙,你这空城计,连环计跟苦肉计都用上了,佩服。” 胡子被我这个马屁拍得还挺舒服,呵呵笑了笑,就道:“必须的,不然爷怎么有个诸葛锦囊的外号呢。好了,废话少说,干活。” 正文 第339章 干掉黄皮子 按照胡子的吩咐,我们将那些尸体全部按照八卦的方位摆放在四周,然后将一些金属器皿架在通道里当做触发器,一切就绪,我们两个人分别坐在乾卦和坤卦的位置,这样不论是谁被黄皮子附身,对方都有个反应距离。 我看着这些设计,就有些纳闷:“我说诸葛胶囊先生,您这陷阱做的貌似中看不中用啊?人家排八卦阵都是用活人,你丫用死尸,太坑人了吧?” 胡子一听就不高兴了:“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猪脑子呢?我说了,这个陷阱只是给黄皮子看的,要是做个真陷阱,等咱俩被附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去,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还有,爷是锦囊,不是胶囊,OK?” 我呵呵一笑:“OK,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胡子说着,点了三根烟就放进了一个香炉里,嘴里开始念叨起来。 我就道:“天上的神仙都不抽烟,你还是省省吧。” 胡子啧地一声骂道:“你懂个屁,爷这叫出马,也叫请香头。这么跟你说吧,其实烧的啥不重要,这只是一种仪式。黄皮子附身,从科学的角度讲,就是人在脑电波活动低谷的时候,很容易受到另外一种脑电波活动强大的生物影响,黄皮子就是这种生物的一种,它的大脑类似于信号发射器,脑电波十分强大,一旦人的脑电波衰弱到无法抗拒其他脑电波的时候,就很容易被控制。打个比方,如果我的大脑是一部手机,当信号减弱的时候,黄皮子的脑电波就相当于屏蔽仪,它会屏蔽任何你能接收的信息,而且还能控制你的脑电波强弱。烟里的尼古丁,有麻醉神经的作用,这样能使我的脑电波活动频率迅速下降,给黄皮子附身提供条件。” 我给他说得一愣愣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心想那老子以后再也不吸烟了。 眼看三棵烟马上就要燃烧殆尽,胡子还是没有反应,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我说,你这办法到底行不行?我看咱俩还是杀出去算了,照你这么个烧法,就算有个卷烟厂也够呛啊。” 胡子不耐烦地一摆手:“别废话,没看爷正在酝酿吗?” 我叹了口气,缩在墙角开始闭目养神。我跟胡子的四周全是金属器皿,这些简易的触发器十分管用,不管我俩谁被黄皮子附身,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声响,那对方就会第一时间行动。 等了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谁都没有反应,我有点忍不住了:“我看那黄皮子是不是早就逃走了?咱俩是不是太多心了?” 胡子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就道:“那你就出去看看。” 我心说凭什么是我出去,要去一起去。岂料胡子突然脸色一变,大叫一声:“我靠,你身后什么东西?”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啊?随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金属撞击声,暗叫不好,上当了! 回头间胡子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我没想到他被附身这么快,一个措手不及,被他一脚踹到,这一脚正好踹在我的胸口上,我就觉得一阵窒息,喉咙一甜,立即吐出一口鲜血。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胡子已经举起一只铜鼎狠狠地向我脑袋砸来。 我被他那一脚踹得七荤八素,又被他魁梧的身躯压的无法动弹,眼看那铜鼎狠狠地砸下来,我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却说什么也挣脱不掉,眼睛一闭,已经打算等死了。 就在这时,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我睁眼一看,胡子两手空空如也,那只铜鼎已经被一把青铜古刀撞飞出去,然见盗洞里闪出一个人影,直接将胡子扑倒。 我一看我靠,那竟然是小刀,还没来得及兴奋,就看小刀一手钳住胡子的后颈按在地上,他的力气极大,胡子猪嚎一般地嚎叫,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我刚要上前帮忙,小刀立即道:“快去抓黄皮子。” 我嗯了一声,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向,闪身钻进了石门后面。手电一通乱照,斜眼间就看到角落里,一双碧绿的眼睛正在看我,那黄皮子的头还在流血,应该是我之前给砸伤了。 那小家伙一看我追来,转头就跑,不过受伤之下它的速度有些缓慢,被我一扑,正好重重地压在了身下,只听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吱吱声,随后就听小刀大叫:“别弄死它!” 但是已经晚了,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黄皮子已经挂了,连肠子都被我压出来了。我念了句“阿弥陀佛”,这可真不是我的本意。就在此刻,我身后忽然传来轰隆一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大叫糟糕,那扇石门竟然关上了,于此同时,我听到黑暗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大片稀疏的声响,心里顿时毛了。 就看那黑暗里,一只,两只......越来越多暗绿色的眼睛慢慢出现,吱吱叫着,开始向我逼近。 正文 第340章 老巢 胡子说过,黄皮子的报复心里非常强悍,我刚才杀死了它们同类,这下肯定有我好果子吃了。也不知道我杀死的那只是什么辈分,不过既然它能把胡子那么强悍的一个人给迷住,道行肯定不浅,弄不好是个爷爷辈的,那它的子孙岂不都要找我报仇? 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一片区域,这是一条狭长的石道,石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口,那些洞口里,也有黄皮子探头出来。恍惚间,我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再仔细一看,心里就是一震!湖底神庙的虫子祭坛,跟这里简直太像了,只不过现在那些小洞里爬出来的是黄皮子,而不是尸蚕。 眼见那些黄皮子慢慢逼近,它们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感觉整个石道都是长着毛的,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印象中那扇石门差不多有十几公分后,也不知道小刀和胡子能不能进来救我。 思索间,我已经后退了几步,这时,那些黄皮子突然停止逼近,唰的一下,竟然所有的黄皮子像人一样,全部都站了起来,前爪抬起,后脚着地,那种场面既壮观又诡异。 我心说妈的,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先让我两条腿是吗?太瞧不起人了吧? 当我再退后一步的时候,我突然愣了一下,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背后好像站着个人,他喘气呼出的空气,已经吹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我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首先想到的是,胡子他们把门打开了,这家伙躲在我身后想吓唬我,想想胡子的性格,这种二缺的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不过我觉得那家伙呼出的气体喷到我的脖子下面,而胡子一米八七的个头,比我高出半个头,他不可能猫着腰吧? 不是胡子还会是谁?印象中小刀好像从来都没那么无聊过,难道是鬼? 想到这儿,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回头一看,瞬间就懵了,那一刹那我能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差点儿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看到的,是一只站起来的,超大个黄皮子。它站起来的身高,起码有一米七,正在仰头看着我,眼睛眯着,就像在无比诡异的嘲笑,尖锐的爪子搭在胸前,奇长的犬齿露在嘴外,它的胡子,竟然都是白的。 转头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这段经历以来,每当我感到后背有东西的时候,一回头看到的都是相当恐怖的场面,再怎么说我在这方面的心里素质也相当牛逼了,即便是我一回头,后面真的站着一个鬼我也能从容接受,可是没想到,这次我后面站着的,竟然是一只姚明一样的黄皮子!如果说我刚才弄死的那只黄皮子是爷爷,那这只简直就是它八辈祖宗。 大脑的空白只持续了一秒,我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暴起,手中匕首一翻,猛地扑了上去,暗说他娘的面前就算站着一头非洲雄狮,老子今天也跟它拼了。 那黄皮子王反应也真快,嗖地一下从我腋下钻了出去,我回身猛砍,还是晚了一步,只一秒钟,它已经躲出去好几米,站在那瞪着我,突然发出吱吱一声,紧跟着无数的吱吱声此起彼伏,所有的黄皮子都跟着随声附和,已经数不出是几重唱了。 我靠在石门上,嘿地一声,暗说当兵之前因为体检,错过了一场蔡依林演唱会,现在老天爷补给我一首黄皮子交响曲,这辈子也不冤了。 对于这种心里,我不禁有些惊讶,真是近墨者黑,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思吐槽,胡子那点儿臭毛病都传染给我了,不过这种性格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我不会因为紧张和惧怕乱了阵脚。 黄皮子不给我过多反应的余地,叫声一落,瞬间所有的黄皮子都冲了过来,铺天盖地的黄皮子卷着恶臭,潮水也似地扑来,那感觉整条石道都扭曲了。 我手腕一翻,匕首猛地刺出,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黄皮子钉在地上,还没等我把匕首收回来,只觉得浑身一沉,整个人瞬间被黄皮子大军淹没。 那些小东西行动非常敏捷,我挥动匕首乱砍,接下来的半分钟竟然一只都没砍死。而且它们似乎非常善于攻击人的要害,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一上来,很快我的脖子跟肚子已经被咬了好几口,还好我缩着脖子没有被咬穿动脉,但是黄皮子放的臭屁简直太霸道了,我就像掉进沼气池一样,没被淹死也快要被熏死了。 黄皮子似乎不着急把我弄死,迅速上来咬我几口,退下去第二波再故技重施,很快我的后背,双手全是大大小小的齿痕,火辣辣的疼得我几乎晕却。我知道这是小型食肉动物惯有的攻击战术,它们的目的不是一击必杀,而是将猎物慢慢耗死。 我不能这么硬拼下去,得使一个缓兵之计,因为那个巨大的黄皮子王一直在外面观战,我相信等我快不行的时候,那最后一击的必杀技,绝对由它来执行,我必须拖到它发大招的那一刻,一举将它拿下。 不过就在这时,我头顶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那束光照的我意识一阵恍惚,匕首差点儿脱手,随即就看到所有的黄皮子都是一愣,紧接着唰的一下都从我的身上逃离出去,拼命地往那些小洞里钻。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头顶一个女人急切地说道:“关心,快上来!”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上面一个洞口里探下一个人来,竟然是于苏!她正伸手下来打算拉我。 此刻我也顾不上惊讶了,看到于苏散乱的秀发黏在脸上,身上不知沾着什么腥臭的液体,虽然狼狈,但是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织女下凡啊! 我二话不说,伸手勾住她的手腕,用力一蹬墙壁,钻进了那个洞口。随即就听下面一阵骚动,那些黄皮子又如同潮水一样追了上来。 于苏立即一扬手,又是寒光一闪,我看到她手里拿的,就是从湖底神庙带出来的鬼鉴。 黄皮子大军对鬼鉴似乎相当忌惮,一瞬间全都逃得无影无从,但是有一只狗日的被同类撞懵了,竟然慌不择路,一下子窜进了我的裤腿里,直往我内裤里钻,尖锐的爪子抓到我大腿内侧,疼的我哇哇怪叫。 于苏一蹙眉,赶紧过来帮我,狠狠地往我下面一抓,我嗷的一声惨叫,感觉就像触电了一样,大叫不是那里,你抓错了!于苏啊的一声:“早说啊,我说怎么那么细呢!”说完,就看她反手就是一匕首,狠狠刺了下去,我大骂:“你他娘的想腌了老子吗?”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她已经在擦匕首上的血了,冲我一笑:“于家刀法不是吹的。” 我动了动腿,感觉那黄皮子已经不动,赶紧伸手进去把它扯出来,发现已经挂了,这才舒了口气。 于苏拍拍我就道:“别愣着,这里是黄皮子老巢,等它们全出动了,鬼鉴恐怕也镇不住,先离开这里再说。” 正文 第341章 未出世的古国 于苏在前面带路,我咬着牙紧紧跟在后面,浑身上下的创口让我有些吃不消,也不知道这些黄皮子的牙齿传不传播狂犬病,听说黄皮子也吃老鼠,要是它们身上携带鼠疫,那我就冤死了。 这里的洞系十分复杂,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要通到什么地方。我不禁有些担心小刀跟胡子,万一他们为了救我,贸然打开石门,那面对的将是成千上万的黄皮子,小刀他们就算身手再好,也终归好汉难敌四手。 但是我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没有资格担心别人了,何况小刀不好惹,胡子更不是善茬,相信他们能照顾好自己吧。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单独行动?”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于苏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安全地点我们再聊。”于苏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叹了口气,继续爬。 这个洞与其它的小洞都是连通的,四通八达,我发现每到一个交叉口的时候,都有指路的标记,不禁更加纳闷儿。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终于爬出了小洞,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一个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天然岩洞,洞里有个水潭,气味就是水潭发出来的。水潭的中间,有一个十来个平方的,凸起的大石,那上面竟然坐着七八个人! 于苏二话不说,淌水就向水潭中间的大石头走去,水潭不深,只没到于苏的膝盖,但是我发现水潭里并不是水,而是一种半透明状态的粘稠液体,于苏身上沾的,跟这种液体很像。 靠近大石头,我发现那上面雕刻着一些古老的花纹,但是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图案。 大石头上有七个人,都是老外。其中两个人我认识,一个是德国人,好像叫帕安得,长一脸棕色的络腮胡子,另一个是土耳其人,叫什么我忘了,记得胡子当时给他起个外号,叫波斯猫,这两个人都是于苏队伍里,负责研究中国国学的专家。 两个人一看到我,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嗨,关,这么巧?” 我心说在这种地方都能见面,确实是够巧的。不过我脸上还是乐呵呵地回应了一下。 然后那个波斯猫就问于苏:“苏,怎么样?” 于苏蹙眉摇了摇头:“这地方太复杂,进展不大。其他人呢?” 旁边的帕安得耸了耸肩:“还没有回来,恐怕......” 于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十分难看。我忙问出了什么事,于苏这才告诉我,他们进来的时候,跟我一样,无意闯入了黄皮子的老巢,损失惨重,虽然她手里有鬼鉴,但是黄皮子数量太大,防不胜防。他们被逼进了那些小洞里面,爬来爬去才到了这里,后来发现那些黄皮子对这里的液体很忌讳,于是他们就把这里当成了一个避难所,可是这里没有其他出路,他们只好冒险,分头爬进那些洞里去找出口,于苏就是在找出口的时候听到了我的叫声,这才把我救了。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派出去的五个人还没有回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暗暗心惊,想想那些黄皮子,想不到这些小东西凶起来那么可怕,至今心有余悸。 “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要不要考虑给我个解释?”我道。 于苏摆摆手,让一个老外帮我给伤口消毒,然后道:“我确实有很多东西还瞒着你,不过那些资料对你都没什么用,既然你非想知道,我也没必要瞒着,搞得大家尴尬。”说着,潇洒地捋了捋头发,就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当年你爷爷的那支科考队已经找到了鬼城,这个消息,是我的老板从李三首那里买到的,当年李三首跟老佛爷火拼,损失惨重,而且当年参与九龙戏珠的几个厉害角色,似乎都站到了老佛爷的一边,李三首没办法,只好找我老板帮忙,他手里有一张在鬼城里带出去的骨牌,上面有鬼城的相关资料,如果老板答应帮他,他就拿骨牌作为交换。” “老板帮助李三首平息祸乱之后,得到了那个骨牌,发现上面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后来他找人花了很多精力研究,才弄明白那应该是一种文字,可那究竟写的什么内容,由于这种文字早已绝迹,而且传播的范围并不广,毫不夸张的说,这种文字只在鬼城里的统治阶级应用过,跟各个文明的文字都没有联系,它是一个孤体,根本无法破译。一直到了三个月前,有个人找到了我,她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关于鬼城的信息,她告诉我,这座鬼城,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甚至连关于它的传说都没有,它就像独立于诸多文明之外的东西,但是这个人,也从鬼城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从而帮助我们破译了骨牌上的文字。” “这么厉害?那个人是谁?” “庞文玉。” 正文 第342章 长寿的秘密 于苏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知道木塔老人是文玉假扮的,这是我们当时拟定的一个计划,目的是为了引开夜猫子的注意力。当时文玉就告诉我,要想进入古城,必须具备两样东西,一个是鬼鉴,这东西可以震慑黄皮子,另一样东西,就是你们关家人。” “可是,我们关家人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放大招,还是满血复活?”我想想自从进入古城以来,似乎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文玉告诉我,当年你爷爷他们进入古城,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后来他们发现你们关家的血液可以克制一些东西,他们这才得以安全撤离。” “那你的意思是说,古城深处很可能有大量的尸蚕?”我仔细想了想,似乎我自从经历这些事以来,我的血除了能当杀虫剂,貌似没有其它牛逼的技能了。 于苏喝了口水,道:“那就不知道了。长生侯为了让自己不被世人打扰,做了很多准备,这些准备都是针对各种盗墓活动的,但是唯独你们关家人,让他有些束手无策,这也是为什么夜猫子一直暗中算计你们的原因。” 我暗自点了点头,于苏说的这些,文玉也曾说过,看来她没有骗我。“那你们从骨牌上破译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继续追问。 于苏道:“关于古城的一个巨大的秘密,也就是长生不死的秘密。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骨牌上的文字,并不是古城的先民留下的,因为我们在破译它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规律,骨牌上的每个字,都代表着一个概念,那上面并不是一句话,所有的字都无法联系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把每个字都拆开来,它就是单独模糊的一个概念,跟任何东西都没有关联,当你把所有字都连起来,又不能拼成一个概念,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李三首骗了我们,后来经过童虎密文的破译,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种文字,是一种古老的密码,就像现在的电报密码一样,想解开它,就需要一本密码本,而文玉带给我们的,恰恰就是一本密码本,由此我们断定,那骨牌上的文字,并不是鬼城的先民写的,它的主人,应该是长生侯。” “骨牌上讲述的,是长生侯来到鬼城里,发现的一些秘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秘密是,他在古城的地下深处,发现了一条地下山脉的裂缝,在裂缝的底部,长着一颗无比巨大的大树,那里没有光照,不知道大树是怎么活的。他看到,大树的枝桠上,用藤蔓吊着数量相当庞大的石棺,估计那就是古城先民用来葬人的地方。当他打开第一具石棺的时候,他和手下都震惊了,那里面装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气息,简直就是一个睡美人。他们将石棺一具具地打开,里面躺着的都是貌若天仙的女子,这让长生侯有些兴奋,秦始皇让他来寻访长生之术,虽然没有结果,如果他把不腐之术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最后,他们在大树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最后一具棺椁,这个棺椁于其他的不同,说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但是当他们打开棺椁的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惊叫出来。” “那棺椁里面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体型庞大的黄皮子!更夸张的是,那只黄皮子,竟然还在喘气,是个活的!” “活的?”我仔细去琢磨一下于苏讲话的语气跟眼神,很自然,应该不是在编瞎话骗人,那我就更加纳闷儿了:“难道,长生不死的秘密,就在那只黄皮子身上?” 于苏继续道:“不是,关键在于那棵大树。” “一棵大树怎么才能够让人长生不死?”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太天方夜谭了。 于苏摆手让我别打断她,然后道:“更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 正文 第343章 鸠占鹊巢 长生侯在黄皮子棺里面,看到了一幅叙事性质的文字画,虽然那些文字他无法看懂,但是聪明的长生侯还是从画面上看出了一些东西。 那棵巨大的地下神树,被长生侯称为奠柏,那是整座古城第一代王的王陵,而奠柏藤蔓上挂着的那些不腐女尸,都是王的陪葬者。开始长生侯还纳闷儿,怎么这具棺椁里葬进去的是一个人,等到打开棺椁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只黄皮子?随后他从接下来的画面里看到,这座古城的先民,起初是与黄皮子相互猎杀的关系,但是黄皮子有一种诡异的能力,往往让人们大吃苦头,他们为了跟黄皮子争夺这片土地,死伤惨重。 这场人类跟黄皮子的拉锯战,不知道进行了多长时间,有一天,一个骑着巨型怪鸟,长着六根手指的人来到了这里,教会了这些原始人如何打败黄皮子,又教会他们怎样修筑房屋。尤其这个人,可以呼风唤雨,在一次黄皮子跟先民的大战中,六指人刮起大风,把黄皮子全部逼到了洞穴,然后先民们引来河水,将黄皮子几乎斩尽杀绝。最终,在黄皮子王的妥协下,先民跟黄皮子决定共同占有这片土地,而那个六指人,则被先民们尊为首领。 六指首领去世之前,那只怪鸟想把他带回故土,但是却被首领拒绝了,于是怪鸟绕着他飞了三圈,自行向西南飞走了。此后,首领开始命人在城中挖掘地下岩脉,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他逐渐变得有些暴戾,在百姓中选出美貌的女子,给她们喝了一种奇怪的药物,然后用挖出来的石头做成棺椁,把那些美貌女子放进棺椁里活活闷死,后来,他们在地下挖出了那棵巨大的神树,他们发现,神树的树洞里,有一具奇怪的棺椁,棺椁里躺着一具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尸体,更诡异的是,那具尸体还在喘气,他竟然是活的。 没有人能够解释,深埋地底裂缝的大树因何而活,也没有人能解释,树洞里的那具活尸是怎么回事。首领非常残忍地将那具活尸活活扼死,然后将尸体鞭挞得体无完肤,丢进了黄皮子老巢被啃噬得一干二净。 首领自己躺在那具棺椁里,让手下盖上棺盖,并告诉他的百姓,他的家族对于他的生死非常重视,如果五千年之内,有人擅自打开棺椁,那将会给古城带来非常恐怖的灾难。可是,他终归没有想到,黄皮子会从中作乱,来了一个偷梁换柱,以至于古城的先民遭遇灭顶之灾。 故事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有些想笑了:“请问你们得到的那块骨牌,不会是霸王龙化石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故事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不相信一块小小的骨牌,能把故事如此详细地记录下来。虽然古人说话比较简略,有时候一个字甚至都能代替一句话,但是也不会如此详细,尤其是我觉得这些东西的故事性太强,更像是某个小说家杜撰出来的。 波斯猫有些不高兴:“关,这些信息,都是我跟帕安得破译出来的,你这么说,是怀疑我们的专业水平?” 我摇了摇头看着于苏,等待她说实话,于苏笑了笑,就道:“你现在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好吧,那块骨牌上,确实缺失了很多细节,这些细节,我们是从一个人的叙述那里听来的。” “哈哈,从谁那听来的?不会是单田芳吧?”我更加觉得好笑,于苏他们这么强大的一个财团,怎么什么人都相信? 于苏却很严肃地看着我,一字字地说道:“如果我说,这些细节都是小刀告诉我的,你还认为很好笑吗?” 正文 第344章 出路 于苏的话一出口,我笑到一半的脸立即就僵住了。 “很意外是吗?”于苏笑了笑:“知道小刀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吗?” 我摇了摇头,小刀身上的迷雾太浓,我相信他知道得非常多,但是我不能理解,这样一个跟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冲突的人,怎么会跟于苏搅到一起,并且提供她这么多信息。 于苏看我还在目瞪口呆,就道:“小刀告诉我们这些的目的,是想通过我们的帮助,到达长生侯真正藏身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很期待地看着于苏,希望她这次千万别再诓我。 于苏摇头:“这个人非常不好交流,他做事的目的性非常明确,他给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的信息,我们帮他达成他的目的,多余的话,他一句都不说。” 我叹了口气,很多人都在千辛万苦地挖出长生侯,二叔的目的是解脱掉关家的那种奇怪宿命,或者他也想追求长生;文玉他们是想解决长寿带来的副作用,于苏的公司跟二叔应该有共同之处,而小刀这个人,明显是跟前者们区别开来的,我在他身边,看不出他有任何yuwang,所以他不会对长生不死这种无稽之谈那么执着,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任何宿命的勒绊,那他在寻求什么? “你想知道的,现在已经都知道了。”于苏打断了我的思绪,道:“现在咱们应该想想,怎么逃出黄皮子的老巢了。我们剩下的粮食不多,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我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就道:“我刚才跟黄皮子遭遇的那条甬道里,有一扇石门,如果能够打开它,我们就能出去,只是我们这样有些冒险,不过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我们用鬼鉴的话,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于苏听了就摇头:“我们就是从你说的那扇石门进来的,石门的机关是外置的,只要关闭,从里面就无法打开,除非有炸药。” “你的意思是说,石门从外面可以打开?”我心里一愣,心说如果这样,那为什么小刀跟胡子不打开石门来救我呢?凭他们在行里的经验,打开一道外置机关的石门,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啊! 于苏点头:“我们进来的时候,石门是关闭的,外置机关的位置很明显,我们很轻松就从外面打开了,但是到了里面,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打不开。” 我一下子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心想怎么会是这样?小刀和胡子为什么不开门救我?还是......他们也出了意外?门外也有大量的黄皮子伏击了他们? 如果是胡子,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想是不是被人算计了,但我却不愿意那么想,开始接触小刀的时候,这家伙确实有些心狠手辣,但他的心狠手辣是有原则的,他杀的那几个人,都是该杀的人,对于不想死,或者是不该死的人,他连一手指头都懒得动。所以他没有要害我的理由,虽然我小时候偷过邻居家的桃,但这也不至于该死吧? 胡子这个人虽然没有太明显的做人准则,但是义气二字,他看得非常重,我们也算同生共死过,他更不会来害我。那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开门救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比较严重的变故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突然说道:“于队长,快看,有人回来了!” 我们同时把手电往那个人的方向照去,就看到其中的一个小洞里,钻出了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是血,衣服上的破洞密密麻麻的,一看就知道是被大量的黄皮子袭击过。 这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在液体中跌倒了好几次,帕安得跟另一个老外赶紧过去扶他。 “苏,是大兵,他还活着。”帕安得一边兴奋,一边把那个人扶到了大石头上,队医赶紧给他包扎消毒。 于苏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些舒缓开来,上前就去询问那个大兵的情况。 那大兵目光呆滞,浑身不住地发着抖,有气无力道:“我找到了出路......出路。”说着,非常缓慢地抬起手,指着那些石洞的方向。 所有人都是一阵欢呼,波斯猫拍了拍大兵的肩膀,大叫:“好样的。” 可是这时,队医却趴在于苏耳边说了句话,于苏一愣,看了看那大兵的胸口,脸色瞬间变了。 正文 第345章 黄毛粽子 我本来就感觉那个大兵的状态有些问题,一看于苏脸色有变,我立即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大兵的胸口,顿时一惊。那大兵的胸口上,竟然有一条非常吓人的口子,还在不断地淌着鲜血,这种流血量,说明他的心脏已经被撕裂了,那这个大兵,应该是个死人! “他被黄皮子附身了!”我顿时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就看那大兵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锈迹斑斑地老式手榴弹,伴随着他的一声凄厉的尖笑,瞬间拉开了引信。 这种上世纪国产长柄手雷,拉开引信不用撞击就能引爆,圆柱形状的弹体,虽然笨重但是威力巨大,抗美援朝时期,那些美国大兵见到这种带把的手雷就像见到恶魔一样。 我脑袋嗡的一声,大叫:“不好,快躲开!”说时迟那时快,当时我心念如电,这种手雷爆炸的覆盖范围有十几米,跑肯定来不及了,慌忙把于苏扑倒,两个人滚进那些液体之中。 好在这种手雷的引信需要几秒的时间来触发火药,给所有人一个得以反应的空隙。 我跟于苏几乎是刚掉进液体里,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热浪是贴着我的后背狂啸出去的,在这个空间里,气流来回激撞,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了。 整个空间里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和焦臭,大兵的尸体被炸得几乎成了碎片,扭曲地躺在大石头上,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一句话不说,脸色极度难看。 大兵的鲜血从各种撕裂的伤口里肆意地流淌着,顺着大石头上那些奇怪的纹路缓慢聚散,不到半分钟时间,整块石头上的花纹都变成了鲜红色,看上去魔幻而诡异。就在这时,那石头突然向下一沉,瞬间所有的花纹都裂开了,突然像莲花绽放一样,巨石乍开,从里面升起来一具棺椁,如同莲花的花蕊一样,上面还流淌着那种液体。 “太神奇了,你们中国古人是怎么做出这样的机关的?”帕安得愣愣地看着那具棺椁,目瞪口呆。 棺床升到一米多高的位置,咔嚓一声,被机括卡主,停止上升,我们定在原地,心随着那声咔嚓都是一颤,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一具看上去非常厚重的石棺,没有任何花纹修饰,死气沉沉的放在那里,古老而诡异。 在倒斗这一行里,我们这群人都是青头子,难免有些发愣,隔了许久,波斯猫才说道:“这里又不是墓室,怎么会有一具棺椁?” 其他人赶紧从背包里取出资料,一边查一边摇头。我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摇头叹了口气,对于苏道:“没什么好考虑的吧?遇到这种事情,要么开棺,要么烧上一炷香,磕几个头走人。” 于苏一想也是,就道:“关心说的没错,我觉得有必要把棺椁打开。因为这具棺椁出现在了黄皮子的老巢,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说不准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有助于咱们摆脱那些黄皮子。”其他人一听,立即附和赞成。 我心说这丫头到底是留过洋的,开棺前的动员工作直抓重点,不像胡子,每次都搞得神神叨叨的,开个棺材能把人吓死。 说干就干,几个老外立即就想动手,我还是有点儿不踏实,忙道:“等等,棺材是必须开的,但是不能太盲目,咱们务必确保安全。” 那波斯猫就笑了:“关,咱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暗说你们这些外国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万一要是开出一个会动的主,你要是还跟现在这么淡定,小爷就随你姓,也姓波。 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好,印象中每次开棺肯定没好事。于是摆摆手,让其他人别说话,自己像模像样地跳上棺床,把耳朵贴在上面听。我这完全是从胡子那里照搬过来的,至于他每次开棺在听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出于心理安慰做做样子罢了。 听了半分钟,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帕安得就带着讽刺地语气问:“怎么样?dear关,里面有没有危险?” 这一问让我有点儿下不来台了,心说他娘的应该没危险吧,要是里面有会动弹的,肯定不会这么肃静,想着,我还用手敲了敲,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反应。 波斯猫也笑了:“关,不用敲吧?你是打算开棺材,还是在买西瓜啊?” 我瞪了他一眼,暗骂狗日的你普通话怎么说这么好?当即一赌气,站起来就道:“可以开了。” 那几个大块头老外早就等不及了,我话音一落,立即围上来,把荷兰军刀插进棺缝里,敲开了一条缝子,随即几个人大喝一声,立即把棺盖掀开了,顿时,一股无比难闻的骚臭味涌了出来,熏得那几个老外连连后退。 我忙叫大家捂住鼻子,这具棺椁是泡在那种液体里的,按道理说棺椁中是不会存在暗弩之类的机关,因为这些东西被液体一浸泡,就完全失去了作用。我最担心的是里面会释放出来霸道的毒气,或者设置了什么邪术。邪术就没办法了,棺材我们是必须开的,中招也在所难免,如果是毒气,那要是不加防范的话,死的就太冤了。 所有人都用水浸湿毛巾捂住口鼻,一个胆大的老外就往棺椁里看,只看一眼,就大叫一声:“what’s here?” 我们赶紧凑过去,原本我以为外面这层是石椁,里面肯定还有一层棺,但是往里面一看,发现根本没有第二层。 那里面装满了跟外面一样的液体,成半透明的暗黄色,就像福尔马林一样,液体的里面,躺着一具人形的尸体,诡异的是,那具人形尸体的身上,竟然长满了浓密的黄毛。 “我靠,我听说过黑毛粽子跟白毛粽子,这黄毛粽子又是什么品种?”我纳罕道:“粽子发霉了?” 就在此刻,突然整个空间里都响起了黄皮子的吱吱声,我一阵发毛,转头看去,就看到无数的黄皮子从那些小洞里探出头来,正呲着牙看着我们,它们的声音,像是威胁,或者是警告。 这时于苏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道:“关心你有没有觉得,棺椁里的那具尸体,跟黄皮子长得非常相似?” 正文 第346章 犼 听了于苏的话,我心里更是一颤,再次仔细往棺材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只听哗啦一声,那个长毛的人型尸体忽然站了起来,腥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所有人都吓得怪叫着向后倒退,于苏更是惊叫一声,我挡在她身前,也赶紧倒退了几步。 启尸了,妈的!我心中暗想,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后果,说什么也不怂恿他们开棺了,真是嘴欠。 就在此刻,外围的那些黄皮子叫得更加响亮了,与此同时,我看到那长毛粽子身上的颜色迅速退去,暗黄色慢慢变成了酱紫,瞬间整具尸体就像着了火一样,而且我看到它的状态,根本不想一只黄皮子,它五官里全部长出了酱紫色的长毛,根本看不清模样。 那长毛粽子突然发出“嘎啦啦”一声响,把黄皮子的吱吱声瞬间压了下去,所有的黄皮子立即就不叫了,剩下一连串“嘎啦啦”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让人浑身发寒。 这时帕安得戳了一下我,就道:“关,这东西,好像是你们中国人传说中的犼。” “吼?”我一愣:“可不是吗,你听它吼的,太难听了,不过......中国人都会吼,还用得着传说吗?” 我算是被吓蒙了,竟然没反应过来。帕安得郁闷道:“你是猪吗?我说的是犼!你们中国人的传说里,僵尸吸收天地精华之后,就会变成犼,犼就是最厉害的僵尸。” 我看他说得有模有样的,还挺纳闷:“我靠,真的假的?你怎么这么淡定?” 帕安得还有些兴奋:“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这东西要是被我带进实验室里,肯定会羡慕死别人。” 这老外也太疯狂,我没心思跟他扯淡,目不转睛地死死盯住那只犼,心说狗日的,你最好是站在哪别动,吓唬吓唬人就得了,你要是不懂事跳出来咬人,那小爷可就......可就撒腿就跑,偏不让你咬。 其他人已经匕首在手,我护着于苏,尽量远离长毛粽子,而它非常僵硬地转动身躯,嘴里发出低沉的咯咯声,环视着众人。 我刚要说大家屏住呼吸,千万别轻举妄动,可是有几个不长眼的老外,大吼一声就扑了上,想来个先发制人。结果谁也没有料到那长毛粽子身躯坚硬如铁,只见他们的匕首刺上去立即就被弹飞了,随后又是嘎啦啦一声大响,那长毛粽子双臂一震,直接把老外撅飞出去,随后双腿一弹,腾地一下窜出了棺材,朝其中一个老外不去。半空中,长毛粽子双臂前伸,尖利的指甲如同军刺一样,那速度兔起鹘落,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老外大叫着在液体中连滚带爬地后退,突然就听嘣地一声,长毛粽子突然来个急刹车,我这才看清,原来它的双腿连着两条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另一端固定在棺材里,硬生生地把它给拉住了,绷得笔直。 可是老外还是跑慢了一步,肚皮一下子被粽子锋利的指甲抓破了几条口子,鲜血瞬间狂飙出来。长毛粽子一见到血光,更加发疯了似地拼命想挣脱铁链,它的力气奇大,一挣,就听铁链发出一声吃力的摩擦声。这两条铁链埋在地下几千年了,强度肯定大不如从前,如果那粽子是个倔驴,估计用不了几下就能挣脱。 想到这,我脑中立即打定主意,此地不宜久留!当即甩出匕首,狠狠地砸在了粽子的脑袋上。那粽子注意力被我吸引,顿时就像旋风一般向我扑来。我一个闪身,趁着空隙大叫:“于苏你们利用鬼鉴快走,我来引开他!”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我忘了于苏就在我身后,我这一躲开,立即就把于苏暴露无遗,于苏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全身破绽大开,危急间条件反射地用鬼鉴往身前一挡,可是鬼鉴这东西对付活物还行,对付一只没有意识的粽子,就完全变成了废铁。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于苏闷哼一声向后便倒,鬼鉴被那长毛粽子的利爪瞬间抓成了碎片。 鬼鉴一碎,那些黄皮子没了顾忌,纷纷在液体外围吱吱狂叫起来,作势欲扑。我忙过去把于苏扶起,刚要躲到长毛粽子够不到的地方,忽然身后传来嘭地一声,百忙中回头一看,只见那长毛粽子竟然挣脱了锁链,如同一只巨大蝙蝠一样凌空向我扑来,腥风四起,那锋利的巨爪已经抓到了我的面门,我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此时无论如何反应,也来不及了。 正文 第347章 大乱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死定了,只看到那长毛粽子的血盆大口已经欺到我眼前,我最后的反应机制提醒我,把眼睛闭上。 与之前多次千钧一发的临死之际不同,这次的危机来的太快了。 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热浪贴着我的脸颊就喷了出去,瞬间就听那长毛粽子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叫,等我睁开眼时,发现它已经倒飞出好几米,脑袋还在冒烟。 我心说我靠,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元神出窍放大招了?回头一看,就看于苏心有余悸地,握着一把小巧精致地手枪看着那只粽子,那把手枪立即让我眼前一亮。那是一把德国造瓦尔特P99式自卫手枪,身材小巧,采用无击锤激发系统,反应十分灵敏。这种手枪便于携带,性能稳定,是情报特工部门的杀手锏。 于苏的这把P99,枪身非常短小,明显是量身定做的,而且口径大得惊人,近距离射击威力巨大。 我输了口长气,拉着于苏站了起来,就道:“你有这好家伙怎么不早拿出来?故意看我洋相是吧?”于苏无奈摇头:“只剩一发子弹了,我不舍得用啊。” “苏,怪物还没死!”这时,帕安得一嗓子喊了起来,其他老外又是一阵惊呼。 只看那长毛粽子耷拉这半截脑袋,竟然缓缓地坐了起来。我跟于苏对视一眼,突然灵机一动,赶紧跑到棺椁旁边,从液体里捞出了之前点过的酒精炉,一把摔在粽子身上,大叫:“点火,点火!”那些老外纷纷会意,都将自己背包的酒精炉丢到了粽子身上,那个土耳其人掏出了自己的酒壶,想送到嘴边喝最后一口,不过还是啧地一声,没喝,也丢了过去。这时帕安得取出打火机,点了支烟,大喊一声:“Goodbey,bab!”顺手将打火机扔到了粽子身上,瞬间,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区域,那粽子立即变成一只火人,嘶吼着往液体里扑腾,可是那些液体不知道含有什么成分,不但不能灭火,粘到身上反而有些助燃,粽子折腾了半天,发了疯似地开始扑向众人。 大家大叫着来回躲避,折腾了半天,那粽子终归是禁不住烈火焚烧,轰然倒进液体里,焦臭之气弥漫,令人作呕。 正在所有人都为之喘出一口长气的时候,突然从那些石洞里传来一声极其高昂地吱吱声,紧接着所有的黄皮子都开始吼叫起来,并迅速地窜出洞口,发了疯一样向这边扑来。一些跑在最前面的黄皮子来到液体边缘,突然一个急刹车,但还没等站稳,立即就被后面接踵而来的同伴撞入液体之中,随即惨叫连连,那些掉进液体里的黄皮子如同掉进油锅里一样,疯狂地往岸上跳,可是后面越来越多地黄皮子从石洞里钻出,如同钱塘巨潮一样,前仆后继,纷纷踏着同伴的身体朝我们逼近。 我们先还是有些发愣,再一看这种场面,所有人都毛了,娘啊,合着这些黄皮子是冲着我们来的!我突然就想,狗日的,会不会我们杀死的这只长毛粽子,就是长生侯从神树棺椁里发现的那只?祖先一死,它的子民开始发疯一般地对我们进行报复了? 眼见数量巨大的黄皮子已经冲到眼前,我再也来不及多想,这里退无可退,只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大家快跑!“我大喊一声,一手拉着于苏,一手挥舞着匕首,瞄准一个稍大一点的石洞,奋力冲了过去。 正文 第348章 液体下的东西 黄皮子数量太过庞大,我瞬间就被涌上来的黄皮子大军扑倒,与此同时,于苏的尖叫声,其他人的怒吼声,黄皮子的吱吱声充斥了整个石室,场面乱成一片。 倒地的一刹那,我借势胡乱翻滚,竟然误打误撞地压倒一大片黄皮子,心中一喜,大叫于苏快跑。岂知这一张嘴,顿时就看到一只黄皮子的屁股调了过来,随即就听噗地一声,等我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个臭啊,熏得我一阵眩晕,一不留神直接被黄皮子大军淹没,身上到处都传来了啃咬的剧痛,此时我脑中闪现的,就是当其他人找到我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具洁白的骷髅! 那种恐惧几乎让人窒息,我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下场。危急间双手乱抓,匕首早已被黄皮子咬得脱了手,乱抓之下,除了抓到一手黄皮子毛,什么都没抓到,不得不包头护住面部,继续在地上打滚。 此时根本顾及不上于苏跟其他人的境地,只想尽快滚到石洞里,逃出这个人间炼狱。 可是混乱中根本分不清方向,突然浑身一凉,我竟然滚了回来,掉进了那些液体里。液体的区域虽然不深,只没到人的腰部,但是黄皮子不会游泳,这种深度足以让黄皮子畏惧。我趁着时机深吸一口气赶紧沉了下去,果然,所有的黄皮子都吱吱叫着从我身上逃离开去,纷纷往岸上惊慌逃窜,然后又被后面涌上来的黄皮子撞了回来,在液体里扑腾着慢慢下沉。 我让自己沉入液体的底部,由于不知道这种液体对眼睛有没有伤害,只好闭着眼,凭借印象,往液体的中心地带,那具棺椁的方向爬行。那个地方是液体最深的地方,黄皮子大军一时半会还攻不到那里,能托一会就拖一会,要好好想想办法。 我双手向前摸着往前爬,那种液体对声音的传播起到了一定的阻断作用,使得黄皮子的叫声变得诡异而扭曲,如同鬼哭狼嚎。 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有些温度,开始我还以为那是个人,但是再仔细一摸,我一下子摸到了它的半截脑袋,心里顿时一惊,险些呛水,那是长毛粽子的尸体,虽然它已经挂了,但是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此时我肺部储存的氧气已经全部耗尽,难受得要命,也顾不了许多,赶紧拼命站起来钻出液面喘气。可是液体的密度与浮力跟水的不同,习惯在水中游泳的人,在这里短时间内根本掌握不了平衡,再加上液面的张力使得阻力加大,我这猛地一起身,顿时失去平衡,仰头便倒,扑腾了好几下,竟然没能站起来,反而呛了好几口液体,那液体入口又酸又辣,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 一边胡思乱想着,我艰难地稳住姿势,正要做最后一跃,谁知这时,双脚一沉,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要知道,当人在潜泳时,肺部氧气耗尽,拼尽全力上浮的时候,眼见眨眼间就能浮出水面,当呼吸的yuwang达到最强的时候,这时突然戏剧性地,游过来一条鲨鱼,活生生地将你从新拖进水底,那几乎让人抓狂。 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几乎快要崩溃的情绪让我瞬间疯狂起来,双脚不断地乱蹬,想到会不会是那只长毛粽子还没死透,想拉我下去垫背,我顿时汗毛直立,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呛了几口液体,我几乎都要惨叫得大哭起来。 那双抓住我双脚的手,力气非常大,我拼命蹬了半天,不但没能挣脱,反而又感到多了两只手,硬将我往下啦,我头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我知道这时大脑缺氧的极度表现,肺部再也忍耐不住没有空气的状态,虽然意识还在提醒我,只要肺部一旦张开,就会直接把液体吸进去,把自己呛死,可是这个时候,再强大的意识自控力,也阻止不了条件反射地呼吸。 突然,一个东西贴到了我脸上,与此同时,我的肺部几乎用了我有生以来最强烈呼吸方式,狠狠地吸进了一大口……我以为是液体的东西,但是肺部没有感到任何被呛到的不适,反而觉得清清凉凉的非常舒服,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我心说我靠怎么回事?这是死了的感觉吗?那这感觉也太爽了吧?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憋着了。可是……我就吸了一口液体就死了?那我的生命力也太扯淡了吧? 想着,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忙挣开眼睛,立即就看到,我前面出现了一束微弱的光晕,光晕里,好几张奇怪的大脸,瞪着巨大而恐怖的眼珠子,嘴里还插着一根奇怪的管子,晃晃悠悠地向我贴了过来。 正文 第349章 获救 看到那几张恐怖的怪脸,我瞬间头发都立起来了,奋力扑腾着向后倒退,突然觉得不对,我现在在液体里,这呼吸也太顺畅了吧?难道我真的死了?这两张怪脸是牛头马面来索命的?那我靠他们怎么长这么难看,整容失败了吗? 这时我只觉后背一沉,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又是一张怪脸贴了过来,我顿时就懵了,牛头马面不是两个人吗?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我靠,会不会是现在死人太多了,它们哥俩儿忙不过来,也雇用临时工了? 胡思乱想着,我一下子被那怪脸抱住,随即就看另一个怪脸跟我急切地打手势,混乱中也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心说妈蛋,这临时工就是不靠谱,打手势都不专业。 折腾了一会,所有的怪脸都扑了过来,我彻底无力反抗了,索性就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动,随即就看到一张怪脸伸手敲了敲的脸,我下意识一缩脖子,突然觉得不对,我的脸上似乎隔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摸,一下子就摸到了一根奇怪的管子,心里一愣,暗骂我靠,我脸上怎么也长出一根管子了?一想没道理呀,再一看那张怪脸做的手势,我顿时就明白了。 乖乖,那几张怪脸哪是什么小鬼索命的,他们分明是于苏跟那些老外,他们脸上戴的是防水面罩和呼吸器,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奇怪。我的脸上也戴着一具防水面罩,看来就在刚才我险些窒息的时候,有人及时帮我戴上的。 谢天谢地,要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面罩之下,也分不出他们都是谁,只看到其中一个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人都沉到了液体底部,一动不动。 液体的透明度不是很强,看不清外面的黄皮子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还能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液面也在不断波动,看来那些鬼东西还在试图攻破液体防线,我们只要一露头,必定会遭遇它们的猛烈攻击,那我们只能暂时在下面猫着了。唉,人类啊,悲催! 也怪我们点儿背,走哪条路不好,非得闯进黄皮子老巢,还弄死了人家的老祖宗,那他娘的人家不找我们拼命才怪呢。 也不知道要在这里躲多长时间,我看了看水肺的压力表,大概只能坚持十分钟都不到,这种小型水肺只是用来应急的,当时我们的目的地是沙漠,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为了节省氧气,我只好凝神静气,不再胡思乱想。可是外面黄皮子的叫声太乱了,让人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呼吸更加急促。我只好甩了甩头,岔开思路去想别的事情。这一想,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里真的是黄皮子墓,那么黄皮子粽子的棺椁怎么解释?就算黄皮子比其它动物聪明,但也不至于聪明到能设计出这么精巧的机关吧? 从黄皮子庙的壁画里可以看出,这里的先民跟黄皮子有着某种共生关系,但他们终究有着不可磨灭的世仇,从神树棺椁里的首领被黄皮子掉包就能看出,黄皮子跟这里的先民,面和心不合,所以,这里的黄皮子棺椁跟机关,不可能是先民帮它们安置的。 那就诡异了,难道黄皮子真能成精? 正想着,其他人突然在这时躁动起来,我赶紧收回思绪去观察情况,立即就看到,大量的黄皮子开始往液体里跳,就像饺子下锅一样,转眼间,黄皮子尸体已经堆积了很大一片,而且还在朝我们逼近。 我一看这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的节奏啊,赶紧打手势让大家后退,一边心念电闪,脑中瞬间想了很多办法都被自己否定了,眼下唯一能做的,除了硬拼,没有其他办法。 其他人也慌了,纷纷后退,就在这时,忽然液面以外炸起一道白光,如同闪电一样闪了一下,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白光瞬间把空间照得雪亮,黄皮子的叫声也跟着动天彻地。 我看向其他人,他们都有些不解地摆摆手,我心说这他娘的不会是黄皮子开始放大招了吧? 我们心惊胆战地等了不到一分钟,黄皮子的叫声越来越小,最终慢慢消失了,整个石室除了那雪白耀眼的白光还依旧闪烁,变得无比寂静,一刹那间我们还有些无法适应。 液面复归平静,说明黄皮子已经离开了,但是我们仍旧不敢出去,这时,就听外面有个声音叫道:“小刀,关心好像不在这里。” 由于液体对声波起到了扭曲的作用,那个声音变得如同怪兽的咆哮一样,但是“小刀”二字,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心头一动,立即从液体中钻了出去。 正文 第350章 水源 我从液体里钻出来的动作有些过猛,大脑供血不足,晃了晃差点儿又跌回去,突然就听一个人大叫道:“我靠,什么东西?” 这个声音一出,我立即就心中一喜,大叫:“胡子,你他娘的怎么才来啊!”这一激动,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呐喊出来,但是脸上蒙着防水面具,声音阴沉沉的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外面的白光太过激烈,在黑暗中呆久了的我,有些不适应,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哗啦一阵淌水的声音飘过,随即就听胡子大骂一声:“去你妈的!”我的胸口突然受到重击,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就被踹飞出去,从新掉进水里,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听到胡子又大喊了一声:“我地妈呀,这么多......”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四周非常明亮,晃得我有些不敢睁眼,随即就看到胡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殷勤地帮我揉着四肢,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坐起来一把抱住他,带着哭腔道:“靠,你丫怎么也死了?” 胡子一把把我推开,骂道:“狗日的,你怎么一睡醒就咒老子,早知道那一脚老子绝不留情面了。” 我先是一愣,什么那一脚?随即就想起刚才的事情,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抓着他的领子大骂:“你大爷的,合着刚才是你把我给踹晕过去的?” 胡子有点不好意思,无奈道:“靠,你当时带着面具从水里冷不防地钻出来,我他娘的知道你是人是鬼啊?哪能怪我啊?” 我一想也是,心想现在也不是跟他算账的时候,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有些熟悉,那竟然就是我们之前遭遇黄皮子的那条甬道! 于苏他们都在,还有小刀,他闷不出声地倚在墙角,不断擦拭着他那把青铜古刀,脸色有些发白,浑身上下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的东西的。 “怎么回事?黄皮子都跑了吗?”我暂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胡子点了根烟递给我,也坐了下来,就道:“放心吧,有胡爷的无敌小心肝儿呢。”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腰部,我定眼一看,发现他的腰上拴着十几颗长柄手雷,但是木柄已经被拆掉了,缺口处堵着一团棉花。 “你这是......”我有些不解地问。 胡子得意道:“我在那些科考队队员的装备带里,找到了十几颗手榴弹,经过胡爷一翻伟大的改造创新之后,把它们变成了超级燃烧弹,你不知道,这一颗的威力,不知道能烧死多少黄皮子。” 我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在液体里看到的白光是这东西发出来的,随即怒道:“狗日的,你当时没及时救我,是不是光顾着捡手榴弹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丫怎么跟个娘们儿似地,爷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这件事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等会在告诉你,咱们该离开这里了。”说着,站起来就去叫醒那几个熟睡的老外。 几个老外睡得也不深,被胡子一叫,还以为黄皮子又来了,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就问胡子:“离开这里,去哪?”胡子道:“跟着小刀走,他带我们去目的地。” 我看了看小刀,小刀也不说话,把刀插进刀鞘,起身就往甬道深处走去。我问胡子:“什么目的地?咱们是不是去找那棵神树啊?” 胡子一愣:“神树?什么神树?” 我于是一边走,一边把于苏告诉我的线索,低声跟胡子说了一遍,胡子听了,我靠一声:“看来奠柏真的存在,妈妈的,我当初听一个江湖术士说过,在昆仑山地下龙脉上,有一种极品宝穴被称为九龙坑,那是昆仑地下龙脉的精华所在,奠柏就生长在这种地方。不说这种宝穴的风水极佳,就是那奠柏,据说用它的树干做棺材,死人躺进去,三千年肉身不腐,起死回生,五千年朽木生根,长生不老,啧啧,想不到这种地方真的存在,怪不得连黄皮子都打那里的算盘。” 说话间,我们走的这条甬道急转而下,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凉风嗖嗖,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于苏道:“前面可能有地下河,大家注意,地下河应该是黄皮子生存的水源,它们极有可能会大量在这里集结的。” 胡子从腰间摘下两颗自制燃烧弹,递给我,道:“这东西可是胡爷的心肝儿宝贝,如果等一下黄皮子数量少,咱们最好先跟它们肉搏,能不用尽量别用,明白?” 正文 第351章 禁地 又走了十几分钟,水声越来越大了,地面上也开始有些湿漉漉的,非常滑,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摔倒。 这时我们发现,两侧的石壁上,出现了一排浮雕,雕刻的是一种长着鸟头鹿身的怪鸟,跟我们在河床的虑沙井里,看到的壁画非常相似。但是这浮雕的做工非常精细,比虑沙井壁画上的逼真多了。 怪鸟的头有些类似老鹰一类的猛禽,但是头部要比老鹰的尖,眼珠子鼓在外面,一双翅膀展开比它的身体都要长。怪鸟有两只健硕的后腿,说明它应该非常善于跳跃,但是它的前腿却只是两条又细又锋利的前爪,就像霸王龙一样,看上去十分凶悍。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们说,这里会不会还有没进化成型的恐龙啊?那胡爷我打它一只回去,这辈子也不用拼命倒斗了。” 帕安得拿着放大镜贴上去看了一阵,就道:“这东西可不是恐龙,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怪鸟的形象,应该就是古城先民六指首领骑的那只怪鸟演变而来的,而且它的身子也不是鹿身,看来我们之前推测错了,这不是秦文化跟古城文化的结合体,这是另外一种独立的物种。这种鸟,我好像在某个古籍上见过。” “是在西藏康马的唐卡残本上。”波斯猫得意地把话接了过去:“残本上也画着一只这样的怪鸟,称其为罗刹鸟,译为鬼鸟,据说是西藏传说中罗刹女魔的坐骑,奇怪,这种图腾的浮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帕安得若有所思道:“你说的那个罗刹女魔,难道就是《西藏镇魔图》里的那个?” 波斯猫道:“对啊,你当时看到魔女图的时候,不是还说用十二神庙镇压的魔女根本不像魔女吗?” 胡子立即接过话茬:“《西藏镇魔图》?我也看过,不过我怎么就没见过这只怪鸟呢?” 我听了不禁好笑:“不是吧胡爷,你连这么深奥的东西都感兴趣?” 胡子靠了一声:“我还不是看到,那罗刹女魔画的是个luoti像,谁知翻开一看,全他娘的是看不懂的经文。” 我哦了一声:“那怪不得你没看到罗刹鸟,感情你那眼珠子全盯着罗刹魔女画像呢。” 波斯猫一皱眉头,就道:“你们猜会不会是这样,传说六指首领临终的时候,怪鸟向西南飞去,从这里往西南,就是青藏高原了,那么那个六指首领,会不会跟罗刹魔女有关系?那个时期,西藏正是处于妖魔鬼怪遍地的传说时期,六指首领,会不会就是诸多妖魔之中的一个?” 胡子就骂道:“你两个老学究就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是来研究长生侯不死之术的,又不是研究西藏起源的。” 两个人一琢磨也是,当即闭嘴继续赶路。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走得非常顺利,一只黄皮子也没有出现过,甬道里的平静,让我们都感到有些不太适应,胡子也啧啧称奇:“狗日的,那黄皮子是不是被胡爷的无敌烽火累给烧怕了?怎么一只也看不到了。” 这时小刀终于说话了,指了指那些罗刹鸟的雕像就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鬼城的禁地,恐怕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东西敢踏进这里半步。” 正文 第352章 石门之后 听了小刀的话,于苏不禁眉头一蹙:“这些东西,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刀道:“我只告诉你,你该知道的东西。”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于苏碰了个钉子,有些郁闷,胡子幸灾乐祸道:“李莫仇碰上小龙女,哈哈。”于苏哼了一声:“你才是李莫仇。” 我倒是不关心这个,刚才小刀一直闷不出声,我也就没开口问,现在他终于说话了,我生怕他又犯自闭症,忙追上去问:“小刀,那个独眼张不是跟你一起下来的吗?他人呢?” 小刀漫不经心地道:“他有他自己要办的事。” 我一看丫的是不想回答我啊,于是话锋一转,又问:“那你有没有看到老佛爷?” “没有。” “对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奠柏的存在的?” 小刀干脆一摆手,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叹了口气,暗骂狗日的,这人最近怎么越来越不像样了,改天出去,真应该给他请个心理医生好好开导开导他。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那里有一道半掩着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也雕着一只罗刹鸟,不过这只罗刹鸟的前爪,抓着一条奇怪的东西,猛一看有些像蜥蜴,仔细看又有点儿像欧洲传说里的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水声就是从石门后面传出的,响声比之前要大得多,看来越过这道石门,我们离地下河已经近在咫尺了。 胡子拿着手电往石门缝隙里照了照,缝隙太小,后面的空间看不清楚。 小刀把手贴在是门上,闭着眼来回摸了一遍,摆手示意没有问题。 胡子搓搓手,伸进石门的缝隙,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拉,随即就听门轴发出一阵古老而沉重的摩擦声,石门被缓缓拉开了。 岂知就在这时,随着石门缝隙的拉大,门后面突然探出一张无比恐怖的大脸,胡子被吓得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飞出一脚,直接把大脸踹进了后面的黑暗里。 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纷纷后退,小刀也已经古刀出鞘,把手电往门后一照,发现门后是一段陡峭的向下的石阶,石阶上趴着十几俱干瘪的尸体。 那个被胡子一脚踹飞的怪脸,也是一具干尸,静静地躺在一级台阶上,一动不动,双手前伸,还保持着生前的一种奇怪姿势。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呼出一口长气。自从文玉跟我说,我们关家人去过的古墓都是夜猫子提前设下的陷阱,之后,我能理解为什么我每次下地都能碰到粽子了,虽然心里做足了准备,但我还是怕会再次碰到粽子。因为粽子是死物,对待死物,只能让它毁灭,但是我讨厌毁灭。 胡子走到那具被他踹过的干尸身边,用匕首挑起一块已经跟尸体黏在一起的布料,啧地一声道:“他们也是当年科考队的解放军同志!”然后学着干尸的姿势比划了一下,嘬了口牙花子,道:“奇怪,这家伙临死的时候,应该是想推开石门,可惜只推开一条缝,就挂了。” “还不止这么简单。”于苏道:“你们看其他几具尸体,都还保持着生前逃跑的姿势,说明当时有东西在追他们,或者......他们想从这里逃出去。” 我们不约而同地往台阶深处看去,都有些莫名地不是滋味。 正文 第353章 夺命蝾螈 胡子又有了新发现,招手让我们过去,然后指着干尸皮肤上那些铜钱大小的尸斑,道:“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而且看这尸斑,他们中的毒,跟黄皮子老巢外面那几个人是同一种毒,估计接下来的路,咱们要小心了。” 于苏转头看向小刀:“你知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危险?是毒气还是其它别的东西?别的你可以不告诉我,但这些关乎在场所有人的安全,你总不能还瞒着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小刀。但小刀的表情依旧不起一丝波澜,淡淡说道:“有些东西,我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想。”说完就走。 于苏又碰了钉子,胡子本想再挤兑她一句,一看她气得直摸枪,只好嘎嘎嘴,跟上了小刀。 台阶向下几十米,前面霍然出现了一面断崖,手电照下去,深不见底,仿佛无底洞一样,轰隆的水声更加清晰,就来自断崖下面。 断崖的内侧,有一条开凿出来的,非常窄的石道盘旋而下。看看那不到半米宽的石道,外面就是万丈深渊,直让人咋舌,再加上下面阵阵袭来的凉气,不禁有些腿软。 小刀二话不说,贴着石壁就顺着石道走了下去,帕安得跟波斯猫互看一眼,就道:“苏,我们是搞科研的,不是探险家,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吧。” 于苏本来就被气头上,一听他俩说这种丧气话,哼了一声就道:“随便,正好等黄皮子来了,你们还可以帮我们挡一挡。”说完,第二个走了下去。 其他几个老外立即跟上,路过帕安得二人身边时,纷纷伸出了中指,非常不屑。 胡子拍了拍我,我点了点头,也跟了下去,那俩货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着我们。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攀岩的经历,那份刺激和来自深渊的恐惧,让人着实不是滋味。我们虽然不是攀岩,但是我相信,攀岩的人应该从来没有在黑暗中尝试过。人类这种动物,往往对黑暗里那种未知的恐惧,要比看得见的洪水猛兽要强得多。 我们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下,每个人都紧紧地贴着峭壁,利用仅容立足的陡峭石道,紧张地缓慢前行,身外就是无尽的黑暗深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那种疲倦,不是体力消耗上的,而是神经的极度紧张跟心理压力带来的,如果此时帕安得或者波斯猫再提出返回,我会不遗余力举双手赞成,可是不知怎么,似乎所有人都被长生侯的传说牵引着,被无比滑稽的长生不死的真相催促着,竟然没有一个人退缩。我紧紧地盯着小刀,此情此竟,让我联想到娘娘墓地底深渊的那一幕,生怕他心血来潮再来一次自由落体,那我就直接一头撞死在峭壁上得了。 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深渊完全没有到底的预兆,这时,小刀终于打出让大家休息的手势,所有人都呼出一口长气,紧紧地贴在岩石上站着,虽然是休息,但谁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不留神掉下去。 胡子比较魁梧,在这种情况下,他比任何人耗费的体力都要大,此时已经连喘气都懒得喘了,一个劲儿地抽烟缓解压力。 我问他要了棵烟,刚打开打火机,突然听到一个老外嗷的一声怪叫,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往他的方向一看,就发现他正愣愣地盯着他背后的石壁,那个地方,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又滑又亮,眨眼间,那石头竟然还动弹了一下。 “我靠!这里连石头都成精了?”胡子说着,催促我贴着岩石过去,我们所在的角度有些看不太清,等走近了一看,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个活的东西。 那东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它长得样子跟石门上罗刹鸟爪子里抓得那个东西一样,长得有些像蜥蜴,但是身上没有甲皮,反而跟两栖动物有些类似,再仔细一看,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他娘的不是蝾螈吗?想不到这东西竟然在这种环境里也能存活。 这只蝾螈不是我们在宠物市场上经常见到的那种,它的身上有许多条状的花纹,隐隐还泛着红光,但是那种红光绝对不是装饰,看上去让人有些不舒服。 那老外好奇心起,竟然踮起脚伸手想去抓那蝾螈,我突然想到在哪本科普书上看过,颜色鲜艳的蝾螈预示着它身怀剧毒,有的生存环境比较恶劣的地方,蝾螈的毒性连眼镜蛇都能毒死,我不禁联想到那些被毒死的,五十年前的科考队队员,心里一惊,忙大叫不要碰它。 可惜天性喜欢冒险跟好奇心极重的老外,已经早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蝾螈。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生物,蝾螈也没有什么天敌,对于老外的举动没做出任何反应,任凭老外抓在手里,随即只听那老外突然一声惨叫,猛地就把蝾螈甩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一惊,再看那老外的手,迅速地变成了酱紫色,想不到那小小的蝾螈,皮肤上的毒性竟然这么猛恶,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岂不马上就能挂掉? 老外疼的嗷嗷怪叫,我们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是这地方本来就局促,连转身都困难,我们想过去按住他都是个问题。 于苏急的大叫队医想办法,队医也是满头大汗,说这种生物毒素需要匹配的血清才能抗毒,你让我去哪儿弄血清去? “把他的手砍掉!”这时小刀冷冷地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一愣,胡子也跟着道:“没错,再不砍,等他毒气攻心,大罗神仙也没法子了。” 老外身边的两个人一听,立即就把老外按住,掏出匕首比划了半天,硬是下不去手。 胡子是个混不吝,关键时刻他比谁都果断,只听他骂了一声,拼了命地挤了过去,夺过匕首就道:“操,我来!”话音一落,还没等动手,那老外突然发了似地将胡子推了一个跟头,我忙一把抓住胡子,这才没失足,然见那老外皮肤上的酱紫色,已经蔓延到了脖子,疼的猛地把头往石壁上一撞,突然向外一个反弹,人没站住,嗷嗷怪叫地掉了下去,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纷纷伸手却抓了个空,只听那声惨叫声急速下降,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家都傻眼了,愣愣地看着深渊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峭壁上突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沙沙声,仿佛有数不尽的虫子在爬动一样。 小刀立即说道:“不好,把灯关掉!”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关闭了手电,于此同时,我看到,就在我们脚下的岩壁上,一大片暗红色的,发着微光的花纹正在朝我们聚拢。 正文 第354章 空谷幽灵 生活在阴暗潮湿环境下的蝾螈,对热源和光源非常敏感,我们把手电全部关掉,就发现那些蝾螈逐渐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这时小刀在前面说道:“大家贴着石壁走,千万别开灯。” 我一听我靠,在这种地方摸黑前进,那不是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吗?可是一想到刚才那老外被蝾螈毒倒,又坠入深渊的惨剧,我只好咬咬牙,提心吊胆地摸着石壁往下走。 石壁并不是十分平整,而石道是紧贴着石壁开凿的,只要石壁有凹陷或者凸出的地方,都会让石道变成一个急转弯,有几次在转弯处,我一脚探出去探了个空,都吓得满头大汗,坐下来缓了口气才敢继续前行。 好在没有光源刺激的情况下,那些蝾螈都静静地趴在石壁上,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这样,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爬了多久,这石道仿佛没有到头的样子,我几乎开始有些麻木了,意识都混沌起来。如果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里,一直作着机械运动,眼睛里除了黑暗,没有任何其他事物刺激视网膜,那就如同盲人一样,但这种情况下却并不比真正的盲人,因为眼睛是一直盯着黑暗的,这会给大脑造成极度的疲劳感,就像雪盲症一样。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因为这种状态就像梦游一样,意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降到了最低点,对突发状况也完全失去了反应机制,一旦失足,必死无疑。 开始我还能克制住这种视觉和大脑的疲劳,但是时间一长,尤其是当我感觉离前面几个人的距离拉大时,那种不安会把我的自控力给抵消掉,使我不能分心,尽量跟上他们,可是这样一来,要命的事情发生了。 我渐渐地出现了幻觉,觉得眼前似乎有了光亮,我突然心里一震,灵机一动,赶紧把眼睛闭上。其实我早该想到,在这种没有任何光源的地方,把眼睛闭上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因为这种状态下,依赖眼睛只能害了自己。 可是当我刚一闭上眼,突然听到一个十分细腻,委婉的女人声音说道:“你来了?” 我一愣,心说谁在跟我说话?于苏吗?不对,于苏的声音虽然也很好听,但是没有这个声音娇媚,而且这个声音听上去非常空灵,抓不住。 “你是谁?”我问道。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反而是胡子在我身后不远处骂道:“狗日的,你跟谁说话呢?” 我又是一愣,刚要说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还没等出口,那个声音又回来了:“这里好冷清,你能带我出去吗?” 声音忽远忽近的,有些捉摸不定,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是是谁?” “妈的,关心你他娘的什么情况。”胡子有些不耐烦了,但是我听到他的声音离我已经非常的远了。 “不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我吓得满头大汗,心说我该不是他娘的碰到鬼了吧?想着,我赶紧去摸挂在腰带上的探灯,突然就听那个声音急切地说道:“别开灯,我怕光的,你带我出去好吗,求求你,如果你答应我,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那声音简直太让人难以抗拒了,我险些就差点儿答应,但是突然我觉得头皮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顶上喘气,它呼出的空气冰冷刺骨,吹得我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 这下我说什么也忍不住了,条件反射般地一缩脖子,猛地打开探灯往上一照,抬头一看,我滴个祖宗,只见一张无比惨白的人脸到挂在我的头顶,两只眼睛漆黑漆黑的如同两个黑洞,我这一抬头,差点儿就没跟它亲一口。 那人脸呼出的气体喷到我脸上,让我瞬间打个冷战,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我双脚一软,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忍不住赶紧后退,忽然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随即就听胡子在更远处大叫一声:“不好,关心......”之后胡子的叫声被我的惨叫给淹没,他说的什么一个字都没挺清楚。 如果不是意识到掉进那黑暗的深渊可能会被摔死,我倒是还觉得这种自由落体简直爽爆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摔成肉泥,我立即就嘶吼着惨叫起来,双手不断乱抓,可是除了空气什么也抓不到。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人是最怕死的生物,可一旦知道必死无疑了,我反而心静了下来,并且想到,这里的深渊会不会跟娘娘墓里的一样,我也跟小刀他们似地,跳下去会凭空消失吗? 正文 第355章 地下鬼城 诸多的思绪只是一闪念间,只听扑通一声,我整个人一下子掉进了水里。 冰冷刺骨的河水立即让我从坠落的梦幻感觉中惊醒,奋不顾身地想往上上浮,可是这地下河水异常汹涌,我扑腾了几下,竟然稳不住身子,反而呛了好几口水,又咸又涩。 好在河水够深,我这才没被摔死。 在水中打了几个转,我赶紧强制自己千万别慌,当即舒展四肢,任由激荡的水流拍打,冷静片刻,果然就慢慢地浮了上去。 浮上是浮上来了,但是这地下河的水流太过湍急,我根本无法稳住身形,随着暗流不断地打转,片刻就觉得血气上涌,七荤八素,哇哇地呕吐起来。 随着水流飞快地向前飘荡,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急弯,我大叫着被甩了好几个圈,差点儿没撞到岩石上。转弯过后,河面突然变宽,虽然水速没有减缓,但是那种要命的暗流却消失了,我当即摆正一下姿势,适应着流速,控制方向想往岸边靠拢。 但是斜眼间,我突然惊讶的发现,在地下河的前方,竟然出现了微弱的光晕,我还以为又出现幻觉了,使劲眨眨眼,再仔细一看,我靠,真的是光!不是幻觉,那光晕看上去非常真实,我立即兴奋得大叫起来,因为我知道,地下河里不可能出现光源,一旦有光,就说明这地下河是通向地外的。 一想到明媚的阳光,再联想到如果地下河流到地表,那必定会在地表形成绿洲,只要有绿洲,就备不住有部落存在,最好还能碰到两个少数民族朴实漂亮的姑娘在河边洗衣服,看到我这个神秘来客,来一个美女救英雄。哈哈,那他娘也不枉我折腾一回,越想越是兴奋,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极度的兴奋过后,我迅速被冰冷的河水给冰得冷静下来,四肢的麻木感逐渐袭来,我不禁暗叫糟糕,如果这个时候腿脚抽筋,那就意味着死亡,想着,我赶紧扑腾着顺着水流做着狗刨的动作,以加速血液流通。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河水的流速怎么越来越快了! 按照常理,地下河流出地表都是非常舒缓的,因为地表的的障碍物太多,一定会阻碍水速,可是现在水流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快,并且前方奔腾河水的咆哮轰鸣声越来越震耳欲聋,让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心里一沉,不好,前面可能是瀑布! 这种水速,如果有瀑布的话,一定是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落差越大的瀑布,下面的暗流越是汹涌,那我掉下去,岂不凶多吉少? 想到这些,我不免从高度兴奋一下子坠入到了死亡的恐惧当中,双手拼命地乱抓,可是河水里什么都没有,我瞬间就随着水流冲了出去,如同人肉炮弹一样,直接飞出了瀑布。 又他娘的是自由落体! 我挂叫着,尽量摆正身姿,以防下落时头部被河里的暗礁击中,可是只下落到了一半,我整个身子突然一沉,一下子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被挂在了半空,随即全身的骨骼如同散了架一样,疼得我缩起来开始抽搐。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舒缓过来,打开腰间的探灯,还能用,好在这些照明装备都是于苏提供的进口货,经过这一阵折腾竟然没有废掉。 首先我惊讶地发现,我身下是一张用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编织成的巨网,横桓在整个瀑布的半空,上面还有很多从上游冲下来的植物,看来这张巨网是用来过滤地下河的,也不知道是古城的哪位伟大先民放置的这张网,等我出去了,必定要给他好好烧几柱香。 然后,我看向了那一片光源,岂料这一看,我的下巴立即就僵住了。 在瀑布下游的不远处,伴着微弱的光晕,我看到河水突然分流,中间凸起的一大片空地上,有一座恢弘而古的巨大老建筑,那城墙高耸,宫殿磅礴,让我不禁想到我是不是真的死了?那里就是阎王殿?看来在神界,面子工程也做得像模像样呀!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一座皇陵。 地下河绕着城墙分流,形成了护城河,不知为何,那护城河的水面上,竟然飘着一层微弱的光晕,非常魔幻,就像极光一样。随着光晕再向远处看,我的下巴更加难以合拢。我看到,在古老建筑群的中心地带,长着一颗无比粗壮的大树,大树的枝桠如同妖魔的魔爪一样肆意屈伸,几乎覆盖了半个城池,但是树上没有树叶,仿佛枯萎了一万年的古树化石一样。 我几乎连呼吸都忘了,愣愣地看着远处的一切,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地下鬼城吗?我心里不禁嘀咕,突然,我感觉那些古老建筑的风格,竟然如此的眼熟,它们,跟湖底神庙下面,那恢弘的青铜建筑模型,竟然一模一样! 正文 第356章 弱水 此情此景,让我瞬间把以前的经历如同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了一遍,暗叫乖乖,想不到这一切的源头,就在这里! 我再仔细去看那可巨大的枯树,由于护城河发出的光晕很散,穿透力不够强,使那些密集的枝桠看上去非常模糊,也看不出上面有没有挂着棺材,更看不到于苏说的那个树洞。 一定要去看看!我心里呐喊着,越到这时,我反而逐渐平静下来,要想到达那里,我必须想办法下去。 下方几十米深的地方,就是瀑布冲刷出来的巨大水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跳下去,如果运气好的话,不被暗礁撞死,就能被旋流给甩到岸上去,可是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我说什么也不想再有第三次了。况且下面那轰鸣的水声振聋发聩,让我立即打消了跳下去的想法。 我仔细看了看四周,这张青铜大网的两端都是镶嵌在石壁上的,我们之前下来的那条石道,还高出大网七八米,那石壁被水冲刷得又滑又亮,爬肯定爬不上去。攀岩的装备又都在胡子身上,这回算是碰上大麻烦了。 我靠在一棵断裂的胡杨树干上,把烟丝取出来放在嘴里咀嚼,虽然浸水的烟不能抽了,但是那股辛辣的味道还是有一定的提神功效,想了半天,还真给我想出来一个不错的注意。 这里有上游冲下来的死树,我可以把树皮剥下来搓成绳子,虽然这些树已经死了,但是这里水汽很重,树皮还有足够的韧性。越琢磨这法子越是给力,当即拔出匕首,说干就干。 可是就在这时,青铜网突然震了一下,我以为又有东西被冲下来了,转头一看,顿时头皮一炸,一个庞然大物直愣愣地站在我身后,吓得我差点立足不稳摔进水里。 那是一只如同蜥蜴一样的怪物,身上红色发着微弱光束的花纹,让我一眼认出,那竟然是一只巨型蝾螈。 这只蝾螈的体长起码超过了一米,两侧的腮一张一张的,鼓在外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我。 我搞不清它是被水冲下来的还是本来就潜伏在这里,但是我能看得出,它扬起的粗壮的尾巴,已经对我有了攻击的意图。 我那个汗呀,别说这种蝾螈浑身上下剧毒无比,就是这么大的体型,也够我喝一壶的了,本来我在水里折腾得那一阵就已经把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进入地下鬼城以来,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拖着疲惫之躯,想要对付这么大号一只蝾螈,谈何容易。 蝾螈的尾巴一摆一摆的,既像是挑衅,又像示威,我心说狗日的真是祸不单行,立即吸了口气往后慢慢倒退,心里祈祷这大家伙最好识趣,我就是一打酱油路过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岂料我刚一动作,就看那蝾螈突然浑身一震,耳听得呜呜声响,它已经甩着尾巴抽了过来,我赶紧猫腰一躲,只听咔嚓一声,我后面那棵胡杨树的一根手臂粗的枝桠应声而断,我吓得下巴都要掉了,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往峭壁的方向跑,可是在这种大网上不比地面,一不小心踩空就摔一跤,虽然掉不下去,那也够我受的。 好在蝾螈四肢并不发达,它在陆地上的行动要比在水里缓慢得多,我连滚带爬地跑了一阵,已经把它给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就在这时,好几束手电光齐齐地从上面照射下来,我抬头一看,心中大喜,胡子他们终于赶过来了。 我几乎是哭着大叫出来:“胡子快放绳子救我!”随即就听于苏喊道:“真的是关心,快给他绳子!” “好嘞!”胡子应声答应,迅速地将绳索放了下来,我连滚带爬地拼命跑了过去,抓起绳索就往上爬,其余几个老外紧紧拉着绳子,慢慢地把我拉了上去。 我一踏上石道,感觉浑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即就虚了,胡子拍拍我哈哈大笑:“好小子,你他娘的就是命大,我还以为你这次真的挂了,白给你哭丧了。” 我气喘吁吁地也没心思骂他,心说狗日的你能盼老子点儿好吗?但是抬眼一看他眼睛里真的是湿的,我心头一酸,险些就哭出来。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清,我掉下去之前,跟我说话的是个什么东西?太吓人了!”我突然想起来那张恐怖的脸,忙问胡子怎么回事。 胡子纳闷儿道:“我靠你是不是摔成脑残了?什么跟你说话的东西?我们没看到啊?” 我还以为胡子是在开玩笑,转头去看其他人,没想到他们都摇头,于苏就道:“我们就看到你失足掉下去了,其余什么也没看到啊!” 那可真是牛逼大了,我明明看到一张怪脸挂在我头顶的,不可能是幻觉,难道是鬼?越想越是后怕,实在是不敢想了,只好摇摇头抛开这些头绪。 那个巨大蝾螈还在试图爬上来,但是这一侧的石壁被水冲刷得异常光滑,它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来了。 我喘了口气,指着光晕里的宏伟皇陵,结结巴巴地没说出话来。 于苏就道:“我们看到了,那应该就是长生侯的陵墓,咱们费了这么大周章,九死一生,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此话一出,老外们都是一阵欢呼,我斜眼看了眼小刀,却见他并没有那么高兴,反而眉头深锁,仿佛有什么心事。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小刀。 小刀没搭理我,而是继续出发了。胡子给啧地一声,摇摇头:“这家伙整个一抑郁小天王,真应该找崔永元来开导开导他!” 一路再没碰到什么困难,我们很顺利地下到深渊的底部,来到了护城河的岸边。河水非常浑浊,一眼看不到底,谁也解释不了河面上为什么发着微弱的光晕。 那波斯猫看着河对岸宏伟的建筑群,不由啧啧称奇:“也不知道那长生侯是怎么做到的,这里环境如此恶劣,他都能修建出这么气势磅礴的地宫,中国古人的智慧,太伟大了。” 帕安得摇头道:“你错了,你看这些建筑物的风格,跟当时秦国一点儿都不搭边,这反而更像是商周时期的建筑。” 胡子就道:“管他娘的是哪个时期的建筑,就算是阎王殿,咱们都到门口了,有什么问题,进去沏杯茶,你们哥俩儿慢慢聊,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这么大的王陵,明器肯定少不了,等会儿有你们看的。”说着,脱衣服就想下水游过去。 这时小刀突然阻止了胡子,然后用匕首割下一缕头发,扔进了河里。 胡子一愣:“你这是什么套路?”话音一落,随即就看到那缕头发在水里打了个转,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这是弱水,我们不能下去。”小刀淡淡一说,胡子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正文 第357章 地蟒 “弱水是什么水?”胡子瞪大眼睛看着小刀:“我只知道康师傅纯净水。” 小刀没有搭理胡子,波斯猫却抢着道:“古人把女人比作弱水,是世界上最弱的水,连羽毛都浮不起来,也有比喻爱情的,譬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我靠,老子只知道佳丽三千,弱水三千是啥意思?三千个女人,你只要一个,太高尚了吧?要是胡爷我,就他娘的间隔水库,一瓢一瓢的慢慢喝。”胡子说着,就蹲下去往水里看,啧啧称奇:“他娘的,这种水不是西游记里才有吗?” 我也奇怪:“是啊,弱水不是传说里才有的吗?” 帕安得道:“据山海经记载,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这里地处昆仑山东北地下余脉,备不住山海经上记载的弱水,就出自这里。” 波斯猫接着道:“而且在《说文》中也提到,弱水的弱,溺之简略也,也就是说这种水的浮力非常小,容易溺亡。” 两个老外之乎者也的,说得头头是道,我听着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胡子靠了一声就道:“也都别他娘的瞎掰了,这弱水只要人掉进去就能淹死,我看一点儿也不弱,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别说是弱水,就算这是流沙河,咱也得过去不是?” 我看了看河面的宽度,起码有二十多米,就是不知道深度怎么样,如果够浅,我们倒是可以趟过去。想着,我捡了块石头拴在绳子上,都进了河里,落底之后把绳子收回来一看,更是咋舌,这河水的深度,差不多快十米了,如此一来,除非我们能生出翅膀飞过去,否则只能看着那些宏伟皇陵建筑兴叹了。 胡子不甘心地在岸边来回踱步,小刀却看着皇陵的断头门闷不出声,我跟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们说,当年长生侯他们是怎么度过弱水的?”这时,于苏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道:“他们有五千多人,就算是拿人堆,也过去了。”说到这,我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抓住了一个重点。弱水,没有浮力,那么在我们面前的这条护城河,如果我们把它的浮力忽略不计,那就可以把它看成一条没有水的沟壑,那么我们利用攀岩工具,从这头爬下去,再从另一头爬上去岂不就OK了? 越想越觉得这法子不错,于是我一说,有几个人还真的比较赞成这个观点,于苏也是眉毛一扬:“对,我们有水肺,完全可以当弱水不存在啊。” 胡子道:“死马当活马医,听上去似乎只能这么办了。” 几个人又讨论一下,觉得可行,而且这种水连羽毛都漂不起来,水中肯定也没有什么危险的生物。 主意已定,我们赶紧把水肺集中起来。这一来又出现问题了,我们现在有九个人,水肺只有七套,而且其中有两套氧气的压力已经到了红色警示区域,坚持一分钟不到就会耗尽,更别说能够挺到对岸了,如此一看,那我们必须有四个人留在这里。 眼见历尽千辛,希望就在眼前,这个时候让谁留下都不明智,弄不好还会起内讧。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几个人又陷入沉默,我嚼了口烟丝,又想到一个主意,当即兴奋地道:“我有办法,咱们没必要所有人都下水。其实道理不便,只不过办法有些繁琐。咱们可以派一个人,牵着绳索的一端下去,爬到对岸将绳索固定住,咱们再把这端的绳索也固定住,然后把自己挂在绳索上爬过去,不就不用下水了吗?” “好办法。”于苏眉头一展,当即取出绳索,对一个老外道:“科迪特,看你的了。” 为了安全起见,另一个老外拉着绳子,科迪特将绳子一端拴在腰上,拿着登山镐在水下石壁上敲了敲,看看能固定住,给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拉着身子慢慢降到了水里。 弱水表面非常浑浊,人一下去连手电光都看不到了。 两分钟后,绳子开始斜斜地缓慢往对岸移动,我们松了口气,看来科迪特已经成功落到水底,开始往对岸走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盯着绳子的动向,另一个老外慢慢发绳子放长,我看到他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谁知就在这时,绳子突然震了一下,瞬间被拉的笔直,那力道非常大,险些将那老外都拉进水里。 胡子一看大叫不好,快拉绳子!说完,一把扑了上去,我们也毛了,赶紧帮助他们一起拉。绳子发出一阵阵吃力的声响,却没有被我们拉回半分,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么大的力道,不可能是科迪特,水里面有东西也在拉绳子! “加把劲儿兄弟们!”随着胡子的一声大喝,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听嘣的一声,绳子彼端力道突然消失,大家都被惯性给掀倒,那老外疯狂地把绳子拽了回来,但绳子上什么都没有,科迪特不见了! 与此同时,只听哗啦一声,水面瞬间炸开,一条又粗又黑的庞然大物突然从水面钻了出来,我看到它那血盆大口里,还挂着人的半条腿! 看到此景,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空白,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这个法子是我想出来的,可以说,科迪特是被我害死的! 那是一条巨大的如同蟒蛇一样的东西,但与蟒蛇不同的是,它脑袋的两边竟然长了巨大的腮,一张开就像蒲扇一样,那东西的体型非常庞大,光探出水面的上身就有三米多高,身体粗得两个人都包不过来,身上紫黑色的鳞甲被手电一照,还反射出诡异的光,那他娘的简直就是一条黑龙! 这时小刀一把把我拉起来,就道:“大家退后,这东西是地蟒!” 帕安得哆嗦着上下牙打着颤道:“地地地地蟒!那那不是传说中中生存在弱弱水里的怪物吗?这这种生物真真的存存在!” 正文 第358章 老盗洞 我被小刀向拖行李箱一样,一直倒退了十几米,那地蟒似乎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图,巨大的双腮张了张,噗通一下沉入了水底,看来这东西只能生活在水里,不敢上陆地来撒野。 我抱着头,想着科迪特下水前做的OK的手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头脑一片空白。 说实在的,这段时间以来,我看到太多的人意外丧命,可是那些人发生意外的时候,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这次却不同了,下水的馊主意是我出的,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嘴欠,起码还可以想想其他更安全的办法,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的一句话上。 老佛爷的话开始在我脑海中不停地响起,没错,我就是一个青头子,只会耍小聪明,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就罢了,现在连别人也害了,关心啊,你还能干什么?下地需要人保护,出主意害死队友,你他娘的就是个废物! 胡子过来安慰我几句,但是我双耳嗡嗡直响,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于苏也来安慰我,说了半天看我没反应,甩起巴掌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我被她一下子抽醒,愣愣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眼圈也是湿的,嘴唇里已经咬出血了。 “命令是我下的,科迪特的死,我也有责任,但是这样咱们就有理由颓废吗?”于苏一把揪住我的领子,道:“关心,路还没走完呢!” 胡子点了根烟递给我,道:“如果你就这么颓废了,那老科岂不是白死了?” 我接过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点了点头,然后就问小刀:“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小刀摇头:“我对这里的记忆不完整,有些东西是看到了,才想起来,有些危险,我预见不了。” 我们后期了解这里的一部分资料,都是小刀提供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资料,但很显然,如今他要是没有办法,我们也只有看着干着急的份。 几个人想了半天,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都被其他人否定了。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过河,而是在过河的过程中,怎么规避那条巨型地蟒,很显然,凭我们几个人,根本无法对付那条庞然大物。 就在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唿哨,我们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就看到峭壁的石道上,有两支手电光正在向这里移动。 等到手电光走近了一看,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那两个人竟然是独眼张跟庞文玉,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还等我们说话,那独眼张笑着跳了下来就道:“小刀,你真不够意思,怎么不等我自己走了?” 小刀道:“我当时发现关心他们往黄皮子老巢方向去了,对于你跟关心来说,我觉得他更让人担心。” 我一听这话什么意思?我就那么弱吗?不过毕竟能博得小刀的担心,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这些都不重要,我一看另一个人果真是文玉,立即忍不住道:“文玉姨!” 文玉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柔和,道:“你的脸受伤了?” 胡子嘎嘎嘴:“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娘俩儿就别拉家常了成不?我说那小关奶奶,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也没撂下句话就没影了,害的咱们这一通找。” 文玉道:“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夜猫子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也不想搞成这样。”然后对独眼张道:“张小哥,把你拿到的东西给他们看看。” 我一听我靠,文玉叫他哥?这独眼张估计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我叔了呢? 那独眼张嗯了一声,从包裹里取出一块油布,慢慢打开,里面是一本几乎散了架的皮夹子,然后道:“这是我跟文玉在当年那支科考队出事的地方找到的,里面画着科考队进入皇陵的路线,兴许对咱们有帮助。”说着,打开了皮夹子,里面是一张发黄的,已经四分五裂的牛皮纸,上面画着一副草图。 文玉指着那副草图的一个点,道:“他们当年人多,所以选择了一个最保险的办法过河,就是打盗洞,从河底下面钻过去,我们只要找到这个盗洞,就能顺利过河了。” 正文 第359章 塌方 挖盗洞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也只有爷爷当年那支考古队的规模可以达到这个要求,这里是一条巨大的地下裂缝,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是岩石结构,凭我们这么点人,想打盗洞过河,估计得忙到猴年马月去,还好爷爷给我们趟过道了,也省得我们多费周折。唉,如果文玉能够早点儿赶来,科迪特也就不用死了。 不过这时胡子却提出了一个问题:“等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除了小刀跟独眼张,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看向胡子。胡子继续道:“咱们之前去过的跟长生侯有关的大墓,不是碰到阴兵就是开出粽子,按理说这里已经是长生侯的老巢了,怎么一个阴兵的影子都没看到?” 于苏道:“你还真盼着阴兵出来啊?这里环境这么艰险,又是黄皮子,又是弱水加地蟒,这些东西足以让觊觎长生侯墓葬的人头疼了,没必要再费心劳神养阴兵啊。” 胡子还是摇头:“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还有个问题你们没有意识到,这座皇陵规模如此巨大,护城河上却没有桥,在风水上,这是摆明了的困局,那就表明护城河不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去,而是为了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这里可能也是个陷阱。” 独眼张一竖大拇指:“好眼力,想不到摸金校尉传到咱们这一代,还剩下几个能人。” 胡子嘎嘎一笑:“那是,别的不敢说,这看风水寻龙穴,推阴宅方寸,胡爷我还是拿得出手的,怎么?听你这话外因,合着你也是摸金校尉?” 独眼张嘿嘿一笑:“祖传的手艺,摸金的活。” 胡子眼睛一亮:“天王盖地虎。”独眼张立即道:“宝塔镇河妖!” “哎呀,同志啊!”两个人双臂一抖,顿时来了个拥抱。 我一看我靠,这是唱得哪一出戏啊?没好气道:“我看你俩干脆拜把子得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好主意!” “好个屁呀好,摆脱二位,咱正事儿还没办呢。”我一看这俩货还动真格了,这不成心让人上火吗! 这时小刀就对独眼张道:“把草图给我,里面的东西不是善类,你们可以不进去,但是我必须去。” 独眼张道:“进,谁说不进去了?这长生侯机关算尽,给世人留了无数个陷阱,但他还是担心被别人找到他,所以把自己真正藏身的地方,也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不过长他还做着复活的美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来,只要他想出来,那这个陷阱做得就会预留出缺陷,只要有缺陷,咱们就有希望能破了他的局。” 我们一听,确实有道理,那还等什么?赶紧找到那个盗洞再说。 独眼张嗯了一声,把草图展开,从皇陵大门的方向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如果这个皇陵是南北朝向的话,那么那个盗洞,是开在西南角上的。 沿着护城河走,果然在西南角上找到了盗洞。盗洞的四周没有任何掩饰,开掘出来的石头堆得到处都是。 于苏取出绳索刚要下去,这时小刀他们却没有动,我一愣,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胡子就道:“有,这盗洞不是你爷爷他们的科考队挖的。” “你怎么知道?”我更加纳闷儿:“这盗洞还会说话?” “没错,对于有经验的高手,古墓里的一切东西都会说话。”独眼张道:“古圆近方,这个盗洞打得非常地道,而且是圆的,这说明在古代就有这个盗洞存在了,你爷爷他们当年,只是捡了个便宜。” 于苏一皱眉:“那就是说,在关家老太爷和我们之前,还有盗墓者进来过?那会是谁?长生侯的秘密,是关家老爷子最先发现的,不可能在更早就有人进来过啊?” “世事无绝对。”文玉道:“不过我相信,挖这个盗洞的人,要么就是什么也没得到,要么就是没出来,不然夜猫子不会放过他,否则长生侯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管他娘的。”胡子没好气道:“反正咱们现在连二进宫都算不上了,再不下去,恐怕连老鼠屎都见不到了。”说着,当先爬了进去。 我们也再没啰嗦,鱼贯而入。这个盗洞是笔直向下的,可能是因为开在岩层上的缘故,当时的盗墓者为了节省工作量。 直下到十多米的距离才落到底部,盗洞来个九十度的转折,往皇陵的方向延伸。 这时帕安得突然道:“我觉得,这盗洞很可能是长生侯自己挖的。你们想,如果这个皇陵是殷商时期的建筑,那要比长生侯早了一千多年,也就是说,当长生侯来到这里的时候,护城河跟弱水,已经存在了,长生侯为了达到目的,开了这样一个盗洞。” 我们点头,这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苟同,远离中原的一处地下巨大裂缝里,怎么会存在一座殷商皇陵?难道古城传说的那个六指首领,是商朝人?那为什么他带来的那只罗刹鸟,会出现在西藏的古籍上? 殷商、西藏、罗布泊,在那个时期八百杆子都打不着的三个地方,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胡子突然停了,我看到,前面竟然没路了,那里出现了大面积的塌方,巨大的碎石堵住了去路。 胡子从碎石堆中敲开一块石头,啧地一声就道:“我靠,氧化得这么严重?看来这地方是被火药炸塌的。” 正文 第360章 人手 盗洞的塌方,是爆炸造成的,显而易见,爷爷他们当年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故意将这里封死,他们这么做,难道是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吗? 以前我一直疑惑的问题又浮现出来,爷爷他们当年到底在鬼城里看到了什么?致使他们那些不可一世的盗墓者,不惜花那么大代价编造一个弥天大谎,从此隐姓埋名! “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于苏的话打破了沉默:“当年的科考队死了那么多人,又把这里给封住了,很显然,鬼城里的东西,十分危险。” “当然要进去。”胡子道:“这堂都拜了,哪有不入洞房的道理?”说着,取出石工锤和扁铲就去清理那些碎石,一边清理一边道:“你们上去一个,大家往外运石头,千万别堆在盗洞里,不然碰到危险,谁也跑不了。还有,注意我的手势,如果发现危险,我就挥手,你们什么也别管,跑就是了。” 独眼张拍拍胡子肩膀,就道:“同志,小心!” 胡子点点头,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开始干活。于苏让那个老外回到盗洞口,用绳子往外运石头,由于盗洞狭窄,我们转不开身,只能一个一个地接力往外搬运。 塌方的面积非常大,看来不是一次爆破所能完成的,估计当年爷爷他们是铁了心的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这一干就是一个多小时,胡子就像打了鸡血似地,一口气都不让人喘,狭窄的盗洞里本来就压抑,再加上考强度的体力劳动,我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又闷不出声地干了一个小时,胡子终于停下了,突然不停地摆手,于苏低声道:“他摆手了,有危险!”话音一落,几个人转身就跑,随即就听胡子骂道:“我靠,跑得还挺快,回来,我就是看看我这手势管不管用。” 于苏有些火大:“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啊?” 胡子嘿嘿一笑:“我看大家都累了,先喘口气。”此话一出,大家都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胡子一看气愤不是很活跃,眼珠子一转,就对波斯猫道:“内什么,土耳其人,你不是自称中国通吗?胡爷考考你,你敢接招不?” 波斯猫拍拍胸脯:“来者不拒,你们中国从炎黄汉武,到明清民国,我都烂熟于胸。” “靠,还挺能吹。”胡子嘎嘎嘴:“那胡爷先考你个简单的。”随即学着赵本山的声调道:“请听题,‘软’字用拼音怎么读?” 波斯猫一愣:“这个简单,日完......软啊!”胡子嗯了一声:“有道理。”帕安得立即道:“不对,他拼错了,应该是日五晚......软。” 胡子啧地一声:“看看,到底是吃牛肉长大的,日了五晚才软,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喷出来,但一看文玉跟于苏的表情,硬是憋了回去。波斯猫跟帕安得一看我似笑非笑,咧着嘴问:“怎么了?我们答错了?” 胡子意犹未尽,继续道:“请听题,请问‘停车坐爱枫林晚’这句诗句里面,一共提到了几个人?” “没有人啊?”波斯猫有些迷糊了,大概是想着刚才的那个“软”字还没回过神来。 帕安得道:“如果有人的话,那也只能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就是作者,对吗?” “狗日的,就这点水平还敢来中国忽悠?”胡子哈哈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傻×,你丫玩儿车震的时候自己打飞机啊?” 此话一出,其他人恍然大悟,轰然大笑起来,只有小刀在闭目养神,跟睡着了一样。 胡子东扯西扯的,很快气愤就被带动起来,大家继续干活。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胡子再次停了下来,侧开身子道:“同志们,我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 我们拥挤着往碎石堆里看去,就发现胡子清理出来的地方,有一只酱紫色干瘪的人手,被卡在了石头缝里,而且那只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什么东西。 正文 第361章 无头尸 众人都是一惊,看着那只干枯的手,我瞬间想到黄皮子老巢里,被人杀害的科考队员,心说难道爷爷他们炸塌这里,不是为了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而是因为......内讧! 胡子用力掰开那只手,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所有人都是一惊,胡子立即道:“退后,快退后!” 那是一颗已经被拉开引信的老式手雷,如今正被胡子拿在手里,不知道当年它为什么没有爆炸,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只要有人一触碰,它会不会爆炸。 胡子保持着姿势,低声骂道:“你们他娘的还不后退,等着跟老子陪葬吗?妈的讲义气不是在这个时候讲,都他娘的给我后退!” 我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大家确实都无能为力,只好硬着头皮退出了一段距离。 独眼张就道:“你也退回来,我们想办法把你弄到外面去,然后把手雷扔掉。” 胡子摇头:“你们没玩儿过这种手雷,它跟你们在抗战片上看到的可不一样,这是被人改造过的,虽然明火引爆装置失灵了,但是里面的震动引爆还没启动,我在东北的时候挖到过这玩意儿,当时有几个老乡不知情,都给炸伤了。”说着,开始背对着我们不知在鼓捣什么。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拆掉里面的震动引爆装置,顿时出了一头冷汗,忙道:“胡子,你别胡来,我们慢慢想办法。” 胡子道:“你别看爷姓胡,但从不胡来。” 我知道胡子对这方面很有把握,不然也不可能把手榴弹改成燃烧弹,可是自从科迪特惨死之后,我真的害怕再有人发生意外。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我们跟胡子的距离并不远,如果手雷爆炸,弹片一样能波及到我们,但是谁也没后再提出后退,这可能就是一种信任。 几分钟后,胡子擦了擦汗,做了一个解决的手势,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继续干活。 随着清理碎石进度的拉大,那个抓着手雷的尸体被清理出来,没完全腐烂,整个人已经被碎石挤压得看不出来是一个人了。 谁也不出声,继续清理,当我们把碎石全部清理完之后,前面盗洞里的场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碎石后面的狭窄甬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片尸体,跟我们之前见过的一样,都是没有腐烂完全就干瘪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似地,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尸体,都没有头! 独眼张和胡子检查了几具尸体,脸色惨白得吓人,转头对我们道:“颈骨的断痕成扭曲状,说明这些人的脑袋,是被人硬生生扭下来的。” “太变态了。”于苏嘴角有些抖:“能不能看出来,是人为的还是?” 独眼张道:“多半是人为的,以我的经验,目前还没见过有会拧人脑袋的动物,哎,这是什么?”说完,立即在一具尸体的脊柱里,掏出一个药丸一样的东西。 我们凑过去一看,就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虫茧。 胡子我靠一声:“这人骨头里也有!”随即,我们把所有的尸体脊柱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每一具无头尸的脊柱上,都附着一个虫茧。 正文 第362章 龟眼毒瓢 那老外冒了一句英文,大概是说这什么虫子,怎么还长在骨头里呢? 话音一落,小刀突然脸色一变:“别动!”随即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老外已经把虫茧捏碎了,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一只淡蓝色的,有些像乌龟眼睛一样的瓢虫滚了出来,在老外掌心里打了个滚,发出吱吱一声轻响,那老外突然脸色一变,嗷的一声怪叫,立即把那瓢虫甩脱出去。 “是龟眼毒瓢!”独眼张立即变色,拔出匕首按住老外的手就想砍,于苏跟帕安得慌忙上前阻止,喝问:“你干什么?” 此时只见寒光一闪,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手起刀落,伴着老外的一声惨叫,手掌应声被齐齐斩断,喷出一大股黑血。 “来不及了!”独眼张迅速扔掉手里的虫茧,只见那老外惨叫着满地打滚,黑色的鲜血狂飙,三秒钟不到,他的脸上也已经笼罩上了一股黑气。 其他人见状,慌忙扔掉手里的虫茧纷纷后退。 这时那龟眼毒瓢扑腾了一下,突然振翅飞了起来,胡子立即一铲子将它拍碎,与此同时,只听咔咔声响,那些虫茧全部碎裂开来,十几只龟眼毒瓢爬了出来。 “快走!”独眼张话音一落,众人立即往盗洞深处拼命狂奔,耳听得背后嗡嗡声不断靠近,胡子大骂一声,点起一颗燃烧弹向后扔了过去,火光炸亮,嗡嗡声立即就减少了,那我们也不敢怠慢,这龟眼毒瓢的毒性太霸烈了,一旦有一个漏网,咬人一口,就算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这一跑一直跑到了盗洞尽头,耳听得后面还有龟眼毒瓢飞动的嗡嗡声,大伙赶紧拼命地爬出盗洞,胡子最后出来,立即脱下外套将洞口遮住,大伙这才舒了口气。 仔细看一下四周,我们正身处一件屋子之内,这鬼城皇陵门户众多,我们一时间也不知身在何处,这座皇陵设计得非常恢弘,屋宇楼阁跟地面上活人建筑基本上都是1:1的比例,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非常宽敞,背面墙脚摆着一大排陶罐,封着泥封。 胡子一看,立即瞪着眼道:“我靠,这么多酒?兄弟们,你们想不想尝尝几千年的陈酿?”说着,搓搓手就朝那些陶罐走了过去。 我觉得有些不妥,忙道:“你丫确定那就是酒啊?万一是别的东西怎么办?”以前胡子跟我说过,他当年倒斗的时候,喝过古墓里的藏酒,那叫一个香,我估计这家伙是尝到甜头了,见到古墓里的陶罐就以为是美酒,可这里是长生侯的地盘,危机四伏,万一那陶罐里有机关,那可就麻烦了。 说话间胡子已经拿过一只陶罐,试探着就想刮掉泥封。这时小刀突然喝道:“谁?”随即一脚踹开门跑了出去,独眼张反应也快,一阵风般地几乎是漂移出去的。 我们先是一愣,也赶紧跟了出去,外面是一条很长的回廊,只见小刀和独眼张正在狂追一个人影,在尽头一闪,两个人都不见了。 见鬼,这里怎么还有别人?所有人没有多想,拔腿就追,可是跑到回廊尽头的时候,几个人都愣住了,前面横桓这八条回廊,根本不知道小刀追着那个人跑进了哪条。 正当所有人犹豫之际,胡子大叫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只手夹着陶罐,一边跑一边大叫:“妈的爷又闯祸啦,快跑啊!”紧接着,就听嗡嗡声不绝于耳,胡子身后一大团黑雾涌了上来,仔细一看,那竟然全是龟眼毒瓢,铺天盖地的起码有上万只。 正文 第363章 都是胡子惹的祸 我一看这还了得,一只毒瓢都够我们受的,那他娘的竟然来了这么多,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小刀往哪里跑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耳听得胡子在后面哇哇大叫:“死路,死路,这边!”我闷头猛跑几步,抬头一看,我靠,真是死路。回头瞄了一眼,胡子他们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眼看毒瓢迅速涌来,我大骂一声:“狗日的不早说!”撒腿就跟着他们跑,这下可好,我成了垫背的了,后面的嗡嗡声震耳欲聋,我也不敢回头看,紧跟着他们几个没命地狂奔,心里那个郁闷,娘的这长生侯是开动物园的吗?粽子没见到几个,乱七八糟的毒虫倒是不少。 正跑着,眼见前边有一座偏殿,大门半掩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走了进去,众人也来不及多想,一个急刹车,转身鱼贯钻进了偏殿,我后脚刚一进门,胡子和波斯猫立即将大门关上了,与此同时,就听噼里啪啦的,数以万计的毒瓢全部撞到了大门上。这大门是樟木做的,十分厚重,任毒瓢数量再多,也绝对撞不开。 众人喘着粗气,几乎都脱了力。我揪过胡子就骂:“你丫在哪引来这么多虫子?” 胡子喘气喘的跟风箱似地,断断续续道:“我......呼呼......我他妈......怎么......怎么知道?”然后狠狠喘了口气,定了定神,才道:“那他娘的咱们刚才进的房间,屋顶上趴着的全是这种虫子,鬼知道它们为什么追出来?” 文玉突然道:“什么味道,这么香?”说着,转头看向了胡子怀里的陶罐。 我也往他怀里看去,胡子立即把陶罐往背后一藏,但我还是看到,陶罐上的泥封被刮掉了,香气就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 “狗日的,肯定是你动了这陶罐,才把毒瓢引来的。”我说着,就想去夺陶罐。胡子急忙往后一退,大叫:“关心你可别乱来,这陶罐可是爷拿命换来的。”话音一落,突然听到他身后传来咕噜噜的一声,就像放屁一样。 我笑道:“不至于吧胡爷?我只要陶罐又不要你命,怎么都把你的屁给吓出来了?” 胡子脸一黑:“屁你妈个蛋,不是老子放的!”说完,脸色突然一变,立即转头往后一看,急忙退后了好几步。 我们把手电齐刷刷地照向胡子身后,同时都吸了口冷气。 胡子的身后有一座棺床,管床上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椁,就在石椁旁边,倚靠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皮肤惨白,体型非常臃肿,就像被水泡过的死尸一样,但是这个人还活着,嗓子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好像是在痛苦的**,那么我们在偏殿门前看到的那串脚印,就是这个人的。 而且我还断定,小刀追的那个人,不是我们眼前的这个,这个人明显比那个人胖多了。 “老识?”于苏脸色一变:“他是老识!” 老识就是在石道上,那个中了蝾螈剧毒掉进地下河的老外。我走进一看,发现他的脸虽然浮肿得非常厉害,但是大致还是看得出来,他真的是老识! “我靠,怎么回事?”我倒退一步,思绪飞转,心想怪不得在那个青铜大网上没有看到他,原来他还活着! “队医,快看看他还有没有救。”于苏道,那队医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老识,却没有靠近,而是低沉着声音说道:“他的皮肤里,好像不是水肿,你们看,他的皮肤是浮动的,说明里面有东西在动!” 正文 第364章 毒瓢幼虫 队医的话音一落,我顿时觉得一阵皮痒。 “怎么可能?”文玉皱着眉盯着老识,道:“他皮肤下面如果有东西,他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 胡子道:“就是,人都肿成这样了,那他身体里的东西得有多大?恐怕早就把他内脏给掏空了,你们当大夫的,就知道吓唬人。”说着,走上前去就想扶老识起来。 岂料那老识突然一个翻身,瞪着一双红肿的大眼珠子,张嘴就来咬胡子的手,胡子吓了一跳,急忙后退。那老识别看全身臃肿,行动却非常敏捷,突然一扑,抱住了胡子的大腿,张口就咬。 胡子立即就红眼了,举起陶罐狠狠地砸在了老识的后脑上,陶罐应声而碎,一大滩粘稠的液体溅了一地,瞬间满屋子都充斥着一股怪异的香气。 老识被胡子砸懵了,胡子趁机一脚将他踢开,连连后退。可是随即,就看到老识整个人像气球一样胀了起来,一下子浑身上下的皮肤全部龟裂,往外渗出的淡黑色的液体恶臭扑鼻,紧接着,数以万计的,大米粒大小的乳白色虫子迅速从他皮肤里钻了出来,爬到陶罐流出的液体里开始吸食。 文玉跟于苏见状,立即别过头去,捂着嘴开始干呕。几个男人都也有些受不了,纷纷后退不敢去看眼前的场面。 老识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看样子是真的死了,但是那种虫子还是断断续续的从他身体里爬出来,好像他的皮肤下面,除了虫子,什么都没剩下。 文玉脸色煞白,又干呕了几下却没吐出来,转过头就问我们:“这个人之前是不是喝过地下河的水?” 胡子道:“喝没喝过不知道,不过他之前掉进过河里。” 文玉叹了口气:“那地下河里是龟眼毒瓢孵卵的地方,这些毒瓢的幼虫一旦碰到常温动物,就会拼命的往身体里钻,你们没有人喝过吧?” 我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我也掉进过河里。”我无辜地举起手,嗓子都变了调了:“文玉姨,你不是吓唬我吧?” 文玉的脸色非常难看,当即抹了一把地上的液体道:“快,把衣服脱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这种奇香的液体不知是什么东西,仿佛对毒瓢幼虫的吸引力非常大,文玉是想把液体涂在我身上,把毒瓢幼虫给引出来!想想虫子从皮肤里钻出来的场面,我忍不住一阵抓狂,可是那也好过变成老识的样子。想着,我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衣服。 其他人实在不忍再看,纷纷转过头去。可是当我把衣服脱掉的时候,我发现衣服里全是那种幼虫,一抖,全部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竟然都是死的。 文玉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文玉,文玉就恍然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血,你们关家人的血!” 于苏也道:“是这样?怪不得老佛爷说要带你们关家人来了,看来就是为了对付龟眼毒瓢!” 我道不是吧?会不会有一部分已经钻进去了?这些还没来得及钻,等我一出水,它们就干死了?想想老识的惨状,我还是心有余悸。 文玉道:“不会,不然你现在身体里肯定有反应了。” 一想到不正常反应,我瞬间就觉得皮肤下面似乎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可是仔细一感觉,却又感觉不到了,妈的,我那个怕呀,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赫赫一声,紧接着帕安得等人就怪叫起来,我们回头一看,立即就看到,那个全身皮肤裂开的老识,正在缓缓蠕动着,站了起来! 正文 第365章 疯子 当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还以为这家伙诈尸了,但一想不对,这家伙都被虫子给蛀空了,怎么还会诈尸?我猛然想到了那些死在盗洞里的无头尸,他们每个人的脊柱里,都有一颗龟眼毒瓢的虫茧,那会不会是......这种毒瓢的幼虫,是在人的骨髓里发生蜕变的?脊髓是人的中枢神经,如果一旦被这种虫子钻进了脊髓,就极有可能被虫子控制。 这种诡异的事情我不是没见过,湖底神庙里的那个昆仑奴,就是被尸蚕控制的,而且这里跟湖底神庙关系紧密,不排除只要是长生侯养的虫子,都有这种牛逼技能。 “陶罐,我们需要足够的陶罐!”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其他人都点头理解,我道:“如果不把老识体内的虫子全部引出来,对咱们可能不利!”说着,我就看向了胡子。 胡子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他娘的外面全是毒瓢,你不是想让我去送命吧?” “小心!”波斯猫突然一个惊呼,那老识立即就向队医扑了过去,队医往后一退,后脑直接撞到木门上,顿时一个踉跄,这晚了一步,脖子就被老识狠狠掐住,那老识脸皮全部裂开,再加上一用力,整张脸就如同四分五裂了一样,狰狞恐怖至极,把队医吓得当场愣住。 波斯猫跟帕安得离队医最近,不但没施以援手还他娘的不断后退,胡子大骂一声就冲了上去,我俩一人扳住他一条胳膊,于苏跟文玉上来扯他的大腿,四人同时用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识拉开。 队医捂着脖子,吐着舌头,双眼圆瞪,彻底被吓傻了,愣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我们把老识按倒在地,就看到又有许多毒瓢幼虫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于苏跟文玉惊叫一声,赶紧松手。 老识失去控制,窜起来就要去开门,胡子大叫着上去又将他扑倒,谁知那老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只手就把胡子推了个四脚朝天,摔得七荤八素。 我一看那老识又要去开门,赶紧一个倒地铲球,再次把他铲倒,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脸上,瞬间就飚出一大滩黑血。 我刚要起身,谁知那木门嘭地一声就被人在外面撞开了,我当时就站在门后,正好被门拍了个正着,一下子被拍的有些发懵。 同时就看到一个人影,风也似地从门外窜了进来,浑身上下披着一身奇怪的铠甲,整个人披头散发,就像野人一样,进来就扑倒老识,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只听咔嚓一声,那怪人瞬间将老识的脑袋拧了下来,转头就跑。 胡子大叫:“哪儿他妈来的疯子?”说完起身就追,刚跑到门口,哎呀妈呀一声,只听嗡嗡声响,数万只毒瓢铺天盖地就涌了进来,胡子根本没时间去关门,就势一个打滚,将落在他身上的几个毒瓢压扁,可是还没等抬头,毒瓢大军已经全部攻了进来,几个人惊叫着开始抱头鼠窜,片刻间所有人都跑散了。 我狂奔着,耳朵里只听到背后毒瓢的嗡嗡声,其他人跑哪里去了,根本顾不上。 外面的回廊应该暗合了奇门遁甲,乱七八糟的就像迷宫一样。疯跑间我突然看到前面转角处人影一闪,好像是拧掉老识脑袋的那个疯子,我想也没想,立即就追了上去。因为在我潜意识里,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关键,因为从他拧掉老识脑袋的那一刹那间,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盗洞里的那些无头尸都没有脑袋了,可是时间紧迫,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中的关系,但我总觉得这个人,非常重要! 正文 第366章 彭彭彭 那个人影就消失在了前面的转角处,我赶紧咬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拐角尽头立着一块大碑,碑后面有一座木头房子,那个人瞬间就钻进了屋里,我想也没想,赶紧跟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不对!我突然觉得有些诧异,这座皇陵都是石头结构的,这里怎么会有木头房子?刚想到这里,后脑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感觉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慢慢睁开眼睛,刚一恢复意识,后脑的剧痛就开始发作,我下意识用手去摸,却发现双手已经被牢牢绑死,整个人被反绑在一根柱子上,一动也动不了。 瞬间所有的记忆涌现出来,妈的,我暗骂一声,是那个狗日的暗算的我!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小木屋,奇怪的是,木屋没有屋顶,不过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下雨,盖个屋顶也是多余。 屋子中间生着一堆篝火,还在噼啪作响。四面的墙壁上,挂着很多蝾螈的皮,看来这个怪人是以蝾螈为食的,那蝾螈剧毒无比,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吃的。 怪人不在,我用力挣了挣,发现自己被绑得比阳澄湖大闸蟹还结实,只好作罢。木屋的最里侧,有一张用木板做的,非常简易的床,靠床的墙壁木板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字,我仔细看了看,竟然全都是人名。 那上面的人名足有两三百个,我不禁纳闷儿:“这狗日的不会是调查户口的吧?”虽然那些名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是我发现了其中一个共同之处......彭彭彭彭彭......竟然所有人的名字,都姓彭! “我靠,看来不是调查户口这么简单。”我愣愣地看着那些名字,看了半天,终于给我发现了一个外姓人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被胡乱划了很多划痕,看不出是谁。 奇了怪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夜猫子吗?这里是长生侯的陵墓,危机四伏,根本不会有人存在,如果真的有人,那只能是夜猫子。可是,但是,如果那怪人是夜猫子的话,我现在肯定不会好端端地被绑在这里,早就被他丢进弱水里喂王八了,嗯,对了,弱水里没有王八。 还有一个奇怪点我刚刚意识到,那就是我在追他的时候,有大量的龟眼毒瓢正在追我,按理说我把那些毒虫引到了这里,这间没有屋顶的破屋子一定招架不住那么多虫子,那么在我被打昏之后,发生了什么?使得那些毒瓢都不见了! 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头绪,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应该尽快脱身要紧。 “胡子!小刀!你们在哪儿?”我当即大喊起来,那怪人身手不错,但是他除了把我绑起来,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说明暂时我的生命还不会受到威胁。这座皇陵虽然规模庞大,但是非常寂静,我的声音能够传出去很远,如果小刀和胡子听到,一定会来救我。 “胡子!小刀!你们他娘的听到了就放个屁呀!”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我愈加有些不耐烦了。 “胡子!你他娘的再不出来,小爷就开骂了!我还用你的牙刷刷过马桶,你没察觉过吗?”我喊得几乎嗓子都哑了,心说狗日的,该不会都挂了吧? “喊喊喊,喊你妹呀!” 我话音一落,随即就听胡子骂骂咧咧地声音传了过来,我心中一喜,刚要再喊,却听胡子又开始大骂:“妈了巴子的,有种你他娘的把爷放了,咱俩单挑!”我一听这口气不对呀,这孙子不是在跟我说话。 突然,房门被嘭地一脚踹开了,紧接着就看胡子被推了进来,我一看好嘛,这家伙鼻青脸肿的,比我还狼狈。 正文 第367章 活死人 胡子整个被绑得跟个粽子似地,额头还在流血,但听他叫骂时中气十足,应该伤得不重。 “你什么情况?”我愣愣地看着他。 胡子折腾一阵,没站起来,索性就那么躺着,骂道:“狗日的,还不是因为你?一听到你的叫声,老子还以为有人非礼你呢,拼了命地往这边赶,一不小心被那孙子给算计了。” 这时那个怪人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了。胡子立即开骂:“日你奶奶,有种把爷爷放开单挑,背地里打闷棍,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怪人也不理会胡子,自顾自地在木床下面掏出一个箱子,在里面取出一块腌肉一样的东西,放在篝火上烘烤,发出又腥又难闻的气味。 我这才算真正看清怪人的面目,怪人穿的所谓的铠甲,都是用树皮和木板做成的,看那木料,跟这间木屋的木料纹理非常像,这个人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可以在毒瓢群里来去自如,而这间屋子也没有毒瓢能够靠近,难道是这种木头,可以克制毒瓢? 怪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就跟野人一样,脸上黑黝黝的全是油泥,看样子他不但不像夜猫子,反而更像是洪七公。 “你是什么人?”我对这家伙有一种莫名的好奇,打算盘问盘问。 怪人吃了几口肉,捡起一块木炭在地上写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一看他写字的笔体,跟墙上的那些字一模一样,顿时心里就放松了许多:“看来这家伙只是一个人,没什么同伙。”而且这人不会说话,应该是个哑巴。 怪人写完,立即就把字迹给抹掉了,看来他非常谨慎。 “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人,然后我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我道。 那怪人摇了摇头,在地上写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你们是俘虏,没有资格问我。”写完,立即把字迹抹去。 胡子一看,当即瞪大眼珠子道:“奶奶的,谁他娘的是俘虏了?老子劝你赶紧给老子松绑,要不然老子一定想法弄死你信不?” 怪人眉头一皱,切下一块肉走到胡子身边,捏开他的嘴,把整块肉塞进了胡子嘴里,胡子呜呜叫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上了来,气的满脸酱紫。 怪人走了回来,从新坐下,又在地上写道:“他太吵,你看上去老识,我只跟你谈,回答我,你们是谁?” “呸!”不知道胡子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肉块给吐了出来,大叫:“我说我们是打酱油的,你信吗?” 我一看怪人明显不耐烦了,就要去摸腰间的刺刀,我忙叫住他:“我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家伙是个混蛋,杀了他你不怕脏了你的刀吗?”说着,我瞄了那刺刀一眼,顿时心里一震,这刺刀,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上专用的,难道......他是当年科考队的一员?不对啊,在那些科考队队员身边,我们只找到了几颗手榴弹,并没有发现枪支,那这家伙的刺刀,是从哪儿来的? “你们是谁派来的?”怪人没再理会胡子,继续在地上写着。 我刚要说话,胡子却先抢着道:“狗日的,爷爷们是毛主席派来革命先锋队,是来打地主分田地的,怎么着?” 怪人一听,立即脸色一变,我暗呼糟糕,大骂胡子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能憋死啊? 岂料那怪人只是愣愣地看着胡子,并没有下一步动作,隔了半天,叹了口气,在地上写道:“你们真是主席派来的?他老人家还好吗? 正文 第368章 被遗弃者 怪人写了这样一句话,让我着实感到一愣!我立即觉得不对,这家伙竟然不知道毛主席已经仙逝了?那么说明他来到这里的时间,可以推迟到八十年代之前,甚至更早!我靠,难不成他真的是当年那支科考队的一员?乖乖,那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主席他老人家好着呢。”胡子道:“天天住在天安门,睡得可香了。” 那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胡子的话,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继续写道:“你们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 我一愣,心说什么任务,我说是来瞻仰长留侯的仪容的,你信不? 胡子急忙抢着说道:“我们是上面派来调查线索的,你还不快点儿把我们放了?” 怪人的眼光明显闪烁了一下,我一看有戏,这胡子你别看玩世不恭,关键时刻说话真对点。岂料那怪人突然写道:“拿什么证明你的身份?” 我一看我靠,这下可给他问住了,我拿什么证明我们是上面派来的?身份证? 这时就看胡子眼珠子一转,说道:“同志,你知道规矩,在没有确定你是自己人之前,我们是不会透露任务目的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怪人写道:“除非,你能告诉我,你们的直接负责人是谁。” 这家伙不会是在这里修炼成精了吧?太他妈难对付了也!我暗想,也难怪,在这么一个到处都是杀机的鬼地方,他能活到现在,肯定是依靠绝对的毅力和谨慎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当年的科考队里,是站在爷爷这边还是对立面的,如果他是站在爷爷这边,那我只要说自己是关哮东的孙子,一切好办,但如果他是站在被杀死的那些队员一边的,事情可就棘手了,一句话说不好,我跟胡子都将面临杀身之祸。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负责人姓彭!”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个人在木板上刻着那么多彭家人的名字,我想到有两种原因,第一,这么多年他自己一个人,没人陪他说话,他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因此他利用刻字来保持自己的交流能力;另外,这些彭家人,辈分分明,显然是从族谱上默写下来的,那么能达到把一个姓氏家族族谱默认下来的程度,说明他要么是这个家族的有心人,要么就是对彭姓家族非常感兴趣,我更趋向于前者。 总之,这是一个无形的保护伞。 果然,那怪人听到我这句话,突然看着我,表情已经开始激动起来。 “上面,知道我还活着?”怪人继续写道。 胡子摇头:“不知道,否则就不是让我们来调查线索,而是救人了。” “对,上面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我赶紧趁热打铁道。 岂料那怪人突然脸色一变,在地上写道:“你们在骗人,上面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何谈高兴?”说着,瞬间拔出了军刺。 我那个汗呀,心说妈的,真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眼见怪人双眼凶光毕现,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就在此时,屋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寒光一闪,青铜古刀伴着呜呜声响,直扑怪人面门。 那怪人的军刺已经举起来了,眼见有人发难,急忙一缩脑袋,青铜古刀紧贴着他的头顶就射了出去,当的一声插进了木板墙壁。随即就看人影晃动,小刀如同飓风一样夺身而来,那怪人眼见情况不妙,转身腾空而起,在木床上一个借力,双手抓住墙头,拼命翻了出去。 小刀紧随而至,也在木床上踏上一脚,整个人如同蜻蜓点水,顺势拔出插在墙上的古刀,左掌在墙头一撑,非常潇洒地一跃而过。 两个人兔起鹘落,我们还没等看清楚,他们已经消失了。 胡子张大下巴道:“我靠,小......李飞刀?” 正文 第369章 枪击 “飞刀个屁!”我道:“快想个办法脱身,一旦他有同伙,咱俩就完蛋了。” 话音一落,门口灯光闪烁,又走进来四五个人,我跟胡子一看,顿时傻了。 只见那几个人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用树藤做的盔甲,脸上抹了很多油泥,宛然就跟那怪人一样的装扮。 真他娘的说曹操曹操到,这怪人还真有同伙! “你们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胡子明显无奈了,拱着身子坐了起来:“或者,你们是这里的土著?” “八戒别怕,我们是大胜调来的天兵天将。”为首的瘦高个说着,拔出匕首就走了过来。 我一看好家伙,这个杀手不够冷啊,还挺幽默的,忙道:“好汉,有事好商量,别动刀子!”随即一想不对,这家伙的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熟悉? 胡子哈哈一笑:“狗日的独眼张,吓老子一跳。” 独眼张?我一愣,随即后面几个人都笑了,好嘛,竟然是于苏他们! 独眼张帮胡子割断了绳子,又来给我松绑,胡子揉着脑袋就道:“我说几位,怎么穿得跟人猿泰山似的?你们是想体验一下生活吗?” 文玉提着一份简陋的树皮铠甲丢给胡子,道:“穿上。”胡子嘎嘎嘴,看着那原始人衣服一样的树皮,啧啧道:“我看我就不用了吧?我还是觉得,这年头,还是当人比较靠谱。”于苏不耐道:“这是用奠柏的藤蔓做的,可以克制龟眼毒瓢。” 胡子一听:“哇靠,这可是宝贝!怪不得那怪人能在毒瓢从中来去自如,老子还以为他赵子龙转世呢。” 我一看这什么意思?有胡子的,怎么就没我呢? 文玉明白我的意思,就对我道:“你用不着这东西,你们关家的血,是毒瓢的克星。” 我那个无语啊,心说大姐啊,不是,阿姨呦,你咋就不早说呢?害得我白那么拼命的疯跑一通,早知道这样,老子也不会脑袋挨了一闷棍。 正说着,门外人影晃动,小刀提着刀走了进来,文玉几个人看着他,刚要询问,小刀摇了摇头,道:“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我抓不到他。” 独眼张啧啧两声:“可惜了了,这鬼城回廊甬道暗合先天八卦,咱们这些看后天八卦长大的,想到达奠柏那里,比登天还难,如果能抓到那个疯子,肯定好办多了。” 于苏就纳闷儿:“那个怪人到底什么来头?是夜猫子吗?” 我摇头:“不是,刚才我跟胡子套过他的口风,确定这家伙应该跟五十年前的科考队有关系,而且你们看他拧掉老识脑袋的手法,我估计盗洞里那些无头尸的脑袋,也是他扭掉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不让毒瓢钻进他们的大脑,也就是说,当年的那支科考队,肯定有很多人跟老识一样,也被毒瓢有种给害了。由此来看,那疯子在盗洞炸掉之前就存在了,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除了我爷爷他们那些人之外,又一个幸存者,只不过盗洞被炸掉之后,他没有出去,或者是他知道不能把秘密带出去,所以选择了留下。”、 其他人一听,纷纷点头,胡子补充道:“老佛爷也姓彭,那这个怪人跟老佛爷之间,肯定有一腿,不然老佛爷不会不顾腿残,再次回到这鬼地方,你们说,这俩人年轻时是不是也轻狂过?” 我们一听胡子越扯越远,都没搭理他,这时独眼张就道:“老佛爷未必是残疾,我在他身边时,发现她晚上还在练功,一般她这个年纪的老手艺人,又有残疾,常年下地尸气攻心,已经开始散功了,那是非常痛苦的,不可能还有余力练功。” 话音一落,寂静的鬼城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巨响,与此同时,一道火线飞过,队医惨叫着就飞了出去,直接将木床撞塌,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胡子大叫一声:“不好,有人打冷枪!” 正文 第370章 守猎者(上) 胡子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曳着尾巴,贴着胡子的头顶呼啸而过,直接击在对面的木板上,木花纷飞,我忙道:“妈的,别出声,关掉手电,寻找掩体!”说完,所有人瞬间关闭了手电,纷纷躲藏。 木屋里一片漆黑,由于护城河里的荧光成散射状,这样一来,反而映衬得外面明亮起来。 我在侦察连服役过一段时间,对于狙击伏击都有一定的经验,刚才那两枪都是从门口打进来的,而门外是一条直直的甬道,没有掩体,说明放冷枪的家伙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他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突袭之后,会迅速转移。 大家谁也不敢出声,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鬼城里,死一般的沉寂。 没过一会,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我这才想起中枪的队医,忙向一边摸索,手一下子触碰到了一些黏黏的东西,还有温度,是鲜血! 我心里一震,忙继续摸索,终于找到了队医。他呼吸非常微弱,我摸到了他的伤口,在左肋下面,已经缠上了大量的纱布,看样子他已经为自己止血了,不过听他的喘气声非常痛苦,估计是伤到了肺叶,这种枪伤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小规模的肺部创伤,或许还可以想办法抢救,但是伤口离心脏太近了,如果伤到动脉,血液会很快涌进肺部,让人窒息而死。 百感交集之下,我突然意识到不对。队医中的这一枪也太蹊跷了,离心脏这么近,说明枪手的枪法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既是这样的高手,而且当时我们目标又这么明显,只要他的枪口稍稍一抬,直接就能打穿队医的心脏,可是对方为什么手下留情呢? 那个打冷枪的人是谁?是那个疯子吗?我想百分之九十是他,因为除了他,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那么那个疯子为什么要向我们开枪?而且开了枪还故意留队医一条活路?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打伤对方却不伤害对方的性命?难道是想......拖住我们? 那么他为什么要拖住我们?他还有什么目的?这又是一个矛盾,他没有同伴,那他拖住我们,自己岂不也是要耗在这里不能动吗?不对,还是不对,他拖住我们,一定有其他意图,或者,他放了两枪,只是想证明他的存在,让我们不敢出去,然后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对,就是这样!想着,我打开手电,立即将手电丢到一边,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手电直接爆掉。 靠,判断失误!疯子还是守在外面,我刚才的推测不对。虽然如此,我还是从他精准地击爆手电上可以看出,凭这个疯子的枪法,完全可以将队医干掉,但是他只是将队医打成重伤,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队医,暗说对不住啊,我可不是盼着你死。 从我打开手电,到手电被击爆,三秒钟不到,那一瞬间的光亮,让我察觉到,木屋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随即就听胡子低呼一声:“我靠,小刀呢?” 正文 第371章 守猎者(下) 我猛地反应过来,怪不得我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少了个人,小刀不见了! “你们有谁看见小刀了?”我低声问道,其他人没出声,想必是谁也没有注意。 狗日的,小刀不可能凭空消失了,这家伙一定是趁刚才的混乱摸出去了,真是没组织没纪律。 独眼张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我估计,小刀是去捉那个疯子了。” “那怎么成?小刀身手再好,也比不上枪啊!”我道:“这种半自动步枪,每击发一颗子弹,上弹需要两秒,加上瞄准的反应连动,起码要三秒的时间,胡子,把你的手电打开丢出去,引疯子开枪,我趁着三秒的空隙出去支援小刀。” 胡子道:“好主意,不过我还是认为独眼张去比较合适。” 我骂道:“你妹的,瞧不起是吧?”那独眼张闪过来拍拍我,道:“同志,服从组织安排。” 奶奶的,我有些不爽,不过想想也是,独眼张之前的表现,一看就是个身怀绝技的主,这当口我也不能逞强,只好点头答应。 于苏非常温柔的说了一句:“你小心些。” 我心说我靠,什么情况? 独眼张嗯了一声,道:“胡子,我数到三,你立即把手电扔出去。” “好!” “三!” 胡子立即打亮手电,丢到一边,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手电瞬间熄灭,独眼张趁机一个前滚翻,闪身出了木屋。 我那个汗呀,他们摸金校尉都不会数一和二吗?想想在北京火车站钻女厕所的经历,气就不打一处来,以至于我一辈子都把“三”视为不吉利数字。 不到十秒钟,接连听到三声枪响,门口人影一闪,独眼张又跑了回来,躲在门后开始喘气道:“不好意思各位,让你们失望了,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胡子道。独眼张喘了口气:“好消息就是,我们现在还活着。” “你这不废话吗?”胡子郁闷道:“那坏消息呢?” 独眼张喝了口水,沉着嗓子道:“坏消息就是,我们活不过五分钟!” 此话一出,大家几乎是同时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独眼张往外面看了看,又喝了口水,才道:“这屋子四周,不止一个枪手,明处的,暗处的,起码有一个连了,只要他们同时开枪,这个木屋,包括咱们几个,五分钟不到全都变成筛子。” “怎么可能?”我下巴都差点儿掉了:“你是不是草木皆兵了?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说完,我看着墙上的那些名字,心说该不会是疯子把列祖列宗都召唤出来了吧?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奶奶个熊,你是不是见鬼了?” 独眼张道:“要是鬼,那好好对付,可是这鬼都端着枪呢,恐怕祖师爷从土里爬出来,也不是对手。” 这时文玉就道:“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么多人,那小刀是怎么出去的?” 胡子没好气道:“他整天神神叨叨的,肯定知道这里不少秘密,狗日的,外面那些人该不会跟小刀是一伙的?” 文玉立即否定:“不可能,小刀虽然深不可测,但是凭他的身手,没理由联合别人来对付咱们。” 这时于苏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鬼城为什么要叫做鬼城?” 正文 第372章 奇怪的枪声 于苏的话让我们有些莫名其妙,胡子就纳闷儿道:“一个称呼而已,不叫鬼城难道叫天上人间?或者......怡红院?” 我觉得于苏不是成心想找吐槽,仔细想了想,就问:“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于苏脸色有些发白:“李三首给我们提供的资料里,还提到,这个鬼城的名字,是他们当年的那支科考队叫出来的,原因是,六指首领下葬的时候,屠杀了大量奴隶陪葬,这些亡灵怨念太重,又过不了弱水,只能在皇陵里游荡,所以,他们才将这里称为鬼城。只是当时我觉得这个太不科学,而且我们也进入过很多古墓,并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鬼,所以,我一直没有把李三首的这些话透露给大家,眼下突然冒出那么多人想要我们性命,而这里除了咱们跟那个疯子,不可能再有什么人活动,所以......” 独眼张咧嘴一笑:“所以你觉得,外面的都是鬼?我靠,要真的是鬼,怎么也比人好对付,但他娘的鬼都会玩儿枪了,这就有些棘手了。” 胡子就道:“就算那鬼玩儿的是飞毛腿导弹,那也终究是鬼,只要是鬼,就没有不怕人的,妈的,咱们几个大活人,还能让一帮不会喘气的给困死?兄弟们,为了共产主义,为了打到封建主义,咱们拼了!” 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我不禁火大:“我说胡子,你这战前动员似乎也太老套了点儿吧?” 胡子有些不爽,一嘬牙花子道:“我靠,那怎么办?要不就出去拼了,要不就磕几个头,烧三炷香,走人。” 突然,外面又传来几声枪响,吓得几个人一缩脖子,紧接着,枪响此起彼伏,哗啦啦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胡子急的大叫:“他娘的,咱们是不是赶上鬼城过圣诞节啦?怎么还放起鞭炮了?” 我一想对呀,外面那些家伙用的都是半自动步枪,怎么听这枪声,比汤普森冲锋枪还密集,我靠,这群鬼的火力配备够牛逼啊! 紧接着,所有枪声瞬间消失,整个鬼城里,鸦雀无声,静得,几乎连我们的喘气声都觉得刺耳。 “什么情况?他们集体自杀了?”隔了半分钟,胡子缓过神来。 话音一落,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人飞也似地停在我们面前。 “咔!”手电亮了,那个人,竟然是小刀。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小刀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似地,他就那样站着,双眼寒光凛冽。 “水!”小刀终于说话了,我立即拧开水壶,乖乖地给他递了过去。 小刀猛猛地灌了一大口水,这才喘上来一口气,道:“疯子被我挑断了手筋,但还是跑了,这里不干净,咱们趁早里考。” 我们本来想问问题,但是被小刀摆手拒绝了,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疲惫。 队医的血已经止住,但是有些发烧,由于伤口里心脏太近,我们也不敢轻易帮他处理,只能祈祷他能挺住。 胡子拆掉床板,做了一副担架,软磨硬泡了半天,波斯猫跟帕安得才肯抬伤员。 小刀让我跟着他,在纵横复杂的回廊里穿梭,我本来向看看刚才那些到底是不是鬼,但是小刀让我们不许回头,说只要一回头,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是听得出他的语气非常凝重,大家只好闷头前行。 正文 第373章 千年尸王(上) 四周一片死寂,除了几个人紧张的喘气声,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小刀到底在忌讳着什么,我听不出四周有任何异动。 胡子也有些纳闷儿,嘴里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咒语,或者是咒骂,不过在这行里混久了,胡子的经验还是相当厚重的,虽然心里疑惑重重,终究还是没有违背小刀的意思,毕竟,小刀在古墓里,相当一面旗帜,退一步讲,他的身手和经验,是我们之中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 闷头走了不到半分钟,一阵凉风略过我的后脑,我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异样,就在我身后,我能明显地感到,有东西。 瞬间,我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硬着头皮去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闷声不吭地往前走,脸色非常难看,明显他们也意识到了异样,但是谁也不肯回头。 强烈好奇心使我非常想回头去看什么情况,但却发现脖子就像灌了铅似的,僵硬僵硬的。没有脚步声,没有任何声响,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常清晰,我能十分地肯定,我身后有东西,低下头,却没有影子。 我在队伍的最后,那种强烈的不安让我几乎快要抓狂,突然,我的脖子一凉,瞬间我整个人都炸了,因为,我感觉到,一只无比冰冷的手,摸到了我。 那一刹那,我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脖子上,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刚想回头,突然额头一阵剧痛,可能我这辈子也无法理解,小刀是怎么背对着我,将刀背拍在我额头上的,我立即就失去了知觉。 迷蒙中,我感觉有人在为我按摩颈部,手很柔软,很明显不是先前那只冰冷的手。然后,一阵模糊,非常柔和的女人声音说道:“他脖子上的手印褪去了,还有红斑,不过他们关家的血应该能克制住。” “小刀,你丫下手也太重了吧,关心本来就是愣脑壳,你这一刀背再给他敲出个老年痴呆,拉屎拉鸟的你伺候啊?”说话的好像是胡子,然后另一个声音说道:“你也别埋怨小刀,如果不是小刀下手及时,关心一回头,那东西借着他的扬起钻进的嘴里,后果不堪设想,我宁愿他变成植物人,也不能像那些东西一样,人不人,鬼不鬼。”这个好像是独眼张,不过我没有余力去分辨了,巨大的困倦在此袭来,又深深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粗狂的大脸贴了过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隔了半天,我才看清楚那是胡子。 “哈哈,醒啦醒啦,狗日的,想不到你脑壳还挺硬的,挨了那么多次敲都没事。”胡子一边叫唤,一边递水给我喝。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于苏就问:“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额头还是有些胀痛,不过脖子感觉还是有些凉凉的。 “怎么回事?我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道,看向小刀。 小刀正在闭目养神,理也没理我。于苏就道:“我们也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还记得吗?杨老宅子的地下室里的铜镜?” 我想了想,点头:“记得,那又怎么样?” 于苏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难看起来,道:“那种照不到人脸的铜镜,在这里非常的多,独眼张之前看到那些包围我们的人,都是那种铜镜在疯子影子下的投影,但是不知怎么,那种投影似乎并不只是影子那么简单,怎么说呢,它们其实是别的东西,就像你当时在杨府宅子里看到的……你的学姐一样。” 一想到当时我看到学姐的场面,我立即吸了口气,不敢再去想了,虽然于苏的话,我不太能够理解,但是我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鬼城比我们以往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诡异。 我坐起来,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回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广场,广场的尽头,有玉石铺垫的台阶,台阶上面,是一座非常恢弘的宫殿。这座宫殿古老而宁静,虽然没有故宫、大明宫那些文明古迹那般精雕细琢,但是它的另一面,粗犷,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尽显霸气之巅峰。 殿前耸立着二十二棵三人环抱粗细的石柱,以不规则方位排列着,象征天干地支,巨大宫殿的两扇巨大朱漆木门上,却雕着三个,与宫殿时代完全不符的三个篆字——尸王宫! 正文 第374章 千年尸王(中) “尸王宫?”我心里一震:“这什么地方?” 文玉道:“这里是鬼城的主殿,尸王宫三个字用的是小篆,估计是长生侯写上去的,在长生侯之前,这里肯定叫其他名字。” 我的感觉有些不太好:“那为什么要改名尸王宫?”我想起黄皮子老巢的莲花棺里,那只长毛粽子已经够难对付了,忙道:“这里不会住着一个长毛尸王吧?” 胡子啧地一声:“长毛狮王?那老子就是张无忌!爷倒斗几十年,粽子见过不少,可没有一个敢叫尸王的。关心小同志,你可知道尸王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胡子嘎嘎嘴:“那爷就给你普及普及。话说在先秦,周礼泵乱,厚葬成风,盗墓猖獗,一些王公贵胄为了对付盗墓者,绞尽脑汁,请高人设计防盗之术。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论墓葬的防盗技术如何画花样百出,依然被老手艺人们给一一破解。终于,有个自称东方木的阴阳家,研制出了更为霸道的防盗手段。那就是他从一座西周墓里挖出来一具八百多年不腐男尸,施以阴阳秘术,再配上公输家族的机关,使尸体成为了不死不灭的杀人利器,传说老手艺人斗法中的斗尸,就是按照尸王的做法沿袭下来的,只不过其中许多秘术已经失传,斗尸并不同真正的尸王。当年老佛爷跟李三首火拼,就用上了斗尸,死伤无数,斗尸尚且如此,你可以想象一下尸王的威力。” “得了,你就忽悠吧。”我道:“传说而已。” 独眼张道:“传说归传说,既然这个长生侯敢把它叫尸王,那必然里面东西不简单。” 我仰头看了看尸王宫背后的那棵巨大奠柏,就道:“我们何必非得经过尸王宫?绕过去不就成了?” 胡子道:“你想得轻巧,除了这条路,其他的地方全是迷宫一样的回廊,而且回廊的岔口处都悬挂着那种青铜镜,你已经中过招了,还好你有关家的宝血,不怕那鬼东西乱摸,我们可都是良家妇女,不想让人非礼,摸一下,命可就没了。” 胡子这么一说,我不禁又感到脖子后有些凉飕飕的。 这时小刀站了起来,道:“别无选择,有些路,是必须走的。”说完,走上了石阶。 我们只好郁闷地跟上。石阶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级,全部是用汉白玉铺成的,可见建造这座皇陵的国度,其国力之雄厚,简直匪夷所思。而且这种建筑风格,按照帕安得的话法,是属于殷商时期的,不知道那时候势力雄踞中原的殷商,怎么会跑来这里建造陵墓,难道只是因为这里有一棵奠柏吗? 也不对,按照于苏提供的资料,这里最先应该是那个骑怪鸟的六指首领发现的,那跟商朝又有什么关系?哎,可惜那个时期的史料太过碎片化,很多东西都没有流传下来。 来到木门之下,宫殿那种雄伟的气势更加逼人,感觉自己瞬间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木门是密封的,缝隙上贴满了皮革一样的东西,帕安得上去摸着那些皮革,啧啧称奇:“什么皮的纹理这么细腻?都干成这样了,还是很有手感,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看。” “是人皮!”独眼张突然说道,帕安得立即缩回手,脸都绿了。 胡子捏着下巴,打量着木门,道:“是乌木,七米高,三米宽,这两扇加起来的重量,可不一般,这门应该是滑道推拉的,如果是合页门,合页禁不起重量,早就塌了。” 小刀把耳朵贴在木门上敲击,然后在门与墙体的接洽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机关,迅速割开了封闭缝隙的人皮,将手指插进缝隙,瞬间青筋暴起,紧接着,随着一阵古老而沉闷的摩擦声,这两扇沉睡了上千年的大门,动了。 我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因为当时在湖底神庙,二叔打开建筑物模型的大门时,湖底神庙启动了自毁机关,不知道我们打开这扇门之后,迎接我们的,将会是什么结果! 正文 第375章 千年尸王(下) “等等!”我还是觉得这么贸然打开有些不妥,以前每到一个地方,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差不多都快剩半条命了。虽然这次也是步步惊心,但是相对来说,似乎还是有些太过顺利了,鬼知道这大门一开,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我觉得,我们还是仔细点儿,我不是不相信小刀,但万一有什么机关被咱们漏掉了怎么办?”我道。 胡子一呲牙:“得,你这乌鸦嘴每次都灵,现在被你说的,我心里也没底了。” 独眼张就道:“按常理讲,这宫殿算是地上结构,墙体的空间不会容纳什么机关,顶多也就是劲弩之类的暗器,咱们身上穿着木板,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看了看文玉和于苏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只好同意开门。 小刀的手劲儿出奇的大,不到十秒钟,厚重的木门已经被他拉开了一条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木门开启的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有风从里面吹出来,随即,魔幻而柔和的光晕喷洒出来。 这座沉寂千年的古老地宫,就这样被我们给打开了。除了那一缕轻风,没有任何异动。所有人都压制住兴奋,缓缓地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十二根两人环抱粗细的青铜柱支撑着半圆形的宝顶,宝顶上粼粼洒洒地镶嵌着数百颗夜明珠,被我们的手电一晃,奇光异彩,仿若梦境。 十二棵青铜柱的中间,放置着一口直径三米多的青铜棺椁,棺椁外面缠着十几根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仿佛是怕里面的东西爬出来一样。 很快,我就发现,每一根青铜柱上,都有很多得伤疤,每个伤疤上,都贴着胶带一样的东西,像气球似地鼓在外面。 文玉道:“关心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大殿里还是有机关的。你们看那些柱子,应该都是空心的,估计里面放置着大量的毒气,一旦门被打开,那么大殿内外形成气压差,毒气就会从柱子的气孔里喷出来,还好有人事先贴上了胶带,咱们才躲过一劫。” 于苏道:“嗯,看来关家老爷子的那支科考队也来过这里,这柱子上的气孔应该是他们堵上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东北虎关老爷子果然名不虚传。”独眼张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青铜柱道。 胡子则两眼放光,不断搓着手打量着四周:“哎呀呀,唐宋时期讲究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陪葬品爷见多了,这可是先秦墓葬,出神器的地方,这要是给爷爷摸一件回去,就算不发财,也够下半辈子吃喝玩乐。”说着,摇头晃脑地就往里面走。 “这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动!”小刀的语气非常严肃,搞得胡子一愣。 胡子已经走到了棺床边上,瞥眼瞄到了一盏十分小巧的三足鼎,应该是焚香祭祀用的。上面雕刻着许多看不懂的文字,这青铜器本来就是无价之宝,何况上面还刻着文字,那价值就无法估量了,胡子哪还听得进去小刀的话,迅速抄起来就想往包裹里揣,小刀忙道:“放下!” 可是为时已晚,紧接着就听绷地一声巨响,巨大青铜棺椁突然震了一下,那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立即吃力绷了起来,发出让人抓狂的摩擦声,随即,就听一阵高昂的咯咯声,从棺椁里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那声音叫得六神无主,我突然觉得这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还没来得及回想,小刀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对着棺椁开始磕头,嘴里也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咯咯声。 “我靠,又来!刀哥,你这回跟棺材里的可要好好商量商量,他这儿那么多陪葬品,我就拿一个,没问题吧?”胡子虽然脸都绿了,但还是不舍得把三足铜鼎放回去。 小刀脸色煞白,一边磕头一边咯咯叫着,文玉急了:“胡先生,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吗?快放回去!” 胡子眼见小刀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那青铜链已经紧绷得接近扭曲,说不好下一秒就会断裂,他只好硬着头皮把青铜鼎放了回去。 虽然如此,棺椁里的东西并没有作罢,震动反而更加激烈了。 胡子一看就急了,大叫:“我说小刀你闲着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多看看毛主席语录?你这谈判的水平也太差劲了吧?每次都谈不好!” 话音一落,小刀突然站了起来:“我搞不定它,快走!”说着,飞也似地往棺椁后面跑。 我一看急了:“老大,你跑错方向了!” 独眼张一拍我:“相信他,快跟上。”说着,立即督促我们跟了上去。胡子一看没戏了,冲着棺椁骂了一声,抄起三足鼎就揣到了怀里。 棺床后面的影壁上,也有一扇木门,一人多高,小刀一脚踹开就跑了进去,我们二话不说,鱼贯而入,那木门紧接着就关上了。随即,又是一声其为凄厉的咯咯声传了过来,我心说我靠,这么快就出来了?慌乱间往前一看,所有人都停住了,我只觉脚底一软,差点儿就瘫坐在地。 正文 第376章 大闹尸王宫 木门的后面,是尸王宫的后殿,按理说这里才是真正的椁室,但是这里,却没有棺椁,而是其他别的东西。 椁室的正中,有一座汉白玉棺床,上面有一具两米多高的巨尸,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铠甲,头上戴着青铜面罩,木门关闭的一刹那,巨尸竟然坐了起来,面罩下黑洞洞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胡子大叫:“不好,上当了,正主儿在这儿!” 独眼张手疾眼快,变戏法一样的从包裹里掏出黑驴蹄子,蹭地窜上棺床,扬起黑驴蹄子就往巨尸的脸上戳,戳完不禁大骂:“我靠,怎么没嘴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风忽起,那巨尸飞起一爪向独眼张脑门子拍下,独眼张到底身手不弱,顺势向后一仰,扎扎实实地来了个铁板桥,堪堪躲过了巨尸的一记重击。 可是那巨尸用力过猛,如同一面铁墙一样砸向独眼张。独眼张的力道已经用老,眼见躲不过了,忽见刀光一闪,小刀的青铜古刀脱手飞出,刀尖呼啸声风,直接穿透巨尸的面罩,直没入柄。 巨尸不但没死,反而狂啸一声,扬起手臂去抓小刀,小刀用力拔刀,也不知道那巨尸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竟然没拔出来,情急之下,只好弃刀闪身,那巨尸趁势追击,疯狂地跳下棺床,向我们扑来。 我们几个慌忙逃窜,可惜斗室狭小,波斯猫还是被巨尸的利爪扫中了肚子,瞬间肚破肠流,惨叫声中,狂吐鲜血,眼见不活了。 于苏离波斯猫最近,见状花容失色,惊叫着一个踉跄,竟然没有躲开,眼见巨尸闪身扑向于苏,我也没来得及多想,奋尽全力往巨尸的后背猛撞过去。这一撞就仿佛撞在了石头上,我全身几乎都要散了架了,巨尸向前一个踉跄,于苏趁机俯身从它的腋下闪开。 “妈的,门打不开啦!”胡子在一边大叫,巨尸被声音吸引,立即扑了过去,胡子就地滚开,掏出三足鼎狠狠地朝巨尸脑袋就敲了一下,只听嘣地一声闷响,三足鼎立即被弹飞出去,那巨尸怒吼一声,回过头来就是一爪,多亏胡子反应快,连滚带爬地躲开,捡起三足鼎心疼得抓耳挠腮。 那巨尸脸上插着青铜古刀,面目极度狰狞,突然抓起旁边的伤员队医,随着于苏跟文玉的一声惊叫,队医吭也没吭一声就被巨尸撕成了两半,所有人都傻眼了,纷纷后退。 突然人影晃动,小刀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去,嗖地窜到了巨尸的背上,奋力去拔古刀,随着一声大喝,古刀应声而出,一股极其腥臭的液体喷出,熏得众人头昏脑胀。 巨尸怪叫连连,突然反手抓住了小刀的双臂,用力一甩,小刀立即撞在了木门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门被撞出个窟窿,也没看清小刀怎么样,那巨尸抡起粗壮的手臂将木门击得粉碎,嚎叫着追了出去,等我们跟出去的时候,小刀和巨尸,全都不见了。 “小刀!”我大叫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几个人找了一圈,最后在尸王宫的门口,发现了一连串带血的脚印,我们赶紧追出去,外面的广场上空荡荡的,一片死寂,仿佛刚才跟巨尸的打斗,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文玉道:“小刀应该是把尸王给引开了,他对外面的地形比较熟悉,咱们别轻举妄动,就在这里等他。” 独眼张也道:“没错,小刀的身手,完全有能力把尸王给甩掉,咱们去了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我点了点头,暗自祈祷了一下,几个人默默地转头,看着那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此时棺椁上的锁链已经断了,但是似乎里面的东西没有下一步动作。正当我们所有人都输出一口长气的时候,突然,棺椁方向传来咔的一声脆响。 正文 第377章 六指 我当时全身的汗毛都奢了起来,心说你妹呀,棺椁里的不会才是真正的尸王吧? “咦,胡子呢?”这时于苏问了一句,紧接着就听棺椁方向传来了胡子的声音:“我在这儿。” 我立即大惊:“胡子你干嘛呢?快离棺椁远点儿,尸王要出来了!” 胡子哈哈一笑,蹭地从棺床后面跳上了棺椁,道:“哥们儿,你见过这么帅的尸王吗?” 文玉有些恼火了:“胡先生,你别胡闹,什么情况?” 胡子竟然坐了下来,道:“咱们上当了。这棺椁后面有个石盘,所有的陪葬品都用金丝连在石盘上,我刚才拿起三足鼎,石盘受力失衡,于是就启动了棺椁里的机关,我估计棺椁里的并不是什么尸王,这个机关只是想逼咱们慌不择路,跑进椁室,真正的尸王在椁室等着咱们呢。” 我一想胡子说的有道理,就壮起胆子走了过去,果然发现棺椁后面有一块石盘,石盘已经倾斜了,上面连着许多细如发丝的金线,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纷纷叹了口气。岂知就在这时,棺椁里又传出咔的一声,胡子立即大叫着从上面跳了下来,我们纷纷看向胡子,胡子非常无辜地摇了摇头:“不是我。” 与此同时,只听地面以下传来轰隆隆一阵闷响,就好像地震了一样,然后看到那巨大青铜棺椁的盖子,竟然移动开了一条缝隙! “别愣着啦,跑吧!”胡子话音一落,转身就往外跑,我们这才回过神来,疯了也似地狂奔。 刚跑到大殿门口,胡子一个急刹车就停住了,我紧跟其后,一个反应不及,顿时追尾。这时,我们就看到,那汉白玉石阶上,小刀正浑身是血,步履蹒跚地往上走。 胡子急忙大叫:“别上来,快跑,狗日的那棺椁里还有个会动的。” 可是小刀就像没听到一样,闷声不吭地继续走着,他应该是受了重伤,每迈出一步,都非常缓慢,感觉如果有一阵风吹过,都能把他吹倒,可是他就这样,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走着。 猛然间,我发现,他的青铜古刀已经折断,插在腰带上,他的右手无力地垂着,仿佛断了一样,而他的左手,拎着一样东西,竟然是那个尸王的头,他竟然把尸王给干掉了! 我想他的右手真的是断了,像他这样的身手,干掉尸王都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何况我们这些愣头青。 “神雕大侠,您没听到我说话啊?”胡子急了,下去就去拉扯小刀,没想到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小刀,竟然一把将胡子推开了。 胡子向后一个踉跄,突然眼睛一亮,呀了一声:“我靠,小刀你也长六根手指!” 小刀并没有搭理任何人的意思,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也惊讶的发现,他真的是个六指!以往这家伙总是冷冰冰的,又不太跟人交流,不到危险的时候,我们几乎都当他是空气,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竟然长了六根手指! 六指首领,六指小刀,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不太可能吧,一个是先秦时期的神秘人物,一个是二十一世纪比叉叉叉还帅的盗墓贼,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何况长六根手指的人并不鲜见,这多半应该是巧合。不过小刀六根手指的发现,彻底让我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棺椁的方向没有再传出什么动静,我们都壮起胆子跟了过去。小刀默默走到棺椁旁边,慢慢将尸王头颅放到了棺床上,令我意外的是,他对尸王头颅非常尊重,注意,他是慢慢放下的,而不是随手丢在一边。 然后,小刀把左手伸进棺盖的缝隙里,骤然发力,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竟然将重达几百斤的青铜棺盖给移开了。 不过他毕竟重伤在身,移开棺盖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扶着棺椁开始喘着粗气,说道:“过来帮忙。” 正文 第378章 棺中喘气声 我们都有些发愣,胡子哈哈一笑:“还愣着干嘛?小刀都让咱们帮忙开棺,说明这棺材里肯定有宝贝。”说着,当先跳上了棺床,立即我靠一声:“好家伙,两重椁,同志们,咱们发财啦!” 我们都围了过去,发现青铜棺椁之内,是一具石椁,看不出是什么石料,有些发黑,打磨得乌黑铮亮,用手电一照,几乎都有些透明。 胡子是个粗人,不懂得这种石椁的价值,当然这么大一件,带也带不走,所以胡子连看都没看,直接用撬杠把石椁的盖子给撬开了,撬口处的黑石都撬裂了,帕安得一个劲儿地念叨暴殄天物。 石椁盖子一去,下面的东西让我眼前一亮,那是一具金丝楠木漆棺,半圆柱形的,看样子应该是整棵金丝楠木的树干雕成的,没有彩漆纹饰,尽显先秦时期的粗狂与霸气。 金丝楠木漆棺的外面,套着一层金丝玉棺套,由数量庞大的玉片以金丝编织而成,每一片玉片的形状都不一样,玲珑剔透。 胡子双眼直放光,禁不住就要身手去取下棺套,独眼张忙道:“你悠着点儿,别给弄坏了!”胡子乐的嘴唇都哆嗦了:“放心吧,你别看胡爷性子粗,可这手上的功夫,比小媳妇儿都细致。”说完,只见胡子活动了一下十指,从一端挑起棺套,一个扣一个扣地解过去,不一会,额头上豆大的汗就滴下来了,看来这解玉棺套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半个小时左右,胡子擦了把汗,终于将棺套解了下来,仔细卷好,问:“各位,见者有份儿,这棺套整件买值钱,拆开了可就成了马桶垫了,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这东西就交给胡爷,出去卖了钱,咱们平摊,怎么样?” 于苏跟文玉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理都没理胡子,只有独眼张嘿嘿一笑:“成,都是同志,谁发财都一样。” 胡子道:“一看就是爽快人。”说着,乐滋滋地把棺套装进了背包,嘴里不住念叨:“跟你们下了那么多次地,就今天才算让爷爽一把。”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层棺了,大家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不禁都有些兴奋,又都有些忌惮,谁也不敢开棺。 胡子终归是不死心,拿出胡爷牌开棺神器(听诊器),贴在棺盖上听了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奶奶的,怎么还有喘气声?” 我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要说在古墓里,来他一个连的粽子,我们也都忍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沉睡了两千多年的棺椁里,竟然有东西喘气,那他娘的也太诡异了吧? 于苏就道:“胡子,你是不是听错了?” 胡子有些不乐意了:“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爷的专业素养,我这耳力,那是练了多少年的,就连隔壁小媳妇儿冲马桶我都能听到。” “我靠,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小媳妇儿,而不是老大妈?”我心说你当着女同志,也不能这么吹吧。 胡子道:“少扯淡。”然后转头看向小刀,小刀想也没想,就道:“开!” “好嘞!”胡子似乎等这个“开”等了五百年一样,小刀话一出口,立即开始动手。 金丝楠木棺的分量可不轻,胡子就跟打了鸡血似地,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帮忙,一咬牙,嘿地一声闷哼,只听嘎吱不断,很快棺材盖就被他撬开了。 我们刚要上前看看里面的东西,胡子立即叫住我们:“等等!”说着,侧开头,用手遮住眼睛,道:“这鬼城不比那些土坑墓,尸王都能出来,保不齐还有别的厉害家伙,咱们还是按照祖宗的规矩来,二位美女,你们有没有化妆镜什么的?” “不是吧老大?”我那个郁闷:“咱是来倒斗的,又不是来跟相好的约会,你还化妆?要不要再洗个澡,喷点儿香水啊?你祖宗这规矩也太浪漫了吧?” “你懂个屁!”胡子没理会我,直接伸手问于苏和文玉要镜子,谁知两个人都是常年在野外下地,哪里还在乎装束,纷纷摇头。 胡子啧地一声,有些为难了。这时帕安得干咳了一声就问:“那个......非得用镜子吗?” 独眼张道:“按道理是必须用的,老人留下的说法,开棺摸明器时,不能让里面的尸体看到人的眼睛,所以必须脸朝上,用镜子照出里面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看到死尸的脸,如果能看到,说明墓主人的魂魄早就投胎了,就算跟尸体入洞房,人家都不在乎,可是如果照不到,则说明墓主人还在,你就必须把棺材原封不动地给封上。这些规矩基本都很迷信,我们也几乎不用了,但是这鬼城不同寻常,还是按老规矩办的好。” 帕安得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从包裹里取出一个粉红色化妆包,在我们下巴几乎要掉下来的情况下,把里面的化妆镜拿出来递给了胡子。 “啧啧,真没看出来啊外国友人!还是你懂得生活。”胡子笑着接过镜子,翻身往棺材里一照,突然笑意就没了,脸色一变:“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正文 第379章 似曾相识 话说胡子这一嗓子可着实吓了我们一大跳,连小刀的眉头都是一皱。 胡子倒不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对着我们眨巴眨巴眼,就道:“如果我说我看到棺材里有一团……棉花,你们相信吗?” “棉花?”独眼张噌地跳上棺床,往里面一看,顿时呀了一声,突然伸手摘掉了眼罩,又往里面看去。 胡子哇靠一声:“同志,你不是独眼儿?” 独眼张看了一会,把眼罩从新带上,呵呵一笑:“我这只眼,很少能用得上。” 胡子啧啧道:“那你不会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吧?” “阴阳眼谈不上。”独眼张道:“许多东西,我右眼看不到,但左眼能看到。” “这么牛逼?”胡子道:“有个电影叫《我左眼见到鬼》,是不是根据你改编的?” 独眼张嘎嘎嘴,道:“说正事,我看到,那团棉花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到?”胡子说着,又往里面看了一眼。 我们都凑了上去,果然看到棺材里塞满了棉絮一样的东西,顿时就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立即吸了口凉气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团东西,跟崐山古墓里青铜树下棺椁里的东西简直太像了吧,这里面该不会又是一只巨型七鳃鳗吧?” 独眼张没见过七鳃鳗,一个劲儿地问我,我只好把当初崐山古墓的事情简单说了,他听完就道:“那长生侯最擅长搞这种陷阱,既然你们有前车之鉴,那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动的为好,真正的长生侯棺椁在奠柏之上,咱们没必要在这里犯险。” 其他几个人都赞同独眼张的说法,胡子还是有些不甘心,看向小刀,就问:“刀哥,这棺材可是你让我开的,你倒是说句话呀?” 小刀倚靠在棺椁旁边,似乎有些虚脱了,有气无力道:“你们想得到的东西,都在这具棺材里,要不要看,你们自己做决定。” 我看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忙问他有没有事,小刀摆摆手,就没理会我。 “咱们想得到的东西?”胡子道:“那你们有没有想得到七鳃鳗的?” 我靠:“得到那东西干嘛?做自助烧烤?” “这就成了。”胡子哈哈一笑:“小刀说这里有咱们想得到的东西,但是咱们谁也不想得到七鳃鳗,那就说明里面不是七鳃鳗,啧啧,这东西该不会是潘多拉魔盒吧?菠萝菠萝蜜,阿秋,里面是不是你?” 几个人都有些无语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陷入了沉默。 隔了半天,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哎!亮有一计!” 胡子立即道:“我靠,你有一计?哈哈,妓女的妓吧?” 我白了胡子一眼,没搭理他,把其他几个人叫过来,问于苏道:“你还记得当初在崐山古墓里,你想拿我的血做血祭来着,这法子你是从哪儿看来的?” 于苏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件事你还记得啊?” “我去,这什么话啊?你当时可是想要我命,我能不记着?”我道。 胡子哈哈一笑:“你当人家关心要色不要命呢?” 我忙打断胡子,再提以前的事,恐怕会出乱子,于是道:“过去的事,都别提了,于苏,你要实话实说。” 于苏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是从玉简上得到的线索,长生侯获得长生之术后,他的身体会分泌一种奇怪的东西,来保证他的肉身不腐,在他醒来之前,任何人不能祛除那种东西挖出长生侯,否则他的尸体会变成比尸王还要可怕的东西,但是只有把你们关家人的血洒在上面,不但能祛除那种分泌物,还能保证他的尸体不会尸变。” “那得用多少血?”我突然觉得心里没底了,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这么欠。 于苏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胡子拍拍我,语重心长地道:“同志,革命斗争能否继续,就靠你啦!” 正文 第380章 真面目(上) 胡子的话音一落,我不但没感到放松,反而为之一震。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一个奇怪感觉,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起来,大概是崐山古墓于苏想拿我的血来做血祭得了后遗症,虽然这些人都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过,但毕竟他们都是盗墓贼,如果我不同意放血,后果将会怎么样? 文玉看我还在犹豫,就拍拍我,非常柔声地说道:“关心,你不知想知道,你爷爷他们当初是看到了什么才性情大变吗?还有,你难道也不想弄清楚,你二叔到底在做些什么吗?就算是不为他们,你也想想你自己,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听了她的话,我更加不舒服起来,心说你们都抱着自己的目的,却要老子放血,太没天理了吧?我追寻的谜团多了去了,难道就放在一个小小的棺材里? 突然我觉得无比的矛盾,我发现突然间谜团太多了,甚至我都无法把它们联系起来,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在追寻什么了。二叔消失在了湘西地下的巨大深渊,他所说的关家的宿命,我至今也是一知半解,终究是个谜。而爷爷当年来到这里,之后性情大变,跟二叔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 乱,太乱了,那一瞬间我的思考几乎都要凝固了。 这时,小刀缓缓地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长生侯也去过三星堆,那么玉简上的东西,是不是被他改动过?” 于苏眼睛一亮,问:“你的意思是,玉简上的资料,是假的?” 小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我估计小刀也并不敢确定,但是他的这种反推思路,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思路。没错,我们去过跟长生侯有关的那些地方,所发现的线索,几乎都是陷阱,那么也不排除,三星堆玉简上的记载,也是被改动过的,目的是想误导我们。如果按照这种思路反推,那用血祭的话,肯定达不到目的,甚至会很危险。 我赶紧把我的想法一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不舍得放血。”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奶奶的,这血祭不行,不血祭也不行,我看干脆点儿,直接一把火烧了算了。” 独眼张道:“烧了有些可惜,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咱们也别浪费关心的血了,把那些棉花铲了,看看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大不了一死,也算死的明白。”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终于都点头赞成了。 胡子跟独眼张二话不说,跳进棺材里就开始往外清理那些白色的东西。 两个人很粗鲁,把清理出来的东西到处乱扔,我拿起一团看了看,感觉手感非常细腻,而且这种絮状的东西不像棉花,反而想什么东西的结晶体,更像是霉菌,一想到霉菌,就想到这东西该不会是尸体发霉了生出来的吧?赶紧丢掉。 胡子跟独眼张越往下清理,动作越仔细,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因为剩下的,已经非常透明了。那下面,是一个人形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团,胸口鼓鼓的,好像还压着一个匣子一样的东西,但是这人形东西怎么看怎么不想人,因为那团黑影中,感觉它比人,多了一样东西。 正文 第381章 真面目(下) 那个人形的影子,透过半透明的絮状物体,可以看到一个十分诡异之处,就是它,竟然有两个脑袋。 “这什么怪物?”胡子虽然混不吝,但是两个脑袋的东西毕竟太过诡异了,他也不敢再大意:“丫该不会是外星人吧?传说中的都敏俊?”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小刀突然站了起来,翻身进了棺材,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层絮状物清理掉,我们都愣愣地看着,竟然谁也没有阻止。 当人形影子的真面目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那的确是一个人,身上一丝不挂,皮肤细腻得几如羊脂。那是一个还算俊俏的男子,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更出奇的是,他的胸口缓缓地一起一伏,竟然还在喘气,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酣甜熟睡一样。 而我们之前看到的另一个脑袋,并不是长在男子身上的,那是一颗女子的头颅,俏眉弯挑,杏眼低垂,十分妩媚,但是只有一颗头颅而没有身躯,那种妩媚让人觉得诡异。 男子的胸口上,抱着一只宝函,宝函上没有特殊的纹饰,非常普通。 “他就是长生侯!”这句话在小刀嘴里说出来,非常平静,但是我们听到这后,下巴全部都掉下来了。 “神马?”我脑子一阵嗡嗡直叫:“长生侯?你有没有搞错?两千多年了,他竟然还能喘气?就算用呼吸机维持生命,那用的电都够三峡大坝忙活十年了吧?再说长生侯来这里的时候,不是都一百多岁了吗?可是你看他,简直一俏面弱冠如意小郎君,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儿吧?” 不是我夸张,一个传说中能长生不死的长生侯,一旦有一天真的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震惊,简直......我打个比方吧,都说上帝是女孩,可是有一天你在祷告的时候,他突然以黑旋风李逵的姿态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 小刀没有作何解释,我们谁也没有追问,小刀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能去考证,也无从考证,对于他的话,我们只有信和不信,没有任何怀疑,从某种角度上讲,我非常深信小刀的话。 “他......”文玉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他是在睡觉吗?能不能把他叫醒?” 胡子一听就笑了:“叫醒?怎么叫?要不你像童话里吻睡美人一样亲他一口?这家伙可都两千多岁了,你要是真把他吻醒,绝对是旷世奇观,那胡爷我决定也出一本书,叫千年一吻怎么样?” “哈哈,有创意!”独眼张道:“你说这老家伙一睡醒,第一句话是不是该问......夫人,几点了?” 文玉一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不懂,我身体里面发生了一些变化,跟长生侯有关系。” “变化?跟他有关系!”胡子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文玉的肚子,嘿嘿一笑:“不是吧,你上辈子跟他还有一腿?我靠,爷今天灵感爆棚啊,打算再出一本书......千年生死恋!” 眼看文玉蹙眉就要发怒,这时小刀却道:“你想解决的问题,不在长生侯这里,你的终点,在奠柏之下。”说着,俯下身去,默默地看着长生侯,突然沉声道:“你造的孽,也该还回去了。”话音一落,那长生侯仿佛深睡中做了噩梦一样,眉头立即紧皱起来,呼吸急促,表情特别难看。 突然,小刀就像发了疯似地,伸手狠狠地钳住了长生侯的喉咙,那长生侯立即睁开双眼,两只眼睛迅速充血,刹那间变得殷红可怖,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喉骨碎裂的声音,长生侯四肢抽搐一阵,彻底不动了。 我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得定在那里,活了两千多年的长生侯,竟然就被小刀像捏蚂蚁一样给......捏死了!这么戏剧性的场面在我们这些现实人眼中,说什么都接受不了。 小刀脸上的杀气瞬间褪去,跳出棺椁往后面的椁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赶快去找奠柏,我们时间不多了。” 正文 第382章 更加迷离起来 我们还都愣在小刀扼死长生侯的那一幕没缓过神来,那一刹那的小刀,给人的感觉就像前生跟长生侯不共戴天一样,他对待长生侯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伍子胥! 小刀已经进了椁室,发现我们没有跟上,回过头来对文玉道:“他们想找到的已经找到了,你的路还没走完,如果你不想变成它,就跟着我,时间快到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话音一落,文玉立即点头跟了过去。 剩下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胡子就问:“他在说什么呢?你们听懂没?” 全体摇头中…… “看来好戏还没后头。”独眼张说道:“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有道理,此时也顾不上小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长生侯已经死了,我们也不可能在他身上得到更多线索,而且奠柏才是我们最后的终点,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跟着小刀。 胡子有点儿不甘心地看看长生侯,叹了口气:“你说你,活了两千多岁,最后竟然给人掐死了,你老妈要知道你死的这么憋屈,肯定后悔把你生下来。”说着,抄起那个压在长生侯胸口的木匣跟我们进了椁室。 椁室的影壁后面有一道石门,已经被小刀打开了。我们钻了进去,发现竟然是一条非常笔直的甬道。 椁室是整个古墓的风水宝眼,藏风聚气的地方,有人在椁室后面开出一条甬道来,那是非常凶险的,不知道当初的墓主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当然,这座地下皇陵,恐怕已经换了好几个墓主人了。 走出甬道,外面豁然开朗,我们前方数十米的地方,就是那棵巨大得无法再大的奠柏。 奠柏的高度并不是很高,估计也就不到十层楼的高度,但是直径算起来,我估计要五十个人环抱才能抱得过来。 越走近奠柏,越觉得自己渺小,等走到奠柏下面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就像迎客松下面的蚂蚁一样。 奠柏的根部一根都没有裸露到地表,而且看奠柏树干跟地表的接洽处,给人的感觉就像我们是站在奠柏的半腰上,它下面还有很长一段埋在地下。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奠柏的四周有一条栈道,盘旋而上,栈道是用比大腿还粗的木桩镶进树干里架上去的,我试着用匕首砍了一下奠柏的树干,一砍就是一道白印子,震得我虎口都要出血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硬得就跟化石似的。 栈道上两道手电光盘旋而上,小刀和文玉已经爬上去很高了,我们也来不及瞎捉摸,纷纷爬了上去。 栈道修得非常陡,而且一踩上去就嘎吱嘎吱地响,走在上面如履薄冰,胡子一边走就一边唠叨:“爷发誓,这种破栈道,爷绝对不走第二次。” 我是真担心栈道的结实程度,每迈出一步都要屏住呼吸,真怀疑这样走他几次,是不是我也练会凌波微步了? 不过虽然紧张,但是一路走过来还算顺利,没有发生意外。这让我又有所怀疑了,如果这是两千年前的栈道,肯定已经走不了人了,虽然这里不受外界风雨侵蚀,但是有地下河流经,水汽还是比较大的,两千年的时间,恐怕早已腐朽了,我还能明显看出,这些栈道所用的木材,并不是取自奠柏,而是胡杨树。 那也就是说,这条栈道是近代的东西,是有人把外面的胡杨木材运到这里修成的。这让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五十年前爷爷带领的那支科考队。他们那么多人,在盐田下面开洞,做木架支撑结构都做到了,不差这么一条栈道。可是他们修栈道是为了做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走上奠柏的树洞?我靠那他们也太奢侈了吧?不对,我观察到栈道的木板上,有被重物拖动摩擦留下来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曾经从下往上面运过非常重的东西,或者是从上面往下运,这是唯一解释栈道存在的理由。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栈道的尽头。 那是一个足有三十几个平方的巨大树洞,树洞的正中间,有一具石棺,石棺的花纹非常古朴,连帕安德这种所谓的专家都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小刀和文玉正围着石棺打量,看情形是想打开它。 我们更惊讶的发现,石棺的正上方,竟然有四根八百多尺寸的工字钢,工字钢做成的是金字塔形的支架,支架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绞轮,绞轮上还缠着一大捆铁链。 妈妈咪呀,我当时下巴都快掉了,这是现代人类的产物啊!难道爷爷他们当年,是为了往这上面运送这具石棺?不对呀,于苏从李三首得到的资料里不是说,这具石棺不是早就存在了吗?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一瞬间我之前得到所有线索碎片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无比混乱。 “这石棺有撬动的痕迹,看样子之前被人打开过。”此时独眼张他们已经围了过去,我就问能不能看出是什么年代打开的? 独眼张冲我嘿嘿一笑:“那你还是问问棺材吧,它比我清楚。” 我“靠”了一声,小刀和胡子已经上手去开棺了。既然石棺已经被打开过,就算有机关也被人破坏掉了,所以他们的效率非常高,很快就把棺盖给移开了。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我们看到了棺材里的东西,那简直比看到长生侯还让我们咋舌,一下子所有人都懵了。 那棺材里,非常安静地躺着一具尸体,苍老雪白的脸,发如银丝,表情非常安详,开始胡子还纳闷儿:“咦?怎么是个老太太?”随即突然就如同杀猪一样地叫唤起来:“我卡!这他娘的不是老佛爷吗?” 正文 第383章 死因 胡子那一嗓子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瞬间撕破了鬼城的寂静,我想如果那个疯子如果蹲在某个角落睡觉的话,这一嗓子肯定能让他变成正常人。 所有人,连小刀在内,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在沙暴之后失踪的老佛爷,怎么会躺在鬼城奠柏上的石棺里?! 老佛爷确实是死了,非常安静地躺在那里,一点气息都没有。我们不是震惊于这么强悍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死,而是谁也想不明白,她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最不个能出现的地方。 其实在沙暴之后老佛爷失踪,我们已经做好了她可能会罹难的心理准备,因为眼镜不在她身边,她拖着残疾之体,在危机四伏的鬼城里能够活下去的几率几乎为零。我们能够理解老佛爷的尸体会出现在鬼城的任何一个角落,但是这里,是绝度不可能的,这是非常没有逻辑的。 按照于苏的分析,首先老佛爷双腿残疾,那么她是怎么通过黄皮子老巢的?其次,从峭壁上到达这个地下裂缝底部的石道,连我们这些四肢健全的正常人走下来都特别困难,何况老佛爷?还有,她是怎么度过弱水的?她不可能跟我们一样,也是走的那个老盗洞,因为盗洞已经被炸毁了,我们是第一批清理出盗洞的人,而从文玉的图纸上可以看出,能够渡过弱水的途径只有老盗洞,这是非常矛盾的。 胡子道:“那就只能说,老太婆是飞过来的,她是铁掌水上飘的独门弟子!” “不对!”我突然想起了一些细节:“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之前伏击咱们的那个疯子,他在墙上刻了非常多彭姓家族的名字,从那些名字的辈字来看,那应该是一个家族的族谱,我想那个疯子在这里呆了几十年,没人跟他交流,他的语言能力几乎丧失了,所以他通过写字来保持自己的沟通能力。写字可以写其他别的东西,唐诗三百首,三字经,但是他偏偏写一个家族的族谱,那么这个疯子极有可能也是彭氏家族的一员。如果他姓彭,而老佛爷的闺名叫彭家慧,两个人都姓彭,况且都是当年科考队里的组成者,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特殊的关系?疯子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是不是还打开了什么通往弱水之外的秘密通道?老佛爷是那个疯子帮住才进来的?” 众人点头,文玉就道:“这么分析确实很有道理,但是老佛爷为什么会躺在石棺里呢?她是怎么死的?躺进去又有什么目的?” “目的很简单。”胡子道:“这老太婆应该也是想长生不死,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长生侯根本不在这具石棺里,而是在尸王宫。所以绝望之下,冠心病复发,嘎登,嗝屁了。” 我没好气道:“死者为大,老佛爷起码也是长辈,你说话能不能尊重人家一下?我觉得你说得没道理,你们看,上面的绞索架,肯定是当年的科考队搭建的,他们在这地方进行了不小的工程,那这石棺肯定也已经打开看过了,那时候他们应该就知道长生侯不在这里,老佛爷不可能时隔几十年还重蹈覆辙,她死在石棺里,一定另有蹊跷。”我看着石棺正上方的绞索架,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儿的地方,那就是绞轮上的锁链,它并不特殊,而是太长了,缠在绞轮上起码有几百圈,而从石棺到绞索架的高度,也就三米不到,这么矮的距离,他们搞来上百米长的锁链吊装,这不是画蛇添足吗?不对,这个绞索架不是用来吊装石棺的,它肯定还有别的用途。 这时检查老佛爷遗体的于苏突然咦了一声:“老佛爷是服毒自杀的!”说着,她掰开老佛爷的手,从手中拿出一个鼻烟壶,闻了闻,一皱眉:“是氯化钾!” 正文 第384章 火 “氯化钾?”胡子接过鼻烟壶看了看,就问:“是氯化钠他哥?” 于苏一皱眉道:“不是,虽然都是氯化物,但氯化钾有剧毒,比鹤顶红还霸道。” 胡子一听,赶紧把鼻烟壶丢到一边,于苏道:“老佛爷的牙齿都是黑的,肯定是服用了氯化钾,而我见过她这个鼻烟壶,说明她是自杀的。” “还是呀。”胡子嘎嘎嘴:“我说的肯定没错,她眼见不能长生不老,索性自杀。” “不对!”我看了看于苏,又看了看独眼张和文玉,问:“你们知不知道,老佛爷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几个人纷纷摇头,我叹了口气,就道:“老佛爷说为了报复李三首,现在看来肯定是个借口,她的目的,应该跟当年那支科考队的目的有关,现在我很肯定,当年那支科考队绝对不是来科考或者考古的,从种种迹象看,当时他们不是为了来这里拿东西,而是要往里面运东西,老佛爷自杀,是一个烟雾弹,她想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没发现。”说完,我又把对绞索架的疑虑说了,胡子立即一拍脑门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忙问你有什么思路?胡子就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崐山古墓?那里有一棵人造的青铜树,跟这棵奠柏很相似,当时我们从青铜树内部逃出去的时候,青铜树下有一个深渊,非常深,只不过大伙都为了逃命,谁也没心思去搭理,如果这奠柏跟青铜树有某种关系,那你猜这棵奠柏会不会也是空心的?这么长的绞索,是为了往深渊里吊东西。” 这样的推测虽然有些牵强,但这种解释却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当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石棺上时,胡子却突然咦了一声:“哪儿来的汽油味儿?” 我道你鼻子是不是长鼻窦炎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汽油味儿? “他说的没错,我也闻到了。”于苏扬了扬鼻孔,皱起了眉头。 独眼张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不是十分肯定地说道:“味道好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说着,就往树洞外面走去,俯身向下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我靠!下面起火了!” 我们忙跑出去往下一看,顿时就炸了,眼见下面火光熊熊,栈道已经从底部开始烧起来了,火光的外面,站着一个人,正在仰头看着我们,我一眼认出,是那个疯子。 “我日他先人的!”胡子顿时就怒了:“妈了巴子,阴魂不散呀!这狗日的从哪儿搞的汽油?”说着,疯了似地往下面狂奔。 我大叫你丫下去不是去送死吗?那疯子就等着吃烧烤呢!胡子边跑边道:“烧你妹啊烧?趁火势还在控制范围,离地面越近咱们越安全,等一伙火烧上来,咱们都等着坐着浓烟去见毛主席吧。” 话音一落,独眼张二话没说就跟了下去,我一听有道理,心说妈的,豁出去了。 好在这里水汽比较大,栈道受潮严重,火势不是太快,但是这样一来却导致燃烧不安全,浓烟滚滚,烟气往上飘,夹杂着潮气辛辣的味道,呛得我们几个跟个泪人儿似地,我估计林黛玉也没我们哭的这么伤心过,一边跑我一边把疯子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 眼见栈道已经被烧掉了两米多,我们离地面五米多高的时候,再也没有办法接近火源了,此时都能明显的感到全身汗毛都开始倒卷回来。 浓烟之下只见人影闪动,胡子跟独眼张竟然跳了下去,我一个急刹车,暗叫妈呀,这么高就跳?心里刚要犹豫,于苏狠狠拍了我一下:“快跳,你想当董存瑞吗?”说着,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女同志都这样了,我还犹豫个屁,一咬牙一闭眼,大叫着就跳了下去,下落的过程中我还在想:“哎不对呀,什么董存瑞?不是邱少云吗?我靠,怎么还没落到底?” 心念如电,片刻间我只觉脚跟一痛,已经结结实实地接触到了地面,当即就势一滚,滚出去好几圈才卸去下落的惯性。刚要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由于双腿被震麻了,没站稳,又一跤栽了下去。 第三次刚要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肚子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被人狠狠一脚踹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寒光一闪,一把军刺已经刺到了我的眼前。 正文 第385章 又见深渊 那一闪的刀光真的只是一瞬间,我能不能活也就在那一瞬间,当时脑袋完全是一片空白,完全来不及,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能力,我能做的,就是条件反射,用手去挡刀锋。 与此同时,我耳边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魁梧的影子闪过,将疯子狠狠地扑了出去,我得以喘息,赶紧滚到一旁,火光下,胡子跟疯子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是疯子发出来的,耳听得胡子哈哈大笑:“哎呀,有桃?我靠!”随即就看胡子被一脚踹开,那疯子捂着裆部一瘸一拐地往鬼城的甬道里跑。 胡子起身刚要去追,独眼张一把拦住道:“我去,你不是他对手,快去救小刀。”说完,风也似地飞奔而去。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下来的只有我,胡子还有于苏,小刀和文玉没有出来,帕安得本来也是跟着我们的,但是我好像记得他没跳下来,这胆小鬼八成是眼见火势太大,又跑回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栈道,已经烧到五米多高了,浓烟滚滚,但是这里太过潮湿,火势正在减弱。 胡子一脸恼怒:“奶奶的,小刀什么情况?该不会看到石棺里有什么宝贝,见财起意,走不动路了?”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我没好气地绕着奠柏走了起来,栈道是指望不上了,我觉得小刀没下来,肯定有什么重大发现,老佛爷出现在石棺里,加上那个巨大绞索架,这些东西太蹊跷了。 胡子不服气,就叽歪:“老话怎么说的?那叫人为踩屎,鸟为屎亡,小刀也不例外。” 我没心情搭理他,找到背对着栈道的一面,挂着许多枯萎的藤条,用手扯了几下,发现还算结实,立即抓着爬了上去。 胡子跟于苏合计了一下,也跟了上来。大概爬到十来米的高度,栈道上的火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踏着树干荡到栈道的边缘,吃力地爬了上去,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只是那浓烟让我再次体验了一下林黛玉的心情,心说他娘的,下次再翻拍《红楼梦》,老子一定去应征角色。 眼下也顾不了许多了,屏住呼吸快速走了上去,一进树洞,场景让我有些愣。 树洞里的石棺已经被整个挪开了,石棺下面是一个一米见方,直上直下的地洞,冷气阵阵,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那绞索架上的锁链探进了地洞,看样子小刀他们已经顺着锁链爬了下去。我冲着黑暗的地洞喊了两嗓子,没有回应,连个回音都没有,心里不禁发寒,乖乖,这下面得有多深?难道当年爷爷他们支起这个绞索架,就是为了往这个地洞里吊东西? 正想着,胡子跟于苏也进来了,一看到地洞两人也是一愣,胡子就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棵奠柏内部果然有蹊跷,崐山古墓里的那棵青铜树肯定是这奠柏的仿造物。” 我也没心思管那么多了,既然小刀他们下去,那说明下面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经历了千辛万苦,我也一定得下去看看。 想着,我抓着锁链就往下爬,胡子啧地一声,也跟了下来。于苏也想跟着,却被胡子拦住了:“咱们不能全下去,也不知道独眼张能不能搞定那疯子,万一搞不定,他再使坏,我们上面没人接应,那就死定了。”于苏只好皱眉留下。 刚下到十几米的时候,突然那锁链上传来一阵频率非常高的震动,我万万想不到,锁链这种有韧性的东西,竟然能发出这么高频率的震动,双手完全抓不住锁链了,只听胡子嗷地一声猪嚎,我们两个人同时松手下落,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再一次让我无比厌恶。 半分钟过后,锁链的震动戛然而止,我俩趁机抓住锁链,由于下落的惯性非常猛,两个人拼了命死死地抓着锁链还是下滑了十几米,手心的皮都磨掉了,钻心的疼。胡子一边呲牙咧嘴还一边骂:“妈了个B的,电动小马达啊!” 我心有余悸,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缓过气来,这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却差点又让我松手掉下去。 此时的地洞直径已经开阔了十几米,非常自然的岩壁上,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就在岩壁非常平整的一面,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浮雕。那是一个人物雕像,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那个人物我太熟悉不过了,那是一个伟人的雕像,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的雕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连胡子这种混不吝,看到浮雕的时候都免不了一声大叫:“哇靠,他不是......”那个名字太重了,噎在嗓子里,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锁链上又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我和胡子立即回过神来,吓了个半死,但是那种震动与之前不同,非常轻微,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锁链上爬。 我暂时收回震惊,拿手电往下照去,发现在手电光的尽头,锁链上挂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有一张惨白的脸,正好朝上对着我们,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老佛爷。 正文 第386章 等待 老佛爷的脸在手电光下,无比的惨败,之前那种安详的仪容完全消失了,双眼圆瞪,嘴唇酱紫,就像死不瞑目一样。 我抬头看了看胡子,问:“她该不会是诈尸了吧?”胡子啧地一声:“你见过会诈尸的尸体有把自己挂在锁链上的?下去看看!小刀他们把她挂在这儿,一定有蹊跷。” 我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壮胆,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老佛爷的尸体离我们有十几米,我向下爬着,不禁看了眼那伟人的浮雕,整个浮雕是一种俯视的姿态,好像在观察深渊下面的情况,本来他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就极其伟岸,现在又仰视他的浮雕,再加上雕刻他的工匠使用了一种奇特的艺术手法,感觉那浮雕只要一伸手,就能捏死我们。 距离老佛爷尸体还有一米多的时候,我终于舒了口气。老佛爷是被绑在锁链上的,四肢软塔塔地追下去,一点儿诈尸的迹象也没有,但是让我惊讶的是,锁链到老佛爷那里已经到终端了,而深渊还没有见底的样子,那小刀,文玉还有帕安得去哪儿了?我不禁想起娘娘墓里,小刀奋不顾身跳下深渊的那一幕,心里就是一震。 我看看胡子,胡子看看我,都是一脸哭相! 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我仔细看了看老佛爷的尸体,突然发现她的衣襟上插着一块木板,拿出来一看,竟然还写着几行字! 字的颜色殷红,还有血腥气,应该是用血写上去的,上面写的是:“关心,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路还没走完,而你的路,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你无法理解,也不需理解的地方,时间不多了,如果你看到我的留言,尽快离开,我不会让你下来,是为了救你,老佛爷的尸体不准移动,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如果天命还有变数,我们或可再见,保重,小刀。” 是小刀写给我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下去了,但是他们不想让我下去,他们到达的那个世界,不想让我一窥究竟。我抬头看了看那巨大的浮雕,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突然发现这件事情的水太深了,真不知其背后还牵扯到什么内幕。 事情应该就是从五十年前爷爷他们来这里开始的,而从太爷爷那一辈所引发的鬼手事件,仅仅是他们几代人开始寻找地下鬼城的一个引子,从民国到现在,我所看到的,他们留下的线索,都是一些他们有意或者无意遗留下来的,残存的线索碎片,我可能搞错了方向,曲解了那些线索碎片的真实性质,以至于身边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出乎我的意料。长生侯已经死了,而小刀他们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在追寻的,到底是什么?二叔、文玉、小刀、老佛爷、杨老,等等等等,他们看似都在寻找同样的东西,但是经历又各不相同,深渊之下到底埋藏着什么诱惑,让他们奋不顾身地前仆后继? 我再次看向漆黑的深渊,猛地吸了口冷气,在娘娘墓中,我没能鼓足勇气跳下去,以至于后悔到现在,如果现在我一狠心跳下去,是不是就解脱了? 胡子见我没反应,大叫了好几声,我突然从深思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松开了锁链,瞬间一身冷汗。 “什么情况?”胡子道:“你丫不想活了?抓好了!” 我叹了口气,终究没有战胜理智。我将木板递给胡子,胡子看了看,啧地一声:“成,反正咱们这一趟没白来,听小刀的吧,现在下去是不可能了,他们要干什么跟咱们也没关系了。”说着,就开始往上爬。 没想到胡子要比我看得开,这么长时间历经了那么多生死,面对如此深的谜团,胡子竟然说放下就放下了! 胡子爬了一段,见我没有跟上,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我心想总在这儿吊着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咬了咬牙,爬了上去。 到达树洞的时候,独眼张已经回来了,身上瘦了点儿轻伤,于苏正在为他处理。他告诉我们,那个疯子不小心掉进了弱水,估计是没救了,然后又问我,下面什么情况。 胡子见我没精打采的,就主动把下面的情况跟他们简单陈述了一遍。 独眼张听完,面露可惜:“小刀宁可破釜沉舟,也不愿让咱们下去看看,那下面到底什么东西?” 于苏道:“既然深渊里出现了那个人的浮雕,说明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咱们之前得到的资料,还有一些推论,都要重新梳理,这里面的水太深,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我提议咱们还是先回去,研究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再回来。” 独眼张表示赞同,我看了看深渊,摇了摇头:“不,我要等小刀出来。” “关心你脑子没问题吧?”于苏有些急了:“小刀已经斩断了锁链,他还怎么回来?” 我吸了口气,道:“他说了,如果天命还有变数,我们或可再见,在娘娘墓的深渊里,小刀不是一样出来了吗?一旦天命真的有变数,他从下面上来,身上的伤很重,我们不在此接应,他恐怕走不出鬼城。” 胡子把手搭在我肩膀上,非常凝重地问我:“你就那么相信小刀?”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自信,深深地点了点头:“我相信!我要等他上来,亲口告诉我下面的一切。” “好,胡爷就佩服你这种够义气的,我陪你一起等。”说完,点了根烟,非常屌地吐了口烟圈。 正文 第387章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于苏和独眼张有些不太赞同留下来等小刀,但是深渊之下的秘密,有着极其巨大的诱惑力,两个人合计了一下,便决定陪我们一起等。 等,其实是世界上最难做的事情,大家可能都有同感,当你等车或者等人的时候,尤其是等航班,那种抓狂的心理,彻彻底底诠释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起初由于对深渊下的秘密比较关切,再加上对小刀的信任,所有人都强打精神,守候在深渊的入口,我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抓着锁链不愿松手,生怕漏掉一丁点儿震动。 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天天过去,第四天的时候,下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穿上来。期间我跟胡子还爬下去好几次,胡子爬到一半就回来了,我知道他是担心锁链一旦像上一次那样发出剧烈震动,再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则每次都要爬到锁链的尽头,不是我胆子大,而是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虽然我没有勇气跳下去,但如果锁链意外震动起来,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掉下去了,也省的我纠结要不要跳。其实我这个人的性格,真的很难有作为,因为我做任何事情,都想让客观条件来催促我前行。 每次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在锁链的尽头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可是锁链再也没有震动过。这期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老佛爷的尸体,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连尸斑都没长,不知道是因为她服了剧毒的缘故,还是这里环境比较特殊。 胡子下去的几次,曾狠下心来往下面扔了两个燃烧弹,可是一直到燃烧弹落到熄灭为止,也没有落到深渊的尽头。 后来独眼张单独下去的时候,他竟然说他看到深渊最下面有时会亮起模糊的灯火,像是村落,也像是一座城,他断定,那绝对是有人的地方。 我们都不太接受,都说他可能出现了幻觉,因为我跟胡子都下去N次了,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或许,我们没有独眼张的那只奇怪的眼睛,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过去了七天,于苏提出来一个大家都不想面对的问题,食物和水,还能够我们四个人坚持三天。 对此,于苏和独眼张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们决定离开。我看了看胡子,胡子就道:“看我干嘛?你丫不是想吃老子吧?”这让我有些意外,胡子竟然没有任何的动摇! 第八天一早,(其实在这里也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只能凭借时钟和还没退化的生物钟来判断),于苏和独眼张终于决定离开,他们预留了自己出去所需要的食物和水,把剩下的全部食物留给了我们。看到这两个人走下栈道的背影,我由衷地叹了口气。 于苏在拐角的地方,回过头来,非常柔和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离开吗?我决定了,回去跟老板交代完任务,我就辞职,咱们为了这些东西,都付出了太多,我累了,我想回家了,咱们一起好么?“ 看着她柔弱的目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于苏也具备女人应有的眼神,我们两个对视了很久,最终,我还是摇了摇头。 于苏没有再说什么,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胡子啧啧两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转角遇到爱?” 又过了两天,这已经是第十天了,胡子数着仅剩的食物唉声叹气,我知道,像他这种乐观的人都开始愁眉苦脸的时候,我们真的走到尽头了。 最终,胡子决定放弃,我看着深渊,心也沉到了谷底。 “小刀说如果天数有变,我们或可再见,也许他的意思不是现在有变,也不一定就在这里再见。咱们不能因为小刀一句话,就违背了他的初衷。同志,我郑重地告诉你,再不走,咱俩真就要吃对方大腿了。”胡子道:“要不这样,咱们先回去,一人泡个老婆,生个娃,这革命的火种还得延续啊?然后咱哥俩儿再回来,一起等你的如意郎君!” 胡子说这些话虽然轻描淡写,但这已经到达他的极限了,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非常虚,那是因为食物再分配之后,我们每天都在减量,他这么魁梧的身躯,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如果我再坚持,我相信他会义无反顾地将我打晕,然后一口气吃完所有食物,扛着我出去。 真的走到尽头了,我最后看了深渊一眼,决定回去。 在现实的逼迫下,我彻底放弃了。 回去一路,出奇的顺利,顺利得连胡子都觉得奇怪了。我们没有遇到龟眼毒瓢,没有遇到蝾螈,甚至经过黄皮子老巢的时候,都非常安静,即便是遇到一半只黄皮子,那黄皮子也像看到鬼一样,吱吱惊叫一声逃得无影无踪。后来再次见到独眼张的时候,我跟他谈起这事,他告诉我,黄皮子怕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身后的东西。他说,他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一直跟到他们出去,黄皮子是看到了那些东西才害怕的,可是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一直非常疑惑。 再次回到黄皮子庙的时候,已经可以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当我们爬出去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愣住了。 外面下雪了,很大。整片沙漠都是银白色的,坦荡的沙丘在斜阳下镀上了一层银边,十分壮美,但是在我看来,却有些凄凉。 不远处有三顶帐篷,听到我们走路的声音,一间帐篷里走出三个人,是铁砂嘴、招财猫还有眼镜。 “阿秋呢?”这是胡子见到他们三个时问的第一句话。 三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沮丧,胡子这么一问,铁砂嘴的喉咙动了动,眼眶竟然湿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带我们进了另外一顶帐篷。帐篷里,阿九面无血色的躺在雪地里,浑身僵硬,格格趴在他身边,一人一狗,没有半点儿生气。 招财猫告诉我,他们上来发现阿九的时候,阿九已经死了,后胸上被人插了一刀,致命伤!当时格格就趴在阿九身边,非常凶,不许任何人挪动阿九的尸体,昨天晚上,格格哀嚎了半夜,咬舌自尽了。 招财猫眼眶也是湿的,他还告诉我,在不远处,他们发现了疤脸儿的尸体,致命伤在脖子上,是被大型食肉动物咬断的,他们猜,是格格干的,因为这里很少有狼出现,唯一能干掉疤脸的大型猛兽,就是格格,如果是狼,那他们不可能找到疤脸儿的尸体。 我熟悉格格的杀人技巧,心里无比的疑惑,这么看来,阿九是疤脸儿暗算的!然后格格杀了疤脸儿!当时我真的是崩溃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只忠诚的藏獒,连死都守候在主人身边,何等的悲壮,我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以至于让我无法思考。 胡子一直追问阿秋,可是他们三个坚称谁也没有看到过她。 第二天一早,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安葬了阿九和格格,然后离开。我把老佛爷的消息告诉了眼镜,然而眼镜却出奇的淡定。 我回到烟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当阿邦看到我跟胡子如同野人一样地出现在铺子,差点儿打110报警。 三天后胡子离开了烟台,这次对于他来说算是收获颇丰,一件三足青铜鼎,一件玉棺套还有一只乌木匣,够他得瑟一阵子了。他说现在东北虎形势比较乱,他可不敢把宝贝压在我这儿,还是自己消化掉的好。 一个月后,胡子往我的账上打了三百万,说那几件明器出手了,非常顺利,他也在杭州的西冷开了间铺子,说革命根据地就此成立,以后跟我们东北虎,长沙的眼镜形成三足鼎立,他还给自己的铺子取名叫华南虎。 眼看到了年底,阿邦请假回了老家,东北虎那边变动非常大,十几家盘口都闹着自立,铁砂嘴和招财猫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我这边,一下子本来人就不多的铺子,更是冷清,不过这也好,我一个人觉得非常安静,这次去鬼城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需要时间消化。 之后我也打消了再回鬼城的念头,一是我现在没有得力的人手,二是因为我一直没缓过神来,感觉非常疲惫。其实最终的,还是因为我心里已经默认,小刀出不来了。 我每天都睡得很早,但睡眠质量相当差,二叔、小刀、阿九、文玉、格格,他们就像放电影一样总是在我眼前晃动。 大年三十的除夕夜,我一个人默默地看完了春节晚会,赵本山出来的时候竟然我开怀大笑,听着《难忘今宵》也跟着哼哼起来。谢幕的时候,我拿出了日记本,往事挥之不去,我决定把经历写下来。当我翻开笔记本的一刹那,一张发黄的纸条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就看上面写着一行地址:四川广汉市第一零七文化研究所。 我的心猛地一颤,这是在崐山古墓的时候,有一晚小刀失踪了,他托胡子留给我的纸条,当时我没搞懂他什么意思,再加上紧接着二叔就催促我们开拔,我就没把这事情重视起来。现在想想,小刀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地址到底什么意思?他在给我暗示什么吗?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胡子,立即接通了就道:“胡子,我……” “我我我,我你妹啊?也不知道给爷打电话拜个年?”胡子在那边哇哇叫着,好像人还挺多:“你先听我说,我夜观天象,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我没好气道:“大过年的你又扯什么蛋啊?我有事跟你说。” 胡子道:“你还能有什么好事?先听我说,还记得当初我在鬼城拿出来的那个乌木匣吗?就是压在长生侯胸口上的那个?今儿个拿出来跟几个小老板显摆,有个手欠的给打开了,结果发现那他娘的里面装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说了保证让你睡不着觉!这样吧,为了不影响你休息,我明天飞过去跟你面谈。”说完,咔地把电话挂了。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藏地追踪》第五卷《雾境奇影》。 正文 第388章 后羿射日 我挂掉电话,心里就开始激动了,暗骂胡子你个狗日的,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清楚吗?非得面谈,我他娘的今天晚上还怎么睡觉? 再一想,哎呀不对,我靠这大过年得航空公司不放假吗?丫怎么飞过来?这家伙不会成了暴发户,自己买飞机了吧? 想着,我忙给他回了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这一晚上我说什么没心情睡觉了,瞪着电视机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赶紧给胡子打电话,还是关机。一等就是一整天,胡子电话就是打不通,我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狗日的胡子闲的又开始蛋疼了,跟我开这种玩笑? 下午五点多,外面已经黑了,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汽车鸣笛声。 我暗骂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屌?大过年的想挨砍是吧?正被胡子弄得火冒三丈,抄起凳子就窜了出去。 门口停着一辆福特猛禽,那叫一个霸气,我心说还是个有钱的主,妈的这就得看看对方什么来头了,得考虑要不要砸他。 车门一开,随即就听一阵粗狂而熟悉的笑声,再仔细一看,奶奶的,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胡子! 这孙子穿着一身黑西服,外披一件黑色风衣,小礼貌一戴,俨然有股黑老大风范,可我看着就是别扭。 胡子一下车就狠狠抱了我一下,随即就开始埋怨:“他娘的,以前节假日高速不收费,比北京三环还赌,今天就他娘的犯邪,爷本来想显摆一下车技,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我没好气道:“大过年的,也就你这么个二缺还跑长途,不错嘛,猛禽,鸟枪换炮啦?” 胡子一咧嘴:“怎么样?符合不符合爷的身份?”说着,瞥了眼铺子旁边,我以前用来运货的东风小康,啧啧一声:“讲究!” 我也没心思跟他扯皮,赶紧直奔主题:“你八百里加急,到底有什么重要发现?” 胡子道:“你看看,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爷我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你丫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安排安排?” 我没好气道:“爷你真会说话,这他娘的大年初一的,你让我去哪给你安排地方?才当老板几天呢就拽的不行了。” 胡子嘿嘿一笑:“行了,海边风这么大,进屋说吧,唉,交你这么个朋友,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我。”说着,就走进了铺子,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就问:“你们这边还没有阿秋的消息吗?” 我叹了口气:“你说你一天问一遍,有消息我能不告诉你吗?快说,你丫有什么新发现?” 胡子嗯了一声:“对,先说正事。”说完,从包里取出四块带有奇怪花纹的石膏板,依次摆在茶几上。我看了看那些花纹,一眼就认出这应该是一份拓本,拓本上刻画的应该是一副画,画面很凌乱,但我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第一幅画上面,一个巨人拉弓搭箭,正在准备射什么东西,巨人的上方,有九个巨大的圆形火球。 “这是......后羿射日?”我疑惑地看着胡子,胡子点头:“对,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我再继续看下面三幅,那三幅不是独立的,而是三幅画组成了一幅画,画的应该是一张地图,可是这种古代地图连标注都没有,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地图画的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画面本身,而是拓本有问题。 我们都有这个常识,拓本,就是从某个物件上拓下来的,那个物件固有的纹路。但凡拓下来的东西,其图案必定跟原件是相反的,可是胡子哪来的这件拓本上,所有画面都是正常的,那也就是说,原件上的东西,才是反着来的。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立即点头:“没错。这四块拓本是从那个乌木匣子上拓下来的,其实我说的那个秘密,不是在木匣子里面装着,而是在这些画里面装着。当时制造匣子的人,故意把整幅画反着雕刻了上去,再加上一些花纹修饰,所以咱们正常看木匣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是其中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 “还有一个问题?”我看了看胡子,然后仔细去看那四件拓本,可是这次我看了半天,说什么也看不出端倪了。 胡子见我一筹莫展,就搓搓手,点了棵黄鹤楼,狠狠吸了一口就道:“你不觉得,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后羿射日,被人用如此繁琐而隐秘的手法刻在木匣上,有些奇怪吗?” 我点头:“是奇怪,不过天才一般都神经大条,说不定刻这幅画的工匠只是想炫耀自己的技艺精湛,拿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什么的。” “吉你妹呀吉!”胡子有吸了口烟道:“你再仔细看看后面那几幅画,虽然看上去跟第一幅没什么联系,但是其中却有必然的联系。” “有吗?”我孤疑地又看了看,发现那幅大地图上,有九个地方有火焰的痕迹,而火焰的中心位置,都有一个不太形象的大坑,猜测应该是大坑,而且坑的中心非常深,线条特别密集。这什么意思?我再次看向胡子:“难道这些大坑,是后裔射完日,那些碎片砸出来的?” 胡子一听,顿时一口烟喷了出来:“还射完日,你丫射完了,还有力气日吗?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说对了。这几个大坑,我也认为是后裔射掉的太阳砸出来的,这幅地图,用现在的绘图技术根本无法解释,但是我一个专门研究古地图的朋友,却一下子看出了端倪。他从山海经上,把这幅地图所描绘的大山大河全给找出来了,然后他把山海经的题图,跟现代地图一结合,竟然把那几个太阳陨落的地点,全部找到了!” “这么牛逼?都是哪啊?”我问。 胡子坏坏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我暗骂狗日的成心掉我胃口是吧?但就胡子那脾气,你还不能硬来,我当即嘿嘿一笑,给他沏了壶大红袍,那可是我收盘子的时候,一个下地的伙计从清朝一王爷墓里摸出来的,当时他一看是罐破茶叶,想都没想就给我了,那是他不识货,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胡子一看我还真下血本,也就不难为我了,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那九个地方,咱们已经去过四个了。二龙山湖底神庙,崐山古墓,娘娘墓还有地下鬼城!” 正文 第389章 分头行动 我当时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就把胡子的茶水给夺了过来,怒道:“狗日的,你丫大过年哄小爷玩儿呢,讲神话故事也就罢了,还他娘的编瞎话消遣我!” 胡子被我吼的一愣,随即掐灭烟头,没好气道:“靠,老子他娘的日夜奔袭,是不是为了你的事情?要不是为了你,爷管它是后羿射日还是射鸟,结果你跟老子说这个?” 我一想也是,胡子这个人最讲求效益,如果他想消遣我,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件事,让我彻夜难眠就算他达到目的了,但是他选择了非常繁琐的路径,日夜兼程赶过来亲口告诉我这件事,这确实不像是在拿我开涮。 “可是......”我还是有些犹豫:“你是怎么连夜做的拓本?这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来的。” 胡子嘎嘎嘴,表情缓和了下来:“你丫学坏了,现在想瞒你什么事情,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实话跟你说吧,这拓本早就做出来了。半个月前,有个主顾看中了那个木匣,出高价想买,我想留个纪念,就没卖给他,于是那老哥就找人做了拓本,把上面的图案拓了下来,说是回去给人鉴赏,这不,鉴赏来鉴赏去,给他发现图案上的秘密了。” 我靠了一声:“原来这秘密不是你发现的,那怪不得你不愿意说实话。” “谁发现的不重要。”胡子道:“重要的是我们发现的东西。” 我还是摇头:“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荒谬?后羿射日,本来就是个神话传说,怎么可能真有此事?就算当时天上真有九个太阳,恐怕用原子弹都打不下来,别说用弓箭射了。” 胡子道:“远古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古人一向是把不能理解的事物付诸于神话色彩,尤其是洪荒时代。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在几千年前,有九颗小行星撞击地球,被人们误认成了太阳,当时古人的首领后裔,为了显示自己的骁勇,决定把小行星给射下来。可是那小行星本来就是在降落的,所以人们理所当然就认为太阳是后裔射下来的。有人找到了这九颗小行星坠毁的地点,然后参考山海经,给记录下来,后来被人刻在了木匣上。” 我不禁感叹:“好莱坞不请你当编剧,真是巨损失啊!” “这不是我单方面的猜测。”胡子道:“从逻辑和科学的角度讲,这种推测非常符合情理。” 我还是摇头:“可是即便如此,那我们之前去的地方,为什么就没发现小行星的踪迹?” 胡子靠了一声:“我又不是天文学家,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没发现咱们去过的地方,都有一个共性吗?” 这个我倒是在意到了:“你是说深渊?难道你认为,那些深渊是小行星砸出来的?” 胡子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的。小行星的撞击威力比原子弹爆炸威力还大,它撞击的地方,都会发生地质变化,还有,外来天体大多携带大量金属,这也能解释,我们去过的那几个地方,都会出现大量的青铜器,你别忘了,咱们见过的青铜规模,光凭远古时期的青铜冶炼技术,是远远无法做到的。” 听到这里,我隐隐觉得胡子说的,似乎开始有说服力了,虽然这些听上去形同科幻小说,但是我们经历的那些,确实都是常人无法接受的。 “那,其他五个地方都是哪?”我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胡子嗯了一声,道:“其他五个地方,一处在大鲜卑山,也就是大兴安岭,我想就是之前咱们一直想去,但没去成的九幽玄宫。剩下的,具体位置在四川跟贵州的交界处,渤海湾,西藏还有罗布泊。罗布泊的那一个,山海经上记载的比较清晰,大泽之心,说明就在耳朵眼上,不过那里现在是中国的51区,我们是进不去的。” 我点了点头:“这些说法,还有这几个地方,确实能激发起探险家乐趣,但是似乎跟咱俩没什么大关系。眼下长生侯我们都找到了,他也被小刀给弄死了,剩下的那几个地方,恐怕没什么价值了吧?” 胡子又点了棵烟,就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不来找你了,可是你记不记得,当初在尸王宫开棺时,小刀说的那句话?咱们想得到的,就在棺材里!我觉得小刀的意思,被咱们误解了。” 我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小刀说咱们想得到的,其实不是长生侯,而是那个木匣?” 胡子点头:“确切说,是木匣上的秘密!你想,小刀做事有一说一,他说的咱们想得到的东西,既然是个东西,那就不是长生侯!否则,他也不会把长生侯弄死对不?因为死了的长生侯对咱们没有任何吸引力,既然小刀有意让咱们发现木匣上的秘密,说明这个秘密,是咱们必须知道的,或者跟咱们关系不一般,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剩下的地方看看,不然我会有遗憾。” “是,我也会有遗憾。”我道:“那咱们就去走走?” 胡子点头:“必须的。”我忙道:“不过咱们只是走走,如果发现咱们感兴趣的线索,再从长计议,如果什么也没发现,咱们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这个自然。”胡子道:“爷我刚尝到当老大的滋味,还没活够呢。那咱们就先商量商量,第一站去哪?友情提示,我觉得应该选个景色宜人的地方,咱就当旅游过年了,要是沙漠高原什么的,这数九寒天的,就算了吧。” 我点头:“那就四川吧,正好我也有个事情要去办,咱们双管齐下,两不耽误。”说完,我把小刀留字条的事情,以及我的想法告诉了胡子。 胡子嗯了一声:“看来很多事情,并不是巧合。这样,咱俩分头行事,我去四川跟贵州的交界处,先踩踩盘子,你就去小刀给你留的地址看看,估计等你的事情办完了,我也差不多能找到那个地方了。” 大年初八,我坐上了飞往成都的飞机,看着脚下的城市越来越小,我闭上眼睛,由衷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次的行程,又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在等待着我。 正文 第390章 被坑 到达成都之后,已是深夜,简单的在机场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便打车赶往广汉。 成都素称天府,其实我应该多逗留几日,不过成都有东北虎六个盘口,线人比较多,我不想跟他们碰头。一是现在东北虎状况不太稳定,很多地方的马盘都想脱缰,现在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如果这些盘口正算计着什么,我一露面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广汉距成都只有二十三公里,几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来到了市区。 此地位于成都平原的腹心地带,人杰地灵,自古有蜀省之要衢,通京之孔道之说,亦是中国文明发祥地之一,不光景色宜人,也是古香古色,风水俱佳。 我在天津路下了车,据我打听,一零七号就在天津路上。只是不知道小刀地址上的一零七号是不是这个一零七号,因为当地人说没听说过这个地址。 天津路一零八号就是广汉市政府,这里的街道也比较整洁新鲜,应该是规划后的新城,如果小刀给的地址,在以前存在,那规划后的新城就不好说了。 很多年轻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地址,我在政府附近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研究所,这就有些让我失望了。 在一处水果摊上,我看到一个打盹的老人,心里一动,如果一零七文化研究所年代久远,年轻人不知道,说不定当地的老人会有所了解。想着,我就去老人那里买了点水果,顺便打听打听。 岂料那老头一听这地址,顿时眼前一亮,问:“你找这个地方干啥子?” 我一听老头的语气,显然是知道这个地方,顿时就燃起了希望,想了想就道:“不瞒老人家,我是省力文物局派来的,到研究所里查阅一些资料。” 老头斜眯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孤疑,我心说我靠,现在的人戒备心理怎么这么强?我就打听个地址,你至于那副表情吗? 老头那种表情一闪即逝,随即满脸堆笑:“哎呀,是省力来的同志嘛,我说长得一表人才嘛,我晓得拉个地方在拉,同志稍等一哈。”说完,匆匆忙忙收拾好摊子,就道:“随我来。” 我心说这老哥真是奇怪,也没多想,就递给他一颗黄鹤楼,老头呵呵笑着把烟推了回来,取出旱烟杆道:“介个子资本家抽滴。”我尴尬地笑笑,就跟了上去。 老汉带我走街串巷,眼看着越走越是偏僻,四周全是老旧的民宅,院墙高磊,胡同狭窄,加上阴天,看起来让人愈发不舒服。 “老人家,您这是带我去哪儿?”我越走越感觉不对劲。 老汉笑笑:“啥子去哪儿?你不是要找么子文化所吗?介就是那条路嘛。” 我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不在追问。走了半个多小时,老汉带我来到一处老旧的铁皮房子前,道:“同志先进我家做撒,我去看看所里有没有人,要是没得人,你今天是去不成哩。” 我点了点头,心说这老哥想得还挺周到,想也没想就进去了,这一进去,我突然灵光一闪:“不对!今天是周三,大中午的,一个事业单位怎么可能没人呢?就算没休完年假,那门卫总该有吧?”想到这里,我再仔细一看铁皮屋子里,心里就是一震,里面空荡荡的,到处都是蜘蛛网,我靠这哪里是他家呀? 可是我刚一反应过来,铁门突然咣当一声关上了,四周的窗户已经封死,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我隐约记得铁门的位置,大吼一声猛地撞了上去,可是那门竟然纹丝不动,已经被老汉在外面反锁了。随即就听老汉在外面阴测测道:“龟儿子,给老子老老实实地呆着撒。” 我大叫爷跟你无冤无仇,你丫关老子干嘛?吼了半天,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那老家伙竟然走了! 我靠,我靠靠!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我被拐卖了? “救命啊!外面有没有人啊!”心里又气又恨,立即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可是喊了半天,外面也没动静,我的嗓子也干了,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妈的,真是点儿背。”我坐下来,掏出手机,本想打110报警,可是更点儿背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坐了一上午车,闲的无聊,我就玩儿了一上午的斗地主,这下子好了,把电给斗没了,一解锁,嘟嘟两声,自动关机! 我当时汗就下来了,心想这老头什么来头?看样子不想是抢劫的,否则早就下手了,那他娘的这孙子什么意图?想来想去,既然这老杂种敢光天化日之下把人非法拘禁,肯定不是好事,我得想办法逃出去。 铁皮屋的窗户都被焊死,我借着打火机的光找遍了四周,没有一件工具,而且地面也是跟铁皮屋焊接的整体,整个屋子,就是一个铁壳子,好像就是专门用来囚禁别人的。 折腾了一阵,火机已经烫得拿不住了,我熄灭火焰,情绪也平静下来,开始坐下来想办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哐当一下,铁门被打开了,我立即站起来想冲出去,可是一看进来那两个人,我立即就傻了,那两个,竟然是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我一看有救,立即松了口气:“真是人民警察人民爱,人民警察爱人民啊!” 紧接着,后面又探出一个人来,我一看正是那老汉,顿时火冒三丈,那老汉把头一缩,立即大叫:“他就是特务,快点儿抓住他!” 我一愣,心说什么他妈的特务?刚要说话,其中一个警察就道:“少废话,走一趟吧兄弟?”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呐喊道:“我?警察叔叔,你们搞错了吧?” 另一个警察也不容我解释,上来就把我拷上了。 正文 第391章 档案馆 我又一次稀里糊涂地进了派出所,路上我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行业里,我从不跟人结怨,下地也没有被条子抓住现形,按理说也不会有什么案底,怎么就无缘无故地又被抓了呢?那老头子到底什么来头?这明显是设计好了的陷阱,恐怕我一进入广汉,就开始被人算计了。 唉,我怎么就轻易地信了那老家伙的话!如果胡子在,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后果。 到了派出所门口,拷我的那个警察却没有下车的意思,突然打开我的手铐,非常诚恳地说道:“同志,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我擦!如果有人能看到我当时的表情,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我下巴都快掉了,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警察蜀黍硬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那警察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忙解释道:“刚才那位老人,这里有点儿问题。”说着,就敲了敲脑袋,道:“老爷子是个抗战老兵,也跟国民党打过仗,你说的那个文化研究所,是民国时四川军阀刘湘成立的,后来被蒋介石的嫡系胡宗南部队接管了,现在旧城改造,文化所被改成了档案馆,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文化所的存在,所以你一说,那老爷子还以为你是特务,老人家有些毛病,你别跟他计较。” 我这才算反应过来,本来窝了一肚子火,可是人家是官,我是贼,闹起来恐怕不好收场,只好赔笑一声,暗骂倒霉。 从派出所出来,我赶紧找了个旅馆,给手机充上电,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精神头足足的,开始计划文化所的事。 民警跟我说文化所已经被改成了档案馆,不知道小刀留下的线索还在不在。这里有一个蹊跷,就是小刀给我留的地址上,写的是文化所的地址,那么小刀应该不知道文化所被改建了,也就是说,小刀应该在很久以前去过文化所,而后就再也没去过,而且,文化所是民国时期建成的,可能小刀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文化所的存在,这么一来,小刀的年龄又往前推进了几十年。 这些都不总要了,反正来了也是来了,总得去看看。主意已定,我立即打车去了档案馆。 说白了,小刀只给了我一个地址,并没有留下明确的线索,我虽然找到这里,仍然是没头苍蝇。如何下口,从哪一方面开始查,一头雾水。不过我粗略地制定了一个笼统的目标,既然这里是档案馆,那就不妨从档案下手,在崐山古墓的千棺洞里,元守陵的墓志上说他是抗战殉国,而小刀留的地址,当初又属于胡宗南部管辖,希望这里能找到他的档案。 找到了分管档案的主任,姓吕,一进他办公室,烟雾缭绕的,也不知道这丫抽了多少烟。 进去之后,我说是寻访抗战老兵的志愿者,还给他看了工作证,这东西满大街都能找到小广告,打个电话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做出来,现在办假证件的也学会推广了,就像你走在大街上看到井盖上的“包小姐”一样,不明白的还纳闷儿怎么这么多小姐姓包? 那吕主任一听我要找民国时期的档案,就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不好办啊,没有相关文件,我们是不允许无关人员查看的,虽然咱们是个小馆子,可是也要走正当程序不是?”说完,又抽出一支烟来,把烟盒往办公桌上一丢,瞥了我的包一眼。 我心说你妹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脸上还是赔笑道:“那成,那就劳烦主任稍等,我去办手续,马上回来。”临出门那孙子还不忘嘱咐我一句:“我们四点半下班,你可快着点儿。” 二十分钟后,我用黑方便袋包着两条软中华,递给了吕主任,道:“您看,手续都办齐全了,您还需要什么?” 那孙子往袋子里面看一眼,若无其事地放进抽屉,嘿嘿一笑:“年轻人办事效率就是高。”说着,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串儿钥匙,递给我道:“咱们档案馆共分三层,你要查的是民国时期的档案,在地下室,我再嘱咐你一句,上班时间人多眼杂,等下班之后你再进去,记住别太招摇,一旦被值班的管理员看到,你就说是临时工,走人就行了。” 我呵呵一笑,赶紧说谢谢,心中暗骂:“狗日的,又是临时工!” 正文 第392章 消失的脚印 等到档案馆五点下班,天也已经黑了下来。我看看办公区的人已经走光,值班的人也去吃饭了,就拿着吕主任给的钥匙,外加一个手电筒,直接下到地下一层。 出乎我的意料,整个地下一层非常老旧,铁皮门上还隐隐有些绿漆,没有门牌,我敲了敲水泥墙,竟然是三防设施,看来这地下室是胡宗南部队建的,被解放军接管之后,并没有多大改动。 打开门,一股非常重的霉味扑鼻而来,看样子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民国时期的东西,应该已经被人民政府审查过了,之后就再也没人管理。 我戳在门口抽了根烟,等里面的味道放得差不多了才进去。放眼望去,东倒西斜的书架上全是空的,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什么都没有?我不禁感到有些诧异,我靠,难道小刀让我来打扫卫生? 我郁闷地仔细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地下竟然有一串脚印!没错,是脚印,这里常年疏于管理,地上落了一层灰,脚印清晰可见。 我顺着脚印走了过去,在地下室的尽头,又出现一道门,门是铁栅栏的,上面上着锁,可是锁已经被人破坏掉了,栅栏门的后面,还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下面竟然还有一层!这个吕主任可没有交代过,我推开门,刚要下去,那木板台阶发出的咯吱声,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杨老宅子里的那一幕,立即停住了脚步。 用手电仔细往里面照了照,可惜铁皮手电的光束不强,只能模糊地看清楚下面也是有几座书架,上面似乎还放着一些档案袋。 我吸了口气,壮着胆子刚要下去,可是突然,我看了眼那一串脚印,又开始犹豫了。 那是一串下去的脚印,却没有返回来的,这让我不禁有些觉得诡异。难道当初进去的那个人,出来的时候是踩着自己的脚印出来的吗?靠,没人这么强迫症吧! 我又点着了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再说,没准下面还有别的出口,那个人从另一个出口走了也不好说。想着,我猛吸了口气,伴着嘎吱的声响,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串脚印,竟然在一排书架前,消失了。那座书架上,灰尘明显比别的书架少,一个档案袋口是开着的,说明那个人曾经打开过这个档案袋。可是那个人去哪儿了?难道那档案袋是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你一打开,都不用叫名字就被吸进去了?还是,那档案袋是时空隧道的开关,一打开,人就穿越了? 我在原地愣了半分钟,越想越觉得蹊跷,就想着要不要先回去,跟胡子商量一下再说。 可是那档案袋就摆在眼前,而且档案袋上的标签也正好被我看到了——调查元守陵部失踪之笔录。 元守陵,是小刀的名字,元姓很少,而叫守陵的更是鲜见,既然是调查元守陵失踪的笔录,里面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线索! 奶奶的,豁出去了。想着,我上前几步,猛地吸了口气,拿起了档案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既然没什么事,我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但是那串脚印实在蹊跷,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好像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 越想越是发毛,当即把档案袋往怀里一揣,就转身往回走。可是走到台阶上的时候,我突然浑身一震,感觉头发都立起来了,因为我发现,地上只有一串脚印,是我的脚印,而刚才那一串脚印,竟然消失了! 要说在这里碰到个尸体,甚至是粽子我都不怕,毕竟这是在文明社会,不是深山古墓,可是摆在我眼前的竟然如此诡异,我说什么也无法接受了,大叫一声疯了似地往外跑去。 正文 第393章 失踪的队伍 跑出地下室我只用了十秒钟,可见当时我已经彻底慌了。不管阅历和见识有多广的人,一旦在一个瞬间内,突然失去方寸的话,那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本能。 我几乎是一口气跑出了档案馆,奔出大门,我靠在街边俯下身来呼呼地喘着粗气,由于是新城,居民较少,街上出奇的静,霓虹灯沉默地亮着,我回头看了眼档案馆的大楼,漆黑一片,连值班室的灯都熄着,此情此景让我不自禁地想起了鬼故事里的一幕,还好,我已经出来了。 匆匆回到旅店,冲了个热水澡,楼下喧哗的夜生活,同我刚才去的地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在前台买了一瓶茅台镇,要了一碟花生米,我静静地坐在床头,闷头喝了几口,总算缓了缓神,然后打开了档案袋。 里面的纸已经泛黄了,非常潮湿,软塌塌的,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 档案袋里的资料并不多,第一张是资料卡,档案名称就叫调查元守陵部失踪之笔录。事件发生时间:1941年6月至8月;涉及事件人员名单;事件大体经过;知情者描述;总结。 在涉及事件名单上,我一共看到了一百多个人名,这让我有些惊讶,一下子失踪了这么多人,那可不是小事件,而且每个名字都后面都有说明,都是国军士兵,军衔最大的,就是小刀,元守陵(少校连长,负责指挥别动队绕道汉中。) 事件大体经过有些繁琐,我仔细整理一下,应该是这样的。 1941年6月7日,小刀率领一支由一百二十人组成的别动队,从陕南出发,前往湘西执行一次神秘任务。此任务是胡宗南亲自下达,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 可是绕道汉中的时候,队伍遭到了日军的空袭,不得已改变路线,经陈仓进入成都,但是由于这支队伍的秘密性,地方军阀把他们误认为成了共军,派兵追剿,队伍只好向西南方向转移,逃进了四川南部的深山老林。 1941年7月16日,驻广汉某部接到一封神秘电报,电报上说他们是国军X集团军X部,被困老爷山,请求支援。当时接到电报的驻军查知此部归胡宗南管辖,遂将电报上报了给了胡宗南,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7月20日,那个神秘的电台又发来一条电报,内容是队伍被困老爷山黑龙沟,望总部速援,发现重大线索。 驻军随即将电报上报给了胡宗南,可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自此,驻军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电报。 当时的驻军长官还很疑惑,从电报的内容上看,这发电报的人,分明是胡宗南部的下辖部队,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给胡宗南发电报呢? 半个月后,驻军部来了几个人,自称是军统的人,调查电报事件,驻军长官这才知道,给他们发电报的人是胡宗南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一支队伍。 由于电报是驻军部接收的,调查组就将工作地点设在这驻军部。从8月1日一直到8月23日,调查组一共派出了七支小分队进入老爷山寻找那支别动队,一无所获,后来得到的结论是,别动队一百二十人,全部神秘失踪。 在电报上别动队最后提供的地点,小分队没有找到任何行军和驻扎的迹象,后来在距离黑龙沟五公里远的一处河滩上,小分队找到了别动队之中的两个士兵,其中一个已经死亡,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死因不明。而另一个,重度昏迷。 经过全力抢救,中毒昏迷的士兵苏醒,醒后神智失常,逢人便胡言乱语,诉说他们在大山里看到的东西,非常离奇,没人能够理解他说的东西,都以为他受到了刺激,精神分裂了。调查组将士兵的疯言疯语记述下来,只是报告胡宗南部说,找到了一个活的,却没将笔录上报,紧接着,那个士兵就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合上档案,点了根烟,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很多事情都连上了。 当初小刀说他当时在打仗,然后他们逃进了深山老林里,一天夜里,他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等到小刀醒过来的时候,他却躺在崐山古墓的棺材里,被二叔救出,可是小刀这一昏迷,竟昏迷了几十年。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小刀的那支队伍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控制了。那么他们在大山里,到底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胡宗南给他们的任务又是什么?而且他们在山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使得那个士兵疯了! 我看了眼档案,心中一喜,后面还有知情者的叙述,对,笔录上提到,他们当时把那个士兵的疯言疯语给记录下来了,我想那个士兵肯定见到了什么他们难以理解的东西,否则他们不可能说那是疯话。想着,我赶紧翻开了档案,翻到知情者描述的目录,可是一打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装订线上有很多毛边,剩下的笔录,竟然被人撕掉了! 正文 第394章 饵 我当时愣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左右,立即点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感觉到,我被人设计了。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认为自己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最终却发现最重要的线索已经被人提前抹掉了。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的思维模式早已转变,我很肯定地看出,这是一个局。因为如果有人不想让我看到线索,他不会给我留任何希望,他会将整个档案袋都带走,而不是撕掉其中一部分。 也就是说,设计我的这个人,既想让我了解小刀失踪的过程,却又不想让我知道他失踪的真相,那么这个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呢? 小刀留给我的这个地址,很显然就是为了让我能看到这个档案袋,我非常肯定的是,小刀给我留地址的事,除了胡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也就是说,这个人非常聪明,他算到了我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这里,所以很久之前就把档案袋做了手脚。 我突然想起地下室的那一串脚印,冷汗又下来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我已经养成了对任何细节都非常敏感的习惯,所以那串脚印的消失,绝对不是我眼花了。只有一点可以解释脚印为什么消失,那就是算计我的人,当时就在我身边,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趁我被档案袋吸引的时候,使用了某种手段,将脚印抹掉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激起我的恐惧,让我快速离开地下室,那么如此来看,地下室里肯定还有其他别的线索,他没来得及处理,所以不得已用脚印将我吓跑! 逻辑是通的,既然是人为的,那我还怕他个鸟?想着,我把档案往怀里一揣,打算立即返回档案馆。 当我刚要开门的时候,门铃却响了,我迟疑了一下,慢慢打开门。 外面是个服务生,手里捧着一个餐盒,满脸堆笑道:“先生,这是您点的竹筒饭。” 我一愣:“你搞错了吧?我没有点竹筒饭啊?”那服务生也是一愣,退回去看了眼房号,皱眉道:“没错啊先生,老板说的就是您的房间点的。” 我心说靠,还有这么好的事情?眼下有事在身,我也懒得多言,当即接过了餐盒回到屋内,刚要转身离开,突然,一阵音乐响了起来,孙小宝的《美观》,竟然是从餐盒里传出来的! 我当时就傻眼了,我靠,这黑店老板把孙小宝给煮了?瞬间我想到很多谍战片里,很多用手机铃声引爆C4的场景,大叫不好,赶紧趴下,一直等到音乐放完,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怪了事了,我挠挠脑袋,心说这酒店扯什么蛋啊?想着就要起身,这时音乐又想起来了,吓得我赶紧趴在地上,不过一想不对,没道理呀,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那也不应该是美观,而是生日快乐才对啊! 想着,我壮起胆子,一狠心打开了餐盒,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部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正在跳动,显示的名字竟然是加勒比海盗! 看到加勒比海盗这几个字,我懵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独眼张! 我立即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随即就听那边一个人笑了:“怎么样?这份竹筒饭是不是很别致?” 确实是独眼张的声音,我一下子有些小激动,忙问:“你丫在哪?搞什么名堂?”既然这家伙能找到我这里,说明他肯定就在附近,自从地下鬼城一别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此时他突然以这种方式跟我联系,我实在猜不出其用意,何况这家伙行事作风很有问题。 “废话少说。”独眼张道:“你现在很不安全,夜猫子已经盯上你了,想活命,按我说的做,我在楼下的出租车里等你,快来。” “夜猫子?”我更加懵了:“长生侯不是死了吗?还有夜猫子什么事?难道他们来为长生侯报仇了......”还没等我问完,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突然意识到,看似简单的四川之行,似乎没有我初期预料的那么顺利,有人在牵着我的鼻子走!想罢,我立即收拾好东西,火速赶到了楼下。 路口处果然有一辆出租车,一个人在里面挥手,我一看真的是独眼张,立即闪身进了车子,还没坐稳,伺机已经一脚油门飚了出去。 “什么情况?”我气喘吁吁问:“夜猫子怎么会找上我?” 独眼张摇头:“具体还不清楚,我觉得有人想拿你当鱼饵,他们想把真正的夜猫子给引出来。” 正文 第395章 虚幻家族(上) “引出真正的夜猫子?”我有些听不懂独眼张的话。 “没错。”这时那个开车的伺机说话了:“这几个月来,我跟张先生一直在调查夜猫子,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长生侯虽然死了,但是夜猫子并没有什么反应,而且我们还发现,夜猫子的主子,似乎不是长生侯。” 听完伺机的话,我突然如同五雷轰顶一样,全身都是一震。不是因为他一个伺机怎么知道这么多,也不是因为夜猫子的主人不是长生侯,而是因为,伺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像我的一个故人,清脆恬美,我的脑海里瞬间跳出一个非常美丽的面孔——阿秋! 刚才一脑子疑问,上了车光顾着问独眼张怎么回事了,也没仔细去看伺机,这时我往后视镜里一看,那人果然就是阿秋,我瞬间目瞪口呆。 阿秋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关爷,有没有想我呀?” 我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胡子比我更想你,那个,你,你......” 阿秋掩嘴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急切点头,阿秋叹了口气,就道:“说来话长,怎么说呢,我也是为了躲避夜猫子,你应该没注意到,在东北虎里,已经有夜猫子渗透进来了。” 我忙道:“等等,你们说得那些我暂时还没时间消化,先说简单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阿秋跟独眼张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一下头,阿秋就道:“好吧,其实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你,或者说,是暗中保护你。”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直愣愣地盯着后视镜里的阿秋。 阿秋被我看得双颊发红,抿嘴一笑道:“小关爷,如果你有耐心,请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完了,或许会明白其中的蹊跷。”说完,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阿秋嗯了一声,道:“这个故事的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了。不过,你跟胡子能来四川,说明你们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那个‘后羿射日’的雕刻被雕上去的时候,这个故事就已经发生了。” 阿秋喝了口水,继续道:“在很久很久以前,额~,请原谅我用这么没有说服力的时间点,那个时候,古中国有一个神秘的部族,据说他们是蚩尤九黎族的一部,这些人在蚩尤被黄帝打败后,率领残部逃往了蛮荒之地,这个蛮荒之地,我们给规范为两个区域,一个是帕米尔高原,另一个是青藏高原,从你们在地下鬼城里发现魔女坐骑的线索,以及六指首领的传说来看,我们更倾向后者。这个神秘部族跟古代很多部族都不一样,他们没有图腾崇拜,但是却非常崇尚人体畸形。” 我笑道:“还有这种崇拜?如果他们知道现在流行整容,那肯定乐坏了。” 阿秋无语一笑:“不,他们所崇拜的人体畸形,只是狭义的,事实上,他们只崇拜手指多的人,譬如六指,如果在某一时间段,他们的部族里出现了一个六根手指,或者是更多手指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出生,就会被公认为首领,并且他们会把部族里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训练方法,最好的智慧,总之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都会给予这个首领,可是他们人数很少,又在荒凉之地行踪不定,现世的史料里,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的影子,所以我们称之为,虚幻家族。‘后羿射日’的雕刻,就是那个时候虚幻家族的一个族长刻的,当时他目睹了九个太阳坠入中华大地的全过程,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这个族长为了一窥天机,走偏了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了太阳坠落的地点,并从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他把这个秘密带给了族人,从此,他们的族人就拥有了比常人更长的寿命。” 我开始并没有怎么用心听这个故事,因为开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浑身一震,脑海里如同闪过一道闪电一样,神秘部族,六指首领,更长的寿命,小刀! 正文 第396章 虚幻家族(下) 阿秋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想到了什么,立即打个手势让我继续听,然后道:“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智慧跟寿命是成正比的,部族的人拥有了这种能力,他们活的越久,对世界的认知就越丰富,后来,部族走出了苦寒之地。因为他们有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可以统治世界,但是,他们这样做会面临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那就是带给他们长寿的人。因为这个人既然能让他们长寿,就证明这个人,比他们还强。” “于是,他们再次找到九个太阳陨落的地方,可是他们没有找到是什么东西可以使他们长寿,不过,他们却印证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九个太阳,真的是被人打下来的。而且他们发现,这九个陨落的东西,其实根本不是太阳,因为他们在里面所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世界,而且每个世界呈现给他们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看到了无数的画面,其中有蚩尤带领九黎族跟黄帝部落的大战,有远古部族狩猎的场景,有海啸,有火山喷发,最后,他们惊讶地发现,竟然人类是怎么出现的画面,那上面都会闪现。” “这对于他们来说,太可怕了。他们本来没有崇拜,根本从没想过人类是怎么出现的,唯一让他们敬畏的,只有自然。但是自然又是虚无的,不可控的,而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实质的画面,他们不得不感到恐惧,然而他们更恐惧的,还是那个打落九个太阳的人。于是,他们决定找到这个人,并杀掉他。” “他们利用了几百年甚至千年,经历过异族交战,民族迁徙融合,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后来他们意识到,光凭他们部族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于是他们发明了神话,利用民族的融合,将‘后羿射日’的事情传播出去,让所有人都来为他们寻找。呵呵,这有点像现在的广告效应。”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人类对于追求寿命的无极,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要可怕,逐渐扩大国土和国力的中原,对他们的族人下手了,当时的掌权者,想从他们身上一窥长寿之谜。面对强大的军队,不论他们拥有异常的寿命,还是高热能一等的智慧,都束手无策,于是,这个部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溃败。” “一个高智慧,拥有超长寿命的部族,在千百年来的所向披靡之后,他们对失败的承受能力已经锐减,当他们被不如他们的人打败后,一种非常可怕的思想从部族中蔓延开来,那就是,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智慧,开始怀疑首领的能力,于是,他们开始分裂。一些人开始脱离对首领的崇拜,甚至背叛自己的族人,投靠新兴的政权。这些叛徒没有了固有思想的束缚,没有信仰,他们利用他们的智慧,利用掌权者的私欲,为自己编织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他们可以控制整个权利集团来为他们寻找他们要找的东西,这些人,现在被我们称之为夜猫子。” “为了排除异己,夜猫子将没有跟随他们的本族人,几乎屠杀殆尽,六指首领不得不带领残余逃进雪山,自此,这一部族的残部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演,夜猫子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当他们在非正常死亡之后,尸体不能腐烂,而且还会变成一种怪物,非常痛苦。这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被六指首领给算计了,因为在他们没有叛族之前,族内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肯定是他们背叛首领的时候,被首领动了手脚,他们坚信,首领是有这种能力的,因为他们的长寿,是首领带给的。于是,夜猫子的首领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故族,可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到下落。直到长生侯的到来,他把罗布泊人的事迹带给了夜猫子,让夜猫子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夜猫子把长生侯尊为首领,让他前往罗布泊寻找甲母,可是不料,长生侯一去不复返,等到夜猫子找到罗布泊的时候,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失去了故族的任何线索,于是打算从九个太阳陨落的地方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没有六指首领的带领,他们根本无法到达那些另类的世界。直到有一天,夜猫子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自称是他们的同族,由于他犯了族规,被六指首领逐出故族,他还告诉夜猫子,六指首领把长寿的秘密,还有进入太阳墓的方法,以及他参破的人类的真正起源,都带进了自己的坟墓,他的坟墓,就在世界上最高最寒冷的地方。夜猫子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大举寻找六指首领的坟墓,数百年一直无果,而且他们接连进入六指首领所布下的陷阱,死伤惨重。” “夜猫子有着最优秀的血统和智慧,这样的损失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伴随着厚葬成风,周礼崩乱,盗墓猖獗的时代到来,夜猫子们想出了一个卑鄙的手段,他们在很多古墓里制造一些线索,指引盗墓者去发现九个太阳神墓,其中设下重重机关,以此来选拔优秀的盗墓者,当盗墓者被太阳神墓勾起了长生的yuwang之后,夜猫子又会利用假线索将盗墓者们引向六指首领,利用盗墓者的力量找到六指首领的墓葬。可是千百年来,盗墓高手层出不穷,却没有一个人能找遍九个太阳神墓的所有线索,因为他们都不能达到‘鬼见愁’的标准。后来夜猫子把所有精力都用到了鬼见愁的身上,可是,鬼见愁本来就稀少,再加上夜猫子所编制的世界太庞大了,往往鬼见愁不是因为疾病,意外,就是因为生命有限,没能完成。但是夜猫子没有放弃,直到今天,他们依然还在控制着鬼见愁,希望他能帮他们完成上千年的计划。”阿秋说着,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光异样地道:“夜猫子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的世界将会被六指首领颠覆,所以现在掌握在他们手中的鬼见愁,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后一个,一旦这个鬼见愁也不能成功,他们千百年来的巨大阴谋将会被人公布于世,当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谁也无法预料其后果,所以,最后一个鬼见愁如果失败,将会被永远抹掉,这是夜猫子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小关爷,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说的那个最后一个鬼见愁,是谁了吧?” 正文 第397章 命运 我看了眼阿秋,深深地吸了口气,想点头,却发现脖子已经僵住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嗓音嘶哑地问道。 阿秋喝了口水,没有说话。独眼张接过我的话,说道:“千百年来,鬼见愁以及很多行内的高手,都陷在夜猫子给编织的命运里无法自拔,有的人认为命本该如此,谁也没有怀疑过命运,但是有些思想比较不受控制的人却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命运看似合乎常理,无形中却被某种力量控制着,于是这部分人开始试图打破枷锁,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寿命和智慧高出他们十倍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夜猫子就是神,根本无法挣脱。但是夜猫子无论怎么经营他们编织的世界,他们在自然规律面前,都太渺小了。20世纪,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覆灭,这片大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得思想空前开房,也变得空前的疯狂和可怕,所有人都想打破自己可悲的命运,夜猫子终于被巨大的思潮冲击出了水面,他们试图扭转乾坤,抹去了所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但这也让他们经营了上千年的计划化为乌有,于是,我们的先人乘虚而入,终于发现了夜猫子的存在,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他们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也调查出了夜猫子的真实来历。” 我愣愣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他们说的东西,太大了,我消化不了。 “既然翻身农奴已经把歌唱了,那为什么你们还说,夜猫子依然在控制着我......哦不,鬼见愁。”我问。 独眼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道:“虽然几代人终于看清了事实,但是夜猫子的强大非常恐怖,他们懂得顺应潮流,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的存在,继续经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们是贼,根本无法抗衡。” 如果他们两个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无法想想我生存的这个世界多么的可怕,所有人,都在为那极少数人所谓的计划而奔波,却觉得是命运使然!那些人真的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能够塑造命运。 不难判断,我的爷爷,父亲,二叔,包括文玉独眼张,甚至是老佛爷等人,都是夜猫子营造出命运里的牺牲品,这些人也最终选择了反抗。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阿秋和独眼张能在这里找到我,从某种角度上说,我即使被夜猫子利用的鬼见愁,也是夜猫子的软肋。很庆幸我能跟阿秋他们同仇敌忾,因为不管他们是贼还是黑社会,起码他们还是人!不过退一步,我也觉得有些难受,因为他们想利用我来对抗夜猫子,在他们眼中,我或可只是一件武器罢了。 “那么你们跟夜猫子作对,就不怕他们把你们给抹去?”我试探性地问。 独眼张苦笑着摇了摇头,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印象总是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乎,任何情况小都是在笑,可是这次我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些许勉强,准确点说,是无奈。 “目前来说,我们一直做得事情,还在夜猫子的掌控之内。或者说是,我们现在还在按照命运的脚步走,对抗夜猫子,我们也只能从心里意淫一下而已,夜猫子终究不是神,他能执掌我们的行为,却执掌不了我们的思想,只要我们的行为,在他们看来还是在履行他们给我们设计的命运,我们就是安全的。”独眼张说。 啧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表情来面对他这番话,只好扭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我们已经驰骋在了前往成都的高速上了。 “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 阿秋道:“没什么打算,等胡子的消息吧,看他有什么发现没有。夜猫子的这张网太完美了,我们找不到破绽,既然他们让我们发现‘后羿射日’的线索,那我们只能将计就计,走一步算一步。” 这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风,一旦我知道有人一直在算计我,我可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下去,我觉得应该想个法子,摆脱现状。 “没有用的。”独眼张道:“你的想法,上几代人也想过,即便是你暂时脱轨了,他们也会在任何一个细节上,让你理所应当,毫无怀疑地走上他们的正轨上来,他们对命运的利用,准确地说是对逻辑的运用,不快张地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打个比方,比如你‘被他们注定’了必须成为妓女,他们会把所有你成为良家妇女的可能给规避掉,或者让你倾家荡产走投无路,或者找人强奸,总之,他们会非常符合逻辑地,把你变成妓女,让你觉得这是你的命运使然。” “为什么是妓女?”我道。独眼张哈哈一笑:“因为你看起来挺性感的。” 正文 第398章 棋盘 我心里暗骂靠你妹的,你才是妓女呢。话虽不中听,不过道理非常浅显,回想一下自己的经历,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来我的兵当得好好的,干嘛要跟连长打架?违反纪律,正常退役,这才能让我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段回家,然后发现了老爹,哦不,发现我二叔床下的鬼手,再然后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让我从一个良家妇女,变成了......我呸,从一个大好青年变成了盗墓贼! 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天衣无缝,我一直认为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如果真如独眼张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夜猫子的局,那他们真的太可怕了。在逻辑上,我每走一步,他们就能让我理所应当地走出下一步,一点破绽都没有,有因就有果,这句禅语被夜猫子利用得出神入化。 恍惚间,我觉得整个世界就像一张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每个棋子都在做着不同的事情,发挥着不同的作用,而这个下棋的人,就是夜猫子! 太可怕了,如果凌驾于命运之上的,不是神,而是人,那真是太可怕了,因为人终究不是神,人有最卑劣的性格。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夜猫子的这盘棋并不完美,因为,他们太注重细节了。虽然想为一个人塑造一个命运,要绝对地运用逻辑,不能让人察觉出自己的命运一丁点的不合理,但是,这样的命运太完美了,或者说是夜猫子把逻辑运用得太完美了,一点儿破绽都没有。老天爷还有打盹的时候,任何人的命运都存在诸多的变数,不会全盘符合逻辑或者因果关系。我这么想,是出于逆反心理,但就是这种逆反,让我觉得,我好像悟出了夜猫子的破绽。 我有些激动,但是我不敢跟他们两个说出我的想法,毕竟夜猫子这盘棋纵横太深,路数太过诡异,我无法看清楚所有棋局的脉路,因此我的想法,始终只是个想法而已,要想翻盘,还要跟独眼张他们一样,将计就计,走一步算一步,否则,我可能随时都会被抹去。 奔波了一天,加上酒劲也上来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着睡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头部传来一阵剧痛,我睁开眼,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从后排座飞出,穿过前挡风玻璃,直接摔出去好几米,瞬间眼前一片通红,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周身的剧痛让我几乎窒息。 不知为何,我响喊却喊不出声,猛然想起自己坐在阿秋的出租车上,正飞驰在高速路上,暗说坏了,出车祸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几米之外,有几个人正在切切私语,隐约似乎在说:“你去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说了,务必把现场做成肇事事故,车主逃逸,还有,割下鬼见愁的标志.......” 随即一些琐碎的声音飘过,应该是有人走了过来,紧接着我就被提了起来,然后听到一个非常细腻的声音说道:“鬼见愁还活着,要不要跟......汇报,真的杀了他吗?”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就听那个人道:“好!”紧接着,我的胸口一痛,瞬间一股剧烈的寒意袭遍全身,我用尽所有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 也几乎就在同时,我睁开眼,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还坐在车里,车门已经开了,阿秋和独眼张一人拎着一通泡面直愣愣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车外寒风凛冽,我立即清醒了过来,擦了把冷汗,长出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噩梦。 独眼张把泡面递给我,咧嘴一笑:“怎么?梦见犀利哥他老婆了?” 我摇了摇头,回想起刚才的梦境,仍然心有余悸。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的车停在服务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胡子的电话。 正文 第399章 进军老爷山 以胡子的性格,凌晨一点给我打电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打飞机打得睡不着觉,二是......他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想着,我立即接通了电话,还没等我说什么,胡子就道:“我靠,接电话这么快,你丫该不会逛窑子去了吧?爷我还在深山老林里忍饥挨饿呢。” “别放屁。”我没好气道:“深山老林里能有信号?” 胡子靠了一声:“说正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听胡子道:“狗日的,别点头,老子看得见吗?” 我道:“线索确实发现了不少,不过有点乱,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你先说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靠!”胡子骂了一句:“真不该让你放单线,早知道你搞不定。行了,先说我这边,我已经大致找到了浮雕上雕刻的地点,在宜宾往南两百多公里的大山里,但是这里树高林密,人迹罕至,我也无法确定确切位置。不过通过我这两天踩盘子的结果可以看出,这里确实不同寻常。” “怎么个不同寻常?”我忙问。 胡子道:“这边的大山里,有一个非常深的山涧,从上面看,下面雾气缭绕,一眼望不到底,当地人管这个地方叫天坑,据说没人赶进去,以前有进去的猎人和采药的,但是从此就没出现过。可不寻常的是,这么一处诡异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传说或者记载。” 我意识到自己又在点头,忙干咳一声,问:“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胡子道:“没有正规的名字,进山打猎和采药的,以苗族为主,几个少数民族对这里都有不同的称呼,不过苗族人大多管这里叫老爷山,那个天坑所在的山谷叫黑龙沟。这也是我很纳闷儿的地方,老爷山应该是汉人给起的名字,苗族人怎么也叫老爷?” 听到“老爷山”和“黑龙沟”,我的神经立即随之一紧,一下子想起了档案上元守陵部队发电报的记录,蜀南、老爷山、黑龙沟,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小刀队伍消失的地方,一定就是胡子说的那里! 胡子见我半天没有回应,一个劲儿地问我干嘛呢,不会真逛窑子去了吧?我没心思跟他说笑,忙问他在哪,胡子嘿嘿一笑:“那个,我真不在山里,我现在在宜宾。” 我嗯了一声:“好,你的线索跟我的线索对上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这就去跟你会合,还有,你安排一下,见面后就进山。” “好嘞,哎?你说的是我们去跟你会合,你那边还有谁?”胡子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我挂掉电话,急忙吃了几口泡面,对阿秋和独眼张道:“胡子有线索了,咱们这就出发。” 当我们到了胡子住的旅馆,一开门的时候,胡子看到阿秋时的表情,整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闲话少说,胡子已经准备好了登山设备和下地的装备,但是不全,因为有些东西无法通过安检,仓促之间,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到地方再说了,不过就这些装备,也装满了整整三个大皮箱。 从宜宾做了五六个小时的中巴,到了一个叫洞底镇的地方,那里早有胡子联系好的向导,外号叫老脸。老脸告诉我们,想去老爷山天坑,要翻过十几座大山,离老爷山最近的一处落脚点,是一个叫巴南的寨子,那里有老脸的一个远房亲戚可以接待我们,过了巴南寨,就是聊无人烟的老爷山了。 安排好了行程,我们几个人在洞底镇休整一晚,第二天老脸找来一台拖拉机,载着我们就进了大山,记得上一次坐拖拉机的时候,还是在内蒙,如今想想,真是恍如隔世。 拖拉机走了一上午,我们在一个村落里换成了牛车,这才体验到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牛车上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后来连牛车都没路了,众人只好骑牛,一来二去几乎快要折腾散架了,眼见到了黄昏,连牛都没路走了,这时从一棵大树后面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光屁股小男孩,屁颠屁颠地来到老脸面前,嘻嘻哈哈道:“阿舅,我爸让我来接你。” 老脸笑着掏出一把山楂糖塞进小孩的肚兜里,道:“好孩子。” 胡子气喘呼呼地比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型,又比量了一下小孩的个头,道:“我靠,老脸,你接下来该不会让我们骑他吧?” 正文 第400章 巴南寨 老脸咧嘴一笑:“胡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娃子是来带路的,巴南寨自古就没有出入的道路,如果没有人带路是找不到的。” 独眼张就道:“世外桃源?”老脸哈哈笑道:“这位老板会说话,不过咱们这儿没什么桃子,苗族妹子倒是不少哩。” 胡子一听,眼珠立即就瞪了起来:“苗族妹子?要西......”随即看了眼阿秋,叫道:“巴嘎,还不带路地干活?” 老脸嘿嘿一笑,拍拍小孩脑袋:“走吧。”那小孩哎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就钻进了林子。 要说这山路,我这段日子也没少走过,可是从来没走过这么难走的,到处荆棘不说,山陡草深,有的地方听得见水响却看不见水影,深沟高壑都藏在杂草或灌木丛下面,要不是有人带路,一不小心陷进去不摔死也是九级残废,怪不得老脸说那巴南寨没人带路找不到,我看不是找不到,而是到不了。 翻过一个高岗,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四处隐隐传来野兽出没的声音。 下了高岗,是一片稍微平缓一点的河谷,淡淡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到一个约有上百户的村寨隐隐而现。寨子里全都是清一色的高脚楼,没有灯光,但是青涩的月光下,可以看到错落在村寨中四通八达的白石路,寨前一条小溪潺潺而下,与木楼,石道,险山组成了一幅绝妙的水墨画卷。 可惜我们没有艺术细菌,也没有文人墨客的雅兴,就算有,这样的行程折腾一天,也没心思去欣赏什么画卷了,按照胡子的话说,就算把全寨子里的苗族姑娘全换成林志玲,他也懒得看了。 老脸的那个远房亲戚叫于顺,是老脸的二舅,我们都很惊讶他竟然是个汉族人。于顺说他祖上是晚清的一个县令,闹辛亥革命的时候,县令带着一家老少逃进了这大山里,从此就在巴南寨落了脚,整个巴南寨,就他们一家是汉人,都说苗汉自古间隙颇深,可是他们不觉得,苗人非常好客,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汉人就排斥,反而对于家十分照顾。 于顺一共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是老大,还是个大学生,但是两年前说是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就再也没回来,书信也很少给家里寄,加上于家本来就重男轻女,巴南寨又与世隔绝,于顺对这个女儿也并不在乎。 于家二儿子十七,跟寨子里最有名的老猎户进山打猎了,还没回来,小儿子就是那个光屁股的小孩,名字叫守根儿,一听名字就知道老于头非常宠他。 按照当地习俗,我们一进门就被灌了三大碗白酒,然后于顺的老婆才肯让我们入席,全是山珍野味,累了一天,谁也顾不上客套了,大家一同风卷残云,吃得昏天暗地,苗家的酒烈,酒劲一上来实在扛不住,记得我是第一个倒下的,最后怎么进的屋都忘了。 第二天一醒来,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刚一睁眼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女人的笑声,然后是胡子粗矿的大笑:“怎么样?羡慕吧?胡爷我的传奇经历还多了去了,刚才那些都是九牛一毛,不过刚才讲的都是免费的,要是还想听,爷可就要收费了,听一个故事,让爷亲一个,怎么样?”随即那些女人又是一片哄堂大笑,紧接着就听独眼张道:“兄弟,这儿可是苗寨,你小子小心人家姑娘给你下蛊,这辈子可就栽在女人手里了。” 我挣扎着起来,浑身那个酸,呲牙咧嘴了半天才从床上爬下来,洗了把脸,阿秋进来给我送吃的来了。我一边吃一边问她:“休息好没有?今天能不能进山?” 阿秋道:“我身体没事,但是于顺和老脸说,我们暂时还进不了山。” “什么意思?” “于顺说,想进老爷山,必须有猎户当向导,可是现在全寨子的猎户都进山打猎了,说是为了春荒做准备,所以我们必须等猎户们回来才能进山。” 我点了点头:“要多少时间?” 阿秋摇头:“这个可说不好,不过这样也好,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寨子里多逗留几天。”说着,突然靠了过来,低声问:“小关爷,我们发现这个巴南寨,不简单。” 我回忆了一下昨晚见到寨子的情景,可惜当时太累,之后又被灌了烈酒,实在对这个寨子没什么细节上的发现。 阿秋见我没出声,就道:“今早一起来,我就跟独眼张去寨子里转了转,这个寨子与世隔绝,但是寨子里的路,竟然全部都是石头铺成的,而且四通八达,这不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的特征。还有,寨子里的路错综复杂,就跟迷宫一样,这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 我点了点头:“那你没跟于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秋道:“打听了,他说在他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寨子并不是这样的,没有石板路,高脚楼东一户西一户的也并不复杂,可是后来来了一群当兵的,在寨子里驻扎了一段时间,就是那些当兵的帮寨子规划的街道,修的石板路,于顺听他爷爷说,那群当兵的长官,姓元,叫元守陵!” 正文 第401章 隐情 本来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元守陵”三个字,顿时清醒了,忙问:“于顺呢?我想跟他谈谈。” 阿秋道:“小关爷,于顺这个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是通过今天早上我对他的问话,我觉得这个人......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他不太好对付,他心里知道什么,却不肯说。” 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兴奋了,虽然我在档案上知道了小刀的一些经历,但毕竟那些东西是夜猫子有意让我知道的,对我来说,有吸引力,却没有价值。现在不同了,既然小刀的队伍曾经来过这个寨子,还在寨子里修了路,说明他们当时在寨子里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这个寨子里的人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小刀那支队伍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时隔七八十年,就算当时寨子里的人已经老死,也总会有一些线索流传下来。 仔细想了想,我对于顺的印象不是很深,阿秋虽然年轻,但在二叔手下混,也算是老江湖了,她说于顺似乎知道些什么,那肯定错不了。 “这样,你带上胡子跟独眼张,去别人家走访一下。”我道:“就说咱们是省力来的学者和学生,专门调查民国历史的,我去会会那个于顺,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儿什么线索。” 阿秋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我洗了把脸,把剩下的饭菜吃掉,琢磨了一下思路,也出了门。 于顺家的高脚楼分三个区域,我们住的两间房在东侧,主人在中间,对面是西厢房,三个区域都有阳台连接,我刚把门关好,一转身,就看到于顺从西厢房出来,他一看到我,非常匆忙地反手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锁。 我笑呵呵地走了过去,问:“您这是要出门?”于顺提防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满面陪笑道:“没有,现在数九寒天的,没事不出门。” “那你锁门......”话一到嘴边,我一想不对,于顺住的是中间的主室,他要出门应该锁主室才对,干嘛锁西厢房呢?难道他们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到西厢了?想着,我就往西厢方向瞄了一眼,窗户都关着,而且还拉着帘子,里面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于顺笑嘻嘻地揽着我往楼下走:“来,关老板,咱们到院子里坐着,那是我二儿子守树的屋子,这不他都出门十几天了,我去给他打扫打扫。”说着,很自然地把我的目光给挡住了。 我愈发觉得纳闷儿,这人还真是的,既然是打扫房间,干嘛拉着窗帘?这十天半个月的,一点阳光不见,被褥不是全都发霉了?不过我心里想着阿秋的话,就没多想,话锋一转,就道:“听说你们寨子里的路,是民国是当兵的给修的?” 于顺道:“是啊,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那个时候寨子里都是土路,这地界雨水多,一下雨根本没法子走,后来来了一队当兵的,那个长官是个大好人,不但把寨子给规划了,还为寨子铺了石头路,这才有现在这番景象。”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不修一条出去的路?那可比在寨子里铺路要造福一方百姓啊。” 于顺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们也纳闷儿,我爷爷说当时他们想修来着,可是后来部队进山了,后来就再也没回来。” 我嗯了一声,看来小刀他们是进山之前来到的这里,小刀虽然给人的感觉高深莫测,让人摸不清心思,但是他做一件事,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人家铺路,这不是他的作风,我想我应该去转转,顺便套套于顺的口风。 我递给于顺一支烟,就道:“于先生,老脸跟你说我们是游客,其实那只是幌子,我们是省力来的学者,专门走访民国历史的,您要是有空,不妨陪我去寨子走走,我也想体验一下当年铺路的场景,当然不能白让你跑腿,为人民办事,是有报酬的。” 正文 第402章 寨子的秘密 于顺听了我的话,很有深意地笑了笑:“老板,您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什么学者啊政府的,我也没见识过,不过你想走走,我就陪着您转转,至于报酬什么的,也没必要,咱们家里吃的是山货,不用花钱。”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想也是,这样一个封闭的地方,自给自足,对物质需求肯定没那么高的,想来他们也不跟外界打交道,什么学者啊的这些瞎话,恐怕他还真搞不明白。但是有一个细节我很在意,就是于顺的普通话说的很不错。虽然于顺祖上是封建官僚,应该是饱读诗书门庭,但他们自落难至此,起码有上百年了,这里的环境极为封闭,而且除了他们家,其余的都是苗人,没人说汉话,那么这个于顺会说汉话就有两种解释,第一,他们老祖宗传下的规矩,让他们不能忘了自己是汉族人,第二,于顺跟外界一直保持着联系!直觉告诉我,我更倾向于后者。 天是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又好像不是。这里地处高原与盆地的交界处,气候条件比较复杂。 阴翳的天空下,那些安静的高脚楼看上去有些晦涩。走了两根烟的时间,我一直没有出声,于顺也一句话都不说,这一点让我很疑惑。按理说我是客,他是主,客人想在他的地盘上转转,他就算不会像导游那样敬业,也该跟我聊聊这里的风土人情吧?可是他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他不是那种闷油瓶,因为昨晚在宴席上他很会劝酒,那他现在的状态就说明,他在紧张,他不想跟我提及关于寨子的事情。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问:“于先生,你知不知道当初给你们寨子铺路的那支国军部队,是隶属当时国民党哪个部分的吗?”说完,我立即看向他,如果他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他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不想说。 可是,他非常自然地回复我一个笑脸,说道:“这个我们平头百姓咋能晓得?那时候我的爷爷还很没结婚,没见过市面,更不可能打听他们是那个部分的。” 托词,我立即断定,这些都是托词!这样一个封闭的村寨,一天突然来了一支部队,他们肯定是非常好奇的,不可能不猜疑也不打听,我越来越断定,于顺肯定知道些什么。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给寨子铺路?是当时的政府下的任务吗?”我紧接着问。 “那哪个晓得?”于顺道:“咱们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哪个政府到这儿来铺路,岂不是烧坏了脑壳?” 我嘿嘿一笑:“是啊,但是人家还是给铺了路,连你都觉得奇怪,当时你爷爷就没看出来?就没有人询问?” “哪个敢问?当兵的凶地很呢,人家是官,我们是民,语言也不通,问啥子?”于顺说着,不耐烦地把烟头扔了。 我一看好家伙,不给你下猛料,你是不肯招啊,当即皮笑肉不笑地问:“那可就怪了,没人敢问,语言也不通,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当兵的长官叫元守陵的?” 于顺一听,当即咳嗽一声,支支吾吾道:“谁说我知道了?噢,八成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心口胡说的,我这个人样样都好,就是嘴不老实。” 我哼了一声:“嘴不老实?我倒是觉得你嘴严得很呢,元守陵我认识,这个名字可不是心口胡说出来的。” 于顺听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认识元守陵?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看他眼中凶光一闪,不禁一愣,再看他把手背了过去,心说不妙,难道我犯了他的什么忌讳,他要灭了我不成?想着,我回头看了看,打算一旦动起手来,我若不是他的对手,应该第一时间跑回去叫胡子,但是这一回头,我立即懵了,因为我发现,我身后的路,根本不是我先前走过的! 不可能啊,刚才在谈话的过程中,我一直留意这周围,怎么一下子走过的路就变了样了呢?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奇门遁甲! 正文 第403章 搞定于顺 我当时无比的惊讶,不是因为寨子里的路暗含奇门遁甲,而是惊讶,小刀当年为什么要按照奇门遁甲来铺路! 我迟疑了三秒钟,听到脚步声响,猛然回头,寒光闪动,于顺已经拔出了背后的苗刀,准确的说是一把精致的匕首,狠狠地向我插来。 突变来的太快,我已经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侧翻,险些被于顺刺到。于顺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连向我刺出好几刀,我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喊救命,希望左邻右舍甚至胡子能听到。 于顺哈哈大笑:“你叫也没用,这里很多房子都是空的,目的只是为了配合奇门遁甲,而且我敢保证,你的声音传不出一百米。”说话间,接连向我猛攻,我看到他那疯狂的样子,跟昨晚酒席上那个老实的于顺,简直判若两人,不禁咋舌。 很快,我便被于顺逼近了死角,退无可退,眼见于顺一下刺出露出了破绽,我立即猛地撞了出去,想不到于顺的力气也没我想象得那么大,直接被我撞倒,我不愿跟他交缠,先回去找帮手再说,当即拔腿边跑。 刚跑出十几步,一阵清晰的破空之声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是真么回事,后脑就遭到一记重击,那声音非常闷,应该是石头。我瞬间就懵了,眼前一黑,直接扑倒。还好我在部队里还有点儿底子,加上这一年来我经历的事情,让我的抗击打能力提高了不少,不然这一下子真给砸晕了。 倒地的刹那,我立即向一旁翻开,果然于顺已经趁势扑了过来,但是晚了一步,扑了个空,匕首刺进土里的声音让我牙根发紧,分尽全力跳了起来,与此同时,只听呼地一声劲风扑过,也不知道于顺那孙子从哪儿摸来一截树根,直接敲在了我的脑门上。 脑子翁的一声,还没站稳又接着摔倒,心里大骂妈的老子这苦肉计真是下本钱啊,眼看再反抗下去,非被他敲死不可,我立即穿着粗气,挣扎了好几下还是没能站起来。 于顺见我没有了反抗能力,当即丢掉匕首,走到我的身边,狠狠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那是真他妈得疼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我大叫着弓起身,把痛苦用表情夸张了无数倍。那于顺见我真的不反抗了,一手按住我的头,抬起匕对准我的胸口,嘿嘿一声冷夏,我见他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刺下,当即大叫一声:“等等,我有话要说。” 于顺冷冷地看着我,我道:“你就这么杀了我,回去怎么跟我那几个朋友交代?”于顺听了,冷哼一声:“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只要在饭菜里下点儿药,很快你那几个朋友就能去跟你作伴儿了。” “高明!”我伸出大拇指,道:“反正你是非杀我不可了,那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很重要吗?”于顺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我忙道:“重要,当然重要,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别的不求,你让我死个明白总成吧?” 于顺嘿嘿一声冷笑:“好,那就让你死的明白,凡是来这里调差元守陵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这就是我杀你的原因!” “就这么简单?”我死死地盯住他的双眼,发现他的瞳孔正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不对,他没有说出杀我的真正目的! 于顺没有回答我,瞬间手臂发力,匕首狠狠地刺了下来。我心说差不多了,再下去命就真没了!当即一把握住了于顺的手腕,之前跟他周旋的时候我已经摸清了他的力道,立即阻止匕首的进攻之后,我手指一扬,作势去插他双眼,趁他转头躲闪之时,膝盖狠狠地顶住他的脊椎,将他推翻出去,紧接着我翻身而起,猛地一个后空翻,双膝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于顺被我砸得够呛,险些混了过去,我趁势躲过匕首,瞬间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在之前的很多经历之中,若论身手,二叔、小刀、独眼张他们任何一个人弄死我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但是这个于顺,我压根就没看上眼。我之所以开始就被他搞得很狼狈,一是因为措手不及,二是因为当是我心里在想,这家伙既然对我起了杀心,那他所知道的东西一定比我想象得还多,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给我,那我只能使个苦肉计,在他杀我的时候套出他杀我的目的。可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嘴把得太严,杀我的时候都不肯说实话。 不过我挨的那两下也没算白挨,起码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是非常有价值的......凡是来这里调查元守陵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这说明,于顺一定知道当年小刀率队来这里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不能被带出这里。 事后我跟胡子闲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胡子还啧啧称奇,他称奇的不是于顺知道的事情,而是我竟然也会算计别人,还说他以后再也不敢用我的面膜敷小弟弟了,太危险了! 正文 第404章 妥协 脑袋被挨了两下,钻心的疼,我这个人通常不会发狠,但是一旦有人要我命的时候,我那股子狠劲儿自己都控制不了,这应该就叫恶向胆边生,没有废话,我挥起匕首就向于顺的胸口刺了下去。 那一瞬间,于顺紧闭着双眼,眉头皱起,我突然顿住,发现他那种表情竟然带着极大的恐惧,他的嘴唇都白了,还在发抖,而且我发现他的眉心让我感到非常眼熟,至于在谁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既然于顺怕死,那一切都好说了,现在他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我不怕他不说。想着,我慢慢地把刀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冰凉的刀锋一触碰皮肉,于顺惊呼一声,彻底崩溃了,连连大叫:“别杀我,我不想死!” 我一听有门儿,冷冷一笑道:“那正好,我本来也不想杀你,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放你一条生路,一个问题换一条命,你觉得值不值?” 说完,我突然看到于顺的眼神发出了一丝的狡黠,他的嘴角不自然地向上翘了一下,我心里一震,暗说坏了,说错话了! 果然,于顺紧接着就笑了出来:“这个交换确实很划算,不过......我要是不回答你的问题,或许我活的时间会更长。怎么样?如果你想知道的东西对你足够重要,那你就不敢杀我。” 我哈哈一笑,心念如电,阿秋说的没错,这个于顺不好对付,他现在已经断定,我如果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在他没说出来之前就一定不会对他下手,这样的话,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我刚才就白挨揍了。 “没错,你说的很对。”我哼哼冷笑着道:“但是也不对,我接到的任务是,尽最大限度地从你口中得到线索,如果什么也得不到,我就会杀人灭口,让知道那些事的人彻底闭嘴。” 此话一出,于顺立即愣了一下,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用刀背轻轻划着于顺的脖子,嘿地一声道:“你是想死的明白吗?也成,不怕告诉你,我不是什么人,如果非要知道我是谁,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叫‘掌控者’。” 话音一落,于顺明显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瞬间传到了我的手上,让我着实松了口气。“掌控者”是娘娘墓里那个蓝面孔告诉我的,具体是做什么的我脑海里一点资料也没有,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掌控者”是民国时期的敌特组织,他们也参与了发掘太阳陨落地点的行动,而且元守陵也是在民国时期参与的秘密任务,他们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于顺既然知道一些关于小刀的事情,应该也会了解到“掌控者”,就算不了解,小刀跟“掌控者”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么我说自己是“掌控者”,于顺日后一旦知道“掌控者”是什么之后,也一定会对我产生忌惮。 不过很显然,从于顺听到“掌控者”三个字之后的反应上看,他一定知道“掌控者”的存在,他被我诈住了,而且这也说明,小刀跟“掌控者”是有关系的。 其实刚才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说自己是鬼见愁来着,但是话到嘴边却被我硬改成了掌控者,事实证明,我作对了。 “你们都知道了?不关我爷爷的事。”于顺突然出乎意料地冒出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爷爷不是逃兵,他是奉命留下的,是元守陵让他留下的,你们应该去找元守陵才对。” 我刚要问你说什么?但是突如其来的理性让我没有动声色,现在他已经完全被我唬住了,一旦我露出迟疑,他一定会发现我在诈他。想着,我放开了他,坐到他的对面,点了根烟,假意休息一下,心里一琢磨,就冷笑一声:“嗯,当年元守陵确实是违反了我们的命令,这么说,你爷爷真不是逃兵?”通过于顺的那句话,我能捕捉到的就是,于顺的爷爷当年很可能是小刀手下的一个兵,然后是奉了小刀的命令留在了这里。那么,于顺的爷爷一定知道小刀他们去干什么了,而且于顺也知道,他爷爷一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于顺,不然他不会凭空冒出这样一句话的。 “那么,接下来你必须配合我的问话,只要有一点儿差错......”我做了一个掉脑袋的手势,然后抵近了于顺道:“你爷爷他们当年的那次任务,关系重大,知情的人时刻都有可能被灭口,无论你住地地方有所么偏远,相信‘掌控者’的能力,你应该了解一些,明白?” 此时于顺的脸已经白了,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点头。 正文 第405章 秘密任务 我掐掉烟头,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好,我这里掌握的,是关于当年元守陵他们进山的目的,但是其间的过程,以及后来他们为何失踪,这些需要你来讲给我听。” 于顺偷偷瞄了我一眼,我知道这家伙一定也在注视着我的表情变化,一旦我体现出对他的话产生兴趣,就很可能被他翻盘。这家伙太不好对付了,尤其又对我起了杀心,我一个人能应付这个样子已经很艰难了,他接下来要交代的,信息量肯定会很大,我一个人处理不了,必须回去。有胡子他们在,一方面可以帮助我分析,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证我的安全,让我又余暇把心思都用在思考问题上。 想着,我站了起来,说道:“我不着急听你交代,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别让我那几个同伴等急了,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的性子。” 谁知于顺立即拒绝了我:“不行,我要讲的,不能让别人听到,否则我宁死不说。” 这下子倒是让我很意外:“嘿嘿,这个恐怕你做不了主吧?你如果想死,我也没办法,没有你,我照样会查明白。” “不可能!”于顺道:“除了我爷爷,那些人都没出来,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爷爷。” 还在威胁我,我无奈的笑了笑:“不能吧?”说着,我把那份档案的复印件拿了出来,递给于顺道:“这份档案的目录上,你看清了,有幸存者的笔录,事情的大概,我们已经从幸存者的嘴里了解的差不多了,我能找到你,最多也只是想核实一下,不管你什么时候说,我都有耐心等。你如果不愿意回去,就在这儿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可要回去了。” 说着,我就转身往回走。于顺紧接着道:“你是回不去的,这里的路,你走不了。” 我笑了笑:“你太小看我了,不就是奇门遁甲吗?对我来说小儿科而已,用它来对付死人还可以,对付我,不够格。” 此话一出,于顺立即惊呼:“你怎么知道这些路是来对付死人的?” 本来我刚才那句话只是吹吹牛,至于能不能走出去,我心里也没底,可没想到我随口这么一说,于顺竟然这么大反应,而且他那句话,似乎暗含着什么,难道这些路的用途,于顺也知道?想着,我不动声色地一笑:“你问的太多了,知道的多,会让你的处境越来越糟,我知道自然有我知道的道理。” 于顺叹了口气,看样子是彻底妥协了:“好吧,你厉害,那我们回去吧,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说完,垂头丧气地走了。 我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索性,这家伙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走回了他们家。 胡子还在院子里调戏那些苗族姑娘,被人家灌酒灌的抱着一个酒坛子哈哈大笑:“幺妹子,你屁股真圆。” 我叹了口气,看到独眼张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阿秋在玩儿手机,我跟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都跟着于顺进了我的屋,看到于顺没精打采地,而且我俩都挂了彩,独眼张和阿秋都有些错愕,我摆了摆手,示意别问,然后就对于顺道:“好了,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吧。” 于顺瞪眼看着窗外,似乎陷进了沉思,隔了好长一会,才吸了口气,道:“我爷爷告诉我,当年他们是奉了他们上峰的命令,去川南进行一项绝密任务。” 正文 第406章 山里到底有什么(上) 于顺跟我讲了一个很冗长的故事,囊括了当年小刀来到这里的整个事件的经过,我梳理了一下,把故事粗略的给复原了。 于顺的祖上确实在清朝做过官,不过不是晚清,而且晚清的时候,于顺的老太爷也不曾举家出来避难,而是领着家丁占山为王,成了土匪。可是没想到只当了十几年的土匪,他们的山头就被国民革命军北伐军给剿了。要说土匪,他们不光打家劫舍,也盗墓,那年月,只要能吃上饭,没有不能干的。 于顺的爷爷叫于老五,不是排行老五,是因为于老五一共盗了五个墓,在第五个墓的时候,他挖出了一座楚国的大夫墓,得金无数,一下子有了名气,江湖上称号于老五。可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被军队给剿了,据说从他家抄出来的明器装走了辆卡车。 于老五是个激灵人,加上有钱,稍一疏通,不但躲过了杀身之祸,还当上了连长,从此便开始了军旅生涯。 本来就是土匪出身,冲锋陷阵从不落后,再加上头脑灵活,很快就被晋升为营长,后来北伐胜利,于老五被调入胡宗南部当了副团长,自此再也没参加过什么战斗。 于老五本以为这辈子当个副团也算光荣了,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封调令,被秘密调往了成都。当时他还犯嘀咕,成都是就军阀刘湘的地盘,让他一个正规军军官去干什么?难道老蒋要清剿四川了?怀着忐忑的心情,于老五到达了成都,还没下火车,直接就被人扣下了,直接被关进了小黑屋。 当时于老五还以为自己当年当土匪盗墓的事情被揭发了,下了个半死,一等等了半个月,来了一个大人物把于老五接了出去,那个大人物,是当时胡宗南部的总参谋长。 出了监狱,于老五就被戴上头罩,然后被塞进车里,一走就是一天,直到深夜,车停了下来,有人把他的头罩摘了,总参谋长告诉他,他们组件了一支队伍,要执行一次秘密任务,任务的目的只有队长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只管全力配合队长指挥,不允许打听任何关于此次任务的信息,否则他的队长有权枪毙他。 于老五下了车,发现这里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山谷,前面的空地上,搭着二十几顶帐篷。他被安排在了其中一顶帐篷里,里面一共四个床位,可见这支队伍的规模,起码有上百人。 于老五是个老油条,虽然上面有严令禁止谈及关于任务的任何事情,但还是无法令他按耐住好奇心,于是他笑嘻嘻地给帐篷里的几个战友都上了烟,套了半天近乎,那几个战友也挺合得来,可是一提到关于秘密任务的事,他们都闭口不言。更让于老五惊讶的是,他一连串访了十几个帐篷,发现里面住的都是军官,就连通讯员,最小的军衔都是上士,这让于老五隐隐感觉到,这次的秘密任务,一定非同小可。 就在此后的第三天上午,营地里所有人被集合到了帐篷外的空地上,那一刻,于老五终于见到了他们的队长。那个人非常年轻,齐整的军装显得英气逼人,于老五注意到,这个人的两只手,都长了六根手指,听其他的战友说,这就是他们的战友,叫元守陵。 元守陵给大家做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动员工作,这才让他们收拾装备准备出发,但是这半个小时的动员里,元守陵一句关于任务的话都没透露,就连行军路线都没没说。 我听到这里也显得很惊讶,真想象不到,平时一句话都懒得说的小刀,那个时候是怎么憋出半个小时的动员令的,估计自我认识他以来,他跟我说话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半个小时。 于老五在整理装备的时候,发现他们所配发的,都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每人一百发子弹,二十罐牛肉罐头,要知道当时的国军,只有蒋委员长的警卫连才有这么好的装备,这让于老五以为,他们八成是要袭击刘湘的司令部,唉,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了。可是于老五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将要面临的东西,比刘湘的司令部还要恐怖。 正文 第407章 山里到底有什么(下) 队伍在十分钟后出发,全部都是轻装,连帐篷都没人收拾。正支队伍,一百多号人,在元守陵的带领下,钻进了密林深处,所有人都默默地行军,没有任何人交谈。 走了一天,于老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了,刘湘的司令部在北,而他们的队伍一直南行,那肯定不是去偷袭刘湘的司令部。而且元守陵带着他们专门走树高林密的无人区,这让他们这些打习惯野战集团冲锋的兵油子不禁叫苦不已。于老五甚至认为,他们会不会是在进行某种训练,因为那个时候被派往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兵败野人山,正在印度集结,听说他们就有原始森林作战的训练,这一队人该不是要被调往缅甸战场作为补充兵源吧? 不过最终所有人的猜测都落空了,他们行进了一天两夜,最终在一个苗族的小寨子里驻扎了下来,这一驻扎,就是半个月,这个寨子,就是巴南寨。 没有人问队长为什么要停下来,接下来要去哪里,所有人都好像失去了方向,非常迷茫。而队长元守陵也不跟任何人交谈,天天拿着一把古怪的短刀发呆。 当时他们驻扎的地方,是巴南寨里一个被遗弃的吊脚楼,一共有三间屋子,所有人挤在两间屋子里,最后一间住的,是队长元守陵和那个通讯兵。 休整了半个月,所有人都养足了力气,第十六天的一早,集合的哨子吹响了。 这一天下着蒙蒙细雨,天上的黑云仿佛都要压到了吊脚楼的屋脊上,气愤十分压抑。 元守陵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据说是巴南寨最好的猎人,叫做小刀!(我当时听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觉得十分纳闷儿,小刀不是元守陵吗?怎么又变成巴南寨的猎人了?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小刀这个名字,是后来二叔的手下给元守陵取的外号,当年的元守陵,应该没人管他叫小刀。) 小刀的任务,是给这支队伍做向导,他们要向老爷山开拔,据说那里地形和气候非常复杂,如果没有当地最好的猎人当向导,很难到达目的地,即便如此,小刀也没有把握将所有人安全地带进老爷山,尤其是黑龙沟,因为那里是苗人世代相传的禁地,从没有人进去过。 于老五虽然搞不明白这次行动的任务,但是他发现那个猎人的表情非常凝重,这让他也开始紧张起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队伍开拔的时候,元守陵竟然让通讯员和于老五留下了,命令他们原地待命。于老五出了口长气,不用执行任务了,但又有些不甘心,因为他非常想知道他们到底要执行一项什么任务。 队伍走了,空荡荡的吊脚楼里,只剩下了通讯员和于老五,大眼对小眼,几次于老五都试探性地问及任务的事情,那个通讯员都说无可奉告。 队伍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在第七天的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于老五惊醒,队伍回来了。所有人都挂了彩,但都是轻伤,于老五查了一下人数,没有减员。元守陵一句话没说,直接进了通讯员的屋子,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电报声传出。 于老五走了一圈,询问大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回答的都是同一句话:“保密!”此时的于老五瞬间想到,他已经不被战友们信任了,至于为什么,他找不到理由。 于老五郁闷地在院子里散步,这时他看到,那个年轻的猎人,独自默默地倚靠在黑暗的角落里,正端详着一把奇怪的古刀,那是元守陵的刀。 队伍只休息了三天,再次返回了山中,于老五和通讯员仍然原地待命。 这一次队伍一共走了半个多月,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把于老五吓死。除了元守陵和猎人,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而元守陵和猎人也显得尤为狼狈,就像在山里生活了多年的野人一样。 有几个重伤员几乎被包成了粽子,而且于老五很明显地意识到,队伍的人数变少了,仔细一查,只剩下了四十三人。 这回于老五没有问任何问题,元守陵跟上次一样,一回来,就叫通讯员去发电报了。可是令他更加奇怪的是,那两个重伤员被单独安置在了一间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人照看。 到了深夜,于老五和所有人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很快他们就辨认出,声音来自放置重伤员的屋子,所有人都涌了过去,当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团团包扎的纱布,纱布上全是血。屋子的窗户开着,两串带血的脚印从床上一直到窗户,然后消失了。所有人都拉上枪栓,跑到窗户前往外看,外面是寂静的树林,什么都没有。 于老五彻底懵了,但是这时他却看到,所有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恐惧的表情,全部都是垂头丧气的,这让于老五觉得,他们一定知道那两个重伤员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种情况他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没有人下楼去搜查重伤员的去向,纷纷回去睡觉了,只留下于老五呆呆地站在那,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被结合到了院子里,元守陵下了一道命令,修路!然后,他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寨子从新规划,铺上了白石路。那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当兵的从黎明起床,一干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元守陵下令,所有人不许出门,开始于老五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出门,直到几天后,于老五终于明白了。那天夜里,非常的静,于老五想着这次奇怪的任务久久没有入睡,半夜的时候,他想起来撒尿,但是他听到远处的狗叫了一声,对,只叫了一声,瞬间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连风似乎都睡着了,一刹那整个寨子就好像变成了鬼城。 然后,于老五听到了外面的白石路上,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无法形容,他从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根本无法分辨,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是什么声音的话,只能说,他觉得好像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总之,于老五听到那种声音之后,尿了裤子。(后来我给胡子讲到这里的时候,胡子靠了一声道:“我说关心你想得太多了,任谁憋了一晚上的尿,听到水龙头漏水不尿裤子?”我摇了摇头:“可是那个寨子里,根本没有水龙头。”胡子顿时就无语了。) 这种声音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每天两天于老五都会跑到白石路去寻找,却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白石路铺完,那种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 可也就在白石路铺完,元守陵他们第三次进山了,这一次,再也没有回来。 于老五觉得事情不妙,索性就去直接逼问通讯员,另外让他给上面发电报救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通讯员竟然自杀了,就死在了电报机前,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份刚接收的电报,于老五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命你等不惜一切代价,把山里的东西带出来......”下面是半个字,看上去应该是“鬼”字的一半,但是通讯员没有把它写完,就自杀了。 正文 第408章 猎人 听完了于顺的故事,我和独眼张,阿秋两人分别互相望了一眼,很难形容我当时的感觉,于顺不善于讲故事,语气很平缓,就像流水账,但是我能感觉到当年那件事诡异的经过。 “那个叫小刀的猎人还活着吗?或者,他有没有后人?”我在故事里唯一能够抓住的重点,就是这个猎人。 于顺点了点头:“还活着,老爷子八十多岁了,怎么,你要见他?” 我点头,既然整支队伍里,只有猎人还活着,那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顺看了看天,道:“今天恐怕不行,阴天了。” “怎么?阴天了不能见人吗?”我问。 于顺摇了摇头:“老爷子在当年从山里回来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每当阴天下雨就浑身不自在,非常痛苦,这会儿去找他,他肯定不见人。” “好吧。”我道:“等天晴了,你带我去见他。” 于顺嗯了一声,问:“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您看......我能走了吗?” “去吧。”我摆了摆手,捏捏眉心,觉得于顺的故事看似平淡,但是信息量很大,我需要好好分析分析,等于顺走后,我给阿秋使了个眼色,让她监视于顺,内心深处,我对这个于顺还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我叫上胡子和独眼张,让于顺带我们去见那个猎人小刀。其间我把于顺跟我讲的故事同胡子简略说了一遍,胡子一听就直瞪眼:“我靠,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骂道:“你丫昨天被那几个苗家姑娘给灌得,看什么都像花姑娘,我跟你说你能听进去吗?” 胡子嘎嘎嘴:“爷那叫活的飘逸。” 一路无话,老猎人的家离于顺家非常远,其实直线距离也不怎么远,只不过这寨子的路不是正常人走的,七扭八拐的给人视觉上看上去非常远。 也是一栋跟于顺家差不多样式的吊脚楼,于顺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让我们三个进去。 一进门于顺就反手把门关上了,客厅很黑,影壁下供着一尊石像,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上去凶巴巴的,不过少数民族的神邸很复杂,正神邪神都信奉,我也不愿去钻研。 影壁的前面,坐着一个苗族的老头,这个老头猛然间给我两个印象,概括成两个字,一个是黑,一个是老!出于他也叫小刀的缘故,我不自禁地把这个老头跟小刀进行了一下比较,也不知道是意识使然,还是怎么,我总觉得这老猎人眉宇间跟小刀有些相似。 胡子戳了我一下,低声问:“你确定他叫小刀,不叫老刀?” 我瞪了他一眼,仔细去看那老猎人,他闭着眼,非常地安详,嗯,安详这个词很多时候被形容死人,不错,他太安详了!以至于他说了一句话,我们都没意识到是他说的。 “老阿公让你们坐。”于顺道。 我们三个坐下了,于顺站在老猎人身边,为我们三个充当翻译。 “你们来的目的,我都知道了。”于顺翻译道:“我知道迟早会有人问起此事,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这样我也好去下面跟元守陵交差了。”为了方便,我下面就不把于顺在中间穿插翻译的场景给罗列出来了。 太好了,我心中不禁激动,想不到老猎人这么配合,多少次我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很多人都跟我打马虎眼,譬如二叔,这老猎人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想了想就问:“老阿公,你为什么说元守陵死了?” 老猎人听了,突然睁开眼看着我,问:“小娃子,你为什么说,元守陵没死?” 正文 第409章 猎人的叙述 “因为......”老猎人这句话问得我一愣,我本想说因为我去年还跟元守陵一起下地来着,可是突然我心念一闪,发现不对,这老家伙看上去老态龙钟,但是内里精明得很,一说话就差点儿把我带进去了。小刀的事情十分复杂,这老猎人的立场我还看不出来,不能什么都跟他说。 我叹了口气,道:“因为元守陵的死,有些蹊跷。”说完,我就去看老猎人的反应,只见他又缓缓地闭上眼,也叹了口气:“是啊,所有人的死,都太蹊跷了。” 看完老猎人,我紧接着去观察于顺,他是翻译,我担心他会搞鬼,不过,两个人都是出奇的淡定。 “你不问问我,我为什么要来查这些事情吗?”我试探性地问,我觉得老猎人如此配合,来的也太容易了。 “我等了五十年。”老猎人道:“元守陵当初告诉我,将来会有人来调查这些事情,让我如实的告诉他们,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元守陵说的那些人,但是我管不了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这样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想不到他这么配合,竟是因为当年元守陵的一句话!难道小刀还有未卜先知的技能? “好吧,那你就说说,当年你们进山的经过。”我道,要想看出老猎人的真正意图,还得再交流一下。 “嗯。”老猎人睁开浑浊的双眼,陷入了沉思,隔了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那个地方,老辈子叫天坑。位于老爷山黑龙沟的中段,是一个非常巨大而深邃的巨坑。没有人知道这个坑是怎么来的,也没有传说,寨子故老相传,除了那个天坑是猎人的禁地意外,没有更多的描述。 天坑里终年烟雾缭绕,没有人知道下面有什么。猎人对那里都是非常忌讳的,那种忌讳,没有理由,因此谁也不愿意到那里打猎。那应该是我十七岁那年,我追逐着一只受伤的豹子来到了天坑,那只豹子似乎对天坑也非常忌讳,在天坑边缘犹豫了很久,后来还是走投无路,跑进去了。我在外面撒网式的布置了很多土狗,一连等了三四天,豹子都没出来。我估计豹子肯定是伤重死在里面了,这让我有些为难。当时那个年月,一张上好的豹皮,可以换一个月的口粮和五发子弹,把豹筋做成腰带,甚至能跟军阀换一把步枪。但是天坑是禁地,我不敢进去,于是,我就让我的土狗们进去找,可是又过了三天,连土狗也没了踪影。要知道,我训练的狗,是整个寨子里最好的,从不会迷路,就算遇到大型的食肉动物,它们也能互相作战,全身而退,可是,它们就这样,没出来。” 说道这里,胡子在一边坐不住了,起来挠挠屁股就道:“老人家,你讲故事不用做这么长的铺垫吧?你要是按照这种路线讲下去,没等你讲完,中国足球都走出亚洲了。” 我瞪了一眼胡子,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歉意地看了看老猎人,他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依旧是那种浑浊的眼神看着前方,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天坑的可怕,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土狗和豹子没有出来,但是我再也不敢靠近那里了(顺便说一句,川南大山深处,猎人训练的土狗我是见识过的,它们非常聪明,虽然体型和攻击力跟名犬有很大差距,但是它们的能力绝对不是名犬可以媲美的,如果连这样的狗进入天坑都没有出来,那么我能理解老猎人为什么说天坑恐怖了,那是出于人对未知的恐怖。) 直到我二十岁那年,寨子来了一群当兵的,他们的首领,叫元守陵。他来到寨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向导,带他们进黑龙沟。可是寨子里别的猎人都没有去过黑龙沟,他们也不敢去,后来,元守陵找到了我。我当时很坚决地拒绝了他,我对天坑有着莫名的恐惧,我曾无数次发誓,不再踏入黑龙沟半步,不过元守陵拿出一样东西,改变了我的想法。” 说着,老猎人打开了神龛下面的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来一块油布,打开油布一看,一把青黑色的短刀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为之一振,一眼就认出,这把短刀,跟小刀从崐山古墓里带出来的那把青铜古刀,一模一样! 正文 第410章 渊源 看到这把刀,我一下子想起了跟小刀在一起的往事,就连胡子跟独眼张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胡子还不忘补充一句:“我靠,见了鬼了,你难道真的是小刀?” 老猎人疑惑地看着胡子,问:“什么叫我难道真的是小刀?我的名字,就叫小刀。” 我理解胡子为什么说那句话,不错,这把青铜古刀,是小刀贴身带着的,在地下鬼城里,这把刀已经随着小刀进入深渊了,小刀没有出来,那青铜古刀不可能会自己长腿跑出来。我仔细去看那把古刀,出于我这段时间对古董的钻研以及铁砂嘴“含辛茹苦”地教诲,我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老猎人的这把古刀打磨得很光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保养的,而小刀的那把青铜古刀则是来自于古墓,虽然他也清理过,但是刀身花纹里的水锈是清理不掉的,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两把刀一模一样,但不是同一把刀。 独眼张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低声跟胡子解释了一通,胡子嘎嘎嘴,道:“照这么说,这刀难道是定情信物?” 我摆手让胡子闭嘴,然后问老猎人:“这把刀难道有什么来历吗?” 老猎人点了点头,道:“这把刀跟天坑是有渊源的,我刚才说过,天坑历来没有传说和描述,但是这把刀却有一个传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 我嗯了一声:“愿闻其详。” 老猎人想了想,说道:“相传在非常古老的年代,这里落下了一只金乌,能吞吐烈火,人们饱受煎熬,困苦不堪。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黑竹王的人来到了这里,那个黑竹王力大无穷,手生六指,带领他的族人跟金乌大战数日,昏天暗地,最终把金乌打成重伤,金乌狼狈逃进了天坑。黑竹王为了不让金乌再出来害人,决定进入天坑将金乌斩杀,当时我们的祖先为了给黑竹王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刃,从天坑的边缘捡回来一块天石,用天石铸造出了两把锋利无比的宝刀,黑竹王拿着其中一把进入了天坑,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金乌也没有再出现过。我们的祖先猜测黑竹王肯定是跟金乌同归于尽了,为了纪念黑竹王,祖先把天坑所在的大山改名老爷山,并流传下来一个规定,不论什么时候,一旦有人拿着另一把宝刀出现在这里,不管那个人提出什么要求,我们的后人都要无条件遵从。” 这真是一个非常简略而且算不上生动的传说,少数民族的传说,大小不计其数,这样的传说一没有文化传承,二没有可塑性,更不可能被更多人知道。但我听完之后,却一下子心头一紧。 黑竹王手生六指,而且小刀非常重视他的青铜古刀,那可以推测出,黑竹王极有可能就是小刀和他族人的祖先。再往深处联想,金乌在中国神话里,是一种驮着太阳东升西落的大鸟,有的时候,古人把金乌叫太阳鸟,甚至直接把它比作太阳,那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落在这里的不是什么金乌,而是太阳!这样一来,就跟宝函上后羿射日的雕刻联系上了。这里曾经出现过的,能够考证的文明有两个,古蜀国和古夜郎国,这两个国度都崇拜竹子,而黑竹王的名字里有个竹字,他的佩刀又有竹节纹饰,那么黑竹王一定跟古蜀国或者古夜郎国有什么内在的联系,联想到小刀族人的神秘背景,很有这种可能。 传说一般都有一些神话色彩,那么剥离这些神话层面的东西,当时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小刀的族人寻找太阳陨落的地点来到了这里,这里受到过陨石的撞击,或者受到了那方面的影响,而高智慧的小刀族人为生活在这里的先人摆脱了那些影响,所以他们将小刀的族人给神化了。 想到这些,我看了看胡子和独眼张,他们两个的表情也起了变化,说明他们也想到了这个层面。 “你见到元守陵长了六根手指,而且他也有一把这样的古刀,所以你认为他就是传说黑竹王的后人,因此你不得不遵从祖宗定下的规矩,决定帮助元守陵,对吗?”我看着老猎人,非常镇定地问。 老猎人叹了口气:“是的!” 正文 第411章 于家的秘密 我看着老猎人,从他的表情上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破绽,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觉得我所面临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地步。 本来我这一年多来的奔波,都是为了查明鬼手的来历,没想到一发而不可收拾。先是发现二叔(当时的老爹)竟然是一个盗墓集团的核心人物,接着又被他说的那种含糊而奇怪的宿命搞得焦头烂额,然后发现二叔竟然不是我老爹,随即走上了寻找长生侯的道路,最终长生侯找到了,被小刀给over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又把我卷进了小刀那个神秘部族的漩涡,而且这个漩涡竟然从几千年前就开始成形了!一只鬼手揭开了一个世界的冰山一角,而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未知在等着我。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退伍回到家,没有发现二叔床下的鬼手,或者说这一切只是一个冗长的噩梦,希望早点醒来。但是这个梦里又充斥着太多的谜团与刺激,牵制着我无法挣扎惊醒!越睡越深! “那......你能不能讲一下当年进天坑的经过?你在那里,都见到什么了?”我暗自平复了一下翻滚的心绪,打算先不管那么多,先弄明白眼前的事情再说。 老猎人道:“去天坑的经过很简单,而且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什么?”我一愣,心说怎么可能? “你别误会。”老猎人道:“不是我有意瞒着你什么,而是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因为我只带他们进去过两次,第三次他们决定不用我了,前两次我连浓雾的区域都没到达,他们就让我原地等候,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胡子一听这话就急了:“感情您老也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那你还在这儿忽悠啥呢?咱们三个大好青年白跟你浪费感情了?” 我摆手让胡子别插嘴,仔细想了想,既然元守陵让老猎人把事情告诉调查的人,那说明老猎人肯定知道什么线索,虽然他现在讲的这些,信息量已经很多了,但是这些话里,没有任何一条线索是元守陵的意思,也就是说,元守陵让老猎人告诉我们的,不是他交代的这些。那么老猎人为何突然话锋一转,说什么也没看到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而且,老猎人得了什么怪病,一定跟天坑有关系,这就间接说明,他进入过天坑。 “老人家,您真的没有更多的东西想告诉我了?别忘了元守陵的嘱托。”我严肃起来,看着老猎人。 “没有了。”老猎人闭上眼,摇了摇头。 我一看他这种表现,摆明了是什么也不想说了,这种老头子个性十足,估计我让胡子把他绑了,给他上满清十大酷刑,他一个字也不会说了,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么今天打扰您了。”然后转头对胡子和独眼张道:“咱们走吧。” 胡子一脸郁闷,起身就走。独眼张倒是没什么反应,跟老猎人道了声谢,开门出去了。 我再次看了老猎人一眼,他还是闭着眼,也没有送客的意思,我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老人家,我们想去天坑,您能再做一次向导吗?” 此话一落,我明显看到老猎人的喉咙动了一下,嘴角一颤,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于顺赶紧接过我的话:“老板你糊涂了?老爷子八十了,你让他进山,岂不是让他去送命?” 我没有出声,默默地转身走了,刚才老猎人那种细微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他一定知道什么。 胡子骂骂咧咧地唠叨一路,回到于顺的家已经是中午了,几个人刚吃完饭,阿秋给我使了个眼神就回屋了,我起身跟了过去,胡子立即追了上来,我问他干嘛,他说不想当王八,弄得我是哭笑不得。 阿秋的屋收拾得很整洁,还有一些自然的清香,不像我们三个的屋,一股胡子的臭脚丫子味,我和独眼张都埋怨他,胡子不但没认账,还说那是为了我们茁壮成长做贡献,特意把脚搞臭的。怪不得自古女人的闺房总是男人向往的地方。 进了屋,阿秋反手把门关上了,然后对我道:“小关爷,我觉得于家有些蹊跷。” “怎么说?”我问。 阿秋道:“早上你们走了之后,我看到于顺的老婆进了那间上锁的屋子,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正好跟我打个照面,我看她脸色阴晴不定的,那眼神......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于是我主动进了她的屋跟她聊天,把手机调到了录音模式,走的时候故意忘在了她的屋子,刚才她给我送了回来,我打开里面的录音,听到了一段对话。”说着,她拿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问:“什么样的对话?”阿秋道:“你自己听听,我说不好,觉得有些诡异。”说完,又拿出了耳机子:“戴上这个。" 正文 第412章 录音 我插上耳机,看了胡子一眼,胡子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抄手把一只耳机夺了过去。 我们两个戴上耳机,阿秋点开了播放器。 非常安静,没有任何的响动,就这样一直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听上去就像老式收音机混台的声音,然后,有人说话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好迪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和胡子都是一愣,同时去看阿秋,但是瞬间我就意识到不对,她说的不是这句话,这句是收音机里的广告,在播广告时,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只是声音很小,被收音机的声音给压住了! 随后的整个一段录音过程,都是那种嘈杂的收音机声和一个女人在说话,我能分辨出收音机里播了新闻、相声、评书、广告,但是那个女人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楚,直到录音结束。 “我靠,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收到广播信号?”当我还在苦苦琢磨那女人说了什么话的时候,胡子骂了一声立即道:“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广播信号是哪儿来的?” 我嗯了一声,还是胡子想问题比较直接,不错,我们来到这里,没有看到电视天线,寨子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电灯,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信号,广播信号也不可能传输到这里,那广播信号是哪儿来的?还有,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大家自给自足,要收音机来做什么? “我觉得,录音里有三个问题值得我们分析。”我道:“首先,于顺家里怎么会有收音机,广播信号是哪儿来的?其次,于顺老婆在说什么,她打开收音机说话,肯定是不想让外人听见她在说什么。还有,于顺老婆为什么怕别人听到她在说话,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别人说话?” 阿秋点了点头:“没错,小关爷想的跟我想的一样,这段录音我仔细听了好几遍,你提出的三个问题,我能确定其中一个,就是于顺老婆不是在自言自语,她说话的节奏很明显,每两句话之间都有很长的空挡,这个空挡里,肯定有别人在跟他对话,但是录音里没有别人的声音,我猜,这个人是个哑巴,他应该是用打手势或者写字进行交流。” 我捏了捏眉心,道:“听上去符合逻辑,但是有些牵强,胡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我的想法就是别管那些没用的,直接把于顺老婆绑来,问问不就成了?” “靠,你觉得她会配合我们吗?”我没好气道:“能不能选择和平一点的办法?” “那我就没办法了。”胡子往阿秋床上一坐:“你们接着分析吧,我保留我的意见,如果最终同意绑人,就支一声,这活胡爷我拿手。”说着挪挪屁股:“啧啧,这女人的床就是舒服。” 我掏出根烟,刚要点,一想这是女人的房间,只好闻闻,又把烟放了回去,问:“阿秋,于顺老婆把你手机送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对你产生怀疑?” “应该是没有。”阿秋摇了摇头:“我打开录音之后就给锁屏了,她只要解不开锁就不会发现手机在录音。” “那就怪了。”我十分纳闷:“既然她不知道有人在录音,为何还要打开收音机干扰自己的声音呢?在这种地方出现收音机的声音,不是更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吗?”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哎哟一声,房门应声而开,紧接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直接趴在了地上,我一看竟然是于顺的老婆。随后独眼张也跟了进来,道:“这女的在偷听,我觉得他们于家人有问题。” 正文 第413章 我们要找的人 于顺的老婆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着我们道:“老爷子已经被你们害得够惨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听明白这女人在说什么。 胡子啧地一声就问:“大妹子,你干嘛要偷听我们说话?” “谁说我偷听了?”于顺老婆搪塞道:“我随便从你们窗外走过,你们就说我偷听?再说,这是在我们于家,我想干什么还用你们外人说三道四的?” 我一看于家人都不简单,一个妇女都这么不好对付。阿秋看向独眼张,独眼张翘了翘嘴角一笑:“下地我在行,逼供我可没什么注意,交给你们了,嗯,这屋子真有女人味。”说着,找个地方坐了下去,开始玩手机,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似地。 独眼张这个人我虽然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他绝对算得上高手,他既然说这女人在偷听,那一定没错。 对付女人我也没辙,只好看了看胡子。胡子咧嘴一笑,骂了一句:“狗日的,算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说着,一把把于顺老婆推倒在床上,于顺老婆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我喊人了!” 胡子嘿了一声,露出一脸十恶不赦地表情,搓了搓手,嘿嘿道:“奶奶的,你也不看看你胡爷是谁,粽子我都不怕,还怕喊人?”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狗日的,可别真给他把人喊来,这里民风彪悍,要是叫寨子里人看到我们这么对待于家人,还不得把我们撕了?想着我就要去阻止胡子,独眼张立即道:“没事情,于顺不在家。” 转念间,胡子已经撸起了袖子,阴测测地问:“大妹子,就回答一个问题,你为啥偷听我们说话?” 于顺老婆连连往里面缩,一边道:“不关我事,是我男人让我监视你们的。” 我一听哎呀?这么容易就招了?阿秋立即就道:“不对,她在说谎。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她明显有什么事情背着于顺,因为每次于顺出去的时候,她都会偷偷进那间上锁的屋子,于顺在家的时候,她一次没进去过。” 胡子靠了一声:“奶奶的,连自己男人都卖,今天胡爷我就替你男人好好管管你。”说着,迅速把鞋脱了下来道:“先赏你一百鞋底子!” 他这一脱鞋,芳香的闺房顿时变成了王致和豆腐坊,只见胡子举起鞋底子刚要打,突然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又把袜子脱了下来,在于顺老婆眼前晃了晃:“爷这臭袜子连粽子闻了都得歇菜,怎么样?算赠送的。” 那于顺老婆一看,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房门哐当一声,瞬间被踹开了。我们四个同时一惊,转身一看,就看到一个非常老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老阿公,救我。”于顺老婆立即坐了起来,胡子甩起大脚丫子往床上一放,她顿时捂着鼻子缩了回去。 那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我一看这家伙老得几乎站不稳,警惕心也就放松了下来,问:“你是谁?我在于家怎么没见过你?” 老头伸出手,在茶壶里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有什么冲我来,放了她!” 我一听什么叫我们要找的人?我靠,难道是元守陵? 正文 第414章 尘封的电报(上) 不对,我说什么也不能相信他是元守陵,因为元守陵就是小刀的概念已经在我内心根深蒂固。愣了几秒钟之后,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盯着老者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你?” 我不能直接问他到底是谁,因为这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那个老者刚才说了,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既然这样,他就肯定认为我们知道他是谁,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如果他看出来我们不知道他是谁,那他可能立刻就跟我们翻脸,而且从他的那句话里可以听出,这个老人非常忌惮我们。 老者叹了口气,在桌子上继续写道:“从你们跟于顺问起当年的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然后我发现他非常怜悯地看了看于顺老婆,摇了摇头,又写道:“错,是我们那代人犯的,你们放了我孙媳。” 看到“孙媳”二字,我顿时恍然大悟,我靠,这老家伙是于顺的爷爷,于老五!他竟然还活着!对对对,于顺从来没跟我提过于老五已经死了,是我一直先入为主,以为在他家没有看到过老人,就以为于老五不在人世了,看来是这个于老五一直躲着我们,那么那个上锁的屋子,肯定就是于老五的屋子了! “哼哼,你躲得够深的,于......”我话到嘴边,那“老五“二字还没出口,胡子突然戳了一下我,然后把话接了过去:“奶奶的,不对!这娘们儿根本不是你儿媳妇。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她那种眼神儿,说明这娘们儿不是你儿媳,不是闺女就是你老小子跟儿媳妇劈腿!” 我一想对啊,我靠,这老头看于顺老婆的眼神,绝对不是公公看儿媳的眼神,虽然我不知道公公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儿媳,但是老头看于顺老婆的眼神就是不对!他们不是情人就是父女,我靠如果他们是前者那种关系,那他娘的我们这么查下去算什么?情感侦探?要是于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老子给自己戴绿帽子,丫比下地刺激多了。 还有,我们从录音里分析的,于顺老婆是在跟一个哑巴对话,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老头,恰恰就是哑巴,乖乖,真乱! 老头听了胡子的话,瞬间脸色就变了,也不知道是被激怒了还是怎么,手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你们别逼他了好吗?”这时于顺老婆终于说话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惨?有什么冲我来吧,我替我爷爷受着!” 你爷爷?我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老子查来查去,把人家家丑都给查出来了? 老头看上去有些激动,嘴唇颤抖着看着于顺老婆,于顺老婆则有意避开他的目光,道:“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为那件事整天提心吊胆的,既然有人问了,我们也别瞒着了!” 我一听这口气,心说狗日的这跟电视里捉奸在床也太像了吧?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商量商量,谁承想胡子一下子来了兴致,拍拍老头的肩膀:“看不出来呀老哥,成,那就老实交代吧。” 老头抽搐了一下嘴角,最终叹了口气,冲于顺老婆摆了摆手。 于顺老婆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一下子瘫了下去,隔了半天才道:“都是那封电报惹得祸!二十年前就有人来找过那封电报,被我爷爷藏起来了,他们就把我爷爷带回去审,等到我爷爷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哑巴,他告诉我,他撒了个谎,把那些人给骗了,那些人这才把他放了,所以寨子里一来陌生人,他老人家就东躲西藏的,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再也不想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让我爷爷交代。” 正文 第415章 尘封的电报(下) 事情的真相就是,我们搞错了。这个老头子的确不是于老五,而且之前于顺在跟我们交代的时候,撒了个大谎。 这个老头叫马导嵋,没错,应该是这三个字,不是马倒霉。他就是当年元守陵队伍里的那个通讯员,他没有自杀,于顺说他自杀,是为了保护他。 根据马导嵋的交代,事情的大概是这个样子。前面的一段,于顺确实是说了真话,当年元守陵第三次带队进山,再也没有出来是真的。不过,于老五去找马导嵋的时候,马导嵋没有自杀。 当时的情况,用马导嵋的话说就是,很混乱!开始确定队伍可能回不来的时候,马导嵋并没有急于给上面发电报请求支援,而是去找于老五商量怎么办。那于老五是个老兵油子了,从他这几次对事情的观察,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这个队伍去的地方,十分危险。而且他知道,这么神秘的任务,一定事关高级机密,弄不好他们会被灭口,所以他和马导嵋一合计,说什么也不能把队伍出事的消息告诉上面,否则上面就会派另一支队伍作为后补继续进山,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会变成两颗废弃的棋子。 最终,于老五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依然要给上面发电报,但不是禀报实情,而是说队伍遇到了麻烦,请求支援。这样,既能揣摩上面对这支队伍的态度,又能防止上面派另一支队伍来顶替他们。 可是,这样的电报他们一连发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上面的任何有效的回应。 请求支援的电报,我已经见过了,现在还揣在我怀里,但是之前几次元守陵他们从山里回来发的电报,我一直没有看到,看来那些才是关键,夜猫子早就拿走了,阿秋说的没错,夜猫子只想让我看到我该看到的东西,那也就是说,我在这里能见到老猎人和马导嵋,也是在夜猫子的控制范围之内,不过没关系,那我就顺着这条线索走下去。我问过马导嵋之前发电报的内容,他跟我说他也想不起来了,不是因为他记忆力差,而是因为前几次元守陵让他发的内容有些复杂,都是一些很生僻的文字,那需要密码来解读的,他真的无法回忆起来。 继续说,上面没有回应,这让于老五和马导嵋有些纠结,一连等了几个月,两个人几乎要绝望了,最终,他们决定派一个人出去,到外面探听一下军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论社会经验,两个人里当属于老五了,可是于老五又有些不太情愿,因为这家伙当时跟一个苗家姑娘好上了,还给人家搞大了肚子,于老五说要对人家负责,无奈之下,马导嵋只好自认倒霉,带上干粮一个人出山了。 一个人走出大山,免不了艰难困苦,这些就不多赘述了。等到马导嵋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来驻军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了。跟当地人一打听,结果当地人竟然不知道还驻扎过军队。 马导嵋怕遭到上层灭口,所以不敢直接去军营里找人问,只能在民间无聊地打听,越打听不到,他反而越宽心,因为他一联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灭口,就盼着组织他们的那些人彻底消失。 这一打听就是好几年,后来马导嵋确定最终再也找不到组织他们的军部了,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巴南寨。让他极为郁闷的是,当他无比狼狈地站在于老五面前时,人家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军部找不到了,电报也没有回复,他们总算了了一桩心事,反正出去是不敢了,这里与世隔绝,姑娘漂亮,于是马导嵋也学于老五,娶妻生子。 可就在马导嵋大喜的那天晚上,电报机响了。当时他就像听到晴天霹雳一样,差点儿把魂儿给丢了。他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接受这封电报,因为他想到,如果不接受,发电报那方一定认为队伍出了事,到时候他就完蛋了。电报的内容把他给吓傻了,以至于他连商量都没敢跟于老五商量,就把电报藏了起来。 后来他有了孩子,孩子又生了个女娃,就是现在于顺的老婆。本以为自己能够平安此生了,万万没想到,十年前,寨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直接到马导嵋家里来抓人,手里还有枪。 于老五是逃跑的时候被打死的,马导嵋则戴上了头罩,被敲晕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黑屋子里,有几个蒙面人拿着仪器不知道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什么也感觉不到。那些人问起了当年队伍的事情,马导嵋立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一听就急了,各种酷刑往马导嵋身上招呼,最终马导嵋无奈,只好撒了个谎,说队伍完成了任务,已经走了,他们是为了逃避灭口,才躲起来的。 那些蒙面人听了,给马导嵋注射了一针药剂,就都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几天后,马导嵋被几个自称是警察的人给救了,录完口供就被放了回来,可是在回巴南寨的路上,马导嵋感觉自己的喉咙奇痒难忍,恨不得用刀把自己脑袋割下来,一连持续了好几天,他把自己的脖子都要抓烂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巴南寨,喉咙不痒了,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哑巴。他知道,那肯定是那些蒙面人对他做了什么手脚。之后这十余年,马导嵋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天天让家人留意陌生人,只要一听说寨子里来了生面孔,吓得他赶紧东躲西藏,一直到我们发现了他。 说完这所有的一切,马导嵋把缝在内衣里的那封电报拿了出来,上面只有一句话:“12122423,这是上峰能提供给你们的最大帮助。命你等不惜一切代价,把山里的东西带出来,事成之后,想办法让你的手下,把看到的东西忘掉,切忌!鬼手!” 正文 第416章 进入老爷山(上) 鬼手!这两个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了,以至于它再次出现的时候,让我愣了一下。 追查鬼手是我走入这条路的众多理由之一,但我现在追查的并不是鬼手,而是元守陵,可是这里突然出现了鬼手这个字眼,那说明什么?说明一切跟阿秋讲的关于神秘部族的那个故事都对上了,鬼手的始作俑者,不是长生侯,而是元守陵的部族。 再往深了想,夜猫子既然料定我在巴南寨会找到马导嵋和老猎人,那他们一定想到我会看到这封隐藏多年的电报,也料定我看到了电报,会更加执着的追查下去。这种对人的利用简直太天衣无缝了,如果不是因为二叔和独眼张他们早就察觉到了夜猫子力量的存在,恐怕我真的会以为,这就是我的命。 夜猫子害怕的,是神秘部族布下的神秘机关,而我身体里流淌着鬼见愁的血液,恰恰可以克制那种机关,也就是说,现在夜猫子还让我继续查下去,就证明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那我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在我对夜猫子力量感到无比惊讶之余,也在心里暗自冷笑。如此庞大而且没有极限的力量,竟然会把赌注压在我这样一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人身上,可见他们有多么的无奈。这种无奈,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二叔的消失,其实我只不过是用来替换二叔的备胎罢了,唉,二叔你这老家伙,你倒好,自己解脱了,你侄子可苦逼了。 现在,我可以得出几个比较关键性的问题。 第一,电报里的“鬼手”二字,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第二,元守陵当初进入老爷山,也是像我一样,被夜猫子无形之中控制了吗? 从现有的,我对整件事情的观察来看,小刀如果是当初的那个元守陵,那他明显是跟夜猫子对立的,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夜猫子对立,还是从一开始就跟夜猫子对立,这个无从考证。而电报上那个“鬼手”二字,明显是一个落款,那也就是说,这两个字是一个人名或者代号,当年组织元守陵进山的人,就叫鬼手。从阿秋讲的关于神秘部族和夜猫子的渊源里可以知道,既然夜猫子已经叛离了神秘部族,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了对六指首领的崇拜,那么,电报里的“鬼手”,就不一定是夜猫子。 既然马导嵋拿出了这封电报,看来他能告诉我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们没有必要再难为他们,各自回屋了。看到我们并没有对马导嵋怎么样,于顺对我们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吃过晚饭,我把胡子他们三个叫了过来,开始研究那封电报。 电报上唯一让我们不解的就是那组数字,12122423,没有任何注解,看来这组数字只有元守陵知道是怎么回事。 胡子就道:“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组密码。那马导嵋不是说了吗,前几次进山,元守陵一回来就发电报,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汇报他们进山的发现,而电报是用生僻字加密的的暗语,那么这组数字,很可能是暗语解码。” 我摇头:“这种解释很矛盾,既然是元守陵说出来的暗语,那他肯定知道暗语是什么意思,我想元守陵他们肯定是在进入天坑时遇到了什么麻烦,而这组数字应该可以帮助他们化解麻烦。嗯,就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不能等了,应该马上进山。” “你决定了?”独眼张突然问。 我点了点头,这组数字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估计只能到了天坑才能知道。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去收拾装备了。我想不到他们这么配合,不禁感到有些意外,这就预示着,他们把我当成了领导者,若论资历和经验,恐怕他们每个人都要强我数倍,这样让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压力。 “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向导。”独眼张一边收拾一边道:“起码要让于顺帮一帮咱们。” 我想了想,最终摇头:“不必了,于顺一家不应该再掺和进来,他们已经付出太多了。” 独眼张笑了笑,便没有说话。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时阿秋敲门进来说:“小关爷,外面有个人说他愿意帮助我们进山。” “谁?”我以为是于顺,刚要让阿秋告诉他不用了,然听阿秋说道:“他说......他叫小刀。” 正文 第417章 进入老爷山(下) 小刀?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当我看到胡子跟独眼张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时,我才明白我没有听错,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很愤怒,总之五味交杂,说不出那种感觉,不过我也管不了是什么感觉了,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 然而,当我看到那个人时,我的心一下子却凉了下来。是我搞错了,来的人确实叫小刀,不过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酷酷的,有点儿冷的小刀,而是一个老态龙钟,骨瘦嶙峋得几乎挂一阵风都能刮倒的老人。 对,这个人也叫小刀,不过我更喜欢叫他老猎人。 看到我的表情不对,老猎人也有些错愕地说了一句苗话,于顺翻译道:“怎么,不欢迎我?” 我愣了一下,直奔主题:“你说你要帮我们进山,怎么个帮法?” 老猎人毫无迟疑地道:“我可以带你们进入天坑,我决定了,再做一次向导。” “老刀你开什么玩笑?”这时胡子也走了出来,一边挖鼻屎一边道:“不是胡子我不尊老爱幼,就您老这身板儿,恐怕还没到天坑就歇菜了,半道再把你的尸体运回来,我们四个可扛不起折腾。” 我忙给于顺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把胡子的话给翻译了,毕竟老猎人是一番好意,只是我没想到,那天在他家的一句话,老猎人还真当真了,苗人真是实在。不过胡子说的话糙理不糙,老猎人已经是土埋脖子的人了,这种活,他愿意干我也不敢用他,于是委婉的把他给拒绝了。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对还是错,老猎人说他可以带我们进入天坑,那就证明他那天的确有事情没告诉我们实情。 老猎人叹了口气,蹒跚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然后走了。 我看了眼于顺,见他表情变了一下,忙问他老猎人说了什么。于顺支支吾吾道:“他说......你不应该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去寻死。” “什么意思?”我一愣,于顺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我看着老猎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只好摇了摇头,把大家招回了房间,进入老爷山,如果没有向导,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们得好好设计一下。 我们拿出指北针,向于顺问清了天坑的大体方向,然后在指北针上做了标记,又在于顺家买了足够的熏肉,于顺说我们进山的时候,或许可以碰上赶春荒的猎人,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他们提,他们一定会帮忙。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就出发。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独眼张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真的决定不用老猎人帮忙吗?” 我嗯了一声反问:“你觉得他现在身体状况,能帮上忙吗?” 独眼张笑了笑:“不清楚,我总觉得你可能小看他了。”说完,翻了个身,转过去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跟于顺家里租了两匹骡子,装上装备,我们就出发了。 要说进山,其实出了寨子我们就算是进山了。到达老爷山要翻过两座山,靠近寨子的一座叫大王山,远一点的叫小王山,然后才是老爷山。于顺说大小王山都有猎人采药走的路,虽然如此,翻过这两座山起码也要一个星期,至于老爷山有没有路就不好说了,如果没有的话,等我们到达天坑,估计要十几天。这是我们预定的行进速度,不能跟当年元守陵的部队相比,因为我们没有向导。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天色暗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不觉的已经把天全遮住了,几个人刚披上雨衣,豆大的雨滴就下来了,不一会整座大山里全是噼啪的雨声。 南方的冬雨是非常凉的,那种凉无孔不入,即便是穿羽绒服都抵挡不住。都说北方人比南方人耐寒,其实是不对的,那只是气候给人的一种错觉,事实上北方最冷的时候,北方人基本上都是在取暖的温室里度过的,而南方由于空气里水分较多,又不取暖,基本上外面什么温度,屋子里就什么温度,所以我觉得南方人比北方人耐寒。 一下雨,我们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我真担心如果这雨不停,我还能不能按照预计的时间到达天坑,毕竟食物是有限的,在大山里,我们在猎物眼里恐怕也是猎物,想打猎也很困难。 雨停了,天也黑了下来,云彩裂出一条缝,青涩的月光给四周披上了一层银装。我们也算是人困马乏,索性就找了片空地休整,雨后的树林根本没办法生火,我们只好围着酒精灯取暖。累了一天,大家吃了点熏肉,正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拴在一边树上的骡子发出一声低鸣,开始拼命地想挣脱绳索。 与此同时,我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非常琐碎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四周的灌木丛和草丛,涌起了一片波浪。 正文 第418章 虎虎虎 我们四个吓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独眼张立即拔出匕首道:“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大型食肉动物!” 胡子我靠一声:“大型动物?会不会是大熊猫?” 没人理胡子,大家都死死盯着四周的草丛和灌木丛,四周都在动,那种哗哗的躁动让人异常不安,而两匹骡子其中有一匹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吓的?不知道!) 我们四个背靠背靠在一起,阿秋就道:“如果有阿九和格格在......多好!”说着,声音几乎有些硬咽了。我心说姐姐你搞什么,这种时候还煽情?忙岔开话题道:“这么大动静,那得有几只野兽?” “就一只!”独眼张道:“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给我一种错觉感觉很多,如此快而敏捷的移动速度,我猜应该是猫科动物!” “我靠你这么牛逼?”我擦了把汗:“那你说它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胡子骂了一声:“费什么话,不是冲着咱们来的,难道你以为人家是在夜跑减肥吗?” 话音一落,只听嗷呜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我们左侧的灌木丛突然分开,一条巨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四个扑了过来。 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忽听独眼张大喝一声:“分散!”紧接着一股大力推了我的腰一下,我就势向前一滚,挥着匕首乱砍,那黑影扑了个空,转身直奔那匹口吐白沫的骡子,随即只听一声悲鸣,骡子的喉咙已经被黑影狠狠咬碎,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只猛虎,体长起码有两米! 猛虎瞬间咬死一匹骡子,转身又冲向了另外一匹,要说这匹骡子可比之前的那个争气多了,屁股一甩,抬起后蹄子就踢,不过猛虎终究是猛虎,行动极为敏捷,立即一个闪身,合身而起,直扑骡子的喉咙。 苦逼的骡子被拴在树上,拼命地想挣脱缰绳逃跑,可惜还是被狠狠咬了一口,好在这骡子比刚才的激灵,这才没被一口致命。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骡子都咬死了,谁给我们驮装备?当即大叫冲了上去:“大哥你别那么贪好吗?” 眼见偌大一只斑额猛虎,我跑了两步硬是踩了个急刹车,随即就看人影一闪,独眼张从猛虎背后扑了过去,那猛虎掉头就咬,独眼张反应极快,匕首一闪,直接在猛虎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猛虎瞬间就被激怒了,张牙舞爪的带着旋风就扑向了独眼张,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面对面硬拼独眼张肯定要吃大亏,说不得,只能掉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就听胡子大叫:“上树,快上树!” 也是独眼张反应快,身子一斜,耍杂技一般地横飞出两米多,就地一滚,正好身边有棵大树,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那猛虎紧追不舍,尖爪外露,飞也似地竟然也爬上了树,紧接着就听独眼张大骂:“胡子你狗日的什么馊主意?” 胡子当即也急了:“妈的,不是说老虎不会爬树吗?这玩意儿是老虎吗?” 我急得大叫:“你丫从哪听来的歪理......”话还没说完,就看那独眼张蹭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拼命地往我这边跑,边跑边叫:“我扛不住了,替我当一阵!” 我看到他身后如同旋风一般追来的猛虎,心说哇靠我拿什么当?你当我是武松啊?眼下也来不及废话了,赶紧转身跟独眼张分头跑,耳听得背后风起,那猛虎竟然冲我来了! 还没跑几步,突然我脚趾头传来一阵剧痛,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一根缺德的树根,直接把我绊飞出去,半空中我立即一个急转身,知道这一摔跤,猛虎肯定会趁势扑上,想着我的后背狠狠地摔在地上,同时就看到那猛虎果然不出我所料,已经腾空向我扑来。 就在这时,忽然我耳边卷起一阵旋风,一个人影从我身后窜了出去,直接跟猛虎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就看刀光一闪,那猛虎嗷呜一声惨叫,跟那个人双双落地,很快就没了动静。 正文 第419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好汉,敢问您可是那打虎英雄武二郎?当里个当!”胡子大叫着跑了过来,拿手电一照,哇靠一声:“老刀?” 不错,我也看清了,一招击毙猛虎的人,正是老猎人。只见他一脚踩着虎头,把那把青铜古刀从老虎的胸膛里拔了出来,然后用布擦掉刀上的血,插进了刀鞘。这时的老猎人,没有了老态龙钟,那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澈而犀利,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独眼张和阿秋也走了过来,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独眼张把我扶了起来,就道:“他被小刀附身了?” 我摇了摇头:“或许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小看他了。”然后上前跟老猎人握了握手,非常诚恳地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不知道老猎人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是他非常淡然地点了点头。 胡子蹲了下来,拍拍老虎屁股,哈哈一笑:“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你瞧,爷今天是不是摸了?你说你不老老实实地在动物园让人伺候,跑出来瞎转悠什么?” 独眼张指了指那两匹骡子就道:“你认为动物园跑出来的老虎,有这么狠的攻击性?”然后就问老猎人:“你们寨子里那么多猎人,按理说这里离寨子不是太远,应该不会有这种猛兽出现,怎么会有老虎?” 老猎人听不懂独眼张在问什么,摇了摇头,拖着老虎尸体走到了一边,我本以为他是要剥老虎皮,没想到他竟然在地上挖起了坑,看样子是要安葬那只老虎,而且他的一举一动,满是敬畏之色。 这让我有些诧异,老猎人的这种表现,根本不是猎人对待猎物,难道苗人也有对虎的崇拜?这我倒是没听说过。 “你们快过来。”这时阿秋蹲在那两匹骡子那着急的叫我们,我们走过去一看,其中一匹已经咽气了,而另一匹骡子颈部的动脉被猛虎咬穿了,流了很多血,眼看也不行了。 这是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十万五千里长征才迈出第一步,就损失了两匹骡子。那些下地的装备太沉重,没有骡子,靠我们几个人背,恐怕还没等到达天坑,我们也累垮了,就算能坚持到了天坑,靠人力背装备,行进速度会变成无限期延长,估计那时我们的食物也耗尽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放弃那些沉重的装备,轻装简行,这样还可以提高效率,但是一旦我们在天坑里需要这些装备,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第二条路,就是留下三个人看着装备,其他两个人回去再弄两匹骡子过来,这样一去一回就两天的时间,而且寨子里的牲口不多,他们大多是猎人,骡子是通往外界的交通工具,苗民很少用得到,总不能雇几条猎狗来驮装备,要搞到骡子,起码还要一天的时间。 在我内心,我更倾向选择第一条路,不是因为第二条路浪费时间,我的时间是非常充裕的。选择第一条路走,是因为更深层次的因素——夜猫子!如果按照我之前分析的思路,那么我们进入天坑是夜猫子早就算计到的,甚至这一切都是夜猫子安排的,而我又不能反抗,因为反抗不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恐怕还会激怒夜猫子,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跟着夜猫子的思路走,这样我技既能调查到我想要的线索,又能稳住夜猫子。 可是夜猫子再厉害,必定不是上帝,他不可能算到我们会在这里遭遇猛虎袭击,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变数,如果我放弃这些装备,他们一定不希望我去送死,但是我进入天坑恰恰又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那么我这一举动在夜猫子眼里,应该是非常二逼的行为,所以他们不会察觉到我的逆反,反而会帮助我这个二逼。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我的想法,毕竟这相当于赌博,赌的是我们几个人的命,唯一有话语权的就是老猎人,因为他进入过天坑,他知道怎么做。于是我把老猎人叫了过来,指了指骡子,又指了指回去的路。 老猎人摇了摇头,然后踢了一脚装备,做了一个扔的手势。很明显,他认为这些装备没有必要,我们不用回去再雇骡子。 正文 第420章 到达天坑 注意已定,我们开始从新分配装备。像螺纹钢帐篷这些笨重而且可以用其他东西替代的,我们都选择放弃,大家只拿了照明设备,药品,绳索和食物。 虽然说是轻装简行,但每个人的负重起码也有二十公斤了。歇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出发,才走了一上午,胡子就开始埋怨了,不过没人怪他,毕竟这些人里数他力气大,他的负重是最多的。 比预计的时间多了三天,我们终于来到了老爷山的腹地,黑龙沟。这期间我们再也没有遇到猛兽的袭击,为了节省食物,老猎人经常会猎一些山兔等一些野味回来,几个人围着篝火烤着兔肉,其乐融融之际,我突然会产生一种感慨,如果我们不是去玩命,而是旅行,那将会多么美好。 尤其是分兔肉的时候,胡子表现出非凡的分配能力,一只兔子,我们五个人,每个人都能吃饱,并且不多不少,非常合适。开始我看到胡子争着抢着要分肉,还以为这家伙肯定没按什么好心,可是没想到他这件事办的真叫人佩服。 吃完我夸了他几句,他好来了兴致,说自己以前在星级酒店做过高级服务员。我哈哈一笑:“这服务员还分级?” 胡子就道:“那可不嘛,普通话还分级呢。” 我这还真没听说过,就问他:“那你好好的高级服务员不干,干嘛跑来当盗墓贼?” 胡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其中吧,有个缘故。又一次酒店来了几个人吃饭,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公款吃喝。席间有个孙子点了个王八汤,烫里有王八蛋,那几个家伙叫我把蛋给分了。我一看,咦我去,他们有八个人,可是烫里只有七个王八蛋,这可给我难住了。没办法,我只好问他们几个说,你们八个人,七个王八蛋,怎么分?然后我就被炒了。” 独眼张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故意的?”胡子靠了一声:“我少说一个,都算便宜他们了。” 没想到老猎人这时也呵呵笑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弄得我们还挺纳闷。 不过,自从进了老爷山之后,我明显感觉到气愤一下子压抑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快要到目的地了,大家都有些紧张;另一方面是,自从进入老爷山之后,老猎人就再也没有打到过猎物,而且偌大一个原始森林里,竟然连鸟叫都听不到,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很明显,老猎人较之前也谨慎了许多,每走一段时间他都要停下来听,然后再走,语言不通,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听什么,但是这古老的森林里,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这里的大树,越接近老爷山腹地越粗,一看就知道极少有人来到这里,真不知道那茂密的丛林深处到底藏匿着什么,使得这片原始森林如此诡异。 独眼张也时不时的摘下他的眼罩,他说他那只眼睛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他的这种举动让我更加紧张。 “你总是摘眼罩,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独眼张冲我笑笑:“没有,这几天有些上火,我在擦眼屎。” ...... 当我们翻上一座高岗的时候,老猎人又一次停下了脚步,那是一片空地,少有的阳光照射到身上,让我为之一振,被遮天蔽日的树冠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这里是老爷山第二高的地方,可以看到老爷山的最高峰还埋在云雾里,但是那里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老猎人往下面一指,说了一句苗话。我们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高岗的下面,是一条非常深的峡谷,在峡谷的中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地表裂痕,裂痕的横向宽度起码有两千多米,而裂痕之下,云雾缭绕,犹如史前怪兽的巨口,不知道云雾之下究竟有多深。从上古上方留下来的河水,在裂痕出形成了一条瀑布,水声潺潺,彩虹高挂,看到如此仙境,我真的无法把这样美丽的地方,跟恐怖联系到一起。 正文 第421章 被遗忘的战场(上) 感慨了一下之后,老猎人带我们走进了山谷。不知为何,越往深走,气温越高,等到了谷底,以至于我们不得不脱掉棉衣。 这里的确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川南位于云贵高原的背部,按理说暖流很难越过云贵高原的屏障到达这里,但是这里的气温,犹如初春的云南大理,百花盛艳。 胡子由于负重太多,走了一段就气喘吁吁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不住地埋怨:“狗日的这什么鬼地方,前几天还冻得人手脚发麻,这一下子就热得人满头大汗,真是冰火两重天,爷的蛋蛋都快孵出小鸡了。” 独眼张在溪边陶了点水放进嘴里,然后吐出来道:“水里有硫磺,应该是地热。” “我靠,那劳什子太阳鸟不会真的存在吧?”胡子说着,夸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据说太阳金乌是玉皇大帝的儿子,那他跟七仙女就是兄妹了,走,说不定这会儿人家七姐妹来看她哥哥来了,正躲在哪条河里洗澡呢。” 独眼张拍拍胡子,笑道:“牛兄说的没错。”胡子骂道:“你丫才是牛兄,老子这么风流倜傥,再不济也是董永啊。” 顺着溪流,我们很快来到了天坑的边缘,此时日头正健,随着气温的升高,天坑里的雾气也稀薄了不少,可以看到在非常深的地方,隐约露出一些茂密的树冠,由此看来,天坑里的植被,似乎比这老爷山还茂盛。 天坑的边缘是非常陡峭的石壁,由于水汽较大,石壁上挂满了青苔,滑不留手,爬肯定是爬不下去了,我们只能用绳索把自己吊下去。 休整了片刻,大家吃了点熏肉,养足力气,把绳索固定在树上,开始进入天坑。 目测一下天坑的底部距离边缘,估计有一百多米,这种深度,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下到三十多米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雾霭的区域,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很快,我觉得衣服黏糊糊的已经湿了,可见这里的水汽之大。 再往下一段距离,眼看就要走出浓雾区域了,这时胡子在我的左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刚要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两条人影已经荡了过去,是独眼张和老猎人。这让我不禁惭愧,论行动能力,我比起这些人都太差劲了,遇到情况只会问东问西,如果胡子真遇到什么危险,可能我多一句废话,都会将他陷入绝境。 很快胡子就有了回应:“快来看,这儿有个人!我靠,你们俩这么快!” 有个人?我愣了一下,不过胡子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当即双腿一蹬,向胡子的方向荡了过去。 胡子那里,有一条岩石裂缝,两米多深,刚好能容下我们五个人。胡子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一具骷髅,趴在裂缝边上,整具骷髅都被枯草和青苔给遮住了,如果不是胡子眼尖,冷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让我们惊讶的是,那具骷髅的手里,握着一把步枪,虽然已经烂的非常严重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把民国时军队标配的中正步枪。 “这是元守陵队伍里的人吗?”阿秋看着老猎人,指了指他背上的青铜古刀。 老猎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呢还是不知道。 胡子就道:“你太抬举老头了吧?就算他眼神儿再好使,你拿一具骷髅问他人不认识,他也说不上来啊。” 阿秋没有理会胡子,而是蹲下来剥掉骷髅上的青苔,纳闷儿道:“骨骼上没有伤痕,他是怎么死的?” 我想了想就道:“奇怪,当年元守陵的小队,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而这个人手里拿的是中正步枪,那就说明,这个人跟元守陵部队不是一伙的,如果不是这样,就证明于顺是说谎。”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先别管谁说谎了,你们看他的姿势,说明这家伙是个狙击手,在死的时候,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独眼张嗯了一声,从骷髅旁边捡起了几样发绿的物件,仔细看了看道:“是弹壳,这个人在死之前,一定在对什么东西开枪!” 正文 第422章 被遗忘的战场(下) 对什么开枪?我看了看裂缝的外面,这里距离天坑底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那他在打什么?打飞机吗? “先别管他是打人还是打飞机了。”胡子道:“这不是咱们来的目的,如果这个人是在伏击天坑里的东西,那么咱们下去也可能会遇到,没必要瞎琢磨。如果他在对人射击,那估计现在除了咱们五个,这里不可能有活人了。”说着,做了个继续下去的手势。 胡子说的没错,对于天坑的谜团,这具死尸只是个小插曲,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们下到天坑底部的地点,正好是瀑布形成的水潭边上。这里的树为了争夺那可怜的一点阳光,长得都非常高,而且树冠更加大,每棵树的树冠都象雨伞一样张开,使得树冠之下更加的阴暗了。 老猎人挥着刀在前面开路,阿秋就道:“这个黑龙沟山谷里的水都流到天坑里来了,说明在天坑的某一个地方连通着地下河,所以千百年过去,水才没有将天坑灌满,我们之前去过的几个地方,都跟地下河关系密切,我想咱们只要顺着溪水走,一定没错。” 由于之前我们一直没有碰到什么野兽,所以警惕性也就放松了许多,但是老猎人看上去,似乎比在外面时还要紧张。我们谁也猜不透他在担心什么,可能猎人在这种环境下,对危险的理解跟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同,但我相信只要跟着老猎人的思路走一定没错。 走着走着,我猛然醒悟,其实意识不到危险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因为不是所有危险都是能够看到的,况且这里没有动物活动,已经说明了这里存在着问题,虽然没有猛兽,但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在我开小差之际,老猎人突然停了,只见他在前面拨开草丛,俯下身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们凑了过去,发现在老猎人的脚下,又出现了一具骷髅。骷髅的旁边有一块烂铁,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冲锋枪的样子,我心里一震,这个人是元守陵队伍里的。而且我更惊讶地发现,骷髅头骨的额头上,有一个非常规整的圆孔,我一下子就想到那是什么造成的了,那是弹孔! 骷髅尸骨是仰趟着的,说明当时击中他的人,就在他的对面,如果这个人生前是站着的,我自己站在那个方位上看了一下,心里又是一震,这个人正好对着我们刚才发现的峭壁上的那个裂缝,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裂缝里的那个人击毙的。 “内讧?”胡子明显也跟我想到了一起:“裂缝里的那具尸体,也是国军的,元守陵的队伍也是国军的,自己人打自己人!” “难道当年元守陵的队伍第三次进山没有出来,是因为发生了内讧?”我突然感到有些异样:“他们都自相残杀而死,所以没有人出来!”我记得那份档案里,提到过还有一个幸存者,但是这个幸存者精神失常了,那很有可能是内讧造成的,自己人残杀自己人,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对人的心里冲击是非常大的,按照这个思路分析的话,那内讧这个观点就很站得住脚。 “再仔细搜搜附近。”独眼张道:“如果是内讧的话,附近肯定还会有大量的尸体。” 没错,我们没有再多分析,立即行动起来。很快,我们就在草丛里,树干下找到了数十具尸体,每一个尸体的方位都不同,这让我有些诧异。如果说队伍里发生了内讧,那肯定会形成两股甚至三股势力,他们都是老兵油子,应该会很快构筑自己的射击阵地,如此的话,死人也一定会有许多是死在一起的,而且这里没有野兽,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挪动尸体,就算有,那么那个野兽也没道理把尸体拖到不同的地方。这样的尸体方位,给我的感觉就像,一群被打得溃散的士兵,东西南北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然后被人个个给击破的,这样的话,就跟内讧这个观点互相矛盾了。 想着,我不知不觉地就把搜索的重点放到了弹壳上,很快,我就发现了两种不同的弹壳,有步枪的,也有冲锋枪的。 就在这时,胡子又传来一声惊叫,我忙冲他的方向跑了过去。到了胡子身边,我看他蹲在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然后看着我,表情非常古怪地道:“逆天吧?” 我仔细去看那件东西,发现那是一个钢盔,虽然钢盔已经碎裂,大部分生了锈,但钢盔正中,有一块太阳旗的标志,依然非常的醒目! 正文 第423章 参与者 如果说胡子捡到的是一个德式或者美式的军用头盔,我还可以接受,毕竟当时的国军,配备美式和德式装备的现象比较普遍,可他娘的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日本人的头盔,这也太离谱了吧? 川南,在二战时是战场的大后方,日本人连重庆都没有攻下来,更别说打到这里了!可是这里竟然出现了日本人的头盔,那说明了什么?难道当年进入到天坑的,不止元守陵的队伍,还有日本人? 这个发现简直太逆天了,要真的是日本人也参与进来的话,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并且也可以解释这里为什么会发生一定规模的战斗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所发现的尸体都是中国人的,而关于日本人的东西只有一件钢盔,事情还不能过早的下定论。 这时阿秋也在另一个方向叫我,我答应了一声,跟胡子去找阿秋。她也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从一具骷髅尸骨里挑出来的,那应该是一枚勋章,可以确定,这具尸体是日军的一个少佐。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看来元守陵队伍的确发生过遭遇战,不过不是内讧,而是跟日本人。 瞬间,以前的一些碎片性的线索,开始在我脑子里如同放电影一样闪现出来。小刀说当年他们打了败仗,逃入了深山老林,然后在一天夜里,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档案上也有元守陵队伍遇到袭击,请求支援的电报内容记录。但是于顺跟马导嵋对我讲的,却跟小刀的话和档案内容出入太多,这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在说谎?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隔了半天,独眼张和老猎人也走了过来。我拿着勋章和头盔递给老猎人问:“这两个东西,你见过吗?” 老猎人仔细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说明他没见过这两样东西,也就是说,老猎人跟着元守陵第一次和第二次进山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日本人,那么这里的战场,是元守陵第三次进山留下的。 日本人怎么会出现在天坑里?这里距离他们的战线如此之远,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胡子就道:“日本人侵略中国,无非为了两种东西,资源,还有土地。莫非这个天坑里,埋藏着什么重要的矿产资源?” 独眼张立即摇头:“即便是这样,日本人也不会在这里出现,尤其还是一支武装的日本部队,你别忘了,二战时这里可是老蒋的大后方,数十万的国军主力都在捍卫最后一道防线,日本人是不可能穿过防线到达这里的。 “能到达这里。”我道:“空投,当时日本人的空军是有这个实力的。反正咱们已经发现了日本人遗留下来的东西,那就说明人家确实来到过这里,而且还跟元守陵的队伍发生过激战,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来干什么?两支武装队伍,一支是国军的,一支是日军的,他们在远离战场的大西南遭遇,你们不觉得这里存在着非常多的蹊跷吗?而且这里还是玉简里记载的地方!” 阿秋点了点头:“难道说,日本人也看过玉简,然后他们也相信了玉简上的记载?” 我不敢决定,记得在娘娘墓里的那个蓝面孔说过,玉简的别名叫做“天外十二经”,说明这玉简一共有十二卷,我们已知的,于苏公司的老板得到一部分,蓝面孔隶属的那个民国敌特小组“掌控者”得到过一部分,两家得到的都不是“天外十二经”的全本,况且那个年代国内盗墓猖獗,文物外流非常严重,很难确保玉简不会有一部分流落到日本人手里,加上日本人对中国文化的兴趣又是非常高的,那么他们的军队出现在这里也非常符合逻辑。 可是,玉简上记载的东西虚虚实实,日本人肯定不会为了几个天方夜谭的记载就花那么大的心血,他们参与进来的目的,一定更加晦涩,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蓝面孔说过,他们在玉简上分析出来的,是一个叫“收复”的惊天计划,但从字面理解,有侵略才会有收复,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吗? 正文 第424章 古迹 想了半天,我认为日本人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相信了玉简的记载,并想得到那某种力量。这听上去有些荒谬,但那个时代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二战到了后期,日本在中国的战线越拉越长,被中国拖得几乎筋疲力尽,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本眼看占领中国,占领亚洲的梦想越来越远,他们一定希望拥有一种巨大的力量,瞬间结束战争,瞬间终结敌人的反抗,但是这种力量最终却被美国人获得了,那就是——原子弹。 扯到原子弹,似乎有些偏离主题了,日本人到天坑来,一定不是为了研究原子弹,他们想要的,是比原子弹还霸道的力量。 问题似乎越来越难以解决,而这趟浑水,让我觉得越来越难趟了,太深了,深得让我咋舌。 “嘿,我说哥几个?”胡子敲了敲钢盔,把我们从沉默中叫醒,道:“管他娘的小鬼子是为什么来的,咱们到目的地不就知道了吗?” 阿秋也道:“不错,小关爷,关于玉简上的记载,美国人都能参与,那么日本人参与进来也在情理之中,话说回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找到目的地吧。” 嗯,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我呼出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点了根烟,对大家说:“走吧。” 胡子丢掉了钢盔,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可惜已经烂得直掉渣了,只好非常郁闷地把枪也扔了,一边走还一边唠叨:“奶奶个熊,连点儿洋落都没得捡,关心,出去了你可得加钱,不然老子下次不干了。” 我一听我去:“你小子秀逗了吧?来天坑可是你勾引我的成吗?怎么一下子夹喇叭的人变成我了?” 胡子一撇嘴:“吆喝,还我勾引你?您还真拿自己当潘金莲啊?” 我大叫我靠,你意思你是西门庆吧?大官人,您长得可对不起武大郎头上那顶绿帽子。 胡子靠了一声:“小娘子现在骂人都不带脏字儿了是不?你可别跟我提你家武大,咱小弟弟站起来都比他高,这你是知道的。” 我一听狗日的越说越没谱了,赶紧给阿秋使了个眼色,阿秋抿嘴一笑:“小关爷,您可别把小女子给扯进去。” 独眼张在一旁也笑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比女人还叽叽喳喳的。” 胡子就道:“那你可不懂了,想当年胡爷我......胡爷我......我靠,快看,那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一愣,立即顺着胡子指的方向看过去,由于光线暗淡,第一眼我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在几十米外的一颗大树后面,似乎站着个什么东西,姿势跟人差不多,但我很确定那一定不是人。 “什么东西?”阿秋问:“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刚要点头,这时老猎人突然拍了我一下,摆手让我们别动,然后一闪身钻进了灌木丛,便没了动静。我回头打算让独眼张跟上他,可一回头,独眼张早就不见了,我只好吐了吐舌头,暗骂狗日的,都是祖宗。 隔了半天,忽听一声唿哨,在那个影子的身边,老猎人和独眼张同时从树上跳了下去,然后冲我们挥手让我们过去,看样子是没什么危险了。 我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问胡子:“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上的树?”胡子摇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并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等到了那个影子的身边的时候,我这才看清,那是一尊雕像,雕像的头应该是一种猛禽,看上去非常狰狞,而身体则是鹿身,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这种雕塑风格我是见过的,就在地下鬼城里,传说那是六指首领的坐骑。想不到这种东西也会出现在天坑里,看来前面还有更多的惊喜在等着我。 这个雕像不是单独的,它的对面还有一尊一模一样的雕像,两尊雕像面对面站着,间距差不多只有三四米。这样的雕像摆放,让我立即联想到了一种情景,古代陵墓的神道,想着,我蹲下来拨开地上的杂草,果然就发现,地上铺着青石板,被缝隙里长出来的杂草给遮住了。 正文 第425章 悬挂的头颅 我心里为之一阵兴奋,刚要跟其他人说说我的发现,岂料他们几个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而是把目光都放在了那两尊雕像上。我就纳闷:“这东西你们在沙漠里不是见过了吗?” 胡子不耐烦道:“咋了?老情人见面你还不让人家多看几眼?金莲也这般爱吃醋。” 我怒道:“你丫才叫金莲呢......”胡子一摆手让我闭嘴,然后对其他人道:“哥几个都是倒斗的行家,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海货?” 独眼张和阿秋听了,同时点头。“那想必你们也看出这雕像的猫腻儿了?”胡子又问,两个人同时又点了点头。 “我靠,你们别这么默契成吗?”胡子郁闷道:“阿秋我不准你跟加勒比海盗心有灵犀好吗?虽然他长得比我帅,但毕竟是个残疾。” “你才是残疾呢。”阿秋白了胡子一眼,道:“说正事,既然你们也看出来了,那说明这两尊雕像确实是海货,可是海货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仔细去看那两尊雕像,发现雕琢的纹路里的确有很多水锈一样的钙化物,而且雕像的棱角异常光滑,应该是水流侵蚀的结果,既然三位大神都说这两尊雕像是海货了,那应该绝对没错了。只不过这里离大海山高路远,是谁吃饱了撑的在海斗里把这两块大石头挖出来,又不远万里的搬到了这里? “也可能不是从海边搬过来的。”胡子道:“这个天坑,在古代的时候兴许是个水坑,把雕像都泡在水里也说不定。” 这样的解释确实有点道理,但从逻辑上不通,因为我们从峭壁下到天坑的时候,没有在石壁上发现水线,如果早年间,这个天坑是个大水池,那水池的边缘一定会有水流侵蚀留下的水线,可是我们并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胡子听了,就挠挠脑袋:“你说的也是,我看除了石像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简单探讨了一下,谁也没有得出一个有说服性的理由,只好放弃对石像的研究,我这才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按照他们三个人的经验,一致通过了我的判断,我们的脚下,的确是一条通往陵墓的神道,有神道的存在,就说明在天坑的下面,一定有古墓的存在,而且古墓之上,也一定有地上陵,不然不会修建神道。 想到古墓,几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石道往前走,很快,我们在草丛里就发现了一些石像生,它们都静静地趴在神道的两边,默默地守卫着墓主人,显得古老和神秘。只不过所有的石像都腐蚀得非常厉害,又长满了杂草,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刻的都是些什么。 有的石像生的附近也有骸骨,石像生身上大大小小的弹痕也非常醒目,通过对枪支的判断,发现这些骸骨大部分都是日军的,看来元守陵的部队也不是吃素。这些石像生都没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那就证明,只有那两尊鸟人像是海货。 但是从发现骸骨到现在,元守陵队伍和日军的骸骨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具,而元守陵的那支队伍一共一百多人,估计当时的日军也不会很少,这就是说还有一大部分的尸首我们还没有碰到,或者,那一大部分人并没有全部死于枪战。 很快,在绕过了几颗参天大树之后,我们找到了一处建筑物的遗迹,那应该是一座神殿,全部都是石块砌成的,已经倒塌了三分之一,其余的部分被灌木丛和杂草半遮半掩,不知道废弃了多少个世纪了。 透过倒塌的一面往神殿里面看,我突然吸了口冷气,一下子意识到,当年其余那一大部分国军和日军的尸体为什么没被我们发现了,因为我看到,神殿里面,如同风铃一般,悬挂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头。 正文 第426章 熟面孔 看到那些悬挂的人头,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一幕让我突然想起了在大兴安岭的巴勒沟看到的场景,记得当时好多树上都挂满了人的头骨,微风吹过,人头就像风铃一样摇摆,那是多么诡异的一种场面呢! 不过这里的人头跟巴勒沟的有一些不同,这些人头全部都没有腐烂,而是风干了,具体风干到什么程度,由于光线的原因我看得不是太清楚,加上时值黄昏,本来就阴暗的天坑,被这些人头映衬得更加诡异。 “要不要过去看看?”我问老猎人,指了指神殿里的那些人头。老猎人明显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整个人愣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胡子就道:“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让老爷子拿注意,人家毕竟是个猎户,不是倒斗的。”说着,拍拍老猎人的肩膀,冲我们挥挥手,向神殿摸了过去。 来到神殿倒塌的那一面墙壁外面,胡子打亮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确定没有危险,我们这才走了进去。神殿的四壁光秃秃的,没有壁画,也没有窗户,与其说是神殿,还不如说是个大仓库。 站在人头的下面,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人头都是用锁链穿过头盖骨掉在神殿穹顶上的,粗略的数一下,差不多有一百多个。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我总是去拿那些人头的面孔跟小刀作比较,但是突然我发觉到,小刀长什么样子我一下子竟然想不起来了! 人头风干保存得还算完整,很多五官都没有怎么变化,有的甚至就像蜡像一样,都睁着眼,让我有些不敢直视。不过通过细致的观察,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些人头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着悬挂的,这种规律很微妙,我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一时间却看不出来是什么规律。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阿秋也道:“小关爷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这些人头哪里有些问题,它们的排列似乎暗合了什么规律,究竟是什么规律呢?” “是年代不同。”独眼张也打开了手电,一边照那些人头一边道:“这些人头风干的程度不同,是有阶段性的,每个阶段的人头放在一起,一共有九个阶段。” “那就是说......”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人头不是同一批人的!” “没错!”阿秋和独眼张同时点头。胡子就道:“如果你们说的都对,那就证明这里一共有九批人头,从风干得最严重的一批算起,那么这一批是最后来到天坑的人!”说着,拿着手电走到了神殿的另一边,仔细去照那些人头,接着说道:“这些人头保存得最好,就像刚从罐头盒里拿出来一样,说明他们是最近才来到天坑的,那么这些人就有可能是元守陵的队伍,或者是日本人的队伍。” 我暗骂你这么会形容,以后还怎么吃罐头?不过听了胡子后面的话,我立即朝胡子走了过去,岂料刚走几步,胡子突然面色一变,大叫:“关心,你别过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心头一震,反而管不住自己,一路小跑跑了过去,拿起手电去照那些人头。 “胡子你看到什么了?”我焦急地问胡子,一边一个个地去看那些人头,心说不会元守陵的人头真的在这上面吧? 胡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我有些急了,心说搞毛啊,刚要骂他狗日的是不是又在耍什么幺蛾子,可是突然,我看到了一张脸,让我浑身都震了一下,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张脸,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生命里极为熟悉的人!瞬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那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毕竟那是看死人的人头而不是逛街买衣服,我能一个个仔细的看过去,证明心理已经足够强大了。 但是胡子的表情告诉我,那不是眼花,我看到的那张面孔是真的,那是......我自己的脸! 正文 第427章 黑暗中的呼唤 看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我突然记不起来自己张什么样了,拼命地翻自己的包,想找到一面镜子,看看那张脸到底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样。 我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看上去应该像个疯子,事实上我可能真的要疯了。 最后我不知道是谁在我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我才慢慢平静下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那些人头。 “哎我说关心,你看那不是真的,那是蜡像。”胡子极力地想安慰我,但是这种安慰显得苍白无力,我没有任何反应,胡子只好干笑两声:“操,你们说这个把脑袋挂上去的人是不是二逼,关心明明比这个帅嘛。” “胡子你有没有完了?”阿秋不耐烦道:“你少给小关爷添乱了成吗?”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道:“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你不会被一颗人头给吓倒的是吗?” 我蹲下来,点了棵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情况下,一个温柔的女人的一句安慰,要比大老爷们儿的上千句安慰管用得多。 胡子也蹲了下来点了棵烟,学着阿秋的口吻道:“你别想太多,胡爷我坚信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不信你看,他的鼻毛比你的长,牙齿也没有你的白。” 独眼张也道:“没错,还有你下巴上长了两个粉刺,那家伙没长,看,他还有鼻屎呢。” 我无语地看着这两个活宝,勉强地笑了笑,胡子立即道:“你看,你笑起来比他更美。”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想起去年在湘西那个废弃的营地里,那个起雾的晚上,胡子跟阿邦看到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想起老佛爷说的,当年我的父辈们为了保护我,上演了一场九龙戏珠,而现在我又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看到了一颗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头,难道这一切都有什么关联吗?还是,老天在提醒着我什么? 是谁把人头挂在这上面的?这些人头的主人又是什么身份?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人见我发呆了半天,都有些担心起来,阿秋俯下身来问:“小关爷,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我的感觉不是太好。”几个人立即同意,纷纷退出了神殿。 神殿的后面,东倒西斜地还有很多建筑物的遗址,基本上都坍塌了,杂草丛生,有的被大树给挤得摇摇欲坠。 最终我们在距离神殿五百多米的地方,发现了三顶帐篷,帐篷上全是子弹孔,看来当时有人对帐篷进行过密集的火力射击,不知道是日本人还是元守陵的队伍。 我们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帐篷里没有尸体,只有杂草,不知道当初开枪的人,在射击什么。 胡子和独眼张粗略地打扫了其中一个帐篷,阿秋点燃了酒精炉烤了一些干粮和熏肉,分给大家。 所有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默默地啃着干粮,各怀心事。天坑的光线本来就暗,加上太阳已经落山,外面很快一片漆黑,这样的黑夜,没有鸟叫,没有虫鸣,仿佛我们突然远离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世界。 一路长途跋涉,加上刚才情绪的波动太大,吃了点东西过后,极度的疲倦袭遍全身,使我的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真想一头栽下去好好睡他一觉。 等胡子分派完守夜任务,老猎人守第一班,我是最后一班,我知道他们是为了照顾我,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倒头就睡。 这一睡简直是昏天暗地,噩梦连连,最后我梦到那颗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头追过来咬我,吓得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惊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算来也该轮到我去守夜了,然后活动了一下四肢,刚要起身,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帐篷里的酒精炉还燃烧着,但是,其他人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叫了声胡子,没有反应,紧接着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心说乖乖,怎么每次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狗日的你们能不能靠点谱? 想着,我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一手拎着手电,一手握着匕首钻出了帐篷,四周灰蒙蒙的,应该是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又低声的叫了下几个人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出去找找他们,还是在这里等,按理说,凭老猎人和独眼张的身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我一个睡得跟死猪的人都还好好的,他们怎么可能出事呢? 正有些犹豫,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在一个方向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把手电往那个方向一照,可是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到,不过突然我就反应了过来,我靠,那是神殿的方向,想到那些人头,瞬间豆大的汗就把后背浸湿了。 我努力使自己淡定下来,仔细去听那些窃窃私语的内容,但是越仔细听,那些声音反而更加的模糊了。 会不会是胡子他们几个白天在神殿里发现什么了,但是由于我的缘故,不方便说,所以趁我睡着了,他们就决定回去仔细研究。我琢磨着,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应该是这样,想着,我就朝那个方向慢慢摸了过去。五百多米的距离,我走了已经一大半了,但是突然我就停下来了,因为我发现,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依然非常模糊,按道理讲,我现在离神殿已经不远了,应该听得很清楚才是,可是那个声音就像躲着我一样,一直保持着让我听到但听不清楚的状态。 会不会是闹鬼呢?这个念头在我心头一闪,瞬间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头就从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我彻底打消了过去看看的念头,决定还是回去等他们几个比较靠谱。 就在我刚要转身回去的刹那,突然,从神殿方向传来一个非常飘渺,但又着实清晰的一个声音:“小关爷......” 正文 第428章 雾境奇影 这一声小关爷,叫得我汗毛都奢了,刚要撒腿就跑,突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关爷......” 我突然定住了,一下子感觉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你是谁?”我对那个方向问,等了半天,对方却没有回应。这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确定那肯定不是闹鬼,因为这个说话的声音我的确有些耳熟,但是那是谁的声音我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他叫我小关爷,说明这个人一定是东北虎里的人,而在我们几个之中,只有阿秋是东北虎的人,但是那个声音又是个男的,难道是......铁砂嘴他们? 想想有这个可能,我离开烟台也有段时间了,那么这段时间很难说铁砂嘴他们没有去找过我,虽然他们不知道我的行踪,但是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料要比我丰厚得多,弄不好他们也查到了天坑,正好跟我前后脚来到了这里。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没有碰过面,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难道他们一直在跟踪我?既然是跟踪,就没必要叫我,这样我不就发现他们在跟踪我了吗?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是谁在叫我?”我大声问,打算那个声音只要再传过来,我立即冲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小关爷......”突然,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立即一个纵身冲了过去,感觉那个人就离我不远,但是等到我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不是什么都没有,我突然发现,雾气越来越浓了,而我前面的雾气似乎受到了搅动,形成一种飘渺的状态,那证明这个位置,刚才一定有个东西! 妈的,我骂了一声,想到可能有人在耍我,我立即大起了胆子。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耍我,那他娘的这家伙简直比胡子还无聊。可惜现在的小关爷已经不是之前的小关爷了,我关掉了手电,心说刚才老子在明,你在暗,现在咱们都在暗处,看看谁能耍得过谁。 浓浓的雾气下,我觉得呼吸都带着水,手电一关,立刻伸手不见五指,我悄悄地,向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俯下身,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周围的动静。 静,出奇的静!静得我几乎都能听到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可怕的事情,因为在这种环境下,自己的想象力就是最大的敌人。 我暗自数着数,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几分钟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知道这是考验我毅力的时刻到了,这一点我在老猎人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经验,通过他在狩猎时的状态我可以想象得到,对方一定也在某一处静静地等待,等待我的耐力极限,这决定着谁才是猎物,谁坚持不住,谁就是猎物。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似乎有什么液体滴在了我的脖子上,下意识地一摸,一下子摸到了脖子上黏糊糊的,好像是什么东西粘液! 我靠,我心头一震,有东西在我的头顶!想到这儿,我说什么也不能无动于衷了,突然打开手电往头顶上一照,立即就看到,我头顶上的雾气被什么搅动了一下,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彻底被惹毛了,这种状态太诡异,我意识到一个人应付不了,必须去找到其他人。三秒钟简短地做了决定,回营地,这么大的雾气,想找到胡子他们非常困难,何况不知道浓雾里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玩意,我还是回营地等待比较安全,想着,我立即往营地的方向摸了回去。 可是走了半天,我连帐篷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时我开始紧张了,我意识到,我可能迷路了。 我擦了把冷汗,又向前迈出一步,突然脚底一凉,仔细一看,我的前面是一条河,我立即把脚收了回来,这种状态下,下水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如果水里有什么攻击性的东西,我根本无法应付,理性告诉我,我应该找一个地方,等待天亮,可就在这时,一阵琐碎的,非常稀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动一样。 正文 第429章 重创 这种动静让我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个人处在黑暗的环境下,浓雾使光线传播不到三米,任何的动静都可能代表着致命的危险。 跑,这是我心中做的最后一个决定,可是,我该往哪里跑? 我静静地听了半分钟,发现有一个方向的动静相对薄弱一些,再也没有闲心停留了,当即拼命地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我这一动,紧接着四面八方都跟着躁动起来,稀里哗啦的像是刮风刮动树枝的声音,但是我清楚的意识到,那不是风,如果是风的话,雾气一定会被吹得慢慢消散,如果不是风,就证明四周有很多东西被我惊动了,它们都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后面有东西在追我,树枝和杂草被踩短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我根本无法停下来。 磕磕绊绊地不知跑出去多远,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一下子跌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翻滚,浑身不住地传来被树枝划破的刺痛,伴着衣服破裂和我的尖叫声,整个人越滚越快,几乎是天昏地暗。 天坑下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陡坡?妈的真不该这么冒失地下来,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只觉得身体突然一沉,从翻滚变成了自由落体。 我靠,是悬崖!黑暗中我四处乱抓,结果什么也抓不到,等我反应过来要调整下落姿势的时候,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我想我应该被树枝挂了一下,这一下几乎没把握的脊椎给砸断了,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紧跟着就听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再次坠落。 混乱中只听哗啦一声,随即全身一凉,整个人似乎掉进了水里。水虽然不深,但总算没摔坏,可是还没等我庆幸一下,小腿突然传来一阵无比剧烈的疼痛,我下意识地一抬腿,那种剧痛更加剧烈,慌乱间用手电往腿上一照,顿时心头一凉。 水下满是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枝,正好有一根比较尖锐,斜斜地插进了我的小腿,从前面贯穿而出,鲜血把水都染红了,触目惊心。 药品都放在营地里,没有止血药千万不能冒冒失失地拔掉树枝,否则一旦大出血死的更快。我咬着牙,哆嗦着忍着剧痛发下身去,把树枝折断,然后从身上撕下一块不料,把伤口紧紧的给绷住,喘了几口气,爬上了岸,坐在水边狠狠抽了几口烟,疼痛总算减轻了许多。 精神略微恢复了一下,我赶紧去听周围的动静,但是脊椎和小腿传来的剧痛让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额头上的汗就像下雨一样。 哗啦!突然,似乎有什么掉进了水里,炸起了巨大的浪花,随即我就看到,雾气被搅得非常浑浊,隐隐约约看到水中站起来一个巨大的影子。 我来不及去搞清楚那是什么了,立即关闭手电,忍着疼痛爬动起来,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这个水潭越远越好。 剧痛使的意识有些混沌,双耳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楚,渐渐地我发现我的双腿开始变得麻木起来,心里更加害怕,该不会我的脊椎真的摔断了吧? 很快,那种麻木的感觉就从我的双腿蔓延到了双手,我已经无法再爬了,意识也逐渐涣散起来,这时我还在想,我可能高位截瘫了,如果明天胡子他们找不到我,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我了,就算是见到,也可能只是一具尸体,甚至,那个挂满人头的神殿里,会不会又多了一个人头呢?我打着冷战,很多次命悬一线的时候,都能死里逃生,但是这次,我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了。 游离之际,我看到两只发着光的眼睛正在向我靠近,耳边又响起了那种窃窃私语的声音,然而很快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正文 第430章 等待黎明 浑浑噩噩中,小腿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剧痛,伴着我的一声惨叫,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随即就看到,一个长着黄头发的怪物,不知道在对我的腿做些什么。 “关心,你醒了?”伴着一个非常动听的女人的声音,我的意识迅速的恢复过来,很快我就看清,黄头发的是个老外,他正在给我包扎小腿,插在我肉里的树枝已经被取出来了,我的腰部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着,非常舒服。 我顺着女人的声音看过去,发现一个非常漂亮而年轻的姑娘在温柔地看我,嘿,阎王爷对我还挺照顾嘛,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我立即就认出了那个人女。 “于苏!”我沙哑着嗓子惊呼一声:“你,你也死了?”我看着她,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我眼前的一切。 于苏一蹙眉,似乎有些生气道:“你这人真是的,怎么一见面就咒人家?” 我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山洞,四五个老外围着一堆篝火,拿着一张纸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篝火的旁边,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阿秋,另一个是独眼张,阿秋似乎还在熟睡,独眼张已经醒了,但是好像动弹不了,只能僵硬地冲我笑了笑。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胡子和老猎人。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看着于苏,依旧觉得头脑不是很灵光。 于苏道:“这个有些说来话长。”说着,就过来帮我揉腰,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按摩手法,揉得很舒服,一边揉一边道:“别担心,你的腰只是韧带拉伤而已,以后照样能结婚生孩子的。” 我一愣,原以为她要跟我解释为什么她的队伍会出现在这里,但没想到她突然岔开了话题,看来“说来话长”这句话,并不代表说这句话的人要讲一个很冗长的故事,有时候也是回避别人问话的一种态度。 “这是什么地方?”既然于苏不愿意回答我,我只能问点别的:“阿秋和独眼张伤的重不重?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于苏摇了摇头:“他们没事,都没受伤,但是中毒有点儿深,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恢复,这儿是一个山洞,外面的雾气进不来,我们是听到你的叫声才发现你的,当时你昏迷的地点就在附近,至于他们两个,比你要高明点,他们发现雾气有问题,很快就找到了这个避难所,可惜还是中毒了。” “中毒!”我心头一震:“什么毒?” 于苏道:“这里的环境有问题,晚上起雾的时候,很多有毒的气体从地下蒸发出来,混合在雾气里,这种毒素应该是生物性的,轻者使人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重者有可能发疯,甚至休克死亡,我们有四个队员,就是这样折了,这种毒气似乎只要跟人接触就能发挥毒性,所以连防毒面具都起不了太大作用。” 这么厉害!我一下子想到了我之前听到那些声音,心说难道那些是幻觉吗?但是那些感觉太真实了,尤其是我在水潭边看到的那个模糊的巨大影子,我记得当时水都溅了我一身,不像是幻觉啊! “胡子呢?”我问于苏:“胡子也来天坑了,还有一个苗族的老猎人,你们没发现他吗?” “我已经派两个能干的人去找了。”于苏看着我,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以前她是不用这种眼神看我的,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见她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要问,却始终难以启齿的样子,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试探性地问:“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两天。”于苏问:“怎么了?” 我嗯了一声:“比我们早到一天,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很多的......人头?” 其实我说出这句话的压力是很大的,因为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头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苏听了,表情明显变了一下,然后强自镇定地抿了一下头发,转过头似乎有些不敢看我:“看到了,当时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吓了我一跳。” 我看得出,于苏的这种表情肯定也是对那些人头的不理解,尤其是那个跟我长得极像的人头,任何跟我比较熟悉的人,在我不在场的前提下,看到那颗人头都会闪瞎眼的。于苏说吓了她一跳,我知道这一跳的重量。 出去找胡子的人还没有回来,我不禁担心起来:“你派出去的人不会遇到麻烦吧?” 于苏摇摇头:“我信任他们。” 正文 第431章 水寨 可能是那种毒素在我体内还没有完全排除,跟于苏聊了一会,一股困意就席卷开来了。 于苏见我打哈欠,就把我扶着往石壁上一靠:“你睡吧,等天亮了叫你。” 我实在太困了,什么也没多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很踏实,连梦都没做。 后来我是被一阵尖锐的声音给吵醒的,那时天依然没亮,其他人被声音弄得一阵骚动。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离这里很远,听上去应该是一种哨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哨声从另一个方向响了起来,两种不同的哨声此起彼伏的响了一阵,就像对话一样,最后消失在浓雾里。 “是鬼哨子。”这时一边的独眼张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洞口外面:“你的人果然是高手。”看样子他恢复得非常好。 于苏站在独眼张身后,也看着外面,问:“你知道是鬼哨?那你能不能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独眼张摇了摇头,靠着石壁坐下,道:“鬼哨比黑话还要多变,没有固定的体系,所有的对话都要靠默契和事先商定的节奏来,鬼哨只能在团体内传播,一旦这个团体解散了,那么这种吹法就消失了,下一个团体会选择另外一种吹法。怎么,你自己的人在吹鬼哨子你竟然听不出来,还要问我一个外人?” 于苏苦笑了一下:“你说的那两位高手,可不是我的人,用你们行内的话说,只能算得上是我的喇叭,我是雇他们来的。” 正说着,山洞口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几个老外把手电聚焦在了洞口,随即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照什么照,是你姑奶奶我。”随即就看到,洞口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穿着一身苗族装束,虽然衣服宽大,但走起路来明显觉得这女人扭得非常厉害,仿佛衣服里不是人,而是蛇。女人的后面,跟着一个纤瘦的男人,男人的面目表情有些僵硬,看上去冷冰冰的,他的肩上,扛着个人,我一眼认了出来,那个人是胡子。 看到胡子,我有些激动,挣扎着站了起来,刚要过去,那女人一阵风般地走了过来,步伐看上去曼妙轻盈,更加像极了一条蛇。 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路数,看我看了半天,随即咯咯笑了:“哎呦,你的头不是在外面挂着吗?” 这女人虽然张得一般,皮肤偏黑,眼睛很大,但是声音沙哑,极具媚惑力,这种女人在花花世界里,绝对是宅男杀手的角色,但是我对这种女人的态度并不热衷也不排斥。 “凤凰,闭嘴。”于苏应该是顾忌到了我的感受,很不耐烦地喝止了这个女人,哦,想不到她名字还挺好听,凤凰。 凤凰只是抿嘴一笑,似乎她对于苏的喝止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突然把头凑了过来,我心说我靠,什么情况,这是要亲我吗?我下意识往后面仰了一下,打算怎么着也得矜持地躲一下吧,不料腰突然一痛,我哎呦一声,那凤凰的手臂已经像蛇一样缠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就听她道:“哎呀呀,还真是长在上面的。”说着,还用手指去摸我脖子。 我被她弄得烦了,刚要去推她,没想到她的动作十分迅捷,没等我动,她已经抽身闪开了,然后趴在于苏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于苏看了看我,做出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我暗骂这都什么人呀? 那个瘦高的男人把胡子放在地上,于苏立即叫队医给胡子注射了一些药剂,此时的胡子也处在昏迷当中,但是这丫的昏迷时还说梦话,我觉得这小子不像是昏过去那么简单。 于苏管那个瘦高个叫阿郎,我心说这名字真亲切。阿郎跟于苏汇报了一些情况,我离他们俩有些远,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一些,什么“合流”,什么“水寨”之类的话,尤其是“水寨”两个字,在他们的交谈中出现得最多,所以我听得比较清楚。 正文 第432章 蛇女(上) 这个叫凤凰的女人和阿郎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深不可测。 他们从雾气中回来,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竟然毫发无损,而且谈笑自若,难道说他们两个对毒雾有抵抗能力?那个凤凰看上去更是像风尘中人,虽然少数民族的女人都比较开放,但这个凤凰的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不是开放,而是放荡。 那个阿郎自从跟于苏对完了话,就靠到一边睡觉去了,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尤其是看到我,那个阿郎竟然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惊讶,我靠。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太神秘了,我私下里问于苏这两个人的来路,于苏竟然也不知道,说这是她上司花钱雇的,关于他们一切资料上司说不便透露。 胡子虽然找回来了,但是老猎人还没线索,他那么大年纪,又是主动帮我们进山,让我万分的担心,但是看凤凰跟阿郎两个人,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了。 这让我有些着急,忙问于苏怎么办,于苏也很无奈:“凌晨四点了,这个时辰是雾气最浓的时候,他们俩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出去了。” 我急得直咬牙,这时独眼张拍拍我肩膀,道:“你别把事情往坏处想,当年老猎人跟随元守陵进来过两次,他肯定知道雾气有毒的事情,我相信他能够保护自己。” 我点了点头,但愿如此,然后看了独眼张一眼,问:“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独眼张耸了耸肩,拉着我坐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最先中招的人是胡子,我是第二班岗接替胡子守夜,可是当我起来的时候发现胡子不在帐篷里,开始还以为他去方便了,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来,我就打算出去找找,一出帐篷,才发现外面好大的雾气,我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本来我是想把你们都叫醒,一起去找胡子的,可是那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以为是胡子,就寻声过去了,结果后来就晕倒了。” 我点了点头,独眼张的经历大体上跟我差不多,也是出现了幻听,然后才中的招,不过他比我幸运得多,没怎么受伤。看来之后阿秋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她起来发现胡子和独眼张都不见了,然后出去找人,结果走进浓雾里也中招了。 老猎人也真是的,他如果知道雾气有问题,干嘛不事先给我们点儿提醒呢?他是第四班岗,估计等他换岗的时候,发现帐篷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可能他觉得胡子他们中招跟他有关系,也不好意思跟我讲,所以就冒险出去找人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应该会把我叫醒。 天快亮的时候,胡子和阿秋先后苏醒了。可能是由于体质的关系,阿秋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胡子倒是恢复得很精神,一睁眼就大叫:“他奶奶的,给爷乐一个。” 凤凰听了,格格一阵娇笑,胡子揉揉眼睛:“我靠,这么听话?来,给爷亲一个。”凤凰吆了一声:“这可是你上老娘亲的,可不许后悔。” 说着,凤凰就把嘴凑了上去,胡子蹭地一下躲开了:“干什么啊?占便宜是吧?” 我心说胡子这是从良了?人家送上门亲他都不要?却见胡子看上去像是非常忌惮凤凰的样子,一直退到我身后,在我背后嘀咕:“这妖女是个刺儿头,别惹她。”我一愣,还以为胡子头脑还没清醒,就问他你怎么知道? 胡子低声道:“昨晚我根本没晕过去,是被她的蛇给咬了才晕的,这女的身上全是蛇。” 我摸摸他额头,道:“没发烧啊。”胡子嘬了口牙花子,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他娘的是不是以为胡爷愣头青啊?我亲眼见到的,这女人会玩儿蛇,如果我没猜错,这娘们儿应该是个蛇农。” 正文 第433章 蛇女(下) 我还是没明白胡子在说什么,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总之你提防着那妖女就行了,还有那个瘦高个,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我看胡子丫还真挺严肃,心说这家伙怎么知道那些的,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他看上去似乎没被雾气给迷住。 “老刀呢?”胡子看着我问,我摇头:“不知道,我正担心呢,还想问你呢。” “我靠我怎么知道。”胡子喃喃道:“该不会也让那娘们儿给算计了吧,不能啊,她连老头子都不放过?”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我觉得胡子状态确实有些问题。 胡子偷偷瞄了一眼凤凰,低声跟我说:“我刚才跟你说你不是不信吗?”然后把他看到的事情,简单的跟我说了一遍。 原来在胡子守夜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哨声,胡子开始还以为是鸟叫,但是很快他就想起来,这天坑里根本没有鸟,那这哨子,弄不好就是人吹的。 可是这天坑里,除了我们几个活人,没有其他人了,乖乖,该不是鬼吹哨吧?胡子想着,就去摸刀,这时那哨声隐隐约约又传来过来,胡子突然觉得不对,这哨声不是单一的,像是有节奏的对话似地。 是鬼哨!胡子当即反应过来,吹鬼哨的人,能根据身边的环境,譬如虫鸣,鸟叫等,吹出跟这些声音非常相似的哨声,而且哨声里还夹杂着需要传递的信息,这种技术非常难练,现在基本上已经失传了。若不是胡子早年混过马帮,听过鬼哨,这一次还真给人懵了。 话说胡子还混过马帮?这丫的怎么什么都干过? 胡子听出了是鬼哨,心里就开始嘀咕了。鬼哨鬼哨,但鬼可吹不出这种哨子,那肯定是人吹的,难不成......这地方有人在支锅?想想有这个可能,天坑是个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保不齐就有哪个老土耙子就看上了这里,想过来采采风。 如果真是有人在这里支锅,那对我们可是件麻烦,以后的工作就不容易开展了,一旦跟支锅的人打了照面,人家肯定认为我们坏了人家好事,万一他们人多,我们五个可能会吃亏。 想着,胡子就出了帐篷,顺着哨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打算探探对方的底细。此时已经起雾了,什么也看不清楚。那鬼哨忽远忽近的,断断续续,似乎吹哨的人还在移动。 找了十几分钟,胡子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湖,边上似乎有一栋高脚楼,楼里竟然还亮着灯。胡子也没多想,悄悄地来到高脚楼下面,顺着梯子往上爬,然后用头轻轻地把地板顶开一条缝,偷偷往里面一瞄,谁知这一看,差点没让胡子喘过气来。 那屋子里,全是蛇,五颜六色的,什么蛇都有。随即胡子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角落里脱衣服,至于脱到什么程度,细节胡子都没告诉我,不过我看到胡子眼睛都充血了,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女人就是凤凰,她当时脱掉衣服之后,胡子看到她的身上也全是蛇,非常骇人。胡子一下子有些激动,突然就看眼前红光一闪,耳朵痛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条红色的,长不过一尺的小蛇,闪电一般地从自己的脖子上离开了。 胡子被吓了一跳,随即就看到那女人迅速穿好了衣服,突然回头,冷冷看了过来。 坏了,被发现了。别看胡子平日里没正形,这偷看人家大姑娘脱衣服还真让他不好意思,尤其是这女人衣服里,贴身的竟然全是毒蛇,更让胡子感觉不舒服,于是就想逃跑。可是胡子一低头,刚要下梯子,突然就吸了口冷气,只见那梯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着一条手腕粗细的大青蛇,尖锐的三角脑袋立着,蛇信一吐一吐的。 紧接着,胡子就觉得自己刚才痛了一下的耳朵突然嗡嗡叫了起来,头皮开始发麻,他一下子想到那条红色的小蛇,心说操蛋,自己被咬了。正想着,地板被人掀开,胡子抬头一看,就见凤凰笑盈盈地俯下身来道:“怎么样?老娘的身子好不好看?”这话说的胡子骨头都酥了,刚要点头,却发现脖子非常僵硬,紧接着,四肢都麻木了,然后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正文 第434章 奇怪的寨子(上) 听完胡子的叙述,我下意识地看了凤凰一眼,此时她也看着我们,见我在看她,非常妩媚地眨了下眼,我赶紧把头转回来,心说电量真他妈足,不怪胡子这种老油子都能中招。 蛇农,是西南少数民族里比较神秘的一种行业,跟药农,虫农的性质都差不多,主要是养蛇,以蛇制药来跟汉人做一些药材上的买卖。据说蛇农一直传承着一种巫术,这种巫术可以帮助他们训蛇,会这种巫术的人,能够控制蛇的一举一动,在一些小说里,有的把他们写的更加出神入化,譬如蜀中唐门,五毒教什么的,里面有不少人是玩儿蛇的。 我相信胡子说的不是幻觉,从直觉上讲,我觉得这个凤凰真像一个蛇精,可惜不是白素贞的那种。 天坑里有阳光照射进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此时的雾气慢慢被蒸到了上空,稀薄了很多,于苏开始组织队伍前进。 我看阿秋没什么大碍了,就跟他们使了个眼色,决定跟着于苏的队伍。于苏见我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什么也没说。 山洞外面,是一条小河,队伍在阿郎和凤凰的带领下,沿着河水行进,我知道,他们可能是去阿郎说的那个水寨。 开始我还不确定阿郎说的那个地方就是水寨,但是胡子昨晚跟我说他是在一栋高脚楼里发现凤凰的,那说明这个天坑里真的有个寨子存在。可是,巴南寨的人不是说,天坑历来都是人类的禁地吗,怎么还会有寨子存在?难道是,当年小刀族人进入天坑之后建起的寨子? 伴着疑惑,我更加期待想看看寨子的样子。 沿河的树木开始越来越密,也越来越矮小,这在天坑里是很反常的,我觉得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就是这些树木曾经被大量砍伐过。 最后我们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了一个湖,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一条非常宽的河。小河在这里陡然变宽,越来越宽,宽得就像一个狭长的湖。 湖的两边是非常陡的峭壁,直插入上方的雾气中,湖水碧绿碧绿的,看不见底,水面倒影着两侧峭壁和雾里的绿玉匆匆,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更让我们惊奇的,是水面上倒影的寨子。 那是很多贴着峭壁搭建的高脚楼,比水面高出两米多,峭壁的两侧都有,左侧的分两层,右侧的分三层,所有的高脚楼都是用巨大的木桩子固定在峭壁上的,看上去危而不险,别具一番气势,可以想象,当时在搭建这些高脚楼的时候,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窄湖的入口处也有一栋高脚楼,比峭壁上的要高,非常像一处哨卡。这时胡子戳了我一下,低声道:“我就是在这儿被蛇咬的。” 整个石壁两侧的寨子都没有路,我们要想进去,只有两种办法,一是从峭壁上用登山锁把自己吊下来,二是做木筏从水面进入,最终,大家决定用第二种方法,制作木筏。 我搓搓手,刚要准备干活,这时突然听到寨子里,传来一阵非常凄厉的号角声,远远地贴着水面传了出去,让我心头一震。 于苏的脸色变了一下,转头问凤凰:“寨子里还有人?” 凤凰也是满脸的不解,道:“没有啊,我跟郎哥昨晚查探了半天,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你们进去看过了?”于苏道:“眼见为实懂吗?” 凤凰很傲慢地挺了挺胸,突然双腮一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嘶嘶声,随即就看到,湖面上泛起了一阵涟漪,仔细一看,我立即神经一紧,那是一条巨蟒正在朝这边游了过来。 几个老外看了,立即拉上了枪栓对准了巨蟒,凤凰冷冷道:“你们谁敢开枪,老娘就把你们全给阉了。” 正文 第435章 奇怪的寨子(下) 凤凰话音一落,瞬间,从她的裙摆里,袖口,领子里,钻出了十几条绿色的小蛇,纷纷扬起脑袋,吐着火红的信子,看上去十分凶悍。 我对蛇没有研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品种,但这些蛇体型这么小,却摆出一副无与伦比的自信,一定剧毒无比。之前听胡子说凤凰身上藏着毒蛇,我还没感觉怎么样,眼下让我亲眼见到,感觉头皮直发麻。 “oh,no、no,我们,跟你的蛇,开玩笑。”其中一个老外忙叫另外几个把枪收起来。 凤凰道:“跟老娘怎么玩儿都可以,就是别碰老娘的蛇。”说着,走到湖边,这时那大蟒蛇游上了岸,慵懒地趴在地上。 “没有人的气味。”凤凰抚摸着蟒蛇的下颚道:“寨子里不可能有人,否则公主一定会带点儿什么回来的。” 她说的公主应该就是那条大蟒蛇,看样子也是个母的,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格格,不禁一阵心酸。 “大青龙呢?”这时阿郎突然问了一句,凤凰脸色一变,立即吹起了哨子,一共吹了三下,湖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它出事了,寨子里有问题。”说着,突然脱下外衣,噗通一下跳进了湖里没影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材真辣!就看那大蟒蛇也一头钻进了水里,胡子哈哈一笑:“你们说一会水里会不会钻上来一王八?” 这时那阿郎突然看了我一眼,也跳下水了。我一愣,心说那什么眼神?看上去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呢!想着,我一瘸一拐地也走到湖边,于苏立即拦住我道:“你的腿不要了?听我的,别下水。”然后跟其他人吩咐道:“尽快制作木筏。” 我一想确实,我现在的状况,的确不能冒险。 老外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到一个小时,一个简易的木筏已经扎好,我们一共十一个人,只能把重装备放弃,这才上了木筏。 胡子撑着杆,两个老外划桨,木筏缓缓地往窄湖的中心区域行驶。湖水不混,但是非常黑,说明这个湖非常的深。寨子离岸边有一大段距离,由于凤凰和阿郎是潜水过去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进了哪一侧的寨子。 走进了寨子,跟在远处观看又略显不同。所有的寨子的门窗都紧闭着,看样子已经没人很久了。这时一个老外喊了一声,没有凤凰和阿郎的回应。 “搞什么鬼?”于苏警惕地看着四周,两边的寨子有铁索相连,可以看到铁索上锈得非常厉害。 号角声只响了一声,谁也判断不了是从哪一栋高脚楼里发出来的,我们的木筏停在湖中央,似乎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探探路。”独眼张说着,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很快从一个高脚楼下浮出了水面,爬上了悬梯,仔细听了半天,跟我做了个OK的手势,用头轻轻将地板顶开,钻进了楼内。 其实我们没有真正跟苗人接触过,如果寨子里有人,我们这样做是非常被动的。我后来调差了一些资料才知道,这样的水寨,通常都是古苗人为了躲避战乱修建的,如果有人,尤其是汉人想进入水寨,必须在前哨备一份厚礼,说明自己的来由,前哨把消息告诉给苗王,苗王让你进你才能进,如果不让进,向我们这样,对方在悬崖峭壁上一顿弓箭劲弩,我们就被沉入湖底喂鱼了。 很快,之前独眼张进去的那个高脚楼的窗户开了,独眼张在里面打手势让我们过去。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把木筏子划了过去,纷纷进入到了高脚楼内,一进去,大伙顿时懵了,纷纷看向独眼张,独眼张也耸了耸肩,表示不理解。 正文 第436章 两个寨子的联系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间屋子里的人刚离开不久。衣服,茶杯什么的扔得满地都是,茶杯里的茶叶还没有干,弄不好之前这屋子里还有人吵过架。 我们开始还以为这屋子是独眼张给弄乱的,但看到独眼张的表情,很显然,他进来时就已经这样子了。 “什么味道?”这时阿秋四处闻了闻,道:“这家人是不是还腌咸鱼啊?” 我也闻到了,是有一股腥味儿,但是我很确定那绝对不是鱼腥,这种腥气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太深了,这是蛇身上发出的味道。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其他人就有些质疑,胡子就道:“如果关心说是蛇身上的味道,那肯定错不了,他当年被蛇精给掳走过,还差点儿失了身,所以你们放心,关心一定对蛇的味道记忆犹新。” “失你没呀失!”我骂道:“狗日的被你说的跟真的似地,不过你们相信我,我很确定这是蛇留下的气味。” “会不会是凤凰的蛇?”独眼张就问于苏,后者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的那些东西太恶心,我不愿意留意太多。不过看这里的场面,如果有蛇来过的话,很有可能是人蛇激战过,现在最好把凤凰找出来,问问她的意见。” 独眼张点了点头,然后冲窗外吹了一段非常难听的哨子。胡子哇靠一声:“你也会这哨子?就是有点儿难听。” 独眼张道:“我只能试试,他们俩的鬼哨比较独特,我没办法跟他们沟通,但如果他们能听到哨声,一定会有回应。”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独眼张就对于苏道:“你夹的喇叭真不靠谱。” 于苏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又不是我花的钱,不过这两个人能帮我找到这个寨子,已经算是立了功了。” “这个寨子有什么来历吗?”我问:“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能不能资源共享一下?我认为我这里的一些资料你也会有兴趣的。” “是吗?我不觉得。”于苏抿嘴一笑:“你们连这里的雾气有毒都不知道,那你们还能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我心说我靠,你一姑娘,能不能别这么老江湖?当即装的很高深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那就看看咱们谁能先找到元守陵吧。”说着,我就去推门:“咱们最好分头行事,免得利益上出现冲突。” “等等!”于苏突然叫住我,我心里一喜,暗说到底是小下头片子,哈哈。 “这个给你,你的腿伤需要换药。”于苏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塞给了我。 我当时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只能忍住,干笑两声,接过药瓶,叫声胡子他们,推门就走。 门外是连接另一栋高脚楼的栈道,整个寨子里都是由这种栈道联系在一起的,一层接着一层,走起来,觉得这些栈道的设置比在外观上看起来复杂得多,似乎还暗合着什么规律。 这时独眼张来了一句:“胡子,你觉不觉得,这些栈道在纵向上,跟巴南寨里的白石路的走向很像?” 胡子喃喃道:“我去,还纵向,我初中几何没学好,但是地理不错,你们看对面的寨子,是不是更像巴南寨?” 我闻言立即看向湖对面的那一面寨子,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心里一震!如果把对面的峭壁当成一个平面,那这样看水寨就像在空中俯瞰巴南寨一样,其中每一条栈道的走势,每一个高脚楼的点,都跟巴南寨简直太像了。“可是,我总觉得还缺点儿什么。”我道。 独眼张嗯了一声就道:“是缺点儿什么,咱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巴南寨的一半,如果再加上水寨在水中形成的倒影,那就是巴南寨的平面图了。” 正文 第437章 死亡信号 独眼张说的没错,当时我们得知巴南寨的秘密之后,曾经详细的研究过巴南寨,所以对巴南寨的格局非常敏感,而这个水寨的破绽,也因此被我们看了出来。 “这么说,当年元守陵是按照对面水寨的格局,从新规划的巴南寨?”阿秋问:“可是,这样的格局能起到什么作用?” 独眼张摇了摇头:“从小风水上找不到这样的格局,这似乎是一种倒八卦,但是又不像。” 胡子就道:“管它倒八卦还是正八卦,既然元守陵是按照那水寨的格局规划的巴南寨,咱们过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行动力才是解开谜团的根本途径,我们需要过去看看。 到对面的寨子有两种途径,一是利用连接两面寨子的铁索爬过去,二就是游过去。因为我不想把这个发现分享给于苏,所以,不能坐木筏过去。 相比攀铁索,其他人更比较喜欢游泳,但是我的腿有伤,只能爬铁索了,他们三个纷纷脱掉了外衣,然后都甩给了我,跳下了水。 我拿着他们的衣服,那个气呀,心说你们怎么不脱光了啊?那样关爷我就不过去了,直接拿着你们衣服闪人。 无奈,对面的寨子的诱惑实在太大,我只好把他们的衣服放进背包,用布袋把伤口紧紧地绷住,翻身上了连接对面的铁索。 虽说一条腿受了伤,腰部也隐隐疼痛,但这爬铁索我觉得比游泳轻松多了,毕竟我在部队的时候不是白练的,加上这一年多来的种种磨练,我现在的身手就算不比小刀,那也是比一般人牛逼一点的,攻击能力虽然不行,防御力还是说得过去的。 相比水里,我在铁索上要安全得多,毕竟这里的环境我们一点也没摸清楚,虽然陆地上没有发现攻击性的东西,但保不齐水里会有。想着,我就往湖里看了一眼,胡子他们还在奋力地往对面游着,看看水里,非常的平静,水下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似乎这水,深邃得没有底一样。我不知道当时这个寨子里的人是怎么用这种铁索的,如果都像我这么爬的话,要是这边的小伙看上那边的姑娘,约个会可挺费事的,这个寨子里恐怕人人都会唱山歌吧。 在高空往水里看,视觉效果要比在木筏上好得多,我发现在湖水下面不知道有多深的地方,那种黑暗似乎是有形状的,我仔细一看,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感觉那个黑乎乎的似乎是一只无比巨大的乌贼,有六条触角,长长短短地延伸出去。 乖乖,那该不是什么史前巨怪吧?想到这,我突然心头一震,我靠,那不是鬼手的形状吗?真正意义上的鬼手,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老爹,哦不,在二叔床下看到的那一只,只有三个手指头,于叔说那个叫追杀令。后来李老汉带给我一只,是五根手指的,不过最后我知道那根本不是鬼手,而是从粽子身上砍下来的。我接触的六根手指的鬼手,都没有看到原物,看到的都是图案,结合到那个九黎族的神秘部族,其首领也是六根手指,那么六根手指的鬼手可能是鬼手中的老大了。 这湖深处的黑影竟然是一个巨大鬼手的形状,是大自然造物的巧合吗?那这也太巧了,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个窄湖下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在以往的经验和印象中,似乎鬼手的出现,总是预示着死亡。 想着,我就在上面喊胡子,让他能不能潜下去往水里看看,胡子没明白我的意思,叫嚷道:“靠,你让爷潜爷就潜啊?爷又不是海豚馆里的海豚。” 我有些郁闷,眼看就要到达对面了,心说进了寨子再说,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前面的铁索上,挂着一条东西,让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下。 正文 第438章 另类战场 那是一条蛇,一条乌黑发亮的蛇,但它的眼睛却是红色的,火红火红的。 整条蛇差不多有两米多长,通体都是纯黑色,鳞片还有些闪烁的光,而且我发现它的鼻子下,似乎还有两条须,就像鲤鱼的须那样,一刮风还来回摆。我靠,这蛇成精了,以前听老人讲,长须的蛇快成精了,那是小龙,惹不得的。它盘在铁索的尽头,就那样盯着我。 我屏住呼吸,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爬上来的?它是想拦路抢劫吗?我掂量着,估计爬铁索,就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这家伙爬得快呀。 “哎,你趴在铁链上还挺享受是吧?”这时胡子已经爬进了对面的高脚楼,打开窗子看我还没爬过去,就不耐烦了:“你还打算跟铁链子谈恋爱是吗?” 我急得直打手势让他别他妈瞎叫,那大黑蛇三角脑袋,尤其是那双红似火的眼睛,一看就是剧毒无比,胡子要是给这祖宗惹毛了,那倒霉的可是我。 胡子靠了一声:“还不让说了,得,那你在那享受着,爷走了。”说着就要关窗,我一个劲儿地往铁链尽头指,那一端正好连在高脚楼旁边的柱子上,被窗户挡住了,胡子看不到,那大黑蛇就趴在窗户旁边。 胡子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把脑袋伸出来,往旁边一看,顿时大叫一声,险些从高脚楼上摔下去,赶紧手忙脚乱地退回去,边比划边道:“你快点儿跳水,我们去水里接你。” “我靠,有没有搞错?”我急道:“我一跳下去,万一它也跟下来怎么办?你想个法子,把它给弄到水里去呀。” 这时独眼张和阿秋也上去了,就问胡子怎么回事,胡子边比划边解释,阿秋趴在窗户上一看,咦了一声:“那不是一条死蛇吗?干嘛还把你们吓成这样?” “是吗?”胡子挠挠脑袋,抻出脖子又仔细看了看,然后红着脸退回去,冲着叫道:“没事,你爬过来吧,那蛇早就挂了,血都流干了。” 我暗骂你妹呀,你眼神不是挺好使的吗?怎么第一眼没看出来是条死蛇,把我吓个半死。怪不得那蛇一直没什么动静,连信子也不吐。 吸了口长气,回回神儿,我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很快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腥臭的味道。爬到蛇身边的时候,那条蛇果然死了,肚子上一条非常长的口子,内脏都挂了出来,锁链上全是血。 血迹已经干了,但是我发现大黑蛇的内脏被绞得一塌糊涂,就像放在绞肉机里绞过一样,看着我一阵恶心,心说什么人这么变态。但很快我就确定这似乎不是人干的,因为大黑蛇肚子上的那条口子参差不齐,不像是用刀割的,反倒是像被什么东西撕咬所致。 没有其他别的发现,我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大黑蛇从铁链上弄掉,看到它噗通一声掉进水里,这才松了口气,爬进了高脚楼。 “你们说这大黑蛇,会不会就是凤凰说的大青龙啊?”我一边给他们发衣服,一边念叨。 胡子啧啧道:“什么大青龙,大黑虫还差不多,以后别跟我提那妖女,还凤凰,我看干脆叫小青得了,等爷出去,一定请法海来收了这妖孽。” 没人理会胡子,我就问独眼张:“怎么凤凰他们一进来就不见了,会不会出什么事?要不你再吹吹那哨子?” 胡子我靠一声,显得非常气愤:“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那骚娘们儿了?成,等找到了她,爷给你保个媒,信不信你跟她入洞房的时候,法海会来找你。” 我笑骂去你妹的,我这不是关心一下队友吗? “关心个屁,你说你二叔给你取关心这么个破名,真二缺。”胡子说着,就往二楼上走。 通往外面的栈道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一层主要是用来住人的。当我们上楼梯上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蛇的腥味,心里纳闷儿,那大黑蛇不是让我给弄水里去了吗?怎么还有蛇腥,我靠,不会是人家刚才只是在睡觉,根本没死吧,现在找上门来了? 想着,我刚要提醒其他人小心,突然,第一个进入二楼的胡子在上面传来一声惊叫,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了上去。 一进二楼,那股蛇腥的味道更加浓烈,我立即挥出匕首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随即就看到,这间屋子的地上、房梁上、门窗边,全是蛇......蛇的尸体。 正文 第439章 来自地狱的生物(上) 蛇的尸体!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但是仔细一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蛇,而是每条蛇都被四分五裂,蛇的种类不一,大小各异,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伤口都不是利刃造成的,而是动物的牙齿。 血腥味加上蛇臭,使得整间屋子异常压抑,阿秋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你们听说过有专门杀蛇的动物吗?”胡子说着,用木棍挑起一条蛇的残肢看了看,恶心地丢到一边,然后又去看下一条。 独眼张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我在想,是不是凤凰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袭击?” “你放心吧。”胡子看着一条蛇,若有所思道:“这些蛇没有那妖女身上的香味儿,就说明这些不是她身上的蛇,至少她本人还没受到攻击。” “我靠,这你都闻得出来?”我道:“你丫昨晚跟我说的那些,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啊?人家脱衣服时你不光只是偷看吧,不然人家也不会用蛇咬你对不?” 胡子脸一黑:“我说你能别那么八卦不?你可别说你会吃那妖女的醋......咦?”说着,突然把一条蛇的脑袋递到我们面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这是银环蛇,有毒的,我在电视上看过。”我道。 “什么银环蛇金环蛇的,我问的不是这蛇叫什么。”胡子把蛇头递给独眼张:“你看看。” 独眼张的洞察力比我牛逼,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什么,然后用匕首在蛇的獠牙上,挑下来一个黄豆粒一样的东西,突然脸色一变:“是化尸蛊的卵!” “什么卵?化尸蛊!!”听了这三个字,我突然想起,在湖底神庙那九头蠪蛭死后的惨状,整具尸体都被掏空了,非常恐怖,当时我跟胡子看到的,都是化尸蛊的幼虫,并没有见过化尸蛊的卵。 “你确定?”阿秋问。独眼张点了点头:“我师父的一个朋友是蜀山的虫农,我从他那里见过化尸蛊的卵,据说这种蛊虫的成虫非常霸道,可惜我没见过。” “那你师父的那个朋友有没有见过成虫?”我问。独眼张摇头:“没有,这种化尸蛊,都是虫农里高手中的高手才有能力养的,他们培植出卵之后,就会把卵冷藏起来,不会让卵孵化,传说化尸蛊的成虫,是来自地狱的生物,没有人敢去触碰底线。” “那为何还要培养化尸蛊的卵?” “因为有其的必然。”独眼张道:“我只知道这么多。” 胡子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寨子还真有问题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分头行动,更不要乱碰寨子里的东西,尤其是食物和水。就是不确定,这些蛇,是不是化尸蛊弄死的。” 独眼张道:“既然蛇嘴里发现了化尸蛊的卵,那么这些蛇的死,跟化尸蛊就逃不了干系。”说着,他把化尸蛊卵用纱布仔细地包了起来,轻轻放进了包内。 “你拿这东西干什么?”胡子纳闷儿地问。 “你管不着。”独眼张说着,又去检查其他蛇的口腔,胡子啧地一声:“希望你别是在害我们。” “我觉得我们应该提醒一下于苏他们。”我说着,冲着湖对面的寨子就想喊于苏,独眼张立即道:“没必要,她肯定知道这个寨子里的一些情况,不然也不会雇凤凰那两个高手来的,这两个人连雾气的毒都不怕,又有一个会玩儿毒蛇,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巧合,于苏肯定知道这个寨子里,到处都有可能出现致命的毒物。” 我一想也是,顿时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心说于苏也忒不够意思,枉我还跟她同生共死那么多回,现在有什么情况竟然都不告诉我。 独眼张和胡子找了一会,再没什么发现,这才跟我们挥了挥手,往三楼走去,可是刚走两步,独眼张突然一摆手,让我们停了下来。 正文 第440章 来自地狱的生物(下) 我忙低声问他什么情况,就看独眼张连连打手势,意思竟然是让我们退后。 独眼张见我们没反应,啧地一声,慢慢退下楼梯,依旧打手势,好像是让我们从二楼出去。 我看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也不禁紧张起来,赶紧屏住呼吸,往二楼的门口后退,可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敲击木板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穿着木屐走路一样,竟然向楼梯口缓缓靠近了过来。 “什么东西啊到底?”胡子压低了声音问独眼张,后者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拔出了匕首,这时,木屐的声音消失了,应该是楼上的东西停止了动作,紧接着,我就看楼梯口探出来一张极度苍白的脸,两只没有眼睑,被白眼仁充斥着可怕的双眼,死气沉沉地看着我们四个。 那应该是个人,或者本来就是个人,只是他的脸色太苍白了,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就那样看着我们,没有下一步动作,场面有些尴尬。 “凤凰不是说寨子里没人吗?”阿秋道:“看来她真的是在说谎。” 胡子就道:“她说的没人,应该是没有活人的意思,你们看,那上面的家伙,明显是个死人。” “我靠,死人怎么会动?”我汗毛一奢,胡子没好气道:“你又不是青头子,会动的死人头一次见到啊?装什么清纯。” 我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家伙难道是个粽子?” “我看不像粽子。”胡子道:“粽子要是大白天敢出来混,那胡爷我就敢大白天上长安街裸奔去。” 胡子话音一落,独眼张立即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随即我们就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竟然张开了嘴巴,从他的嘴巴里,伸出了一条东西。 开始我还以为是舌头,但仔细一看,我立即喉咙一痒,我靠那竟然是一条红色的小蛇。 只见那小蛇非常艰难地从白面孔的嘴里往外爬,似乎在那家伙的嘴里,有什么东西拽着小蛇一样。 突然,那苍白人脸的嘴忽地张大,嘴角张得都撕裂了,然后就看他的嗓子里涌出一团蓝色的东西,直接把小蛇给包上了,迅速退了回去,随即苍白人脸的嘴就合上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我们愣在当地,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家伙肚子里有东西!”隔了半天,胡子支支吾吾地道:“妈呀,那红蛇我见过,妖女管它叫小赤练,毒性非常强,那东西竟然敢吃它,说明吃它的东西比这蛇还要毒。” 我靠,胡子连小赤练的名字都知道,他跟凤凰的关系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把人家凤凰给睡了? 就在这时,胡子突然在地上捡起一个茶杯,随着独眼张的一声惊呼不要,胡子抡起茶杯砸向了那个苍白面孔,一声脆响伴着茶杯碎裂,那脑袋突然一动,竟然扬了起来,我们立即就看到,那脑袋的下面,没有身体,取而代之是一条丑陋的大虫子。 大虫子的身躯差不多有人的胳膊那么大,腹部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脚,不知为何,我一看到脚多的虫子就浑身不自在。那虫子肚皮以上则是一片片的甲片,泛着蓝蓝的色泽,在我印象中,具备这种颜色的昆虫,一定剧毒无比。 大虫子的头应该伸在人头里,随着它身躯的摆动,人头也来回晃动,十分诡异。 突然,耳听得格啦啦一声,那大虫子突然一弹,带着人头整个跳下了楼梯,我们赶紧后退让开一片空地,那大虫子一落地,上身一抖,把人头甩飞,瞬间,它的庐山真面目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正文 第441章 一个女人 那虫子长得太可怕了,以至于我们看到它的一刹那,纷纷惊呼地后退。 它的头非常小,但头上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茸毛,显得头非常大,而那五颜六色的茸毛又非常有规律地分布开来,形成了均匀有秩的花纹,乍一看这大虫子的脑袋就像京剧脸谱里的夜叉鬼一样。 整条虫子,从头到尾都呈现一股鲜艳而妖异的颜色。 “如果它刚才在吃那个人头的**......”独眼张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紧张:“那我可以断定,这家伙就是......化尸蛊的成虫!” 听到化尸蛊三字,没有人再表现出惊讶,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惊讶到无法再惊讶的地步。世间竟然有这样一种生物,它面对人类,张牙舞爪,自信地仰着头,发出格啦啦的声音,挥舞着前螯,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这种虫子怕水,大家别慌,慢慢往门口撤退,一到门口就跳水。”独眼张说着,开始慢慢往门口退。胡子不服道:“我靠你至于吗?不就是一条虫子,难道比老虎还难伺候?” 独眼张道:“不信你去伺候伺候,看看它怎么回报你。” 胡子拔出匕首,骂了一声:“我还就不信了,咱们几个大活人,被一条虫子给逼下水,传出去让胡爷以后在道上怎么跟人吹牛逼?” “胡子你别犯混。”我忙拉住胡子:“你没看到那些死蛇吗?那些可都是剧毒的毒蛇,八成都是给这化尸蛊咬死的,这玩意咱们最好还是少招惹得好。” 话音一落,楼上突然又传来几声敲击木板的声音,紧接着,我看到楼梯口上,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挤出来黑压压的十几条大虫子的脑袋,全是五颜六色的脸谱,无比的妖异。 “我靠,这么多!”胡子冲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吹牛逼的代价有点儿高,好汉不吃眼前亏,哥几个,跳!” 随着胡子的话音一落,几个人奋不顾身地跳出了高脚楼,紧接着就看到几条追出来的化尸蛊,张牙舞爪地掉进了水里,一下子沉了下去,看来这东西不会浮水。 心念如电,落水前瞬间狠狠吸了口气,刚一掉进水里,就觉得有人拽了我一下,我睁开眼一看,看到胡子他们往另一栋高脚楼游了过去,我忙叫他们怎么还要进寨子啊?这虫子说不定就躲在什么地方等咱们进套呢。 三个人没有停下,胡子回头冲我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前面的高脚楼。我顺着胡子的手指看去,就看到那栋高脚楼的门窗开着,有个人在窗户里冲我们挥手,我靠,那竟然是老猎人! 他怎么会在寨子里?看样子,他比我们来的都早,难道这家伙昨晚上就过来了?他既然知道这个寨子的存在,干嘛不早点带我们过来? 想着,我们已经爬上了高脚楼,发现屋子里还不止老猎人自己。 凤凰也在,她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而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那个叫阿郎的人。 “怎么回事?”我问老猎人,他似乎是听懂了我在问他,但是他不会说汉话,只好指了指凤凰,意思是,有什么问她。 胡子第一个走了过去,啧啧一声:“想不到你连女人也喜欢?” 凤凰呸了一声:“老娘喜欢的东西多着呢,不服,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开眼界。” 胡子我靠一声,骂道:“你个娘希匹,我就知道这老鬼也被你弄来了,我说你这一天天的,是不是想尝遍天下无敌手啊?” 凤凰白了胡子一眼:“少他娘废话,老娘就喜欢玩儿老鬼怎么啦?你问问那老鬼,昨晚上爽不爽?” 我一听这两个人扯他妈什么呢,忙过去打断他们的话,指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问:“什么情况?这女的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看那个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失血过多了,现在处于昏睡状态,长得还挺漂亮,穿着一身冲锋衣,看上去像是个旅行的驴友。 “这是个日本人。”凤凰道:“你们看!”说着,突然把那个女人的胸口给撕开了,瞬间露出她的乳罩和半抹酥胸,雪白的**一侧,有一个花瓣纹身。 我脸一红,不敢去直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尤其还有两个女人在侧,我可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呢。 “靠,你看胸都能看出人家国籍?”胡子说着,咔嗤一下撕开了自己的领子,露出一片胸毛,坏坏一笑:“那你看看,胡爷我是哪个国家的。” 正文 第442章 恶魔的诅咒 事情看上去有些乱,胡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道理还是对的,凤凰凭什么看了人家的胸一眼,就知道她是日本人呢? 阿秋就道:“她说的没错,我也认为这个女人是日本人,她胸上的纹身是一朵樱花,樱花是日本的国宝,而把樱花纹在心的位置上,可不是中国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大妹子,你那阿郎哥哥呢?”胡子扯开话题,对凤凰道:“寨子里有几只毒虫,可别不小心被咬了。” “不是几只。”凤凰道:“是几百只,我带来的蛇被它们咬死了一大半,我知道它们的厉害,用不着你提醒,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有几百只?你数过?”胡子不服气道。凤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胡子,把那个日本女人的衣服穿好,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扭开盖子,放在了日本女人的鼻子下面。 在凤凰打开瓷瓶的刹那,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一振,独眼张道:“蛇母香!想不到这种草药真的存在?” 话音一落,突然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瘦高个飞也似地急行到凤凰身后,一抄手将瓷瓶夺了过去,瞬间盖上盖子,将瓷瓶装进了凤凰的包内。 是阿郎,想不到这个人的身手如此敏捷,如果小刀在的话,两个人绝对不相伯仲。 “你想把那些虫子引过来吗?”阿郎非常严肃地看着凤凰,后者对其他人虽然有些放荡狂傲,但是对这个阿郎十分恭敬,被阿郎这么一说,立即红着脸低声道:“是,对不起,我也是想救人。” 阿郎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我们,突然把手伸到独眼张面前,道:“拿来!” “拿什么?”独眼张被弄得一愣。 阿郎眼角一收:“化尸蛊的卵。” “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你拿着它,会害死所有人。” 独眼张还想坚持,这时凤凰站了起来,说道:“老娘的宝贝死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消灭这些卵,你知道你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你刚才见到的化尸蛊,不是苗寨里虫农养的化尸蛊,它们是来自地狱的蛊王,你身上的那颗蛊卵,就是魔鬼的诅咒,如果你非要找死,那请你离开我们。” 阿秋轻轻拍了拍独眼张的肩膀,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但是我觉得凤凰似乎不是在吓唬人,你觉得呢?” 独眼张最终点了点头,把包好的化尸蛊卵拿了出来,但是没有给阿郎,而是随手扔进了窗外的湖里。 “你们看上去不像是铁筷子夹来的喇叭。”我道:“我觉得你们倒像是农场请来除害虫的。” “小帅哥好厉害呀。”凤凰非常妩媚地电了我一下:“我们确实是来杀虫子的,跟着于苏丫头的队伍,只是为了还他们一个人情,这个寨子被下了诅咒,所有的人都将死于蛊王之口,现在诅咒实现了,整个寨子里的人都被化尸蛊给灭了,你不觉得这些虫子该杀吗?” “你这是在见义勇为?”胡子一撇嘴:“真他娘难得。” “你们......是什么人?”这时那个日本女人醒了,正疑惑地看着我们:“这儿是哪?” “你又是什么人?”凤凰反问道:“你不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日本女人微微蹙起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 凤凰坏坏地一笑,坐到了日本女人身边,摸着她的脸蛋儿道:“看,长得多标志呢,你不说实话, 可别怪姐姐不疼你噢。”说着,我看她喉咙动了动,紧接着就听嘶嘶声响,一条绿色的小蛇从她的头发里钻了出来,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女人。 正文 第443章 大青龙 虽然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凤凰的身上藏着毒蛇,但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这么漂亮又妖媚的一个女孩子,如果在大街上被小流氓碰到,肯定要被人家揩油的,不过最后被揩的,应该是小流氓的命。后来我跟凤凰混熟了,就劝她,蛇毕竟是冷血动物,你虽然有耍蛇的本事,但最好还是离毒蛇远点,太危险了,你要真想养,我介绍几家好点的宠物店给你,你买几条宠物蛇放在身上,多安全? 没想到凤凰的话,让我沉默了。她说:“蛇再毒,再冷血,被它咬了,都有解药能够救命,但如果是人想杀你,那就无药可救了,所以,我宁愿被蛇咬。” 好了,言归正传,那个日本女人看到凤凰头发里的那条小青蛇,脸色瞬间更加苍白,表现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胡子啧啧一声就道:“小妹妹,你还是招了吧,你面前这位大姐,比她脑袋上的竹叶青还毒呢。” 凤凰呸了一声:“狗娘养的,谁他妈是你大姐?还有,老娘这宝贝不是竹叶青,叫大青龙,竹叶青神马的,在它面前就是虫子懂吗?” “我靠,大青龙?”胡子比划一下那条小蛇的长度,嘿嘿一笑:“爷的小弟弟都比它粗,你这都敢叫大青龙,那爷的小弟弟岂不是......霸王龙!” “哼,你还别美,今晚老娘就把你那霸王龙割下来,喂老娘的大青龙。”凤凰白了胡子一眼,转头继续看着那个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叫露露。”女人低下头道:“你能把蛇收回去吗?我怕。” “我靠,露露!冬天喝热的露露!”胡子嘎嘎嘴:“广告都做到这儿来了?喂,鸟人,把你的小青虫收起来吧,没听人家妹子说啥吗?你吓着人家了,妹子不怕,有冬天哥哥在,哥保护你。”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戳了胡子一下,没好气道:“你丫能不能不在这儿恶心我们?你不怕把凤凰惹急了,人家放蛇咬你?” 胡子嘿嘿一笑:“放心,她脸皮厚着呢。”我心说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了? 凤凰没理会我们,继续看着那个叫露露的女人,接着问:“露露是吧,我救了你,你得感谢我,但是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只想弄清楚你的来历,可以吗?” 露露很痛快地点点头:“好吧姐姐,我本来是跟着一个探险队来探险的,可是在大山里迷了路,我跟队友们失散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儿,晚上起雾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晕过去了,总之,谢谢你们救了我,非常感谢。” 胡子一旁笑嘻嘻道:“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报?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规矩,男人要做牛做马,女人要以身相许的。” 我无奈道:“许你妹,别给中国人丢脸成吗?” 凤凰咯咯一笑:“救她的人是老娘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她要以身相许,也轮不着你。”然后笑吟吟地看着露露,道:“妹子,说谎可不是好姑娘,我知道你的队友都在哪儿,他们是不是都变成‘巢’了?” 听了这话,露露的眼角明显一收,但是随即就闭上了眼睛,轻轻说了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凤凰哼了一声,看向阿郎,问:“她还挺不好对付,怎么办?她很可能知道化尸蛊王的去向,如果她不配合,我们会很麻烦。” 阿郎点了点头,突然耳郭一动,立即看向门口,瞬间双眼里全是杀气,紧接着,就听莎莎声响,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三只鬼脸出现在了门口,是化尸蛊! “大家退后!”凤凰说着,把我们揽到了身后,喉咙一动,瞬间从房顶和地板缝里爬出十几条五彩斑斓的蛇,大小不一,纷纷仰着头,吐着信子集中到了门口,与此同时,眼见青光一闪,凤凰头发里的大青龙闪电一般地窜了出去,倒挂在了房梁上,满眼杀气地看着三只化尸蛊,而那化尸蛊也不示弱,非常自信的仰起头,挥舞着前螯,发出鄙视一切的咯咯声。 “你那大青龙不打算留着对付蛊王了?”阿郎问。凤凰皱着眉摇了摇头:“没办法,那些蛇不是这些虫子的对手,只有大青蛇是从小吃化尸蛊卵长大的,希望可以克制住这些虫子。” 我攥紧拳头,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我知道,一场空前的,蛇虫大战就要上演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能够看到的唯一的一次。 正文 第444章 杀虫 “管好你的蛇。”这时那个阿郎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别跟虫子硬碰硬,血腥气会引来更多的虫子,让你的蛇先吸引虫子的注意力,我们撤。”说着,冲我们一打手势,所有人都开始往楼上退。他伸手的刹那,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去观察了一下他的手,靠,竟然还带着手套?难道他有洁癖? 胡子边退边问凤凰:“你那大青龙成吗?我看还没人家虫子粗呢。” 凤凰哼了一声:“呸,它不成难道你成?不服把你那号称霸王龙的弟弟拿出来跟大青龙比比?” 胡子嘎嘎一笑:“那了不行,咱那霸王龙是专门对付你用的,跟你的蛇比,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老娘没闲心跟你扯淡。”凤凰白了胡子一眼,喉咙一动,那悬在房梁上的小青蛇立即弹了回来,非常迅捷地钻进了凤凰的头发里,剩下那十几条毒蛇,则是在门口游动起来,开始分散虫子的注意力。 就当我们马上退到二楼的时候,这时突然听到格啦啦一阵让人头皮发炸的响声,是从楼上传来的!紧接着,凤凰身上的蛇全部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大伙一愣,纷纷停下脚步,随即,我们看到,二楼已经爬满了那种化尸蛊的成虫,满地的五颜六色的脸谱加上蓝色的甲片,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其中一只虫子突然跳了起来,身在半空,头上的茸毛忽地炸开,从里面伸出两只锋利的巨螯,扑向了凤凰。 瞬间,红光闪动,两条红色赤练蛇分别从凤凰的两袖里弹射出去,直接跟虫子撞到了一起,吱吱一声,两条赤练蛇紧紧地缠着虫子落地,但是虫子身上的甲刺瞬间就将赤练蛇的皮肉给划破了,赤练蛇痛苦地松开虫子,刚要逃跑,却被那虫子的巨螯闪电般钳住,嗤嗤两下,两条赤练顿时被夹断,血腥气随即弥漫开来,其余的虫子瞬间骚动起来,有两只上来将蛇拖走,不出半分钟便被分食干净。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虫子的攻击力简直是昆虫中的霸主了!在赤练蛇的世界里,像它这种毒物,恐怕除了人类,几乎没有什么天敌了,然而却被一只虫子,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给干掉了,这到底是逆天,还是本来的万物相生相克? 想到相生相克,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阿郎:“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这些虫子?比如说......火?” 胡子一拍脑门子:“对呀,我看咱么都跳进水里,干脆一把火把寨子给烧了算了,免得这些虫子到处害人。” 话音一落,凤凰和日本女人同时惊呼:“不行!”然后两人同时对看了一眼,凤凰哼了一声:“你果然知道什么。” “小心!”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乎就在同时,我只觉耳边寒风扑过,瞬间青光一闪,伴着吱吱一声,一把青铜古刀死死地将那只虫子定在了地上,一股无比难闻的青色液体溅了一地。 “不好,撤回去,找机会跳水!”阿郎说着,顺手拔出青铜古刀,紧接着又是一挥,顿时将两只扑上来的虫子劈成两半,那液体溅到衣服上,瞬间将衣服烧出个窟窿。我吸了口冷气,这虫子的体液有非常强的腐蚀性!眼下不敢多想,转身跟着大伙往楼下撤退。 这一回身,我就看到老猎人在我前面,那把青铜古刀依旧背在他背上。刚才我以为是他用青铜古刀定死了虫子,救了我一命,但是现在一看,青铜古刀还在他自己身上,看来救我的是那个阿郎。不对呀,我心中一颤,阿郎怎么也有一把青铜古刀?难道是......我心头一震,立即就看到,阿郎手中的青铜古刀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已经断裂了。我突然觉得几乎要窒息了,刚要回头叫那个人名字,那阿郎狠狠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数量太多,我挡不住了,快走!” 我被推得一个踉跄,瞥眼看到虫子黑压压地挤到了楼梯口,哪里还有闲心去问东问西,当即撒腿就往楼下跑。楼下的十几条毒蛇已经跟那三只虫子开战了,满地都是蛇的尸体,看来在这种虫子面前,蛇根本就无法占上风,也多亏凤凰的蛇斗志极高,虽死不惧,依旧执着地跟三只虫子拼杀。这给我们制造了跳水的有利机会,不然下面这三只虫子再来围堵,我们更加危险。 我是倒数第二个跳下水的,跳出窗户的刹那,我看到虫子已经爬满了房间,阿郎将古刀挥舞成了一道屏障,扑上来的虫子都被斩断,那些毒液把他的衣服腐蚀得全是窟窿。 看着他的背影,还有那把断裂的青铜古刀,我瞬间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落水前的最后一秒,我喊出了他的名字:“小刀!” 正文 第445章 小刀的族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刀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个人名了。 落水之后,我憋住气刚要浮上去,这时有个人扯了我的脚一下,低头一看,是胡子,他正抓着我的脚,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顺着胡子的手指去看,就发现凤凰没有浮上水面,而是朝着一个方向游了过去,胡子又拽了我一下,立即跟了过去。 我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来不及跟独眼张他们支会一声,赶紧潜了下去,奋力追上胡子。 凤凰在我们前面不远处,进水之后,她身上的小蛇都爬了出来,跟在凤凰的身后游着,就像水中的小鱼,看上去有些魔幻。 很快,游到了寨子下面的石壁边上,那里有个水洞,凤凰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胡子立即摆手让我跟上。 一进水洞,光下立即暗了下来,游了一会,水洞急转而下,瞬间一片漆黑。此时我的肺部已经到达极限了,赶紧把肺里的空气吐出来,暗说不好,我的肺活量不比胡子,那个凤凰看上去也是游泳好手,万一两个人在水下捉起了迷藏,我岂不要给他们坑死? 正想着,水洞走势一抬,竟然变成了直上直下的竖井,胡子立即拉着我往上浮去,一出水面,我顿时疯狂地吸了口空气,紧接着,一股非常难闻的,蛇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瞬间睁开眼,和胡子同时惊呼一声,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里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山洞中间有个小水潭,水潭通过水洞连着外面的窄湖,山洞的四壁,点燃着许多油灯,我们浮出水面的刹那,正好看到,一张十分丑陋的大脸贴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张蛇脸,一张非常大的蛇脸。 “不好,凤凰被打回原形了!”胡子叫道。 “你们干嘛跟踪老娘?”我循声望去,就看大蛇脸的后面,水潭外的地面上,生着一小堆篝火,凤凰脱下了外衣,正在烘烤,那曼妙的身材以及雪白的肌肤,让我不禁觉得一阵眩晕。 那张蛇脸是一条大蟒蛇,花色的,起码有一条大腿那么粗,四五米长,金黄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跟胡子,非常不友好地吐着信子。这条大蟒蛇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这凤凰还有多少蛇隐藏在暗中,还好一开始我就没招惹过她。 “喂,我说婆娘,胡爷这不是惦记你吗?”胡子呵呵笑着跟凤凰套着近乎,绕过大蟒蛇就想上岸,那大蟒蛇立即抬起了脑袋,发出瘆人的嘶嘶声。 胡子一条腿已经迈出水了,一看这架势,赶紧把腿收了回来,嘿嘿一笑:“我说,凤凰妹子,这位是公主呢还是贵妃?” 这条肯定不是公主,我心道,它可比之前那条公主大多了,应该是贵妃吧,看身材,还是杨贵妃级别的。 凤凰格格一阵娇笑,然后发出一阵哨声,大蟒蛇突然钻进了水潭,不见了。我和胡子赶紧爬上岸,凑过去烤火。 凤凰只穿着贴身的内衣,也不避讳我们,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胡子倒是瞪着眼珠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跟小刀什么关系?”我想起刚才看到阿郎的背影,还有他的那把青铜古刀,那一定就是小刀没错的,虽然长得跟小刀出入太大,但是我心底有一个声音非常强烈,那个阿郎,一定是小刀。 我不确定我为什么这么坚定,可能有的时候,人执着做一件事的时候,会强迫自己去把看到的东西都想象成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东西,这是一种癔症。 胡子嘎嘎嘴就道:“她跟小刀没关系,你放心吧,小刀怎么可能跟这种女人有关系呢?” 凤凰没理会胡子,而是静静地看了我半天,说道:“你就是那个鬼见愁?” “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我道。凤凰捂着嘴格格一笑:“我不是在问你,我只是确定一下。你说的小刀,原名叫元守陵对吗?我们是他的族人。” 正文 第446章 聊天 “什么什么?谁的族人?”我和胡子瞪大眼看着凤凰,不是我们没听明白,而是因为凤凰的这句话,实在太出乎意料。 凤凰抿嘴一笑:“哎,你们为什么给我们首领取小刀这样的外号?这个名字听上去萌萌的,跟首领的性格可不搭衬。” “你管小刀叫......首领?”我还是有些听不懂凤凰的话,如果坐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神秘的九黎族的话,那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恐怕我再也不用东奔西跑拼命去找答案了。 胡子靠了一声:“我怎么不觉着小刀萌啊?那你说该叫什么?手术刀?” 凤凰一听,又格格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的,本来她穿的就少,加上这一笑,胸口起伏,看得我跟胡子直想流鼻血。 笑了半天,我终于明白凤凰为什么笑了,其实胡子说的话并不好笑,而是他说的人,身份不一样而已。打个比方,如果我们在课间闲来无事,在班主任背后探讨他今天拉屎有没有带纸,也会跟凤凰一样的反应。 凤凰看我们没附和她,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看了看表,道:“时间还很充足,你们快跟我说说,我们首领平时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性格什么样?是不是特酷?” “特酷没看出来。”胡子道:“我就觉得那家伙特困,还特穷。” “怎么讲?”凤凰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致,真的像我们在谈论班主任一样。 胡子郁闷道:“特困,就是特别困难,特穷,就是特别穷,他的钱包比你可干净多了。” 凤凰也不生气,转头看向我:“你就是东北虎的小关爷对吗?听说当初我们的首领还给你当过保镖,你面子可真不小呢。胡子的话不靠谱,我想听你说好么?” “不好!”我不去看她眼睛,她那双眼水汪汪的,太妩媚了,于是转过头道:“我觉得你现在至少要告诉我一些事情,譬如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凤凰沉吟了一会儿,道:“冥宗既然选则了你,证明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样吧,你提出几个你认为比较关键性的问题,这个问题最终关不关键,由我来确定,如果我认为很关键,我就回答你,怎么样?” “好,不许反悔。”我当即问:“什么是冥宗?什么叫选择了我?” 凤凰嗯了一声:“这个勉强可以,冥宗,是我们对同族的一个称呼,我们九黎族分为两个宗派,一个天宗,一个冥宗,所谓的冥宗,就是你们口中经常提起的夜猫子,至于什么叫选择了你,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点了点头,想了片刻,继续问:“跟你一起的那个阿郎,是不是小刀?” “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关键性问题。”凤凰道:“等一会当事人来了,你问他自己吧。” “好。”我苦思了一下,又问:“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日本女人?那些化尸蛊又是怎么回事?神殿里的那些人头是什么来历?还有你们此行的目的!” “嗯,不错,呵呵。”凤凰笑了笑:“你问的这几个问题,虽然比较啰嗦,但都是眼前最关键的,还好你没有问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然老娘什么也不告诉你。” 沉默了一下,凤凰说道:“先跟你说说那个日本女人吧。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混血儿,父亲是中国人,姓陆,母亲有日本皇室贵族,本名叫陆贞,那狗屁露露啊,核桃奶什么的,都是她瞎编的。” “我不是想听你说人家这些。”我道:“又不是相亲,你说重点好吗姐姐?” “好的弟弟。”凤凰抿嘴一笑:“我的族人在暗中调查过,上个世纪在天坑里跟元守陵遭遇的那支鬼子部队,其中有个少佐尚在人世,名字叫加藤津上,今年八十七岁,此人手下有一支非常权威的考古队伍,在这支考古队的背后,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商业帝国,来为他们作为经济支柱。那个陆贞,就是考古队的一员,她在几天前带领着一支队伍,来到了这里,受到了化尸蛊的袭击,除了陆贞,其他十一个男队员都被虫子咬死,并被做成了肉巢。我想,一定是上个世纪,那些日本兵在天坑里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时隔这么多年,还派人回来。” “你觉得他们发现了什么?”我问。 凤凰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们要问解开的疑问。”然后看了看表,道:“现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哦,对了,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化尸蛊。” “哦,化尸蛊。是的,那个戴着眼罩的大帅哥想必已经跟你们粗略介绍过这种蛊虫,但其实他知道的并不确切。这种虫子名为蛊虫,其实不是蛊。最早发现化尸蛊的,是这个寨子里的苗人祖先,他们是在窄湖的湖底发现的这种虫子,那里有很多,但是这种虫子不会浮水,入水后会进入休眠,所以它们在水里,对人类来说绝对是安全的。但是,有个苗人竟然将一只成虫从湖底带了上来,通过他对饲养毒虫的经验,开始培育化尸蛊,化尸蛊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一次那个苗人用这种虫子对一条死狗做的实验,虫卵在尸体里很快孵化,并蚕食着尸体,直到把尸体全部吃光,剩下头颅的时候,所有的化尸蛊开始互相残杀,直到杀掉所有同类,剩下最后一只,被称为蛊王,它会钻进尸体的头颅内,吸食**,吸食完**之后,化尸蛊会分泌出一种液体,使头颅不会腐败,这样它就躲在头颅内,随着时间的演变,逐渐蜕变成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凤凰摇了摇头:“不知道,谁也没有看到过,据说看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对了,外面神殿里挂着的那些人头,头颅里都有那种东西的存在,你要是不怕死,或者不怕进精神病院,可以去敲开一个看看。” 我暗骂了一声,臭婆娘,真他娘会卖关子。这时胡子非常严肃而郑重地问了一句:“凤凰妹子,我也有个非常关键性的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如果你同意问了,就一定要回答。”我一看胡子这架势,一定是想到了我没想到的问题,嗯,关键时刻还是他脑子灵光。 凤凰估计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胡子如此正经,也不禁感到纳闷儿,立即点了点头:“问吧,我如果知道,会告诉你的。” 胡子点了点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长长吸了口气,才开口问:“你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把那老头儿给睡了?” 正文 第447章 熟悉而陌生 如果当时我能看到自己的脸,绝对会被自己的表情给吓死。 胡子看到我跟凤凰几乎是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看你们聊得太投入,好像忘了我还在旁边呢,没事了,你们接着聊。” 我擦,找存在感也不是你这么找的吧?我没好气地瞪了胡子一眼,刚要问凤凰问题,没想到凤凰一摆手:“不说了,老娘的雅兴全被他搞没了,时间也要到了,老娘我还有正事要办。”说着,就开始穿衣服。 “别呀姐姐。”我心说这他娘的刚聊到点子上,不带这么玩儿的。 “谁他妈是你姐?”凤凰怒道:“叫姑奶奶。” 我脸一黑,这家伙翻脸也太快了点儿吧!就在这时,水潭哗啦一声炸开一朵浪花,一个人影浮了上来,是阿郎。 他的衣服上全是斑驳的,被虫子毒液腐蚀出来的窟窿,看上去就像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一样,非常狼狈,不过还好没有伤及皮肉。 那阿郎出水也没有看我们,直接去烤火,把青铜古刀往地上一插,突然说了句:“用了多长时间?” 凤凰看了看表:“十九分二十二秒,比上次快了十三秒。首领,靠你一个人,这样一bobo的杀下去不是办法。”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阿郎突然抬头,看着凤凰。凤凰脸一红,低下了头去:“不知道。” “小刀,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戴了面具。”我实在忍不住了,当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阿郎看了看我,没有任何反应,非常淡然地伸手,把面具慢慢地撕了下来。 虽然我已经非常确定这个阿郎就是小刀乔装的,但当他的真面目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我靠,真的是你!”胡子惊呼一声:“你怎么出来的?” 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直愣愣地看着小刀,看了半天,仿佛有很多问题要问他,但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这时胡子拍拍我,让我淡定,然后坐到小刀的对面,非常严肃地说道:“元守陵先生,我是胡氏传媒的首席记者,请问能对你进行一次专访吗?”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小刀淡淡道:“现在不行,我没时间。”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我问:“你不会真的是人家请来杀虫子的吧?” 小刀看了凤凰一眼,道:“我去休息,你来告诉他,不然他会很烦人。”说着,就倚靠在一边的石壁上,睡觉去了。 我靠,尼玛什么情况?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不过对于小刀这种冷漠的性格,我实在没辙,只好对凤凰道:“你们首领说了,让你回答我问题。” 凤凰呵呵一笑:“请便!” 我清了清嗓子,问:“他是怎么从地下鬼城里出来的?那棵奠柏的深渊之下,是什么样的世界?” 凤凰一耸肩:“你问这个呀?那你还是去问他吧。首领一共去过四个太阳神墓了,只有他自己能进去,我们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 “那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我孤疑地看着凤凰,这个女人既然是小刀的族人,那一定不简单,从接触她以来,她就给人一种演技派的印象,这个人把人生就当成一场戏,时时刻刻都在伴着各种角色,时而端庄,时而放荡,时而娇气,这种多变的性格跟小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这两种性格都让人无法窥探到他们的内心。 “不是我找到他的。”凤凰道:“是他找到了我,他应该是在地下鬼城里发现了什么,恢复了记忆,所以才找到了我。” 正文 第448章 长生侯的真相 太纠结了,看来凤凰也是什么都不清楚,狗日的小刀搞什么名堂? 我走到小刀身边,非常心平气和地问:“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在鬼城下面看到的东西?从娘娘墓出来你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咱们到底是不是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朋友?” “我们的首领受过心里训练。”凤凰笑吟吟道:“你在他面前谈什么感情呀,钱呀,如果他自己真不想说,就算你脱光了投怀送抱,他也不会理你。” “我靠,这么说小刀还练过****?”胡子哈哈笑道:“凤凰妹子,你们九黎族不会只有小刀一位男同志吧?” “文玉呢?”我看着小刀,没有理会凤凰和胡子,继续问:“你们一起下去的,怎么你出来了,文玉却不见了?” 这下子小刀睁开了眼睛,淡然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涟漪,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扑捉到小刀的内心变化,我知道,文玉可能出事了。 “她跟你二叔一样,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说完,闭上了眼睛。 “那他们到底去哪儿了?什么地方是他们该去的?”我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可是小刀却一指凤凰,一句话也不说了。 凤凰非常听小刀的话,立即清了清嗓子:“来吧,你要问什么,我来回答你,不过你如果问关于太阳神墓的事情,我还是无可奉告。” 我郁闷地骂了声娘的,自言自语道:“你丫不在鬼城里呆着,还他娘出来干什么?竟给我添堵。” 凤凰咯咯咯一笑:“恐怕首领的出现,给很多人都添了堵呢。唉,这也怪不得他,谁叫他没完成诛杀长生侯的使命呢。” “诛杀谁?长生侯?”我一下子愣了:“在鬼城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把长生侯给杀了吗?” 胡子连连点头,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是啊,当时长生侯就是这么嗝屁的。” 凤凰看着深睡过去的小刀,突然叹了口气,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心疼:“看来你们对长生侯的了解,并不算透彻。” “什么意思?”我问。 凤凰轻盈地坐到了篝火边上,说道:“你们是不是一直以为,长生侯是一个人?” “我靠,难道长生侯真的成仙了?”胡子道。 凤凰摇了摇头:“我说的一个人,不是那个意思。这么跟你们说吧,长生侯其实不是人,而是一类人的名字。九黎冥宗的首领,也就是你们说的夜猫子,他们历代的首领,被统称为长生侯。” 我突然感到更加凌乱了,纳闷儿道:“可是,我们查到的资料里,长生侯是秦始皇敕封的,而且这个人只是被夜猫子利用,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凤凰道:“你们查的资料,都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不错,长生侯确实是秦始皇封的,但那个人并不是什么甲母的儿子,而是九黎冥宗的第五十三代首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将势力渗透进入了统治阶级。他们的寿命虽然足够长,长到可以完成很多件大事,但终究是有极限的,寿命越长的人,越怕死,所以他们一直寻找着长生之道,他们首领长生侯这个名号,也就延续了下来。” “难道传说是真的?你们真的有比常人更长的寿命?”我问:“那你们能活多少岁?您......今年妙龄几许啊?” 凤凰抿嘴一笑:“讨厌啊,那是人家的隐私了啦。” 胡子立即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我靠,还隐私了啦,别装嫩了好吧?我还有个问题,你们族人就剩下你们俩了吗?估计凭你们俩的势力,想干掉夜猫子的首领,似乎有些不现实吧?” 凤凰叹了口气:“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冥宗虽然人多,但是能够跟我们作对的,只有外围的那些喽啰,核心人物是不会轻易露面的,这样我们就比他们灵活了。而且,我们要杀的这个长生侯,并不在冥宗的核心之内。” “什么意思?”我和胡子同时问。 “意思就是,现在这一任冥宗首领长生侯,失踪了。”凤凰道:“九十多年前,冥宗首领长生侯突然失踪了,据说他找到了九个太阳神墓的秘密,参悟了玉简上的记载,真的能够长生不死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过,冥宗在那时,内部出现了分歧,有一部分人脱离了核心,分散到了世界各地,我觉得现在在这里出现的日本人,美国人,跟脱离冥宗核心的那些人有关系。这些人,包括现在的冥宗,还有我们,都在争相寻找长生侯,我们的目的,就是赶在冥宗和那些人之前,杀掉长生侯,这是结束一切最直接的方法。” “结束一切?你说的一切,都包括什么?” “那真是太多了,譬如你吧,你再也不用被牵着鼻子走,再也不会像你二叔一样背负上苦逼的命运,更多像你们这样的人,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正文 第449章 博弈 “这么说,你们是为了拯救苍生了?”我揉了揉脸:“那你们也太伟大了。” “老娘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凤凰道:“我们只是在清理门户而已。” 胡子看了看小刀和凤凰:“还清理门户呢?你们都清理的只剩下两个人了,再清理下去,估计把自己都给清没了。” “人多又能怎么?我们九黎天宗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绝的。”凤凰扬起眉毛,非常高傲地说道:“我们跟冥宗具备一样的寿命和智慧,他们玩儿的那一套把戏,都是我们老祖宗发明的,走在人群里,如果有冥宗的人潜入进来,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他们却看不出我们是他们的同类,这就是决胜的关键了。” “你们的厉害我见识过。”我道:“我不想听这些,我现在比较关心三个问题,第一,人真的能长生不死吗?第二,几十年前,你们首领带着一支部队来到过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第三,外面神殿里悬挂着的人头里,为什么有一颗人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你前两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长生不死这个概念,我们族人探索了几千年都没能找到答案,第二个问题你还是需要问我们首领。不过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凤凰道:“不光那个人头跟你长得像,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去过的地方,或者是你看不到的地方,有许多个,跟你一样的面孔,存在。” 听了这话,我立即吸了一口冷气:“你......什么意思?”我恍惚间想到了去年在湘西的遭遇,那个废弃的营地里,阿邦和胡子看到的那个我。 “我这么跟你说吧,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九龙戏珠’的故事了。”凤凰眼神异样地看了看我:“你母亲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唱‘九龙戏珠’那场大戏吗?” 我点头,示意凤凰继续说,凤凰道:“当年扬言要你们关家断后的大人物,就是我们九黎天宗。”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胡子立即拔出匕首,挡在我面前道:“你是夜猫子?” 我想不到胡子比我还激动,当即拍拍他:“没事,如果她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丫还挺淡定,这婆娘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温柔,她杀人没有想不想,只有杀不杀。” 凤凰抿嘴一笑:“我跟你很熟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地。你放心吧,我们当时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是真的要那么做。知道我们首领的名字里,为什么有守陵二字吗?那是因为我们天宗的祖先,掌握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是由历代首领来守护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惜,冥宗叛离了我们九黎族,几千年了,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到我们守护的秘密。‘鬼见愁’在冥宗手中,是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凶器,所以当时我们扬言,要灭掉‘鬼见愁’,想以此打乱冥宗的阵脚,可是没想到,关心的母亲竟然唱了一出好戏,把我们想让关家断后的事情给坐实了,这让当时的很多重要人物对我们产生了误解。” “然后呢?”我道:“你千万别跑题。” 凤凰道:“没跑题。经过那件事,我们失去了老九流的信任,尤其是你们关家人的信任。更严重的是,冥宗察觉到了我们的威胁,开始进行清网,使得我们花费了几百年才渗入统治阶级的势力,很快被瓦解抹掉。‘鬼见愁’是冥宗得到秘密的关键,所以他们决不允许有人对‘鬼见愁’不利,当你二叔消失在他们控制能力范围之内以后,他们决定启用你,为了迷惑我们,他们制作出很多你这样的面孔,活动于任何一个角落里。” 正文 第450章 计划有变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吸了口气,心脏狂跳。 凤凰道:“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我靠。”胡子嘎嘎嘴:“关心,那你后在外面混可得小心了,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等着你。” “什么麻烦?”我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胡子捏着下巴道:“譬如,会有大肚子女人来找你,或者就九旬老太来认儿子,也可能......你懂的。” 我靠我懂什么?我看向凤凰,凤凰则格格一笑:“瞧把你吓的,亏你还是东北虎小关爷,如果要是有人在外面给我找那么多替身,那老娘不知道要活的多潇洒呢,这并不一定是坏事。” 我摇头,心说我可没你那么人格分裂,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若干个“自己”在四处游荡,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然而可怕的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夜猫子,这些人能够做出这种事情,足见他们的势力有多么恐怖。 “这么说,外面神殿里的那颗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头,也是夜猫子制造的那些面孔中的一份子了?”我问。 凤凰摇头:“这就不确定了,按道理讲,冥宗制造那些面孔,是为了迷惑我们,他们不应该让这些面孔去面临任何危险,因为制作出这样一个面孔,会花费很大的代价。” 我捏了捏脸:“是吗?弄得跟我一样还要花费很大代价?那也太高估我了。”这是我听到的,唯一一个值得欣慰的消息。 “也不是。”凤凰捂着嘴一笑:“光有你这样的面孔还不行,行事作风也要跟你一样,你的行事作风啊,性格什么的,实在不好模仿,很多人都失败了。” 我看凤凰那种嘲讽的眼神,就觉得她这不像什么好话,没想到胡子还在旁边补一刀:“嗯,有时候关心犯起二来,这股劲头一般人确实模仿不来。” 这时小刀醒了,活动了一下四肢,看了一眼我们,问:“天黑了吗?” 凤凰看了看表,然后点头:“黑了,你还要继续?” 小刀没有回答,走到水池边刚要跳,凤凰突然拉住了他:“等等,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计划?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不是什么都能用刀去解决的,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虫子,换做别人我没意见,但你不行,你是我们的首领,首领不能只管杀虫子吧?” 听了凤凰的话,小刀还真就没动,我就纳了闷儿了,如果这些话换成我说,小刀是不是早就扑通一下跳进水里去了?但反过来想想,我似乎从来没用凤凰这种口吻说过话,或许小刀就吃这一套。 胡子道:“不就一堆破虫子吗?我之前就说过,反正这寨子里也没人,咱干脆放一把火,连宅子带虫子,烧了多干净?” “不行。”凤凰道:“在这个寨子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当年首领带领军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那件东西,如果把寨子烧了,那件东西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我问。 凤凰看了看小刀,说道:“一把钥匙,开启一扇大门的钥匙,只有得到这个东西,我们才能进入那扇门。” “什么门?”我突然想起小刀从娘娘墓深渊里出来之后,跟我说的那扇门。 凤凰皱眉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了小刀。后者也在看她:“你有什么主意?” “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头行事。”凤凰道:“咱们现在人太多,很容易吸引虫子。我看不如这样,我跟你继续一边杀虫子,一边去找东西,然后让你的朋友们,回去搞一些潜水设备过来,这样会节省很多时间。” 小刀点了点头,突然看向我们:“那就麻烦你们了。” 正文 第451章 把事情搞大 胡子啧地一声:“呀哈,你啥意思?” 凤凰道:“首领的意思很明白,现在咱们分头行动,你们出去搞潜水装备,在这个寨子的湖底,有个大家伙,我们找到钥匙,就会潜入湖底。” “靠,这话你应该跟于苏去说吧。”胡子道:“你是不是忘了,人家才是铁筷子?搞装备的事情,麻烦不着我们。” 凤凰侧头看着胡子:“难道你们不想下去看看吗?” 我想起之前在空中俯瞰窄湖时,看到的那个巨大的鬼手黑影,凤凰说湖底有个大家伙,那说明我看到的应该不是幻觉了。只是凤凰他们为什么不去跟于苏要装备,反而跟我们提出这样的意见,这确实有些反常。 我把我的疑虑跟凤凰说了,凤凰就道:“跟于苏说,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于苏公司的臭规矩太多,这次他们队伍进来,只是一次探索性质的活动,具体要不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在这里,还要等于苏在这里拿到数据回去分析,这样一来二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下水,下面的时间很紧迫,容不得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所以,你才想让我们出去搞装备?”我道:“难道你们族人,就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刚才听你讲过那些故事,貌似你们的实力,不比夜猫子逊色多少吧?” 凤凰看了小刀一眼,道:“看来这个关心绝对是24K纯的。”然后对我道:“你真不该在这个时候认真,要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我们现在选择跟你合作,是迫于一种无奈,一旦我们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就算你们求着给我们搞装备,我们也不会领情的。” 胡子哈哈一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你们玩儿这种心里战术对付关心还成,碰到胡爷我老人家,没得商量。” “好吧,开个条件。”想不到凤凰一下子气馁了。 “叫一声胡爷,我就答应你。”胡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小刀,我原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说出这么一个狗屁条件,太不靠谱了。 凤凰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能耍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让她叫一声“胡爷”,绝对不是什么难事,眼见凤凰就要张嘴,我忙道:“等一下,我要换条件。” “换什么条件?”胡子郁闷道:“你别插嘴。” “我为什么不能插嘴?”我道:“他们要合作的人是我,提条件的也应该是我啊?” 胡子一把把我拉到一边:“我知道你要提什么条件,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觉得小刀会因为一套潜水装备,跟你说他不想说的话吗?不现实,咱还不如得个口头便宜,还能跟他们合作。” “胡爷说的没错。”凤凰在一边道:“若论老江湖,还是胡爷,小关爷就嫩了点。” 胡子被马屁拍得乐呵呵的,给我使了个眼色,哈哈笑道:“成,这声胡爷叫得实在,还赠送一声小关爷,太有诚意了。得,那你们就继续找你们的钥匙,胡爷我这就出去搞装备。”说完,又给我使了个眼色,噗通跳进了水里。 我心说搞什么啊?你眼珠子是不是有眼屎啊?也不知道胡子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跳下水池。 再一次浮出窄湖的水面,外面漆黑一片,胡子打亮防水手电,发现水面上已经起雾了。 “咱们找个地方躲躲。”我道:“起雾了。” “我知道,不用躲。”胡子说着,就往岸边游。 “你作死啊?”我急了:“你不知道这雾气有毒啊?” “知道。”胡子嘿嘿一笑:“你放心吧,保你没问题。” 我越来越搞不懂胡子了,心里一震,暗说我靠,怎么胡子自从被小刀他们扛回来之后,就神秘兮兮的? “喂,咱们不去找独眼张他们吗?”我试探性地问。胡子在前面游得非常快:“不能找,咱们现在要把事情搞大,不然会很被动。” 正文 第452章 不愉快的合作 我心说怎么越来与听不懂胡子说话了?难道雾气的毒性又开始发作了?想着,我赶紧用力追赶胡子,可是这时伤腿开始不住作痛,痛得我双腿一阵阵抽筋,竟然有些浮不住水了。 胡子看我没跟上,啧地一声游回来帮我,一边道:“这天坑里的水是活水,活水形成的雾气怎么可能有毒呢?” “我靠,这个时候你可别瞎推测了好不?”我道:“昨晚我已经中过招了。” 胡子嘎嘎嘴:“是嘛?那可能你昨晚比较点儿背,反正我保证你今晚没事。” 我看他那表情,绝对心里有事,话里有话,立即骂道:“狗日的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胡子嘿嘿一笑:“我除了偷看你上厕所之外,什么都没瞒过你。” “滚犊子。”我有些急了:“你那眼神儿就不对。” 胡子靠了一声:“你又不是阿秋,偷看你上厕所,眼神儿肯定不对了。” “你别扯淡。”我道:“如果你不交代,我就把阿秋和独眼张的事给忘了,一辈子也不跟你说。” “靠,你说啥?”胡子立即瞪起眼珠子:“你说阿秋跟独眼张有事儿?” “不知道。”我摊了摊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好吧我招了。”胡子郁闷道:“我确实瞒着你一些事情,不过那也是迫不得已。” 我一听还真他娘有事瞒我,立即怒了:“你丫还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说,瞒着我什么事了?“ 胡子不耐烦道:“你他娘的,用不用搞得我好像出轨了一样?再唧唧歪歪,爷就不说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跟你聊天这么费劲呢?靠,难道凤凰他们担心的是对的,你小子根本不是关心?” 他一说这话,我心里就不是滋味了,立刻想起了凤凰说的那些事情,暗骂狗日的,你小子跟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回,竟然看不出我是不是本人,太让人伤心了。 胡子看我情绪不对,嘎嘎一笑:“跟你开玩笑呢,咋还真跟大姑娘一样了?实话说吧,你们昨晚全员晕倒中招,根本不是雾气的关系,而是被凤凰给暗算了。”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心说果然这里面有问题。 胡子啧地一声,扶着我游到一座高脚楼下面,抓着悬梯休息,然后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跟小刀进行了一次不太愉快的合作。你肯定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了吧?是不是特纳闷儿我是什么时候跟小刀搅合到一起的?”胡子眉飞色舞地看着我,见我眼珠子都充血了,只好扫兴地做个鬼脸:“靠,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关心了,我这么挑逗你,你都不进套?” “进你妹。”我怒道:“你丫能别跟老子卖关子了吗?巨让我不爽!” 胡子吐了吐舌头:“干嘛呀?还做不做闺蜜了?”然后拍拍我肩膀:“行了,我直说。其实昨晚,我并没被凤凰的毒蛇咬到,你胡爷是谁呀?能让那娘们儿给撂倒,那也太没出息了,要不是小刀出手,胡爷早把那娘们儿给办了。”说着,从油布包里摸出半包烟,我们两个点上烟,胡子道出了事情原委。 正文 第453章 水里的东西 昨天晚上,我们确实是中毒,但中的不是雾气里的毒,而是凤凰下的毒。 之前胡子跟我说他发现凤凰的事情,前半部分没有说谎,至于他偷看凤凰脱衣服,凤凰放蛇咬他什么的,都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根本没那回事。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当时胡子跟着哨声摸到了哨楼,就是窄湖入口的那个高脚楼,他确实偷看了凤凰,只不过凤凰那时候不是在脱衣服,而是在喂蛇。 胡子是老江湖了,一看就知道凤凰是个传说中的蛇农,据说他混江湖的时候受过高人指点,知道怎么对付蛇农,于是他就轻松地把凤凰给制服了。他轻描淡写地也没具体说制服凤凰的细节,至于受过高人指点什么的,我相信那是他在吹牛,不过胡子这人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平时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发起狠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的,凤凰玩儿蛇的手段很高明,但格斗的手段我却没见过,想必很难是一百九十斤重量级选手胡爷的对手。 制服凤凰之后,胡子就逼问对方什么来路,这时小刀出现了,当时他还带着阿郎的面具,胡子根本不认得他,但是看阿郎瘦了吧唧的,也没把人家放在眼里,谁知道一出手就被人家把两条膀子给卸脱了臼。 以小刀的身手,当时胡子的下场可想而知,手脱臼都是轻的,想想当时在绿洲的那个晚上,小刀杀死夜猫子的情景,我就不禁去摸胡子的脖子。后来胡子还感慨,如果有一天,上帝让他跟小刀为敌,那他肯定背叛上帝。 胡子被制住后,小刀和凤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要求胡子跟他们合作,于是他们将还在帐篷里睡觉的我们算计了。 因为当时小刀的族人已经发现,夜猫子制作了很多冒牌“鬼见愁”在四处活动,所以这次我的出现,小刀不确定我,是不是我,于是只能逼着胡子把我们搞了,跟于苏他们放在一起,这样我就能一定程度地被于苏的队伍管制住。 由于小刀还有个任务,晚上要进水寨杀虫子,因为晚上那种虫子受温度的影响,行动会变得比较迟缓,但小刀并不想让于苏知道水寨的情况,所以只能故技重施,让凤凰施毒,把于苏的人也给放倒了,但是出了差错,凤凰放毒的剂量没把握好,毒死了两个人。可见凤凰也不是什么专业选手,想想我都后怕。然后他们跟于苏说雾气有毒,以此限制于苏队伍夜间出去活动,我估计于苏就算知道雾气没毒,晚上也不敢出去了,因为凤凰下毒的手段实在太烂了。 小刀为什么信任胡子,跟胡子一起搞这么多事情,我猜不透,连胡子自己也想不明白,其实小刀行事,我们谁也摸不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胡子讲完,吐出一口长气看着我,终于松了口气:“妈的,憋死我了。” “活该。”我道:“看你还瞒着我?对了,你说把事情搞大是什么意思?” 胡子嗯了一声:“你知不知道,现在进入天坑的这些人里面,是怎么划分势力的?”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不是一共三股势力吗?于苏,小刀,还有我们。” 胡子摇头:“不,是四股势力。” “什么?”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潜伏的势力没有出现?我怎么没发现呢?你的观察能力是不是太强了?” “啧啧,难得你这么夸我,你觉得加勒比海盗和阿秋,跟咱们是一伙的?”胡子使劲儿嘬了口烟:“所有人的目的,都是这个水里的东西,目前来看,势力最弱的就是咱俩了,我要是不把事情搞大,就没办法看清这些人的实力。等到明天天一亮,所有下过水的人,都会知道这水里的厉害,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正文 第454章 一盘散沙 “水里能有什么厉害东西?”我被胡子一下子说得有些发毛,不自禁地爬上了悬梯,离开了水面,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我小腿上的伤口开始有些不舒服起来。 胡子靠了一声:“还鬼见愁呢,瞧你那点儿出息,我看是见鬼愁吧?放心,这水里的东西,对你没什么危害。” “到底什么东西?”我还是有些不敢大意,现在不比往常,我这伤腿很可能会落下残疾。 胡子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东西很霸道,今天你爬铁索时,看到那条黑色的死蛇,就是水里的东西弄死的。” “什么?”我又往上爬了爬:“那蛇不是被化尸蛊弄死的吗?” “不是,一看就不是。”胡子道:“那大黑蛇的肚子是从内向外破开的,一看就是有东西从它肚子里钻出来的结果,蛇这种东西,是不会吞吃比自己毒性大的猎物的,所以破开它肚子的不是化尸蛊,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只有水里的东西,而且凤凰说过,那条大黑蛇长相跟毒蛇差不多,其实一点儿毒性都没有,化尸蛊不喜欢没毒的东西。” “真的假的?”我质疑道:“那化尸蛊为什么还攻击人?” 胡子嗯了一声:“因为人是世界上最毒的东西,所以化尸蛊比较青睐咬人。” “行了别绕弯子了。”我不耐烦了:“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尸蚕。”胡子道:“确切的说,是尸蚕的变种,幼虫非常小,生活在水里,就像浮游生物一样,它们在湖水里无处不在,一旦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搅动水流,它们就会钻进体内,无孔不入。一旦见血,这种幼虫就会随着血液在人体里游荡,凤凰说,等太阳出来的时候,这些幼虫开始在人体里生长,直至破体而出,就像那条大黑蛇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心头一震,看胡子不像是在吓唬我:“那阿秋和独眼张岂不是很危险?还有,你干嘛在水里面看上去还挺享受?” 胡子嘎嘎一笑:“我你放心,胡爷什么时候拿自己的命开过玩笑?咱这里有宝贝。”说着,就去翻包,翻着翻着,我靠一声,脸一下子绿了,随即爬出了水,红着脸把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掏了半天,这才舒了口气:“我靠,吓我一跳,还以为把这宝贝给弄丢了。”说着,掏出一样东西。 我一看他手里拿的东西,瞬间没差点从悬梯上掉下去,那他娘的,竟然是一片卫生巾,还带着血。 “你,你,你。”我下巴都快要掉了,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我,我,我,我靠,那是!” “卫生巾。”胡子不屑道:“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这东西,那也太纯洁了。” 其实这段经历我实在不忍赘述,但是这简直太刺激我神经了。原来这东西是凤凰给他的,那上面,是小刀的血,为了保证胡子的安全,那晚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确定这种下策,百分之百是胡子想出来的,小刀竟然也真能配合。 胡子竟然还跟没事儿人似地,给我看完又把那东西放回到裤子里。 “你干嘛非得放进裤子里呢?”我全力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胡子嘎嘎嘴:“这你就不懂了,放在包里不安全,万一丢了怎么办?只能贴身放着,而且还要放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地方,这才显示胡爷对自己的生命有多么尊重。” “是,太特么尊重了。”我点了棵烟,狠狠吸了一口,终于能平定一下情绪,问:“你刚才话里的意思,貌似阿秋和独眼张跟咱们不是一伙的,到底什么意思?” 胡子嗯了一声:“你休息够了没有?咱俩的时间也不宽裕,赶紧出去搞装备吧,我们边走边说。这次出去还得夹一次喇叭,这么多势力里面,咱俩是最弱的一股,必须把你二叔的东北虎给拉进来,不过东北虎现在是一盘散沙,怎样收盘,这才是你该考虑的,不然咱们要多被动有多被动,就像现在一样,处处都要跟别人合作,如果你二叔在,那可比现在的境况牛叉多了。” 正文 第455章 人心不古 我叹了口气,郁闷道:“老大,有你这么挤兑人的吗?”胡子嘿嘿一笑,跳进了湖里。 “咱们真就这么走了?不救阿秋和独眼张?”我道:“再怎么说,见死不救也不是咱们的做风啊!” 胡子啧地一声:“我看你别倒斗了,干脆出家当圣僧得了。放心吧,他们有办法把虫子弄出来,你以为那些人都是吃素的?只不过就是受点罪而已。” “我去,阿秋受罪你都不心疼?”我不怀好意地笑了。 胡子一挑眉毛:“那没办法,在原则面前,爷我只讲原则不讲爱情。”随即脸一黑:“尤其是阿秋还跟加勒比海盗有一腿,太过分了!” 我呵呵一笑:“我那是骗你的,你还当真,把阿秋当什么人了?” 胡子郁闷道:“那也不行,谁叫阿秋不跟咱们是一伙儿的?” 我叹了口气:“你说阿秋和独眼张不是跟咱们一伙的,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胡子摇头:“还不好说,小刀的族人调查他们很久了,那个独眼张来历很不一般,弄不好是老九流里的一支,阿秋是近期被独眼张拉过去的,跟你二叔没关系。” “老九流?就是当年为了保护我,跟我母亲唱九龙戏珠的九个人?”我问:“也是曾经跟我爷爷进入沙漠的那九个是吗?” 胡子点头,我嗯了一声:“那独眼张会不会真的是老佛爷的人?” “不是。”胡子道:“从进沙漠的表现就能看出来,独眼张不是老佛爷的人,否则他就太能演了。小刀的族人推测,也排除了李三首,反正这独眼张的背后,肯定有老九流的势力,这些老瓢把子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了,但他们依然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能让当时盛极一时的小刀族人忌惮的力量,你应该会想到有多么可怕。” 我吐了口气:“那老九流除了老佛爷,李三首,还有我外公千手罗汉,其余六个人还有谁?” 胡子道:“传说有个算命的叫金算盘,这个人五行八卦奇门算术样样精通,也是九流里最神秘的一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当年整个北京城里,这九个人行乞卖艺干什么的都有,都属于下九流的行业,但其实他们都是以倒斗为生的,所以行里才管他们叫老九流。不过这些人里,只有金算盘被大人物看重过,据说还给当时的两个大人物算过命,黑白两道通吃。至于剩下五个人,名头没这四个响亮,据说有个杀猪的,叫猪老八,不是因为排行老八,而是他切猪肉,每次切八刀才够足斤,可见此人有多小气,至于下地的手艺什么样就不知道了,还有个你老妈的同行,也是唱京戏的,姓蒋,据说他一辈子只唱秦琼,别人给他个外号叫蒋门神;北京琉璃厂东胡同有个裁缝,外号陈一针,这一针的名号可不是因为他裁缝技术好,而是因为他年轻时寻龙点穴,看好了一处宝穴,就在上面插了一根绣花针,然后回去夹喇叭,喇叭们从绣花针的位置开始下铲,一直挖到棺椁,分毫不差。陈一针由此成名;地坛有个说书的,是个少林寺还俗的和尚,据说这人倒斗的钱,都接济穷人了,是当时跑江湖的里面最仁义的一位爷,人们尊称他入地菩萨,最后一位据说前清的皇族之后,改了姓姓张,叫张贝勒,至于他有什么实际我没听说过,也可能是因为认为了凑足九位数,故意把他加进去的。这九流虽然身份卑微,那只是假象,他们在道上的人脉和势力,在北京城里都是可以呼风唤雨的,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但是他们的家族,洗白了也能黑三分。”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人的传奇故事,都够写一部小说的了。嗯,金算盘,这个人在我的记忆力曾经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李老汉找到我的时候,他们当初从娘娘墓出来时见过金算盘,然后才有了后来的事情,都是因为金算盘一句话。第二次听到金算盘名号,是老佛爷看到我的时候,她也提到了金算盘说过的话。这个金算盘说过的话都会引起一次轩然大波,看来真的是号人物。 我跟胡子连夜出了天坑,忍着伤痛,走了一个多星期,才回到了巴南寨,于顺找了个苗医,用草药为我处理了伤口,养了两天,胡子就催着老脸把我们带出了山。 到了宜宾,又找了家医院好好为我的腿做了消毒,我这才放下心,然后我给阿邦打个电话,让他给我们打点钱,这次的活动,需要巨额经费。 阿邦一听我要那么多钱,瞬间就从电话里哭了,说现在账上的钱只够日常开销的。我当时就怒了,让他去济南和杭州收盘子,能收上来多少算多少。 阿邦说前几天去过了,济南英雄山的三个盘口还好商量,一提小关爷都很配合,说近期交货,可杭州的就麻烦了,自从关爷走了之后,老佛爷的人闹进来,那一带很不太平,钱交不上来。 胡子接过电话就给他狂骂一顿,这点事都办不了,以后怎么出人头地?阿邦只好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们就商议去北京,怎么跟铁砂嘴张嘴要人。胡子说现在东北虎不同往日,你二叔不在,恐怕铁砂嘴和招财猫撑不起台面,北京那些老盘子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现今这世道,人心不古,弄不好会出事情,我们先别通知他们,给他们来个突然造访,看看那些老盘子对你这个小关爷是什么态度,然后再见机行事。 正文 第456章 鸿门宴(上) 在成都又休整了一天,我跟胡子直接坐飞机飞到了北京,打车去西直门快餐店的路上,胡子给我买了根拐棍,说我这小关爷一瘸一拐的,不好看,有根拐棍,气质上就不同了,一下子从小混混变成了大佬,我暗自好笑,胡子这撑场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为了给我充当保镖,胡子还特意去买了身西服,戴上墨镜,挺像那么回事。 到了二叔的快餐店,我们打算进去先吃饭,观察一下形势,谁知一进去我就感到很意外,店里的服务员竟然全换人了,没有一个认识我的。 吃完饭我跟胡子绕到旁边的写字楼,到了夹层的走廊,发现铁门竟然上了锁,我心说搞什么鬼,难道树倒猢狲散了?二叔走后,就没人来这里打理一下?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给铁砂嘴打电话吧,让他过来开门,你二叔走了,可那屋子里的宝贝理应归你,不能便宜那帮孙子。” 我嗯了一声,给铁砂嘴拨了电话,我倒不是惦记二叔屋子里的那些宝贝,只是这变化让我有些不是滋味,想好好问问铁砂嘴。 铁砂嘴接过电话,听我来了北京非常惊讶,说马上赶过来。他的态度我不难理解,本来开始我就对东北虎的事情从没过问过,这下子突然造访,难免对方不惊讶。 半个小时以后,铁砂嘴和招财猫同时出现在了我面前,两个人见面竟然连招呼也不打,铁砂嘴就去开门,招财猫在我印象里总是笑嘻嘻的特别和善,可如今一言不发,胡子也觉着纳闷。 进了二叔的屋子,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看来他们还是没做得太过分。 我们坐了下来,招财猫去沏茶,我看着这一套套古董家具,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喝了一会茶,铁砂嘴终于开口了,他问:“小关爷是缺钱了,还是过来叙旧的?” 我一听就有些上火,在你们印象里,我就没个正事吗?但是我有事求人,也不好发火,只能赔笑道:“都不是,我是来请二位叔帮忙,夹一次喇叭。” 本以为铁砂嘴会询问我为什么要夹喇叭,为此我在飞机上编了一套说辞,没想到他吭也没吭一声,就对招财猫道:“你去‘都一处’安排一桌酒席,然后给那几个老盘子打个电话,就说小关爷来了,请几位叔叔吃个便饭。” 招财猫嗯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这时铁砂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算了,电话我来打吧,你去安排酒席吧。” 看着招财猫走了,我突然觉得这气氛也太差劲了,立即就去看铁砂嘴,刚要问怎么回事,你们看上去不对头啊。 铁砂嘴却先说话了:“小关爷,有些事情我得提前交代一下,不然晚上赴宴你会不适应。关爷走了快半年了,整个东北虎的人,就算都是傻子,也猜出关爷出事情了。老佛爷出事之后,本来没人捣乱,外面平静了很多,但是京城里,跟着关爷起家的几个老盘子,却越来越不像话。这些人开始一个个的不交账上来,我派伙计去催,催急了,伙计不是挨揍就是挨骂,时间久了连伙计都不敢去了。我跟小猫亲自去交账,开始老盘子们还客客气气地说关爷不在,行情不景气,交不上帐,后来再登门,人家根本就闭门不见了。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老盘子们开始跳过总盘,自己支锅烧菜了,这是要自立门户,所以......”说着,叹了口气,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继续道:“所以,你的事情有些难办。今时不同往昔了,不知道你小关爷的面子他们能不能给。我能做的,只能办一桌席,他们要是能来,或许很多事情都能商量,你要夹喇叭,得看你的肉肥不肥,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跟关爷差不多,都是赔本儿买卖,恐怕那些孙子不配合,这顿饭就是鸿门宴,你得当心。” 正文 第457章 鸿门宴(下) 胡子啧地一声,喝了口茶水:“妈的,这就叫人走茶凉。当年要不是你二叔下地弄上来那么多宝贝,这些老孙子只怕都得去要饭。铁老哥,如果他们不给关心面子,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付?” 铁砂嘴也喝了口茶,又狠狠地抽了口烟,我看得出他抽烟时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躁,记得以前的铁砂嘴,处事不惊,俨然有一股大将风范,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很好的办法。”铁砂嘴道:“阿九和疤脸在的时候,那些家伙还客客气气的,因为他们知道,阿九和疤脸是关爷养的两条恶犬,谁玩儿过火可能会送命,但阿九和疤脸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沙漠里,跟关爷走得最近的阿秋也失踪了,我和小猫都是做生意的,打打杀杀的事情做不好,那些老家伙觉得自己没人敢管了,慢慢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小关爷现在的出现,有些不合时宜。” “怎么个不合时宜?”我问。 铁砂嘴叹了口气:“那几个老盘子,已经开始单独支锅两个多月了,据说赚了不少,如今小关爷来了,他们只有两条路走,第一,痛痛快快地交账,第二,跟小关爷摊牌,扯杆子单干,以后跟东北虎毫无瓜葛,如果是前者,那皆大欢喜,但如果是后者,恐怕小关爷今晚很难走出饭店。” “有这么严重?”我道:“他们敢跟关家撕破脸?” 铁砂嘴非常苦涩地一笑:“如果关爷还在,那他们恐怕永远也不敢跟关家翻脸,可是如今他们事情都做下了,那就不好说了。如果还有第三种可能的话,那就是他们或许还要仗着东北虎这块招牌混,既不跟你翻脸,也不给你办事,出来喝喝酒,吹吹牛逼,然后各自回家睡觉。” 我点了棵烟,铁砂嘴把事情分析得已经很透彻了,我突然觉得特别厌恶现在这种感觉。虽然我跟胡子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比较坏的打算,但是没想到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要糟糕得多,如果是二叔在,他会如何应对? 胡子也没什么好意见,只能安慰我道:“看开点,现在这世道就这样,人心不古,眼睛里只认钱,你要是跟他们认真,那只能证明你比他们还操蛋,这就是江湖。” 我嗯了一声,看着铁砂嘴,问:“如果是我二叔在,他会怎么做?” 铁砂嘴摇了摇头:“以我对关爷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后悔这么做。”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他们来硬的对吗?”我道:“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 铁砂嘴立即摇头:“不行,那几个老盘子是你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产业,又跟着关爷一起腥风血雨闯了那么多年,他们的根基,不是我们能动得了的,你也只有两条路,要么退出,让他们觉得你这个小关爷不想跟他们挣这碗饭,要么你就陪他们玩儿,一直玩儿到他们觉得你可以当他们大佬为止。” 退出?我狠狠吸了口烟,现在退出,是不是有些晚了?毕竟,我走的路已经太长了,现在停下来,我会不会一辈子都在遗憾中度过呢?面对吧,我抬起头来:“那几个老头子不是还没变成鬼吗?我连地下的粽子都面对过,还怕他几个大活人,你去约人吧,我会会这几位大爷。” “好。”想不到铁砂嘴并不劝我,而是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你在我们眼里,从来都是关爷的儿子,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你的。”说完,把烟头掐了,转身走了。 我看着那串钥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胡子就道:“看得出老铁也是挺无奈的,他能把钥匙留给你,证明他对你二叔还是比较忠心,早知道事情这么棘手,就应该把小刀也叫上,毕竟他在东北虎里,比关家五虎的身份还要特殊。” 很快,铁砂嘴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人已经约好了,晚上六点半,约了六个,有五个答应过来,没应约的那个是潘家园的马四儿,他不来,说明这个人很危险,让我们提防一下。 我跟铁砂嘴道了声谢,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二十,还有三个小时了。我吐了口气,站起来进了卧室,我觉得好累,应该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折腾得脸色不太好,不能让那几个老头子看到堂堂小关爷是这副屌样。 胡子道:“我出去买把趁手的家伙,估计今天晚上用得着,你放心的睡吧,这场鸿门宴,你是刘邦,胡爷我就是樊哙。” 正文 第458章 赴宴 其实这三个小时我压根就没睡着,如果这种情况下我都能睡着,那几个老盘子也就不敢做出这种事了。毕竟,对于应付这种场面,我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我躺在床上,紧张得手心一直冒冷汗,虽然嘴上说的硬,确实我连粽子都敢面对,但这几个老头子毕竟是我叔叔辈的,又是黑道上的老瓢把子,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见了面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尤其是那个潘家园的什么马四儿,他没有应约,就是完全没把我这个小关爷放在眼里,这无形中给我制造了很大的压力,马四儿的名号我曾经听伙计提起过,八五年的时候,他在陕西夹过一次喇叭,谁知拿完明器之后,喇叭起了贪心,把马四儿的伙计全给活埋了,马四儿知道后,只身一人,半夜摸进喇叭家里,把喇叭一家七口全给屠了,更绝的是,他把人家七口子人全吊到了房梁上,每个人脚上都栓个称砣,这叫封魂,意在让他们不能投胎。一家七口灭门惨案,这在当时轰动了整个陕南,警察追查了很多年也没找到真凶。可见,这个马四儿的为人,够狠,够狡猾! 其余五个之中,我认识一个,开马场的糊涂八,这个人五十多岁,秃顶,整天笑哈哈的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日里对我也非常近乎,但是最不好对付的往往就是这种人,城府太深了,如果这个人真糊涂,估计绝不可能管二叔的盘口那么多年。 剩下的四个我没见过,也不认识,这才是最棘手的,不了解人家,办起事来相对会很麻烦。 胡子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在会客厅磨刀,听那动静这家伙弄不好今晚还要见血,真是要命。 五点多的时候,铁砂嘴回来了,我洗了个澡,整理一下就道:“走吧。” 铁砂嘴道:“等等,晚一会再走。”说着,就去沏茶。 “咱们设宴,东家去晚了,会不会太不礼貌?”我道。 胡子啧地一声:“你还真是个愣头青,这又不是跟女人约会,铁哥做得对,你是堂堂小关爷,哪有让爷等伙计的道理?让他们先等着吧,咱们虽然势单力薄,但是在气魄上要有个关家人的样子,让他们觉得,在东北虎里,你们关家还是东家才行。” 这样又耗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快六点半了,铁砂嘴估计了一下,从这里到“都一处”的车程起码也要一个多小时,也不能让人家等太久,觉得东家不靠谱。 在路上,铁砂嘴跟我介绍了一下其他四个人的基本情况,琉璃厂裘三眼,是东北虎马盘里最有钱的一个,财大气粗,虽然是跟着关爷混的,但有自己的产业,在京城里玩儿琉璃的几位爷,他能排前十,按理说他是最不该来的一个,但既然来了,说明他对关家还是念着情分,不过也可能是想跟其他人分一杯羹。 剩下的三个,一个叫老邱,一个叫骰子,还有个大胡子叫马五,是马四儿的堂弟,但素来跟马四儿不和,这三个人基本都是墙头草,主要看糊涂八和裘三眼的态度。 “还有。”独眼张嘱咐我道:“你只要露面就行了,很多事情都不用你亲自张嘴,会折了身价,交给我和小猫去做,你只管当爷。” 我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铁砂嘴立即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关爷从来不这样的。” 胡子拍拍我道:“听到没?老铁在教你怎么做爷,记住,以前别人叫你小关爷,是看你二叔的面子,现在能不能让别人管你叫爷,要看你自己了。” 七点十分左右,我们来到了饭店后面的胡同里,铁砂嘴指着饭店后门那几辆桑塔纳道:“他们都来了,去‘都一处’吃饭,从后门进去,那是关爷当年定下的规矩,而且不能开好车,看来他们还是挺守规矩的。” 胡子啧地一声:“这算什么规矩?玩儿低调啊?” 说着,我们下车就往饭店走去,不经意往那几辆桑塔纳里瞄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人,这让我的心更加悬了,这几个老头子带这么多人来,看来没按什么好心。 正文 第459章 不欢而散 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过来招呼,看样子铁砂嘴他们都是常客,服务员连问都没问,就把我们往二楼包房领,开了门,一伸手,话也不说,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发现过来过去的服务员,连头都不抬,也不跟我们说话,看样子这里的老板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言多必失,所以招呼我们这帮客人,没有人敢说话。 一进门,是个福禄寿喜的四幅屏风,可以隐约看到屏风后面乌烟瘴气的,不知道多少人在抽烟。 转过屏风,围着桌子坐着的几个人都站起来了,没人说话,招财猫赶紧过来打招呼:“小关爷,铁哥,快上座。” 我扫视了一下其他五人,糊涂八叼着一杆象牙烟袋,按照铁砂嘴之前跟我描述的几个人的长相,那个戴着貂皮帽,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保养得非常好的家伙应该就是裘三眼了,乍一看真是个土豪。马五穿着比较正规,一身西服,还系着领带,头发油光锃亮,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可以看出,那种笑也是阴晴不定的。 老邱看上去确实很老了,穿一身唐装,脸上全是褶,加上胖嘟嘟的,乍一看就像沙皮。那个骰子应该是最年轻的,但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了,双手插在袖子里,戴着一副眼镜,虽然文质彬彬的,但看上去像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招财猫说完话,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别动,我拄着拐棍定在那里,看着这五个人。招财猫的意思很明显,他让我别动,其实是做给那五个老鬼看的,意思是我小关爷就那么没面子,你们几个连个“请”字都不说,我心里很不爽,所以压根就不给招财猫面子。 这是典型的杀鸡儆猴,只不过有的时候,杀鸡并不一定有什么动作而已。 这招果然奏效了,五个人看我没动弹,糊涂八第一个离开了座位,笑着道:“小关爷,别来无恙,快上座。”此言一出,除了裘三眼不动声色,老邱和骰子也赔笑着附和起来,看来铁砂嘴说得没错,这俩货果然是墙头草。 这时招财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才迈步,坐到了对门的主坐上。胡子装的还挺像样子,插手站在我身后,看着这么大一壮汉在我背后,我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小关爷,您这腿有伤?”几个人坐了下来,那裘三眼突然开口问我。 我刚要说话,铁砂嘴忙给我使了个眼色,抢着道:“是,小关爷前段时间去川南踩盘子,受了点伤,不过伤不打紧,重要的是小关爷发现个肥斗,没开过包的。” “呵呵是嘛。”裘三眼阴阳怪气道:“怪不得小关爷迟到了,原来是腿脚不方便。” “怎么跟小关爷说话?没大没小的。”糊涂八嘿嘿一笑,把脸转了过来,就道:“有钱人说话硬,小关爷您可别往心里去,您快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说,那肥斗怎么个肥法,也让咱们开开眼。” 我看他那两眼放光的表情,心说你奶奶的,还真就属你不好对付,铁砂嘴也真能编,编什么不好,非说我发现个肥斗,我怎么说?这不存心难为我吗?想着,我心念如电,刚要编一套说辞,这时铁砂嘴干咳了一声,道:“怎么个肥法,你们都是老盘子了,自己看吧。” 铁砂嘴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物件,物件用报纸包着,所谓一字压百鬼,但凡从这群人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只要用带字的纸包着,那证明这纸里的东西肯定是从地下出来的,还没见过光。 铁砂嘴不紧不慢地把报纸打开,里面是一个非常小巧的青铜鼎,三足,有饕餮云纹,锈迹斑斑的,一看就是从地下刚拿上来不久。 马五把鼻子凑了过去:“哟,好大的土腥味儿,还是热乎的,啧啧啧,青铜器,乖乖,光这一件宝贝就够咱们快活了,看来还真是个肥斗,小关爷,不简单,有关爷当年的风采。”说着,冲我伸出个大拇指。 我心说可以啊,铁砂嘴竟然还有这么一招,真是老江湖啊! “三眼,你招子亮,这铜鼎怎么样?这斗肥不肥?”铁砂嘴把铜鼎放到了裘三眼面前。 裘三眼把眼睛一闭:“铁爷别笑话我,我这双招子看看琉璃还成,玩儿青铜器,哪敢在您面前张嘴?” 糊涂八把铜鼎捧了过去,看了半天,笑嘻嘻地问我:“小关爷,您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老哥几个还能动弹。” 我嘴角一翘,心说这就拿下了?也太简单了吧,铁砂嘴在哪儿搞这么一件宝贝?想着,我就把目光转向了铁砂嘴,心说还得麻烦你来圆这个谎。 铁砂嘴喝了口茶,就道:“既然八爷都这么说了,咱们都是明白人,我老铁也不会藏着掖着,你们自己支锅的事,小关爷都知道,他也理解你们,你们也别端着架子,小关爷这次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这一出面就给你们带来个肥斗,足见小关爷的心胸,咱们要想赚大钱,还得跟着关家不是?” 糊涂八哈哈一笑:“那是,那是!” “是个屁!”这时裘三眼突然哼了一声,吓了我一跳,只听他道:“小关爷这是来夹喇叭吧,不是我裘三眼不知好歹,下地的活咱干不了,您要真有魄力,去找马四儿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站起来就走。 这一出戏可算把我给唱懵了,心说啥意思啊?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没等我反应,糊涂八突然骂道:“裘三眼你干啥啊?马四儿没来你去找马四儿去,跟小关爷甩什么脸子?”然后跟我道:“小关爷,您呢别着急,我去劝劝这孙子。”说着,紧跟着裘三眼也出去了。 那老邱和骰子还有马五一看苗头不对,也纷纷站了起来,我一看这是都要走啊,不带这么不给面子吧?想着,我也火了,刚要拍桌子,却看铁砂嘴连连给我使眼色,让我别动。 我怒气冲冲地看着老邱和骰子,这俩人看也没看我,飞也似地跑了。 一瞬间,整个包间里就剩下了我们四个。这时胡子就道:“事情有点儿不对头,怎么老铁一说夹喇叭,人都跑了?” “不好。”铁砂嘴突然站了起来:“快走。”说着,转身就往外走,我们风风火火地出了饭店,发现胡同里静悄悄的,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走的一干二净。 看到此景,铁砂嘴瞬间脸色就变了:“坏了,走正门。” 正文 第460章 困战 说话间,我们几个急忙退回了饭店,我忙问铁砂嘴怎么回事,什么坏了? 铁砂嘴道:“我就觉着马四儿没来,事情肯定要坏。裘三眼是他们几个里最有钱的一个,也是最怕事的一个,马四儿为什么没来,他肯定派人去打听了,裘三眼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退堂鼓,说明马四儿可能有动作,他们不想被卷进来,同时想看看你这个小关爷能不能吃了马四儿,要是能,他们就死心塌地跟着你干,要是你反过来被马四儿吃了,恐怕这五个老鬼会立刻翻脸,跟马四儿联起手来把东北虎给瓜分了。” “我靠有这么严重?”我心说狗日的,这里的水怎么这么深? 胡子从后腰抽出两把砍刀就道:“老铁,你带来多少人?我猜那马四儿也不是什么马王爷,要不咱跟他拼了,看看是他姓马的狠,还是胡爷硬。” “不行。”铁砂嘴突然拉住我们:“总盘的弟兄我没调过来,他们要是走了,总盘的仓库就保不住了,现在就小猫咱们四个,不能来硬的。这样吧。”铁砂嘴往外面看了看,低声道:“我拿着小关爷的拐棍,跟小猫从正门出去,他们刚才看咱们退回来,肯定想到咱们会从正门走,估计会在半路上堵着,我去半路上会会他们,小关爷不在,马四儿对我们俩没兴趣,胡子,你跟小关爷依旧走后门,回关爷的宅子,咱们在那里会合。” 胡子点了点头,拉着我就往后门走,我一瘸一拐地,看着铁砂嘴和招财猫出了正门,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出了后门,胡子赶紧发动起了车子,往胡同外面走。这时胡同对面进来一辆面包车,打远光灯晃得我们什么也看不清,胡子气急败坏地一边晃远光灯一边按喇叭,对方就是不让路,窄小的胡同,两辆车同时挤在一起。 胡子开车门下车就破口大骂,忽然就看到对面的面包车上下来十来个小混混,手里拎着砍刀就跑了过来,胡子我靠一声,赶紧上车,挂了倒档就往后面倒车,油门都踩到了底,发动机轰鸣着感觉要报废了一样。 这时突然听到后面哗啦一声巨响,我跟胡子整个人都是一震,差点没从车座上飞出去,回头一看,就看到后面一个胡同口开进来一辆货车,把我们退路给堵死了,胡子开得太急,一屁股就撞到了货车上。 胡子立即大骂:“狗日的谁这么不长眼,没看见爷在倒车吗?”话音一落,那货车后门突然开了,瞬间从车厢里跳下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我靠,让人包围了,老铁这次失误失大了。”胡子骂着,甩手给了我一把砍刀就道:“下车,跟他们拼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胡子已经下车了,挥着砍刀就朝那个面包车冲了过去,跟一阵旋风一样,就冲进了人群里,瞬间人群就乱套了,怒吼声惨叫声接踵而来。 我还有些犹豫呢,这时哗啦一声,车门子就被人踹开了,立即就有个人钻进来拉我,我一下子毛了,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他脸上,那人嗷呜一声就退了回去,紧接着我就觉得领口一紧,整个人被人从后面拽出了车子,直接摔在地上,随即就看到好几只皮鞋一闪,我的胸口和肚子瞬间传来剧痛。 我顿时急了,大叫着就把砍刀抡了出去,就听啪啪几声,伴随着几声怪叫,周围的人瞬间就退开了。我是第一次体验到砍刀砍到别人身上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双手全是冷汗,虽然我在古墓里跟粽子拼过命,可粽子毕竟是死物,砍粽子时心里是没有任何压力的,但现在我砍的是活人,这种负罪感无法让我冷静下来。 “妈的,他手里有家伙,砍他,四爷说了,砍死了算他的。”这时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瞬间所有人都抡起家伙往我身上招呼。 我赶紧往车底下一滚,看准几个人的脚,立即砍了过去,又是几声怪叫,那几个人纷纷后退,我趁机钻出,站起来就往胡子的方向跑,此时也顾不上腿伤的疼痛,胡子那边已经撂倒了好几个,他一条大砍刀抡起来跟发了疯的李逵一样,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靠近。 可就在这时,我小腿伤口突然抽了一下筋,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出去,与此同时,我就听脚步声响,伴着叫骂,一把砍刀就砍了下来,随即就看刀光一闪,胡子那边把砍刀直接甩了过来,顿时就砍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随即就看胡子助跑几步,直接飞起一脚把那个人踹了出去,然后就来扶我,我刚要起身,忽听胡子闷哼一声,后面追上来一人,抡起刀结结实实地看在了胡子的后背上。 我大叫着一刀砍在那个人的腿上,胡子趁机把我拉起来,从我手里夺过砍刀,回头就是一刀把偷袭他的人直接砍翻,然后拉着我就跑。 我看他满头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心里一沉,但是也没时间顾忌其他了,瞬间我们就冲到了面包车的那群人里,胡子嚎叫着发了疯似地抡起砍刀,把众人逼得让出了一条路,我们没命地冲出重围,疯狂地往胡同口跑。 眼看就要跑出胡同口了,外面就是马路,只要上了马路,人多车多,这帮孙子就算再狠也不敢乱来了。可是就在这时,胡同口突然来了三辆金杯,车门一开,呼啦一下子从车上下来三十几个人,拎着家伙就冲了过来。 胡子立即揽着我靠到了墙边,我看他后背已经湿透了,全是血,我忙道:“你丫至于这么拼命吗?他们要的是我,你快走!” 胡子靠了一声:“胡爷我说了,这场鸿门宴,你是刘邦,我就是樊哙,牛逼都吹出去了,爷得对得起这牛逼二字!” 正文 第461章 彭家的势力(上) 这下我跟胡子是彻底懵了,这么多人,就算站在那不动,让我俩砍,都能把我俩累死。 胡子一下把我挤到了墙角就道:“蹲下,等一会我挡住他们,你趁乱冲出去。” 我刚要拒绝,说时迟那时快,那三十多人已经冲到眼前,胡子大喝一声,刚要跟他们拼了,可是那三十多人压根理都没理我们,直接冲向了追我们的那些混混。 “呀?”胡子愣了,随即就看金杯车上探出一女的冲我们喊:“马四儿带人过来了,快上车,我们顶不了多久!” “我靠他们是来救咱们的。”我顿时激动了,拉着胡子上了金杯车,随即车门子就被人关上了,车子立即上了马路,咆哮着离开了胡同口。 “你们是铁砂嘴派来的?”我看着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女的,她回头冲我们一笑,然后伸出一只玉手:“不是,我叫彭嘉嘉,很高兴认识你,小关爷。” 那是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女孩,大眼睛,皮肤很白,笑起来就像沈佳怡,我见过的几个女人中,于苏的干练,阿秋的恬美,凤凰的妖冶,都给人一种需要跟他们保持距离的感觉,惟独这个女孩,看上去非常可爱,非常纯洁,让人忍不住冲她笑。 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还是被理智战胜了,立即沉声问:“那你是谁派了的?” “啊?”那个自称彭嘉嘉的女孩非常无辜地眨眨眼:“没谁派我来呀,是我自己要来的。” “嘿嘿。”胡子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是一脸坏笑道:“小妹妹,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写作业,出来瞎逛游,也不怕怪蜀黍抓你?” “呵呵。”彭嘉嘉笑了,两个深深的酒窝看得我有些眼花:“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肯定是传说中的胡子,胡爷对吗?” “呀哈?”胡子一呲牙:“不赖啊,爷平时那么低调,你都能看出我是胡爷,说明你很有心啊。” 这时那个司机突然沉声说了一句:“你们俩别不识抬举,要不是二小姐出手,你们现在已经被丢到护城河里喂鱼了,对救命恩人说话不会放尊重点儿吗?” 我和胡子听了那个人的声音,同时都是一个激灵,立即脱口而出:“眼镜!” “四眼儿!”胡子我靠一声:“你们是老佛爷的人?关心,咱俩算是完了,刚从狗窝跑出来,又掉狼窝里了。” “呸呸呸,什么狼窝呀?”彭嘉嘉白了胡子一眼,冲我们身后道:“兽医,给怪蜀黍包扎一下伤口。” 然后就听我们身后非常娘的一个男人道:“得嘞。” 胡子我俩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发现第三排坐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披肩发,鼻子上打个鼻钉,正在那不紧不慢地修着指甲。 看来我俩是被人砍懵了,上了人家的车,竟然没注意到车后面还坐着个人。 那个叫兽医的修完指甲,把手翻来翻去的看看,然后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药箱,一把把胡子按住,咔嗤一声就把胡子后背的衣服给撕开了。 胡子被弄得不爽,立即叫道:“我靠你轻点呀,哎不对,你叫啥?兽医,起开起开,不用你了,爷我是人不是畜生。” 那兽医一听,嘿了一声:“人家还不愿意伺候你呢,二小姐,这可是他不用人家,不是人家不管他。”说着就坐回了座位,非常厌恶地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胡子呸了一声:“你不愿意伺候,爷还嫌恶心呢。”当即把药箱递给我:“你来。” 我也觉得那个兽医太娘了,要我是胡子,也会觉得不自在。 一边包扎,我一边问眼镜:“你救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事?以咱们的交情,恐怕还不至于让你为了我们在北京城闹事吧?” 眼镜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就道:“有什么疑问,你问二小姐吧,是她要救你们,我可没那么大方。” 我看向彭嘉嘉,她正趴在座椅靠背上,像看动物园大熊猫一样地看着我们,笑吟吟道:“我还是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不然你们警惕性太强了。我叫彭嘉嘉,是彭佳慧的重孙女,嗯......彭佳慧就是老佛爷,我的祖奶奶。” 正文 第462章 彭家的势力(下) 我跟胡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孩:“你是老佛爷的重孙女?”我问,但是怎么也不能把这么阳光可爱一女孩子,跟老佛爷那副阴翳的样子联系到一起,暗想难道是基因突变? 彭嘉嘉抿嘴一笑:“吓到你们了?我没骗你们啊,不信你问眼镜叔叔,哎呀,小关爷比我长了一辈儿,那我是不是也该管你叫叔叔?”说着,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的。 “别,妹子,我还没那么老呢。”我道:“你们还没告诉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们细说吧。”彭嘉嘉看了看表,似乎有什么心事。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不对啊,你祖奶奶姓彭,你也姓彭,我觉得你应该姓李吧?” “怪蜀黍,不许你讲这些。”彭嘉嘉一嘟嘴:“我们家没有姓李的。” “得,不讲就不讲。”胡子嘿地一笑:“那你也别叫我怪蜀黍,别看我长得成熟,其实我没那么大岁数,你应该叫我哥哥。” 彭嘉嘉格格一笑:“不行,你就会骗小姑娘,我喜欢叫你怪蜀黍。” 胡子乐的都要开花了:“成,只要你喜欢,叫爷爷都成。” 这时眼镜不愿意了:“胡子,你放尊重点。” “喂,我说二小姐,咱们到底要去哪?”胡子看前面越走离市区越远:“你们不是想把我们两个大帅哥卖进窑子吧?” 彭嘉嘉若有所思道:“小关爷有几分姿色,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嗯......至于怪蜀黍您呢,我酌情留把你包养了吧。” 胡子立即笑了:“啧啧,小女孩太能聊了,一点也不像你祖奶奶那么爱耍横,而且你包养我简直太明智了,胡爷平生最喜欢被人包养。” 我听着就不愿意了:“干嘛把我卖了?你看胡子,四十多岁都残花败柳了,该包养也是包养我啊,你不会重口味吧。” 胡子一瞪眼:“我靠我残花败柳?爷这叫一枝梅,冬天才开呢,现在才刚开春,咱这正好是个花骨朵懂不?” “哟,那可真没看出来。”后面的兽医一边擦护手霜一边道:“开春儿长花骨朵那是杏树,还没过夏呢可就谢了,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早泄?” 胡子瞥了兽医一眼:“早泄也比你这硬不起来的强是不?” “哟,那您可真想得开。”兽医阴阳怪气着还要说,眼镜立即道:“别把你们那些脏话拿这儿来说,你们眼里还有二小姐吗?” 兽医一听,嘁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座四合院的门前,我们一下车,顿时就明白了,这座四合院,就是当初我们和老佛爷见面的地方。 “请吧小关爷。”彭嘉嘉一挥手:“是不是有点儿故地重游的感觉?” 兽医上前去敲门,一个伙计探出了头,立即把门打开了,笑盈盈地跑了出来:“二小姐。” 彭嘉嘉点了点头,引着我们进了院子,绕过回廊,还是那间会客厅,看着那块“锦绣听香”的牌匾,物是人非,不禁让我暗自叹了口气。 客厅里面站着一屋子人,其中只有三个坐在椅子上喝茶,一看这三个人,胡子立即戳了一下我,低声道:“看到那三个人了吗?他们跟眼镜,在老佛爷手下被称作四大家臣,都是长沙名号非常响的老瓢把子,这小丫头今天能把这四人聚在一起,看来她可能真是老佛爷的嫡孙,哎,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小关爷,啧啧,什么世道。” 正文 第463章 再次合作 我一想是啊,胡子的话粗理不粗,二叔和老佛爷同样都是老瓢把子,怎么二叔走了,东北虎的马盘就反水了,而老佛爷走了,他的马盘竟然全部都肯听从一个小丫头的调遣呢? 那三个中年人见我们进来,纷纷站了起来,我仔细看了看,发现都是普通人的打扮,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像二叔手下那几个马盘看着那么讨厌。 “我来介绍一下。”眼镜道:“这位是关家二爷的侄子。” 那三个人纷纷过来跟我握手,自我介绍了一下,分别叫梁开封、瞿波和毛辙,让我意外的是,这三个人都叫我小关爷,面子上十分客气,让我又对他们多了几分好感,但是我不敢大意,既然他们三个跟眼镜一样,是老佛爷手底下最得力的伙计,那肯定有过人之处,人不可貌相。 纷纷寒暄了一阵,眼镜让那些伙计们都出去了,瞬间客厅里就剩下了彭嘉嘉,四大金刚还有我跟胡子几个人,一下子肃静了下来。 几个人坐下,彭嘉嘉坐的是当时老佛爷的位置,我真想不到,她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是怎么使唤这些老瓢把子的。 “几位伯伯今晚辛苦了,不是你们出面,那个马四儿还真不好惹。”彭嘉嘉瞬间收起了小女孩的稚嫩之气:“我知道,若不是几位伯伯看在祖奶奶的面上,谁会搭理我一个黄毛丫头啊。”说着,眼睛竟然湿了。 我暗自吐舌头,这丫头是不是从八一制片厂请来的演员啊? 那个叫瞿波的忙道:“二小姐千万别这么外道,咱们比不了东北虎家大业大的有得分,咱们彭家老佛爷自我们父辈开始,就把他们和我们这些后辈当一家人,二小姐你要是再那么说,叫我们四个的老脸往哪里放?” 眼镜和其他两个立即随声附和,结果搞得我心里不舒服,暗骂狗日的,你们想表忠心,干嘛把我们东北虎也给数落了? 我干咳了一声,道:“那个......彭嘉......彭家二小姐,首先我感谢你和几位叔伯的帮助,但是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知道马四儿要算计我的?又为什么要救我们?” 彭嘉嘉笑着道:“按辈分你可还是我小叔叔呢,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称二小姐,你就直接叫我嘉嘉就行。” 胡子啧地一声:“什么叔叔嫂嫂的,唱得哪出水浒传啊?说吧,你们把我卢俊义和燕小乙偏上梁山来,到底是何居心?” 那梁开封就道:“胡先生说的话似乎不太中听吧?要不是我们背地里周旋,你跟小关爷恐怕凶多吉少了,怎么能叫骗呢?” 胡子还要抬杠,我一摆手,看向彭嘉嘉,她嗯了一声就道:“是这样,之前我一直在国外生活,对你们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后来祖奶奶出了事,几位伯伯把我从国外接回来主持家事,我哪儿懂得你们行里的规矩,你们的浑水呢,我也不想搅合,我就是想调查清楚祖奶奶是因为什么出的事,好给海外几个亲戚一个交代。”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奉递给我道:“这是我在祖奶奶枕头下发现的,我找你们来的原因,都在这上面了。” 我接过信封,见上面写着“嘉嘉亲启”四个娟秀的毛笔字,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且这几个字的字体,跟那块“锦绣听香”牌匾的字体非常像,应该是老佛爷的亲笔。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信纸,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我此行若出了差错,你接下来的路,须得关家人相助才能走下去。” “这.......”我看这彭嘉嘉,有些不太明白信上的意思,彭嘉嘉道:“这算是祖奶奶留给我的遗嘱吧,祖奶奶是想让我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她的意思很明白,我必须请你帮忙,所以我才会出手救你,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们彭家再合作一次?” 正文 第464章 出事了 我刚要一口回绝,但胡子却突然抢着道:“合作也行,但我们需要提个条件。” “不行。”那个毛辙立即道:“我们救了你们,你们已经没有资格谈条件了不是吗?” “靠。”胡子一下子就郁闷了:“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也不问问,胡爷我需不需要你们救?要不这样,你把我们放出去,让胡爷我再跟马四儿的伙计杀上几百回合,要是胡爷死了,我无话可说,要是胡爷我能活着回来,那这个条件,爷提定了。” 我一听好家伙,不愧是胡子,反应太快了,要换了我,恐怕已经跟他们杠上了。 眼镜推了推镜框,咳嗽一声就道:“这个险你冒不起,我们也不赞同,换个角度想想,跟我们彭家合作,对你们也是有很大利益的。” 我呵呵一笑:“我就是想提个条件,那买猪肉还讨价还价呢,更何况是跟你们这群人合作,我也不听你们忽悠,二小姐,你说句话吧。” 彭嘉嘉嘟着嘴摇了摇头:“谈生意我可不懂,你们还是跟几位伯伯聊吧,我困了,不奉陪了,关家小叔叔,晚安。”说着,非常调皮地拍了我一下,就进了后堂。 我心说这什么情况?这小丫头看着稚嫩,其实机灵着呢,但是从她的举动上,也可以看出,她似乎没有什么决断的权力,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这样吧,你们提条件也可以。”瞿波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但是我们需要考虑一下,你们的条件我们能不能接受。” 我想了一下,刚要说话,胡子又抢着道:“成,你们肯定能接受,我们不要别的,就想夹一次喇叭,怎么样?” “你......”我看向胡子,胡子立即使眼色让我别说话,我暗骂你丫跟这帮人夹喇叭,那不是更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眼镜嗯了一声:“我们也听说了小关爷这次来北京夹喇叭的事,既然马四儿敢撕破脸,那说明小关爷看中的这个肥斗,一定肥得流油,你们三个觉得怎么样?”说着,把目光看向其他三人。 那三人互相看了看,冲眼镜点了点头,眼镜就道:“好,我们接了小关爷的筷子,按照道上的规矩,你想怎么分?” 我似乎有些明白胡子的意思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任何行业里都行得通,我们虽然没足够的钱,但是铁砂嘴为我们编了一个肥斗的幌子,这几个彭家的老盘子肯出手救我,肯定是也看上那个所谓的“肥斗”了,只是,我夹喇叭的事情只有铁砂嘴知道,他也是在饭局上才说出来的,从饭局不欢而散到彭嘉嘉救人,其间不过半个小时,那他们的动作也太快了点儿,不太现实啊!可是看样子,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了,而且他们提出跟我合作,貌似不是夹喇叭的事,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是从天坑回来的? 谈好了条件,我跟胡子被安排到了厢房休息,看着四下没人,我把刚才想到的疑虑跟胡子说了。 胡子就道:“我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才将计就计夹彭家的喇叭,这样对咱们好处多于坏处。你想想,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一些端倪,不然不会出手救咱俩,既然这样,他们就不允许咱们不合作。反正咱们也已经寄人篱下了,那不如就讨好他们一下,夹喇叭看上去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但是有了这个火坑,其他人也不敢靠近,尤其是彭家人,他们这四大金刚就是做事太谨慎,怕咱俩识破他们威胁咱俩的破绽,所以才同意咱们夹喇叭的,既然夹喇叭成了,那咱俩就是铁筷子,他们就得遵守道上的规矩了,这样咱俩就多了不少主动权。如果四大金刚再年轻二十岁,做事冲动一些,恐怕今天就把咱俩给绑了。” 第二天我们直接跟彭家人飞到了长沙,四大金刚去筛选一些得力的伙计,趁着这个便当,彭嘉嘉带着我跟胡子在长沙玩儿了一圈,从言谈举止上,我越来越发现,这个小丫头看上去活泼开朗,但内心似乎压着什么心事。胡子却不管这些,没大没小的跟她开着玩笑,这丫头也是太会聊,把胡子哄得嘴就没闭上过。我暗示胡子别跟人家走得太近,你可别忘了她奶奶可是狠角色,小心人家也遗传了老佛爷的基因。胡子就道那怕个鸟,胡爷我上了贼船,就要有个贼样。 闲话少说,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三十多人的一支庞大队伍回到了巴南寨,队伍加上十几匹运送装备的骡子,瞬间让巴南寨显得十分拥挤。 在巴南寨休整了一个晚上,八天后终于到达了天坑。这期间在路上,我跟胡子就觉着不太对劲,以前我们走的山路草深林密,而今却稀少了许多,有些地方明显能看出被砍伐过的痕迹,地上全是落叶。 下到天坑之后,那些砍伐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等到了神殿的时候,我跟胡子都惊讶了,那些悬挂的人头,竟然全都不见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伙计叫了起来,我们顺着他的叫声看去,就发现窄湖的方向冒起了浓浓的黑烟,看那气势,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规模的火灾一样。 “水寨!”我和胡子同时脱口而出,那是水寨的方向,水寨出事了! 正文 第465章 日本人 话音一落,忽然水寨方向又传来一连串的响声,那兽医就纳闷了:“那什么小关爷,您这夹的什么喇叭?怎么还放上鞭炮了呢?热烈欢迎我们到来?” 胡子骂了一句:“狗屁,那是枪声。” “哟,是吗?”兽医作势去捂耳朵:“人家就是一小市民开宠物店的,大大的良民,哪儿听过枪声啊?” “你能不那么脏吗?”胡子啧地一声:“你可别糟蹋良民二字了,就你这样的说你是良家妇女都高看你一眼。” 兽医白眼一翻,就要撒泼,这时眼镜喝道:“够了。”然后看着我问:“怎么会有枪声?你夹喇叭的时候可没说这里已经被别人盯上了。” 我的汗也下来了,我们临走的时候,小刀说过,没找到东西是不能烧寨子的,现在水寨失火,难道是东西找到了?他们之中,只有于苏的队伍有枪,难道他们起内讧了? “现在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说着就往外走:“我得过去看看。” 眼镜立即道:“兽医跟着,其他人留下来原地待命,保护二小姐安全。”说着,一拉兽医,跟着我和胡子往水寨的方向跑。 越靠近水寨我越觉得不对劲,枪声只响了几下,一下子肃静得要命,这让我更加紧张,暗说小刀你可别再出什么事了,好不容易找到你,还有那么多疑问没问清楚呢! 想着,我就加快了脚步,翻过一堆灌木丛,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平静的湖面上,火光冲天。窄湖两侧的峭壁上,两条长长的火龙吞吐着浓烟,水寨所有的高脚楼都着起了大火,木材燃烧噼里啪啦的响声接踵而来,随即就是垮塌的轰鸣声和落水声。 “他奶奶的。”胡子郁闷道:“看来小刀他们已经拿到东西了,不然不会放火烧了寨子,啧啧,这么刺激的事也不等我回来,胡爷我最喜欢放火。” “小关爷!”这时眼镜突然沉声问:“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小刀也在这里?他们拿到什么东西了?你似乎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这可不是真诚的合作。” 我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那干嘛要救我?”其实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对彭家人突然出手救我的事情耿耿于怀,结合彭嘉嘉的话,以及老佛爷留给彭嘉嘉的遗书,我想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一定是也摸到了天坑的苗头,但是他们没有真正搞清楚天坑是怎么回事,而我正好从天坑回来,所以他们便拉我入伙。 眼镜眉头一皱,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胡子赶紧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彪啊?四眼鬼那么问,摆明了是套你话呢,他们对天坑的事情肯定也是一知半解,在他们心里,你我现在就是明白人,懂啥叫明白人不?” 我点了点头,胡子就道:“那不就成了?既然你是明白人,就得装出明白人的样子,别什么都问他们,一旦让他们觉得咱俩其实也是二五眼,那咱俩就被动了知道不?” “看,那边有人!”兽医突然指着窄湖的另一侧,我们忙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立即就看到,湖边的林子后面,隐隐约约地露出几顶绿色军用帐篷,进进出出的还不少人,俨然是一个新搭建的小型营地。 营地外面,有几个人站在湖边,也在观察水寨的火势,我一眼看出了那几个人中有一个女人,就是凤凰救的那个日本女人。 “冬天喝热的露露。”胡子靠了一声:“这日本小妞还有那么多同伙呢?” 眼镜一听,立即凑了过来:“日本人?关家少爷,这里怎么还有日本人?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一些事情不是吗?” 正文 第467章 营地变故 眼镜的眼神非常犀利,让我有些不敢直视。胡子一下子挡在我面前,就道:“四眼儿,你这么色迷迷地看着人家,想干啥呀?” 兽医捂着嘴一笑:“看你说的,林爷可不好那口,你可别瞎说。” 胡子靠了一声,嘀咕道:“瞅你那脏样。” 我现在没心思应付眼镜,日本女人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惦记起了阿秋和独眼张,胡子说过,这水里有问题,当时这个日本女人也是下过水的,现在她没事,说明她解决了水里的麻烦,但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其他人?我离开的这半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问题我会回答你,但是现在我要去问日本人一些事情。”我对眼镜说完,就往营地的方向走。 胡子赶紧跟过来就道:“机灵着点儿,别让人家把你当成花姑娘。” 眼镜低声跟兽医说了几句话,然后也跟上了我们,兽医瞪了我们一眼,迅速返回去了。 那个日本女人很显然也发现我们了,老远就冲我们摆手打招呼,离近了还没等我们说话,她就问我:“你怎么在这?难道没跟你的朋友们在一起吗?” 这时她可没刚被我们发现时那么可怜巴巴的样子,梳个马尾辫,穿一身黑色冲锋衣,看上去英姿飒爽,俨然是跟于苏同一个类型的姑娘。 胡子往营地里看了看,啧地一声:“我说汇源果汁,你不是说你们是探险的驴友吗?可我看怎么不像呢?全是人,驴呢?” 日本女人抿嘴一笑:“之前我那么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我承认我说了假话,而且我也不叫露露,那个玩蛇的女人说的对,我是日本人,我叫慧田贞子。” “我靠,贞子!”胡子啧啧一声:“日本人,贞子,大白天你吓唬谁呢?有这么靓的贞子?那胡爷我岂不是乡村老尸!” 慧田贞子眨着大眼笑道:“我真的是鬼,你不怕么?” “哎哟哎哟。”胡子一歪嘴:“可别拿鬼来吓唬爷,爷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尤其是女鬼。” “你放尊重点!”这时慧田贞子旁边一个大高个不愿意了,插手就迈出了一步。 慧田贞子摆手道:“这是我的朋友,开玩笑而已。”然后对我们道:“进帐篷坐坐吧?” 我摇头拒绝,问道:“这寨子的火是谁放的?”从那大个子的口音里可以听得出,他也是个日本人,我估计这些日本人,跟当年小刀部队在这里的遭遇的日本兵,一定存在某种联系,他们来此,肯定也是为了天坑的秘密,不得不防。 慧田贞子道:“应该是你们朋友放的吧,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到枪声才出来的,一出来就发现寨子起火了。” 她的话里我听不出什么瑕疵,而且看她皮肤细腻白皙,不知道是怎么解决掉水里的麻烦的。 “你怎么没跟我的朋友们在一起?”我问。 慧田贞子一听就笑了:“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有他们的事做,我有我的事做,你不也是没跟他们在一起吗?” 我一听我靠,这小妮子还真不好对付,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打算套她什么,只是想打听一下小刀他们的状况,于是就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跟他们分开的?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贞子摇头:“跟你们在一起的当天我们就分开了,我跟你一样,也是出去请救兵的,最近这几天才回来,然后就找不到他们了,你知道,这水里的东西很麻烦,我们没做好准备不敢贸然进去,所以你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上来。”说着,眨眼无辜地看着我。 “好,谢谢。”我道:“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这些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呆久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打听不到小刀的消息,那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不进去坐坐吗?”贞子柔声问我,胡子哈哈一笑:“不了,晚上,晚上我有空。” 贞子笑着挥挥手,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也特别希望我们离开。 我们没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帐篷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简直就像狼嚎一样,听得我们心都是一颤,忍不住停下来回头一看,立即吓了一跳。 只见其中一顶帐篷里,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疯狂地跑了出来,他的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被剥了皮一样,七窍里全是黑血,非常恐怖,没跑出几步就摔倒了,开始胡乱的在地上打滚,叫声如同狼嚎,让人发毛。 随即就有很多人被叫声惊动,纷纷出来想去把那个怪人扶起来,这时那贞子脸色一变,说了一连串急促的日语跑了过去,一把把刚要靠近的其他人推开了,然后想也没想,非常迅速地掏出手枪,对准怪人的头,直接扣动了扳机,伴随着一声脆响,那怪人抽搐了一下,直接就不动了。 我们三个愣愣地看着,胡子咽了口口水,嘀咕道:“这娘们儿真特么狠,我决定晚上不来做客了!” 很快,怪人的四周围了很多人过去,贞子又说了几句日语,胡子嘎嘎嘴就道:“她在说什么呢?” 话音一落,就看眼镜啧地一声,一皱眉头,我忙问:“你听得懂日语?” 眼镜点头道:“她在告诫其他人不要碰尸体,然后责问是谁让他碰的那些人头。” 正文 第468章 蛊王 “人头?什么人头?”听了眼镜的话,我一下子想起了神殿里不见的那些悬挂的人头。 眼镜耸了耸肩,他没见过那些人头,明显不清楚怎么回事。 难道人头是被这个贞子给拿走了?凤凰说过,化尸蛊咬死人之后,会把尸体分食掉,然后钻进人头里,吸食**,最后以人头做巢,在脑颅里产卵,那么贞子拿了那些人头想干什么?培育化尸蛊吗?想着,我赶紧凑了过去。 几个大汉见我们是生人,立即阻止我们靠近,突然,其中有个人指着我,大叫一声:“他,是他!”随即,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都变了,掏枪的掏枪,抄家伙的抄家伙。 我一看事情不妙,正有些不知所措,胡子忙打个圆场:“不是他,你们认错人了。”然后回头问我:“你小子什么时候招惹这帮人了?” “我没有啊!”我也被搞懵了,忙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就是他!”那个人又道:“队长,就是他!” “我知道,把枪都放下。”这时那慧田贞子走过来对我道:“你们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 “你们是不是动了那些人头?”我问道,又往营地里看了一眼,那些人都非常警惕的看着我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日本女人有些不耐烦了,胡子赶紧哈哈一笑:“成,既然人家不方便,咱也别在这儿打扰人家,走吧。”说着,回头给我使个眼色,拉着我就走,然后给贞子来个飞眼儿:“晚上等我昂。” 回到神殿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远处开始起了蒙蒙的雾气,彭嘉嘉已经让伙计们搭好了帐篷,升起了篝火。伙计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装备从天坑外面运下来,早已是筋疲力尽,吃了些食物就进帐篷睡觉了,这守夜的活,只好交给我们这些不干活的。 四大金刚、彭嘉嘉和兽医围着篝火,我跟胡子靠在石头上,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最后眼镜忍不住了,回过头来就问我:“关家少爷,我们现在已经到天坑了,肥斗在什么地方,天坑是什么情况,还有今天你跟日本女人对话是什么意思,你至少要跟我们这帮喇叭说明一下了是吗?” 我晃晃脑袋,把之前的思绪先抛开,现在看来是应该跟彭家人透露一些事情了,否则真把他们等急了,我也不会好过,于是就道:“斗就在湖底,既然我让你们采购了那么多潜水设备,想必你们也猜到这一点了,至于天坑的情况......”我把化尸蛊和人头的事情拣一些不重要的跟他们说了,至于九黎族天宗和冥宗,还有小刀要找的开启那扇门的钥匙这些事,我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告诉他们,何况我现在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我说完,毛辙就道:“现在水寨已经被一把火烧光了,想必化尸蛊的威胁已经解除了,咱们有全封闭的潜水服,我估计也不用怕水里的东西,就是不知道那些日本人拿走人头想干什么,但想来他们也是针对湖底的肥斗来的,事不宜迟,咱们休息一晚,明天应该趁早下水,别叫别人占了先。” 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明晚起雾的时候下水,这样不容易被日本人察觉,现在日本人的营地貌似被那个发疯的怪人搞得有些紧张,暂时应该不会轻易下水。 水斗不比旱斗,在水里需要更娴熟的技巧跟更丰富的经验,一旦有变,很难脱身,这是要非常稠密的策划一下的。让我不爽的是,四大金刚在策划下水方案的时候,竟然把我和胡子凉在了一边,就连彭嘉嘉也没有参与进去。 商量完之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几个人纷纷回去睡觉了。 我跟胡子大眼瞪小眼,谁也睡不着,十二点半左右,胡子看了看表,突然坐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干什么去?”我也坐了起来,胡子就道:“我不是跟那贞子说好了吗,晚上去找她。” “我靠你能不能有个正形,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好色啊。”我道。 胡子嘿嘿一笑:“我他娘的天天跟你混在一起,你让我色谁去呀?”然后表情一收,非常严肃道:“我说晚上去找她是开玩笑,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今天那个怪人是怎么回事?” 我点头:“想是想,可人家人多,手里还有硬家伙,万一被他们发现,后果可不愉快。” 胡子啧地一声:“也是,那就再等等,先熬他们一会,我看呢,八成那个蹊跷流血的人是中了蛊王的毒了。” “蛊王?化尸蛊的蛊王?”我一下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 胡子就道:“我听凤凰说的,培育化尸蛊王,必须用人的头颅,一个头颅可以产下成百上千枚虫卵,但是虫卵孵化之后,化尸蛊幼虫没有吃的,就会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王,比成虫的毒性还要霸道,但是这样的几率非常小,因为化尸蛊非常凶残,极少有幼虫可以活下来,所以神殿里才会有那么多人头,这样可以提高出现蛊王的几率。” 我啧地一声:“这么说,化尸蛊还是智能生物,它们竟然懂得概率的问题?” 胡子摇头:“要是这样,人类早就灭绝了。在化尸蛊的原始状态里,根本没有蛊王的存在,是后来这个水寨的主人发现了化尸蛊,才有了培育蛊王的方法,啧啧,可惜水寨的主人引火烧身,最后都被化尸蛊给葬送了。” 我嗯了一声:“这东西既然反噬主人,那要它干什么用?太危险了。” “培育化尸蛊确实存在很大的风险。”胡子道:“但是既然有人肯愿意付出代价,就证明它有付出代价的价值,你还记得关于长生侯长生不死的传说吧,听凤凰说,这种蛊王,就是不死药中非常重要的一味药。” “靠,又是这无稽之谈。”我摇了摇头:“难道那些日本人,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我们两个点了根烟,还没等吸,突然帐篷一开,一个人钻了进来。 我俩一看那人竟是兽医,这家伙脱得赤条条的,只穿着一条丁字裤。 “我靠你走错帐篷了吧?”我被他吓了一跳。 兽医非常娘的往外面看了看,然后到:“不是啦,我就是来找你们的。” 胡子一口烟下去,一听兽医这话,顿时呛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骂:“滚,老子最近可练会独孤九剑了,你这练葵花宝典的最好离老子远点!” 正文 第469章 彭嘉嘉的计划 “别那么讨厌好不好?”兽医白了胡子一眼,又警惕地往外面看了一眼,舒了口气,突然坐在我身边。 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儿熏得我一皱眉,胡子立即把我拉开道:“你丫滚不滚,不滚老子喊人了,我俩不是你的菜。” 兽医一瞪眼:“想什么呢?我不喜欢你们这类型的,一点儿肌肉都没有,我来有正经事,现在是二小姐守夜,她有话对你们说,你们跟我出来一下。” 胡子一听,立即笑了:“感情你是来当红娘的?啧啧,你家二小姐看着年纪不大,胃口还不小,一下子把我们两个人牌子全翻了?” 兽医呸了一声:“想什么呢?二小姐说了,你们不来可别后悔。”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我看了一眼胡子,胡子斜眼看着兽医走出去,啧啧道:“走,去看看那小丫头耍什么幺蛾子。”说着,拉起我就跟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雾气是最浓的时候,兽医没走远,看我们出来,一摆手叫我们跟上。 走出几步,浓雾之下根本辨别不出方向,看了看指北针,应该是往窄湖的方向去了,胡子让我放慢脚步,在没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尽量跟兽医保持着距离,这个兽医看上去娘娘的,但是我们没跟他真正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什么底细,混着行的都不是酒囊饭袋,尤其他还是老佛爷的人,老九流个个身怀绝技,他们的伙计也差不到哪去。 就这样一直跟到了湖边,兽医停了下来,在一堆草丛里拖出来一堆东西,我们仔细一看,竟然都是潜水装备。 兽医二话不说,把潜水装备穿好,又在裸露的皮肤上涂上了一些非常刺鼻的液体,然后拍了三下手,几秒钟后,我们身后的灌木丛发出一阵声响,我跟胡子顿时警惕地回头,看到灌木丛里走出一个蛙人,竟然是彭嘉嘉。 “你们快点换上装备,被我那四个伯伯发现我不在的话,就来不及了。”彭嘉嘉看上去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看着彭嘉嘉:“你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下水?” “我长话短说。”彭嘉嘉道:“我的处境其实跟你差不多,我祖奶奶走后,这些叔伯都在打自己的算盘,还有,我祖奶奶的那份遗书,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我从小是学祖奶奶的字长大的,一眼就认出遗书的字是别人模仿的,我知道这水下有什么,这些东西不能让那些叔伯们知道,不然祖奶奶甚至老九流守护一辈子的东西,会败在这些人手里,你难道不想知道老九流在守护什么吗?想的话,就跟我们下去。” “听上去很诱人。”我道:“但你为什么不自己下去?反而会拉上我?” “我没有别的选择。”彭嘉嘉皱了皱眉:“金算盘你听说过吗?我在回国之前,曾在美国见过他,他跟我说,当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的时候,要无条件的信任关家人。” 又是金算盘!我倒真想见识一下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当我还在迟疑的时候,胡子已经将装备穿好了,我忙问:“你这么草率就决定了?”胡子非常绅士地说道:“我从不拒绝漂亮女士的邀请。” 我靠,我有些无语,心说管他呢,胡子不会那么没把握,当即也换上了装备。 兽医递给我们一个小瓶子,胡子扭开盖子,里面装的是兽医之前涂抹过的那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 “什么东西?”我问。兽医道:“我宠物店里专门用来杀寄生虫的,这可是我的独家配方,对付水里的东西很有效的。” 胡子立即把瓶子还了回去,拍拍裤裆:“用不着,胡爷我有宝贝。”兽医往胡子裤裆瞄了一眼,贼兮兮地一笑:“什么宝贝?定海神针?” 我知道兽医理解错了,胡子那里有一张沾满小刀血液的卫生巾,但胡子没有解释,反而顺杆爬,哈哈一笑:“改名了,不叫定海神针,叫如意金箍棒。” “啧啧。”兽医一撇嘴:“你那东西连尸蚕都不怕?我真想见识见识。” 胡子靠了一声:“滚一边儿去,爷有洁癖。” “别浪费时间了。”彭嘉嘉分给我们一人一只防水手电:“到水里再用,别惊动了其他人。”说完,非常优雅地跳进了水里。 我们赶紧跟上,下水之后,我刚要打手电,胡子立即拉了我一下,摆手示意不要开灯,然后指了指彭嘉嘉和兽医的手电光,慢慢跟了下去。 我明白胡子的意图,这家伙的警惕性没得挑,我们开手电目标很明显,有危险的时候不容易脱身,不开手电会比彭嘉嘉他们安全很多。 游到了湖中心的位置,我们开始下潜,差不多潜下去五六米的样子,彭嘉嘉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把手电往一侧照了过去。我跟胡子也同时看到,在水下的一侧,有一个绿幽幽的光点,忽明忽暗的,看上去非常诡异。 正文 第470章 线索 那个光斑离我们有一段距离,在水下手电光很散,照不到光斑的位置。 兽医吐出一串气泡,他应该是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呼吸器里根本传不出声音,我不禁暗骂,这二货太没默契了,不会打手势吗? 这时彭嘉嘉向我们游了过来,指了指下面,又指了指光斑,应该是在问到底是先下去,还是先去看看光斑怎么回事。 我想都没想就指了指光斑,虽然我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经历了那么多,对危险的敏感还是有的,否则我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从经验上讲,如果遇到什么不明物体,最好先弄清楚它有没有危险然后再去干别的事情,这样心里也会舒坦很多。 我看了看胡子,胡子也点了点头,立即让彭嘉嘉和兽医关掉手电,当先朝光斑的方向缓慢游了过去。 光斑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忽明忽暗,绿幽幽的有些瘆人,如果不是在水里,我绝对会认为那是一团鬼火。 在没有光线的水中潜泳是非常压抑的,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剩下了我们四个人,没有方向,只有一团诡异的光斑在吸引我们。 离光斑越来越近了,光斑越来越清楚,很快,我发现光斑后面是一面石壁,那应该是窄湖两侧的峭壁延伸到水里的部分,而光斑的的旁边,有一个漆黑的洞口,那个光斑,其实是一个挂在洞口的手电,可能已经亮了很久了,电量不足,所以看上去绿幽幽的。 恍然间,我想了起来,这个洞口我好像曾经进去过,应该是小刀和凤凰杀虫的休息场所。 到了洞口,胡子摘下了手电,然后示意彭嘉嘉可以开灯了。我不禁纳闷儿,是谁把手电挂在这儿的?搞恶作剧吗?知道这个洞口的人,应该只有小刀和凤凰,小刀不会这么无聊,而凤凰也除了喜欢跟胡子开玩笑之外,平时似乎也不太愿意做无聊的事情,那这个手电是谁挂在洞口的?如果是小刀他们挂的,那会是有什么寓意呢? 想着,我凑到胡子身边,胡子正在仔细观察手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然后冲我们一摆手,钻进了水洞。 其实我早就想进水洞看看了,因为水寨着火,小刀他们下落不明,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下水了,第二他们可能在水洞等着我和胡子回来。他们没有潜水设备,第一种可能可以直接忽略。 这个水洞我之前进来过一次,所以轻车熟路,但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虽然水洞的走势跟我之前进来的那个一样,但这个水洞的洞壁上,隐约可以看到许多被水腐蚀得非常严重的浮雕,浮雕的内容十分混乱,加上腐蚀严重,基本上面目全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拉了拉胡子,示意他去观察一下浮雕,这个水洞好像不是之前我们进去过的那个,但是胡子没理会我,而是快速地往深处游去。这样一来搞得我又有些不确定了,因为第一次进入水洞的时候,由于没有水肺,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憋气和游泳上了,并没有仔细去观察水洞的洞壁,现在我也有些弄不清楚这是不是我第一次来过的地方了。 很快,我们钻出了水洞,跟我们之前进的水洞一样,出水的地方是个水潭,水潭外面,是一个开阔的石洞,但是瞬间我就确定,这个石洞绝对不是之前凤凰引我们进去的那个,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石洞里,什么都没有,而这个石洞的四周,摆着很多东西,石洞的石壁上,雕刻着大量的浮雕。 我立即摘掉呼吸器就问胡子:“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胡子也摘掉了呼吸器:“但是小刀留下的线索让我们进来,肯定有他的道理。” “小刀留下的线索?”我愣了一下:“我怎么没发现?” 胡子把那个挂在洞口的手电递给我,道:“看看手电的玻璃上写着什么。” 我拿过来看了看,虽然电量不足了,但直视还是很刺眼,看了半天我才发现,玻璃上有很多非常浅的划痕,仔细一看,我瞬间明白了胡子的意思,那些划痕其实是几个小字,但是由于灯光刺眼的缘故,乍一看很难看出来,那几个小字写的是:进去,小刀。 正文 第471章 青铜圆盘 我们摘掉呼吸器离开水潭,把手电都打开了,仔细去观察石洞的环境。 在石洞一侧的石壁上,雕刻着一个凸起的椭圆形的东西,非常大,它的四周有很多放射状的线条,这应该代表光,也就是说,浮雕刻画的这个圆形东西,应该是发光的,我跟胡子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我估计他也想到了一样东西——太阳。 圆形浮雕下方的地面上,有个三平米左右的石台,石台上面,摆着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盘,青铜的,看上去古老而厚重。青铜圆盘的四周,在石台上围绕圆盘刻着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个篆字,应该预示着八卦的八个方位。 青铜圆盘的中心,也有一个圆球的造型,跟浮雕上那个一样,圆球四周有很多放射状的线条。圆盘应该是镶嵌在石台上的,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象征着什么。 很快,我们的注意力就被四周的浮雕给吸引了。浮雕的规模非常庞大,几乎充斥了整个石洞,连洞顶和地面上都有刻画,可惜地面上的已经非常模糊不清了。 从浮雕壁画的内容上,可以看出上面有很多人,正在进行一个规模庞大的工程,壁画里没有背景,看不出这项巨大的工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进行的,但是,每一幅浮雕画里面都有一个同样的东西,那是一个巨大的雕像,人们站在它的脚下,就像蚂蚁一样。 雕像看上去应该是个人,但是它的头却长着犄角,面相十分凶恶,不像是汉人神话里的东西,应该是少数民族崇拜的某一类凶神,雕像的双手握着一把巨剑,戳在地上,威风凛凛。 整个工程的场面都是围绕着这具雕像进行的,我急切地往后走去,想看看他们到底是在进行一项什么样的工程,但是看到最后,却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最后一幅壁画上,依旧没有表达出工程的进度,那里有一座高山,所有人都朝高山的方向膜拜。 看到这里,胡子就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工程,应该是在修建一座大型的墓葬,因此壁画上才不会画出工程竣工的样子,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工程的人,很可能被灭口了。” 彭嘉嘉忙问:“那你认为这个墓葬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就在这个湖底?” 胡子摇了摇头,看向我:“元方,你怎么看?” 我皱了皱眉,道:“我觉得不会是在湖底,因为壁画上没有刻画出水,而且你们看那座山峰,是分层次的,山脚下有河,山腰上有植被,但是靠近山顶却是光秃秃的,说明这座山应该是一座雪山,但我们所在的老爷山,并不是雪山,所以我觉得,壁画上刻画的工程,应该不会是在这里进行的。” “既然如此,那你的朋友让你们进来干什么?”兽医一耸肩:“进来观赏壁画吗?” “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我道:“既然他让我们进来,肯定有他的用意。”说着,我就去查看那些摆在四周的东西,都是一些铁架子,上面堆放着很多石工锤和凿子,应该是水寨的先民开凿完这个石洞之后遗留下来的。 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捏了捏眉心,那小刀让我们进来干什么呢?他们都不见了,不可能是凭空蒸发了,他们一定是去了一个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地方,既然小刀让我们进来,那么这里肯定是他们进来过的地方,但为什么他们不在这里?难道,这里还有通往别的地方的通道? 想到这,我立即去看胡子,胡子一挑眉毛:“你想到了什么?” 我一指那个青铜圆盘:“你说......这个青铜盘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正文 第472章 12122423 胡子嗯了一声,走到圆盘边上,敲着下巴就道:“其他地方我们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有线索的话,那只能在这块圆盘上了。”说着,围绕圆盘走了两圈,还是一筹莫展。 我道:“整个水寨,还有浮雕的风格,看上去都是少数民族的风格,只有这块铜盘,刻着八卦方位,说明这个地方来过汉人,你们说这东西会不会是小刀的先祖留下的?” “不能够。”胡子就道:“小刀的先祖是洪荒时期的九黎,传说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但正史上记载,与蚩尤同父异母的只有八个,加上蚩尤,一共是九人。蚩尤随父姓,姓黎,后来他们九个兄弟联合起来,吞并了伏羲的后裔九夷族,蚩尤成为了九夷族君主,故而又称九黎族。后来蚩尤被黄帝轩辕打败,九黎部族被迫南迁和发往西部做奴隶,跟少数民族融合,融合规模最大的就是古苗族,因此有苗人把蚩尤视为祖先的传说。这些都是先秦时期的事情了,但石台上雕刻的八卦使用的是篆字,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小刀的祖先留下的,如果是,那肯定用少数民族的文字。”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胡子这么一本正经的分析问题,听得我下巴都要掉了。 兽医满是崇拜地看着胡子:“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学问,我喜欢。” 胡子呸地一声:“滚一边儿去。” 这时彭嘉嘉就问:“蚩尤一共兄弟九人,九黎又有九个部族,那会不会跟九个太阳神墓有关系?” 胡子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连小刀都没弄明白,外人又怎么知道。还有,据说九黎族后来出现了一个分支,这个分支跟黄帝部落融合了,我估计这部分人就是凤凰说的九黎冥宗。哎?丫头,你怎么知道太阳神墓的事?” 彭嘉嘉一捂嘴:“啊?哦,我是听祖奶奶说的。” 胡子看了我一眼,我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彭嘉嘉,也是个人精,以后要提防着点儿了。 “言归正传吧大忽悠。”兽医往石台上一坐:“绕了一大圈,似乎你们对这铜盘也没什么思路啊。”说着,若有所思地拍了拍铜盘。 这一拍,铜盘突然发出一阵空明的响声,胡子立即一扬眉毛:“我靠,这铜盘下面是空的!” “是吗?”兽医试探性地把手按在同盘上,打算俯身贴着铜盘听听,谁知铜盘这一受力,突然嘎吱一下,竟然陷下去了一巴掌的深度。 “有机关!”兽医立即用脚跟往石台的边角上一勾,整个人以非常柔的姿势,迅速离开了石台。 好身手,我暗自叫了一声,兽医的姿势,可以瞬间应对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同时进行的袭击,看来这家伙的身手,远在我们预计之上。 紧接着,铜盘又发出嘎啦啦一阵摩擦声,然后竟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随即,铜盘中间翻开了三个合页,从里面伸出一只铜手,指向了我们。 我们四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等了半天,石洞里没有任何变化,铜盘除了转圈圈,也没有其他别的变化,这才吐出一口长气,胡子啧地一声,拍了兽医一下就道:“那只铜手是在指你呢,你刚才是不是非礼它了?” 兽医一把把胡子的手拍开:“别摸人家,你洗手了吗?”说着,就试探性地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见铜手没有反应,这才吐出一口长气。 彭嘉嘉小心翼翼地凑近铜盘,看了看就问我们:“你们说,如果这里还存在其他的通道的话,那会不会是在铜盘的下面?” “有这个可能。”眼看没什么危险,我也走了过去:“可是这铜手是什么意思?指挥交通?”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指挥交通!兄弟你算是提醒了我了,你们看,这铜手指的,是石台上的砍字,会不会是在提示我们,通道的入口在砍的方位?”想着,胡子以铜盘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丈量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了水洞,随即就纳闷儿道:“这不是咱们进来的方向吗?什么意思?难道是人家不欢迎咱们,让咱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不对。”彭嘉嘉指着铜手道:“你们看,铜手的手腕处,有一个可以旋转的中轴,说明这个铜手的指向是随机的,我们可以改变铜手指向的方位。”说着,就想去转动铜手。 我忙抓住了彭嘉嘉的手:“别乱动,这个铜盘既然可以转动,那它一定牵连着什么机关,动了它,估计会有危险。”然后就问胡子:“你知不知道,这八卦除了表示方位,还代表些什么?” 胡子啧地一声:“那可多了,什么吉凶祸福啊,数字啊......” “等等,数字?”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震:“难道是12122423!” 正文 第473章 难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胡子道:“银行卡密码不是六位数吗?” “什么银行卡,不是银行卡,是电报。”我忙解释:“在巴南寨,马导嵋给咱们看的那封电报,12122423!” 胡子一拍脑门子:“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的意思是说,那封电报里的数字,是这块铜盘的密码?” 我摇头:“不确定,感觉应该是这样。” “你们说什么呢?”彭嘉嘉问:“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就对了。”胡子挠挠屁股,点了根烟蹲下来看着铜盘:“我们自己还迷迷糊糊的呢。”说着,嘬了口牙花子:“狗日的,要不咱试一试?” “说实在的,我真是心里没底。”我道:“那电报上什么也没交代,万一那组数字不是铜盘的密码,咱们贸然一试,会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你说的也是。”胡子狠狠吸了口烟:“我以前倒过一个汉代的将军冢,也遇到过一个密码盘,跟这个铜盘的样式差不太多,以我的经验,墓葬里的防盗机关很丰富,密码盘就是其中一项。古人的数字概念里没有零,那就是九个数字,古代没有电子设备,不像现在的电子密码可以随便更新,也就是说,整个密码盘只有一个对应密码,如果不设置惩罚装置,那盗墓者就可以不厌其烦地去试验,一直到把密码试出来为止,那么装置密码盘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因此,墓葬里的密码盘都会设置惩罚机关,一旦我们输入的密码是错误的,很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那我们可不可以不输入密码。”彭嘉嘉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把密码盘破坏掉。” “好主意。”兽医立即附和道:“二小姐就是聪明,这就相当于抢银行,如果打不开保险柜,那把保险柜也一起拿走算了。” “拿你妹!”胡子瞪了兽医一眼:“都是行家,就别在这儿装嫩了?既然密码盘转了起来,就说明机关已经启动了,只有输入正确的密码,它才会停止,否则只要一遇到外力阻止他转动,惩罚机关一样会启动,你连这点儿经验都没有,还敢跟老佛爷混?” 兽医被说得有些不爽:“那你说怎么办?” 胡子掐掉烟头,把目光转向我,看样子他也是实在没辙了。我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就是小刀既然叫我们进来,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他让我们发现了这个青铜盘,而他又没有留下什么提示,那就说明,小刀心里清楚,我们可以弄明白这个青铜盘,或者说,他认为我们有打开铜盘的方法。 可是,我们真的束手无策了,小刀你也太高估我们了吧?如果密码真的是电报上的那组数字,那么小刀是怎么知道我看过这组数字的?可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又凭什么认为我能够应付这个铜盘? 我绞尽脑汁地去回忆小刀和凤凰跟我的对话,似乎他们从来没跟我提到过关于铜盘的事情。难道......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独眼张和阿秋他们也不见了,如果小刀知道我看过那组数字,那只能是独眼张或阿秋告诉他的,对,应该没错。他们所有人都失踪了,很难否定他们不在一起,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么凭借小刀对这里的记忆,加上电报上的数字,他们很可能就是这样破解了铜盘的机关。 想着,我把我的想法一说,彭嘉嘉就道:“虽然都是推测,但听上去很符合逻辑,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胡子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既然石台上雕刻的字是篆字,估计铜盘在这里也有千八百年了,如此长的时间,暗弩之类的机关肯定都生锈瘫痪了,我们惟独要防备的,就是毒气,现在我来输入密码,你们戴上呼吸器,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一旦苗头不对,大家赶紧跳水扯呼。” 我们点了点头,纷纷戴上了呼吸器。胡子搓了搓手,跳上了石台道:“关心,你帮我念数字,我来转动铜手。” 我嗯了一声,电报上的那组数字首位是一,八卦上,坎位代表一,现在铜手指的就是坎,为了保险起见,胡子把铜手转了一圈,从新停在了坎的位置。铜手转动时,铜盘下面传来一阵阵格啦啦的声音,就像给挂钟上发条一样,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像发条一样,随着铜手的转动不断张紧。 没有出现异常,我们这才吐了口长气。 然后是数字二,胡子伸手刚要转动铜手,却突然顿住了,然后我就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就下来了。 “怎么了?”我心头一紧。胡子皱着眉看着我:“八卦中,‘离’卦中有三、二、七,‘兑’卦中有二、四、九,两个卦里都有二,我们该选哪一个?”说着,擦了把冷汗:“要不......用老办法,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是不是有点儿二?” 听胡子一说,我的冷汗也下来了,要说我们已经把铜手调到坎位了,既然没出问题,那就说明电报上的那组数字肯定是铜盘密码没错了,可是,这“离”和“兑”两卦里都有数字二,这叫我们怎么选?就算我们人品爆发,小公鸡点对了一次,那后面“震”卦四八三、“巽”卦三五八,“离”卦三二七,三卦里都有数字三,难道一直点小公鸡吗?那小公鸡岂不要郁闷死?坏了,怎么刚才做决定那么快,这么关键性的问题被我们给漏掉了,这不是要命吗? 正文 第474章 洞葬 “你们猜,会不会是这样的?”彭嘉嘉就道:“现在铜手指的是‘坎’卦,刚才怪蜀黍转动铜手是按照顺时针的方向,那么按照顺序,依次应该是‘艮’、‘震’、‘巽’、‘离’、‘坤’、‘兑’、‘乾’,‘离’和‘兑’两卦中都有二,古人很讲究先后顺序,如果按照顺时针方向的话,‘离’卦在‘兑’卦之前,是不是就意味着,密码二在‘离’卦上而不在‘兑’卦上?” 兽医立即补充道:“又或者,不论是指向‘离’卦还是‘兑’卦,都可能是对的。” 胡子嗯了一声:“以我对密码盘机关的经验,你们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如果只是顺序问题的话,那这问题似乎也太简单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铜手转到了“离”卦上,没有问题,胡子做了个OK的手势,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看来彭嘉嘉没有猜错,虽然同一个数字会在很多个卦象中出现,但只要我们按照八卦方位的顺序输入,是没错的,胡子现在已经掌握了规律,在输入其它几个数字的时候,变得放松了许多。这简直就像一场赌博,而且是用生命在赌博,不过想想也是,干这一行的人,即便是经验再丰富的行家,每一次下地都没有十成的把握,依旧会拿性命去赌一赌。 最后一个数字停在了“震”卦方位,只听铜盘内传出咔的一声,似乎触动了什么机括,胡子立即跳下石台,紧接着,石盘停止了转动,于此同时,铜盘伴随着古老而沉重的摩擦声,竟然逆向旋转起来,铜手也缩了回去。随后,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从石壁上传来,随着兽医的一声唿哨,我们看到,石壁上那个圆球浮雕,竟然向一边移开了,露出了一个洞口。 所有人都擦了把汗,我不禁暗想,这小刀也太高估我们了,如果我们走差一步,可能永远也找不到这条通道的入口了。 胡子往洞口里照了照,洞口的走势是向下的,里面很开阔,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几位,跟着我,一旦有危险看我手势,你们什么也别管,只管跑就是了。”说着,胡子就钻了进去。 这时彭嘉嘉道:“等等,你们确定要进去吗?” 胡子一愣:“怎么,有什么问题?”彭嘉嘉皱了一下眉毛,欲言又止。 我看她状态不对,这丫头似乎知道些什么,随即我回忆了一下从进入石洞以来这丫头的表现,心里就是一紧。太巧了,从下水之后,发现悬挂在洞口的手电的是她,发现铜手可以转动的也是她,最终提出密码是按顺序输入的,还是她,这些细节看上去是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但是,怎么就这么巧呢?胡子这么经验丰富的一个老手,都没有像彭嘉嘉这么敏锐过。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非常严肃地看着她。 彭嘉嘉就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怀疑我,关家小叔叔。” “别叫叔,叫哥!”我有些不爽:“那你就想办法让我别怀疑你。” “你想多了。”彭嘉嘉道:“我只是觉得,咱们现在似乎正在偏离主线,按照最初的计划,咱们不是应该潜入湖底吗?” “那是你的计划。”胡子就道:“而我们的计划是,找到小刀,他才是我们的目的。既然你想请我们帮忙,就跟着我们,走吧。”说着,给我使个眼色,向石洞深处走去。 我最后看了彭嘉嘉一眼,也钻了进去,但是彭嘉嘉没有跟来,只听兽医问了她一句:“怎么办?二小姐。”后者没有回话,随即就是跳水的声音,他们的手电光消失了,他们竟然离开了。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丫头做起事来竟然如此决绝,果然是老佛爷的后代。 这时胡子拍了一下我:“别愣着了,人各有志,咱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怎么,你看上人家了?”说完看我有些不爽,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也不舍得她离开,这小丫头太稀罕人了。” 我摇了摇头,跟着胡子往深处走去。 石道很深,我们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走到尽头。 尽头是一个更家巨大而空旷的天然岩洞,手电光照不到洞顶和尽头,胡子掏出信号枪,打出一颗照明弹,伴着耀眼的白光,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天然岩洞,起码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想不到老爷山下面,竟然存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山体腔隙。 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在岩洞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停放着数以千计的棺材,所有棺材有木质的,也有石制的,而在四周的岩壁上,被凿出了很多洞穴,洞穴里面,也摆放着棺材,大都是青铜的。 “妈妈咪呀。”胡子张大了嘴:“这是苗瑶非常出名的洞葬,应该是水寨先民留下来的。但以往苗族的洞葬,一般都是在裸露在悬崖峭壁上的岩洞里,而这一个却是在山体内部,而且入口处还设置了密码铜盘,这就有些蹊跷了。几十年前小刀带队来到了这里,想来应该是找到密码铜盘了,不然不会有人发那封电报给马导嵋,可惜小刀没有看到那封电报,否则他早就进来了。既然这个洞葬如此隐秘,小刀曾经也在找这里,看来其中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正文 第475章 石棺 照明弹很快熄灭了,整个岩洞瞬间只剩下了两道手电光,联想到在我们看不到黑暗里,躺着的一具具古老的棺材,纵使我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强大,也不禁暗自牙紧。 棺材摆放的位置井然有序,每两具棺材中间都有三尺宽的间隔,应该是为了方便祭祀的人行走。 所有的棺材都是放在木头架子上的,没有接触地面,我们不敢乱碰,估计那些木架已经十分脆弱了,千百年的时光飞逝,木架的支撑力已经跟棺材的重力形成了一种平衡状态,如果遇到外力,瞬间就会垮掉。 很难分辨出棺材的年代,但是我很确定,这些棺材什么年代的都有,新旧不一。不过很奇怪,所有棺材都没有墓志或者标注主人的身份,不知道来这里祭祀的人,是怎么判断自己家人的。 我跟胡子紧绷着神经,走在棺材从中,胡子就不禁奇怪:“你说小刀让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帮他的祖先上坟?” 我叹了口气:“如果小刀要我们找的线索在棺材里,那咱俩可就苦逼了,这么多棺材,一具具找过去,要找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我跟胡子已经仔细看过了很多棺材,依旧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正感到沮丧,突然,我俩同时停下了,因为我们看到,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 “谁?”我叫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应,我跟胡子对视一眼,把手电瞬间移了过去,这下子我们看得很清楚,同时吐了口气。 那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雕像背对着我们,跪在一具石棺前,低着头,应该是祭祀用的。 “没听说苗人有在墓地里放石像生的习惯啊?”胡子说着,我俩就朝雕像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我俩这才惊讶的发现,这里摆放了上百具石棺,成品字阵型,几乎每一具石棺前面,都有一尊低着头的跪像石人,这些石棺摆放的位置几乎是在所有棺材的中心地带,我觉得,这些石棺的主人,身份应该比外围的尊贵,否则不会有石像生。 “不对。”胡子就道:“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看这些石像的脸。” 我歪着头,发现所有石像的面部表情非常难看,看上去,似乎所有的石像都像在哭泣一样。 “这应该是后人为了缅怀先人吧。”我道:“有什么不对的?” 胡子就道:“在苗人的世界观里,对生死的态度是十分豁达的,他们认为人是有灵魂的,人的死亡只不过是灵魂为了脱下这幅不理想的躯壳,去寻找更完美的生存状态,所以在他们眼里,死就是生的开始,可是你看,这些石像生个个哭丧着脸,这完全不符合苗人对生死的态度。” 我嗯了一声:“那难道这些石棺,不是苗人?”说着,我突然发现,有一具石棺的盖子没有盖严,忙摆手示意胡子别出声,然后指了指那具石棺,神经立即紧绷了起来。 “有人动过这具石棺。”我低声问:“还是......棺材里的主人,自己出来了?” 胡子瞥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去看看。”我忙拉住他:“别冲动,万一里面是个会动弹的,咱俩能应付得了吗?这个水寨到处透着诡异,水寨的墓地肯定也不是善地。” “你怎么越学越没出息了?”胡子道:“粽子你也见过不少了,怎么还越来越胆小了呢?再说了,小刀已经趟过雷了,就算是有会动弹的,估计遇到小刀,也动弹不了了,而且以前咱们去过的地方,哪个不诡异,不都过来了?怕个鸟?”说着,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只好拔出匕首,悄悄地跟在胡子身后。 胡子走到石棺侧面,蹲下来附耳贴着石棺听了听,然后绕着石棺看了一圈,啧地一声就道:“没事了,这具棺材是给人撬开的。” 我忙凑过去一看,就发现棺盖处有很多撬动的痕迹,这才出了一口长气,低头一看,也发现围绕石棺的四周,有很多凌乱的脚印,看来小刀他们来过这里,而且从脚印的大小上看,当时这里起码有七八个人,估计独眼张跟阿秋他们,也跟小刀在一起,奶奶的到底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又凑到一起了?这种感觉很不爽,就像被第三者插足了似地。 在我思索的过程中,胡子已经将棺盖挪开了,随即就听胡子叫了一声:“我靠,怎么这么黑?” 我闻声往里面一看,一眼就看出里面的尸体,有些奇怪。尸体应该是被精心处理过,没有腐败的迹象,但是尸体的头,却黑得像一块木炭一样。 “中毒死的?”我看了看胡子,他立即摇头:“是煤精,这个尸体的头,是用煤精雕刻出来的。”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尸体的头还有些反光,跟皮肤完全不一样,真的是煤精。 “尸体被下葬之前,没有头!”胡子说着,就指着尸体头顶的棺衬道:“有墓志!” 我立即抬头一看,就看到棺衬上刻着很多文字,还好都是汉字,我们能看的懂。 元守望,生于1911年, 1968年7月2日23时59分殂于家中。 “这个人姓元,是小刀的族人,可是他的头呢?难道他犯了族规,被族人斩了。”我道。 “不可能,一个犯了族规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待遇?”胡子说着,开始去翻弄尸体,我赶紧拉住他:“你干什么?什么时候了还惦记明器?再说这人是小刀的族人,你也好意思下手?” 胡子立即不乐意了:“你拿胡爷当什么人了?胡爷我再怎么没原则,也不能拿朋友的东西,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还差不多,我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又去看其他的棺椁,一看我就是一愣,其他棺椁的棺盖上,几乎都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正文 第476章 无头尸 我立即拍了拍胡子,胡子不耐烦道:“又干什么?”然后嘀咕一句:“靠,小刀的族人真穷,连点儿陪葬品都没有。” 我脸一黑,暗骂狗日的你这不还是惦记人家的明器吗?眼下也没心情跟他计较,忙把我的发现跟一说,胡子立即看向其他石棺,靠了一声:“我说怎么没陪葬品呢,感情小刀把石棺都打开了,好东西都被他一个人摸走了。”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我郁闷道:“这些可都是小刀的族人。” 胡子一脸不爽:“可你别忘了,小刀也是倒斗的出身,哎我说关心,怎么我一说小刀坏话你就那么不爱听呢?什么情况,咱俩还是不是闺蜜了?” “少扯淡。”我走到下一具石棺旁,贴身上去听了听,没有什么头绪,立即叫胡子:“干点正事,过来帮忙。” 胡子骂骂咧咧地把石棺的盖子盖好,过来帮我把这具石棺给打开了,一看里面的尸体,我们同时又是一愣,这具尸体跟上一个一样,除了穿戴不同,其余都是一样,没有头,人头是用煤精雕刻的,也没有陪葬品。 墓志上写着此人叫元守陈,生于1908年,殂于1968年7月2日23时59分。 “这两个人应该是兄弟。”胡子道:“这个比上一个大三岁,都是守字辈,看来跟小刀是同宗,死亡日期竟然一样,看来这兄弟俩感情一定相当不错,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啧啧,现在这世上,这种事情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哎,要不咱俩也拜把子吧。” “滚蛋,你比我大那么多,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太吃亏了。”我没心思听胡子唠叨那些没用的,思绪乱转,一下子想到了小刀:“胡子,你说小刀叫元守陵,也是守字辈的,跟这两具尸体是同辈,同辈人的年龄相差应该不是太远,如果小刀也是1910年左右生人,那他现在岂不......岂不......一百多岁了?” 胡子啧地一声:“那也未必,有的人别看年纪小,但人家辈分大,小刀家族是个大家族,人小辈分高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你别忘了。”我压低了声音:“小刀第一次来天坑,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可是军衔很高的军官,难道一个光屁股小孩儿,能当军官?” 胡子一皱眉:“那有什么不行的?哪吒还光屁股呢!”说着就啧啧一声:“难道你认为,小刀真的长生不老?” 我摇了摇头:“这可超出了我世界观的认知范围,这个谜团太大了。” 胡子嗯了一声:“别想这些了,干活吧,既然这些石棺都被打开过,说不定其中一个会有什么线索。”说着,又去开下一具石棺。 有跪像石人的石棺一共一百零三具,开到第一百零二具石棺的时候,我们惊讶得想哭,因为每具石棺里躺着的尸体都没有头,所有尸体的头颅都是用煤精雕刻的,更让我们感觉到诡异的一点是,所有人的死亡时间,都是1968年7月2日23时59分。 我跟胡子蹲在棺材旁边,看着这些尸体和死亡时间,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紧张的。 如果只有一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相同还说得过去,但是一百多具尸体都一样,那就有问题了,而且所有的尸体都没有头,那就更加诡异了。这么多尸体要都是同一天死的,我也勉强可以接受,可死亡的时间点都一样,都是23时59分,这真的就说不过去了。 胡子抽了口烟,就道:“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些人都犯了死罪,被安排同一时间砍头伏法,但话又说回来,犯了死罪之人,入葬是不会有这么高的待遇的,那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说完,又吸了口烟。 我忙问:“是什么?”胡子道:“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些家伙脑袋被驴踢了,约好了一起自杀。” “靠,不靠谱。”看着那些尸体的死亡时间,我突然吸了口冷气:“你不觉得这个时间点太奇怪了吗?23时59分,还差一分钟就十二点了,这是不想让这些人活过7月2号啊!” “还有一种可能。”胡子掐灭烟头就道:“如果是暗杀的话,也说得过去。” “不能吧,什么样的杀手,能把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点全部干掉?”我道:“而且你看,这些人的死亡地点都不一样,有的在家,有的在火车站,还有的在军营,不同的地点,死亡时间一致,就算是闪电侠也做不到,如果说他们是被暗杀的,那我宁愿相信他们是约好了集体自杀的。而且小刀的族人,那可都是人精啊!” 胡子皱着眉道:“我还是倾向于暗杀,你看这些人都是守字辈的,这明显是灭了这一代人的节奏。” “太不可思议了。”我擦了擦冷汗:“在一个家族里,一代人有一百多个兄弟都死了,那确实是断子绝孙的大事,还好小刀还活着,就是不知道那个凤凰是什么辈分的。” “是不是还漏掉了一些线索?”我想起了神殿里悬挂的那些人头,就道:“你猜,这些无头尸的人头,会不会就是神殿里挂着的那些?” 胡子摇头:“不能够,这些尸体死后,头颅被人拿走,后人用煤精为他们雕刻了假人头安葬,证明这些人的身份是非常尊贵的,谁敢把这些人的头挂在外面?”说着,胡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更何况,咱们很确定,那些人头里,有一个肯定不是小刀的族人。” 我知道胡子说的那个人头,虽然他的口气已经非常小心,但我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分析了半天,实在没什么头绪,我叹了口气,看向最后一具石棺,胡子点了点头,我俩轻车熟路地,把它给打开了。 开棺的一刹那,我二人顿时眼前一亮,跟其他尸体一样,这具尸体也没有头,但尸体的头颅却不是用煤精雕刻,那颗头晶莹剔透,竟然是玉雕的。 “乖乖,看来这个伙计身份更不同寻常。”胡子说着,就摸了摸那玉雕的人头:“啧啧,绝对是上乘的好玉,摸着就跟大姑娘的肉皮子似地。”说着,突然大叫一声,瞬间把手缩了回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掉进棺材里,立即怒道:“干嘛呢一惊一乍的,那人头还能咬你不成?” 可是我看胡子死死地盯着玉雕人头,额头上汗珠子都下来,顿时也是心头一紧,赶紧仔细去看那尸体。 玉雕人头不光材质跟其他的尸体的不一样,就连雕工也是花了很大心血,五官雕琢得非常细腻,栩栩如生,正因为如此,我才看出了这个玉雕人头的相貌,瞬间双腿一软,直接掉进了棺材,那......那竟然,是小刀的模样! 正文 第477章 瞒天过海 好在我经历了那么多,心里素质已经足够强大了,掉进棺材之后,瞬间缓过神来,抬头就去看棺衬上的墓志,可是棺衬上,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写。 我跟胡子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我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纳闷儿道:“怎么没有墓志?” 胡子却没有接过我的话,而是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路,道:“关心,我觉得咱俩是不是摊上大事了?跟咱俩出生入死那么多回的小刀,其实早就......挂了,现在的小刀,其实是个......” “闭嘴!”我道:“事情还没弄明白,别那么早下结论。”想着我就觉得肝儿颤,奶奶的,本来脑子就乱,这下子更没头绪了,让我看到这样一具尸体,却没有墓志,老天爷不是存心想让我急死吗? “别看了。”胡子就道:“这个肯定是小刀的尸体没错了!你想想,本来用煤精雕刻头颅已经是非常高级别的待遇了,这个竟然是玉雕的,而且五官相貌都雕刻得如此细心,那估计只有小刀才有这种待遇,九黎天宗的首领!”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墓志呢?”我还是不肯接受胡子的观点:“你别试图说服我,只要有一点让我接受不了,我是不会认为这就是小刀的,既然小刀是首领,那怎么可能没有墓志?” 这时胡子把尸体的两只手抬了起来:“你自己看吧,我不想跟你浪费吐沫。” 那是两只长了六根手指的手,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觉得我的瞳孔都开始扩散了,瞬间脑中一片空白。难道小刀真的早就死了?现在的小刀只是一个鬼魂?他的出现,让我最终找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发现他的尸体? “放开尸体!”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跟胡子瞬间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离开石棺,纷纷找掩体躲避,同时把手电移动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跟我们相隔三具石棺的后面,站着一个女人,衣衫褴褛,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从她婀娜的身材上,我立即认出,是凤凰。 “别躲了,是我。”凤凰没好气地一边把石棺的盖子盖上一边道:“这些尸体为了做防腐处理,都是用化尸蛊的毒液浸泡过的,你们不要命了?” 一听这话,我立即去看胡子,胡子脸都白了,咽了口唾沫:“真他娘的险,还好爷经验丰富,没碰到这些尸体的皮肤。” 我都暗自提胡子捏了把汗,他几乎把每一具尸体都翻弄过,竟然没碰到尸体的皮肤,可见他看上去粗,其实心细如发。 “你怎么在这?”我这才站起来问凤凰:“小刀呢?” “首领见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找到我们,有些不放心,让我回来接应你们。”说着,怒气冲冲地看着胡子:“给老娘来支烟。” 胡子骂了一句,把烟和打火机丢给了凤凰,凤凰也不在意,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我察觉到,凤凰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很多,她的状态,看上去无比的疲惫。 “弱弱地问一句。”我试探性地问:“这具石棺里的玉雕人头,为什么要雕成小刀的样子?” 凤凰吐了口烟圈就道:“想知道吗?那要看看你们给我什么好处。” “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一颗烟。”胡子坏坏一笑,随即纳闷道:“不对呀,蛇怕尼古丁,你不是不抽烟吗?” 凤凰道:“妈的,老娘的蛇都死了。” 胡子眉毛一挑,我知道这家伙幸灾乐祸想挤兑凤凰几句,忙抢着说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个屁!”凤凰一点儿也不领情:“化尸蛊都杀光了,那些蛇死的也算值了。” 凤凰耍蛇的手段我虽然没怎么见识过,但是她的那些蛇,可个个都是自然界的霸主,杀光了化尸蛊,竟然搭上了她所有的蛇,可见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水寨里的虫蛇大战是多么惨烈。 胡子搓搓手,就把手搭在了凤凰的肩膀上,刚冒出一句“大妹子”,突然只见青光一闪,瞬间一条小青蛇从凤凰的头发里钻了出来,吐着红信,怨毒地看着胡子。胡子哇靠一声赶紧把手缩回去骂道:“你丫不是说你的蛇都死了吗?” 凤凰白了胡子一眼,对我道:“你们看到的这些尸体,都死于冥宗的暗杀,那一场暗杀,几乎把那一代人都杀绝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们天宗花了几百年发展起来可以对抗冥宗的势力,被彻底击垮了。”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问:“酷似小刀的尸体......” “假的。”凤凰道:“如果不是首领当年用了这一招瞒天过海,恐怕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正文 第478章 湖底苗寨(上) 原来是这样,我由衷地舒了口长气,凤凰就道:“其实这样的暗杀,在史上不止这一次,从秦始皇开始,汉高祖刘邦时期,唐太宗李世民时期,唐玄宗李隆基时期,明成祖朱棣时期,清世宗雍正时期,我们天宗的先人都曾受过冥宗的大规模暗杀,每一次几乎都让天宗大伤元气,尤其是1968年那一次,连首领都险些被人抹掉。” “知道为什么在史料上找不到关于我们的记载吗?”凤凰狠狠吸了口烟,继续道:“除了冥宗,没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冥宗掌握着太多人的生死,而我们掌握着冥宗的生死,所以,冥宗绝不允许我们存在。” “可是......”我想起了当时从广汉去宜宾的路上,阿秋和独眼张跟我说的关于“虚幻家族”的事迹,似乎跟凤凰说的出入非常大,我倒地该相信谁的?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凤凰道:“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风雨雨,你们关家人是我们唯一相信的人了,所以也请你相信我!”说着,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当年你家老关爷关哮东给首领通风报信,首领也不会想到这招瞒天过海之计。这石棺里的尸体,是首领找来的替身,首领也因此逃过一劫,但是后来他还经历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跟我们当初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想不到我爷爷那一代人竟然跟小刀还有这样的渊源,看来很多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偶然,二叔肯定知道他们上一代的很多事情,可惜二叔已经不在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似乎我根本连整件事来龙去脉的边缘都还没摸到,这浑水到底能有多浑? 胡子啧啧一声:“既然关家老爷子对你们首领有救命之恩,那为什么你们当初还扬言要关家断后?以至于逼着关家唱了一出‘九龙戏珠’,把关心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以至于现在跟个白痴一样。而你们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差点儿没让夜猫子给你灭了族。” 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也怪不得我们,当时首领他们一代人都被屠杀殆尽,首领那招瞒天过海连我们也瞒过了,再加上后来首领一直没联系到我们,所以我们就把怒火转嫁到了关家身上,毕竟我们跟首领那一代不是直系,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而且当时关家人又是冥宗极其看重的势力,因此我们报仇心切,才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直到我们找到首领,才把跟关家的恩怨搞清楚。” 听了这些话,我突然心里一震,想起当初在内蒙断头营子发生的事情,当时小刀杀了夜猫子,然后非常凝重地抽起了烟,可是平时他是从不吸烟的,后来他说过,只有在看到战友死去的时候才吸烟,当时我一直认为小刀是夜猫子,但其实......其实断头营子想杀我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天宗的人!因为冥宗的人,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会变成猫脸怪物,而断头营子死的那些人,却没有发生这种变化! 天呐,怪不得小刀当时看上去,给我感觉他是那么的难过,在跟夜猫子的博弈之中,小刀以及他的族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巨大了。 “好了。”凤凰丢掉烟头:“首领还在等我们,你们俩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说着,就往岩洞深处走去。 我跟胡子赶紧跟上,胡子就非常郁闷道:“那也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们留的线索那么晦涩,你知道我们搞明白那块青铜圆盘有多费劲吗?” 凤凰嘁了一声:“谁叫你们做事不干净,下水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外人,很多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还好那两个人没跟进来,不然我让他们永远也别想出去。” 我咽了口唾液,暗想看来彭嘉嘉离开是对的,啧啧,真是惊险!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我紧走两步,追上凤凰。 “湖底。”凤凰道:“湖底有一个苗寨,是当初我们的祖先建的,那里是我们进入那扇门的必经之路。” 正文 第479章 湖底苗寨(下) “湖底下还能有个苗寨?”胡子就啧啧称奇:“那你们天宗的先人可真能干,听说东海有个龙宫,不会也是他们建的吧?” “哼。”凤凰没好气道:“我们祖先发现这里的时候,天坑里还没有水,他们为了探索天坑下的秘密,才修建了那座苗寨,以便长期定居,但是后来发生了变故,祖先们不得不动用浩大的工程,把老爷山的水引入了天坑,以此来掩盖他们的发现,这才有了今天天坑的样貌。” “那你的祖先到底发现了什么?”我想着从窄湖上方,看到湖底那个巨大的鬼手黑影,估计那就是湖底苗寨的轮廓。 凤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不是天宗的核心阶层,很多秘密是没有资格知道的,况且,天宗掌管核心的几代人都遭到了冥宗灭族式的暗杀,很多秘密都没有流传下来,这也是小刀首领一直在探索的原因,冥宗的人,也在做着跟我们相同的事,天宗祖先发现的秘密,关系着整个世界背后的一切。” 胡子靠了一声:“能不能有个靠谱点儿的说法?怎么一跟你们九黎族贴边的事情,不是长生不老就是世界的真相,太抽象了吧。” 我赶紧点头,确实,换做任何一个世界观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说这番话的人是个疯子。 说着,我们已经来到岩洞的最底部,那里有一个石台,石台上也有一块密码铜盘,凤凰很娴熟地转动了一下密码盘,很快,铜盘升起,下面露出一条斜向下的甬道。 凤凰跳了进去,摆手让我们跟上。我看了看胡子,见他点头,我这才吸了口气,跳了进去。 甬道开凿得非常粗陋,向下的走势非也常陡峭,幽深幽深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们要是想进入湖底,从水里潜下去不就完了,干嘛搞得这么麻烦?”我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真的只是一条甬道而已。 “你想那么干,我也不拦着。”凤凰道:“湖水里不光有尸蚕的虫卵,而且在湖底苗寨的上方,还布置了数量相当庞大的机关,你们去过很多地方了,想必已经领教过冥宗布下过的机关,但是论布置机关,我们天宗要比冥宗厉害十倍,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我吐了吐舌头,这个我确实相信,否则夜猫子也不会那么忌讳他们天宗的机关。 “这条通道,是我们的先人在布置完机关后,留下来的一条退路,从这里通往湖底苗寨,相对来说要安全得多。”凤凰说着,加快了脚步。 “可是,你们没有潜水设备啊?”我道。 凤凰嘿地一声:“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于苏那丫头在之前,什么都准备好了。” 胡子一听,脸顿时拉得比驴脸还长:“我靠你啥意思?既然你们早有准备,干嘛还让我和关心回去搞设备?这不瞎折腾人吗?” “那只是一个幌子。”凤凰回头看了我一眼:“关心既然能找到巴南寨,证明冥宗已经注意到天坑了,首领让你们回去搞潜水装备,其实是为了给冥宗传递一个信号,告诉他们,天坑的秘密其实在湖底,这些人忌讳水里的机关,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关心身上,只要关心一下水,他们就没办法控制关心了,但是如果我们不让关心回去露这个面,冥宗的人很可能会怀疑他落到了我们手里,激怒冥宗可不是好事,何况他们已经认为小刀首领从地下鬼城里出不来了,那我们就更不能暴露首领的存在。” “靠,太烧脑子了。”我一脑门子汗:“你们是怎么想出这些阴招的?” 凤凰一皱眉:“比起冥宗做的那些事,我们已经算光明磊落了。” 很快,我们前面的通道被水堵死,看来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在窄湖的水面之下了。 凤凰把挂在石壁上的潜水装备穿好,跳进了水里。 一入水,甬道变成了直上直下的水洞,凤凰毫不懈怠,非常迅速地潜了下去。 我跟胡子紧紧跟着,一直潜下去二百多米,虽然水洞上有很多小孔,把深水压强分散了不少,但我还是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那种压力让我有些承受不住,这个窄湖的深度,简直让人咋舌。 当压力表到达危险警示区域的时候,水洞终于到了尽头,凤凰一摆手,我们三个钻出了水洞,随即我就看到,在我们前方,幽深灰暗的水下,有一片巨大的建筑物轮廓,我知道,湖底苗寨已经就在眼前了。 正文 第480章 危楼 凤凰没有停留,一边摆手上我们跟上,一边向建筑物轮廓迅速游去。 我抬头看了看,能看到湖面投射下来的微弱的亮光,在湖底往外看,那一道亮光细如丝线,说明这个窄湖之前的地势,应该是一线天,借着那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建筑的上方,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我的第一感觉那些应该是锁链,凤凰说的机关,很可能就是那些锁链牵引的。 湖底有不少植被,比较坚硬的树干已经钙化,看来这里的水含钙量比较高,而且温度也非常温和,估计水源很可能连接着地下的温泉。大量的植物除了钙化的,也有很多腐败成了泥沼,如此多的植被可以说明,凤凰没有说谎,这个窄湖,是湖底苗寨建成之后才形成的。 很快,我们来到了寨门前,整个寨门是用石条搭建的,门梁已经断裂,斜斜地插在淤泥里。 寨门之内,是一条笔直的主街道,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高脚楼,让我纳罕的是,经过千百年的浸泡,高脚楼的保存程度竟然非常完好,除了少数几栋屋顶垮塌之外,其余的竟然全部屹立不倒。 我贴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里的高脚楼采用了大量的石料结构,虽然门窗等木质结构已经垮了,但是石料结构的框架依然可以支撑高脚楼的重量。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意外,印象中,苗寨的高脚楼似乎都是用木材搭建的,而这个苗寨却使用了大量的石料,那只能说明,当时建这座苗寨的时候,工程师就已经预见到有一天苗寨会被淹在水底,或者,他们在这里进行了另外一个工程,开出来的碎石不容易处理,索性就废物利用,建造了高脚楼。 可惜在水底,无法进行语言交流,不然真的应该仔细盘问一下凤凰。 主街道差不过有一千多米的长度,街道的尽头,耸立着一栋更加高大的高脚楼身影。 那栋高脚楼起码有三层,跟两侧的高脚楼比起来,俨然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站在街道的中轴线上,横跨整条街道,阻断了街道的延伸。 看到这栋高脚楼,我不禁一皱眉,暗想这栋高脚楼的主人难道是个疯子?哪有把房子建在马路中间的?而且还是正面迎着街道,这种布局在小风水上,可是摆明了的一箭穿心局,主大凶之兆!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疑惑,很显然,我想的没错。 凤凰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直接向那栋高大的高脚楼游了过去,我赶紧跟上,拉住她,连连打手势问她怎么还没看到小刀他们? 凤凰没理会我,径直地游到街道尽头,在巨大的高脚楼下晃手电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又看了胡子一眼,后者只好摇了摇头,拉着我游了过去。 游近了一看,我顿时猛地吸了口气,整个人都震住了,那栋高脚楼,除了墙体和屋檐是用石料搭建的,剩下所有的支撑结构以及门窗,竟然全部用的都是青铜! 胡子吐出一长串气泡,贴上去摸着那些已经锈得直掉渣的青铜门窗,伸出大拇指以表示他也被震撼住了。 整个一栋高脚楼的支撑结构用的都是青铜,这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要消耗多少铜矿以及人力物力才能办到?看来在这个寨子附近,一定存在着一个规模相当可观的地下铜矿,难道......我似乎明白这里的高脚楼为什都是石头结构了,难道这里是一个采矿的矿区? 青铜!很快,我就联想到以前我去过的那几个地方,也出现过大量的青铜器,看来跟太阳神墓有关的地方,都不缺这种金属。 高脚楼的大门也是青铜打造的,看上去非常的厚重,这时胡子打手势询问凤凰,要不要开门进去,凤凰点了点头,打手势让我们动作轻点儿,我点了点头,这高脚楼的主体框架虽然是青铜的,但毕竟在水下泡了那么些年,锈得就像豆腐渣一样,就算你不嘱咐,我们也不敢大意,万一用力不当,这楼一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跟胡子对视了一眼,刚要卯足了力气去开门,这时凤凰突然伸手拉住我俩,脸色瞬间变了。 我心说干什么?有屁不能早点放啊?我好不容易憋了一肚子力气,这一泄力别提有多坑爹,要知道在水里,想保持一种姿势是特别不容易的。 想着,我就看到胡子黑着脸,他屁股后面咕噜噜飞出一长串气泡,我心说得,他也泄力了。 这时凤凰就急冲我们打手势,看到我们不耐烦地看着她,过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我们没看懂,她的手势太复杂了,我估计就是哑语教师也看不懂啊。 凤凰急的吐出一口气泡,立即俯身在地面的淤泥上开始比划,那些淤泥太过松软,她划过的痕迹被水流一搅动,很快就消失了,凤凰不厌其烦地划了好几遍,我才意识到她应该是在写字,当即仔细去看,暗说可真是难为她了。 凤凰写的是一句话,但痕迹消失得太快,我也没看太清楚,大体意思应该是说,首领让她出来接应我们的时候,青铜门是开着的。 看到这儿,我瞬间明白凤凰为什么脸色有变了,难道是凤凰离开之后,有人关闭了这扇门? 这扇青铜门非常的厚重,虽然已经锈得一塌糊涂,但分量也不容小视,尤其是在水里,打开或关闭这样一扇青铜门是非常麻烦的,不会有人闲的蛋疼,在凤凰离开之后来个随手关门。靠,那难道说,在凤凰离开之后,小刀他们遇到了什么状况,所以才关闭了青铜门? 想着,我就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看,可是我把眼睛刚贴上去,突然就看到,门缝的对面,有一张无比惨白的人脸,瞬间也贴了过来,也瞪着大眼珠子在看我。 正文 第481章 黑经 如果不是在水中,那一瞬间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会倒立起来,换做是从前,这一眼可能让我瞬间头脑空白,双腿发软,但现在的我,仅仅只是被吓了一跳,大脑顿时做出反应,双脚一蹬,整个人向后漂开了好几米,吐出一长串气泡。 凤凰见我反应这么强烈,立即打手势询问我什么情况,胡子则凑到门缝边,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去,虽然他做足了心里准备,但一看之下,脑袋还是向后缩了一下,可见他也被那惨白的面孔吓了一跳,但他没有像我一样立即逃走,论心里素质,我跟胡子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胡子只是缩了一下头,回头看了看我,又把眼睛往门缝凑了过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看了半天,他就对我伸出了小拇指,然后双手用力推开了青铜门。 古老而厚重的青铜门开了,门轴发出的摩擦声被咕嘟咕嘟的水泡包裹着,漂了出去,随着门缝的张大,那个躲在门缝里的惨白的人脸漂了出来,我这才看清,那是一具尸体。 尸体漂出,迅速上浮,胡子立即一把把它扯了回来,然后摆手让我们过去。 我凑上去一看,就觉得这具尸体看上去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很快想起来,这个人是于苏队伍总得一员,是个白人。 白人穿着潜水服,但背上的水肺已经不见了,整个人出现了严重的水肿现象,双眼圆瞪,是窒息死的。 凤凰看着尸体,表情越来越严肃,孤疑地往高脚楼里看了看,就想进去,这时胡子一把抓住她,连连打手势让她别轻举妄动。 尸体的出现,说明凤凰在离开这里去接应我们的这段时间里,高脚楼内肯定发生了变故,我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像是个大厅,心里开始担心起了小刀。 胡子仔细检查一下尸体,没有任何发现。尸体身上的水肺不见了,这就让我觉得十分蹊跷。如果尸体真的死于窒息,那只能有一种解释,这个白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夺走了水肺,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小刀他们几个人,发生了内讧? 不太肯能啊,小刀、独眼张、阿秋、于苏还有老猎人可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手,他们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搞内讧,尤其是在水里。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内讧,又是谁夺走了白人的水肺让其窒息而死?而且青铜门的关闭也说明当时有人不想让里面的人出来,或者是不让里面的人顺利出来。如果不是内讧,难道在这个湖底苗寨之内,还有另一股势力存在? 想着,我立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但是水下的光线十分暗淡,除了那些高脚楼的轮廓,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三个用手势交流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可惜交流了半天,谁也没弄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我那个郁闷,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报一个哑语班培训一下。 最后还是胡子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指了指我们身上的钢瓶,让我们看看氧气的压力。 已经消耗了一半的氧气了,我们在水下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再耗下去,可能我们原路返回都比较困难。 最终,我们看向了凤凰,这意味着,是进去还是离开,由凤凰来决定,毕竟,她比我们了解这里。 凤凰皱了皱眉,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性情的女人也有纠结的时候,但是她纠结的时间只持续了三秒,就立即摆手做了决定,进去。 胡子折亮了十几个荧光棒,一个一个地丢进了高脚楼内,一个比一个漂得远,虽然荧光棒的光在水下显得十分幽暗,但只要有光,对人类来说就是莫大的心理安慰。 同时荧光棒也起到了投石问路的效果,等了半分钟,没有出现异常,凤凰当先游了进去。以往在这种情况下,都是胡子打先锋,但是现在胡子竟然没抢过凤凰,可见她也是个急脾气的女人,或者,她是在担心小刀吗? 胡子简单地用绷带将白人尸体绑在了门栓上,这样既防止尸体上浮触动苗寨上方的机关,也会在青铜门突然关闭的情况下被尸体卡住,给我们逃走留下退路,虽然这种做法有些不人道,但情势所迫,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青铜门内是一个开阔的大厅,四周摆放着很多书架一样的木框,都已经被水泡垮了,地面的淤泥上,有很多被水流搅乱的脚蹼踩出来的脚印,往大厅尽头延伸过去。 我们顺着脚印慢慢游动,又是脚印,这种情节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广汉档案馆地下室里的一幕,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厅的尽头,是一道通往楼上第二层的楼梯,楼梯的主体支撑结构也是青铜的,木板钙化得非常严重。 凤凰当先浮了上去,虽然我们尽量不去触碰那些木质的楼梯板,但狭窄的环境下,还是不经意会碰到一脚,那种木板发出脆弱的吱吱声,在水里听起来无比的诡异。 二楼依旧是一个大厅,跟一楼不同的是,二楼四周的墙壁上似乎刻着很多字。我觉得这个高脚楼根本不是用来住人的,首先是因为这里空荡荡的,其次是因为这里的一箭穿心局,这种格局看上去更应该像是寺庙的大雄宝殿。 二楼依旧什么都没有,我跟胡子飘到墙边去看那些刻字,但是那些字就像鬼画符一样,一个都看不懂。印象中我从没有看到过这种文字,似梵文又似道士画的符咒,我确定那是文字而不是像龙鳞童虎上的密文,因为密文的字是瞎编的,排列也是无序的,必须由特定的解码来解读,但是这些字看上去非常规整,字句之间排列得当,应该是一种我不知道的文字记载。 这时胡子突然一皱眉,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里比划,我忍住奇痒用心去体会胡子在写什么,这种交流的默契我们已经具备了,很快我察觉出他在写一句话:“别看了,这些东西是黑经,此地不宜久留。” 正文 第482章 苗寨下的古墓 对于黑经这个词,我了解的不是太多,在世界的范畴内,黑经有很多隐晦的解释,比较公认一点的说法,说它是一种不被官方正统所承认的古代文献,而且有很多用于诅咒别人的咒语也被称为黑经。 我不知道胡子怎么认识黑经,在无法用语言交流的情况下我也没办法仔细盘问他,否则我怕患上半身不遂。 从胡子严肃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所谓的黑经非常忌讳,证明他曾经吃过这方面的亏,我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去看那些刻字,刚要转身去告诉凤凰,谁知这一回头,凤凰竟然不见了! 我跟胡子都是一愣,用手电扫视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我们俩,什么都没有。 这让我有些发慌,心说他们九黎天宗的人怎么都一个德行,说消失就消失,都那么没组织没纪律,怪不得跟夜猫子斗了上千年也没占到上风。 首先我跟胡子很快排除了凤凰遭遇不测的可能,因为我们都在一个空间之内,一旦出现突发状况,就算凤凰来不及提醒我们,那搅动起来的水流也会惊动我们,况且凤凰根本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她要是爷们儿起来比我都狠。 既然不是遭遇意外,就只能说,凤凰是自己离开的。 我看着那些模糊散乱的脚印顺着楼梯上了三层,就跟胡子对视一眼,胡子打手势叫我提高警惕,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三楼上浮。 到了第三层我们赶紧用手电往里面一照,突然就看到三楼的中间站着一个人,吓了我一跳,再仔细一看,不禁暗骂一声,是凤凰。 她没有注意到我们,正抬头看着天花板。我跟胡子也条件反射地往上看了一眼,顿时吸了口冷气。 天花板上,飘着五具尸体,手电光下他们的面色惨白得吓人,面目狰狞而扭曲,双眼圆瞪,死亡特征竟然跟那个白人非常相似。 这时凤凰察觉到天花板上多了两道手电光,回头看了看我们,表情非常严肃地耸了耸肩。 胡子吹了一串气泡,浮上去检查那几具尸体,都已经泡得非常臃肿了,死亡原因都是窒息,而且他们的水肺都不见了。 整个三楼,除了这五具尸体,依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注意的地方,还是没有发现小刀他们的线索。 凤凰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看了看氧气瓶的压力,时间不多了,她立即摆手让我们跟上,然后往后面游去。 高脚楼后面的墙壁上有一扇门,那些散乱的脚印依旧没有停留,全部进了那道门。 门后豁然开朗,楼梯下面是一处庭院,庭院的对面,还有一栋较矮一点的高脚楼。我们潜入庭院,发现所有的脚印在一个井台边消失了。 凤凰看了看庭院对面的高脚楼,又看了看那口井,想也没想就钻进了井里。 我心说什么情况,这女人找不到小刀,一着急跳井自尽了?没必要啊,本身就在水里,想自尽把呼吸器吐出来不就行了?还跳井,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这时胡子就拍了一下我,也钻进了井里,我赶紧跟上,暗说什么情况?难道小刀他们遭遇不测,躲到井里去了? 水井的口径不到一米,非常狭窄,一下去我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赶紧集中注意力跟随胡子下潜。 一路尾随凤凰的手电光斑点下潜了七八分钟,水井似乎没有见底的意思,凤凰也似乎没有要等我们的必要,自顾自地快速下潜。 我就不禁纳闷儿,这井也太他娘的深了,按理说当时这里是一个山谷,水位应该不是很深,那小刀的祖先挖这么深一个井干什么? 正纳闷儿,下面的胡子突然停了,抓住我的脚就在我脚心一通比划,我滴个娘,你丫就不能找个靠谱点儿的地方写字吗?老子没被水呛死也快让你痒痒死了。 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感觉他在写什么,写了好几遍,我才察觉到他是在说:“这不是井,是盗洞,苗寨下面有古墓!” 正文 第483章 信任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明白了,胡子这才放开我的脚,继续下潜。 从传统意义上看,我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建起这么大一个庭院了,这是符合盗墓者的经验的。如果有人在某处发现了一个有价值的古墓,为了掩人耳目,他通常会在古墓上进行一些工程,譬如盖房子,或者修坟守陵,利用这些东西做掩体来进行挖掘。可是这个苗寨的性质却又有些不同,本来这个天坑就地处大山深处的无人区,直接下铲大胆的干就是了,干嘛还要大动干戈非要建造一座苗寨,这不是更容易让人发现吗? 可能我的猜测还是存在误区,这个苗寨也许不是为了掩盖盗墓,而是为了小刀的族人能够长期在这里驻扎。从苗寨的规模上看,这个苗寨起码可以容纳上千人,那这个墓到底有多大?需要这么多人来挖掘,而且还是长期性的! 想着,我更加想看看地底深处的那个墓葬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赶紧加快速度追赶凤凰。 又下去了差不多几十米的距离,凤凰的手电光一闪,突然不见了。 我跟胡子顿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不敢再快速下潜。凤凰一点预兆也没有就不见了,在这种深不见底而且非常陌生的水盗洞里,对我跟胡子来说就预示着前方可能有危险。 胡子两只脚撑在石壁上,折亮了两根荧光棒丢了下去。看着荧光棒缓慢的下沉,我的心跳几乎都跟着荧光棒下沉的速度一致了。 很快,第一个荧光棒似乎碰到了深了东西,被阻碍了一下,变换一下方向继续下沉,第二根荧光棒也是如此,我的心脏也随着荧光棒轨迹的变动颤了两下,胡子我俩瞬间紧张起来,在凤凰消失的地方,肯定有什么东西。 怎么办?我心里开始打鼓了,如果是在旱斗里,我们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想对策,可这是在水中,就算我们有精力,那水肺里的氧气也由不得我们消耗下去。 胡子很快做了决定,在我脚心写道:“跟着我,情况不对只管自己跑。” 我俯身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无数次的遇险,胡子跟我说的都是这样的话,以前没什么感觉,总以为像胡子这种老手,经验丰富,他打前锋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青头子误事。可自从在北京胡子为我挨刀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想法已经转变了,那种感觉很微妙,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于是我在胡子后背上写道:“不管前面是什么,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面对一次?” 胡子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扬,写道:“够兄弟!”然后拍拍我的脚,又写:“下次记得洗脚。” 我心说我靠,你他娘的戴着呼吸器还能闻到我脚臭?那我的脚得有多臭啊?下次想活跃气氛能不能想个好点儿的说辞?猛然之间,我发现我的内心非常激动,跟胡子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回,我发现这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我们内心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之前没有察觉到,其实以前跟很多人都出生入死过,在危难之际即便是跟于苏或眼镜这些对手也能保持信任,但那种信任是对他们丰富经验的信任,而不是对其本人的信任,这一刻,我信任的却是胡子本人! 信任对方的能力和信任对方本人,是绝对不同的两种境界。 我们离凤凰消失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是因为水压变化还是因为我太紧张,我感觉心跳已经跳到了极限。 随着迷蒙的手电光慢慢聚拢,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东西的轮廓,瞬间,我和胡子都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看到那个东西,有四条粗壮的爪子,牢牢地抓住四周的石壁,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就像一只巨型的蜘蛛,在等待它的猎物一样。 正文 第484章 青铜缸 虽然是在水里,但是我能感觉到我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那是个什么东西?能瞬间干掉凤凰这样一个彪悍的女人,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高脚楼里那些于苏队员的死因我们还没搞明白,而凤凰现在也被那个家伙无声无息地给......我不敢想下去,接下来的路,还会有多少诡异的结果在等待我们? 就在这时,我明显看到,那个四爪怪物下面,有一束光穿了上来。我心头一震,来了,妈的那是怪物的眼睛吗?想着刚要招呼胡子快撤,一下子我又觉得不对,那好像是手电光。紧接着,迷蒙的光晕下,我就看到凤凰又出现了,站在那个四爪怪物身上冲我们摆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什么情况?那怪物吃完凤凰,觉得意犹未尽,又把她吐出来想再吃一遍?那这怪物也太变态了吧? 这时我觉得脚腕一紧,胡子拉着我就潜了下去。 来到凤凰身边,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了,立即出了口气。那是一副固定在四周岩壁上的吊装架,之前被我看成四条爪子的东西是吊装架的四条铁臂,死死地插进了岩石里,铁臂的中间有一个绞轮,上面缠着一圈圈的铁链子,已经锈成了大铁疙瘩。 吊装架的下面,盗洞的口径被拓宽了好几米,那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盗洞了。在吊装架的一侧,有一个非常宽阔的石室,石室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很多东西,光线太暗,看不出来那些东西的样子。 我象征性地擦了把汗,原来凤凰之前不是消失,而是进了那间石室。 凤凰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摆手又钻进了石室,我们赶紧跟了进去,才发现石室的面积比我想象得大得多,一眼望去起码有五六十个平方,石壁非常平整,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我还以为凤凰找到了小刀他们,可是石室里面,密密麻麻地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口齐腰高的大缸,所有大缸都是青铜的,缸口被铜水封死,虽然青铜大缸生了很多绿锈,但还是隐约能看到缸体上有很多刻字,字体跟我在高脚楼第二次看到一样,是胡子说的那种黑经。 除了这些青铜大缸,石室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也没有其他的通道,似乎这个石室的存在,只是为了储存这些青铜大缸,还是没找到小刀他们,我略觉得有些失望。 结合盗洞里的吊装架,我猜测这些青铜大缸很可能是从下面古墓里挖出来的,然后用吊装架运到了这里,可是他们为什么费那么大劲在这儿开一间石室来储藏大缸,而不是直接把大缸运到上面的苗寨里去?难道这些东西不能见光吗? 胡子比划着开始询问凤凰这些大缸是怎么回事,凤凰拉着我俩来到石室的最里侧指着地下让我们自己看。我们调转手电,顺着凤凰的手指看去,就发现其中有一口大缸被敲碎了,地上散落着很多青铜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上似乎趴着个东西。 我跟胡子凑近了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条跟成人手臂差不多长短的大虫子,然后瞬间我俩的头发就竖起来了,因为那虫子我跟胡子见过,还险些命丧在它的口下,那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化尸蛊成虫! 看到这儿,我跟胡子吐出一串气泡,掉头就想跑,这时凤凰却拦住我俩,连连打手势让我们仔细看看。 我心说还看个毛啊?再看就等着去阎王爷那儿报到吧!不过随即我就反应过来,哎不对呀,那化尸蛊不是怕水吗?它怎么会呆在水里呢?难道是个淹死的? 想着,我猛吸一口气,蹲下去仔细一看,就发现那只化尸蛊紧紧地贴在青铜碎片上,几乎跟青铜碎片粘成了一体,而且我还发现,虫子身上的甲片缝隙里,有很多钙质的污垢,怎么看,这东西都只像一个躯壳。 原来是个死的,我松了口气,随即我突然想到,凤凰曾经说过,化尸蛊是水寨的先民从湖底带出去的,心里就是一震,我靠,难道这下面,是化尸蛊的老巢?那我们贸然下去,不等于送死吗?想到这,我打了好几遍手势询问凤凰怎么回事,凤凰指了指化尸蛊,又指了指青铜大缸。 胡子正在敲击那些大缸,估计是在惦记里面有没有宝贝,一看到凤凰的手势,胡子立即吐出一长串气泡,赶紧远离了大缸。 凤凰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这些青铜大缸,是用来装化尸蛊的! 我咽了口口水,开始想象小刀的祖先在下面往这里吊运铜缸的场景,难道他们把大缸放在这里,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不能见光,而是因为里面装的东西是化尸蛊?那么,这里有的大缸被敲碎了,难道凤凰说苗寨发生的变故,是因为化尸蛊被放出来了,所以小刀的祖先才引来河水,把水寨给淹没了?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虽然这种虫子剧毒无比,攻击力惊人,但毕竟只是虫子,就连小刀和凤凰两个人都能对付几百只化尸蛊,那当时小刀祖先们那么多人,不可能因为几只虫子就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工程毁于一旦,在更深的地下,肯定还有什么更加诡异的东西存在。 正文 第485章 矿井 我连连打手势问凤凰这些缸是怎么回事,凤凰皱着眉头摇摇脑袋,显然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小刀不在这里,那他们肯定是下去了。石室的线索对我们很重要,这么多的青铜大缸,说明下面古墓的规模绝对小不了,而且这种大缸里装着化尸蛊,那我们就要倍加小心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铜缸的开口都被铜水封死了,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这些大缸被挖掘出之后,小刀的先人为了防止里面的虫子出来才封死的呢? 带着诸多疑问,我们游出石室,再次顺着盗洞下潜。盗洞突然间阔大,水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让我们在狭窄盗洞里呆贯了的人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差不多下潜了十几米,胡子就连连打手势让我们往石壁上看,我转过头去,发现岩壁上三三两两地出现了一些圆形的凹陷,我们游了过去,看得很清楚,那些凹陷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但也不像天然形成的,似乎这些凹陷里以前有什么东西,被人拿出去了。 凹陷处成不规则的圆形状态,直径跟我的腿差不多长短,这让我联想到一种自然现象。据说火山在喷发时,火山岩浆冷却之后,会有一些气体无法释放出来,从而会在岩石中形成气泡或者水泡,而这些气泡或者水泡里,有的会储藏一些很珍贵抑或已经灭绝了的动植物化石。记得我以前从哪本书上看过石中鱼的记载,石中有水,水中有鱼,从科学的角度上讲,火山喷发是极有可能造成这种奇迹的。传说吃了石中鱼可以使人长生不老,但也可能立即毙命,虽然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很难让人信服,但只要跟小刀的部族联系到一起,性质似乎就变了。 难道小刀的先人在这里,是为了挖掘石中鱼吗?他们长寿的秘密,难道是因为吃了石中鱼? 越往下,那种凹陷越来越多,大小都非常一致,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观点了。火山岩浆里形成的气泡或者水泡是随机的,有大有小,不可能所有的都一样大,但是这些凹陷给我感觉,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正想着,胡子突然拉住我和凤凰,然后往一侧岩壁上游去,那个地方没有凹陷,反而有一个圆形的凸起,胡子游到那个地方,敲了敲凸起的部分,冲我们晃了两下手电。 我和凤凰对视一眼,迅速游过去一看,就发现那凸起的部分,不是岩石,竟然是一块青铜,而且青铜上还刻着黑经。 瞬间我就反应过来,那竟然是镶嵌在岩石里的一口青铜大缸,就是我们刚才在石室里看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紧接着,凤凰转动手电,我们惊讶的发现,下面四周的石壁上,有很多裸露在外面的青铜大缸都镶嵌在岩石中,密密麻麻的,给人的感觉就像这些石壁得了皮肤病一样。 我明白了,石室里的那些大缸,不是从下面的古墓里挖出来的,而是从这些岩石里抠出来的,而且这个盗洞也不像盗洞,更像是一个矿井! 这个发现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是谁把青铜大缸镶进地下深处的岩石里的?还是说,这些青铜大缸本身就存在,是天然形成的? 小刀的先人,曾经在这里大兴土木,就是为了挖掘这些镶嵌在岩层里,装着化尸蛊的青铜大缸吗?那后来又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停止了挖掘,并且试图用水来毁掉这里? 我吸了口冷气,感觉我似乎正在接近一个埋藏了上千年的巨大谜团,或者正在接近一个被埋藏了上千年的真相。 正文 第486章 水中之门 我们研究了半天,实在没有头绪,联想到大缸里面装的是化尸蛊,让我对那些缸产生了极大的抵触心理,感觉这些东西特别的不祥。 继续下潜,如果这个矿井用层次来划分的话,那镶嵌青铜大缸的岩层有十几米的厚度,再往下,大缸消失,岩壁上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小洞,非常深,里面漆黑一片。 此时我们已经可以看到矿井的底部了,那里堆放着一些碎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看到小刀他们的影子,如此来看,小刀他们应该是钻进了那些小洞里去了。 我们三个分头检查那些小洞的入口,没有发现他们留下什么指引信号,三个人对视一眼,郁闷到了极点。 这时,在我左前方的一个小洞里闪过了一道手电光,很快,一个蛙人钻了出来,并冲我们招手。 是独眼张!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三个人互相点了个头,跟着独眼张从新钻进了那个小洞。 在小洞里游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前面突然豁然开朗,我们钻出小洞,进入了那个非常开阔的空间。 那是一个足有八十几个平方的巨大水洞,水洞的三面石壁都刻着浮雕,但是已经被水侵蚀得一塌糊涂,惟独我们对面的地四面石壁上,刻着两个对称的神兽保存还相当完好,神兽造型十分奇特,在以往我接触的神话体系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它长得非常像某种猛禽,但展开的翅膀非常宽大,又有些像蝴蝶或者蝙蝠,头特别的尖,尾部也又细又尖,总体来说,如果这种东西在天上飞的话,我更认为它是幽灵。 两只神兽浮雕的中间,有一个椭圆形的突起,跟我们在青铜圆盘上看到的造型非常相似,但是这个椭圆形的突起上,有一个八边形的孔洞。 水洞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刀,另一个是阿秋。他们似乎在等我们,正倚在石壁上休息。 凤凰一看到小刀,难看的脸色立即舒缓了许多,忙游过去比划手势询问小刀有没有受伤。 我倒是不担心小刀,在高脚楼里发现了于苏队员的浮尸,而于苏跟老猎人又不在这里,让我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忙比划着手势询问独眼张其他人呢? 独眼张皱了皱眉,打手势示意在水中交流不便,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 我心里一沉,坏了,于苏和老猎人可能出事了。我开始有些懊悔,如果不是我的出现,老猎人的晚年应该过得很惬意的。 这时胡子拉了一下我,游到了神兽浮雕的石壁下面,用手电光往石壁上一晃,然后敲了敲,在我后背上写道:“这面石壁有蹊跷。” 我学着胡子的样子,也用手电晃了晃石壁,第一下没发现什么蹊跷,第二下我看清了,这面石壁上,有非常微弱的反光。 按说石头在水中泡久了,它的表面会形成一层光滑的水膜,有反光是很正常的,但是我非常清楚地看到,这面石壁的反光有些不同,那是金属的光泽。 我吸了口气,难道这面石壁,是金属的?我的第一印象想到的是青铜,但青铜是绿色,又在水中浸泡了上千年的时间,如果是青铜的话,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但是这面石壁的颜色,跟其它三面完全没有什么不同,却能发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这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随即我就发现了另一个蹊跷的地方,就是这面石壁虽然大体跟其它三面石壁的颜色一样,可当我把手电光移开,不去直射石壁的时候,石壁上出现了两个黑色的东西,颜色跟我们的潜水服颜色一样,形状似人,看上去非常立体,感觉就像石头里站着两个人一样,如果我把手电光移动回来,那两个影子却又消失了。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来回移动手电观察了好几遍,最终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石壁上的影子,原来是我跟胡子的投影。 可这就更加蹊跷了,这面石壁上虽然附着一层水膜,反光是必然的,但粗糙的石头是不可能达到镜面的效果的,而且其他三面石壁也达不到这种效果,那只能说明,这面石壁,真的是金属的。 不仅如此,通过变换颜色来看,让我想起了一种东西,就是变色龙。这种爬行动物可以根据周围的环境来改变自己体内色素,从而达到一种伪装或者“隐身”的效果。我觉得这面石壁跟变色龙简直太像了,它其实不是一面石壁,只是因为它具备这种功能,所以看上去,它才根四周的岩壁一模一样。 想着,我刚要把我的想法告诉其他人,这时,就看小刀拿着一个八条棱的柱体金属浮了起来,游到了那个椭圆形凸起的边上,一晃间还没等我看清他拿的是什么东西,他已经将八棱柱插进了那个八边形的小洞。 然后不过三秒钟,就听轰地一声闷响从石壁里传来,响声在水里非常奇怪,而且我明显地感觉到,整个水洞颤抖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地震了,随即一想不对,猛然回忆起了当时小刀说他在水寨找的东西,一把开启那扇门的钥匙。我心里一震,难道这面奇怪的石壁,就是小刀说的那扇门? 当我刚要再仔细看看那面石壁的时候,突然整个水洞又颤抖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那面墙壁竟然变了,它跟地面接触的地方露出了一条一米多宽的裂缝。 正当我惊讶石壁的变化的时候,也就是十分之一秒反应时间,我猛地感到整个水洞里的水压瞬间变了,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道把我们推向了那条裂缝,整条裂缝的入口,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像鲸吞一样,把我们旋转着吸了进去。 那感觉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像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一样,只一刹那我就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被漩涡的力道给甩出来了。没有任何的反应能力,人类在这种力量面前,无法自控,很快我就被飞速的旋转甩得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我的头跟别人的钢瓶狠狠撞到了一起,我的呼吸器也被撞掉了,瞬间失去了知觉。 正文 第487章 醒来 处于绝对的黑暗和绝对的失去知觉的情况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恢复。 首先大脑极度的眩晕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可是马上我想到我身在水中,千万不能吐,如果把呕吐物喷到呼吸器里,那就更加苦逼了,但猛然之间肺部传来的剧痛上我实在控制不住,一阵剧咳加上呕吐物直接喷了出去,随即我就听到,似乎有个女人惊叫一声从我身边逃开。 我忙睁开眼睛,但是头晕让我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天旋地转,更加忍不住呕吐起来,吐了半天,头晕略加好转,我的视力也慢慢恢复过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我察觉不到水的存在。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一个女孩子正厌恶地用纸巾在擦自己的皮靴,她的皮靴上粘着许多恶心的东西。然后我旁边有一个粗犷声音笑道:“哈哈,中弹了吧?叫你离他远点你不听。” 是胡子的声音!我吸了口气,意识飞速集中,再一看,被我吐到的那个女孩子竟然是彭嘉嘉!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胡子坐在我身后,阿秋躺在一张板床上似乎还在昏睡,这是一顶帐篷,外面的眼光斜射进来,有些刺眼。我有些恍惚,彭嘉嘉怎么也在?我们在青铜圆盘那个山洞里不是分开了吗?难道之后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可是不对呀,如果是梦,阿秋怎么会躺在这里?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湖底吗?看到眼前此景,原本就头脑眩晕的我更加糊涂了。 胡子靠了一声:“在湖底?那都是一天前的事情了。” “一天前?”我顿时坐了起来,但是瞬间双耳就开始嗡的一声,我忙又躺回去,吸了一口长气,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原本咱们都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可他老人家嫌咱穷,死了没人烧纸,这不又把咱们赶回来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清晰地记得,我们在湖底,小刀似乎用钥匙开启了那扇门,然后我们被强大的漩涡吸了进去,然后我被撞晕了,再然后还发生了什么? 胡子就道:“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我也是被人撞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你,我,还有阿秋都躺在青铜圆盘的那个石室里,当时你们俩都在昏睡,怎么叫也叫不醒,害得老子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你们弄出来。” 我赶紧看向阿秋,彭嘉嘉就道:“不要紧,你们都是轻微脑震荡,她之前醒过来一次了,不会有事的,不过你比较不乐观,你的腿伤感染了。”然后又擦了擦皮靴,嘟着嘴道:“你说她一个女人,都不像你这么能吐。” 胡子一呲牙:“女人比男人厉害,这个胡爷我绝对赞同!”彭嘉嘉呵呵一笑:“还是怪蜀黍有见识。” “可不是吗。”胡子哈哈一笑:“你们具备一个月流七天血都死不了的牛叉技能,我们不佩服也不行啊?” 彭嘉嘉脸一黑:“不跟你说了。”说着,转身就出了帐篷,然后就听门外似乎是兽医的声音说道:“二小姐,对面两个营地管事的又来了,似乎在跟林貌堂他们商量什么事情,要不要过去看看?” 后者没有回应,然后是走远了的脚步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刀和独眼张他们呢?”我见他们走远了,忙转头问胡子。 胡子点了棵烟,明显也是一脸的疑惑:“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只发现了你和阿秋,我觉得这次,咱们似乎又被人设计了。你想想,那扇门的后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咱们看到,所以......”胡子狠狠吸了口烟:“你懂的。” 正文 第488章 背影 我摇了摇头:“不懂。” 胡子靠了一声就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很显然,咱们三个在那个怪门打开之后,都被撞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咱们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不可能是咱们梦游自己走出来的吧?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小刀,独眼张还有凤凰没有晕过去,咱们是被他们三个,或者是他们三个之中的某个人给转移出来的。可不管是谁,那都说明,怪门后面的东西,不想被咱们三个看到。” “不能这么肯定。”我道:“也许是因为那里面比较危险,他们不便照看咱们,所以才把咱们送出来。” 胡子啧啧道:“你心善,总把别人往好了想,可是你反过来想想,如果那里面真的有危险,那他们被漩涡折腾完之后,全力应对危险还来不及呢,哪儿还有闲心把咱们给转移出来?” 我无言以对,胡子说的在理,可是.......门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使他们不愿意让我们看到? 胡子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很显然,那扇门的后面之前是没有水的,而且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空间,不然怪门打开的一刹那,湖水不会形成如此大的压差。” 我叹了口气,内心禁不住十分沮丧。经历那么多,去过那么多地方,天坑的湖底,是我唯一觉得离真相最近的地方,我几乎都能察觉到,我只要再向前迈出一步,就能看到困惑我这么长时间所有谜团的真相!可是,一个小小的意外,竟然又把我和真相阻挡在了那扇门外,这难道是天意吗? 这时阿秋醒了,但看上去还是十分疲惫,胡子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就问:“感觉怎么样?” 阿秋皱了皱眉:“还好,谢谢你救我出来。” 胡子嘿嘿一阵坏笑:“怎么谢?以身相许成不?”眼看阿秋脸色有些难看,嘎嘎嘴就道:“别当真,胡爷可不是趁人之危,你要真想谢我,就回答一个问题,你跟独眼张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为谁做事?” 阿秋叹了口气:“为我们自己,总之说来话长,我现在没心思说那些没用的,我想再下去一次。” 胡子我靠一声,摸了摸阿秋的额头,道:“没发烧啊,你还想死一次?” 阿秋还想说话,这时帐篷得帘子掀开了,阳光闪动,外面进来四五个人,帐篷一下子显得十分拥挤。 我一看进来的几个人,有眼镜,那个日本女人贞子,彭嘉嘉和兽医,最后面那个竟然是于苏,这不禁让愣了一下。 “你......?”我看着于苏,想起湖底苗寨高脚楼里那几具腐尸,瞬间不舒服起来。 于苏皱着眉,似乎怀着什么心事,并没有要跟我解释的意思。 那眼镜干咳了几下,走到我面前就道:“小关爷,我们刚才探讨了很长时间,一致决定,想请你带我们再进入湖底一次。” 我刚要说话,胡子立即喝道:“不行,打死也不能下去。”其实我是想答应他的,但没想到胡子一口回绝了,不知道胡子在顾虑什么。 那贞子就道:“胡先生,你可以随便开条件的。” 胡子哼哼道:“少来,你们看关心这种状况,还能下地吗?” 眼镜听了,看了一眼兽医,兽医就道:“他说的没错,关家少爷的腿已经感染了,如果不妥善处理,再下水的话,恐怕要截肢。” 我靠,有这么严重?我看了一眼腿伤包着的厚厚的纱布,心里就是一沉。 “既然关心不能动,那你总可以的。”于苏对胡子道:“我们营地里有最好的医疗设施,如果您肯帮我们,我保证关心绝对安全。” 胡子一瞪眼:“丫头,你这可是在威胁胡爷?”说着,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双手一合十:“妈的,也罢,我不下地狱......” 眼镜似乎怕胡子反悔,不等胡子把话说完就忙道:“既然这样,就请你准备一下,事不宜迟。” 胡子立即骂道:“狗日的,老子说的是我不下地狱!” 眼镜脸一黑,又把目光转向了阿秋,胡子靠了一声:“行了,别看她了,你也忍心去让一个女人......妈的,老子去就是了。” “好,既然这样,那就请二位回自己的营地准备准备。”眼镜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两个小时后,湖边集合,请你们遵守承诺,咱们这次合作关系重大,出现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于苏和贞子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我看着于苏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人都走了,帐篷里只剩下彭嘉嘉我们五个人,兽医一拍胡子的胸,捂着嘴就笑:“看不出来,你还真爷们儿。” 胡子骂道:“把你那脏爪子拿走,小心爷跺了你,脏样儿!” 兽医一翻白眼:“德性!”说完白了我们一眼,转身出了帐篷。 彭嘉嘉格格一笑:“怪蜀黍你偷着乐吧,他可能看上你了。”胡子哇靠一声:“得了吧二大小姐,管住你家那人妖,爷从良好多年了。” 彭嘉嘉捂着嘴学着兽医的口调道:“德性。”但是她这样子看起可爱多了:“我也去准备了,你的装备我叫兽医给你送过来。”说完也走了。 胡子忙大叫:“别叫他来了,我怕失身!”随即帐篷外就传来了兽医的骂声:“去你娘的,我还怕失身呢。”然后伴着彭嘉嘉的笑声,两个人的脚步远了。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道:“胡子,你扶我出去看看,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怎么于苏和那个贞子,跟彭家的人也搅合到一起了?” 胡子嗯了一声:“我也觉得奇怪。”说着过来扶住我一直胳膊,对阿秋道:“三姐,来搭把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阿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起身就出去了。胡子啧地一声,叹了口气。 走出帐篷,外面的空气湿漉漉的,我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营地,一个是贞子的营地,另外一个营地里多半是老外,应该是于苏的营地,起码有几十人,而且发电机什么的都有,想不到于苏带来的人竟然这么多,而且速度这么快,她的人在湖底一出事,后续部队就上来了。 三个营地的人进进出出都很忙碌,应该是为进入湖底做准备,看这声势,下水的人肯定少不了。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于苏营地里站着个人,背对着我,正在催促那些人干什么。 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我突然心头一颤,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眼熟,仔细一回想,瞬间脑中就嗡的一声,天呢,那是于叔的背影! 一念及此,我立刻回忆起了当初去娘娘墓的时候,听到的手机视频里的那个声音,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难道......于叔真的还活着? 出于本能,我向前迈了一步,伤腿传来的剧痛让我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可是当我抬起头再看的时候,那个背影却已经消失了。 正文 第489章 地震 那个背影给我反应的时间太少了,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我努力的去寻找,似乎又觉得每个人都跟那个背影相似。 胡子察觉到了我有些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的精力还没有恢复好,一时间看错了吧。 那个背影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心思再观察了,就让胡子把我送回了帐篷,胡子说晚上下水,免不了又要费心劳神,得好好睡一觉。 看着他很快入睡,不一会鼾声大作,我摇了摇头,打算也休息一下,可一闭眼就是刚才那个人的背影,心里总想着于叔的样貌,实在是没办法静下心来。 想想当初,我能踏入这条路上来,多半都是拜于叔所赐,可以说如果没有于叔,我至今可能都会认为老爹被黑社会绑架了,那完全是另一种人生了。其实我早就该把于叔这条线索也加进来,调查一下他的底细,但当时我以为于叔已经死了,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不应该那样做。 可是,于叔真的死了吗?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他是怎么坠入虫海的,当我看到他时,他已经被虫子啃噬得面目全非,唯一能让我认出他的,是他的登山装,还有就是于苏也认为那个人就是于叔,所以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接受了于叔遇难的事实。 现在看来,如果手机视频里说话的那个声音,还有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真的是于叔的话,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我非常想去于苏的营地看看,如果那个人不是于叔,那这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如果是于叔,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条路上,究竟还有多少坑在等着我? 我瞪着眼,看着帐篷外,天坑的天,黑的比较早,不到五点钟,太阳就已经消失了,渐渐地,雾气开始弥漫,一切都变得迷蒙起来,可以看到外面事物的轮廓,却分辨不出那些是什么东西,就跟我卷进这个谜团一样。 阿秋一直没有回来,我知道她肯定也非常不甘心,明明已经进入那扇门了......几次我都想把胡子叫醒,让他把阿秋找回来,因为我觉得阿秋一定会偷偷的再次潜入湖底,可是最终我放弃了,如果我是阿秋,可能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何苦让她也跟我一样,被迷惑伴随,纠结得要死呢? 很快外面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到了。手电光晃动,几个伙计给胡子送来了装备。胡子活动了一下四肢,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就开始脱衣服打算换装备。 就在这时,我清楚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其他人都听到了,我以为是打雷,但紧跟着地面就开始颤抖起来。 两个伙计愣了一下,赶紧跑出去询问情况。地面的颤抖越来越剧烈,胡子晃来晃去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嘴里大骂:“他娘的,不知道老子晕车啊?” 话音一落,就听外面开始嘈杂起来,似乎所有人都跑出去了,雾气被搅动起来,喧哗声听上去非常混乱。 “出什么事了?”我抓着固定帐篷的绳子问道。 “我他娘怎么知道?”胡子说着,挣扎了好几次想起来出去看看,可是大地来回晃动,根本站不稳,胡子再次跌倒。 外面的骚动越来越乱,伴随着大地的晃动和沉闷的轰隆声,感觉在地表之下,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滚动一样。 “坏了!是地震!”我心里一沉,虽然我没经历过地震,但想来这就是地震,绝对没错!念头一起,突然就听到窄湖的方向传来一声轰天巨响,似乎有什么无比巨大的东西掉进了水里。 我再也顾不上伤腿的疼痛,咬牙爬出了敞篷,雾气非常凌乱,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雾气里来回飞掠,我下意识地看向窄湖的方向,虽然知道肯定看不到什么,但还是瞪大眼努力去看,朦胧的雾气下,我似乎看到了窄湖上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慢慢离开湖面,模糊而诡异,但等我集中所有精力去看时,却只看到了弥散的雾气。 很快,轰隆声消失了,大地的颤抖也停止了,一切复归平静,人们的嘈杂也戛然而止,随即我听到我身边响起了很多人的声音,大体都是在讨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彭嘉嘉来了,眼镜也来了,他们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有两个伙计把我抬回了帐篷,眼镜立即对我喝问:“湖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被他吼得一愣,胡子立即骂道:“狗日的你喊什么?我们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能在这儿呆着?” 眼镜的脸酱紫酱紫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刚要说话,这时又跑进来一个伙计道:“林爷,刚才的地震把窄湖一侧的山体给震塌了,一面悬崖全堆进了湖水里,那两个女人的营地离窄湖最近,受到了波及,她们说雾气太大,还弄不清楚窄湖的状况,今晚的行动可能要推一推。” “知道了。”眼镜没好气道:“先不管了,去检查一下咱们自己人有没有受伤的。”说着,转身出了帐篷。 彭嘉嘉等人走光了,才对我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俩,发生变故之前,那个阿秋姐姐偷了一套装备下水了,我的两个伙计没有追上。”说完也走了。 我心里一震,刚要去看胡子,胡子骂了一声:“妈的真让人不省心!”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急得瞬间汗就下来了,想想刚才那声势,虽然短暂,但窄湖那边肯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一面山崖都塌进了湖里,那湖底的苗寨肯定是被埋了,阿秋下去岂不凶多吉少?想着,我就要出去,可是伤腿感染,动一下就疼得我几乎昏厥过去。 就这样躺在帐篷里,浑浑噩噩地一直等到半夜,没有人再进来,我似乎被人遗忘了一样。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胡子浑身湿漉漉地回来了,表情非常的沮丧,我没敢问,但是一看就知道,他没有找到阿秋。 “大伙准备离开了。”胡子坐下来点了支烟:“窄湖被坍塌的山崖掩埋得很厉害,想下去,除非用挖掘机挖,这地方能进来人都不错了,去哪里搞挖掘机?他们几伙人都打算放弃了。” 这一夜都听到外面在忙碌,我几乎能预见到会事这种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小刀他们怎么办?” 胡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子,还能做什么?老猎人找到了,在窄湖的乱石里,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我的心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有很多话想跟胡子探讨,可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彭家的伙计用担架把我抬了出去,营地的帐篷都被拆解好了,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往外面转移。 于苏和贞子的营地此时已经变成了堰塞湖,窄湖南侧的山体整个堆进了湖里,塌方使之前仙境般的窄湖一夜间面目全非。 最后一波在湖边搜索的伙计回来了,他们还抬回来一个人,当时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站了起来。 那个人是小刀,他浑身全是淤青,潜水服撕得一条一条的,整个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着。兽医检查了一下,说小刀还没死,还有一口气。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天旋地转的,整个人都散了架一样。 出了老爷山,彭家的人把我和小刀送进了宜宾的一家医院之后离开了。 我的腿伤得到处理,半个多月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可是小刀一直没醒,胡子问过医生,医生说如果有奇迹的话,他会醒过来。这种话就没必要多解释了,医生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小刀变成了植物人。 胡子问了医生好几次小刀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医生实在不耐烦了就告诉胡子,他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植物人,大脑没有创伤,但他所有的生命体征却完全符合植物人的标准。 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就像魔怔了一样,天天坐在小刀的病床边,不厌其烦地问他湖底发生了什么事,真希望他被我问烦了一下子睁开眼把什么都告诉我。 胡子就比我乐观,每天都在外面带两盘炒菜,买一瓶好酒,坐在小刀床边一边喝酒一边讲黄色笑话,说这叫刺激疗法,在百度上学来的。 后来临床的几个病人家属实在受不了,强烈建议医院把我们安排到单独的病房里去,就这样,我们有了单间,胡子就更肆无忌惮了,有一次我买饭回来,发现胡子用小刀的头像在跟一个妖艳的大妈视频聊天,大妈还夸他睡觉时比不睡觉时要帅。 一个月过去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再这样下去我开始打算去卖身了。直到有一天,我去拿体检报告,胡子气急败坏地来找我,说小刀不见了。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藏地追踪》第六卷《秦川鬼话》。 正文 第490章 小刀苏醒 我拿着体检报告愣了一下,心说狗日的,都变成植物人了还能玩儿失踪?上帝啊,收了这妖孽吧! 随即一想不对,我们看着小刀有一个多月了,他连苏醒的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不见了?坏了,我心头一颤,瞬间想起了夜猫子!难道他们知道小刀就是九黎天宗的首领了? “你丫怎么看的人?”说着,我把体检报告往兜里一揣,提腿就往病房跑。 “奶奶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胡子一边跟过来一边道:“我把病房的马桶里都找了,人不在病房里,这样,我往楼下一层层找,你去楼上。” 我嗯的一声,开始往楼上走。心想不对,不太可能是夜猫子干的。偌大一个医院,他们想把一个一米八几的人带走,目标是非常明显的,这是现实世界,不像电视里那样,想在医院里带走个病人,假扮成医生就行了,门卫和保安可不是白拿工资的,况且,有人把病人带走,护士会第一时间发现,但我并没得到护士的通知,问了护士,护士也摇头说不知道,还安慰我,说可能是病人苏醒了,自己出来散心,回来找不到房间了。 我谢过护士,心说但愿如此。我把楼上的所有病房,走廊,公共厕所,包括女厕所也拜托护士看过了,还是没有发现小刀的身影,急的满头大汗,心说妈蛋,老子为你做了那么多,还有好多事等着你交代呢,你醒不了我也认了,可你醒了,总得通知我一声再消失吧? 伴着纠结,我找完了最后一间病房,一无所获。我郁闷地掏出烟刚要点,这时有个小护士急忙喊我,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岂料那护士没好气地道:“你要抽烟去天台上抽,没看到这儿有禁止吸烟的标志啊?”说完扭头就走了。 我嘀咕着往天台走去,一出楼道口,刺眼的阳光让我有些恍惚,初春清凉的空气钻进肺里,让我精神一振,有多久没有在室外闻到这么清爽的空气了,我也不记得了。 把烟点着,我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我就看到,天台的围栏边,站着一个人。 是个病人,从后面看他的身材很高挑,头发披肩,好像还是个女病人。她在天台上干什么?我一下子想到电影里的情节,暗说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想着我就慢慢朝那个人走了过去,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越接近那个人,我的心跳得越是厉害,因为我越来越肯定,他是小刀。 “小刀!”我停在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叫了一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随即转过头,继续看着天。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小心翼翼地问,激动的内心已经让我声音都嘶哑了。 “刚才。” “你醒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有些郁闷,但他没有回答,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像他这种人,不可能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屁颠屁颠跑到我身边,跟我说,嗨,我醒了,那就不是小刀了。 “我睡了多久?”小刀语气非常平缓地问我。 我走到围栏边,也学着他的样子看天,但是阳光太强,看一眼我就放弃了,说道:“一个多月。” 小刀嗯了一声:“上一次进入天坑,我睡了一年。” “啊?”我有些惊讶:“你去过几次天坑?”说完,我立即想起他民国时期也去过天坑,那应该是两次。 可是他却说:“三次。” “什么?三次!”我有些发愣:“你在那扇门后面,看到了什么?” 正文 第491章 青铜盒子 小刀半天没有说话,我有些急了,那些事情在内心里压抑了太长的时间,尤其是在医院里的这一个月,几乎是度日如年。 “你怎么不回答我?”我强制着内心的焦躁,心平气和地问。 小刀静静地看着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说的太抽象了。”我道:“能不能说得形象一点?什么是世界的真相?”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冥宗的人就知道了。”他似乎看累了,把头低了下来,看着楼下的车马如龙:“有的人,不想当人,而是想当上帝,这是非常可怕的。”说完,抬起头又继续看天。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看听他的语气,似乎不打算跟我解释什么,为什么他说我知道了,夜猫子就知道了?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半会根本消化不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如果你没有目标,就留下来吧,我跟胡子陪着你。”其实这么说是胡子我俩早就商量好的,我们明白小刀的性格,知道他就算有一天醒来,也不会吐露太多的信息,所以我俩决定赔本买卖干到底了,丫就不信我俩搭上一辈子,也套不出什么来? “我不知道。”小刀少有的,露出了迷茫之色:“凤凰失踪了,我失去了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暗叫太好了,于是就道:“那你就留下来吧。”随即又问:“当时那扇门开启之后,是你把我和胡子送出来的?” 小刀没有出声,我只当他是默认了:“独眼张去哪儿了?” 他还是没有出声,我立即就头大了,大叫:“你丫到底看什么呢?天上有美女在飞吗?说句话啊老大!” “我在看它。”小刀说着,指了指太阳。 我也抬头看了一眼,太刺眼,只好低下头。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胡子,但拿出来一看,却是阿邦。我不禁有点发慌,这时候阿邦打电话来干什么?难道二叔手底下那帮老盘子找到烟台去了?不能啊,烟台的铺子根本不是东北虎设的盘口,我的古董店里所谓的古董,都是仿货,基本上都是卖给有钱人放在家里当摆件用的,事实上我那里就是个饰品店,这是二叔为了保护我做的一种掩护,除了关家五虎,没人知道我在烟台。 想着,我就接了电话,阿邦张口就道:“老板,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别扯淡。”我暗想这家伙不愧胡子带出来的,吊人胃口的本事一点儿不差,于是忙道:“有屁就放。” 阿邦嘿嘿一笑,就道:“好消息就是前几天铁爷来过,他说马四儿被马五揭发,蹲号子去了,据说判了十三年,其他几家盘口为了挣马四儿的盘子,两败俱伤,都被条子连窝端了,目前只有裘三眼还算走运,没被牵扯进去,但也消停多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把以前的帐都交齐了。” 我一愣,马四儿虽然跟兄弟马五不和,但马五也不至于把自己兄弟给出卖了,而且其他几家老盘子在二叔手底下十几年了,在北京的关系根深蒂固,不是说被端就被端的,这事情太蹊跷了。 “那坏消息呢?”我把思绪先放到一边,具体怎么回事,我想铁砂嘴应该最清楚。 “坏消息就是......”阿邦放低了声音:“前阵子我去济南英雄山市场的盘口收账,盘口的大老王说货没出手,交不上帐。我一想我靠这糊弄我不就是糊弄小关爷您吗?当即大喝一声,去你妈的......” “去你妈的,说重点!”我没好气道:“别学胡子。” 阿邦在电话那边嘀咕一声,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然后就听他喝了口水,道:“大老王实在交不上帐,就拿出来一件东西,说是拿这个顶账,您说我也不识货,就没敢接,他说这东西小关爷看了肯定喜欢,我心想还是跟你说了,你亲自来收吧。” “什么物件?”我问。 “一个比巴掌大点儿的青铜盒子,说是几天前来了个南耙子,从陕西带过来的。盒子中间有个手腕粗细的洞,除此之外,什么特征都没有。”阿邦想了想就道:“老板我劝您还是回来看看吧,不然这帐我是真没辙。” 我挂了电话,心里想象着那青铜盒子的样子,但是阿邦给的信息太简略,恐怕我只有见到才能看出那是什么东西。既然是青铜,那应该不是寻常物件,而且还是从陕西带来的,那里地处秦岭中段,多战国大墓,弄不好这青铜盒子还是战国的东西,战国墓出神器,我决定去看看。 就这样,我把小刀托付给了胡子,让他办完出院手续之后,带小刀先回杭州,在他那里呆一段时间,并且胡子比我老道,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小刀嘴里套出点儿什么话来。 我当天晚上,连夜到重庆订了飞机直奔济南。 正文 第492章 模具 到达济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出了机场,阿邦和英雄山盘口的大老王已经等候多时。 我是第二次见这个大老王,第一次是去年阿九带我去英雄山收账。这个大老王的个子非常矮,人也瘦,跟他的外号恰恰相反。不过这个人办事踏实,从来不拖帐,据说早些年也跟二叔下过地,算得上倒斗的老手,想来他这次交不上帐,应该是真的遇上了麻烦,不过也有可能跟北京的几个老马盘出事有关,弄不好他也是想探探我的水有多深,反正这年头人情冷淡,谁都会变心。 大老王笑盈盈地上前跟我握手:“小关爷来得太快了,我在醉三泉安排了酒席给你接风,准备仓促,您别介意。” “王叔您客气,我在飞机上吃过了,这年头行情不好,您也别破费,咱们直接去看货。”我说着,就上了车。 大老王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背对着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但马上他就笑哈哈地转过身来,也上了车,跟司机说去英雄山,然后回头眯着眼道:“小关爷的性子,可比关爷急啊。” 我呵呵一笑:“王叔教训得是,我还是太年轻,不太会应酬,以后还得向您多学习学习。” 大老王忙道:“哟,你可别这么客气,性子急也有性子急的好处,办事麻利,不然北京那几个忘恩负义的老盘子也不会这么快就被你收拾了不是?” 我暗自哼了一声,这老小子果然是在试探我,他这话有好几重意思,有恭维,也有讽刺,真是根老油条。 “那也是仰仗你们这些老人的支持,我办事才能顺利。”我把话说圆了,给他先吃个定心丸,免得让他以为我是来找麻烦的。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话,听大老王话里的意思,好像北京马四儿他们出事,是我搞的鬼。不过这样也好,二叔余威不在,我正好找不到管理这些老瓢把子的突破口,如此也算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唉,想到自己可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禁又有些不安。 英雄山是济南出了名的古玩市场,这里杂七杂八什么人什么货都有,想从人海中找到个真正识货的,或者想从眼花缭乱的古玩摊子上捡一件真品,那既靠经验又靠眼力,不过现在天黑了,所有的摊子都收了,店铺也关门了。 车子直接停在了大老王铺子门前,看样子已经打烊了,店伙计看我们来了,赶紧来开门,吆喝着其他伙计沏茶。 进了铺子,大老王立即告诉伙计打烊,伙计应声就去关门,以防人多眼杂,这是规矩,说明有大件要出手。 大老王直接带我和阿邦上了二楼,那是跟一楼格局一样的货铺,但档次却比一楼高得多,货架全是清一色的红木,人工的家具。一楼摆的大都是残次品,或者像我店里摆的那些仿品一样,都是给别人看的,但是其中也会掺杂一两件珍品,这是考校顾客的眼力,如果有人从杂货堆里看中了那两件珍品,说明这人有眼力,那就直接请这个人上二楼,二楼摆的,才是真正铺子想出手的真货。 我们围着茶几坐了下来,伙计倒了茶就下去了,大老王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放到我面前。 所谓一字压百鬼,用报纸包着,看来这东西还真是从地下出来的,这么说那个南耙子应该就是盗墓贼的别称。 我剥开报纸,里面的东西跟阿邦形容得差不多,青铜的,大小跟平板电脑那不多,不过比平板电脑略厚,中间有一条缝隙,背部有根活轴,应该像笔记本电脑一样,可以翻开,但是这东西有扣,已经锈死了,打不开。 在两个卡扣的中间,缝隙穿过的正中有个手腕粗细的圆孔,我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里面似乎有空间。这让我很纳闷,这东西看上去像是用来装东西的,但这个孔是怎么回事? “里面有没有东西?”我问大老王。 他摇摇头道:“没有,按照我的经验,这东西应该是个模具。” “模具?”我仔细看着那个小孔:“你是说,它是用来铸造东西的?” 大老王嗯了一声,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里面模子是什么形状?它是用来铸造什么的?” “知道。”大老王皱了下眉:“不过说来,这里面的形状有些奇怪。我往里面灌了石膏,然后把石膏震裂了再拿出来,拼出的形状竟是一只手,只有三根手指,确切得说,应该是一只爪子。” 正文 第493章 又见追杀令 听完大老王的话,我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就喷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我一听到“手”这个字眼儿,心里都是一颤,因为只要一提到手,我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鬼手”的轮廓。 “拆开来看看。”一瞬间,我有种急切想打开青铜模具的yuwang。 大老王忙道:“这可不成啊小关爷!这东西是折叠的,开口处可上着扣呢,现在卡扣已经锈死了,想打开只能把卡扣破坏掉,那可就不值钱了,我还想拿它来顶账呢。” 我一皱眉,就问阿邦:“这次的帐上差了多少?” 阿邦像模像样地拿出一个小本子道:“从去年十一月份到现在走了两件货,总盘该进账二十七万。” 大老王一听,忙道:“那可不行,这青铜家伙本来就是天价,再说前几天南耙子把东西拿来的时候,可是刚出锅的,烫手的时候我都给了人家二十万,这顶账的话,怎么也得三十万吧。” 我一听暗骂你个老鬼,看穿了我相中了这东西,摆明了敲竹杠啊,当即不动声色道:“您可别欺负我年轻人不识货,所谓一字千金,你这东西是青铜器不假,可上面不但没字,连个纹饰都没有,送给考古的兴许人家当它是宝贝,可在咱们这行人眼里,嘿嘿,三十万?我估计那两个南耙子也是把它当垃圾卖给你的吧?” 大老王呵呵笑着给我倒了杯茶:“小关爷您这话不是骂我看走眼了吗?我大老王再怎么说也是道上混那么多年过来的,下地时什么没见识过......” 我不等他说完,招呼阿邦一声就站了起来:“我叫您一声王叔,你不带这么糊弄侄子的。与其我在这儿跟你磨嘴皮子,不如去找那个南耙子问个明白。” 大老王依旧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说道:“小关爷您看,您这又不懂规矩了不是?那南耙子是来咱这儿销赃,又不是去民政局登记,你去哪儿找啊?” “那你就别管了。”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否则关家早就名声扫地了,马四儿不就是例子吗?” 此话一出口,大老王面部的笑容立即就僵住了,也是他反应够快,眼珠子一转,突然就笑了:“不愧是关家少爷,眼力就是毒!哈哈,我刚才那是胡诌八扯,实话说了,这东西确实不值那个价,这样吧,账上差二十七万,我用这东西顶二十万,您看成不?” 我暗自哼了一声,二十万?恐怕这东西从南耙子手里收来的时候,两万都用不上。不过对这种老狐狸,也不能逼得太狠,毕竟东北虎现在人心不稳,于是就道:“成,王叔懂行,那就听您的。” “好,那您先坐,我这就去找人把盒子打开。”说着,用报纸把东西从新包好,揣在怀里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大老王满脸堆笑地抱着盒子回来了,把模具打开放到我面前,里面保存得还相当完好,模子非常光滑,灯光下还有些反光。 模子是一个手印,只有三根手指,我比划一下大小,印象中跟二叔床下那只鬼手差不多大。 我换了个角度,避开反光凑近了仔细看看,一下子心跳就开始加速了。我看到手印处有三个凸起,应该是三个篆字,跟鬼手手背上的字一模一样,我差点就念出来,那三个字,就是“追杀令”! 正文 第494章 入岐山 那一瞬间,我的思维几乎都要凝固了。 这个模具的出现,推翻了一直以来我深信不疑的观点,以前我非常笃信,鬼手是从尸体身上砍下来的,雷子讲的故事,于叔讲的故事,都能为这一观点作为佐证,而我,也是顺着这种观点去面对很多线索的。因此我一直以为,追杀令是某个杀手的代号,这个杀手为夜猫子或者小刀的部族服务,我曾不遗余力地去寻找追杀令的背后,到底谁才是鬼手。 很显然,现在看来,我的方向错了。鬼手也罢,追杀令也罢,并不是出自某个人,而是由人铸造出来的,它只是一种标志,或许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谁第一眼见到追杀令,那他就大限将至了。 雷子讲的故事里的那个盗墓贼,见到鬼手之后死了,于叔讲的故事里张作霖的副官,见到鬼手也死了,二叔见到鬼手后,也遭遇了神秘人的袭击,看来这个追杀令背后,隐藏的东西绝对不是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这里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操纵追杀令的幕后鬼手,不是夜猫子而是小刀的族人。因为夜猫子对关家,一直是利用的态度,他要用关家人的奇特基因来对付小刀族人也就是所谓的九黎天宗。而且在天坑时凤凰也说过,几十年前九黎天宗遭遇的那场大规模暗杀,使天宗跟关家产生了很大的误会。那究竟,谁才是我的敌人?这又是一个谜。 我想,一切的源头,还在鬼手身上。庆幸的是,我得到了制造鬼手的模具,也就意味着,我离谜底越来越近了,那么这个模具出土的地方,很可能就有我想要的答案,看来,我必须找到那个南耙子,让他带我去一趟陕西。 我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以此来压制激动的内心,然后喝了口茶,对大老王道:“我想找到那个南耙子。” 大老王一听,脸色有些难看:“我说小关爷,咱们都已经把价定好了,你这是要反悔吗?” 我递给他一支烟道:“你别多想,我觉得南耙子倒出模具的斗里,还有好东西,我想亲自去一趟。” 大老王一愣,随即道:“您要亲自走一趟?嗯,不愧是关家少爷,可是道上规矩你是知道的,手艺人来出货,从来都是拿钱走人,不留姓不留名,你让我去哪儿找那个南耙子去?” 我给他把烟点着,说道:“你也是老手艺人,并且在马盘跑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有办法,不然你也不会收到那么多货,这样,只要你能联系到那个南耙子,咱们这次盘帐的差价,一笔勾销。” “得!”大老王哈哈一笑:“小关爷您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感情您是不是跟老九流金算盘学过手艺?成,那大老王今天就破破规矩,这样吧,那南耙子不是自己盘子的,相联系他确实要费些时间,一个月后我再联系您。” 我点了点头:“咱们按道上规矩来,这次算我夹喇叭,找到人之后的佣金你自己定。”说完,我跟阿邦离开了英雄山,回到了烟台,吹着清凉的海风,我少有的哼起了一首歌,相信自己。 我把情况在电话里跟胡子说了,半个月后,胡子和小刀也赶了过来。一个月后大老王的消息如期而至,那个南耙子已经联系上了,不过人不在济南,已经回了陕西老家岐山县,他倒出模具的古墓在秦岭岐山深处,让我们到那里跟他会和。 正文 第495章 南耙子 小刀在胡子那生活的还算滋润,精神恢复得不错,我暗地里问胡子有没有套出什么话来,胡子就苦笑摇头,说小刀自从天坑里出来之后,就两件事,吃饭睡觉,往日里听他说一句话,我都得去庙里烧香,更别提套出什么话了,你说他是不是活得年岁太长,得了老年痴呆了? 我摇了摇头:“你见过能瞬间杀死粽子的老年痴呆吗?我觉得,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唉,等着吧。”其实对小刀这种状态,我也苦思了很长时间,本来小刀这个人就有心事,往日里跟我们的话就不多,他现在的表现也不算意外。但是有一个规律让我觉得有些蹊跷,那就是陌生。 其实小刀这个人,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把他当成空气,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对一个人的熟悉分很多种,当你习惯把一个人当成空气的时候,也算是一种熟悉,可是现在的小刀,让我觉得有些陌生,这种感觉很微妙,在印象里,这样的感觉一共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娘娘墓里小刀跳进深渊之后,我跟他在罗布泊见面的一刹那让我觉得他非常陌生。 第二次是他进入地下鬼城的无底洞之后,我跟他在天坑重逢之后的陌生。 第三次就是现在,他进入天坑地底那扇奇怪的门之后。 这种陌生是必然的,因为每次小刀跟我的重逢,都会带给我一个巨大的谜团,这就让本来习惯了他的我,又开始从新认识他,从新去整理对他的印象,其实这种陌生,不是他变了,而是他带给我的感觉,使我的思路变了,从某种角度讲,我感到陌生的,很可能也包括了我自己。 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是长生不死,还是九黎天冥两宗掌控的东西?那九个太阳神墓,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看着日出的海天一线,我慢慢闭上眼,一夜没睡了,但始终是无法入睡。南耙子说,倒出鬼手模具的古墓在秦岭岐山的深处,可是我们已有的线索,关于九个太阳神墓的地点,没有一个跟秦岭搭边的,那我的这条线索到底对不对呢?或许在太阳神墓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我不禁又想,这次会不会又是夜猫子的安排,如果是,那我对夜猫子的力量又加深了几分恐惧,他们简直无处不在。不过反过来想想,倒也未必,除了罗布泊的那次夜袭,我从来都触及不到夜猫子,他们的概念离我是那么遥远,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像独眼张和阿秋说的那样神,那我在生活的某些细节方面总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力量,也许,他们把夜猫子想象的太过完美了。 得到大老王的消息后,我们坐上了去陕西的火车,这次阿邦强烈要求要去,无奈只好把他带上了,也不知道胡子给他灌输了什么思想,他总认为要想在东北虎里混出名头,就必须下地去历练历练。不过这也确实是一条捷径,如果我不是因为去了那么多龙潭虎穴,恐怕现在还是个毛头小子。 那个南耙子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就在岐山县城,是个裁缝铺子,道上规矩,他不肯留下姓名,只告诉我们,到了裁缝铺子,找一个叫顶针儿的人就行了。 到了岐山县,我们找个旅馆存放了行李,胡子让小刀和阿邦留在旅馆休息,我跟他直接去了裁缝铺子。 这岐山县虽说只是个县城,但名头却十分响亮。岐山是炎帝生息之源,也是周室肇基之地,周文化就是在这里发祥的,《封神榜》里的西岐,大体指的就是这里,什么《黄帝内经》、《周易》等奇书,也是在这里诞生的,并且这里还有“青铜器之乡”、“甲骨文之乡”等诸多美誉,算得上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之一。 穿过了几条古街道,我们终于找到了地址上的那个裁缝铺子。 铺子很小,里面挂着很多衣服,虽然局促但非常整洁,最后在一堆衣服后面,我们找到了那个叫顶针儿的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不禁愣了一下,这个人的年纪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在我脑海里,早把南耙子定格成一个满目沧桑,行踪诡秘,办事老辣的盗墓贼,而眼前这个顶针儿,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皮肤细腻,齐刘海下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笑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简直就一韩国偶像剧里的欧巴。 “我靠,金秀贤?”胡子粗狂地一笑:“关心,咱们认错人了吧?” 正文 第496章 遗愿 那个叫顶针儿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了我半天,才问:“你就是关心?”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就是那个南耙子?” 顶针儿摇了摇头:“我不是,南耙子是我的伙计,看来你应该看到模具了,否则你不会来这里找我。那东西是我让南耙子送过去的,怎么样,还算合你胃口吧?”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跟胡子对视一眼,心里开始犯嘀咕。听顶针儿的话外音,那个鬼手模具是他派南耙子送到英雄山的,而且还是专门儿给我看的,难道这个顶针儿,知道我在追查鬼手?那他是什么来头? “你认识我?”我试探性地问。 顶针儿点头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认识,是从我父亲的一张照片上看到的,不过你不认识我。” “你父亲的照片?”我愣了一下,如果我在他父亲的照片上出现过,那我一定认识他父亲,于是忙问:“你父亲是谁?” “他叫陈中华。”顶针儿说着,就去给我们沏茶:“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陈中华?”我默默地念着,瞬间在脑海里把我以前接触过的,中年人的印象一一回忆一遍,似乎没有姓陈的啊,但是“陈中华”这个名字,我依稀又有些印象,好像我只见过这个名字,却没见过这个人。 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呢?我苦思了很久,却没能想起来。 这时胡子突然戳了我一下,低声道:“我想起来了,在崐山古墓找到的那本张建国的日记里,似乎有这个人的名字。” “日记?”我的思绪瞬间飞转到崐山古墓的场景里,心里就是一震,日记的那份名单上,好像真有陈中华这个人,只是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庞文玉和关觉返两个人的名字吸引了,其他的并没在意。 “你说的那个陈中华......”我看着顶针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顶针儿把水杯递给我和胡子,然后甜甜一笑:“你想起来了?我就是他儿子,意外吧?不过我比你还意外,你跟照片上比起来没什么变化嘛,你多大了?” “我?”我被他问得一愣,随即他就把话锋一转:“咱们说正事吧。” 我点了点头:“那个模具是你倒出来的?” “不是。”顶针儿喝了口水:“是我爷爷从秦岭带出来的,我也是最近清理仓库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个或许对你有帮助。” “你什么意思?”我发现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年轻,但内心却深不可测,说的话都让我似懂非懂。 顶针儿坐下来继续拿起了针线活,一边刺绣一边道:“十几年前,那时候我才九岁,我父亲有一份很苦的差事,就是考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他的举动越来越奇怪,行踪也非常隐秘,有的时候几个月甚至一年都不回家一次,你可能体验不到那种感觉,我没有母亲,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了父亲身上。” 我暗自点了点头,心说体验得到,我也没有母亲。 顶针儿吸了口气,继续道:“有一年大年初三,父亲非常严肃地跟我讲了一个晚上的话,第二天他就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那一年我十一岁,印象中他对我强调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完成爷爷的遗愿。从那时我开始调查父亲的事情,慢慢接手父亲的产业我才发现,父亲很多时候都是在从事倒斗行业,逐渐的我也变成了这个行当里的一员。第一次下地的时候,我十六岁。不过父亲手下那些老人对我还算照顾,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找到父亲,哪怕是他的去向。前几个月,我在清理仓库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模具,还有一张老照片,有个伙计说照片上有个人他见过,是你,我暗中一调查才发现你是东北虎的少东家,于是就有了今天我们的见面。” 我听着顶针儿的故事,虽然他的语气已经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但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童年的坎坷以及内心的沧桑。十六岁就下地,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没有成熟,却要面临这个诡异的行当,一定忍受过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尤其他说的,他父亲手下的那些老人对他还算照顾,教会他很多东西,从他变化微妙的语气里,可以听出,照顾并不是好的照顾,估计教会他的一些东西,也是他在栽跟头时学会的。 这一年我二十五岁,经历这么多已经觉得难以支撑了,好在我身边还有胡子这样的人在。而他,只有自己,那时才十六岁,怪不得他看上去这么年轻,但说话却让我感到高深莫测。 “哦,忘了说了。”顶针儿喝了口茶:“我的爷爷当年在北京做过裁缝,他的名号估计你也听说过,人们都叫他陈一针。” 正文 第497章 谁在说谎 “陈一针!”听到这个名字,我跟胡子都是一愣,顶针儿笑了笑就道:“是不是太巧了?但你相信这是巧合吗?” 我摇了摇头,找个板凳坐了下来。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 老九流,也就是曾经跟随爷爷进入地下鬼城的九个人,他们当时在行业里,甚至在社会上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物,然而却从进入地下鬼城之后,全部销声匿迹。开始我一直觉得他们在鬼城里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年代是有很多东西不能说出去的,所以他们为了自保,全部都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现在看来,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并没有真正退出,老佛爷进入罗布泊,以及李三首拉拢于苏的公司,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放下那段往事。而之后,二叔、文玉、彭嘉嘉,加上这次顶针儿的出现,足以证明,当年爷爷他们进入地下鬼城只是一个漩涡的开始,现在老九流的后辈们包括我,都被卷进来了,那么他们当年进入地下鬼城,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在倒着看一本悬疑小说,首先知道了结果,但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却需要我去猜想,追寻。 到现在为止,我基本上可以把诸多谜团归拢为三个巨大的谜团。那就是以小刀为代表的九黎天宗的秘密,以夜猫子为代表的九黎冥宗的秘密,还有以爷爷为代表的老九流和他们后人追寻的秘密。 这个顶针儿用鬼手模具把我引来,足够证明他一直在关注着我,并且已经掌握了我也在追查的一些东西,这不是一种巧合,他们一定了解很多东西,我想彭嘉嘉的突然出现,跟这个顶针儿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似乎可以断定,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我去过那么多的地方,得到了那么多线索却越来越糊涂了,因为我所接收到的信息,太混乱,那些信息不是针对一个谜团,而是针对刚才我总结的那三个谜团的,也就是说,我手里现在掌握了三个谜团的碎片信息,却要把这些信息往一个谜团上套,肯定越套越乱。不能说这三个谜团没有联系,它们就像一道立体几何考试题里面的三个问题,只能一步步地解,不能三个同时解开。 看来,我应该先去了解一下老九流,因为九黎天冥两宗的谜团在几千年前就形成了,老九流是涉入这两个谜团的引子,只要顺着老九流的线索走,那九黎两宗的谜团应该会清晰一些。可是之前我把很多关于他们的重要线索都忽略了。 我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顶针儿,你今年多大?” 顶针儿一愣,没料到我问问题的跳跃性这么大:“怎么,有事吗?”他问道。 胡子就道:“你又不是大姑娘,打听一下你多大年纪没问题吧?” 顶针儿摇了摇头:“反正没胡爷大就是了。” 胡子一听:“我靠,不带这么挤兑人的啊,胡爷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正是风华正茂呢。” 我疑惑地看着顶针儿,他长得太年轻了,他说话的口气,跟他稚嫩的模样完全不成比例。假如给他一个限度,就算他再怎么会保养,天天做美容,那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也就是说,三十年前崐山古墓事件发生的时候,顶针儿还没有出生。那么,当时文玉考古队里的陈中华也没有死在崐山古墓里,否则现在就没有顶针儿了。 假如陈中华从崐山古墓出来的那一年生下了顶针儿,然后陈中华失踪时顶针儿十三岁,也就是说,崐山古墓事件发生的十三年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当年进入崐山古墓的那支科考队,可以推断文玉、李三民还有陈中华都活着出来了,前面两人我已经见过了,那么那些人里,是不是还有老九流的后人存在?是否他们现在还活在世上,也像文玉和李三民一样在做着同样的事呢? 现在我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二叔从那个时候就对我说了一个弥天大谎,崐山古墓的经历绝对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 正文 第498章 步入正轨 其实,上次去天坑就是个错误,因为天坑里的秘密,相对于我之前追查的所有线索,跳跃性都特别的大。之前我追查鬼手时,都是顺着二叔或者文玉他们的主线走的,这样就阴差阳错地变成了追查老九流,因为二叔和文玉他们其实应该也是顺着老九流遗留下来的线索前进,这才是正确的方向。但天坑之行,却从老九流的谜团突然跳跃到了九黎天宗的谜团,不怪我越来越糊涂。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天坑之行的关键,都掌握在小刀和凤凰手中。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我是因为小刀留给我的字条才找到天坑的线索的,那也就是说小刀是故意把我引向天坑的,可是最后他为什么不让我看到门内的世界?这不是很矛盾吗? 难道说,他把我引向天坑,其实另有目的?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他跟我说的那句话:“你知道了,就代表夜猫子也知道了!” 我心里一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虽然这个问题看上去矛盾,但本质上却是必然的,小刀是在保护我!因为我到达天坑是夜猫子最想看到的结果,如果我没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但是小刀在分寸上拿捏得非常好,既不让夜猫子对我有所怀疑,又不让我看到门后的真相,这无形中又挫败了夜猫子的一次阴谋。天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小刀的智商又在我脑海里刷新了一次记录。由此可以解释,小刀故意把我调开回去搞潜水装备,其实是给夜猫子抛出个烟幕弹。 看来我是时候该回到正轨上来了,天坑之行其实是夜猫子跟小刀的一次博弈,在这场博弈之中,我们所有人无形之中都变成了棋子,很庆幸我从天坑活着出来了,那么现在,我还是要回到老九流这条主线上来。顶针儿这个时候的出现,给我回到主线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条件。 我吸了口气,回过神来,胡子跟顶针儿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热火朝天,我喝口茶,已经冷了,不知道我这一走神,走了多长时间。 “关心平时也这么爱开小差吗?”顶针儿问胡子。 胡子就道:“可不是吗,我刚才跟你讲的那些经历,几乎每次差点儿送命都是因为他开小差,要不就凭胡爷我这手艺......”说着,发现我在看他,咽了口唾沫就道:“不过他还是有长处的,否则凭胡爷一个人的手艺也够呛啊。” 我把茶杯放下,递给顶针儿一颗玉溪,顶针儿摇了摇头,自己拿出一根细杆的南京点着吸了一口道:“我喜欢有薄荷的烟,不商皮肤。” “哦。”我略带尴尬把烟自己点了就问:“咱们初次见面你就跟我说了那么多往事,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顶针儿道:“咱们去里屋吧,这里都是别人的衣服,别熏上烟味。”说着,回手打开了身后的板门。 那是一间很整洁的小会客厅,一张单人床,一个电脑,一张茶几和一组沙发,看上去简洁而干净。 我和胡子走进去坐了下来,等待顶针儿回答我的问话。 顶针儿从新给我们沏了茶,就道:“我是想让你能够了解我一下,不然你怎么跟我合作,对吧?” 我看着他那两个小酒窝,突然感到有些亲切,于是把板着的表情放舒缓了些,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坦诚,那说说你叫我们来的目的吧。” 顶针儿道:“既然你这么直爽,我也就没什么该掖着的,我的目的很简单,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查我父亲失踪的真相,觉得他跟爷爷的遗愿有很大关系。几十年前你们家关老爷子带领老九流进入罗布泊鬼城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但那之前的事你可能不太清楚。他们在进入鬼城之前,曾做了很多准备,或者说是他们做了很多事之后,得到了一些线索才促成了罗布泊之行,那些线索里,就包括我爷爷在秦岭深处发现的东西。” 正文 第499章 长生不死 我皱了一下眉,问:“听你话中的意思,你似乎是知道几十年前老辈们进入罗布泊的目的?” 顶针儿嘴角翘了一下,反问:“你相不相信长生不死?” 我一愣,想不到他说话的跳跃性这么大,胡子就道:“怎么?你信?” 顶针儿没有说话,而是含笑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一直处在我世界观的边缘,如果说我不信吧,但我从地下鬼城里看到了长生侯,虽然他躺在棺椁里一动不动,可他的的确确还活着。如果说我相信,那我的世界观一下子就崩溃了。 “这个答案,恐怕你自己心里也没有数。”顶针儿道:“我们从小接触到的教育,以及看到的事物,已经在我们的世界观里把长生不死这个无稽之谈给抹去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长生不死是否不是咱们理解的那样?” 我还是皱着眉,不能理解顶针儿的意思。 顶针儿喝了口茶,又问我:“那你相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我摇了摇头:“这跟长生不死的问题一样让我无法回答。” 胡子靠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裁缝而是心理医生?” 顶针儿嗯了一声:“我以前接受过心理学的教育,你知道,干咱们这行的,什么人都接触,懂得一些心里学,会让我少吃点亏。”说着,就看了我一眼,道:“在心理学里,有一种学说叫灵魂心理学。书本上给灵魂心理学一个非常规矩的定义,但在我看来,任何东西,都不是只有一个定义的,就像那句名言,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是我们所接受的教育,所有的认知都被定格在了书本上,教科书说是这样,那我们在考试的时候,即便自己对这个东西的理解再怎么有道理,只要跟教科书上的不一致,也只能得零分。” 胡子啧啧一声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教育问题啊!可你跟我们说不着啊,我俩又不是教育部派来的。” 顶针儿没理会胡子,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够理解我说的这些,那么,请说出你们对灵魂的理解。” 我明白顶针儿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我现在形成的世界观,很大一部分受到了应试教育的局限,是被动形成的价值观,所以在很多问题的看待上,便无法像没受过这种教育的人那样全面,也就是说,如果我的世界观没有被定格的话,那么我对灵魂的理解或许更加透彻。 “如果我相信有灵魂,那它跟长生不死又有什么关系?”我问。 顶针儿打了个响指:“这问题就来了。从玄学的角度讲,灵魂是一种能量,或者是一颗火种,它寄宿在肉体里,跟肉体共同缔造了生命。随着肉体的衰败,灵魂也会逐渐离消散,直至这个生命终结,这就是生死。但是如果有一种灵魂强大到不会随着肉体的衰败而消散,那么只要给它一具不会衰败的躯体,这会不会就是长生不死呢?” 胡子一拍脑门子:“哎呀,我明白了,你说的长生不死,其实是元神寄体大法!” 顶针儿打了个响指:“比喻恰当,加十分!” 正文 第500章 绝活 顶针儿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元神寄体大法,而是想表达灵魂这种能量传递的过程。这样的理论虽然有一定的逻辑性,但毕竟是天方夜谭,我无法接受,譬如长生侯,我承认他的的确确已经活了上千年,但他只能躺在密封黑暗的棺椁里,这样的长生不死不要也罢,甚至根本就称不上长生不死,而是个活死人。 我说了我的想法,顶针儿收缩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故意炫耀他迷人的酒窝。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顶针儿慵懒地依靠在椅子上,晃动着茶杯说道:“他说在这个世上,有一种绝活,能通过一种媒介,把一个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躯体复制出来,这个新的躯体会在旧的躯体死亡后的一段时间才会死去,如果拥有这种绝活的人手段够高,那这个新躯体就能活更长的时间。” 胡子不知在哪儿摸出一块绣着半裸舞女的手绢,学着二人转演员笨拙地在指尖上转着,一边哈哈笑说:“我明白了,如果你说的元神寄体能够实现,那么这个绝活就能给灵魂提供用之不绝的躯体,那就能长生不死了对吧。” 顶针儿又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再加十分。” “还有更绝的呢。”胡子说着,手指一抬,手绢旋转着飞了出去,在半空打了个转,又飞回胡子手中:“来,掌声在哪里?”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长生侯为什么只能躺在棺椁里?”我质疑地看着顶针儿。 “他只是个失败品。”顶针儿道:“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长生侯是秦始皇的叔叔,如果他掌握了这种绝活,那秦始皇就不用到处求仙问药了。真正掌握这种绝活的人,是一个神秘的部族,可惜后来这个部族发生了内乱,掌握这种绝活的一部分人,几乎被杀光了。发动叛乱的那些人,逐渐演变成了一股非常可怕的势力,他们几度都几乎能够左右历史,可是这些人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长生不死的媒介。他们没有媒介,弄出来的长生不死都是失败品,甚至会变异成为怪物。” 我心头一动,突然明白顶针儿在说什么了,如果我没猜错,他说的那个神秘部族,应该就是九黎族。 “行了小酒窝。”胡子不耐烦地点了根烟:“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你讲这些跟咱们要去的地方有毛关系?” 顶针儿手一翻,变魔术似地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根银色的绣花针,然后将针尖在胡子喝的茶水里蘸了一下,绣花针立即就变黑了。 这种把戏我在古装剧里看多了,拿着茶杯的手不禁颤了一下,暗叫不好,茶水里有毒! 胡子眼珠子一瞪就要发作,顶针儿噗嗤一下笑了:“逗你们玩儿呢,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不然胡子总打岔。” “卧槽,你以为胡爷没看出来啊?”胡子故作镇定地拿手绢擦了擦嘴:“我出去一下。”说着转身就走了,随即传来了一阵呕吐声。 顶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这个年轻人的内心一点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稚嫩,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了。 “我刚才说这些,是为给此行抛出一个引子。”顶针儿道:“这些线索是我爷爷当年在秦岭深处发现的,而且他很可能找到了那种媒介的下落,不然不会有你爷爷他们的罗布泊之行。” 我嗯了一声,问:“你一直说老一辈罗布泊之行跟你爷爷在秦岭的发现有关系,那罗布泊之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出殡。”顶针儿说着,看向了窗外。 正文 第501章 鬼铺道 “出殡?”这时胡子吐完了进来:“谁死了?” “一个谁也不敢提起的人。”顶针儿说着,又从新给胡子沏了杯茶:“还敢喝不?” 胡子拿起来就喝了一口:“你良心大大地坏。” 我知道顶针儿说的出殡是指的谁了,他的雕像,我在奠柏下那个无底洞里看到过,竟然真的是他!怪不得爷爷和老九流当年从罗布泊回来后都退隐江湖了。估计地下鬼城里的那些死尸,不是死于内讧,而是灭口。看来奠柏栈道上那些摩擦痕迹,是移动沉重的棺椁留下的,难道那个无底深渊的下面,真的有长生不死的媒介?如果这一切推测不能成立,那老佛爷为什么还要奋不顾身地拖着残疾之躯到达那里? “好了。”顶针儿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们这些,是出于跟你们合作的诚意,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中午汽车站会合,咱们出发。” “饭都没得吃?”胡子啧地一声:“太抠了点儿吧?” 顶针儿一摊手:“我这裁缝铺子太小,没那么多开支。” “得,我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叫陈一针了,心眼儿太小。”胡子说着搭着我的肩就往外走:“走,怡红院,哥们儿请客。” 回到旅馆,阿邦正和小刀在打牌,只见小刀脸上贴满了纸条,我就纳闷儿这玩儿什么呢怎么把小刀输成这副德行。阿邦鬼鬼一笑:“双人斗地主。” 我心说我靠,什么时候出来个双人斗地主了?肯定是阿邦这孙子为了赢小刀瞎编的,怪不得小刀一直输。 胡子也立即参战,这俩孙子更加肆无忌惮地出老千,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却没有什么心情看,而是看着小刀陷入了沉思。 猛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小刀跟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斗粽子都没挂彩,斗地主竟然输得满脸纸条。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第二天中午,我们如约跟顶针儿在车站会合。见到顶针儿的刹那,差点儿亮瞎了阿邦的狗眼。 从昨天裁缝铺邂逅顶针儿就能看得出,他是一个非常干净和有规律的人,而且尤其会保养自己。跟小刀比起来,如果说小刀酷毙了,那顶针儿简直就是美极了,他往女人堆里一站,几乎能让女人瞬间泪奔。 昨天可能是气氛不对,我跟胡子谁也没有特别注重顶针儿的打扮,此时一见,胡子立即瞪大眼让阿邦去问人家电话,阿邦就说不至于吧,人家可能是男的。胡子就骂你懂个屁,我是想问问他用什么化妆品。 顶针儿穿着一件风衣,戴副墨镜背个旅行包,一个人来的。胡子阴阳怪气问:“你怎么不带伙计?不怕到了深山老林里,我们几个见色起意?” 顶针儿露出两个小酒窝:“不怕,我学过防狼术。”然后对我道:“咱们五个就够了,我家里情况太复杂,带伙计会很麻烦,装备我都准备好了,在进山的最后一站等着咱们。”说完,就去跟小刀握手,小刀面无表情地应付了一下,顶针儿努了努嘴就问我:“终结者什么时候减肥了?” 这一路上,阿邦一直哼哼:“小酒窝长睫毛,迷人得不可救药......”我是真担心到了没人的地方,胡子和阿邦会不会做傻事。 转了两次客车,我们已经深入秦岭了。这片苍茫的山脉突然让我产生了太多的憧憬。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地域,中华文明的诞生与发祥,跟这片大山有着不可断绝的关系。 汽车行驶在崎岖的盘山道上,一侧是石壁,另一侧则是万丈深渊,但司机依旧悠闲地抽着烟,听着音乐开车,可能往来秦岭的汉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险。 到了最后一个集镇,在往深处就没有汽车了,我们只好雇了一辆拖拉机,唉,又是拖拉机,想想就肝儿颤,不过这次的拖拉机可比在内蒙时豪华多了,起码还有减震。 顶针儿说的最后一站,是一个叫道下沟子的小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据顶针儿说,从他爷爷给他留下的线索看,自道下沟子村到目的地是最近的,但是要经过一个叫鬼铺道的地方,他踩盘子时听当地人说,鬼铺道顾名思义就是鬼铺的道路,人是不能走的,据说有很多人不明就里进了鬼铺道就被恶鬼抓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不知道村民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可能是以讹传讹,但不管是鬼铺的道还是神仙铺的道,反正这条路我们是走定了,因为绕道的话要翻过两座大山,秦岭的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靠一双脚的话,那两座大山够我们翻半个月了。这次我们人少,加上怕引起护林员的怀疑又不能雇牲口拖运,带着这些装备走鬼铺道是最划算的路线。 正文 第502章 跟踪 在道下沟子住了一晚,本想找个进山的向导,但村民一听我们要走鬼铺道,给再高的价钱也没人去。我不禁纳闷儿,这鬼铺道就那么邪乎?可是有一点很可疑,就是那些村民既不愿意当向导,也不劝我们走别的路线,甚至连我们去那个地方干什么都不过问。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第二天一早靠指北针进山了。 顶针儿的心思非常细腻,买的装备很轻便,每个人的配重都控制在二十公斤左右,看来他在买装备的时候,已经算好了几个人进山和每个人负重的承受力。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秦岭的阴坡,气温还是非常低的,但负重走了一上午,已然汗流浃背。 中午我们在一处山岗上休息,大家吃了点熏肉都有些困顿了,纷纷倚靠在树旁昏昏欲睡。这时顶针儿拿出一块手帕竟然做起了刺绣,我一看我靠,你还有这种雅兴?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真贤惠,你要是女人,爷非得抢你当压寨夫人,别的不说,这三天一破的内裤就有人缝了。” 顶针儿笑着露出酒窝:“不用当压寨夫人也可以给你缝,但前提是你得一小时洗一次澡。” “哈哈,那也成啊。”胡子挤眉弄眼道:“要不你在我内裤上再绣一只老鹰吧。” 阿邦噗嗤一声:“爷,估计绣上老鹰,你内裤再也不会破了。”说完,赶紧躲得远远的。 我摇了摇头,笑道:“你这手艺是不是跟东方不败学的?” 顶针儿没接话,直接把线头咬断,将手帕递给了我:“送你了。” 我一愣:“不至于吧,咱们这才第二次接触。”说着,接过手帕,却发现上面绣了四个娟秀小字“有人跟踪”。 “别这种反应,你又没女朋友。”顶针儿若无其事的收拾着针线盒。 我知道顶针儿是提醒我镇定点,于是故作迟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我了解很多。”顶针儿道:“在这行混这么多年,连这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混了?” 胡子也看了看手帕,嘿地一笑:“谁说关心没女朋友,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不?” 顶针儿伸了个懒腰:“管他呢,反正不是我家的姑娘,家里的老人们嘴碎,都怕惹上麻烦。” 我看出顶针儿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无奈,想来他家族里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乐观,联想到自己在东北虎里的事迹,感觉我们两个的命运太相似了,何况,他从十几岁就接手了家族的乱帐。 小刀在一旁闭目养神,似乎对有人跟踪并不在乎,以他的眼力,不可能没发现我们被跟踪了,只不过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的,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我又找个别的话题跟胡子东扯几句,西扯几句,顺便用眼睛的余光查看了一下四周,这种深山老林里到处可以藏身,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状,只好放弃。不知道跟踪我们的人是什么来头,出于什么目的,但可以排除夜猫子,他们行事不可能这么早就暴露,尤其还有小刀在我们身边。 一想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本来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了,煎熬地休息了一个小时,顶针儿便招呼大家继续前进。 这一走就是一下午,山里很快就黑了,丛林里罩着一层薄雾,像纱一样。 我吸了口气,感受着夜幕山林的气息,道:“顶针儿,你要是能从这层薄薄的雾气上绣出几朵玫瑰花,那你就能名垂青史了。” 顶针儿呵呵一笑:“想不到你这么浪漫,怪不得你女朋友总追着你不放。” “别听胡子瞎说,我哪有女朋友?”话一出口,我突然反应过来顶针儿的画外音,心说我靠,那个人还在跟踪?想着,就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是除了扭曲的树影和惨淡的月光,什么人都没有。 正当我把头回过来的时候,突然,我一下子定住了,我看到在我侧方不远处树荫下的草丛里,站着一个非常模糊的影子,静静得一动不动。 正文 第503章 无字碑林 朦胧的月光下,我看不清那个黑影的真实样貌,但我很肯定,那绝对不是丛林里的东西。它像极了一个人,但它的肩膀是塌的,看上去十分的不祥。 “卧槽,这么多!”伴着胡子的一声低呼,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我顺着胡子的目光看去,突然吸了口冷气,我们四周的林子里,竟然耸立着数以百计的跟黑影一样的东西。 阿邦紧张地嘴角有些发颤:“什么玩意儿?咱们被包围了?” 我跟胡子背靠背靠在一起:“怎么这么多?什么时候出现的?” “小刀呢?”这时顶针儿右手反握匕首,左手翻出一把绣花针,我靠,丫师父不会真是东方不败吧? 对于小刀的这种突然消失,我跟胡子已经形成免疫力了,他一定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危险,然后去解决麻烦了。 “怎么办?要不要杀出一条血路?”阿邦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等等小刀,咱们别轻举妄动。”话音一落,忽听脚步声响,循声望去,就看小刀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大家有些错愕,这就是擒贼先禽王吗? 小刀来到我们面前,把那个人往我们身边一推,我一看我靠,这不是在道下沟子接待我们的那个村民王虎子吗?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被卸脱了臼,疼得直哼哼。 “怎么回事?”我问。 “他跟了我们一路。”小刀看了看四周的黑影:“那些是石碑。” 胡子靠了一声,一脚把王虎子踹倒在地,骂道:“狗日的,跟踪爷爷们干啥?” 王虎子一脸无辜:“没有啊,我进山采药,碰巧跟你们遇上,你这小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卸我胳膊。” 胡子啧地一声:“还挺会装,阿邦,上刑!” “得嘞!”阿邦提了提裤子,蹲下来就去解王虎子裤腰带,王虎子立即大叫:“干什么?你们城里人怎么还好这口呢?” 我知道胡子跟阿邦又是老套路,笑着对顶针儿道:“儿童不宜。” “尼玛,我招了还不行吗?”王虎子眼看裤子都要给人脱了,立即求饶。 “有屁快放。”阿邦抓着他的裤子,依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真他妈服了。”王虎子道:“是村长让我跟着你们的,他说他一看你们拿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你们是盗墓贼,于是让人跟着你们,也想分一杯羹。谁承想你们竟然敢走鬼铺道,那几个窝囊都不敢跟了,我还等着钱娶媳妇呢,就把心一横,鬼铺道就鬼铺道吧,豁出去了。”随即表情一变:“爷爷们,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放屁!”胡子上去又是一脚:“你刚才不是说你没娶媳妇吗?哪儿来的小的?” 顶针儿给胡子使了个眼色,然后蹲下来看着王虎子,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虎子,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这样,你也别给村长卖命了,跟着我混,给我们做向导,到时拿了好东西,分你一半。” 我靠我要是女人,看到顶针儿这么柔的表情,别说跟他混了,上床都答应了。果然就看王虎子立即点头:“成,成,我答应。”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老大,我有情况汇报。” 胡子啧地一声:“这么快就叛变了?长得帅就是牛逼。” “有话直说。”顶针儿道:“我不是老大,老大是他。”说着,一指我。 王虎子立即站起来对我点头哈腰道:“你们知道鬼铺道的来历吗?” “少卖关子。”阿邦喝道:“有屁就放!” “哎!你们到底谁是老大?”王虎子又看了看四周,似乎心有余悸,低声道:“传说三国时诸葛丞相六出祁山,最后一次从秦岭小路派出一支奇兵袭击曹军的大本营,谁知司马懿识破了计策,这支奇兵中了埋伏,被曹军全歼了。司马懿怕秦岭再来敌军,就命几千军士一夜间修了一条路,只有八里长,要说这条路可邪了门了,只要人一进去就迷路,全都困死在里面了,因此这条路叫鬼铺道。”说着,指了指那些黑影:“那些就是被杀死蜀军的无字碑,这个地方就是鬼铺道的入口。” 正文 第504章 夜半鬼林 “靠,你跟了我们一路,就是为了讲鬼故事?”胡子掏出二锅头喝了一口:“走吧哥几个,过了这坟场再休息。” 顶针儿点了点头,帮王虎子把脱臼的手臂恢复上,几个人继续出发。 石碑非常多,都立在我们四周不远处,恰巧是手电光的尽头,既清晰又模糊,我总感觉那些石碑后面,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出入晦涩之地的后遗症,心理出现了问题,不知道再这么走下去,我会不会被送进精神疗养院。 接近零点的时候,雾气比之前浓了,可能是因为夜间的缘故,我对这鬼铺道的环境,没有太大异样的感觉,跟之前走过的深山老林没什么两样。 这时前面的小刀突然停下了,我刚要问怎么回事,一看他的表情,话到嘴边,立即咽了回去。 小刀的表情非常严肃,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严肃,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皱眉,第一次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我非常肯定,能让小刀皱眉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啦?”我低声问。小刀一摆手:“听!” 我紧张的环顾四周,除了雾气和模糊的树影,什么都没有,不对,有东西,我看到了那些无字碑,心里一震,什么情况?无字碑怎么又出现了? 紧接着,我隐隐地听到,空气里传来一阵飘渺的铜铃声,非常淡,飘忽不定,有一刹那我又不确定那是不是铃声,更像是女人在哭。 其他人的脸色也变了,明显他们也听到了这个异常的动静,王虎子含含糊糊道:“完了,鬼铺道真的闹鬼,老大们,我后悔还来得及吗?” 顶针儿低喝道:“闭嘴!”我惊讶地发现,他那么俊的面庞上,竟然也能出现杀气。 这时,小刀打了一个手势,我们几个立即点头,纷纷散开,躲到了那些无字碑后面,王虎子直愣愣地看了看我们,竟然没明白什么意思,胡子骂了一句,上去狠狠把王虎子拉到了一个无字碑后面,然后传来两声扇耳光的脆响。 铃声由远及近,我却分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感觉四面八方的空气中都是那种声音,不过这次我听清了,铃声跟女人的哭泣声不一样,铃声中夹杂着女人的抽泣,非常轻,就像在耳边一样,让我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顶针儿。 顶针儿也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我们走过的林间小路。 我立即转头看去,就发现飘渺的雾气里,出现了两团绿幽幽的光,不,不是光,是两盏灯笼!紧接着,两队模糊的人影出现了,起码有上百人。他们的队伍非常规整,步伐一致,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盏绿灯,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队伍中所有人都穿着古代战士的铠甲,头盔下的面孔非常模糊,甚至有些空洞。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所有人就像在飘着走路,最后面的两个人,夹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女人低着头,披散的黑发遮住了整张脸,让人非常不舒服,飘忽的哭泣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看到这些,我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湿透了,因为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那是阴兵借路! 正文 第505章 追踪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阴兵,确切的说是第三次,只不过在崐山古墓里的那次只听到了声音,并没真正见识过阴兵。 看着那个被阴兵押解的女人,我很纳闷儿,阴兵也强抢民女吗? 就在这时,我感到顶针儿动了一下,我刚要问他怎么回事,却看他死死盯着阴兵的队伍,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立即转头去看阴兵,也是心理一震,因为我看到,那个女人,正在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们这边。 不好,被发现了,如果那女人向我们求救,我该怎么办?杀出去英雄救美吗?面对阴兵,连小刀那样的身手都要避之大吉,我冲出去估计直接变成烈士了,还救个屁美啊? 突然,一阵微风刮起了女人的头发,也许是巧合,我们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就像触电一样,浑身打了个冷战,四肢僵硬。别想歪了,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给我放电,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那种妖冶的眼神,一下子让我想起来,她是凤凰! “怎么,难道是你姘头?”顶针儿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凑过来低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彻底懵了,凤凰怎么会被阴兵抓了?她是怎么被抓的?若论身手,她虽然不及小刀,但她的那些毒蛇,完全有能力让她全身而退,想着,我就看向了小刀藏身的地方,不知道看到凤凰,小刀会作何反应。 一片死寂,小刀竟然还真沉得住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时顶针儿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需要淡定,我吸了口气,紧紧地盯着阴兵队伍。 他们就这样,一步步的走远,然后,飘渺的雾气使他们的影子越来越淡,直到消失,最后,同铃声和女人的哭泣声也听不见了。 我攥了攥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我说什么也想不明白,凤凰为什么会在阴兵的队伍中,而且看她那种眼神,明显是发现我了,那她为什么不求救?难道是怕我出去送死,那这份儿心意也太伟大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无字碑后面窜出,疯了似地往回跑,然后就听胡子骂道:“狗日的,干什么?” “老子不干了,这他妈太吓人了!”是王虎子的声音,很快,黑影就消失在了雾气里。 胡子打个呼哨,所有人都出来了,阿邦骂骂咧咧道:“那哥们儿太没出息了。”一边说,一边擦冷汗,脸色非常难看。 我忙问小刀:“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小刀面无表情地看着阴兵消失的地方,突然说了声:“追!”说完,迅速走了过去。 我们看了看顶针儿,顶针耸了耸肩,快步追上了小刀。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感,阴兵走路不留脚印,胡子啧地一声就道:“这么大的秦岭,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看干脆喊几嗓子,如果阴兵还没走远,听到喊声一定会回来,到时咱就跟丫拼了,救不出凤凰妹子也能跟她一起死,黄泉路上有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陪着也不亏。” 阿邦忙摆手:“不成,咱们一共五个大老爷们儿,就一个女的,怎么能不亏呢?” 胡子抬脚刚要踢,却见小刀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巴掌长的竹筒,胡子立即把脚收了回去,瞪着眼:“这什么法宝?紫金葫芦还是玉净瓶?” 小刀没说话,而是迅速将竹筒的塞子扭开,瞬间一股极其刺鼻的腥气慢慢开来,胡子立即捏着鼻子道:“我靠,不会是痰盂儿吧?” 紧接着,就看竹筒里探出来一条拇指粗细,颜色翠绿的小青蛇。 大青龙!我更加感到云里雾里,它什么跑到小刀手里去了? 青蛇扬了扬头,吐着信子似乎是在嗅什么气味,胡子忙道:“小青,我是你姐夫许仙,你还认得我不?你姐被法海抓走了,你快去救她。” 正文 第506章 入口 大青龙在地上转了一圈,开始往东南方向迅速爬了过去,我们赶紧跟上,胡子就问:“小刀,你确定它能找到凤凰?” 小刀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跟着大青龙。顶针儿纳闷儿地嘀咕一句:“你们还有这种技能,太炫了!” 我心里倒是很踏实,我知道凤凰身上有一种蛇母香,大青龙肯定是跟着这种媒介的指引前进的,那么找到凤凰不在话下。只是我非常奇怪,大青龙是凤凰的杀手锏,从来都是她贴身藏在头发里的利器,怎么会突然跑到小刀手中呢?难道在这段时间里,凤凰跟小刀接触过?此次凤凰被阴兵抓去,会不会是小刀和凤凰的计划? 可是小刀一直呆在胡子身边,他是什么时候跟凤凰接触的?想着,我就问胡子:“你丫在杭州时怎么看的人?小刀有没有单独出去的时候?或者见过什么人?” “没有。”胡子非常肯定:“我怕他突然消失,厕所里都装了监控,他拉什么颜色的粑粑我都知道,更别说跟什么人见过面了。” 我相信胡子能想出这么变态的办法,可这就怪了,那小刀是什么时候跟凤凰接触的? 绞尽脑汁,我实在想不出个头绪,反而觉得越来越乱了,不过理性告诉我,这可能又关系到了小刀部族的秘密,我还是不要去追究的好,否则又会偏离主线。可是这么个追法,我们还是会掉进小刀部族的漩涡中,如果阴兵的去向,跟我和顶针儿要去的地方没有任何关系,那岂不又白忙乎一回? 想到这些,我开始盘算要不要跟小刀分开了,他明显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这样一来,我又有些担心他一个人能否救出凤凰,毕竟阴兵不是我们平时碰到的那些粽子,他们是有智商的。 我开始纠结起来,更让我奇怪的是,顶针儿竟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按理说他是铁筷子,任何行动的决定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但现在中途喇叭们去做别的事,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穿过一片茂盛的丛林,我们前面出现了一片断崖,下面起码有一百多米深,地下被连在一起的巨大树冠遮住了,看不清状况。 大青龙没有犹豫,顺着断崖就爬了下去,我们赶紧固定登山锁跟了下去。 爬到一半的时候,断崖上出现了一道两米多长,巴掌宽的裂缝,大青龙吐了吐舌头,跐溜一下就进去了。 这一招是我们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阿邦贴着裂缝往里面看了看,就问:“几位爷,咱们还要跟吗?” 胡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啧地一声就道:“有门儿,里面很深,这里说不定是入口。” “不可能!”我道:“就算你真是许仙,那凤凰也不是白素贞啊,这么窄的裂缝,她是怎么钻进去的?” 顶针儿看了看四周,就道:“动物还是不靠谱,看来咱们得想想其它法子,既然大青龙从这里钻进去了,证明那个女人一定在这附近停留过,这条裂缝,说不好跟那个女人去的地方是相连的,我想入口,就在附近。” 正文 第507章 蛇巢 顶针儿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我不敢苟同,这么大一片深山老林,没有大青龙的指引,想找到入口太不现实,何况我们还不知道那入口是什么样的。顶针儿掌握的信息只是他爷爷留下的比较笼统的古墓方位,我们甚至都无法确定,我们去的地方会不会跟真正的目的地背道而驰。 “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胡子说着,掏出了一捆雷管:“我看裂缝里面是有空间的,既然小青爬进去了,相信从这里进去,是一条捷径。” “你想炸开这条裂缝?”一看到雷管,我就想起当初在湖底神庙,胡子往棺椁里丢雷管的那一幕,心里就直哆嗦。 不过这种办法看似冒险,却绝对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非常符合胡子的思维模式。 几个人商议一下,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对于这个行业里的人,遇到突发情况只有两条路走,一条走最直接最省时的路,一条走最保险也是最费时的路,从现在的情况看,我们只能选择前者,因为大青龙已经进去几分钟了,它是不会等人的,一旦拖延太久,别说凤凰,可能连大青龙的去向我们都找不到了。 说干就干,胡子留下来做定向爆破,我们几个则爬上去等待,此时雾气将散,黎明将近,我不禁担心:“等一会爆破的动静,不会把警察引来吧?” 顶针儿就让我们放心,在这秦岭深处,山高林密,响声传不出去,就算传出去被村民听见,他们也见怪不怪。八九十年代这一代倒斗的非常猖獗,放炮声隔三差五的不断,人们都习惯了,就算现在炸墓的少了,有人报了警,这山里连路都没有,等警察找到作案现场,那也得个把月了。 说话间,胡子已经爬了上来,然后对我们做个捂耳朵的手势,把导火索跟嘴里叼着的烟头一碰,潇洒地点燃了引线。 不到半分钟,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我觉得我的脚下都动了一下,然后就是远处传来的爆炸回音,就像滚雷一样,四面八方都是那种闷响,远处的鸟群一片一片地被惊飞,煞是壮观。 紧接着,碎石脱落的哗哗声从下面传了上来,等了十几分钟左右,一切无归平静,胡子这才摆手让我们下去。 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我们刚才发现的那条裂缝,此刻已经被彻底炸烂,变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洞。 胡子调过身子,试探性地趴在洞口往里面看一眼,突然一愣,随即我靠一声,连连摆手:“快上去,妈的......”话没说完,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即就闻到一股极其将列的腥臭之气从洞口涌了出来,熏得我差点没吐了。 紧接着,就看十几条青色的小蛇从里面爬了出来,非常迅速地往我们这边爬。 我心说我靠,怎么回事,一下子炸出这么多大青龙,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影分身?惊讶间,就看到无数条青蛇从洞口涌了出来,那场面就像一滴绿色的染料滴在清水里一样,洞口四周瞬间变成了绿色。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拼命地往上爬,可是人爬得再快,也没蛇爬的快,几秒钟不到,石壁上已经铺满了青蛇,那些蛇看上去非常惊慌,见洞就钻,很快我们几人的身上就钻进去好几条。 自从有了大兴安岭蛇仙洞的那次经历,我对蛇是非常排斥的,手忙脚乱地拍掉身上的蛇,发了疯似地往上爬,但是蛇的数量太多了,很快连我们的登山锁上都爬满了,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忽听顶针儿发出一声唿哨:“快看洞口!”伴着他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地往下一看,瞬间一个激灵。 只见那洞口处,探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怨毒地看着我们。 正文 第508章 困龙崖 那些小蛇似乎是受到了爆炸的惊吓,只是拼命地想离开悬崖,对我们并没有构成什么危险,半分钟不到,已经爬得一干二净,惟独洞口那双血红色怨毒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们五个,眨都不眨。可以看出,那是一条成人粗细的大蛇,鳞片在手电光下闪闪发亮,让人汗毛直立。 胡子从松动的岩缝上扣下一块石头,用手掂了掂就道:“哥几个,上去,我殿后。” 我一看他那架势似乎要用强,忙阻止他道:“别管它,估计裂缝里是个蛇窝,人家在里面冬眠呢,你一捆雷管给人连窝端了,它不跟咱们算账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用石头砸它?”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狗日的小青怎么搞得?不是给咱们引路吗,怎么惹出这么一大堆罗烂,难不成蛇窝里有它相好的?” 我们五个就这样跟探出头的大蛇对视着,它不动,我们也不敢动,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抓着登山锁的手已经麻了。 这时只听刺啦一声,紧接着一股火药味弥漫开来,我转头一看,就看到胡子已经点燃一根雷管的引线,随着一声:“去你妈的,让你看!”胡子瞬间将雷管砸向了大蛇的头。 我大惊地看着雷管嘣地一声砸在了大蛇的头部,随即就弹了出去,在我们下方十几米的地方轰然爆炸。于此同时,那大蛇彻底被惊怒,发出一声嘶吼,张开血盆大口就冲胡子扑来。 “我滴妈呀!”胡子大叫一声,拼命往上爬,我们几个一看事情要坏,爬是来不及了,顿时急中生智向旁边荡了出去。 胡子的攀爬速度估计已经超越了平生的记录,但还是被大蛇一口叼住了屁股,要说胡子反应也是极快,瞬间将屁股一收,只听咔嗤一声,裤子硬生生被撕下来一条口子。 更让我惊奇的是,以那大蛇粗细的比例计算,它的体长起码有十米,可是它窜出来五米不到,忽听洞里传来一阵锁链声,大蛇身体一蹦,直接缩了回去,我一愣,什么情况?怎么缩回去了? 胡子擦了把汗:“妈的,不缩回去你还希望它咬死我啊?”话音一落,忽然腥风又起,那大蛇如同一阵飓风一般又窜了出来,胡子妈呀一声赶紧爬上去两米,跟刚才一样,锁链声一响,大蛇身子一蹦,又缩了回去。 一连多少次,大蛇就像弹簧一样,窜出来,缩回去,窜出来,又缩回去,胡子来了兴致,折断一根树枝,等它一出来就抽一下,哈哈大笑:“这玩意儿谁训练的?太他妈会耍了。”等大蛇被抽了第N次缩回去之后,却没动静了。 “我明白了。”这时顶针儿就道:“那家伙估计是被人锁在里面了,出不来。” 胡子嗯了一声就道:“没错,这洞里一定有蹊跷。”说着,又掏出一根雷管。 “你又要干什么?”我惊问,胡子一摆手让我们别出声,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边缘,点燃了雷管就丢进了洞里,然后迅速爬了回来,还没站稳,就听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看洞口一个黑色的东西伴着一片血雾飞出去老远,掉进了下方的密林中。片刻之后,一股难闻的焦臭夹杂着血腥气从洞里弥漫上来。 小刀抽搐匕首,摇了摇头,把匕首放回去又抽出一把折叠小刀,然后向洞口爬去。自从天坑出来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那把青铜古刀,看来匕首在他手里有些不顺手。 顶针儿也捏出一把绣花针尾随着小刀,胡子追上去就问:“你确定你那些女人玩儿的玩意儿能当武器用?”顶针儿嘴角一翘:“女人用的东西,也能杀人,而且杀人不见血。” “那你可错了。”胡子道:“卫生巾每个月都见血。” “可是那东西不能杀人啊。”顶针儿说着,就冲我们摆了摆手,他们三个已经进洞了,看来大蛇应该是挂了。 我跟阿邦刚爬到洞口,就听胡子叫了一声:“困龙崖!啥意思?” 正文 第509章 两幅相同的壁画 胡子这一嗓子远远传了出去,把我跟阿邦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呈喇叭口状的岩洞,洞口小,里面宽阔,起码有十几个平方,可以看出岩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而且是从内部往外面开的,留下半米厚的岩石没有将崖壁凿穿,应该是经过岁月侵蚀,这半米厚的岩壁开了一条裂缝,所以才让我们发现了这个洞。 洞的中间有一根石柱,石柱上固定着手臂粗细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绑着那条大蛇,可以看出,那条大蛇被锁住的时候并没有这么粗,现在锁链已经勒进大蛇的肚子里,加上它的头已经被雷管炸烂了,非常恐怖。 地下铺了厚厚一层的蛇蜕,踩上去沙沙作响,让人非常不舒服。 洞的尽头,是两扇高两米,宽近三米的石门,石门上方刻着三个篆字——困龙崖。 小刀正在摸着石门上一个图案入神,那是一块一尺见方雕刻出来的图案,线条非常规整,但是相当复杂,乍一看密密麻麻的,比迷宫还要繁琐。 胡子举着手机对准图案不知道要干什么,顶针儿就问:“拍照留念?” “不是。”胡子较有兴致道:“扫一下二维码。” 我不禁莞尔,不过胡子虽然没有正行,但他的形容还是非常贴切的,那个图案,太像二维码了。但古人是不可能雕刻二维码的,我的感觉是,那应该是一个建筑物内部的平面图。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阿邦就道:“这个墓主人是不是二缺?竟然把古墓的平面图刻在墓门上,这不明摆着让人进去摸东西吗?” “我可没说这是古墓的平面图。”我看向顶针儿:“你能不能确定,这里就是你爷爷曾经来过的地方?” “不确定。”顶针儿打开手机:“不过我觉得这张图跟它很像。” 我凑过去看到顶针儿的手机屏幕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应该是张羊皮纸,可以看出羊皮纸上画着图案,但是非常古老,线条已经模糊了,不过还是依稀可以辨认,羊皮纸上的图,跟石门上的雕刻非常相似。 “要不要进去?”我刚问完顶针儿,就听咔的一下机括开启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就看石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小刀已经进去了。 “你这伙计太没规矩了。”顶针儿有些讽刺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可不是伙计。” “不是伙计是什么?” “是祖宗。”胡子说着,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就跟了进去。 石门后面是一条非常深的甬道,我们的手电光穿透力已经非常强了,但还是照不到甬道尽头。 阿邦打亮一颗冷烟火,刺眼的白光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但我的视线,马上就被两侧的壁画给吸引了。 那是两幅叙事性的壁画,其中一幅壁画上,画着一条巨龙,不,不能完全说它是龙,因为它没有脚,确切的说,那是一条超级巨蟒。 从壁画上人物跟巨蟒的比例来看,那条巨蟒起码有五人合抱那么粗,它所经之处,房屋倒塌,草木皆折,不论是人还是家畜,都被它吞噬了。 然后,出现了一个戴着牛角的巨人,巨人制服了巨蟒,并将巨蟒收为自己的坐骑,骑在巨蟒的脖子上接受百姓的朝拜,最后画面上出现了一尊巨大的青铜棺椁,那巨蟒盘卧在棺椁四周,地上铺满了白骨。 看到这儿,我不禁转头看了看门外被炸死的那条大蛇,心说那巨人制服的,不会这家伙吧?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外面那条蛇跟壁画上的蛇比起来,只能算一条蚯蚓,虽然古人绘画有夸张的程度在里面,但壁画上那条蛇是守在一尊青铜棺椁边上的,而这里没有棺椁。难道......困龙崖,还有更深一层的寓意? 这时胡子就拍了拍我:“兄弟,你看那幅壁画上的雕像,是不是很眼熟?” 我暂时收起思绪,转头去看另一侧的壁画。上面讲述的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很多奴役都在忙碌,壁画的背景,是一尊巨大的石像。看到这石像,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石像的样子,跟降服巨蟒的那个戴牛角的人一模一样,估计这应该是百姓为了纪念他,为其修缮的,但是马上我就吸了几口冷气,因为接下去的一段画面,上我一下子明白了胡子的意思。 这幅壁画,跟我在天坑水下青铜圆盘石洞里看到的那副,几乎一模一样。 正文 第510章 怪事 看到这幅壁画,我隐隐觉得,我似乎来错地方了。因为这已经偏离了我的主线,天坑里的秘密,是小刀族人的秘密,而这里出现了跟天坑里一样的壁画,证明这个地方,跟天坑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由此来看,我似乎又要走进小刀族人的谜团。但是我又忍不住有些激动,因为跟二叔甚至老九流的谜团比起来,小刀部族的谜团同样非常让我好奇,有时我不禁想,这两个谜团是不是也有联系,我把他们独立起来会不会太感情用事了?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胡子跟顶针儿的争执,我转头看去,不禁一愣,因为我看到,在壁画的尽头,甬道已经到头了,出现了另一道石门。 那一刹那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明明看到这条甬道非常深,怎么这么快就到头了?印象中感觉那副壁画也没这么长啊,想着,我就往壁画的起点看去,这一看,更加使我吸了口冷气,因为我看到,我们刚才进来的那扇石门,已经不见了,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 胡子跟顶针儿的争执是因为这道不知不觉出现的石门和消失的入口。 顶针儿认为,这里的壁画有问题,设计这条甬道的工匠是个罕见的高手,他用了某种障眼法,让我们的视觉产生了错觉,所以不用管之前的入口,直接打开这道石门进去。 胡子却不以为然,他觉得我们在开启入口的时候已经触动了机关,现在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另一个地方,这种悄无声息的位移机关,我们碰到过不止一次了,所以要搞清楚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两个人说的都非常有道理,顶针儿的观点逻辑性很强,胡子则是靠以往的经验,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观点。 阿邦就道:“要不这样,咱们留两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往回走,看看能不能走回入口,同时也能发现甬道的变化。” 我立即摇头,如果是以前,我非常赞同这样的观点,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深知在这种地方分头行动是最烂的法子,宁愿有些事情不去弄明白,也要跟所有人呆在一起,集体,才是活着的资本。 “小刀,怎么办?”最终,我把希望寄托在了小刀身上。 他正在摸索着石门,对我的话毫无反应。 “你那么信任他?”顶针儿低声问我。 我想了想就道:“那你信不信我?” 顶针儿一点也没有犹豫,立即点头:“非常信任,因为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我有些错愕,想不到他信任一个人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一条船上的人也有可能出卖对方,这样的理由会不会略显稚嫩了点?后来我才明白,凭顶针儿的经历和阅历,他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之所以那么说,不是因为他相信我,而是因为他足够自信。 “从现在开始,不要绝对相信你眼睛里的东西。”小刀说着,已经打开了石门。 我点了点头,对顶针儿道:“我非常信任他,而且是无条件的,如果你信任我,那也请你无条件信任他。” 这么说,不是因为小刀背后笼罩的那个神话般的故事,而是因为,他曾经救了我无数次。 正文 第511章 无穷无尽 石门打开的一刹那,连小刀都愣了一下,他这一愣不要紧,着实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 隔了几秒钟,没见小刀有其他反应,我们这才咽了口口水,往里面看去。 只看一眼,我就明白小刀为什么会愣一下了。实在无法形容我看到的场景,因为那实在诡异。 石门的后面,是一条直上直下的楼道,楼梯跟我们普通住宅的楼梯走势一样,之字形向下延伸,诡异的是,楼梯竟然是水泥的,而且扶手是钢管焊接的那种,还刷着绿漆,现在有些发黑了。这明显是七八十年代楼梯的特点,印象中,我读小学时教学楼里的楼梯还是这种样式,没过几年盖了新教学楼,这种楼梯就很少见过了。 而且比这个更加诡异的是,楼梯井非常的深,似乎没有尽头一样,从我们这个位置往下看,那感觉就像站在一百层楼的顶部,往楼梯井里看一样。 胡子拧亮一根荧光棒,站在楼梯外沿将荧光棒丢了下去,我们静静地看着荧光棒一路拖着尾光迅速下落,从一条线变成一个光斑,再变成一个光点,最终消失。 阿邦咽了口口水:“妈呀,这都深到姥姥家去了!” “我建议咱们先返回去商量商量。”胡子道:“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顶针儿也道:“没错,对于这个地方,咱们没有任何把我,尤其是这里出现了现代的东西,我觉得咱们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点了点头:“没错,如果这里只是个古墓,或者是以往我们进入的那种地方,我还有信心走下去,但是这道楼梯的出现,显然说明这里被近期开发过,那性质就变了。”说着,我还是征求了一下小刀的意见。 “我们已经出不去了。”小刀说着,就往下走:“你们可以留在这,等我找到这种机关的破绽,那时你们应该可以出去。” 我立即跟上:“你什么意思?听你的画外音,你似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点头:“这里的东西,是他们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做了很大的改动之后形成的,里面困着一个大家伙。” “他们?”我一愣:“他们指的是谁?夜猫子?” 小刀没有再回答我,紧了紧衣领,继续向下走。这时胡子他们也跟了上来追问:“什么大家伙?” “壁画上的东西。”这是小刀回答我们的最后一个问题,之后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不出声了。 “你的这位小哥到底什么来头?”顶针儿一边打量着楼梯井四周一边问我。 “什么来头?”他问得我一愣,心说我怎么知道,我要说他是蚩尤的后人,你能信吗? 胡子把话接了过去:“他是猴子请来的,不知道是神仙还是妖孽。”说着就嘎嘎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如来佛祖。” “真是有意思的组合。”顶针儿就笑了:“你们相互信任的基础是什么呢?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是一路人。” “好基友算不算?”胡子也笑了:“不是一路人也是顺路,你跟我们不也不是一路的吗?” “那倒也是,这些话真是有些颠覆我的价值观......”顶针儿话音未落,小刀突然停了下来,随即我们就听到,从下面的空间里,传来一阵非常大的动静,在这种竖直空洞的空间里,听上去非常骇人。 正文 第512章 门后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我们停了下来,纷纷露出不解和紧张的神色。 那种动静听上去有些像敲击声,但声音在楼梯井里跟回音来回激撞,非常混乱,我实在无法从记忆里寻找这种声音的源头。 差不多响了一颗烟的功夫,声音渐渐变小,然后消失,但紧接着,我看到整条楼梯井都发生了变化。 在我们下方第五层的楼梯拐角处(如果按正常楼梯层数计算,那个地方应该是从我们的位置往下第五层),有一盏灯突然闪了两下,然后亮了,紧接着,从那一盏灯开始向下,每一个楼梯拐角处都亮起了一盏灯。 灯是那种老式的汽灯,可能由于年代太久,灯光非常弱,有的还忽明忽暗,给本来就诡异的楼梯井,营造了一种更加晦涩的气氛。 我探出栏杆往下看,深邃的楼梯井里的汽灯连接成了一条直线,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像通往地狱的隧道一样,不禁有些咋舌。 胡子摸出一根雷管攥在手里,我忙问你又想干嘛?他嘎嘎一笑:“墓主人这么好客,连灯都给咱开了,那我不得给他准备点儿礼物,这叫礼尚往来。” 我撇嘴道:“得,大家可绕着他点儿,他拿出雷管准没好事,我曾经差点就被他给端了。” “靠,那是你反应慢。”胡子大咧咧地竟然还点了根烟:“爷玩儿雷管就跟玩儿摔炮一样。” 顶针儿道:“早拿出雷管准备着也好,这种汽灯如果没有统一的控制系统,是不会一起亮的。我们现在已经开启了两道门,如果是机关的话,应该在咱们开启石门的那一刻就启动了,不会延迟这么九才亮,我估计,肯定是有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发现了我们来了,才点亮了汽灯,不管对方意图如何,是敌还是友,但很显然咱们现在已经暴露在了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胡子耸了耸肩:“说的没错,在这种地方被人暗中盯上可不好,就像打飞机被人监视一样,浑身不自在。” “几位爷,要不咱回去商量商量在来吧?”阿邦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看:“我实在是心里没底。” “滚犊子!”胡子把烟头吐进楼梯井:“是谁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别说跟胡爷混过,进这种地方,谁敢说自己心里有底?是吧小刀?” 小刀正凝神看着楼梯井深处,听胡子叫了他一声,竟然还配合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往下走。 走到第一盏汽灯的位置时,我们又停下了脚步,因为我们发现,汽灯的下面,竟然有一扇门。 整扇门包着厚厚的黑绿色铁皮,门上有一个旋转阀门,刷着红漆,竟然还没怎么生锈。这种门在防空洞里非常常见,绝对的三防设施。 门阀的下侧,有一个被金属划出来的痕迹,仔细看应该是个英文字母“R”,小刀伸手摸着那个划痕,表情少有的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看着小刀,他的表情让我有些紧张。 “这是凤凰留下的记号。”小刀目不转睛地看着划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凤凰?就是被阴兵抓走的那个女人吗?”顶针儿问:“那你肯定知道这个记号的含义?” “不知道。”小刀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小时候,她自己发明的记号,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它代表什么。” “会不会是进去的意思?”胡子较有兴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跟凤凰的性格还有‘进去’这个词语有关系的字,而且首字母就是R。” “是什么?”我忙问。 胡子嘎嘎嘴:“日!” “日你妹!”我有些火大,却看小刀已经握住了门阀,我赶紧阻止他:“喂,你别听胡子忽悠好吧?” “你们退后。”小刀手臂一紧,已经开始发力了:“我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如果不亲眼看一看,这辈子也搞不明白。”话音一落,就听铁皮门传来一声非常刺耳的摩擦声,门阀被小刀旋转了好几圈。 我们几个赶紧退后几步,就在这时,铁皮门竟然毫无预兆地瞬间向一侧划开,我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看,就见门后漆黑的空间里闪电般地伸出一只血红的大手,顿时卡住了小刀的脖子,太快了,我连眼皮都没来得及眨,小刀整个人已经被一下子拽进了门后,铁皮门哐当一下就关上了。 整个突变,从铁皮门打开到关上,还不足十分之一秒钟,别说是小刀,估计就是超人也反应不过来。直到铁皮门关闭后发出了一声巨响,我们几个才大叫一声:“哇靠!” 正文 第513章 来自地狱的哭泣 那一刻我们真的是有些傻眼了,如果说门开的一刹那,里面窜出的是一只粽子,或者里面有个美女在洗澡我们都能接受,但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有一个东西,毫无预兆地瞬间将小刀拖了进去,而且我们只看到了一只手,连那东西的真身都没看清。 隔了起码有半分钟,阿邦才含含糊糊地来一句:“大,大师兄,师父被妖精抓走了。”岂料话音未落,铁皮门竟然又毫无预兆地瞬间开了,那只血手再次闪电般窜出,我们立即后退,但终究晚了一步,顶针儿连惊叫都没发出来,就被拖了进去,随即,门再次关上。 这下我们说什么也不敢停在铁门附近了,连滚带爬地纷纷退到了上一层,阿邦连摔几个跟头,嘴里不住大叫:“二,二师兄,大师兄也被妖精抓走啦!” 胡子上去劈头盖脸扇了阿邦一耳光,阿邦被打懵了,捂着脸大叫:“妈的我又不是妖精,你打我干什么......” “闭嘴!”胡子吼了一声,再次跑到铁门旁,直接把雷管插在了门阀上,掏出打火机刚要点引线,那铁门突然发出当的一声闷响,胡子一个激灵,掉头就跑,跑上几个台阶,没见铁门有何反应,骂了一句飞速返回去点燃银线,然后跳上来大叫:“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本来有些发懵的我,一下子被雷管爆炸声给震醒了,拔出匕首连滚带爬地跑到铁门边就想冲进去救人,可是一看,那铁门除了被炸黑了,竟然纹丝不动,我这才反应过来,妈的人家那是三防设施,别说雷管了,估计就是TNT都够呛啊,想着我忙去旋转门阀,这才发现,门阀已经被炸断了,想开门根本无从下手。 胡子一看门阀被炸掉了,自觉失手,黑着脸把耳朵贴在铁皮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谁知那铁皮滚烫,把胡子烫得一缩脖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小刀跟顶针儿这么快就挂了?” “不可能!”我极力摇头:“顶针儿的身手怎么样咱们没见过,但小刀你还不知道吗?” 阿邦捂着脸就道:“这次我看有点儿悬,那什么玩意儿速度太他妈快了,连小刀都没反应过来,估计够呛啊!” “别你妈废话!”胡子拉着我俩退后两步:“离铁门远点儿,阿邦,找工具,把门撬开。” 阿邦极度夸张地退了好几个台阶,从包里取出石工锤和凿子丢给了我们,胡子还要骂他,我捡起凿子道:“别骂了,省省力气干活,回去扣他工资。” “只要别让我靠近那破门,别说扣工资了,自宫我都愿意。”阿邦说着,又后退了好几步。 胡子骂道:“妈的,那你就去自宫吧,等一会老子要是把门打开,你要还没自宫,老子就亲自动手!”说着,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狠狠敲了两下立即跳开,等了半天没见有何反应,这才摆摆手让我过去。 对于这种三防门,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撬了半天,加上担心门后的东西,把人累的满头大汗,但那门始终是一动不动,就像被铁水浇铸过一样牢固。 “怎么办?”我擦着汗问胡子,再耗下去,小刀他们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胡子气急败坏道:“我他娘的知道怎么办?老子浑身上下连盲肠都在想办法,阑尾炎都要犯了,有办法早想出来了。” “你们听!”这时阿邦突然叫了一声,把我和胡子吓了一跳,狠狠怒视着他,却见阿邦上身探出栏杆,指着下面道:“下面......好像有个女人在哭!” 正文 第514章 祭 我跟胡子一愣,立即骂道:“狗日的,你他娘的想女人想疯了吧?” “不对,关心你听,确实有哭声。”胡子说着,也将上身探出了栏杆。 我将信将疑地也靠了过去,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果然,下方确实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地抽泣声,非常淡,似乎离我们特别遥远,可是那个声音,使我精神一紧,因为我听出来了,在鬼铺道的时候,凤凰发出的,就是这种哭声。 “是凤凰在哭。”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她在下面!” 胡子啧地一声:“这种女人也会哭?你当她是小萝莉啊!那是鬼哨,这种声音一定代表着某种信号,否则当初小刀不会奋不顾身地跟过来,小刀一定知道这种哨声的含义。” “妈的她怎么不早哭啊?”我恨恨地踹了铁门一脚:“现在哭还有个屁用,人都没了。”说着,我看了一眼铁门上的字母“R”,心里一震:“不对,如果凤凰在下面,那她留下这个记号绝对不是进去的意思!” 胡子脸一红:“我当时也是瞎掰,谁知小刀真敢开门啊?” 我一听顿时火大,但想想小刀的性格,他做事一直奉行自己的一套规律,不可能因为胡子的一句屁话就去开门,而且他进门时说的那句话,证明他应该非常清楚这门后的东西是他想看到的,我们就是想阻拦也够呛。 胡子还是有些不死心,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了半天,最终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还是没动静。” 我的心一凉,这破门凭我们现在手上的工具,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的,可是我们就这样扔下小刀跟顶针儿不管吗?想想以前,太多的人在我身边丢了性命,而我却无能为力,当时因为环境所逼,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那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面孔,一个个地在我身边倒下,即便当时我没能力挽救他们,但那种负罪感已然让我有些窒息。 何况,现在出现状况的,是小刀和顶针儿。 且不说小刀救过我跟胡子,就是这么多次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他在的时候,有时我们甚至把他当成空气,但是他突然不在了,我的心里既空牢牢的又觉得有些发慌。 顶针儿跟我虽然只是初识,但他的经历跟我有着太多的共同点,在茫茫人海,能找到这样一个,跟我有相似经历的人,实在是上天的眷顾,虽然跟他谈不上知己,但毕竟不会让我感到孤独,我说什么也无法接受他们就这么消失了。 胡子拍了拍我,安慰道:“别把情况想得太坏,也许挂的不是小刀和顶针儿,而是那个怪物。你想想,这俩儿货可都是极品欧巴,搁谁看了都不忍心下手,就算粽子看了都得愣一下,我相信凭他们的身手,只要粽子愣一下,他们就能把粽子干掉。” 我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胡子,他的笑容非常僵硬,很明显他的心里也是极度没底,这么说不光是安慰我,也是在自我安慰,但这种说辞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但他的语气,也是那么的无奈。 “好了!”胡子点了根烟:“小刀的老祖宗可是蚩尤,阎王爷不敢收他,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着急,先找到凤凰,看看她有没有好办法,这个标记是她留下的,她应该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叹了口气,只好点了点头。 “还要继续走啊?”这时阿邦道:“人家老祖是蚩尤,可咱们老祖宗就是平头老百姓,我看咱们还是撤吧。” 胡子靠了一声:“怕个屌?咱老祖宗是黄帝,听爷的,走吧。”说着,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俩也不看阿邦,背起背包就往下走。 阿邦在原地嘀咕了两句,一看我俩真不管他了,骂了一声飞也似跟了过来,路过铁门的时候,非常夸张地一个大跳,落地时没站稳,险些跌倒滚下去。 我们一口气下了十几层,惊讶的发现,竟然每一个拐角的汽灯下面都有一扇相同的铁门,而且每扇铁门上,都有字母“R”,可是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已经非常飘渺了,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也顾不上仔细研究,只能加快脚步追赶。 直到我们下到第五十几层的时候,胡子忽然停了,因为我们发现,铁门上的记号变了,不是字母“R”,而是一个非常潦草的汉字——祭! 与此同时,那种抽泣声,也彻底听不见了。 正文 第515章 另一个女人 胡子捏了一下下巴,看着那个字就道:“为什么是汉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很明显,凤凰要传达的意思,已经起了变化。” “你们就那么肯定这是那个女人做的记号?”阿邦刻意地离铁门特别远:“她是被阴兵抓着的,就算她有机会标出一个或两个记号,但这么多的门,她不可能在每个门前都能有下手的机会吧?否则那阴兵可也真是宠着她。英文字母还好说,如果不按照正规笔划书写,字母R可以一笔就能完成,但这个‘祭’字,笔划这么繁琐,就算写得再潦草,恐怕也会被阴兵发现。而且我总觉得,祭,不太吉利。” 我点了点头,阿邦的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酱油哥的思维,比我们深陷其中的人更加敏捷。 “如果按照阿邦的意思,那这个‘祭’字,就不是凤凰留下的。”我看了眼我们走过的楼梯,吸了口气:“甚至,连那些英文字母,都不是凤凰留下的。” 胡子看了我一眼,问:“如果不是凤凰,那难道是阴兵?它们还会写英文字母?这年头连阎王都跟国际接轨了!” 我摇头:“不能够,阴兵虽然有一定的智慧,但以咱们对它们的了解,它们应该不会做这么高级的事情,我觉得咱们忽略了一个人。” “谁?”胡子问。 “那个点亮汽灯的人!”我放低了声音:“你说呢?元芳?” “嗯!”胡子点了点头:“大人真乃神人也!”说着,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匕首:“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你们想,小刀非常肯定这些标记是凤凰留下的,但我们现在得出的结论,证明这些标记有可能是点燃汽灯的人做的,那也就是说,除了小刀和凤凰,这个人也非常了解这种记号的含义,而且小刀说过,这种记号是他们小时候凤凰发明的,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在小刀的童年里也出现过,甚至还一起玩儿过过家家。” 我点头:“那么我们可以肯定,这个人应该是小刀部族里的一份子。可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现身?而且小刀和顶针儿的经历告诉我们,这种记号绝对是一种危险信号,那他不就等于害了小刀吗?” “也许......”阿邦若有所思道:“小刀跟凤凰玩儿过家家的时候,一个当粑粑,一个当麻麻,却让那个人当儿子,他心里不爽,所以就......” “就你妹!”胡子一个爆栗子敲在了阿邦的脑袋上,道:“你们别忘了,追本溯源,小刀的部族跟夜猫子,都属于同族。” 我吸了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可能是夜猫子?” “不太确定。”胡子说着,双手已经握在了门阀上,我跟阿邦一惊,同时问道:“你要开门?” 胡子点头:“你们退后,鬼哨声是在这里消失的,说明吹哨的人是为了把咱们引到这个门前,恰巧这扇门上的记号又发生了变化,不管里面有什么门道,我们都应该打开看看,不然像现在这样,完全属于没头苍蝇。”说完,并不给我们阻止他的时间,只见他手一发力,门阀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开始转动起来。 我跟阿邦都有些脸色发绿,纷纷退后,只听咔的一声,似乎是机括开了,胡子立即将门往一侧猛推,伴随着一阵滑动声,就看他虎躯一震,迅速闪身躲开。 等了两秒钟没见有什么怪手伸出来,我们这才喘了口气。 胡子小心翼翼地用手电往里面一照,突然一愣,随即大喝一声:“谁!”话音未落,飞身就窜了进去。 阿邦我俩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往门内看时,就看门后是一条甬道,手电光乱晃,胡子正在狂追一个身影。我俩二话没说,立即撒腿追了上去。 狂奔了不到十秒,前面那个人影一晃,一下消失了,胡子立即一脚急刹车没站稳,差点儿撞到墙壁,我们疯狂跟了上去,才发现此处是一个九十度的转角,奇怪的是,那个人影转过转角,竟然不见了! “看清是谁了没有?”我穿着粗气问。 胡子揉了揉手腕,估计是刚才惯性太大,手戳在墙壁上崴了:“没看清,看身材,应该是个女的。” “女的?”我神经一绷:“会不会是凤凰?” “不是!”胡子非常坚定道:“这女的屁股没有凤凰的圆!” 正文 第516章 困局 阿邦一竖大拇指:“爷,还是你观察得细致,感情你注意力全放在人家屁股上了,怪不得没抓住她。” 胡子甩了甩手,拧亮一个冷烟火丢了进去道:“那女人脚上有伤,不会跑得很快,估计就在附近,仔细找找。” 我们往里面看去,借助冷烟火的光,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很多东西,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躲在里面。 “美女,出来吧,我们看到你了。”阿邦扯着嗓子喊:“我们都是好人。” 我看了看我们三个,个个灰头土脸,胡子手里握着雷管,阿邦和我拿着匕首,说我们是好人,谁信呢?这简直就是强拆三人组啊! 阿邦喊了两声,除了让人发毛的回音,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不禁让他有些紧张:“什么情况,难道咱们刚才看到的是鬼?” 胡子掂了掂手中的雷管,道:“管她是人是鬼,一根雷管过去,是人也叫她变成鬼,狗日的,引咱们来这里,估计不是什么好鸟。”说着,掏出火机刚要点,忽听里面一个女人叫了一声:“我出来了,别炸。” 紧接着,就看一堆杂物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的个子很矮,差不多一米五多一点,但头发很长,胡乱地盘在后面,脸上很脏,看上去非常狼狈,但眼睛很大,如果她洗干净了,应该很可爱。 她的警惕性非常高,站在那堆杂物旁边,一直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手电光下,可以看到她的左腿上打着绷带,上身穿着一件非常老旧宽大的男式冲锋衣,更加显得她的身材娇小。 “你是什么人?”我问道,女人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却没有说话。 胡子啧地一声:“哪有直接上来就问人家来历的,太没礼貌了,看我的。”说着,笑呵呵地走过去两步问:“小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啊?” 女人非常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依旧不说话。 “你丫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我把胡子拉了回来:“能不能问些正经的问题?” 胡子有些不爽:“电视上泡妞为了拉近关系,不都这么问吗?” 我无语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那个女人,刚要继续问,她却先说话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胡子做了个开门的动作,然后迈出一步:“就这样进来的,怎么地?这是你家?” 女人听了胡子的话,细长的眉毛皱了一下就低垂下来,似乎非常失望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我可以出去了。” “小妹妹,你想出去是吗?”阿邦一听“出去”二字,立即来了兴致:“那跟哥哥走吧,正好咱们俩做个伴儿。” “出不去的。”女人沮丧地摇了摇头:“我试过了无数次。”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打断了阿邦的话:“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女人抬起头看着我,看了半天,又低下头,双手不自禁地拉扯着衣角,似乎非常害羞,可能她非常紧张,内心应该在纠结要不要把实情告诉我们这三个陌生人。 等了半分钟,胡子终于忍不住了,啧地一声就问:“你扭扭捏捏的干啥呀?哥们儿想了解点儿情况,又不是跟你相亲。” 话音未落,女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非常轻地说道:“关心,你不该进来,这里是个困局,出不去的!” 正文 第517章 不认识的故人 “是吗?”我有些不屑道:“我去过很多不该去的地方,但......”话到嘴边,猛然一惊:“嗯?你怎么知道我叫关心?我们认识?”说着,我用力地去看那个女人,同时在我脑海里,把记忆中所有见过的女人都回忆了一遍,但没有一张面孔,跟眼前这个女人相似。 胡子戳了我一下,低声道:“兄弟,你的风流债不会都追到这儿了吧?”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那个女人,心里突突直跳。 “说了你也不认得我。”女人道:“你可以叫我小洛,以前他就这么叫我。”说着,声音竟然有些硬咽起来。 我心说我靠,什么情况?这女人不会精神有问题吧? “别误会。”那个叫小洛的女人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跟他长得很像,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胡子跟阿邦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小洛,又同时看向我,一脸的八卦之色。 我立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这样会让人误会!”说完,我突然心里一震,因为我一下子似乎明白小洛的意思了,她说我跟“他”很像,难道那个“他”......我有些不太敢继续往下想了,因为湘西那个夜晚我见到的那个人,还有在天坑看到的那颗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头,始终是我内心最排斥的东西。 “好啦!”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别tiaoqing了行吗?小妹妹,既然你跟关心是老相识,那胡爷我也算你朋友,你可否回答我个问题,回答好了,爷给你奖励怎么样?” “什么奖励?”小洛像孩子期待圣诞老人一样看着胡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阿邦嘿嘿一笑:“把我奖励给你怎么样?” “我不要。”小洛皱了下眉头:“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否则不会有兴趣开玩笑。”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地方?”胡子瞪了阿邦一眼:“你小子再扯没用的,老子阉了你。” 小洛道:“你们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刚要走,突然回头对我道:“在我还没有确定你是不是真正的关心之前,你们最好跟我保持点儿距离,否则我不会配合你们的。” 胡子嘎嘎一笑:“这你放心,他绝对是关心,如假包换,不信我给他脱光了让你验明正身。” 小洛没再理会我们,一摆手让我跟着她,然后带我们走进了仓库的最深处,绕过一堆木头架子,后面的墙壁上有一扇三防铁门。小洛非常娴熟地转动门阀,将门推开,伸手在门旁打开一个开关,里面亮起了一盏汽灯。 那是一间几十平米的屋子,四周摆放着七八张老旧的木桌,木桌上散乱地堆着很多档案袋和书籍,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盏刷着绿漆的台灯,显然也非常老旧,从这些设施让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个有些年头的办公室。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散乱的书籍,几乎都是建筑学和机械方面的,奇怪的是所有书籍都没有标明出版社,书页已经散了,我翻了翻,什么都看不懂。 胡子打开了许多档案袋,里面是空的。小洛带我们来到一张桌子前,推开一堆废纸,露出了下面的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张图纸,图纸上的线条非常繁琐,应该是某种建筑物的平面图,是用铅笔画的草图,上面的标注非常凌乱,但是从平面图的大致轮廓上,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张图。它跟我们在第一扇石门上,还有顶针儿手机里的那张图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张图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动,变得更加复杂了。 正文 第518章 下面的东西 “看明白了吗?”小洛问我。 我摇了摇头:“太复杂了,我没学过建筑,看不懂。” 小洛道:“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张图,就是这个地方的设计图。” 胡子我靠一声:“这图比二维码还复杂,谁能看的懂?” “谁也看不懂。”小洛背着手转了几圈:“只有设计这张图的人能够看懂,可惜这个人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这张图是谁设计的?” 小洛伸了个懒腰,坐在桌子上道:“我不像你们,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做过大量的功课。这张图的原设计者,说出来可能会吓你们一跳,他曾经设计过秦始皇陵。” “你是说......”胡子眉毛一挑:“李斯?” “很多史料上虽然承认秦始皇陵是李斯设计的。”小洛理了理发梢:“但他有没有高人指点,就不好说了。这个办公室里,曾经聚集了全国最顶级的建筑和机械方面的人才,他们在原图的基础上,将这里做了改动,如果你们有幸能够出去,可以去档案馆查查,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等等!”胡子打断了小洛的话:“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像是在把我们往某个方面引导,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洛啊。”小洛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 “得了吧。”胡子道:“你点亮了汽灯把我们引下来,又在铁门上做了标记,害了我们两个朋友,现在又跟我们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听胡子这么一说,我顿时看向了小洛,心说对啊,看来我被这小姑娘的外表给蒙蔽了,经胡子这么一分析,显然这丫头的手段是非常深的。 小洛很无辜地耸了耸肩:“那些记号不是我留下的,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不过汽灯确实是我点燃的,目的是想把你们引到下面去,因为下面有个大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胡子捏了一下眉心问:“你没有同伙?” “有。”小洛扯了扯自己穿的男式冲锋衣:“不过,他们已经不在了。”说着,眼睛随即湿润起来。 “是谁派你们进来的?”我盯着小洛,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可爱,但从她的态度上,我能明显感到她绝对不是一般人,否则一般女孩子被困在这种地方,同伴又遭遇了不测,一定不会像她这样淡定。况且,我想来到这里的人,一定跟我一直追查的东西有关系。 小洛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咱们还是不要谈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咱们面临的,是怎么出去的问题。这个地方被改造得很诡异,进来容易,但出去十分困难,我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出去。” “这个简单。”阿邦道:“我们进来时,把一个山崖给炸开了,从那里绝对能出去。” “不可能的。”小洛用双手托着下巴,语气非常无奈道:“我敢跟你打赌,你从原路返回去,绝对找不到入口了。” “你被困了多长时间?”我问道。 小洛指了指一侧墙壁:“一个笔划代表一天,你自己数数吧。” 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墙上写了很多的“正”字,一共有二十五个,一个笔划代表一天的话,一个“正”字就是五天,那二十五个字,就是......我靠!一百二十五天! “怎么可能?”我下巴都要掉了:“四个月?你是怎么生存的?你吃什么,喝什么?” 小洛叹了口气:“我的同伴把食物和水都留给我了。”随即一笑:“女孩子要减肥,不能吃太多啊。” 我听得出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悲凉,心想她能坚持到现在,绝对不像她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胡子就问:“既然你在这呆了那么长时间,那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铁门后面,藏着什么东西?” 对,胡子问到点子上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洛,内心极度担心小刀和顶针儿的遭遇。 “那些门?”小洛皱了皱眉:“都是尸体,不,都是很奇怪的尸体。这个地方被改造的过程中,曾经发生了一次事故,毁灭性的事故,所有人,包括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都死了,他们的尸体被封存在那些铁门里,曾经有人试图想把尸体带出去,但是失败了,因为那些尸体变得非常恐怖,《生化危机》你们看过吧?那些尸体跟电影里的东西非常像,但比它们还要厉害。”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胡子道:“希望你不是在给我们讲故事,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是谁组织的这项工程吗?目的是什么?” “这是两个问题啊!”小洛坏坏一笑:“我也不知道组织者是谁,否则我们就不会进来冒险了,我们一直把这个项目的组织者,还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称之为——它!它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困住最下面的东西。” 正文 第519章 一本书 “下面的东西?”我一愣:“下面有什么东西?” 小洛从桌子上跳下来,在那些书堆里翻了半天,似乎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皱了皱眉,道:“秦始皇陵你们应该了解一些吧?它的地宫非常的深,古人把地下最深处比喻成九泉之下,秦始皇陵的深度是三泉,这已经非常深了。一般的皇陵,是无法达到这种深度的,在地下做工程,往往比地面上要复杂得多,多深出一米,都会造成巨大的消耗。可是秦始皇陵的设计者为何还要不惜一切把地宫挖得那么深呢?那是因为,秦始皇陵并不是第一个造得那么深的陵墓,在秦始皇陵之前,它的设计者一定见识过很多比它还要深的墓葬,而且还结合了秦始皇陵追求长生的终极梦想。” 足够深的地宫,还有长生不死的梦想!小洛的话突然就像敲门砖一样,敲得我心头一开,瞬间让我想到了几个地方和几个人。二龙山湖底神庙的壁画,地下鬼城的鸟头鹿身浮雕,还有长生侯,如今在这里,又出现了秦始皇陵设计者留下的设计图,难道这一切,跟秦始皇还有什么渊源? 再往深处分析,西周以前,那个充满神话和传说的年代,秦人的祖先曾是一支从深山峡谷中走出的游牧部落,他们攻陷咸阳,成为周王朝的诸侯国,继而经历春秋战国,一度称霸数百年,最终一举歼灭六国,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强大的帝国,这样一个游牧部落,难道仅仅只是部落那么简单吗? 纵观历史,虽然也出现了很多游牧民族称霸中原的实例,但没有一人像秦始皇那样,以区区一国之力,横扫那些都曾独为霸主的六国。我想到的这些,不是对秦始皇个人的崇拜,而是因为这个历史,实在令人震撼和不解。 我敲了敲太阳穴,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于是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看向小洛:“现在,我非常好奇你的身份。”通过小洛这些话,我能明显感觉到,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些地方,似乎对小洛来说也非常熟悉,那也就是说,我在曾经的那些地方发现的几股势力留下的线索里,很有可能就有一股势力是小洛,那么这个人,要么属于小刀部族,要么是夜猫子,或者是老九流的后人,更有甚者,她是独立于这几股势力之外的另一股神秘势力。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小洛把飘向她面前的烟吹走:“我觉得你更应该在乎这个建筑物,或者是自己的安危,你干嘛总是对我的身份这么认真?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说谎。”这时胡子突然插嘴:“咱们小关爷可不是情种。相比看得见的危险,我们更在乎看不见的危险。” 小洛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说谎了?” “金庸老爷子说过,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阿邦正在翻着一本书,头也没抬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能不能认为你是在夸我?”小洛抿嘴笑了。 “少扯淡。”胡子道:“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刚才我提到铁门上留下的标记,你用一句话就给敷衍了,然后又讲了一大堆屁话来勾起我们的好奇心,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可惜胡爷不是关心,你的那些故事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想请你解释解释,你已经被困在这里四个月了,而且你说铁门上的标记在你进来之前就存在,但我的一哥们儿说那标记是他朋友留下的,而我们亲眼见到,我哥们儿的那个朋友,被带进这里还没超过四个小时。” 小洛收起笑容,慢慢退后一步:“那又怎么样?是你朋友自己要进那扇门的。” “这么说你承认记号是你留下的?”我看着她的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愿意接受,如果记号真的是她留下的,那小刀和顶针儿间接就是她害的,我要为小刀他们报仇吗?可是面对的却是一个女孩子,我下得去手吗? “还有,既然记号是你留下的,那你肯定知道它们代表什么含义。”我紧紧盯着小洛的眼睛:“你跟小刀,是不是早就认识?” “我有承认吗?”小洛狡黠地一笑:“你......” “这人什么毛病?”没等小洛说完,就看阿邦愤怒地把他看的那本书往桌子上一摔:“狗日的,正看得起劲儿呢,书上全是用烟头烫出来的窟窿。” 我瞄了那本书一眼,不禁一愣,我靠,竟然是《倚天屠龙记》!刚才还纳闷儿呢,怎么阿邦一街头混混,竟然看建筑学的书看得那么入迷,没想到竟然是金老爷子的小说! 岂料那小洛的反应更大,一把抄起小说,眉头一皱:“不对,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书?” 正文 第520章 书中的秘密 我被小洛吓了一跳,随即不奈道:“你是不是又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小洛把小说递到我面前:“你看这本书的出版社。” 我不屑地瞄了一眼,台湾XX出版社,嘁了一声:“怎么啦?这出版社的老板是你干爹?” “闭嘴!你怎么也这么无聊?”小洛白了我一眼:“这本书是在台湾出版的,而且出版时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当时的意识形态影响下,这本书还不允许在大陆发行,而我掌握的资料中可以确定,这里的工程是1970年开始的,那也就是说,当时在整个大陆都极其鲜见这本小说,它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出现?除非,当时在这间办公室设计图纸的众多工程师里面,至少有一个人,是台湾人。” “那又怎么样?”我翻了翻小说,正好翻到张无忌他娘殷素素说的一句话,于是念了出来:“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小洛实在有些郁闷了:“你的智商是不是负数啊?”说着,在一个办公桌下拉出一个旅行包,翻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沓子照片递给我:“你自己看!” 我把小说夹在腋下,接过照片,发现上面拍的全是个人档案,第一张上的名字是乔栋梁,男,山东威海,12岁毕业于威海第二高级中学,保送清华大学建筑学院。 第二张,任琦建,男,河北廊坊,13岁毕业于廊坊三中,保送复旦大学建筑学院。 第三张,董福海,男,湖北黄冈,12岁毕业于黄冈中学,保送武汉大学建筑专业。 ...... 照片一共十三张,看完最后一张我几乎下巴都要掉了,我滴个乖乖,上面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是十二三岁就被保送到了全国一流的大学建筑系,全是神童啊! “吃惊吗?”小洛道:“还有让你更吃惊的地方,这些人虽然被保送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入学,我去他们被保送的学校查过,连这些人的档案都没有,他们的最终去向,就是这里。”说着,示意我再仔细看看那些照片:“你发没发现,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 “你不能直接说吗?”我有些郁闷。 “好吧。”小洛对我表示无奈:“他们的身份,都是党员。” “不能吧!”我急忙再次翻开那些照片:“我靠,才十二三岁,那时候我还是少先队呢!” 胡子啧地一声:“爷比你强点儿,那时候我已经入团了。” “这回你们应该明白这本小说存在的蹊跷之处了吧?”小洛道:“一群神童,在他们的童年教育里,肯定没有看小说的业余爱好,就算有,也不能是这本小说,何况他们是原则性非常强烈的党员!如果看小说,应该是《红岩》之类的书籍吧?” 我简直有些喘不过气了,不只是因为这些档案的惊人秘密,从这些信息上更可以看出,小洛在调查这件事情上,所花的精力还有切入点,都比我强一万倍。想想自己以前,从来都是被人牵着鼻子,以身犯险,但从来没有去过真正有价值的地方寻找最有价值的资料。 “我明白了。”胡子道:“在这样一种环境里,出现这样一本书是非常惹人注意的,何况,由于这些人身份的限制,这本书的出现,似乎更是坏了规矩,但还是有人把这本书带进来了,只能说明,这本书的主人要么是金老爷子的超级粉丝,要么就是这本书真正的含义,另有蹊跷。我更倾向于后者,这本小说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但又希望被人发现的秘密!” 正文 第521章 滴血认亲 小洛打了个响指:“我猜也是这样,加十分!” 我就纳闷儿,这小洛怎么跟顶针儿一个路子,不会是顶针儿的妹妹吧?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小洛:“搞了半天,你还是在诱导我们对吗?我不信你在这个地方被困了三个月难道没翻过这些书吗?你应该早就知道这本小说的存在,是不是?” “还有!”我不等小洛思考,继续追问:“铁门上那些标记,到底是什么意思?从现在开始,你的故事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我要听我想知道的东西!” 小洛对我的态度反差有些意外:“你的思维跳跃性太夸张了,一点儿也不像关家人。” “请回答我问题。”我故意压低嗓音,让语气变得非常严肃,同时胡子跟阿邦非常默契地,与我站了个三角方位,对小洛形成合围之势。 “不管那些标记是什么含义。”小洛退后一步,语气有些妥协:“那是个秘密,你们没必要知道,你应该相信你那位朋友,他有能力解决掉麻烦,我承认我耍了点手段,因为我要见你,但不想这么早就见到你那个朋友。” “见我?”我皱眉看着她:“为什么?” “跟你合作。”小洛道:“这个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可惜是我进来之后才发现的,我以为我会被困死在这里,但没想到你们进来了,尤其是你,关心,看到你那一刻,我知道我不会死在这儿了,因为它是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但它非常忌讳你那个长着六根手指的朋友,所以,我只能设法引开他。” 胡子没好气道:“我最讨厌爱打哑谜的妹子,你说话能不能大方直接一点?” 小洛俏皮地瞪了一眼胡子:“你是在美国混的时间太长了吗?中国女孩都爱打哑谜,你得找回感觉。”(我靠,她连胡子在美国呆过都知道!) “那你可说错了。”胡子坏坏一笑:“胡爷天生就喜欢直接一点儿的妹纸。” 小洛也学着胡子坏坏一笑:“不见得吧,直接的女孩你招架得住吗,就像凤凰那样的。” “奶奶的!别提她!”胡子脸色一沉:“你这句话又暴露你的神秘了,说吧,你跟小刀到底什么关系?你跟凤凰怎么认识?” 小洛一耸肩:“好吧,你们可真不会聊天。”说着,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种棕色半透明的液体,液体里面有一棵晶莹剔透五彩斑斓的珠子,然后看了我一眼道:“在告诉你们之前,我必须确定你是不是真正的关心。” “怎么确定?”我有些不爽:“要看我身份证还是户口本?不好意思没带在身上,要是出生证我更没辙,我连我妈都没见过。” “不用那么麻烦,连人都可以造假,更别说那些证件了。”小洛把玻璃瓶抛向空中然后接住:“我的办法很简单,滴血认亲。” “得了吧!”我道:“跟你认啊?”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小洛把瓶塞拧开,晃着那些液体道:“这是化尸蛊的卵,你跟它认就行。” 我一看顿时有些火大:“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在骂人吗?” 胡子盯着那瓶子看了半天,眨眨眼问小洛:“原来这化尸蛊是你跟关心生的怪胎?” “滚蛋!”小洛做了个插眼睛的手势,对我道:“在这个世界上,化尸蛊只怕两种东西,鬼见愁的血,还有凤凰的那条大青龙,如果你是真关心,只要你把血滴入这个瓶子里,化尸蛊的卵很快就会死掉,但如果你不是,那后果会很恐怖,普通人的血会催化化尸蛊的孵化速度,然后我们看到的场面,就跟在天坑时,那个日本女人营地里发生的惨剧一样,怎么样关心,敢不敢试试?” 正文 第522章 遗漏的文字(上) 小洛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在天坑时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里放映了一遍,记得不是小刀就是凤凰说过,那些化尸蛊,会把自己的卵产在人的大脑里,而我们在神殿里看到的那些悬挂的人头,就是化尸蛊孵卵的巢。当我跟胡子第二次回到天坑时,神殿里的人头不见了,从后来种种迹象上可以看出,是那个日本女人贞子的人拿走了人头,紧接着他们的营地就发生了惨剧,死了好几个伙计,而且死得非常惨。我想他们应该是打开了那些人头,不小心弄破了虫卵。 想着日本人营地里那个如同被剥了皮的死人,我心里就直突突,看着瓶子里的化尸蛊卵,我竟然后退了一步。 “怎么?”小洛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是不敢,还是你不是关心?” 阿邦戳了我一下就道:“老板,那里面不就一玻璃球吗?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说着,就去接那玻璃瓶。 小洛一下子把阿邦的手拍开,然后警惕地后退一步:“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敢,还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关心?” 我看着小洛的眼睛,突然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已经布满了杀气,不禁让我十分惊讶,这说明她非常痛恨或者忌惮假的关心,她到底是什么人?瞬间我的好奇心已经让我无法思考,拔出匕首划破了手心,把手伸到了小洛面前。 小洛紧紧地盯着我们三个,已经完全警惕了起来,然后把瓶口放在我的手心下面,我稍稍用力,将一滴血滴进了那种液体里。 一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四个人全部屏住呼吸,看着瓶子。 鲜血在液体里竟然没有散开,而是直接沉入瓶底,落在了虫卵的旁边,随即,就看那虫卵轻微地动了一下,突然,那滴鲜血就像活了一样,一下子将虫卵包了起来。 “融合了!”胡子咽了口口水:“关心,你真是化尸蛊它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滴血认亲并没有科学依据,我所震惊的是,我的血竟然自己会动! 紧接着,令我更加震惊的场面出现了,那颗虫卵在液体里疯狂地旋转起来,似乎是想甩脱我的血,小洛拿着瓶子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不到五秒钟,虫卵不动了,鲜血变成了紫黑色,慢慢散开,跟液体融合在了一起,而那颗虫卵,也失去了五彩斑斓的眼色,干瘪地趴在瓶底,像一棵烂葡萄一样。 “呼——”小洛吐了口长气,可以看到她手心里全是汗,只见她收起了瓶子,脸上的杀气也消失了,微笑了一下对我道:“谢谢你的配合,我现在相信你是关心了。” 阿邦似乎没搞明白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愣愣地问小洛:“你是变近景魔术的吗?刚才那一招可以上春晚了。” 胡子整理了一下领子:“好了小洛同学,实验做完了,现在该回答老师的问题了吧?” “好。”小洛往后一跳,重新坐在了桌子上:“我跟小刀他们是五年前认识的,确切的说,我的父辈就跟小刀有渊源,至于那些符号,还有对小刀以及他们那一类人的了解,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至于我父亲是怎么知道那些的,他没说,我也没问过。” “等等!”我伸手让她打住:“你的父亲又是谁?” 小洛拍了拍那本小说:“这本书的主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本书。” “等等,再等等!”我有些发晕:“你是说,你父亲也是这间办公室里的神童之一?” “算是吧。”小洛似笑非笑道:“他小时候是非常聪明,但长大了应该叫老顽童更贴切点。我父亲是个很出色的建筑师,他曾去台湾深造过,回来后就被调走了,然后一直没出现过,我知道,他可能没能从这里出去。” 胡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是来找你父亲的?真孝顺!” “不完全是。”小洛别过头似乎在擦眼睛,等回过头来依旧是可爱的笑脸:“开始我并没有把我父亲跟这里联系到一起,因为那些神童集体消失的时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而我父亲是1986年才被调走的,可是后来我调查那些档案的时候才发现,我父亲,原来跟那些神童是同一届学生,而且跟里面两个神童陈乔七、赵怀故是同学,恰巧那些神童消失的那一年,我父亲被送到了台湾。” 我嗯了一声:“所以你认为,你父亲不是被调走了,而是跟那些神童一样,被带到了这里?” 小洛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母亲说过,父亲走得时候,只带了一些衣物和两本小说,一本是《神雕侠侣》,另一本就是《倚天屠龙记》,我九岁那年,两个军人模样的人找到了我母亲,他们将一本《神雕侠侣》送给了她,说我父亲出了意外,这本小说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 “听上去真感人!”胡子叹了口气。 “是啊。”小洛继续道:“我母亲天天翻看那本小说,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思念父亲,但其实母亲非常聪明,她从小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正文 第523章 遗漏的文字(下) “什么东西?”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小洛讲话的语气有一种非常自然的代入感,我发现她每讲一个故事,都会让我集中注意力去听。 小洛叹了口气:“那本书上面,有我父亲带出来的线索,关于怎么找到这里的线索。” “真的?”胡子孤疑地看着小洛:“你说的那个它,也就是组织这项工程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跟夜猫子是同一批人,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况且这个工程保密到如此程度,你父亲怎么可能把线索带出来?” “我说过我的父亲非常聪明!”小洛似乎有些不悦:“的确,我父亲的遗物被层层审查过,甚至都被人用药水浸泡过,但我父亲留下线索的手法,根本没人起疑。” “那他用了什么手段?”胡子点了棵烟,靠在桌子上狠狠吸了一口。 小洛把胡子吐出的烟吹走,道:“我母亲说过,父亲也吸烟,而且烟瘾也特别大。”说着,她翻开那本小说,把页面上那些被烟头烫出的窟窿翻给我们看:“那本《神雕侠侣》上面,也有很多这样的窟窿,当时我母亲只认为那是父亲抽烟时不小心用掉落的烟灰烫的,可是渐渐的她发现,透过那些窟窿看另一页的字,竟然能组成一句话。” “啧啧。”胡子吐了个烟圈:“你母亲看西方悬疑小说看多了吧?” 小洛白了他一眼:“父亲一共烫出了两句话,一句是‘救我出去’,另一句有些繁琐,说的是一些八卦方位和风水,我查了很多资料才搞明白,他说的原来是这个地方的地址。” “可惜!”小洛幽幽叹了口气:“我找到这里,并没有看到父亲,只找到了他的另一本小说。”说着,晃了晃那本《倚天屠龙记》。 我被小洛的语气给带动了,也由衷地叹了口气,她的那种感觉我非常感同身受,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执着地寻找着二叔,但一次比一次绝望。只不过她要比我幸运,还能找到她父亲的遗物,而我却在每次都要抓住苗头的时候,彻底失去了二叔的线索。 胡子把烟头掐灭,接过那本小说翻了起来:“可能是你父亲来不及等你了,所以在这本书上也用同样的手法留下了线索,你没仔细看看吗?”说着嘿嘿一笑:“你父亲真是天才,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传递信息,让我突然想到一个广告,步步高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小洛失落地摇了摇头:“看了,但是那些烫出来的字,非常混乱,根本构不成一句话。” “屠我么,我攻火丰当......这什么玩意儿?”胡子一边翻,一边嘀咕:“你父亲当时是不是喝多了,手哆嗦?” 我拿过小说,也翻开看了看,那些窟窿里露出的字,确实没法构成一句话,这不禁让人有些抓狂。 “哎,会不会是这样?”胡子一敲阿邦脑门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可能你父亲当时正处于某种危险之中,或是他怕用相同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改变了手法。” 阿邦捂着脑袋叫道:“那你敲我干什么?” 我和小洛同时问:“你什么意思?” 胡子非常得意道:“确切的说,你父亲没有改变留下线索的方式,而是手法变了。你想想,他之前那种传递线索的方法太繁琐,需要对照下一页自己想留下的字,然后烫掉前一页的字,但是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由于时间或其他的限制条件,让他没办法去对照字距,可是他却依然把字给烫掉了,但我们透过窟窿看到的字又不是你父亲留下的线索,那只能说明,在这本小说里,有可能你父亲烫掉的字,才是他真正想让我们看到的。” “有道理!”我道:“虽然是推测,但如果你父亲确实用了同样的方式在书上留下线索的话,这种办法也极有可能被他利用。小洛,你没梳理一下那些被烫掉的字吗?” 小洛耸了耸肩:“我开始已经先入为主了,以为窟窿里的字才是线索,再说,就算我想到这一点,我又没提前把这本小说背诵下来,怎么知道我父亲烫掉的都是什么字?” 我捏了捏眉心,刚被胡子提起的兴奋一下子落回到了原点:“是啊,除非我们手里还有一本《倚天屠龙记》,两本对照一下就能知道那些被烫掉的字是什么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胡子靠了一声:“去哪儿弄去?这种鬼地方恐怕淘宝也不会包邮吧?” “嘿嘿,两位爷?”这时阿邦贼眉鼠眼地看了我们一眼:“《倚天屠龙记》是吗?我有啊!” 我们三个同时把目光看向阿邦,胡子我靠一声:“你有?我怎么不知道?你包里不就一本《金瓶梅》吗?” 阿邦呲着牙掏出了手机:“老板,电子书成不?” 正文 第524章 真相在我这里 我一把抄过阿邦的手机:“好样的,回去给你涨工资。” 阿邦顿时就乐了:“成,老板,只要你喜欢,我回去多下载几部电子书。” 我摆摆手让胡子凑过来,然后迫不及待地翻开电子书,一页一页地对照,最终,将烫掉的字找了出来。 一共十个字,胡子把它们写在了落满灰尘的桌子上,构成了一句话:“我还活着,真相在我这里!” 看到这句话,我明显感觉到小洛的呼吸变得局促起来了。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小洛几乎硬咽道:“我要找到他!” 我也要找到他!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尤其是那具“真相在我这里”!不管小洛父亲说的“真相”是不是我一直在追寻的“真相”,但是这两个字对我的杀伤力简直太大了,就算不是我想要的“真相”,那起码也是这个地下浩大工程的真相,这也是我的一条重要线索! 小洛把小说放进背包,然后将背包背了起来,胡子立即就问:“你要去找他?” 小洛点了点头:“他说他还活着。” “啧啧!”胡子嘎嘎嘴:“我有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你要是听不进去就当我放了个屁。我觉得,你父亲在留下这条线索的时候肯定还活着,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恐怕......” 小洛摆手让胡子打住:“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实话跟你说吧,外面楼梯井铁门上的那些符号,真的不是我写上去的。” 我心头一亮:“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些符号不是你写的,那只能说明,是你父亲写的对吗?” 小洛点头:“没错,那些铁门后面,放的都是当年灾难发生后死者的尸体,也就是说,我父亲是在灾难发生之后才将符号写上去,很显然,当时他并没有死,虽然二十多年了,我不确定他还活没活着,但我相信,他一定还在地底深处留下了更多的线索,不然他不会说......真相在他那里。” 嗯,我点了点头,小洛说的没错,而且这些话所反映出的另一些信息更加勾起了我好奇心。小洛的父亲在铁门上所标的记号,正是小刀和凤凰熟悉的一种暗号,那么,小洛的父亲当时一定跟小刀的族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甚至他非常肯定,总有一天小刀的族人会找到这里,那么他说的真相,一定跟我要追寻的真相有关。 “好,那我们继续下去。”说着,我也背起了背包。 胡子本想说什么,但喉咙动了一下却没出声,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真相在我这里”那句话,对胡子的异常并没过多的留意,于是招呼着大家走出了这件屋子。 重回楼梯井的那种感觉让我有些眩晕,虽然我们看不懂图纸上所勾勒出这座建筑物的详细结构,但从轮廓上看,这个建筑物一共分成六个巨大的区域,而且每个区域都有非常多的细线连接,估计那些细线代表的都是通道,而整个建筑物从外观上看起来,就像蜘蛛网一样铺在地下。 小洛说她被困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也曾试图走到这个楼梯井的尽头,但试探了几次她就放弃了,因为这个楼梯井深得几乎就像通向了地狱,她最深一次下到了一百零七层,然而还是看不到底。 真的难以相信,这种楼梯每一层的间隔差不多有两米,那一百零七层就是两千多米,这种深度想想就让人咋舌,何况两千多米还没有到底!这么浩大一项工程,紧紧就是为了困住最下面的东西,那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难道真的是,壁画上那个降服了巨蟒的巨人? 正文 第525章 血手印 大家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走到了第一百零七层。在这种空洞的楼梯井里,没有任何的杂音,只有无尽的楼梯和让人感到诡异的汽灯,经历了前两次的诡异突变,几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每路过一扇铁门,都会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如果是小说,在这个空挡可能还会发生意外,那会有很大的书写空间,然而现实中,我们就这样走到了第一百零七层,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这一层的铁门上,依旧有一个符号“R”,我们对此已经麻木了,但有一个不同的地方,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就是那个字母的旁边,有一个手印,带血的手印!让我吃惊的是,这个手印,竟然有六根手指! 这是一个刺激性很强烈的信号,因为我几乎就在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小刀! 胡子用手跟那个血手印比划了一下,道:“跟小刀的手差不多大,奇怪,他的手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确定?”我有些激动:“你真的确定?你摸过他的手?” 胡子靠了一声:“怎么啦?小刀的手只许你一个人摸啊?” “也许这个手印真的是他留下的。”小洛道:“我最后一次下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是九个小时之前,那时候铁门上并没有这个手印。” “那也就是说,小刀还活着?”我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了,上前一步就想开门。 胡子一把把我拦住:“丫疯了你?你不知道这铁门后面是什么东西啊?” “可是小刀在里面!”我几乎无法思考了:“这个手印不就是证明吗?” “等等!”胡子把我推开,然后站在我和铁门之间,道:“我们得仔细分析一下!你想想,小刀是在一百多层以上的那扇门被拖进去的,他的手印怎么会出现在距离那扇门两千多米的地方?” “原因只有一个!”我兴奋道:“这些铁门在内部可能是相通的,小刀和顶针儿干掉了铁门后面的东西,但是他们没有从原来的铁门出去,而是从这扇铁门里出来了。” 胡子打了个响指:“有道理,加十分。既然你也说他们是从这扇门出来的,那你还进去干什么?很明显,这个手印是他们关门时留下的。” 对啊!我脸一红,我刚才显然已经失去了方寸,如果门后有什么危险,那我打开门之后,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既然他们出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我说着,就想大喊两声小刀。 小洛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别喊,不然你会招来一些东西!” 我把力气咽了回去,憋得脸都有些发胀,不过小洛说的没错,凤凰是被阴兵抓进来的,我的失态很可能会把阴兵引过来,虽然不知道小洛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阴兵,但是看她的表情,显然那些东西不是什么善类。 阿邦一看小洛严肃的表情,脸色就有些发绿:“姐姐,这里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没事儿弟弟,姐罩着你!”小洛笑着拍拍阿邦脑袋,对我道:“你这位伙计还没成年吧?胆子这么小你也敢带着他?” 胡子嘿了一声:“你可别小瞧他,他性早熟。” 小洛嘁了一声:“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觉得刚才胡子说得有道理,小刀跟你的朋友肯定是从这扇门出来了,我们之所以没有看到他们,说明他们往下面走了。” 胡子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小刀的做事风格。”说着,招呼着我们继续往下走。 我看了眼铁门上的血手印,只好叹了口气,跟上胡子。 谁知刚下了一层,胡子再次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看到,第一百零八层的那扇铁门,是开着的。 正文 第526章 隔绝 那扇铁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我们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黑洞洞的,似乎非常深。 铁门的门阀上,也有一个血手印,然而门上的字母,却不是“R”了,而是两个英文字母“SB”。 “我靠,这不是傻逼的缩写吗?”胡子没好气道:“凤凰发明的东西太不靠谱了!” “小刀应该是从这扇门进去了。”我道:“小洛,你吹两声鬼哨试试,看看小刀能不能听见。” 胡子就道:“吹孙楠的《你快回来》。” “我觉得《儿行千里母担忧》比较适合小刀。”阿邦看了眼胡子,小心翼翼道。 小洛无奈地看了看二人,对我道:“怪不得你喜欢跟他们混在一起。”说着,对着门缝吹了两声极其难听的哨声。 等了半天,别说没有小刀的回应,连回音都没有,这门后的走廊简直深得吓人。 “怎么办?进去么?”小洛看着我。 我也是心里没底,于是转头看向胡子,胡子啧地一声道:“别看我,我让她吹《你快回来》她为啥不吹?”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走廊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几近飘渺的哨声,我心里一震:“是小刀!他回应了!”说完,我想都没想,闪身钻进了铁门,快步朝深处跑去。 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我突然愣了一下,发现走廊里只有我这一只手电光在来回晃动,暗叫不对,胡子手里的手电明明也是开着的,这家伙从来不知道节省资源,怎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口把手电关掉? 想到这儿,我顿时一个急刹车,后面的小洛跟得太紧,一下子撞到了我的后背,没好气地问我干嘛? 我回头一看,瞬间懵了:“胡子呢?” 在我的身后,除了小洛,根本没有第三个人,胡子和阿邦竟然不见了! 一闪念间我还以为他们没有跟上来,但是马上我就意识到,不对,胡子在每次下地的时候都是急先锋,怎么可能在发现小刀的下落之后反应那么迟钝? “胡子!”我叫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来回激荡,远远地传了出去。 “他们没跟过来吗?”小洛纳闷儿道:“不对啊,我们才跑了不到五百米吧?” “坏了!”我心头一紧:“这条通道有问题。”说完,我猛地撒腿就往回跑,隐隐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我刚才喊的那一嗓子,竟然没有回音。印象中,我没进去多深,我喊完胡子的声音,传到楼梯井里一定会有回音的。 可是没跑出几步,我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我的前面,是一堵混凝土墙壁,看上去十分的厚重。 “怎么会这样?”小洛跟了上来:“铁门呢?” 我摸着冰冷的水泥墙,脑子里嗡嗡的几乎有些空白。“胡子!”我再次大叫一声,狠狠地踢了墙壁一脚,脚趾头传来的疼痛顿时让我清醒了许多,随即我拿出石工锤猛地一敲,火星飞溅,撞击力震得我虎口都麻了,但水泥墙上只留下一条白白的印子。 小洛一把拉住我:“你冷静一点,这种墙体都是三防的,你以为你是雷神啊?”说着,用手电照了一下墙壁的四周,叹了口气:“衔接得非常吻合,一定是咱们刚才贸然进入触动了什么机关。”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可是有一点很难说通,启动机关是需要时间的,胡子和阿邦跟我并没有把距离拉得太远,机关启动的时候,胡子不可能发现不了而掉队,难道这堵墙是瞬间出现的?这绝对不可能。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小洛道:“别忘了,这里的建筑物是集合当年十几个顶级建筑天才设计的,而且你看那张设计图的复杂程度,我相信在这个建筑物里,不论出现什么样的变化都是正常的。你也别纠结太多,我相信胡子只是被机关隔在外面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咱们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刀,是他故意没有把门关严引我们进来的,他一定知道怎么破解这个机关。” “有道理!”我点头,小洛拍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了,然后向走廊深处走去。 差不多走了一分多钟,走廊已经到头了,我们前面,出现了一个石室,石室里面很乱,大都是一些生锈的餐具堆了一地,惟独突兀一点的,是靠在墙角的一个大木头箱子。 除了这些,石室里在没有别的东西了,我不禁纳闷,小刀不在这里吗? 小洛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找出一根撬棍,走向了那个木头箱子,我一愣:“你要干什么?” “找线索。”小洛道:“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尸体,我要确认一下我父亲有没有死。” “你疯了?”我说着赶紧过去阻止她:“这里的尸体不能碰,你忘了小刀的遭遇了?” 小洛一甩撬棍,瞬间将撬棍的尖头抵在了我的胸口上:“你最好呆在那别动,我要做的事跟你没关系!” 她的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愣神间,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小洛有问题! 正文 第527章 女人的心计 “等等!”我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小洛眉头一蹙:“少废话,呆在那别动!”语气非常凌厉,说完,狠狠地用撬棍撬开了木箱子的盖子。 我退后一步,本以为箱子里面是小洛说的尸体,但是箱子被打开的刹那,我们看到的东西让我有些发愣,盖子下面,露出的是一块水泥平面! 紧接着,小洛将所有木头都砸了下来,一块长两米,宽和高各一米左右的方形水泥墩子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小洛的脸色微变,低声骂了一句:“这些人真变态!”说完,疯狂地用石工锤敲击水泥墩子,碎屑到处乱飞。 我看到小洛疯狂的举动,心里更加的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不自禁地又退后了一步,已经退到了走廊门口。 “你走不掉的。”这时小洛一边敲击一边道,声音有些冷:“这里的机关比你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复杂,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翻出匕首,紧紧地盯着小洛:“铁门上的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来的问题,因为之前我已经对小洛产生了信任,所以并没有怀疑她的话,但是现在,一旦意识到她有问题,那所有的疑问都出来了。小洛说铁门上的标记是他的父亲标注的,那么小洛不可能不知道标记的含义,因为他父亲带出去的线索是让小洛来救他,既然他知道小洛要来,就一定会清楚小洛是了解那些标记的含义的,否则他就等于害了小洛。还有,那本小说,小洛是怎么找到它的?记得那间办公室里,所有的档案都是空的,证明所有跟这个工程参与者有关的东西都被清理掉了,那本小说是小洛父亲留下的,就算组织者真的没能发现藏在小说里的线索,也一定不会将它留在这里,再怎么说,也应该跟那本《神雕侠侣》一起送到小洛母亲的手里,那么从一开始,小洛就对我们撒了谎!这些细节我早就应该想到,可是小洛讲了太多让我感兴趣的故事,让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胡子是个阴谋论者,他应该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否则我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不会露出异样,可惜当时我被那句“真相在我这里”给吸引住了,对胡子的表情没有过多在意。 想到这些,我对小洛已经彻底产生了戒备,这个女人不简单。 此时小洛已经将水泥墩子全部敲碎了,里面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具尸体。我不禁咋舌,顿时能够联想到当时的场景,这个木头箱子,原来是做这个用的!有人将尸体放到了木头箱子里,然后往箱子里灌满了水泥,那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尸体保存得还算完好,整具尸体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躺着,遍布表情扭曲而狰狞,嘴张得特别大,嘴里也是满满的凝固的水泥,看上去他临死的时候特别痛苦,这样的姿势和表情,让我想到了一种特别残酷的场面,就是他们往箱子里灌水泥的时候,尸体还活着!太变态了! 小洛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失望,她擦了把汗,然后坐了下来看着我:“你是不是已经意识到我在骗你了?但是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跟你单独相处?” “如果真是这样,你是不是很乐意?”小洛坏坏地一笑:“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前提是,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正文 第528章 虫灾 “别!”我忙让她打住:“我得事先提醒你,我的定力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好。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似乎是在搞鬼,小刀根本不在这里,那个血手印是你事先设计好的对吗?” “哎呀!被你看穿了?”小洛略带讽刺道:“你们一进入这里,就被我发现了,为了把你跟他们分开,着实让我费了不少力气。” 我不禁暗自脸红,这个女人太能算计了,我们所有人都掉进了她的圈套,可是谁又能预料到,当我们进来的时候,竟然这里在暗中还有个人正在算计我们呢?我摇了摇头叹道:“现在你满意了,这里就剩下你和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会真是看上我了?” “是啊,你觉得我好看么?”小洛说着,轻轻地抿了一下发梢,一双大眼一眨一眨地看着我,十分娇媚。 “开什么玩笑?”我有些火大了,暗说这女的神经病?不对,她费了那么大劲把我单独引过来,绝对不是为了对我图谋不轨,这种时候,自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已经抑制不住愤怒,声音开始变调了。 “好了!”小洛收起娇媚的表情,道:“说正经的,我想让你帮我找到我父亲。” 我更加纳闷儿:“这好说呀,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和胡子分开?人多点不是更好找吗?” “不好。”小洛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们都是你的人,万一你不配合我,我会很被动。” “你什么意思?”听她的话,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洛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当年这里发生的那场灾难,其实是有人在地底深处挖掘上来大量的化尸蛊造成的,那些虫子被放在一些青铜容器里,密封得非常好,可是后来,我父亲在线索里说,他们的内部出现了内奸,有人在他们的食物里下了东西,致使所有人都疯了。” “求求你,别再给我讲故事了好吗?”我现在特别害怕听到勾起我好奇心的东西,不知道小洛又在算计什么。 “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疯了吗?”小洛并不理会我,自顾自道:“因为他们的食物里,被下了化尸蛊的卵,人们吃了虫卵,使虫卵在胃里孵化,幼虫会钻进肝脏,然后随着血液进入人的大脑,所以,他们疯了。” 我被她说得有些恶心,想到那些五彩斑斓令人作呕的虫子,更是心有余悸,忙让她打住:“这跟找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小洛道:“知道我为什么认为我父亲还活着吗?除了他留下的线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种化尸蛊,能使人长寿。” “得了吧。”我回想起天坑里的一幕幕:“你痴人说梦吧?据我所知,沾上化尸蛊的人死得都很惨,还长寿?” 小洛摇头:“你说的那是成虫,我说的是幼虫。相信到现在,你已经了解过一些长生不死的说法,这种化尸蛊的幼虫,就是不死药的药引子。知道为什么长生侯的那几个墓葬里会出现大量的尸蚕吗?那是因为长生侯也得知了这个秘密,可惜他找不到比较原始的化尸蛊,据说最早的化尸蛊,来自地狱,但活着的人谁也没去过地狱,所以长生侯只好自己培育化尸蛊,遗憾的是,他培育出来的都是怪胎,也就是那种尸蚕。” “我从最上面一层开始找,一直找到了这里,所有的尸体里都没有我父亲的,所以咱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小洛看着那具尸体,声音有些哽咽。 “你的意思是说,把小刀拖进铁门里的,就是这种水泥墩子里的尸体?”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它们不是死了吗?” “没有死。”小洛若有所思道:“确切的说,是他们大脑中的化尸蛊还活着。” 我努了努嘴,低声道:“那这一具会不会也跟拖走小刀的那具一样?” “你放心吧。”小洛道:“你现在只要答应我的请求,我保证这具尸体绝对安全。” “你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怎么帮你。”我有些不爽,听她的意思,这尸体似乎听她的话,明显是在威胁我啊。 “等找到我父亲你就知道怎么帮了。”小洛道:“如果他跟化尸蛊幼虫相处得比较融洽,那你就幸运了,你想知道什么他都会告诉你,如果他也变成了疯子,或者跟这些尸体一样,被封在了水泥里,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正文 第529章 可怕的女人 “怎么个不少说?”我越听小洛的话,心里越没底,这丫头到底想让我帮她干什么? “如果我父亲疯了......”小洛若有所思道:“他可能会变得很可怕,我需要你的血。” “我靠,用多少?我贫血,200cc以上我就歇菜了。”我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小洛俏皮地一笑:“这可不好说啊,能用多少算多少吧,兴许你一个人的不够,我还得去上面把你那位长着六根手指的朋友弄下来,估计这会儿他也该老识了吧?” 她虽然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在说话,但我依然感到后背发凉,她的意思很明白,此时小刀和顶针儿,恐怕已经挂了!一瞬间,我彻底无法平静了,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她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想引我下来,其实在她的计划里,在最开始就想要了小刀的性命,甚至包括我的性命。 “我劝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我把脸色一沉,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有威慑力:“你似乎小瞧了我的朋友,连尸王都被他干掉过。” “我知道。”小洛非常不屑道:“如果是一具这样的尸体,恐怕对他构不成威胁,但如果有一百多个呢?你的朋友还有没有胜算?” “你什么意思?”我心头一震。 小洛道:“这里所有标记‘R’的铁门里,都有一具这样的尸体,我把它们全放进了你朋友进去的那扇门里面,我算一算,嗯,差不多一共一百零五个。” “是吗?”我手心里已经开始出冷汗了:“即便是这样,凭小刀那样的倒斗高手,肯定不会让它们全部启尸。” “那可由不得它们了。”小洛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有一种声音,可以跟这些尸体大脑中的化尸蛊产生共鸣,我用手机录下了这种声音,就放在那扇门后面,只要有一个被唤醒,其它的很快都会启尸。” 小洛坏笑着看了我一眼:“不信?那我试给你看看!”说完,小嘴一抿,突然从她口中发出来几声吱吱的奇怪声响。 随即,那具尸体就像触电似地动了一下。 “住嘴!”我彻底被她惊怒了,瞬间向她扑了过去想要制止她。 小洛一个闪身,非常敏捷地躲过了我的一击,紧接着左腿一勾一抬,瞬间向我肚子踢来。 我一看我靠,丫的不是腿上有伤吗?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抽身往旁边一闪,倒地一个扫堂腿直接将她扫倒在地,小洛一声惊叫,还没等我暗自窃喜,就看她在将倒未倒之际,一脚向我下颚踢来,我顿时一缩脖子,用手遮住下颚,她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我的手腕上,力道奇大,瞬间我整条手臂都麻了,一下子有些无法用力。 奶奶的,这女人竟然还练过!可惜她力气用老,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我趁机跳起,刚要再次发难,只见她嘴唇一抿,又吱吱吹了两声,突然,我们旁边的具尸体,忽地坐了起来,脑袋僵硬地转过来,黑洞洞地双眼死死盯着我。 “你他妈疯了?”我心头一颤:“你不怕它连你也吃了?” 小洛对我毫不理会,吱吱地吹个没完,那尸体一抖,浑身掉着水泥渣子就占了起来,突然朝我扑了过来。 我大骂一声,向一旁闪开,那尸体毕竟有些僵硬,反应迟钝,一击没有得手,向前飞出好几米,紧接着就站了起来,突然奔向小洛,它的双手沾着两块花盆大小的水泥碎块,如同铁锤似地砸向小洛。 我一看要坏,这一下下去,小洛肯定归西了,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就这样死在我面前。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根本没有过多顾虑,合身扑了上去。 岂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洛吹的吱吱声音调一变,眼看尸体手上的水泥块已经砸到了她的面门,突然就硬生生地停住了,与此同时,我一下子将尸体撞了出去,同时跟尸体滚在了一起。 尸体非常硬,这一撞就像撞在石头上一样,弄得我有些七荤八素,头脑眩晕。没等我反应过来,忽听棒的一声,额头瞬间传来一阵剧痛,我还没搞清楚那狗日的水泥块是怎么敲在我头上的,只觉眼前一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飞快地从我眼前闪过,如同飓风一般将尸体踢飞出去,一刹那我还以为小洛良心发现,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是细一看,我立即愣住了。 只见那个人**着上身,浑身是血,看了我一眼之后,迅速走到尸体身边,那尸体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见那人一手卡住尸体的下颚,一手摁住尸体的头顶,肌肉一绷,双手忽然发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颈骨折断的声音,尸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地瘫倒在地。 是小刀!我抑制不住兴奋,晃了晃脑袋,尽量不让自己晕过去,还以为是在做梦。 这时,有个人把我扶了起来,我一看竟然是胡子,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阿邦,另一个是顶针儿,不过顶针儿比较狼狈,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看了我一眼露出酒窝一笑:“你这位朋友一口气干掉一百多只粽子,他是不是开了挂了?” 正文 第530章 原来如此 小洛一边站起来,一边继续吱吱地吹着,那尸体手脚一阵抽搐,耷拉着脑袋就想站起来,小刀从旁边捡起一大块水泥,狠狠地朝尸体头部砸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尸体的头瞬间爆裂,一大股恶臭的绿色液体爆了出来,溅了我们一身。 小刀将尸体往旁边一踢,回头双眼冰冷地看着小洛,嘴巴一动,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那是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发音特别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语言。 岂料那小洛听了这句话,瞬间脸色就变了,稍稍退后两步,噗通一下,竟然给小刀跪下了!然后低下头,也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虽然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从发音上,我肯定她说的跟小刀刚才的那句是同样的语种。 我们几个直愣愣地看着那两个人,顶针儿就问我:“他们是火星人吗?” 胡子就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说的应该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现在已经失传了,不过听行里的老人说过,古时候有一群倒斗的手艺人用过这种语言,就像土匪的切口一样,除了他们,没人能听得懂。”说完,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啧地一声:“这丫头竟然会斗尸,她的背景肯定不简单,既然给小刀下跪,搞不好她也是小刀族人里的一份子。” “不能!”我道:“如果他是小刀的族人,干嘛还要害小刀?” “我没有害他!”小洛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刀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似乎是在征求小刀的意见。 小刀看了看我,对小洛点了点头,我心说搞什么鬼?小刀不会是要为他的族人出气揍我吧? 小洛俯身给小刀行了个礼,起身就向我走过来。我一看我靠,这丫真是要找我出气啊,想着我忙往后退:“胡子,护驾,快护驾!” 谁知那小洛笑吟吟地看着我,突然给我鞠了个恭:“你别在意,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洛歉然地看着我道:“好险,我差点儿害了你。”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我摸着额头上的伤,彻底懵了。 “一切都是因为几十年前那次屠杀。”小洛道:“当年我们九黎天宗的藏身地点,只有你们关家人知道,可是后来我们却遭到了冥宗的突袭,死伤惨重,之后我们的幸存者慢慢发现,你们关家人竟然在为冥宗做着一些事,所以我们游离在外的同族认为是你们关家人出卖了我们,一直寻找机会想杀了关家人报仇,但是我们暗中发现,你们关家人竟然被冥宗暗中保护着,这更加加深了我们之间的误会,直到我发现你来到了这里,我才找到了接近你并杀掉你的机会。” “是吗?夜猫子竟然在暗中保护我?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好的待遇?”我孤疑道。 小洛摇头:“我相信,他们保护你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你好。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利益的出发点,他们一定是想通过你,达到某种目的。一切接近你的人,都是被冥宗过滤过的,一旦有对你构成威胁的,他们都会将其抹掉。然而只有这里,是他们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他们修建的,所有的设计理念都应用了一种悖论,对于他们那种把逻辑运用得天衣无缝的人来说,悖论就是禁区。” 正文 第531章 空箱子 “可是......”被这个女人骗得苦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她的话:“即使是这样,但你设的陷阱还是把小刀连累了,那不叫害他吗?” “这不是她的错。”小刀说道:“我其实知道那个字母的含义,也知道铁皮门后面的东西是什么,只不过我当时以为记号是凤凰做的,因为我还不确定顶针儿的身份,所以只能冒险试一试,冥宗的人最怕两种东西,一种是凤凰的毒蛇,另一种就是化尸蛊。如果顶针儿是冥宗的人,那只要他进了那扇铁门,就不会再出来。” 胡子啧地一声:“还好顶针儿不是你们说的什么狗屁冥宗,不然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小鲜肉。” 顶针儿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个险冒得太大了点儿,如果这丫头再往里面多放些粽子,即便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冥宗的人,恐怕也出不来了。”可以听得出,他十分不爽。 小刀非常淡然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了,误会已经解除了。”小洛又恢复了俏皮的模样,冲我和顶针儿非常歉意地眨了眨眼。 看着小洛可爱的样子,想到自己差点被她害死,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联想到我以前的处境,竟然在我不知不觉中,有那么多小刀的族人在暗中要杀我,真心捏了把汗,于是赶紧对小刀道:“小刀,你还是尽快跟你那些手下联系上吧,这次还好,别哪天我一不留神,真被你的人咔嚓了,那我岂不得冤死?” 小刀点了点头:“我尽力。” 胡子突然道:“不对呀,小刀刚才怀疑顶针儿是夜猫子,可小洛丫头又说这里是夜猫子设置的禁区,既然是禁区,那夜猫子就肯定不会进来,顶针儿也不可能是夜猫子,如果顶针儿是夜猫子,而且他还进来了,那这里就不是禁区,你们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就试探人家吧?” 小洛道:“很高兴你又发现了一个悖论,说明你的智商提高了。没错,冥宗在运用逻辑的时候最忌讳出现悖论,但是悖论也属于逻辑的一种,也在他们运用的范畴之内。譬如我们经常说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悖论,因为‘没有’本来就是一个绝对用语,那么‘没有绝对’就自相矛盾了,冥宗的人非常擅长运用这种悖论关系,如果我们认为这里是他们的禁区他们就不会派人进来,就正好掉进了他们的逻辑圈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有,别叫我丫头,你的年纪还不够资格。” “明白,姑奶奶。”胡子没好气道。 以往听惯了胡子忽悠人,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胡子被一个小丫头说得一愣愣的。嗯,应该不能叫她小丫头,弄不好,她也跟小刀一样,比我二叔的年纪还大,我靠,真是接受不了! “好了,几位姑爷爷姑奶奶,别讨论什么悖论**那些别人听不懂的,接下来怎么办呀?”阿邦不耐烦道:“赶紧办正经事吧,办完了赶紧出去,我决定一出去就辞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志气,出去了你应该找一份正经工作。” 小洛转身对小刀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小刀点了点头,然后小洛对我们道:“咱们接下来还是要找到我父亲,这个我没有骗你们,他留下的线索是真的。” 我吐了口气,这太好了,我开始最担心小洛说的都是谎话,那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这样一来我们只要找到小洛的父亲,那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肯定能摸清情况。 小刀再次检查了一下那具死尸,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了,便带着我们离开了这间屋子。外面走廊里的那堵墙已经不见了,胡子说机关就在铁门的旁边,当时我是第一个进来的,小洛跟在我身后,由于胡子对小洛还存在一些顾虑,所以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没想到小洛动作非常快,而且这里的机关反应机制也超出了胡子的预判,等他发现不对冲进来的时候,走廊已经被封死了,知道小刀的出现,才把机关打开。 小刀跟小洛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很多,看样子应该是小洛在汇报什么,胡子就感慨:“这小刀的族人不会都是美女吧?不知道他们部族还缺不缺人手,我也想加入。” 我们来到了下一层的铁门前,由于不确定小洛的父亲在哪间屋子里,所以只能逐一排查,铁门后面是跟上面一样的格局,最里面的屋子里也有一个木头箱子,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们将箱子撬开,然而,这个箱子,却是空的。 其实也不能说这个箱子是空的,只是里面没有浇铸水泥,在箱子底部,铺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就像头皮屑一样的碎片。 胡子啧地一声:“这人多少年没洗头了,掉了这么多头皮屑,建议应该给他用点儿拉芳。” 小洛捏起一些碎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不是头屑,是人皮!” 正文 第532章 电话 “人皮?”我看着一阵反胃:“难道当时这个人没有被灌水泥,而是直接被粉碎机粉碎了?” 小洛厌恶地将碎屑拍掉:“不是,这些皮是从人身上蜕下来的。” “我靠,人还能蜕皮?”阿邦捂着嘴道:“你确定那不是头皮屑?” “我觉得咱先别管那是头皮屑还是人皮。”顶针儿道:“不管是什么,都说明这箱子里曾经有人,但是现在只有这些东西,人呢?” “对!”我恍然道:“这个箱子没有被灌满水泥,很显然,当时被封在箱子里的人出现了什么情况。” 小洛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箱子应该是装我父亲的,他还活着!”可以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应该是各自参半,她激动是因为她父亲可能还活着,至于害怕,应该是因为这些蜕下来的人皮,不管这些碎皮的主人是不是她的父亲,总之这东西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令我们意外的是,小刀对我们的发现并没有产生多少兴趣,他只看了箱子一眼,就低下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慢慢地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那里放着一个铁架子,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小刀却来回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不知道想干什么。 “你钱包丢了?”顶针儿纳闷儿地看着小刀,胡子突然啧地一声:“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了,你们看。”说着就蹲了下来,用手电照着地面对我们道:“在我们之前,这个房间里有人活动过。” 我们也蹲下去仔细去看地面,果然就看到,地上有一串非常淡的脚印直通到那个铁架子下面。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吃惊,按说这种封闭的空间,不会积下多少灰尘,就算有人走过,也不会留下明显的脚印。但是这里确实有一串脚印,并且脚印看上去还很奇怪,手电照上去,有轻微的反光,感觉就像有人踩到油脂一类的东西后走路留下的脚印。 “这是尸蜡。”胡子少有地严肃起来,看着小洛:“看来你父亲的状况,比你想象得要糟糕。” 小洛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经胡子这么一说,脸色更加白了。 阿邦用指甲从脚印上刮下来一层半透明的固体,一边问:“尸辣是什么玩意儿?小洛你父亲生前喜欢吃辣椒吗?” “靠!”胡子瞪了阿邦一眼:“尸蜡是尸体在某种环境下分泌出的一种液体,凝固后就叫尸蜡,确切的说,应该是尸体的脂肪。” 阿邦一听,连忙甩掉手上的东西,绿着脸退到了一边。 “产生尸蜡需要极其复杂的环境,可是这里达不到那种条件。”顶针儿看了眼小洛:“我们无法确定你父亲是不是本身身体里就存在着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父亲应该已经......死了。” 小洛眉头一皱:“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 我很震惊,前一秒她还因为父亲没死而激动,现在证实她父亲已经死了,可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多大的表情波动,这个女人的内心,究竟有多强大?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于苏,对于于叔的死,于苏似乎也没有太强烈的反应,不知道她们是天生情感缺失,还是因为她们经历比较丰富。 我们把目光转向了小刀,就看他正在用衣服擦着铁架子上的积尘,胡子就道:“我靠,这家伙在我那住了那么长时间,上厕所从来不冲,想不到他还会帮别人擦东西?” “不是吧,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鄙夷地看着胡子。 胡子没好气道:“不信下次让他住你那儿。”说着就走了过去:“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他突然爱干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靠!那还用得着你说?”我也凑了过去。 在铁架子一侧的横梁上,小刀清理出两个手印,跟地上的脚印一样,都是尸蜡留下的痕迹,可以想象得出,当时尸体从箱子里出来,走到铁架子前,然后抓住铁架子,它想干什么? 小刀站到了脚印的方位,双手抓住铁架子的一侧,突然双手用力,直接将铁架子推开了,生锈的角铁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让我牙根有些发麻。 然而就在铁架子被移开的瞬间,突然,一阵急促的叮铃声从铁架子后面传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电子噪音把我们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大家都反应过来了,我靠,那竟然是电话铃声! 正文 第533章 通知 在古墓中,最诡异的不是闹鬼,而是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该出现的东西。那种叮铃铃的电子音,我们十分确定那绝对是电话! 我、胡子还有阿邦还算镇定,因为在娘娘墓里,我们曾经发现了一部电台,而这里突然出现电话声我们是能够接受的。 顺着电话声传来的方向,我们看到铁架子的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被砸开的小洞,洞内漆黑一片,似乎有很大的空间,那种急促的电话铃声,仿佛在催促我们进去一样。 想到娘娘墓的经历,我跟胡子立即对视了一眼,心说难道又有个敌特在搞鬼? 顶针儿小心翼翼凑到洞口,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然后回头看着我们,一脸疑惑:“里面真的有一部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胡子靠了一声:“肯定不是卖保险的。”说着,打亮一颗冷烟火丢了进去,然后往里面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第一个钻了进去。 我们鱼贯而入,发现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部电话,正在不停地响着。 会议室的四周有很多书架,但同样都是空荡荡的,另一端有一扇门,紧紧地关闭着。 确定整间会议室没有其他问题了,我们这才凑过去围在电话周围,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顶针儿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按理说,为了防止占线,现在的电讯对呼叫无应答有时间规定,电话不可能响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自动挂断。” 小洛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内部电话,它的另一端,应该是内部电话的主机,也就是说,在这个建筑物的某一个地方,有人通过主机给这部电话发出了信息。” “我靠,怎么可能?”阿邦道:“这里除了咱们,哪儿还有活人?你别告诉我,粽子也会打电话,那再过几年他们岂不都会逛阿里巴巴了?” “不对。”我道:“这个建筑物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不要忽略了凤凰。” 胡子啧地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电话可能是凤凰打来的?我觉得悬,就算她知道咱们进来了,但她不可能知道咱们就在这部电话的房间吧?” “没错。”我道:“但是这个建筑物里既然出现了电话,就不可能只有这一部吧?在我们还不知道的地方,肯定还存在着更多的电话,如果这个电话是主机打过来的,那主机也可以同时接通所有跟主机连通的电话,假设这是凤凰对我们发出的某种信号,然而她又不确定咱们现在在什么位置,那么她肯定会选择通过主机向所有这个建筑物里电话发出信号,这样不管咱们在哪个区域,只要遇到电话,就一定能收到她的信号。” “你的假设漏洞太多了。”胡子道:“我可以找出很多种理由推翻你的假设,不过这个假设并不是绝对没有可能,总之不管怎么样,电话响了这么长时间,咱们不接一下,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征求了一下小刀的意见,却发现小刀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接个电话应该不用那么谨慎吧,难道它还能吃了我? 主意已定,我立即拿起听筒,还没等放到耳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说道:“现在发布一条通知,一个小时后我们会清洗所有区域,请各指挥小组停止活动立即撤离......现在发布一条通知......” 正文 第534章 奇怪的电话 “你是谁?”一听不是凤凰的声音,我不禁一愣。 “现在发布一条通知......”电话那边的男人没有回答我,而是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紧接着,在这个声音之外,传来了一系列嘈杂的声音,似乎那边还不止一个人,突然,只听咣地一下摔门声,另外一个声音道:“B区清洗失败,上面通知所有人尽快撤离。”然后又是一阵嘈杂声,两三分钟后,嘈杂声消失了,电话里又剩下那个单调的声音:“现在发布一条通知......” 我们几个彻底懵了,胡子接过电话骂道:“奶奶的搞什么鬼?” 可是电话那边依然没有反应,胡子喉咙一动,还要破口大骂,谁知听筒突然传出一阵嘟嘟声,电话已经挂断了。 胡子咬牙切齿道:“什么情况?”恨不得一脚把电话踢碎。 “是录音!”这时小刀突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没错!”小洛也道:“这段话肯定是主机那边的人提前录下来的,然后在他们撤离之前,用主机接通了所有电话,将这条通知播放给每个能接到电话的地方。恰巧这部电话没有被接听过,所以它一直在呼叫。” “我靠不能吧。”阿邦道:“你不是说这里都荒废了三十来年了吗?这电话难道一直响了那么长时间?太逆天了吧?” 顶针儿也道:“我觉得阿邦说得有道理,就算这里有稳定的电源拱电话和主机工作,就算那个时候电话质量比诺基亚还硬,它也不可能一直响了三十多年。” 我点头:“如果响三十年,恐怕电话早就报废了,不可能还能使用。” “可是,你们怎么解释电话那边的录音?”小洛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个好解释。”我道:“电话里刚才播放的,应该就是三十年前这里发生事故时的录音不假,但它不可能被主机播放了这么长时间,唯一的解释就是,此时此刻,主机那边有人,是他从新接通了电话,播放了录音。” “可是,假设你说的是对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小洛道:“恶作剧吗?” “目的有两个。”胡子道:“第一是纯粹的耍咱们,第二,按照咱们第一个假设,如果主机是凤凰接通的,从而推论出录音也是她播放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我们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上,可以再提出一个假设,假设在电话的另一端的人不是凤凰,但是他也知道咱们进入了这个建筑物里,他想确定咱们的确切位置,所以利用主机接通了这里所有的电话,这样不论咱们在什么位置,只要咱们接听了任意一个电话,他立刻就知道咱们在哪儿。” “听上去很像建国初期的谍战戏。”顶针儿道:“如果是凤凰的话,那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咱们的位置了,可她为什么不说话?” 胡子啧地一声:“我可没说这个人一定是凤凰,刚才我假设了,这个打电话的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 “不管是谁,我们必须找到他。”这时小刀冷冷地说了一句,突然把电话线拔了下来。 胡子点头:“没错,我有种预感,这个人很可能不是凤凰,他既然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们的位置而不现身,那说明我们对他或者他对我们都是有威胁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咱们在明他在暗,这可不是好事!” 正文 第535章 录像带(上) 胡子是个阴谋论者,像他这种思维模式,如果暗处有个人在盯着他,不管那个人对他能否构成威胁,他都会浑身不自在。在以前的经历中,我很排斥阴谋论,认为太夸张,但是现在,我已经渐渐地印证,有时候胡子的思维模式的确能做出相当大的贡献。 找到主机很简单,看到小刀扯断电话线我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跟我在娘娘墓那个地下掩体的经历很相似,只要我们顺着电话线走,就一定能找到主机。不过前提是,这里的线路设计结构也要跟娘娘墓的一致。 我的信心还是挺大的,不管这个地下建筑物设计得有多么诡异,既然需要走线路,那就一定会跟通风管道在一起。 果然,小刀顺着电话线俯下身,把桌子推开,在桌子下面,有一个半米见方的洞,电话线深入到了洞里。 小刀毫不费力地将洞口铁丝网掀开,然后看了胡子一眼,胡子会意地第一个进去了。其实小刀并不木讷,他对每个人的性格都非常了解,胡子喜欢当先锋,而且胆大心细,让他打头阵是最合适不过的。小刀紧跟在胡子后面,然后我们依次进入。 这种通风管道跟娘娘墓的差不多,不同的是,这地方比娘娘墓要干燥得多,同时我们还不用担心那种可以使人自燃的可怕气体。 胡子很辛苦,他一手扯着电话线,以免电话线跟那些错综复杂的线路混杂在一起,一只手撑着自身的重量,用嘴叼着手电匍匐前进,很快额头上已经出了很多汗。 爬了将近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三个洞的岔口,空间比较大,胡子赶紧摆手让我们停下来休息,然后喘着粗气点根烟狠狠吸了两口。 小洛取出一块已经变成抹布的手帕道:“我帮你擦擦汗吧。” 胡子坏坏一笑:“别这样,他们会吃醋的。”说着得意地看着我们。 小洛嘁了一声,把手帕丢在胡子怀里。胡子讨个没趣,只好自己擦了擦,然后闻了闻手帕:“我靠,这么香!你是不是经常用它来擦身子?” “这倒没有。”小洛没好气道:“只是被困这么长时间,有时候上厕所会用它一下,你知道,我身上没带纸。” 胡子脸一黑,喝了口水,招呼我们继续爬。 一个美女如此开玩笑,我也是醉了。 没爬出去多远,胡子突然停住了,小洛忙问:“怎么了?” 胡子把手电从嘴里拿出来,靠了一声:“前面好像趴着个人。” 阿邦没好气道:“这种鬼地方,是个人就得趴着,你站起来给我看看。” “去你奶奶的。”胡子骂道:“前面真有个人在趴着。” “真的假的?”阿邦拼命地抻着脖子往前看:“你可别吓唬人,活的死的?穿没穿衣服?” “不确定。”胡子道:“顶针儿,你不是跟东方不败学过绣花针吗?先给他一个暴雨梨花针试试。” “得嘞!”顶针儿答应一声,拼命地从小刀和胡子身上挤了过去。 “哎,你丫悠着点。”我道:“万一是个活人,可别一针弄死他。” “放心吧。”顶针儿得意道:“我有分寸,你让我射他屁股,我绝对不会射到他脸上,不射要害就是了。” 胡子靠了一声:“还射屁股,你怎么不往他嘴里射啊?” “别出声,影响我发挥。”顶针儿说着,掏出一根绣花针手腕一甩,银光闪动,绣花针嗖地一下插到了前面那个趴着的人影的屁股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顶针儿玩儿飞针,以前都是从武侠剧上看的,但现实中要想达到顶针儿这种程度相当不简单,之后我跟他学过,但很快就放弃了,顶针儿说他练了十七年才达到这种水平,他的最高纪录是二十八米,二十八米以外就失去力道和准头了。 等了两分钟,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怎么没反应?是不是这家伙皮厚,没扎疼他?再多给两针试试。” “不用试了。”这时小刀道:“是个死人。” “你怎么知道?”胡子一愣:“连人都看不清,你能看出他是死人?” “他的味道不对。”小刀道:“我闻到一股死人的味道。” “我靠我鼻子也挺好使的,我怎么没闻到?”胡子有点儿不悦:“你既然闻到了不早说?还让顶针儿从我身上爬过去?我最讨厌跟男人叠罗汉了。” “我也是才确定那是死人的味道。”小刀迟疑了一下:“有人身上有狐臭,影响我了。” “狐臭?”阿邦忙道:“我可没有啊......” 确定是个死人,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向尸体爬了过去。那个地方也是一个洞口汇合的区域,地方比较宽阔。那个尸体趴在地上,皮肤如同皮革一样干瘪了,头发已经脱光,但是裸露的皮肤上,有很多铜钱一样的尸斑显得有些瘆人。 “是中毒死的。”小洛说着,突然眼睛一瞪:“他的身体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从我这个角度也能隐约看到尸体下面确实有东西,似乎是个档案袋。 胡子一脚把尸体踢开:“不好意思啊,你要不是中毒死的我肯定对你温柔点。”然后拿起档案袋,由于档案袋已经被尸水腐蚀得厉害,一下子就散了,突然一个黑色的盒子掉了出来。 盒子上有个红色章子,印着“绝密”两字,等我仔细再去看那个盒子,终于看出来那是什么了。 这种东西对我们这一代人算得上有些陌生了,但我的印象依稀还记得这东西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那是七八十年代里很流行的东西——录像带! 正文 第536章 录像带(中) “这是......月光宝盒?”阿邦是纯粹的九零后,这种录像带对他应该十分陌生。 从尸体依稀还可以辨认出的制服上,他跟木头箱子里的那些尸体是同一类人,但是它怎么会出现在管道里?难道它生前的想法跟我们一样?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空箱子以及脚印,不自禁地把目光看向了小洛。 小洛明白我的意思,立即就道:“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空箱子里的那个,但是我确定他绝对不是我父亲。” 我有点儿同情小洛,在这个人的身份上不好意思再做文章了,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那盒录像带上。 “这个人临死还紧紧抱着录像带,说明这个东西很重要。”顶针儿说着,往尸体爬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也在顺着电话线的方向爬,这不会是巧合吧?” 胡子嗯了一声:“既然有录像带,就一定有放映机,这个录像带盖着绝密的章子,说不定是关于这座地下建筑物的,尸体生前如果也要进入主机室的话,说明放映机也在主机室里。”说着把录像带往怀里一揣,啧啧一声:“兄弟们,咱们要加快脚步了。” 不管胡子推测的最终结果对不对,但是他的话已经把我们说动了,终于,在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又爬了十几分钟,胡子再次停了下来,并且关掉了手电。 紧接着,我看到在我们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五个岔洞口,所有的线缆从洞口里伸出来,密密麻麻的好像盘丝洞一样,它们汇聚到一个固定在洞壁的电控箱里,从电控箱里伸出三条缆线,进入了一个竖直向上的洞,那个洞,竟然有光线照下来。 我们知道,主机室到了,而且主机室里面有灯。不身临其境可能无法体会到,我们这些无休止地在无尽黑暗的管道里爬行的人,看到灯光的那一刻是有多么激动。 胡子打手势叫我们别出声,然后带着我们向有灯光的洞口围了过去,根据之前我们的推断,这个主机室是有人来过的,现在看到了灯光,说明我们的推断没错,我们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对我们有没有威胁,所以一切还要小心。 胡子来到洞口下面,听了一下,就想试探着把铁丝网挪开,这时小刀伸手阻止了他:“里面一共六个人,我来。”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胡子一愣。 “有六个人的喘气声,其中有一个是女的。”小刀说着,摆手让我们退后。 “公母都听出来了?那女的长得漂不漂亮?”阿邦话音未落,只见小刀突然双手一推,铁丝网顿时飞出,与此同时,小刀蹭地一下窜了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砰砰几声炸响,我们同时心头一震,暗呼糟糕,对方有枪!念头一闪,我拔出匕首就要进去,就在这时,枪声突然停了,然后就听小刀说道:“都把枪扔进洞里,不然我会杀人。” 紧接着,一把、两把、三把,一共五把霰弹枪跟一把P228手枪全被丢了进来。 胡子抄起一把霰弹枪嘴都要笑歪了:“哎呀我靠,这下发财了!”说着又拿起一把丢给我,我掂了掂分量,不禁一惊,我靠,这可不是黑市里能买到的霰弹枪,以前我受训的时候接触过,现在美军就配备这种枪支,威力非常大,这帮人什么来历? 其他人都把枪捡了起来,胡子当先钻了上去,突然一愣:“我靠,于苏!真他娘的巧,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听“于苏”二字,我也是一愣,立即爬出了洞口,一看,瞬间懵了。 只见周围围着五个老外,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小刀和我们,小刀用刀尖抵住一个女人的喉咙,那个女人,真的是于苏! “都是自己人。”于苏一看到我们,瞬间吐了口气:“关心,是误会。” “谁跟你是自己人?”胡子道:“自己人你的手下干嘛开枪?你干嘛开通电话引我们过来?” “真的是误会。”于苏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盘录像带,正在用放映机放映,根本不知道你们也在,至于电话,可能是我们接通电源的时候,主机自动拨通的,谁能料到你们会接到电话?再说,如果换做是你们,正在专心的看录像带,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一个人,你们会不会开枪?” “不会。”胡子靠了一声:“你们又不是看黄片,心虚什么?” 正文 第537章 录像带(下) 这个主机室并不是很大,一个电话主机和台放映机,加上我们这些人显得十分拥挤,放映机正在播放着什么,处于暂停状态,画面定格在一个人的背影上。 小刀把刀收了起来,其中一个长得有点儿像史泰龙的老外对小刀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跟于苏说了一串英语,于苏点了点头,对我们道:“这真的是个误会,我们确实不知道你们也在这个地方,可以把枪还给我们吗?” 胡子把霰弹枪往怀里紧紧一揣:“那可不行,你小丫头心狠手辣,枪给了你,保不齐下一秒你就打黑枪。” 于苏一皱眉:“这样,我们合作好不好?我们手里掌握一本录像带,相信是关于这个地方的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你们肯把枪还给我,我可以跟你们资源共享。” “妹妹,请你搞清楚了。”胡子嘿嘿一笑:“现在决定权在我们手里。” 于苏无奈地看了一眼我,我赶紧别过头去:“别看我,我说了不算。” 那老外又跟于苏说了些什么,非常神秘的样子,胡子靠了一声:“你这外国友人心眼儿忒坏,哥几个,都防着点儿啊。” 于苏看着老外摇了摇头:“他们听得懂英语,算了,咱们认了,老板不会怪你,跟着他们,一样能完成任务。” 老外点了点头,顿时满脸堆笑地对胡子道:“嗨,现在,你是头,你说了算。” “是吗?”胡子嘿嘿一笑:“来,给爷揉揉肩。” 老外皱了一下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就想关闭放映机,胡子突然把枪口顶在了老外的手上:“拿开你的爪子,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女人,都是胡爷的了。” “我靠,这么爽?”阿邦色迷迷地瞄了一眼于苏:“爷,当强盗比当盗墓贼屌啊!” “你还能有点儿出息不?”胡子摆手让阿邦闭嘴,然后对于苏道:“叫你的人委屈一下,靠墙边儿蹲着去。” “胡子,你是不是玩儿得有点儿过分了?”于苏面色一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嘿嘿!”胡子一下子不爽了:“胡爷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罚酒,你这丫头心眼儿大大地坏,跟你客气,我怕吃亏。”说着,突然瞪了我一眼:“没你什么事儿,闭嘴。” 我本来话到嘴边了,硬生生憋住,吐出一个“靠”字。 于苏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用英语跟几个老外交流了一阵,老外们恨得牙根都痒痒了,一个个地不情愿地站到了墙角。 “蹲下吧几位?”胡子说着,直接拿枪口对准了一个老外的脑门儿。 于苏又说了几句英语,大概意思是这些都是亡命徒,别激怒他们之类的话,老外们只好照做。 “阿邦,你盯着他们,不管谁站起来,你只管开枪就是了,女人别打脸。”胡子说着,把放映机倒退回来,继续播放。 黑白色的画面上,是几束不太强的手电光,背景一片漆黑,前面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领头的,一直在指挥前进路线。 很多树,黑压压一片,似乎是一个密林的深夜,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那些植被的叶子看上去似有些枯萎了,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加上黑白影像的原因,感觉放映机里播放的整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生气。 放映机除了机械转动的声音,印象里没有任何动静,连杂音都没有,但是可以看到,录像带里的人实在交流的,那只能证明,这是一部默片!也就是说,这个录像被录制出来的年代,比这座建筑物还要早! 大家的情绪似乎都被默片的无声给渲染了,没有一个人出声。但是接下来,大家骚动了一下,因为画面里的领头人突然停了下来,镜头迅速跟进,在领头人的脚下,出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整具尸体就像被某种猛兽撕碎了一样,脏器撒了一地,更恐怖的是,尸体的头部和四肢被啃噬得非常干净,白骨刺眼。此时画面突然停顿了一下,荧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第一处疑点。 正文 第538章 不可思议的转身(上) 紧接着,所有人都从包裹里取出了手枪,由于镜头的聚焦不在那些手枪上,看不出手枪的型号,但是我很确定,那些手枪比较古老,年纪应该比我还大。 这时,众人又发出了一阵骚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小刀身上,因为我们看到,画面里那个领头人在包裹里拿出来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把短刀,这把短刀的尺寸以及样式,跟小刀之前丢失的那把青铜古刀一模一样,但是那个领头人始终没有回头,看他的背影,似乎比小刀略胖。 所有人都盯着小刀,但小刀却默默地盯着屏幕,似乎没有要跟我们解释什么的意思,大家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往下看。 画面里的几个人检查了一下尸体,似乎没什么重要发现,继续前进。 “这画面里到底什么地方?貌似跟咱们要找的线索没什么关系。”这时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就想快进播放进度。 小刀一把抓住胡子的手,摇了摇头,小洛也道:“耐心点儿,这把青铜古刀是我们首领世代传承的信物,它的出现一定有蹊跷。” “开挂民族的信物!”顶针儿嘿嘿一笑:“有意思。” 我看了眼于苏,按理说,她在这里出现,以他们公司以往的行事作风,一定对这个地方进行过深入的了解和调查,他们毕竟是个利益集团,不会出钱让于苏做没意义的事,既然于苏来到这里,就一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进一步说,于苏既然在观看这部录像带,那这本录像带里一定有什么她想看到的东西。 于苏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嘴角一翘,竟然歪着头不搭理我,鬼丫头还耍上脾气了。 无奈,我只好把想法跟胡子一说,胡子嘿嘿一笑:“你小子不会在这时候怜香惜玉了吧?”眼看我有些火大,胡子忙道:“得,我赞同你的观点。”然后对于苏道:“给你个福利,你可以站起来了,组织考虑发展你加入,要好好表现,别让组织失望。” 于苏樱口一撅:“嘁,谁稀罕加入你们?” “哎?你可别耍小性,爷是看在关心的面子上想跟你合作,可别打消了爷的积极性。”胡子说着,拿出了我们在尸体身上发现的那本录像带拍了拍:“知道我为什么敢跟你们来硬的吗?不光是我们这边有小刀,还有这个砝码。” “又有一本录像带?”于苏眉头一皱,转头对那个老外说了些什么,老外点头表示同意,于苏立即站了起来:“好吧,我愿意加入你们。” “那好,我问你,这本录像带跟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我道。 于苏道:“这本录像带里面记录的世界,就在我们脚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困龙崖石壁的内部,而录像拍摄的丛林,就是困龙崖下面的峡谷,传说,这个峡谷的某个地方,葬着一个九黎族的祖先。”说着,她把目光转到了小刀身上:“他应该知道是谁,可能是蚩尤,或者是蚩尤的几个兄弟其中的一个。” 我一愣,转头看向小刀,问:“她说的是真的?”小刀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们一眼,不置可否。 “她只说对了一半儿。”这时小洛道:“困龙崖的峡谷下面,确实葬着一个九黎族的祖先,不过他不是战神蚩尤的兄弟,他是个叛徒,是冥宗的第一任首领。” “我靠,越说越玄乎了。”胡子就问于苏:“既然你们知道古墓在峡谷,那还跑到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个意外。”于苏有些无奈:“当年修建这座建筑物的时候,我的老板恰恰是出资方之一,他本身也是冲着古墓去的,可惜组织者的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老板只知道这下面是一个九黎族的上古神墓,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连这个古墓在峡谷的什么地方都不确定。我们开始也在峡谷里找过,但是下面的环境非常复杂,老板说这个峡谷似乎不是以前的那个峡谷了,然后我们听到峭壁里面传来了沉闷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就被引到了这里。” “等等。”我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下面葬的,是夜猫子的祖先,那他们搞这个工程干嘛?在自己祖先的祖坟上动土,其不比在太岁头上动土还不吉利?” 小洛鄙夷地一笑:“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何况是挖自己族人的祖坟?” 我吐了吐舌头,对于夜猫子,我从来只是听说,惟独在沙漠里有一次跟他们正面相对的机会,看到的却只是几个失去了意识的行尸走肉,至于他们真正的面目以及为人,在我脑海里始终找不到定义,在其他人嘴里也得不到真正的定义,他们的背景,似乎比小刀的还要深不可测。这样一个种族,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连自己祖先的祖坟都敢动,那他们将要达到的目的,肯定比自己的祖先还重要。 正文 第539章 不可思议的转身(下) 小刀突然转头看向于苏,表情少有的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刚才你说,你的老板认为现在的峡谷不是以前的峡谷了,那就是说,他也来了?” 于苏一愣:“怎么?你认识他?”小刀没有回话,而是恢复了以前的神色,继续去看录像带。 我对小刀的微表情是非常敏感的,以往他的表情只要一变,说明不是遇到危险就是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将要发生,而这次,小刀的表情变化是因为于苏提到了她的老板,那么也就是说,她的老板要么会给我们带来极度的危险,要么就是这个人非常不可思议。 是啊,确实不可思议,记得在崐山古墓时,于苏跟我谈心的时候提起过他的老板,算起来,这个老外起码有一百来岁了,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从小刀的表情变化上,可以看出小刀对这个老外非常在意,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老板有没有说峡谷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时胡子问:“是不是跟这里的建筑工程有关系?” 于苏摇头:“我老板说,当年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个峡谷的植被比现在茂盛,而且峡谷的深度比现在深得多,至于跟这个建筑工程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嘘,别出声。”小洛突然打断了我们谈话,伸手指了指放映机。 这时我们就看到,录像带的画面里的几束手电光变得凌乱起来,镜头也颤抖得非常剧烈,其中有个人边跑边回头开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摄影师非常敬业,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找机会调转镜头,似乎是想拍下追它们的东西。可是手电光的光束非常混乱,后面的死气沉沉的树林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穷极目力,也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什么都没有啊?”阿邦揉了揉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跑?城管来了?” “不是什么都没有,那些树在动。”顶针儿道:“树上有东西。” 我们立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树上,但是突然,镜头一阵剧烈的晃动,感觉整个世界都翻转了过来,然后画面来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镜头又是一震,最终把聚焦定格在一堆草丛里。 摄影师不小心栽了个大跟头,唉,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由于是默片,我们听不到任何影像世界里的声音,只把大家急得抓耳挠腮。三秒之后,一只手抓起了镜头,屏幕被遮住了,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们还在剧烈的奔跑。这时,画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字幕——第二处疑点。 紧接着,遮住镜头的手拿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很多枯萎的树叶和枝桠,这个摄影师应该是爬到了树上,他伸手拨开树枝,镜头跟进,看样子他似乎是想看一下树顶。突然,一个耀眼的白光炸散开来,瞬间屏幕一亮,有些刺眼,应该是有人点燃了一颗冷烟火。随即我们就看到,周围的树丛掀起了波浪,一层一层的向四周荡漾出去,如同水中的涟漪,煞是奇观。 “有东西在逃,而且还很多。”顶针儿道:“刚才追他们的东西怕光。” 与此同时,镜头一转,向上方照去,我们惊讶的发现,上面,上面的天空压的非常低,黑沉沉的,就在树冠上方的几米处。 随着镜头聚焦的拉近,我彻底看清那所谓的“天空”了,那竟然是一块无比巨大的水泥穹顶,它把整个林子都遮住了! “我滴个乖乖。”胡子擦了把汗:“这片林子,竟然是在一个建筑物下面!” “不对。”于苏道:“是有人,故意用混凝土封住了这片林子。” 就在我们费解的时候,镜头突然又转开了,把聚焦放在了那个领头人的身上,此时那个领头人正好转身看向这边,我们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脸。 突然,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惊呼,纷纷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瞬间感觉心头就像被重锤击中了一样,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那个领头人的脸,竟然是我! 正文 第540章 被掩盖的一切 不知是谁的手快,瞬间暂停了播放,画面定格在了那个领头人的脸上。 有一刹那我甚至觉得,这一切似乎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你......”顶针儿看了看放映机,又看了看我:“穿越了?” 一瞬间,我想起了在天坑里看到的那颗人头,也想起了在娘娘墓那个废弃的营地里,胡子和阿邦看到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我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不是我,这个人不是我。 “他不是关心。”这时小刀突然来了一句,把所有人都从震惊中呼醒。 “你怎么确定?”顶针儿问。 胡子道:“我也保证,他不是关心。阿邦,你也来仔细看看,他是不是跟关心有哪里不一样?” 阿邦趴在放映机前夸张地看了一会,若有所思道:“嗯,是不一样,他的屁股比老板的性感。” “去你奶奶的。”胡子一脚把阿邦踹翻,阿邦忙道:“还有一点不一样,他,他有胡子,老板没胡子。” 胡子啧地一声,看表情是彻底把阿邦放弃了,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看这个人的眼神,带着一股说不出霸气,这一点关心没有。” 我听了就觉得不爽,你丫这是在分辨真假孙悟空呢还是在寒颤我呢?想着,我立即把眼睛瞪得溜圆,压沉了嗓子咬牙切齿道:“你们看,我现在是不是跟他一样霸气?” 胡子叹了口气:“你这样更像被人戴了绿帽子。” 我脸一黑,狗日的,小爷怎么说也是个退伍兵,在你们眼里就那么差劲? 于苏捂着嘴一笑:“别挤兑他了,胡子说的没错,虽然录像带里的那个人跟关心长得非常像,但是神色上区别非常大。” “我想起来了。”这时阿邦捂着屁股站了起来:“这个人我见过,胡爷也见过,就在娘娘墓的个营地里,我当时就以为他是老板。” 胡子眼前一亮:“臭小子终于靠谱一回了。” 顶针儿抿嘴一笑:“既然我们确定这个人不是关心,那他是谁反倒不重要了,不管是谁,咱们的录像带还没看完呢,我觉得这才是咱们要干的。” 于苏点了点头,点开了播放键,谁知镜头一晃,咔的一下黑屏,放映机停止了工作。 “这本放完了。”于苏检查了一下放映机,然后转头看着胡子。 “胡爷说话算话,尤其是对女人。”胡子说着,把自己的那本录像带拿出来,按在了放映机上。 画面又出现了,不过跟之前的那本没有衔接,甚至内容也变了。 依旧是无尽的黑暗,那是一个山洞,有一堆很小的篝火,摄影师重复性地把镜头在每个人的脸上挪来挪去,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疲态,甚至有些狼狈,他们都耷拉着眼皮靠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镜头在几个人的脸上停顿了好几遍,开始我以为是那个摄影师闲得无聊,但是仔细看了几遍,我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了,那是一个信号,摄影师其实是想告诉观看录像带的人,那些人......都是尸体!而且让我心头一紧的是,这几个人似乎不是之前的那些人,他们的服饰变了,我没有看到那个领头人。 突然,镜头晃动了一下,随即聚焦转动,飞速地朝一个方向挪去,瞬间,一个黑影闪电一般地扑了过来,镜头一黑,什么都没了。 所有人都向放映机凑了过去,紧接着,就看到荧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幕——第三处疑点,原来一切都被掩盖了。 正文 第541章 意外之喜 两本录像带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但是我们依旧被搞得云里雾里,除了那个领头人和青铜古刀,似乎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大家免不了有些失望,不过,我却看到于苏的眼神有些闪烁,她竟然显得比别人激动。 但是我没有问,而是默默地观察着她,只见她看了看表,回头对几个老外道:“我们进来一共两小时十一分,估计老板他们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回去报到吧。” 几个老外点头,把他们自己的那份录像带收好,于苏看了我们一眼,问:“你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我一愣:“你呢?” “我们现在打算出去,不介意你们跟着。”于苏看了眼我们手中的枪:“如果你们决定留下,这些枪就送你们了。” “真大方。”胡子嘿了一声:“你们完成任务了?” “算是吧。”于苏撅了一下嘴:“我想我已经在录像带上看到了我想要的线索。”说完,摆手跟我们告别,开始往门口走。 阿邦非常渴望地看着我们:“我觉得咱们应该跟着她出去,那样至少可以补充一下物资,我发现这帮老外的老板是个大土豪,咱们哪管出去吃一顿饱饭再进来也成啊。” 胡子拍了拍阿邦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你说的有道理。”胡子道:“咱们进来时太唐突,应该出去休整一下。” “可是凤凰怎么办?咱们还没找到她。”我说着,看向小刀。 小刀嗯了一声:“她不会有事。”说完,快步追上了于苏。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可以看出大家都在向往外面的阳光,没有人再提出异议,纷纷走出了主机室。 于苏在进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加上她的老板对这里也有些了解,所以我们避开了一些敏感的机关。那个老外给我们介绍了很多关于这个建筑物的信息,我们大概了解到这个建筑物看上去那么邪门,其实很多地方用了障眼法,设计者利用人的视觉错误,把一些不是机关的机关放在不同的角落,有的地方明明能够通过,但我们肉眼看那个地方时却是死路。 老外滔滔不绝地无限卖弄,胡子十分不爽,干脆给他取了个外号——神父,他还挺高兴,说神父这个外号他很喜欢,在十八世纪,神父对推动东西方文化交流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从主机室通往外面的通道错综复杂,好在于苏在她们进来的时候,用荧光粉做了很多标记,半个小时之后,神父打开了一扇厚重的水泥门,瞬间雪白的月光洒了进来,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阵激动。 走出去,外面是一片稀疏的林子,两侧陡峭的山崖犹如刀削一般,那扇门被伪装得跟岩石极其接近,如果不知情,谁也不会在意,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入口。 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山谷了,从山顶到谷底,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悬崖上的那条裂缝,我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这时,从林子里传来了一声哨响,于苏也吹了一下哨子作为回应,然后带着我们朝哨声的方向走了过去,绕过一片灌木丛,一个由十几顶帐篷组成的营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走进营地,神父迫不及待地喊道:“嘿,什么情况,于苏领队回来了也不出来欢迎一下?” 话音未落,伴着一阵欢呼,每个帐篷都走出好几个人,有的吹口哨,有的唱歌,好像总统来访一样。 这时,我们对面的帐篷里也走出几个人,胡子立即大叫一声:“哇靠,阿秋?”我心头一动,立即看了过去,只见几个人中站着一个穿迷彩的女人,月光照在她的面庞上雪白可人。 真的是阿秋!她旁边那个男人戴着一个眼罩,是独眼张!他跟往常一样,看到我们呲着牙笑了一下,我也回敬他一个微笑。但是当我看向第三个人的时候,我的笑容突然一下子僵住了,那个人嘴里叼着烟,月光下满脸的沧桑和深邃的眼神,记得每次跟他重逢的时候,他都问我要烟,而这次他的嘴里已经叼着烟了,并没有跟我说话,可,我的内心就像原子弹爆炸了一样,那股无法抑制的情绪瞬间上涌,令我有些眩晕。有一刹那我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月光突然变暗了,还是我的眼睛湿了,我四肢发软地站在那里,竟然无力去叫出他的名字。 此时,阿邦突然在我耳边大叫一声:“这......这不是......关......关爷......嘛?” 正文 第542章 于苏的老板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二叔出现得太突然了,就像他消失得太突然一样,我需要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眼前的状况。 “进来说吧。”二叔对我道,然后把烟头吐掉,转身进了帐篷。 神父上去把烟头踩灭,啧啧一声:“没素质。” “别管闲事。”于苏警告了一下神父,径直往营地中心那个最大的帐篷里走去。 胡子推了我一下:“别愣着,去找你二叔,这营地的气氛太他妈压抑了,肯定有事。”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稳定住情绪,进了二叔的帐篷。 胡子路过阿秋身边的时候,突然来个飞吻:“美女,恭喜你啊!” 阿秋一愣:“恭喜什么?”胡子醋意盎然地看了一眼二叔,没说话。阿秋嘁了一声:“无聊。” 二叔席地而坐,摆手示意我也坐下,然后递给我一支烟:“臭小子,本以为你找不到我会就此放弃了,想不到你跟你老子一样任性。” “我靠!”我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你要是不玩儿消失,我能有那么大的劲头吗?还不是为了找你?” “得了吧。”二叔骂了一句:“都他娘的是命。” “别发感慨了。”我有些火大了:“你不光是我叔,也是养了我二十多年的老爹,你知道你从娘娘墓跳下去之后的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狗日的,我真以为你死了。” “滚犊子。”二叔拍了一下我脑门子:“你也不想想,就算我是二百五,小刀也二百五吗?那么深的地方,要是没有活下来的把握,我能跳下去?” “合着你们都不是二百五,都把我当二百五了是吧?”我没好气道:“那下面到底有什么?小刀之前跟我说的我不太能接受,我想听你说,为什么你们跳下去没死?” 二叔笑骂:“小兔崽子,你真盼着老子死了是吧?那下面是个巨大的地下湖,我们都掉水里了,当然死不了。” “原来是这样,小刀果然说谎了,看来他知道你没死,你们一定有什么计划,所以才跟我瞎编那么多故事来唬我。”我有些郁闷:“那后来为什么水会冒上来?”想想当时娘娘墓深渊疯狂的一幕,我至今心有余悸。 二叔挠了挠下巴,突然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迷茫:“那个地下湖,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我们在湖底,打开了一道门,然后就被吸进去了,至于你们后来看到的事情,我也无法解释。” “我靠,接着编。”我道:“什么另一个世界?你《宫锁珠帘》看多了吧?” “信不信随你。”二叔有些不耐烦了:“别这么跟老子说话成不?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人,你婶也不忍了,小心我揍你。” “你不说我婶我还把这茬忘了。”我道:“我在罗布泊,看到文玉阿姨了。” “我知道。”二叔眉头一皱,沙哑着嗓子道:“阿秋都跟我说了。” 我揉了揉脸,脑子里乱的很,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二叔,但是一时真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问起了,我陷入了迷茫,二叔似乎陷入了沧桑,两个人一下子四目相对,谁也不出声了。 过了好几分钟,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喉咙一动,刚要开口问他,这时阿秋走了进来:“关爷,于苏的老板要见我们。” 二叔点了下头,对我道:“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说吧,既然你都走到这一步,我也不瞒着你了,抽空我把我这些年知道的全告诉你,省得你唠叨没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于苏的老板?这老鬼可是个难得一见的传奇人物。” 正文 第543章 查维斯 虽然不知道二叔这么说是不是哄我,但内心着实激动了一把,当即点头答应。 我们出了帐篷,径直朝营地那个最大的帐篷走去,那顶帐篷的周围堆放了很多物资和一台柴油发电机,这让我十分震惊。像这样的大山里,如果想把这种笨重的设备弄进来,那得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还有,很多时候我们搭建营地很少用得上电,如果下地的话,顶多戴上一些大功率的照明设施,如今于苏的公司搞来一台柴油发电机,我猜这绝对不只是用来照明的。 胡子跟几个老外聊得热火朝天,看我们走向那个帐篷,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一进帐篷,更是让我一愣,只见帐篷四周,摆满了木头架子,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一个穿着唐装的高个老外,满头银发,正在背对着我们翻书。 于苏见我们进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胡子较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老外的背影,低声对我道:“这就是于苏的老板,听几个老外说他叫什么......查维斯,今年一百零三岁了,你看像不像?” 我吃了一惊,一百零三岁?不可能吧,这家伙虽然头发全白了,但是看他的站姿,以及喘气的频率,简直就是一退伍军人,一个百岁老人绝对做不到这样。 “嘿嘿。”胡子道:“意外吧?听说这老鬼,去年刚做完心脏,眼角膜,肝脏还有肾脏移植手术,用的都是壮年人的器官,变态吧?” “我靠,土豪就是任性,不过这样不是饮鸩止渴吗?”我实在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即便他把所有的脏器都换成年轻人的,那也改变不了自然规律啊,相反,这种手术给他带来的伤害,绝对大于他想延长的寿命。 “年轻人说得没错。”那查维斯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一边翻书一边转过来说道:“为了能多活几年,我这辈子付出的代价可不止这么几个手术,不过有谁能在乎那点儿痛苦而放弃多活几年?”他一边说,一边合上书,然后抬起了头,就在他看到我第一眼的一刹那,我瞬间看到他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神彩,随即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是你!” “你认得我?”看到他满脸犹如刀刻的皱纹,我不禁叹了口气,即便他换掉了衰老的脏器,还是摆脱不了岁月的侵蚀。 查维斯刚要说话,二叔突然咳嗽一声道:“不是他,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侄子关心。” “你侄子?”查维斯愣了一下:“你大哥关觉回的儿子?怪不得,太像了,我差点儿把他当成关家老大,嗯,九龙戏珠那出戏,就是为了他吧。” “那些往事就别再提了,我大哥去世很多年了你不是不知道。”二叔道:“这下子你该死心了?” “老二,你认为我会死心吗?”查维斯笑了笑:“我还没死,也没有见过你大哥的尸体,就这么死心岂不是白忙活了?” 二叔嘿地一笑:“也是。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虽然是中国通,但有些地方的措辞真不怎么样,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老二。” 胡子噗嗤一笑:“是啊,地球人都不喜欢。” 这时脚步声响,小刀和顶针儿也走了进来,查维斯看了小刀一眼,瞬间我看到他刚才那种异样的眼神儿又闪了一下,两个人同时问了一声:“是你?” 查维斯立即点头:“对,是我。”然后对二叔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刚才还劝我死心,现在他出现了,你让我怎么死心?” 正文 第544章 脚下的山谷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看着胡子,就听他啧地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二叔,小刀还有这老外加起来的岁数都能穿越回清朝了,要是乾隆问你一句,认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你怎么回答?” “靠。”这什么跟什么呀,不过也的确,他们三个个都是老妖精了,说起话来我们肯定摸不着头脑。 顶针儿嘿了一声就道:“这老外是在做长生不老的美梦还没醒。” “什么意思?”我问。顶针儿歪着头凑了过来:“听我老爸说过,他九岁那年,有一个叫查维斯的老外拿着几块玉简来找我爷爷,说是关于长生侯的事,我估计,他这一辈子还在为玉简上的记载奔波。你那个朋友小刀,我想我现在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你们关家有的东西他全都有,但他的长寿却是你们关家没有的,所以查维斯看到他那一刻,似乎又看到了长生不老的希望。但问题是,小刀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查维斯呵呵一笑了笑:“这个小伙子知道得倒是不少,你说我曾经拿着玉简去找过你爷爷,难道你是老九流陈一针的孙子?” “老爷爷真是好记性。”顶针儿俏皮地露出两个酒窝。 “好了,先别叙旧了。”二叔道:“查维斯,现在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额,跟关二爷打交道总是这么爽快。”查维斯从一个精致的木箱子里取出一瓶红酒,阿秋给每个人分了杯子,查维斯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道:“82年的拉菲,为了等这一天,这瓶酒藏了整整七年,这次夹喇叭我是铁筷子,福利还不错吧?” 我一看我靠,这是来倒斗还是来开酒会的?21世纪的老板就是不一样。 没想到刚要轮到胡子,这丫直接把杯子一推,从兜里拿出一瓶小牛二:“胡爷喝不了那洋玩意儿。” “这可是82年的!”查维斯有些意外,胡子啧第一声:“别说82年的,就是公元前82年的酒胡爷都喝过了,没啥意思。” 太装逼了,我暗骂。查维斯无奈地笑了笑,把杯子里的酒晃了晃喝光,然后才说道:“从于苏带回来的录像带上看,我知道为什么这个山谷跟当年我看到的不一样了,因为它被封在了我们的脚下。” 封在了我们的脚下?我念头一闪,似乎在看录像带的时候,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这怎么可能?这个大的一片山谷,要想在上面封住它,然后再在上面种上植被,其工程量绝对不亚于三峡大坝了,这么浩大的工程,竟然没有任何文献记载。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把我的想法一说,查维斯却用不可思议地眼光看了一下我,就问我二叔:“你是不是带你侄子出来旅游的?那你这二叔当得可不太称职。” 二叔干咳了一声:“他对夜猫子了解得太少,所以很多事情在他眼里看上去不可思议。”然后瞪了我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于苏捂着嘴咯咯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道:“小关心,大人们要开会,姐姐陪你出去玩儿吧?” 我顿时火大,肺简直快炸了,气极反笑,当即挤着嗓子学着小朋友的口气道:“我是男生,不喜欢跟女孩子玩儿。”胡子哈哈一笑,也学着我的口气道:“于苏姐姐,他不跟你玩儿,小胡胡跟你玩儿好吗?” 霎时间,所有人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和胡子,我俩互视一眼,差点儿就想磕头拜把子了,真是同道难求啊! “你们两个,滚犊子!”二叔吼道,我一看要遭,忙嘿嘿一笑:“别介意,插曲,插曲。” 就在这时,忽听啪啦一声,紧接着就是胡子嗷的一声怪叫,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啪啪之声又响了起来,随即我就觉得浑身发麻,肚皮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低头一看,于苏一手拿着一个电棍正在电我跟胡子,刚要破口大骂,脸一下僵住了,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正文 第545章 蝙蝠(上) 这是我第二次被电棍电倒,我发誓这辈子谁再敢电老子,老子一定刨他的祖坟。 我被电得一阵耳鸣,二叔似乎跟查维斯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紧接着就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把我和胡子架了出去,一出帐篷,突然眼前一黑,有人往我头上套了一个黑布袋,什么也看不见了。 随即,我的手被人硬生生扭到背后,似乎是想把我的手绑起来,然后有人把我扛在肩上就走。 我汗都下来了,暗说什么状况,我不就开了个玩笑吗?这是要撕票啊我靠!不对呀,二叔怎么就由着他们这么对我?暗说他不可能忌惮那个老外,以他的身手,加上小刀,两个人要是发飙能干掉整个营地里的人,但是他们俩似乎无动于衷啊!看来他俩是没指望了,我捋了捋发麻的舌头,想叫阿秋,结果变成了哎呦。 被人扛着走了几分钟,我听到几个老外在交谈着什么,还有一些驴叫夹杂其中,奶奶的,还有人在跟驴说话?这查维斯手下怎么什么能人都有? 紧接着,我察觉到我被人放到了驴的背上,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似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二叔刚才袖手旁观,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不想让我跟着他! 狗日的,我早该想到了,我说呢,这老家伙跟我谈心谈得那么深入,原来是在哄我玩儿呢,丫还说等见完于苏的老板就把什么都告诉我,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他要是肯告诉我真相,就不会让我等到今天了。可惜我乍见二叔时内心有些激动,加上他拿我最感兴趣的话忽悠的我放松了警惕,这才让于苏得手。 这时胡子似乎能说话了,当即破口大骂,谁知话音未落,就听梆的一下,胡子发出一声闷哼彻底没动静了。我被吓了一跳,丫不会真要灭口吧?想着我张嘴刚要大叫,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一绷,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脑的疼痛再次出现,我咬牙睁开眼睛,伸手往脑后一摸,奶奶的,土豆那么大一个疙瘩,这帮人下手也太狠了。 用手心揉了揉后脑,我一愣,哎?我的手被松开了?一念及此,立即摘下了头罩,四周漆黑一片。 我做了个防御的姿势,摸了摸口袋,暗叫糟糕,身上所有的工具都被拿走了,鼻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气味,我不禁有些紧张,这什么鬼地方?穷极目力去观察周围,但是什么都看不到,那是绝对的黑暗。 这应该是一个封闭不透光的环境,我心想,试探性地往旁边一摸,一下子摸到一只人手,汗毛有些扎人,吓得我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靠,趁机占便宜是吧?”是胡子的声音,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只手是他的,狗日的,我不禁暗火:“你妹的你醒了干嘛不出声?是不是打飞机呢?” “打你妹。”胡子没好气道:“我听到有人说话,你别出声。” 我立即闭嘴,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不时还传来一阵大笑,但是那些人说话叽里咕噜的,讲得似乎是法语,我一句也听不懂。 过了好一会,胡子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些人怎么不说人话呢?” “别浪费经历了。”我道:“咱们肯定是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这可能是我二叔的主意,得想办法逃出去,不然我二叔他们就下地了。” “你怎么知道?”胡子一愣:“他为什么这么干?” 我叹了口气:“不好说,不过多半是因为他不想我插手他的事。” “我靠那他干嘛连我也算计了?”胡子的语气有些不爽。 我摇了摇头:“可能......他认为咱俩天天混在一起,关系比较好吧。” “我靠那我现在就跟你绝交。”虽然黑暗中我看不到胡子的表情,但他的内心一定很苦逼。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晚了吗?”我无奈道。 “嘘——”胡子突然道:“你听,外面好像没动静了。” 我侧耳听了听,说笑的声音确实没了:“可能人家去睡觉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你不觉得咱们该做点儿什么吗?”胡子说着,我就听他似乎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你丫想干什么?”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赶紧退后,湖底神庙里胡子拼命脱我裤子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我话音未落,就看胡子的方向亮起来一股微弱的火苗,看到光的一刹那我有些发愣,他手里竟然拿着一个火折子! “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我下意识翻开自己的衣兜确认一下:“为什么我的照明工具都被拿走了却没人动你的?” 胡子嘿嘿一笑:“有了前几次的经历,保险起见,这次下地之前我特意把火折子藏在了内裤里,必要时候能救命。你说到底是谁发明的内裤?简直太伟大,什么都可以藏。” “我靠,你也不怕一不小心把老二给点了?”我没好气道。 “爷的老二那叫定海神针,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出来的,还怕火折子?”胡子得意地一笑。 借着微弱的火光,我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木屋,四周的窗户都被封死了,门口的木门上钉了厚厚的一层补丁,关得很紧。木屋的四壁上挂着许多采药的工具,旁边有一个简易的稻草床。 这里应该是进山采药的药农临时休息的地方,被那帮老外改造成了监狱。 胡子把火折子递给我,让我别动,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嘭地一声,木门瞬间被什么东西撞开了,随着胡子的一声大叫,我立即就看到,门框上,垂下来一个倒挂着的人形的东西! 正文 第546章 蝙蝠(下) 自从有了断头营子的经历,门口吊人,已经在我心里产生了阴影,所以此时这一幕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胡子除了大叫一声,反应还算镇定,从墙上抄起一把镐头就问:“何方妖孽?” 火折子的光非常淡,加上外面的月光照不到他的脸,根本看不清那个他的样子。他一动不动地倒挂在门口,似乎是打量我们,过了几秒,只见他整个人突然一坠,半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空翻,双脚稳稳着地,然后嘿嘿一笑:“我救了你们,你还说我是妖孽?” 胡子我靠一声:“还会说话?何方神圣?” 那个人笑了笑:“这还差不多,吾乃东土大唐往西天.......我呸,凭什么告诉你?”说着,就冲我们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轻,就跟猫一样,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随着他的接近,火折子也慢慢照清楚了他的脸,我这才放下心来,是张人脸,不过看上去给人感觉这家伙坏坏的。 “你是关心?”那个人看了看我,然后又问胡子:“你就是那个土匪?” 胡子一愣:“我靠,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变成土匪了?” “胡子不就是土匪的意思吗?”倒挂哥(我跟胡子后来给他起的外号)嘿嘿一笑。 “你怎么认识我们?”我极力思索着以前接触过的人里面,似乎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嗯......”倒挂哥若有所思道:“这不算什么问题吧,你的名字,在我们家族里很出名的。” “你的家族?你到底是谁?”我试探性地问。 “我?”倒挂哥想了想:“我的名字太多了,有人叫我顺风耳,也有人叫我收音机,不过我家族里的人都叫我蝙蝠。” “靠,一听这名字肯定是妖孽。”胡子道:“蝙蝠这个名字挺适合你的,倒挂哥。” “好了,不跟你们啰嗦了。”倒挂哥收起笑容:“我救了你们,你们是不是该回报我些什么?” “以身相许可不行。”胡子道:“爷还是个雏呢。” “以身相许?别寒颤我了。”倒挂哥嘴角一翘:“听门外那几个老外说,你们两个是被人从查维斯的营地送到这里的,那你们肯定知道营地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首领,很重要的事,你们跟我的首领是朋友,一定会帮我对吗?” 我点了点头:“那必须的,但问题是我们是被打晕了送过来的,去营地的路线我们也不知道啊。”他提到了首领,而且这个首领还是我的朋友,那他肯定是小刀的族人了。 胡子就道:“外面的那几个老外不就是现成的向导吗?” 倒挂哥皱眉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是查维斯设置的一个补给中转站,那几个老外只是负责看守的,每隔五天会有人往这里送补给,然后查维斯那边会派人过来取货,所以那几个老外什么都不知道。” “估计是你逼供的手段太低级。”胡子道:“我去问问。”说着就往外走。 倒挂哥耸了耸肩,我们跟胡子出去了,外面一共三个老外,被倒挂哥用绳子绑在了一起,嘴里塞着自己的袜子,又是袜子!我不禁流汗,看来这家伙绝对是小刀的族人没什么疑问了。 老外的霰弹枪丢在地上,胡子捡起一把丢给我,然后自己一手一个独吞了另外两把,啧地一声道:“臭袜子都用上了,看来他们确实说了实话。”然后就问倒挂哥:“除了找人带路,你还有没有其他主意?” “有。”倒挂哥道:“找其他人带路。我是跟着送补给的马队找到这里的,已经两天了,估计再过三天,查维斯那边会派人来拿补给,到时我们跟着那些人就能找到营地,可问题是,这三天之内一旦首领已经下地,那我找到营地也晚了。” “你什么意思?”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查维斯要挖掘的地方,我调查了两年了,那个地方非常危险。”倒挂哥道:“首领需要我的帮助。” “哎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小刀跟查维斯在一起?” 倒挂哥意外地看着我:“这么弱的问题你都问?很好推理啊,首领要去的地方,跟查维斯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所以他们终究会碰面。而且首领是跟你们一起进山的,现在你们俩又被查维斯的人关在这里,我更加确定首领已经跟查维斯碰面了。” 我脸一红,赶紧把很多要问的问题在心里筛选一遍,妈的跟小刀族人聊天真烧脑子。 胡子就道:“据我所知,你们首领的身手几乎都逆天了,他怎么会需要你帮他?”说着,贼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帮我找回面子。 “首领再强,毕竟不是神仙。”倒挂哥有些得意:“他的综合素质在族人虽然是最强的,但很多东西却需要天赋,靠练是练不成的。他这次要去的地方,会面对一种东西,那是他的盲区,他需要我,我的耳朵可以帮他。” “是吗?”胡子不屑道:“你的耳朵难道被观音点化过?”我也点头附和,小刀的听力我见识过,那已经很逆天了,我不相信他比小刀还强。 “你的心跳,一分钟七十八次。”倒挂哥对我道,然后又看向胡子:“你的心脏比他强点儿,一分钟七十三次。”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同时按住自己的心脏数了一下,顿时吐舌头:“我擦,你那外号真不是盖的。” 正文 第547章 听力奇人 胡子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听出我血压正常不正常?现在三高越来越普遍,你在家族里是不是还兼职做保健医生啊?” 听得出,胡子还是有些不服。 倒挂哥歪着嘴一笑:“那是别人的事,我只负责听。” “我靠,那你一定知道你们族里的很多秘密。”胡子嘎嘎嘴:“比如小刀跟小洛劈腿,被凤凰罚跪方便面?”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跟你们聊天了。”倒挂哥呵呵一笑:“有种当幼师的感觉。” “靠。”胡子收起了嘻皮笑脸:“你们家族的人真特么没劲。不玩了,聊正事,现在看来咱们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现在就动身去找查维斯的营地,第二,等取补给的马队来了,跟踪他们,你说呢?倒挂哥阿姨?” “阿姨?”倒挂哥一愣。胡子嘿嘿一声:“你不是幼儿园老师吗?” 我赶紧打断胡子:“你说的两条路我觉得都不可选,首先这秦岭纵深数百里,又都是高山深壑,森林密布,凭我们三个人要找到营地简直是海底捞针,等找到了恐怕人家到古墓的地宫走上八回都回来了,所以第一条路不可选。其次,取补给的人还要三天才到,那个时候恐怕小刀他们已经进去了。”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我突然灵光一闪:“既然他们要进入的是个大墓,那不如咱们从风水上下手,胡子,您这摸金校尉对寻龙点穴不是很拿手吗?” “那必须的!”胡子眼睛一亮,刚要得意,倒挂哥立即抢着道:“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我调查过,上个世纪冥宗的人在那个地方秘密的展开过大规模工程,已经将原有的风水给破坏了,从风水入手,反而会把咱们引入错误的地方,寻龙点穴对我来说是小儿科,如果这条路行得通,我也不会跟你们混在一起。” “靠,少他娘的在爷面前卖弄。”胡子彻底郁闷了:“爷当年学风水看龙眼时,你他娘的还......”倒挂哥顿时打断他道:“我他娘的今年七十三岁,怎么地?” “你他娘的还......还......”胡子一下子泄气了:“你们他娘的什么狗屁家族,个个都是活王八。” 倒挂哥也不生气,歪着嘴一笑:“别跟哥倚老卖老,你会受伤的。” 胡子突然面色一转:“哎?那我跟你打听打听,你知道凤凰多大岁数了吗?” “不知道。”倒挂哥的表情突然有点儿不自在:“以后别打听这娘们儿的事,小心她放蛇搞死你。” “我有办法了。”我脑中灵光一闪:“咱们给他们来个烽火戏诸侯,虽然咱们不知道营地的位置,但是营地肯定知道这个补给站的位置对吧?如果咱们在这里放一把火,制造个烟幕弹,营地的人看到,必定会派人来。” 胡子哈哈一笑:“好一招烽火狼烟,英雄杀没白玩儿,哥们儿,打今儿个起,我可以叫你火女吗?” 倒挂哥拍拍我肩膀,坏坏一笑:“好赞的点子,你可以幼儿园毕业了,明天去实验小学报名吧。” 我一听这俩货说的就不是什么好话,不禁有些郁闷,不过一想也是,先不管营地那边能不能看到我们放火,就算能看到,等他们赶来,估计森林警察也该来了,一看我们不仅制造森林火险,还非法持枪,那他娘的不是死罪也是无期了。 “二位大神,你们说怎么办?”似乎所有尽快到达营地的希望都破灭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三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没辙了,就在这时,倒挂哥突然脸色一紧,嘘了一声:“有人来了,好像还很多!”说着,突然助跑几步,非常轻快地爬上了一棵树,双腿往树枝上一勾,整个人倒着垂了下来,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道:“一千米内,一共七个人,六男一女。” 正文 第548章 熟人 “我靠牛逼。”我一愣:“公母都分出来了?” 胡子一撇嘴:“你不至于吧,就这水平小刀也能听出来。” 倒挂哥一睁眼,再次来个完美的空翻落到地面:“他确实能听出来,但是没我听得远。”可以看得出来,听力是倒挂哥最自豪的天赋,他对于这一点能够超越小刀感到非常得意。 胡子啧地一声,就去解那几个老外的绳子。倒挂哥问他干嘛,胡子道:“月黑风高,深山老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得藏起来。” 我仔细听了听,一点儿动静也听不到,心说倒挂哥的听力难道真能逆天?于是一边帮胡子解绳子一边问:“你不会耍我们吧?是不是那些人是你早就埋伏好的帮手?” 倒挂哥没好气道:“我需要帮手吗?你以为我那么好心,不但救了你们,还给你们带来个妹子玩儿?” 靠,我无奈,三下五除二跟胡子一起把三个老外绑在了一起,然后把他们抬进了木屋。 “我们上树。”胡子道:“咱们不能躲在屋里,免得被人一网打尽。” 我点头,跟胡子费了牛劲终于爬上了一棵大树,倒挂哥就像看动画片一样地看着我们,等我们找一个枝桠稳住,他这才助跑两步,双脚在树干上依次借了两下力,伸手抓住一根枝桠,然后像单杠运动员似地向上一翻,双脚勾住了一根更高的枝桠,整个人再次倒挂过来。 与此同时,胡子连连叫道:“武当梯云纵,鹞子翻身!” “你就一直这么倒挂着?”我惊讶地问。 “这样有助于我的听力。”倒挂哥道:“不用那么惊讶,我这么练几十年了。” 胡子啧地一声:“我觉得他们叫你蝙蝠有些粗鲁,不如青翼蝠王韦一笑文雅。你不会也像小龙女一样倒挂着睡觉吧?” “人家小龙女是睡在绳子上。”倒挂哥一歪嘴道:“如果我身材有小龙女那么好,我也可以考虑睡绳子。” “嗯,你总算谦虚一回。”胡子坏坏一笑:“你说像你们这种奇人,要么睡绳子,要么挂树上,性生活得多不和谐?” “嘘——”倒挂哥突然收起嘻皮笑脸:“来了。” 我跟胡子立即闭嘴,集中注意力向下面看去,此时已经可以看到,真的有七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哎吆,前面好像有个房子,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美丽的脚吆。”这时,七个人里传出来一个非常娘的声音,但我肯定那是个男的。 这声音好熟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很快,几个人已经来到房子外面,手电光来回晃动,似乎是在观察环境,这么近的距离,我一下子看清了他们的样子,确实是六男一女,那个女的,是老佛爷的孙女彭嘉嘉,其中有两个男的,一个是兽医,另一个是眼镜,其余五个人应该是他们的伙计。我不禁奇怪,真是巧到姥姥家去了,在这里怎么会碰见他们? 胡子在旁边就低声嘀咕:“倒挂哥你的修行看来不够,那明明是五个男人和一个半女人。”说着,指了指兽医:“他就是那半个女人,至于那半个男人,可能让他不小心给弄坏了。” “这些人咱们认识,要不要现身?”我问胡子。 “我靠,献身?别一看到小女孩你就这样好吗?”胡子道:“虽然是熟人,但不一定是自己人,尤其那个兽医我很讨厌,看看再说。”然后往倒挂哥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说对吧?哎?人呢?” 我忙也去看倒挂哥,可是他刚才藏身的地方空荡荡的,枝桠随风晃动,但是人没了。难道是没挂住,被风刮走了?玩儿消失是小刀家族的族规吗? 正文 第549章 谈判 我不禁有些郁闷,刚要发牢骚,胡子却拍拍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往屋顶方向努努嘴,我低头看去,就看到屋顶上蹲着一个人,不禁一愣,这倒挂哥什么时候跑到屋顶上去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力越好的人,就越会处理自己发出的声音。”胡子低声道:“咱们真的低估他了,比起咱们,小刀确实更需要像他这样的帮手。” 我点头,的确,在很多时候,我们不禁帮不上小刀什么忙,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跑到屋顶上干什么?想偷袭彭嘉嘉他们? 想着,我忙对胡子道:“想办法组织他,彭嘉嘉毕竟救过咱们。” 胡子啧地一声:“看不出,你丫还是个情种。”说着,小心翼翼地拉过来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由于怕暴露我们的位置,胡子特别夸张地慢慢将树枝折断,但是我能感觉到,树枝折断的那一瞬间,轻微的声响还是被倒挂哥听到了。 果然,就看倒挂哥突然抬头看向我们这边,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只见他动动嘴,似乎在说:“我靠,搞你妹呀?”几乎是与此同时,胡子飞快将树枝朝倒挂哥抛了过去。 倒挂哥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就看他双手一撑,整个人向后翻出,从木屋后面跳了下去,当树枝敲在房檐上发出梆的一声后,他已经没了踪影。 突如其来的动静一下子惊动了彭嘉嘉他们,七个人瞬间俯下身做了个掏枪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觉得咱们应该派个人下去表明身份。”我道:“这么僵持着也不算个事儿,起码要问清楚他们的来意。” 胡子点头:“好主意。”然后拍拍我肩膀:“小同志,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靠为什么是我?”我有些暗火,真他娘的多嘴。 胡子嘿嘿一笑,秀了一下肌肉道:“我看上去比较有威胁性,不适合谈判。” “你意思是我看上去比较脓包呗?”我顿时不爽,突然灵机一动,伸手在胡子腋窝挠了一把,胡子毫无防备,哈哈一声大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嘴,但是他这下动作太大,一个没抓稳,手忙脚乱地从树上滑了下去。 我捂着嘴一阵坏笑:“虽然我没什么威胁性,但是比较卑鄙。” 胡子一落地,彭嘉嘉几人瞬间掏出枪,全部把枪口指向了胡子。 胡子瞪着牛眼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头把刚才的哈哈声又接上了:“哈哈,小丫头,咱们又见面了。”然后做了个自认为潇洒但真心滑稽的poss。 “怪蜀黍?”彭嘉嘉一愣:“你怎么也在这?” “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一江水有两岸景,白蛇都能变成人,我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吧。”胡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眼镜立即抬起枪口:“站在那儿别动,你躲在树上干什么?” 胡子靠了一声:“我在树上掏鸟蛋,又没掏你蛋,关你屁事?”我听了不禁暗骂,狗日的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啊! “吆。”兽医一边修着指甲一边阴阳怪气道:“你不去玩儿手艺,怎么改掏鸟窝了?怎么地?下地时折腰啦?” “瞅你那脏样,爷懒得跟你说话,嘴里一股大蒜味。”胡子没好气地看了兽医一眼,然后问彭嘉嘉:“你们是支锅还是放鸭子?” 彭嘉嘉刚要说话,眼镜忙道:“二小姐别跟他废话,来者不善,他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不是好事,先绑了再说。” 正文 第550章 假父疑冢 话音未落,就看眼镜身后一个戴帽子的伙计突然把枪口抵在了眼镜的后脑勺上:“别胡来,把枪放下。” 我一看什么情况,起内讧了?那个伙计用帽子遮住了脸,看不清样子,但是听声音,我心里一震,是倒挂哥,他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随即,就听另一个伙计怒道:“沙皮,你不想活了,敢反水?” 倒挂哥把帽子一摘,冲那伙计骂道:“你他娘的骂谁是狗呢?” 众人一看,纷纷喝问:“我擦,不是沙皮!你是哪路神仙?” 倒挂哥哈哈一笑:“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然后抬头看向我这边道:“大圣,出来吧。” 胡子一手一支霰弹枪,咔嚓一下子弹上膛,枪口对准眼镜和兽医:“把枪扔过来。” 兽医嘁了一声:“你拿把打鸟的土炮吓唬谁呢?” 胡子靠了一声,枪头一转,对准木屋的门就扣动了扳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木门瞬间被轰得粉碎。 我都从树上滑下去一半了,被枪声吓了一跳,差点儿没一屁股坐下去,顿时火大:“你丫悠着点,屋里还有仨活人呢!” 兽医吓得一捂耳朵,乖乖地把手枪扔在了地上。 “你们还愣着干嘛?”胡子喝道:“信不信我让你们的脑袋跟那破门一样,都变成菊花?” 这霰弹枪的威力确实极具震慑力,无怪终结者每次出现都要搞一把这种利器,那几个伙计全部把枪扔了。 我过去把手枪全绞了,彭嘉嘉气愤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也在,忘恩负义。” 我尴尬地笑了笑:“你奶奶当初也给我下过套,咱们这次算扯平了。” 彭嘉嘉小嘴一嘟:“嘁,小气鬼。” “好了大怪侄女。”胡子把枪收了起来:“你们到底来干嘛了?” “谁是你侄女了?”彭嘉嘉白了他一眼,胡子嘿嘿一笑:“你不是叫我怪蜀黍吗?那你可不就是我怪侄女嘛,听话,告诉叔叔你们到底来这儿干什么,讲实话有奖励。”说着看了我一眼,我心领神会地晃了晃装手枪的口袋。 “嘁,谁稀罕啊?”彭嘉嘉嘟着嘴:“偏不告诉你。” 眼镜哼了一声:“你不是来掏鸟蛋的吗?实话告诉你,我们跟你们差不多,是来抓野鸡的。” 胡子脸一黑,对倒挂哥道:“你有没让人闭嘴的技能?” “让人闭嘴够呛,但是可以让他不说话。”倒挂哥嘴歪着一笑,伸手往眼镜的后颈抓去,眼镜突然一低头,瞬间一个肘锤直取倒挂哥胸口。 “呀哈?”倒挂哥的反应更快,话音未落,出手如电,单手扣住眼镜手肘,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过了眼镜的脖子,他的速度太快,谁也没看清他击中了眼镜脖子的什么部位,只听眼镜啊的一声,舌头伸出来老长,哇哇地叫个不停,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急得脸都有些发绿。 兽医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哎呀妈呀,葵花点穴手?” “你是小沈阳的粉丝?”倒挂哥惊讶地瞪了一眼兽医,把眼镜推开,就问彭嘉嘉:“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在找战神宫?” 彭嘉嘉一愣:“你怎么......”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倒挂哥在套她,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看你反应就知道我没猜错。”倒挂哥笑了笑:“说吧,你能来到这里,想必知道战神宫怎么走,恰好我们也要去那儿,你们有路线,而我知道怎么对付里面的东西,咱们正好合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越听越有些糊涂:“咱们不是要去找营地吗?怎么又冒出个什么战神宫?” 倒挂哥嗯了一声:“营地所在的那个山谷,就是战神宫的龙眼,查维斯和首领要进入的,就是战神宫,相传战神蚩尤就葬在战神宫里。” “战神蚩尤?”胡子嗤地一笑:“别糊弄小朋友了,战神不是人家邢天吗?” “我们族人就把蚩尤当成战神怎么啦?”倒挂哥瞪了胡子一眼,然后对我道:“跟战神宫有关的一件事相信你非常感兴趣,我调查的结果里,有一个信息指向了长生侯,他曾经也试图找过战神宫,并且在那里也修了一座疑冢,由于他曾经自称是秦始皇的假父,所以我们管这个疑冢叫假父疑冢。” 正文 第551章 晚了一步 长生侯竟然还是秦始皇的假父?太出乎意料了,不过倒挂哥说的确实没错,这个信息瞬间让我产生了兴趣,虽然长生侯已经挂了,但他留下太多的谜团我还没有找到头绪,想不到这次误打误撞又绕到长生侯这条线索上来了。 彭嘉嘉眨了眨眼,应该是在考虑倒挂哥的问题,不过最终她还是把目光放到了眼镜身上。 眼镜努力地揉着脖子,咿呀了半天终于把舌头捋直了:“跟他们合作,我们没得选。” 想不到眼镜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知道是出于倒挂哥的威慑还是他心里另有打算。 倒挂哥道:“事不宜迟,不想二进宫的,就赶紧带路吧。” 彭嘉嘉郁闷地看了我一眼:“我们那个叫沙皮的伙计呢?” “跑了。”倒挂哥道:“我把他打晕掉包之后放在了木屋后面,可能行了看见你们被控制了,就跑了,听脚步声,现在起码跑出去二里地了吧。” 有个伙计还不信,特意到木屋后面转了一圈,气愤愤地拎回来一个帆布包:“龟儿子把家伙都扔了。” “真没出息,哼。”兽医一甩下巴:“跟着我们走吧。” 我突然想起个事,赶紧跑进木屋将那三个老外松了绑,这深山老林子里,这三个被绑着手脚,要是给豺狼虎豹当了下酒菜,我们造孽可造大了。 彭嘉嘉他们手里有一张路线图,据她说是在她奶奶的遗物里发现的,但我看那张图的画风跟老佛爷那手娟秀的瘦金字格格不入,反正不管这张图来自何处,有总比没有强,但是这张图太老了,纸张已经泛黄,整张图是用塑料膜封着的,似乎一见到空气这图立即就会灰飞烟灭,图上所记载的环境,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行进路线非常曲折。 我们被送到中转站是驴驮来的,而且当时查维斯的人熟悉路线,即便那样还花了七八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我们这些人靠的是一双脚和一张有出入的地图,能否在小刀他们下地之前赶到营地我心里实在没底。 后半夜大家简单地休整了一下,好在倒挂哥的听力过人,我们省略了派人轮流守夜的负担,不过居于对小刀族人爱玩儿消失的担心,我实在是睡得不怎么踏实。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我们翻过了一个山岗,终于找到了那个山谷,看到营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我也忍不住有些小激动,但还是下意识地把手按在枪托上,不知道二叔看到我绕了一大圈又跑回来了会是什么反应,总之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被他设计了。 可是突然,倒挂哥突然说道:“不对,营地里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确定?”彭嘉嘉问:“会不会他们已经下去了?” “不可能。”胡子道:“查维斯的队伍起码有二三十人,这么大一个营地至少需要留下一半人留守或者充当第二梯队,一股脑全下去,万一碰上点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进去看看,都机灵着点儿。”胡子说着,端起枪当先进了营地。 这时兽医突然冲我抛媚眼:“小关爷,这种时候就别生分了,把枪给我,不然人家心里有点儿发慌。” 我一想也对,当即点了点头:“有道理。”然后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了彭嘉嘉:“拿着防身。” “我呢?”兽医顿时急了,倒挂哥嘿了一声:“你放心,就你这样的,阎王爷不收。” 兽医气得脸都绿了:“什么玩意儿?” “关心,你还是给他一把枪吧,我保证他不会乱来的。”彭嘉嘉一副小妹妹的样子看着我,我叹了口气,不忍心回绝,只好给了兽医一把枪。 兽医狠狠地亲了手枪一下,扯着娘娘腔道:“二小姐,你真好。” 来到营地的中心,我们全部警惕的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地洞,下面漆黑一片,不时还刮上来阵阵阴风。地洞的旁边,用篷布盖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看形状,应该是一台机器。几个伙计把篷布掀开,所有人都有些吃惊,那竟然是一台钻井机! 我靠,这查维斯就是财大气粗,竟然把这种东西都搞进了大山,那得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 我俯下身,用手电往地洞里照了一下,发现地表的土层有尽两米的厚度,土层的下面,竟然是一米多厚的水泥,乖乖,难道真正的山谷,真的被人封在下面了? “看来他们已经进去了。”胡子道:“咱们先检查营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别万一营地的人知道咱们来了,趁咱们不注意打个伏击就麻烦了。” “不会。”倒挂哥道:“整个营地里,除了咱们几个,没有喘气的东西。” “那万一他们都会龟息大法呢?”胡子是个阴谋论者,在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相信他是不会同意我们进去的。 正文 第552章 一定发生过什么 对于倒挂哥的听力,虽然我们非常佩服,但没有亲自确定一下,谁也不敢贸然下去,这个营地太静了,比起假父疑冢和战神宫,我们此时更在乎眼前的营地,因为谁都有种感觉,这个昨天还人声鼎沸的营地,如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倒挂哥一个人拗不过我们,只好答应暂时先检查营地,出于安全起见,任何人都不得单独行动。 查维斯那个巨大的帐篷是我们检查的第一个对象,一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不禁让我有些咋舌。 只见帐篷四周的那些书架全部东倒西斜,书籍和文件洒落得到处都是,有些书籍上竟然还有血迹。 “我靠了。”胡子蹲下来捡起一个带着血迹的圣经,啧啧一声:“这他娘的是遭了山贼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山贼?”我有些不敢苟同,秦岭是中国南北方的分水岭,东西延绵上千里,南北纵身数百里,这种巨大的山区虽然很可能藏匿一些毛贼,但绝对称不上山贼,因为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而且查维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武装到了牙齿,他们中有一半的人都曾经是外籍雇佣兵,再加上二叔、小刀、独眼张和顶针儿这样的好手,就算有山贼,也早被他们灭了,除非来的是一支特种部队加强连。 “这里有弹壳。”这时一个伙计在一堆散乱的书后面站了起来,我们围了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两个霰弹枪的弹壳,地上也有,而且,弹壳的四周还有一堆血迹。 “这边也有。”另一边的伙计喊了一声,我们循声过去,发现了同样的线索,几颗霰弹枪的弹壳和一堆血迹。 “什么情况?起内讧了?”胡子冲我道:“会不会是你那宝贝二叔跟查维斯闹掰了,发生了内斗?” “不好说。”我捏着弹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搜遍了整个营地,包括马厩,发现了很多弹壳和血迹,出人意料的是,现场的很多现象都极其相似,几乎每一个发现弹壳的地方都有一大堆血迹,而且更加让我们疑惑的是,整个营地里,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如果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发生过大规模枪战,如此多的血迹,不可能没有人死,难道胡子猜对了,是我二叔跟查维斯一言不合发生了火拼,然后尸体被战胜的一方给处理了? 这个推测还有一个佐证,那就是马厩里的那些驴和骡子不见了,也就是说,枪战后活下来的伤员,被驴和骡子运走了。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倒挂哥从马庄上扯下一段断掉的马缰道:“如果是有人从容离开,怎么会扯断马缰?” 死气沉沉的营地,到处都是打斗痕迹,弹壳、血迹、扯断的马缰,然而却没有尸体,一瞬间,整个营地似乎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这时,兽医捏着鼻子,非常厌恶地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走了过来,竟然是一只断手。 眼镜把断手接过来一看,嘶的一声:“伤口参差不起,不是被利器砍下来的,倒像是被什么野兽撕下来的。” 断手的手腕上,带着一块机械表,镶钻闪闪发亮,胡子一下子瞪起眼珠子,抢过断手就把手表摘了下来,啧啧道:“这家伙应该是神父,这块表是他身上唯一有品位的东西。”说着,晃了晃手表:“可惜摔坏了,表已经停了。” “停了?”我脑中灵光一闪:“停在了几点?” 胡子道:“十二点十分,怎么啦?” 我嗯了一声:“昨天中午十二点多咱俩还在这个营地,那只能说这表是晚上十二点十分摔坏的,也就是说,营地的变故,发生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 胡子拍拍我肩膀:“厉害,福尔马林侦探。” “我靠那叫福尔摩斯。”我看了一眼那个地洞,吸了口冷气道:“也许,营地发生的一切,跟那个有关系。” 正文 第553章 幽灵 胡子走到洞口,往里面吐了口吐沫:“你是说,所有的人,被这个地洞给吃了?”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但事情总之是地洞钻开之后才发生的。” “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时一个伙计在发电机的方向喊道。 我们快速走了过去,发现发电机的下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隐隐还能闻到一股烧猪毛的味道。 那是一只像穿山甲一样的动物尸体,嘴狠狠地咬在断掉的线缆上,整个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四肢都化了。这个柴油发电机的功率非常大,电压稳定时可以瞬间送电400V,这个穿山甲八成是不小心触电了,所以瞬间被烧成了肉干。 胡子就摇头:“它可不是不小心触电,你看它明明是咬断了电缆,这不摆明了想自杀吗?” “一个动物有那么高的智商么?”彭嘉嘉道:“它怎么知道咬断电缆会被电死?” 胡子咦了一下,突然蹲下来,指着穿山甲肚子上几个黑乎乎的小洞道:“这是霰弹枪的散弹打出来的伤口,这东西被电死之前,有人用霰弹枪击中过它。” 眼镜就道:“这没什么可意外的,没准是营地的人发现这东西在破坏电缆,用枪打它很正常。” 胡子靠了一声:“穿山甲不是什么危险品种,没必要用枪吧?”然后指着旁边那一大堆汽油桶道:“那个开枪的人应该很清楚,霰弹枪的子弹射击出去之后,散开的铁砂很有可能会打在汽油桶上,到时不但咬电缆的东西挂了,估计整个人都......砰”胡子做了个飞上天的手势,继续道:“既然那个人决定开枪,就一定意味着咬电缆的东西非常危险,危险到了他必须冒着汽油爆炸的风险开枪射击,我现在觉得,营地里那些打斗的痕迹,似乎跟这个东西有关。” “你是说营地里所有人,被这个小东西给干掉了?”我摇了摇头:“有些不可思议。” 胡子道:“你是不是把录像带给忘了?” 他这么一提醒,我立即想起了录像带里播放的画面,在无尽黑暗的丛林里,一具被啃噬干净的尸体,还有那些追击摄影师的东西,难道......我看了眼那个地洞,不禁吸了口冷气。查维斯说过,这个山谷的前身,是被封在我们脚下的,难道录像带里的场景,就是被封起来的那个山谷?想着,我跑到地洞边上,打亮一颗冷烟火丢了下去,果然就看到,水泥的下面有很大的空间,里面有很多发黑枯死的植被! 我明白了,录像带里拍摄的,就是我们脚下的世界,而袭击营地的,很可能就是录像带里追击摄影师他们的那些东西,它们怕光,所以它们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咬断电缆,让营地断电!想到这,我的心跳极具加速,没有意识到这种推测有多么的不可思议,赶紧跑回发电机那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胡子是赞成我的观点的,但其他人都反对,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动物,会用攻击发电机的方式来使营地断电。 倒挂哥也摇头:“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的族人叫它们幽灵,嗯......《山海经》上叫这东西梼杌。” “梼杌?”我一下子想起来在娘娘墓的水洞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当时尸体肚子里钻出来一个东西,胡子说那是梼杌,可是看眼前这个,明显不是一个品种啊?想着我就问胡子,胡子嘎嘎嘴:“人还分三六九等呢,更别说这种山谷凶兽了,是不倒挂哥?” 倒挂哥没理他,而是继续道:“它们确实是这下面的东西,关心说的没错,它们怕光,极具攻击性,速度非常快,来无影去无踪,但我并不认为它们有多高的智商,知道先断电再袭击,这不是动物,而是人。” “可是,你们族人不是也说,它叫幽灵吗?”我道。 倒挂哥摇了摇头,眉头紧皱,看上去似乎在担心什么,我知道,他在担心小刀。 “似乎这东西,还不止是想断掉营地的电。”胡子说着,推开了梼杌的尸体,露出一个笔记本大小的金属盒子,那是一个接触器,是用来转换电压的,接触器另一端伸出两根细线,穿过一个手臂粗细的钻孔深入到了地下。 “好家伙。”胡子道:“看样子查维斯做的准备还不少,这根线一定是接到了地下,他应该在下面布满了电灯,好办法,可惜被人家釜底抽薪,把电源给切断了,而且还把整个营地给端了,恐怕他们在下面一定急得抓蛋蛋。” 倒挂哥一听,突然脸色一变:“既然这样,我必须现在就下去。”说完,转身就往地洞走去。 正文 第554章 残羹(上) “等等。”我喊住了倒挂哥,跑到堆放物资的帐篷里找了一些防毒面具给众人分了下去:“我刚才看过了,下面的植被非常多,如果脚下的巨大水泥封盖没有设置气孔,那下面的毒气肯定到处都有。” 倒挂哥戴上了防毒面具,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确定要下去?” 彭嘉嘉点了点头,倒挂哥没说什么,当即固定好绳索倒挂着滑了下去。 我们没他那种倒挂的功夫,但谁也不肯落后。落到真正“山谷”的地面,一瞬间我就开始紧张了起来,放眼望去,周围全是黝黑枯萎的植被,就仿佛午夜里无数张牙舞爪的凶灵。 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那种腐败的霉味依旧很刺鼻,不过既然小刀他们已经事先下来了,说明这地方并没有产生沼气。 众人纷纷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四周,可以看到,植被上方的两三米处,就是水泥封顶,而每隔方圆十几米,就有一跟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水泥柱子支撑着穹顶,感觉这个地方跟北京的地下巨大蓄水池非常相似。在录像带里看到这些水泥建筑时只是稍微觉得有些震惊,毕竟摄像机的镜头是有局限性的,然而此时我们身临其境,那种微弱的震惊瞬间升华成为一种巨大的震撼,让人几乎有些窒息。用水泥封闭一条山谷,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根本无法估算,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我们连水泥罐车都没有。 这项工程的主人是夜猫子吗?但查维斯只说过他曾经资助夜猫子修建过困龙崖里的建筑,却未提到山谷的水泥封盖,,那它的建造者是谁?如果是夜猫子,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被封印了几十年甚至更久的山谷,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耗费如此庞大的代价来完成这项封闭任务?二叔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最终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还有一直被于苏敬若神明的老板查维斯,神秘部族九黎首领元守陵,他们不约而同地都进入了这个尘封的山谷,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荒诞的长生不老,还是因为二叔一直寻找的那个不切实际的真相? 伴着强烈的好奇心,我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所有细节,很多水泥柱子上,都有一盏大功率的碘钨灯,而且碘钨灯的摆放角度各自不同,如果它们亮着的话,光线毫无死角。这些灯应该是查维斯派人安装上去的,只是可惜,电源被梼杌切断了,否则我们所看到的这个地下世界,要比现在壮观数倍不止。 很难想象,当查维斯、二叔和小刀他们一行人走在碘钨灯照耀的这个地下世界里,本以为梼杌已经被搞定的时候,突然,所有灯光消失了,他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众人在洞口下方呆了几分钟,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环境,倒挂哥这才摆手,带着我们顺着碘钨灯伸展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注意脚下。”倒挂哥嘱咐道:“别被植被刮破皮肤,梼杌的视力接近于零,几乎是睁眼瞎,但听力和嗅觉非常敏锐,尤其对血腥气最敏感,我相信它们一定就藏在周围,只是忌惮手电光不敢靠近,一旦见血,就会使它们狂躁起来,场面就失控了。”说着,突然回头看了眼彭嘉嘉:“你每个月什么时候来大姨妈?” 彭嘉嘉先是一愣,随即红着脸白了倒挂哥一眼:“无聊。” “就是。”兽医扯着娘娘腔道:“挺大个老爷们儿,流氓不流氓?” “他奶奶的。”胡子没好气地看了眼兽医:“你丫急什么?狗日的你难道也会来大姨妈?” 话一出口,几个伙计顿时一阵哄笑,兽医脸一黑,瞪着几个伙计骂道:“再笑信不信晚上我睡了你们?”几人立即捂嘴,有一个伙计没忍住,扑哧一下鼻涕都喷出来了。 “都他妈别扯淡。”倒挂哥严肃地看着彭嘉嘉道:“我非常认真,如果你真的来那个了,请你退出,别害了大家。” 彭嘉嘉非常尴尬地看了我们一眼,看她的样子几乎都快哭了,羞愤地低着头道:“我.....我没有。”声音几如蚊鸣。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洞口泄下来的光变成了一个微小的亮点,我的神经也开始越绷越紧。 这时,倒挂哥突然打个手势停了下来,然后用手电往地上一照,我们看到,地上有一条拖曳重物留下的痕迹,从植被倾倒的趋势看,东西应该是从我们左侧被拖到了右侧,而且植被上还粘着一些黑乎乎的粘液。 胡子蹲下去闻了闻粘液,面色一变:“是血,倒挂哥,那什么狗屁梼杌会不会就在附近?” 倒挂哥摇头:“不确定。” “我靠,你不是光听声就能分辨出公母吗?”胡子不屑道:“怎么这会儿耳朵失灵了?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段公子。” 倒挂哥脸色有些难看:“梼杌的呼吸频率比人低几十倍,而且它们的强项也是听力,所以对声音的处理非常细致,如果它们不动,我无法察觉。” “那可就麻烦了,它们不动你就听不到,等它们动了你听倒还有个屁用?在娘娘墓我见过的梼杌那么小,速度就已经十分惊人了。”胡子皱了下眉头道:“这些血迹很可能是小刀他们其中有人留下的,要不要摸过去看看?” 正文 第555章 残羹(下) “费什么话?当然是过去看看。”倒挂哥说着,就快步顺着痕迹走了过去。 可以看得出,倒挂哥是在担心小刀,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担心小刀的安危,连他都能让人担心,那可能这下面的危险,已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了。 大家快步跟上倒挂哥,走了大概几十米,所有人突然停了下来,在一棵枯树的后面,我们发现了血迹的来源,那是一头支离破碎的驴子。 驴子的躯干被分解得到处都是,场面极其血腥,彭嘉嘉毕竟是个女孩,看到这样的场景,赶紧转过头去捂上了嘴。 “一定是梼杌干的。”我道:“记得录像带里,也出现过类似的画面,我知道为什么营地的牲口都不见了,很可能在昨天深夜,大量的梼杌爬出了地洞,袭击了营地。” “那按你这么说,营地里只有血迹没有尸体,难不成那些看守营地的人......”胡子话说到一半,立即闭嘴,但是我们都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所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天呢,太恐怖了。 倒挂哥道:“这回你们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了?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话一出口,立即就有个伙计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倒挂哥顿时我靠一声:“逃跑能不能别搞出那么大动静?”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心情非常复杂地看着那个伙计的手电光越来越远,眼看离洞口的光点越来越近了,我似乎如释重负了一样,跑吧,跑出去再也别混这一行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手电光瞬间就消失了。 听这惨叫声在四周回荡,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剩下的几个伙计原本都迈开步打算也跟着走了,却再也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 胡子叹了口气:“原来冲动真他娘的是魔鬼,大伙听着,从现在起,都跟着倒挂哥,谁也别落了单。” 绕过驴子的尸体,我们怀着忐忑的心继续前进,接下来每走一段距离,就发现地上有一些内脏或者残肢,索性,我们看到的内脏和残肢都是动物的,并没有人的,这让我还存在一丝营地的人可能都还活着的侥幸。 越往前走,血腥气就越浓,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也就越多。 这时兽医就道:“你还怕我们家二小姐来大姨妈,你看看这地方,全是血,咱们不是也没事儿吗?” “你懂个屁。”胡子没好气道:“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不就是也想来大姨妈吗?” 兽医立即双手叉腰,摇头晃脑道:“我就是想,怎么滴?你连想还不敢想呢。” “瞅你那脏样。”胡子捏着鼻子道:“满嘴大蒜味。” “都别吵了。”我道:“咱们应该感觉到庆幸,现在只看到了动物尸体而没有人的尸体,兴许梼杌是怕人的。” “怕人?”彭嘉嘉疑惑道:“那刚才的那个伙计......”话没说完,突然一滴黑色的液体滴在了她白净的额头上,她一愣,用手擦了一下,刚要继续说,我也感觉脸湿了一下,似乎有液体也滴在了我的脸上。 “下雨了?”我用手摸了一下脸,顿时醒悟这是在地下,怎么可能下雨呢?想着,我就把手电往上一抬,仰头看去,瞬间吸了口冷气。 只见我的头顶有一根枝桠,枝桠上挂着半截人的尸体,头被仅剩手指粗的那么一条肉连在脖子上,尸体的脸上血肉模糊,一双眼珠子已经鼓了出来,极度恐怖。 突然,我身边的彭嘉嘉发出一声惊叫,让本来就神经紧绷的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就看到所有的手电光都聚焦到了上方,我看到,周围的枝桠上,七上八下的挂的全是人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整个山谷,就像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彭嘉嘉的尖叫声还没有落,倒挂哥紧接着也是一声大叫:“坏了,这地方是梼杌进食的老窝,快走!” 正文 第556章 杀出重围 几乎就在倒挂哥说话的同时,我看到,四周的枝桠上,一下子多了很多影子,都倒挂着,就像蝙蝠一样,但是个头非常大,有半个人那么高,看轮廓,似人非人,极其诡异。 胡子咽了口唾沫:“我滴个乖乖,倒挂哥,那些都是你请来的救兵吗?” 倒挂哥的脸色非常难看:“现在走不了了,所有人都围过来,把手电光集中起来,慢慢跟着我。” 我们赶紧照做,众人背靠背围成个圈,手电向外,开始跟着倒挂哥慢慢移动。 倒挂在枝桠的上的黑影越来越多,不一会已经是黑压压一片,不过它们总是躲在手电光的尽头,没有靠近的意思。 胡子咔嚓一下子弹上膛,倒挂哥忙按住他的手:“狗日的你干嘛?” “老子先放一枪让这些畜生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胡子道:“就是离得远,不然我一枪轰死它一窝。” “省省子弹留着保命吧。”旁边的眼镜道:“别一枪没打着,反而激怒了它们。” “靠,你以为胡爷的枪法跟你那么菜呢?”胡子瞪着眼珠子就要举枪,倒挂哥忙阻止道:“四眼儿说的没错,如果这些东西怕枪,营地就不会被袭击了。” “也是。”胡子啧啧一声,把枪口压了下来。 我们屏住呼吸,慢慢的移动出去了几十米,被我们手电光照过的地方,可以看到那些倒挂的影子会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退开,眼看着就要离开这个挂满尸体的地方了,可是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极其难听的哨声,瞬间,所有黑影就像下雨一样,全部从树上跳到了地面,伴着倒挂哥的一声“快跑”,那黑影如同被捅了马蜂窝的马峰一样,铺天盖地地朝我们狂奔而来。 胡子大骂一声,冲着黑影大军就是一枪,喷洒出去的铁砂伴着呼啸,顿时将冲在最前头的几只梼杌轰飞,梼杌大军为之一惊,攻势瞬间停止,胡子哈哈大笑:“操他娘的,刚才哪个狗日的不让开枪来着?” 可是话音还未落,远处难听的哨声再次响起,梼杌大军重新汇聚起来向我们冲来,胡子第二次扣动扳机,可这次除了掀飞几个黑影之外,梼杌的攻势不但没减,反而猛增,胡子脸一黑:“我靠,打鸡血了?”说着转身就开始狂奔。 倒挂哥边跑边道:“有人在操纵这些东西,它们是听到了哨声才攻击我们的,你们跟紧我。”说话间,他已经飞快地冲出去十几米,远远地把我们落在身后。 尼玛啊,你动作这么快,让我们怎么跟紧点? 此时也没闲心埋怨了,只能硬着头皮奋尽全力追赶倒挂哥,其间我试着用手电往后面照了一下,一下子看清了所谓梼杌的真面目。总体上,这东西跟娘娘墓浮尸肚子里钻出的那个梼杌很相似,但是个头更大,身上长满了黑色的甲片,冷不丁一看确实有些像穿山甲,但是面相凶恶,脸有些像山魈,用青面獠牙来形容绝不为过。尤其是它的爪子,极其锋利,奔跑时碰到树枝瞬间就能将树枝抓断。 它们确实怕光,我用手电照过去的一刹那,被照到的几只梼杌明显慌张得想躲开,可惜被后面涌上来的同类狠狠地踩在了脚下,那场面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地下鬼城里的黄皮子,只不过这东西比黄皮子可凶残多了。 疯狂地跑了一阵,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我回头一看,彭嘉嘉脚下失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的后面就是眼镜,见到彭嘉嘉摔倒,眼镜竟然毫无停留,一个纵越从她上面跨了过去继续跑。 后面跟上来的兽医大骂一声,赶紧俯身去拉彭嘉嘉,可就在此刻,正好有一只跳上来的梼杌狠狠一口咬住了兽医的小腿。 兽医疼的一声怒吼,反手就是一枪将梼杌的脑袋打爆,可是那梼杌极其凶恶,虽然死了,却依然死死咬住兽医的小腿不放。 眼看后面的梼杌大群逼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跑过去一手拉起彭嘉嘉,一手拉起兽医刚要走,可那兽医腿伤严重,一迈步疼的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跌倒,猝不及防,我也差点被他扑倒。 这一下没跟上节奏,十几只梼杌已经扑了上来,忽听胡子大喊:“趴下!”我顿时把彭嘉嘉扑倒,与此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胡子扣动了扳机,散弹瞬间将扑上来的梼杌掀飞。 胡子跑过来又放了一枪阻止梼杌的攻势,一边拉起我们就跑,还没跑出去几步几个人都傻眼了,这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倒挂哥、眼镜还有几个伙计竟然跑没影了?连手电光都看不到了! 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瞅准一个方向我们撒足狂奔,可是兽医的腿伤十分严重,梼杌的尸体死死地咬住他怎么甩都甩不掉,每迈出一步,兽医的脸就抽搐一下,想必他的动作牵动了伤口,肯定钻心的疼。 不仅如此,兽医的伤口在不断流血,血腥气使后面那些梼杌发了狂似地紧紧追着我们不放,眼看越追越近,我们也愈加力不从心。 又拼命地跑了几分钟,兽医突然跌倒,我转身刚要去扶他,却看他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整个人都有些抽搐起来。 “遭了,他流的血太多了。”彭嘉嘉蹲下去就想给他包扎伤口,兽医一把将她推开,颤抖着嘴唇道:“来不及了,二小姐,你们快走,我挡住它们。” “不成。”彭嘉嘉道:“我不能丢下你。”说着还要为他包扎伤口,兽医突然怒吼了一声,眼睛通红,把彭嘉嘉吓了一跳。 “走!”兽医大喝着看着我道:“小关爷,这个世界上,只有二小姐没说过我是娘娘腔,拜托你了,带她走!”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毫无预兆地从胡子手里夺过霰弹枪就往梼杌大军冲去。 彭嘉嘉腿一软,我赶紧将她掺住,就听兽医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我是纯爷们儿、我是纯爷们儿......”喊一句,开一枪,喊一句,开一枪,开一枪,梼杌的速度就慢了一下。 伴着喊声和枪声,我感觉眼眶突然有些湿了,同时听胡子也大喊了一声:“兄弟,你是纯爷们儿!”说完,拉着我和彭嘉嘉就开始跑。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枪声和喊声,消失了,我回头看的时候,只看到梼杌大军聚集得就像小山包一样,在互相撕咬,就像狮群在争夺猎物一样,然后,手电光也消失了。 正文 第557章 尸体 兽医的举动,给我们赢得了足够的逃跑时间。想着他最后喊的那句话,我突然对他曾经的鄙视感到无比愧疚,猛然间,我对跟兽医相处的日子突然有种怀念,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星期。 三个人慌不择路地跑了很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山崖,这里估计是山谷的边缘了。绕过一块大石头,崖壁的下面竟然有个小洞,我跟胡子商议了一下,反正已经跟倒挂哥走散了,在山谷里面瞎撞可能更危险,不如进山洞休整一下,这样万一梼杌追过来,我们手里有枪,守在洞口总比被包围要强得多。 胡子赞成了我的决定,他也筋疲力尽了,而且在这种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往山洞里面照了照,不深,这似乎是山体运动造成的一条岩缝,里面的空间有些局促。 但有险可守总比被围攻要好得多,胡子二话没说,第一个钻了进去。 彭嘉嘉受到的打击似乎很大,一直没说什么话,双眼总是泪汪汪的。我不禁叹了口气,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拉着她走进了山洞。 刚一进去,就听胡子在里面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搞什么鬼?”我没好气地走了过去,发现山洞最里侧有个坑,一米多深,胡子正蹲在坑底,他的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干尸。其实也不能说是干尸,尸体的脸面目全非,头发全部脱落,可以看出它们是有过一段时间的腐败过程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腐烂慢慢停止了,形成了干尸一样的情况,我想这可能跟这里封闭的环境有关。 干尸的服饰保存得还相对完好,看款式,应该是登山装的一种,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别的遗物。 “这里会不会也是梼杌进食的地方?”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洞口。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不像,那鬼东西难道还喜欢吃干货?”说着,检查了一下干尸的要害,不禁纳闷儿:“没有致命伤,看皮肤颜色也不像中毒,他们怎么死的?” “那得去问问阎王爷了。”我摇了摇头:“几具干尸没什么可研究的吧?身上也没什么货,别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了,咱们得想办法怎么出去。” “出去?”胡子从坑里跳上来:“你认为咱们现在还能活着走到洞口吗?”说着,冲彭嘉嘉努努嘴:“你瞧,伤心欲绝的姑奶奶,整个就一累赘。” 我转头看了眼彭嘉嘉,只见她抱着膝盖靠在石头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手电发呆,心里也不禁发酸:“你丫什么意思?别忘了兽医是为了我们死的,你不会想扔下她吧?” “我靠,我有那么畜生吗?”胡子有些火大:“别扯没用的了,我觉得这几具干尸有点儿门道。” “怎么说?”我看他目光闪烁,一下子来了兴致。 胡子走到彭嘉嘉身边,把剩下的一把霰弹枪放到她面前,一脸严肃道:“大侄女,组织需要你的时候到了,我们要开个会,你守住洞口,有情况只管开枪就是了,千万别犹豫。你要证明给兽医看你是可以的,别让他闭不上眼,记住,你现在不是什么二小姐,你是花木兰,呕耶!” 我刚要冲胡子吐槽,没想到彭嘉嘉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默默地拿起枪,咔嚓一下潇洒地子弹上膛,然后走到了洞口。 胡子从新走回来跳进坑里,看着那些干尸道:“我的意思是,这些尸体虽然看不出死因,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显然不是梼杌把他们弄死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在梼杌身边存活下来的人,死在这里,可能是断粮断水,或者是老死。”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认为这几个人既然不是死于梼杌之口,那么他们一定有抵御梼杌的方法,这几具尸体可能会给咱们提供什么帮助。” “没错。”胡子道:“可惜这几个哥们儿没法说话了,想知道怎么抵御梼杌,咱哥俩还要仔细研究研究。” 我点了点头,突然嗯了一声,一下子感觉哪里有些熟悉,于是跳进坑内,仔细地看了看干尸的服饰,瞬间想起了什么,忙道:“你看,这些登山装,会不会是录像带里的那些人的?” 正文 第558章 孤灯 胡子捏着下巴看了半天,啧了一下:“还真是,但你不觉得奇怪?他们既然死在这里,那录像带是怎么拿出去的?” “可能那个摄影师当时还活着。”我数了数尸体的数量道:“录像带里,加上摄影师,一共是七个人,而这里只有五个尸体,那么很有可能其中两个人活着离开了。” “也有道理。”胡子突然眼前一亮:“既然有人出去了,就说明出口一定就在这个山洞附近,我想他们当时的情形跟咱们一样,唯一比咱们庆幸的就是他们距离出口非常近,这样才有机会避开梼杌逃出生天。” 我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查维斯和二叔他们为什么还要从新打钻孔下来?他们拿到录像带之后,一定也会想到这些。” “这个好解释。”胡子道:“离开的人,担心梼杌出去,所以又将入口封死了,以至于查维斯找不到入口,只能从新打孔下来。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个入口一定就在附近,而且封堵入口的东西绝对不是水泥,咱们应该有办法能出去。” 想到重见天日,我禁不住有些激动,但是没能找到二叔,我又有些不甘心,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这时彭嘉嘉在洞口轻声说道:“你们快过来,有情况。”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同时都是一惊,还以为梼杌追过来了,赶紧爬出石坑,跑到了洞口。 “看那儿。”彭嘉嘉指着洞外的一个方向:“把手电关了。” 我们忙关掉手电,往外看去,就看到很远处,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光斑,绿幽幽的,就像鬼火一样,正在缓缓地朝这边接近。 三个人同时咽了口口水,胡子就道:“这鬼地方难道还闹鬼?妈的,真是点背蹲茅坑都能赶上地震。” “闭嘴。”我戳了一下胡子,说话间,那团鬼火已经靠近了很多,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盏青灯,拿着它的,竟然是个人。 火苗跳跃着,照得那个人有些诡异,整个人披着一件破烂大衣,蓬乱的头发遮着脸,看不清样子。 我们三个赶紧找了块石头躲在后面,那个人经过洞口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转头往洞里面看了一眼,吓得我们三个人急忙低下头,不敢往外看。 过了半分钟左右,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我们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已经走了。 我吐了口气,还好只是路过,不过心里也奇怪:“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鬼吧?怎么走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胡子拉起我和彭嘉嘉摸出山洞:“跟上他。” 我觉得胡子有些冒险,但最终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一旦那个人是个大活人,我们就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总比在这鬼地方等死强。 拿着青灯的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没有察觉我们在后面跟踪他,走了两分钟不到,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山洞,那个人想都没想,直接进去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摸到洞口,发现这个洞很深,洞口处有很多枯萎的植被遮挡,形成了一道简易的门,里面有微弱的绿光溢出来,看样子,这个洞似乎是那个人落脚的地方。 胡子把装着手枪的袋子塞到彭嘉嘉手里,然后拿过她的霰弹枪道:“守在这里,如果我们在里面出现意外,你什么都不要管,别忘了兽医的遗愿,好好活着。” 彭嘉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眼睛却湿了,胡子啧地一声:“别哭,乖!”然后拍了我一下,钻进了山洞。 我也不敢去看彭嘉嘉,赶紧跟上,洞口挂着很多风铃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那些竟然全部都是骨头,有大有小,但我很确定那不是人的骨头。 所有骨头都是腿骨,上面钻了很多小孔,就像笛子一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绕过“风铃”,再往深几步,是一张很大的破门帘,帘子上有很多的破洞,绿光正是从破洞里透出来的。仔细一看那帘子,我更是一惊,那竟然是用很多张梼杌的皮编织在一起的。 那个人竟然用梼杌的皮做门帘,显然,洞口的“风铃”也是梼杌的骨头。 我跟胡子贴着“门帘”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然后胡子拍了一下我,做一个掩护的手势,我点了点头。 胡子伸出手指数了个三,突然一脚踹开门帘冲了进去,我愣了一下赶紧抬起枪口掩护。其实我一直郁闷,胡子的小学老师是不是从来没教过他三前面还有一和二?三,这个数字太突然了! 里面是一个三四平方的空间,已经是山洞的最底部了。石壁的旁边,放着一堆枯草,应该是一张简易的床铺,床铺的旁边,摆着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青灯就放在石头上,火苗诡异地跳动着,青灯的旁边,有一个奇怪的匣子,匣子上有手柄和镜头,这不禁让我有些吃惊,那竟然是一部手动的录影机。 然而更让我们惊讶的是,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地方,只有这几样东西,灯还亮着,但那个人,却消失了。 “把枪扔了。”正当我和胡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我俩一惊,立即回头举枪开手电,就看到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我们身后,他的左手揽着彭嘉嘉,右手拿着手枪抵在彭嘉嘉的太阳穴上,眼神里杀气腾腾。 “别乱来。”我道:“放了她,我保证不跟你拼命。”说着,我打算慢慢把枪放下。 可是突然,那个人一下子拨开蓬乱的头发,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一把推开彭嘉嘉,嘴唇颤抖着问:“关爷?真的是你?” 正文 第559章 摄影师 我一愣,这个意外可是太意外了:“你认识我?” 怪人道:“你不记得我了?四十年前,摄影师。” “摄影师?”胡子我靠一声:“好莱坞在这儿拍大片吗?美国队长2还是复仇者联盟2?” “都不是,你二!”怪人没好气地看了胡子一眼,然后用袖子一边狠狠地擦着自己满是泥垢的脸一边对我道:“关爷,你忘了?四十年前我是你考古队里的摄影师,咱们来这里出了事,哎?你看上去没怎么变老,你的苗刀呢?捐给国家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打了个激灵,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录像带,对,他就是那两本录像带的主人,那个摄影师就是他!他把我当成了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领头人,其实他并不是认识我,而是录像里的那个领头人。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的。可是他怎么会叫我关爷?难道那个领头人也姓关?这似乎太过于巧合了,我一下子想起娘娘墓里的那个蓝面孔,心里又是一颤,该不会录像带里的那个领头人,也是我老爹吧?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没有正面回答摄影师的问题,基于被蓝面孔算计的经验,更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词。 胡子的思维转换得极快,一下子听出了我话里有话,立即哈哈打个圆场:“关爷的意思是,他还以为你没能逃过那一劫,这些年他可一直念叨你呢。” 摄影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起来:“是啊,我是逃过了一劫,不过现在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对了,关爷,你当年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又回来了?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吗?” 我一张嘴,本想说我是专程回来找你的,这样他一激动说不定会帮我,可是话到嘴边,我硬是憋住了,不成,这样说太冒险,首先已经有了我不知道他还活着的前提,我这么说岂不自相矛盾?想着,我支支吾吾道:“不全是找东西,先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看你刚才走路的状态,似乎并不怕那些东西。” 摄影师嗯了一声,转身走到洞口,沉默了几秒钟道:“你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样问,看来我确实还活着,很多次,我一直以为我其实已经死了。当年咱们走散了之后,我躲进了旁边的那个山洞里,发现了先遣队的人,他们都死了,我非常害怕,躲在洞里等你们来找我,可是后来谁也没来,我绝望了,我认为你们可能全都死了。就在我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奄奄一息的时候,上面派人找到了我。我以为我得救了,可是他们只拿走了录像带,把我就像那些死人一样,丢在了这里。” 说着,摄影师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回头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两本录像带,可笑吧?” 他那两声狂啸非常吓人,彭嘉嘉被吓了一跳,面色苍白地躲到了胡子身后。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是可以看出,他对把他扔在这里的人非常痛恨,很难想象,他把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痛苦,肯定都怪到了那些人身上。 “我开始以为我死定了。”摄影师坐到了石头上,似乎在自言自语:“他们拿走录像带之后,不但没有救我,还用水泥封死了入口。很快,我就遭遇了梼杌的袭击,不过我的命比较硬,虽然受了重伤,却杀死了梼杌群的头领梼王,梼杌对我产生了恐惧,竟然全都跑了。 饥渴难耐之下,我喝了梼王的血,吃了他的肉,并用梼王的骨头磨尖了做成武器,用它来捕杀梼杌。梼杌开始变得非常怕我,有的甚至任我宰杀,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它们怕的并不是我,而是梼王的骨头。每当我不杀完梼杌,都会将它们的骨头挂在洞口,它们对同类的尸骨非常敏感,从来不敢靠近这个山洞。不经意间我发现,有时我用梼王的骨头来敲击东西,不论梼杌在什么地方听到,都会被声音吸引过来,当我不断敲击,它们会发狂,会互相攻击,我连出去捕猎它们的力气都省了。” 摄影师突然笑得有些诡异:“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后来我突发奇想,用梼王的尾骨做成哨子,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用那个哨子吹出来的声音,竟然可以控制梼杌的举动,奇妙吧?”说着,从大衣里掏出一个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骨头,差不多一根铅笔那么长,两根成人手指粗细,上面钻了许多小孔,乍一看有些像骨笛。 摄影师把骨头放到嘴里吹了一下,突然发出一股尖锐的,非常难听而且让人有些心里发慌的哨声。 同时,我们三人都是脸色一白,心跳一下子飙升,就是这个声音,让那些围攻我们的梼杌群发狂的。 正文 第560章 青龙驮尸 我瞬间想起了倒挂哥的话,梼杌是听到了哨声才对我们发起进攻的!顿时心头一颤,难道那个吹哨的人,就是摄影师? 想着,我握着霰弹枪的手不自禁地收紧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营地里那个被电死的梼杌就好解释了。摄影师想利用梼杌袭击营地,首先就是要破坏掉营地的供电设施,所以他控制梼杌不顾一切地去咬断电缆,也只能是人,才会这么有预谋的去做一件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他被困在这里几十年,一旦看到有人来发掘这里,那就证明自己将要重见天日了,应该很高兴才对,可非但如此,他竟然还偷袭营地,这太蹊跷了。 也就在我发愣的同时,伴着一声巨响,摄影师突然毫无预兆地飞出去好几米,摔在地上就开始抽搐。 是枪响,我立即反应过来,吓得一抱头,随即就听胡子大叫:“丫头你什么情况?” 我立即转头,就看到彭嘉嘉眼睛上挂着泪珠,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颤抖的手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 我跟胡子彻底愣了,彭嘉嘉把枪掉在地上,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我明白了,她这一枪,是为兽医开的。从她的举动和表情上可以看出,她从来没杀过人,但是她为了给兽医报仇,竟然毫不犹豫地开了枪,这个平时娇滴滴的小姑娘,让我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可能之前,我们就小看了她,她毕竟是老佛爷的孙女。 胡子跑过去检查了一下摄影师道:“还在喘气,关心你过来,他好像在说什么......请你吃屎?” 我赶紧跑过去,蹲下来一看就看到摄影师的胸口殷红一片,还在往外淌血,子弹打在距离心脏非常近的位置,看出血量可能情况会更糟,在这种环境下肯定是没救了,但我还是紧紧地去按住弹孔。 摄影师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嘴角却不停地颤抖,似乎在说什么,我低下头仔细听了听,他似乎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关爷,请用坨屎......” 胡子拍拍我的肩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让他完成这个心愿吧,我这儿正好给你憋着一泡呢。” 岂料胡子话音刚落,摄影师突然回光返照似地坐了起来,一把揪住胡子的领口,把胡子吓了一跳:“我靠,你别急呀,坚持住,我这就去拉。”刚要去推摄影师,却见他喉咙动了动,话没说出来,却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胡子擦了把汗对我道:“得,这下不用憋条了。” 我默默地把摄影师的眼睛合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人被困在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几十年,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坚持到了今天。但是有一点可以看出,他对那个所谓的“关爷”是非常敬重的,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胡子一直在一边念叨:“关爷,请用坨屎,关爷请用坨屎......” 我有些火大:“你能不能闭嘴,尊重一下死者成吗?” 胡子啧地一声:“我总觉得,他这句话有些蹊跷,咱们是不是听错了?请用坨屎,请用坨屎......”一边叨咕,一边还较有兴致地蹲了下来,我心说我靠,丫不会真要憋条吧? “我靠!”胡子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不是请用坨屎,而是青龙驮尸!” “青龙驮尸?”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胡子就道:“听行里的老人说,青龙属木,木主东方,这是风水里的话。青龙驮尸跟白虎拒尸应该是相对的含义,摄影师应该是想告诉你,尸体葬在东边,而且他用青龙驮尸这个比喻,说明这个墓主人的来头一定不小,弄不好就是战神宫的主人。”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然后看了眼指北针,不禁又有些失望:“咱们恰好跑反了,要往东走,还得穿过梼杌进食的领地。” 胡子眼睛一亮:“这个好办。”说着,一把扯下挂在摄影师脖子上的梼王骨哨:“老兄弟,您这乐器吹得太难听,估计阎王爷也不喜欢,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你关爷保命吧。” 正文 第561章 鬼语(上) 我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了战神宫的位置,却没能兴奋起来,可能是为摄影师的死有些不甘,也可能是因为兽医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又或者,这次下地的首战失利,总之,我突然从未有过的感觉到了发慌。 胡子见我没有反应,拍拍我肩膀就道:“你应该出家当和尚,干这行,真是折磨自己。” 我摇了摇头:“突然感觉有些累了,咱们可不可以不再继续了?我想回到铺子里,天天喝着茶,看着大海,也挺好。” 胡子啧地一声:“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自己,而不是我。如果你甘心不去找你二叔,我也不拦着你。”一提到二叔,我的心瞬间颤了一下,不过看胡子目光闪烁,我知道他不是在给我作动员,他心里的小九九我很清楚,但我还真就吃这一套,确实,就这么放弃了,我喝着茶看大海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我没有再执意退出,而是叫上了彭嘉嘉,跟胡子走出了山洞。 再一次回到那片挂满尸体的林子,所有人都揪着心。虽然有梼王骨哨,但四周的环境实在无法让我们放松下来。 我们的目光僵硬地看着前方,谁也不敢去看树上的那些尸体,因为我们怕看到兽医。开始我还非常担心彭嘉嘉,但是看到她坚毅而冰冷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坚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在内心深处,我更加担心她今后的路。这份沉重的打击,似乎比老佛爷的死还要强烈,她虽然没有被击垮,但另一个她却被唤醒了,恐怕今后,我们再也无法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了,实际上,这种打击比任何打击都要残酷。 很快,梼杌逐渐地又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跟之前的状态一样,它们一动不动地倒挂在树上,紧紧地盯着我们。我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它们到底会不会害怕梼王骨哨。 很快,梼杌的数量越来越多,已经黑压压一片。胡子咽了口唾沫,擦了擦梼王骨哨,放在嘴里吹了起来。那种难听的哨声钻进耳朵,有些让人感到抓狂。 起作用了,我禁不住激动,那些梼杌听到哨声,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但是马上我就心头一紧,因为那些梼杌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试探性地缩小了包围圈,有的还甚至用爪子狂躁地抓着树干,呲牙咧嘴,似乎在威胁我们。 “什么情况?”我提心吊胆地看了胡子一眼:“你丫是不是吹错了?” 胡子一脸的汗珠子,嘎嘎嘴道:“有可能,我刚才吹的是《常回家看看》,要不......再换个《千里之外》试试?” 说着,狠狠吸了口气,猛地一吹,刺耳的哨声瞬间传了出去,梼杌们先是一愣,随即全部都扬起了爪子,哨声一落,所有的梼杌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我们扑来。 胡子鼓足了气还想吹,我一把夺过哨子喊道:“大哥别吹了,跑吧!”胡子大骂一声,掏出霰弹枪对准梼杌群就是一枪,跟着我和彭嘉嘉撒腿就跑。 边跑胡子就开骂:“什么狗屁玩意儿?他娘的摄影师肯定说了谎,爷我可是拿过吹箫冠军的,这破哨子这么简单怎么可能吹错?” “行了别扯淡了。”我气得肺都要炸了:“省点力气去给阎王吹箫吧。” 三个人一边跑一边轮流向后面开枪,但是梼杌仍旧不紧不慢地在我们后面追赶,始终跟我们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跑着跑着,胡子突然叫道:“不对劲儿,它们似乎不是想干掉咱们。”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这次梼杌对我们的追击明显不像第一次那么疯狂,它们的状态好像不是在袭击,而是驱赶。 就在这时,所有的梼杌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纷纷站在距离我们二十多米之外,张牙舞爪,却并不逼近一步。 “哎呀?”胡子咧着嘴有些不可思议:“哨声起作用了?这帮玩意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你们看,那是什么?”彭嘉嘉突然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我跟胡子同时转头像身后看去,顿时头皮一炸,就看到在我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两个影子,比人高出半个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那竟然是两只超大个的梼杌。 正文 第562章 鬼语(下) 胡子二话不说,抬起枪口对准其中一个巨型梼杌就是一枪,弹砂呼啸着打在梼杌身上,瞬间激起火星四溅,那梼杌竟然一动不动。 “妈呀,这整个一梼杌中的战斗机呀。”胡子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地看了我们一眼,我知道,我跟彭嘉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此时,忽然从两只巨型梼杌的方向传来一声非常轻微,非常幽怨地,女人的叹息,把我们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一步。谁知更加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些包围我们的梼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竟然全部都骚动起来。 紧接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响起了更多的动静,好像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但是那种声音有些飘渺,感觉离我们非常远,只能分辨出那是切切私语,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这个动静一来,骚动的梼杌们突然跳上了树,不出三秒钟,竟然全部跑得影无踪。 “它们都跑了,咱们跑不跑?”我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巨型梼杌,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跑个屁。”胡子道:“这两个虽然个头大,总比一大群好对付。” “咦,声音消失了。”彭嘉嘉皱着眉道:“那两个梼杌为什么不动弹,太奇怪了。” “是啊,难道被倒挂哥给点穴了?”胡子啧地一声:“你们呆着别动,我去看看。”说着,蹑手蹑脚地朝那两只梼杌摸了过去。 我跟彭嘉嘉紧张地把手电光定格在胡子前进的方向,都死死地握着扳机,手心里全是冷汗。 眼看着胡子距离梼杌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胡子没有继续冒进,而是捡起一块石头朝其中一个梼杌抛了过去,随着当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传来,胡子吓得一猫腰,我跟彭嘉嘉赶紧举枪。 隔了半分钟,那两个梼杌还是没动。这下胡子大起了胆子,走到距离梼杌不到两米的地方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随即骂了一声:“妈蛋的,都过来吧,是雕像。” “雕像?”我跟彭嘉嘉对视一眼,同时舒了口长气,不禁暗自苦笑,真是被梼杌搞得有些草木皆兵了,差点儿被两尊雕像给吓死。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封闭的山谷里,怎么会有人为梼杌塑造雕像?难道是摄影师干的? 想着,我跟彭嘉嘉就走了过去,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雕像,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观点。雕像全身长满了黑绿色的铜锈,显然是用青铜铸造出来的,摄影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而且雕像身上挂满了枯萎的藤蔓,脚下的基石被植被和土埋得只剩下一指的高度,说明这两尊雕像已经有些年头了。 会是谁,在这个山谷里为梼杌铸造两尊铜像?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在青铜器时期,有能力和资格使用青铜的,只能是统治阶级的王公贵胄,纵观历史,可没有一个帝王崇拜过梼杌这种图腾。 这时胡子眼睛一亮,就道:“这两尊青铜像之前一定不在这里,是有人从另一个地方把它们挪过来的。” “怎么说?”我迟疑地看着胡子。 胡子用枪托敲了敲铜像的脑袋:“你们看,虽然铜像锈得厉害,但还是可以看出它的做工非常考究,否则咱们第一眼也不会把它当成活的梼杌。这就奇怪了,青铜雕像,距今起码有两千年了,而这个山谷才被封闭了几十年,也就是说,在山谷还没被封起来之前,这铜像已经在这里被风吹日晒两千多年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看到的就不是两尊雕像,而是两个铁疙瘩。” 我马上明白了胡子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尊铜像起初是放在别的地方的,后来或者是近期才被人挪到这个地方。” 胡子点头:“弄不好,这俩个家伙就出自战神宫。” 这个推测确实很有说服力,如果不出意外,把铜像挪到这里的人,跟封闭整个山谷的人,应该是同一伙人。那么进一步讲,我似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封闭整个山谷了。在这里,我假设做这一切的人都是夜猫子,他们曾经进入过战神宫,在里面发现了这两尊青铜像并试图搬运出去,然而却遭到了梼杌的袭击,所以他们只把青铜像运到这里就半途而废了。 梼杌是怕光的,它们不可能大白天爬出战神宫涂害生灵,但夜猫子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封闭了山谷,防止梼杌出去。有人可能怀疑我的判断,如果这是真的,那夜猫子只要把战神宫的入口封死不就完了,干嘛花费如此大的经历封闭整个山谷?岂不是画蛇添足。 没错,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从很多细节上就可以看出,夜猫子在战神宫遇到的麻烦还不止梼杌这一个,他们封闭山谷的意图也不仅仅是阻止梼杌出去那么简单,从某种角度上看,封闭山谷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破坏原有的风水形势,从而抹掉战神宫存在的所有踪迹,他们封闭的,不是整个山谷,而是要让战神宫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胡子也点头赞成,那么让我奇怪的是,梼杌群为什么会突然离去,难道它们是惧怕这两尊雕像? “不是。”彭嘉嘉道:“它们怕的,应该是那个声音,你们听。” 她这么一说,我立即集中注意力,这时就听到,那个幽怨飘渺的声音又出现了。 正文 第563章 洞 那种声音非常奇幻,我明明听得到那是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但是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非常飘渺,有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胡子跟彭嘉嘉也听到了,不可能一下子三个人同时出现了同样的幻觉。 突然,我一下子觉得这种梦靥般的声音似乎在社么地方也听到过,但是一时间说什么也想不起来。 “如果倒挂哥在就好了。”胡子说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青龙驮尸的方向,过去看看。”说着,抬起枪,向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我把彭嘉嘉挡在身后,慢慢地跟着胡子。走了几十米,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峭壁,这里应该是山谷的另一边了,绕过了一根水泥柱子,峭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石洞,声音就来自这个洞。 胡子侧耳听了听,还是没能听出那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却看他眼睛一亮,指着石洞道:“古圆近方,这是个盗洞。” “盗洞?会不会是......”我心中一动,本想问这个盗洞会不会是小刀他们开的,但自己立即就否决了这种可能,先不说盗洞古圆近方的说法,就拿这个石洞来说,洞是开在岩石上的,小刀他们虽然人多,短时间内却也完成不了这个工程,那就是说,这个盗洞的存在已经非常古老了。 胡子啧地一声:“管它是谁挖的,既然有人帮咱们趟了雷,那这个便宜不占岂不很对不起他们。” 我点了点头,胡子当即打前锋,三个人鱼贯而入钻进了盗洞。 盗洞的入口处缠绕着很多枯萎的藤蔓,一踩就碎,可见这个盗洞在山谷被封死之前就存在了。 整个盗洞是斜向下直插山体内部,这让我有些疑惑,这样看来,战神宫并不是在山谷的底部,而是在山体之内。开山建陵是国力强盛的特写,可以追溯到两汉时期,而据倒挂哥说,战神宫葬的是蚩尤,那是先秦传说中的人物,如果真要究其人物的真实性,那只能说蚩尤跟黄帝、西王母一样,都是奴隶社会早期的部落联盟首领,那个时代如果剥去神话色彩,生产力是相当底下的,我不完全能够接受他们有能力开山建陵。这个盗洞,很可能是通往长生侯的假父疑冢的。不过也不能完全否认战神宫开山建陵的可能,毕竟那个时代还是有太多的奇迹发生的。 那种飘渺的声音忽来忽去,搞得我们三个一惊一乍的,走了大概有一百多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些飘渺的,微弱的绿光。 胡子立即摆手让我们停下来,摘掉防毒面具闻了一下,赶紧戴上面具,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是磷火,有尸臭,前面弄不好是个尸洞。” “尸洞?”我想起了当初在娘娘墓里那个尸洞的经历,不禁心里就打颤:“里面会不会也有水怪?” 胡子摇头:“咱们在娘娘墓里碰到的水蚰蜒应该是有人故意饲养的,这里没水,养不了那些东西。但是旱尸洞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里面会出现什么我还真拿不准,你们两个都机灵点,关心,必要时候,你得放点血。” 我点了点头,胡子拍拍我肩膀,继续开路。 眼看着离磷火的光源越来越近,我们三个的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彭嘉嘉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猛地发现,她的手非常冰冷。 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心想女孩子趟这个浑水真是可怜。 又走了一段距离,盗洞豁然开朗,狭窄的盗洞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几十个平面米的空间,彭嘉嘉惊呼一声,立即把头藏到了我的身后。 那是一个巨大的鸽子洞,洞里遍地都是死尸,密密麻麻的就像一个乱葬坑。白骨森森,有的尸体竟然还没有完全腐烂,尸水流得到处都是,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一阵阵恶臭。跳跃的磷火无处不在,绿色的火苗照得整个鸽子洞就像地狱一样诡异。 “那种诡异的声音会不会是这些尸体发出来的?”此时我不禁也有些压根打颤,虽然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但是这种地方依然让我无法镇定。 “不能够。”胡子指着几具还没完全腐烂的尸体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瞪眼仔细看去,就发现那尸体下面不时有几只乳白色的大虫子爬来爬去,磷光晃动下,照得虫子口中锋利的螯闪闪发光,是尸蚕!我心头一震,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个盗洞,十有八九跟长生侯有关。 就在这时,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出现了,紧接着我们就看到,有一个地方的尸蚕突然爬了出来,纷纷想逃离一具尸体。 突然,伴随着彭嘉嘉的一声惊叫,那具尸体竟然坐了起来,瞬间张开了流着黑色液体的嘴,一个五彩斑斓的东西闪电一般从尸体嘴里探出,直接叼住一只没来得及逃跑的尸蚕迅速缩回了嘴里,紧接着,尸体又躺了下去。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嘴角都颤了:“胡......胡子,那......那不是......” 胡子也白着脸道:“我看到了,是化尸蛊。” 正文 第564章 梼骨 “那不是天坑里的虫子吗?”彭嘉嘉捂着嘴道:“这里怎么也有?” 胡子嗯了一声:“看来小洛没骗咱们,几十年前困龙崖进行工程的时候,果然从下面挖到了化尸蛊,弄不好这些人,就是几十年前想进入战神宫的人。” 我点头:“死了这么多人,也难怪困龙崖建筑物里的那些人离开得如此匆忙,实在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惨。” 这时,那种幽怨的飘渺声又出现了,这次感觉非常近,我们听得也更加真切,可是突然,听到这声音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慌,感觉有很多女人在幽怨地叫着我的名字,仔细去听却又不是,一下子弄得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分辨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胡子和彭嘉嘉也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声音还在里面,咱们得进去。”胡子说道:“穿过这个尸洞,关心,以防万一,你得放血了。” 我虽然内心深处有些排斥那个声音,但是竟然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在手心里割了一下,鲜血流出的刺痛让我精神一震,让我不禁有些惊讶自己的举动,但是看到胡子跟彭嘉嘉已经走了进去,我那种感觉立即消失,赶紧伸出手跟上他们。 我们走过的地方,不时有尸蚕从尸体下面爬出来纷纷逃散,很快我们就穿过了尸洞,三个人同时出了口长气,竟然如此顺利。 彭嘉嘉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帮我把掌心包扎了一下,弄得我有些小激动,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来了一句:“一会出来还用得着的,别浪费了。”说完就跟上了胡子。 我心里那个火大,丫搞了半天只是心疼我的血,太不人道了吧? 走了几步声音又消失了,我们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胡子也是一愣:“怎么不唱了,唱得挺好听啊?” 我有点儿发懵:“唱什么?什么挺好听的?” “唱歌啊!”胡子道:“你刚没听见?有个妹子在唱歌,那小声音美的,就跟张惠妹似的。” 我愣愣地看了眼彭嘉嘉,只见她耸了耸肩:“我也没听到有人唱歌,不过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声音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那是谁的声音。” 我心说什么情况,突然心头一震:“不对,那声音有问题!咱们三个听到的动静都不一样。”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立即煞白,纷纷往深不见底的盗洞里看了一下,后背全是冷汗。 “这地方有点儿门道。”胡子道:“都打起点精神,把耳朵堵上。”说着用匕首割下两块衣角塞进了耳朵,然后贼兮兮地问我:“你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男的还是女的?” 我摘掉他一只耳塞,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听到阿秋在跟我二叔暧昧。” 胡子“操”了一声,堵好耳朵就走。 我心里好笑,跟彭嘉嘉也赶紧堵上耳朵,然后跟着胡子继续向下走。 每当那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我们便停下来蹲在地上,这样能减少声音带来的干扰,如此走走停停差多走了将近十几分钟,我们的前面,终于出现了我们想看到的东西。 那是半扇倒塌的石门,从石门的厚度和雕刻的花纹上看,这应该是古墓的封石,也就是说,石门的后面,就是古墓的墓道了。 胡子摸着石门参差不齐的断口道:“这门是被人定向爆破炸开的,断口处氧化得很厉害,显然不是小刀他们干的。” 我拿手电往墓道里照了照,非常深,而且墓道相当宽敞,一辆东风小康在里面几乎都能掉头,这样规格的墓道,除了帝王,恐怕鲜有人能够享受得起。 突然,从墓道里刮来一股阴森森的怪风,吹得我们打个激灵,紧接着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们忙捂住耳朵,但是这次感觉那声音似乎距离我们非常近,不管怎么捂住耳朵,那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那感觉就像无比困倦想要睡觉时,你旁边的舍友却毫无顾忌地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斗地主,让人抓狂。 “在上面!”彭嘉嘉脸色惨白地往墓道的上方一指,我们一抬头,就看到墓道上面挂着很多风铃一样的东西,正在随着阴风摇摆,那些风铃上钻着很多小孔,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我猛地一惊,摄影师的山洞里,挂着很多这样的东西,那是用梼杌的骨头打磨制成的哨子,我一下子明白追击我们的梼杌为什么听到声音会全都逃跑了,原来都是因为它。 正文 第565章 古井 胡子有些抓狂,跳了几下,风铃挂的太高,说什么也够不到,一看他举枪,我刚要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风铃已被弹砂轰得粉碎。 诡异的声音瞬息消失,三个人这才吐了口长气。 “狗日的你倒是痛快了。”我有些火大:“这东西能对付梼杌,毁了简直太可惜了。” “靠,再让它响一会儿,老子就忍不住要犯法了。”说着就瞄了彭嘉嘉一眼。 我暗自好笑,心说这丫指不定听到什么声音了。反正风铃毁也毁了,埋怨他也没用,只好拍拍他,继续前进。 墓道是通往主墓室的主要通道,一般情况下会布置很多机关,但之前既然有人趟过雷,机关肯定是会被破坏掉。何况墓道直通主墓室的设计是相对一般古墓而言,而这个地方很可能是长生侯的假父疑冢或者是倒挂哥说的战神宫。长生侯设计的古墓向来奇诡,不能用一般的经验来对待,而长生侯学的东西又是来自小刀同族冥宗那一支人,如果这里不是假父疑冢而是战神宫的话,那我们可能更要步步留心了。 “有风就说明这个墓道跟外界或者地下河是连通的。”胡子一边用手电扫视着墓道四周一边道:“希望不要是地下河,老子心里有阴影。” 我点头,没错我也是,想想娘娘墓地下河里的那个透明怪,至今心有余悸。 墓道非常简陋,整条墓道是从岩层上倾斜向下开凿出来的,开凿痕迹很粗犷,没有壁画,这样粗糙的墓道跟它的规模完全不符,这样的墓道,不如说它是防空洞更加贴切。 显然,这种墓道不可能存在什么机关,因为四周的岩壁没有任何装饰,有暗弩的话是非常扎眼的,地面的开凿痕迹也非常明显,没有经过任何打磨,鸽子翻这样的机关更不可能存在了。毒气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这里有风。 九黎族跟长生侯的思维让人无法捉摸,我们心里清楚他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不管这个墓道看上去怎么普通,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他们设计出来的古墓里,往往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可能就是越危险的地方。 墓道总长度有四五百米,走到头并没有通往主墓室,而是一面冰冷的石壁,说明墓道开凿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下去,让我们有些吃惊的是,墓道的尽头处,竟然有一口古井。 我们趴在井台上用手电往里面照,古井非常深,手电光的穿透力有限,无法照到井底,但是明显感觉得到,凉风是从井下翻上来的,说明下面有流动的活水。 “有个小问题。”我道:“你们谁会龟息大法?” 胡子啧地一声:“龟息大法不会,归西大法我倒是可以教你几招。” 彭嘉嘉皱着眉:“没料到还会下水,我们没准备潜水装备啊。” 胡子就道:“兴许不用潜水,得看看地下河有多深。” “怎么看?”我问,胡子若有所思道:“下去看。” 古井的直径不大,也就是半米的粗细,胡子活动了一下四肢,把背包丢和沉重的霰弹枪丢给我,然后从枪袋里拿了把手枪,把手电叼在嘴里,用四肢撑着井壁就爬了下去。 “小心点,我们给你放哨。”我趴在井边大喊。 胡子腾出一只手把嘴里的手电拿掉骂道:“别比比,老子叼着手电不能说话不知道啊?狐狸和乌鸦那篇课文没学过啊?靠,学渣。”说着往下滑了一下又道:“有事我会喊你们的。”然后把手电重新叼在嘴里继续往下爬去。 “你嘴里叼着手电不是不能说话吗,怎么喊我们?” “呜呜呜。”胡子在下面叫了两声,我点了点头,心说这么喊倒是也行,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虽然叼着手电声音含糊不清,但这三个字分明是“大傻逼”呀。 正文 第566章 自来河 看着胡子手电光的光斑越来越小,最终停在了一个非常深的地方。 “怎么样?”我冲着井下喊了一声,隔了半天胡子的声音才从下面传上来:“有门儿,这口井可以通到别的地方。” “通到哪儿?” “我又不是井,我怎么知道通到哪儿?”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问你?”我郁闷道:“我们可以下去吗?” “靠,你去问井吧!”胡子在下面喊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看了彭嘉嘉一眼:“你可以吗?”彭嘉嘉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二话不说,学着胡子的样子钻进了井里开始下滑。 这口井的样式就像一个倒扣的喇叭,入口直径小,越往下直径越大,我们用四肢撑着也就越困难,彭嘉嘉在我上面,她的个子比我矮,真担心她等一下腿脚不够长掉下来,那我可就惨了。 还好,几分钟后我们顺利地到达了井底。下面有一条横贯井底的通道,非常宽敞,直径两米多,高度也有一人多高。 胡子躲我们老远,生怕我们掉下来砸到他。 “往哪边走?”我看了眼通道,有一定的坡度,通道的石壁非常光滑,就像打磨过一样,手电照上去还有些反光,那种光滑的程度是被流动的活水冲刷出来的,但是这里并没有水。 细节上看,这个通道之前应该是一条地下河,不知道什么原因,河水断流了。 胡子用舌头舔了一下大拇指,谈后把手举了起来,往上游指了指:“风向在这边,往上面走。” 我点了点头,稍微有些舒心了,既然风是从上面刮下来的,那很有可能我们顺流直上会找到出口。 走了几步我还是产生了疑虑:“小刀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没来过这里,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胡子啧地一声:“你想找什么痕迹?你见过他拉过屎吗?” 也是,他们怎么可能会给我们留下痕迹?除非真的有人憋不住要在这里憋条。 没走几步,河道上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刮来一阵阴风,吹得三个人同时打个冷战,随即,就听一声沉闷的轰隆声也激荡着传了过来,我们一愣,胡子立即停下脚步:“奶奶个球,什么动静?” 我一下子想起了娘娘墓里的透明怪,头皮就有些发紧:“前面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话音未落,突然,一股撕心裂肺的怒吼从上面传来,紧接着轰隆声在整个地下空间里来回激荡,震耳欲聋,彭嘉嘉脸色煞白,不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来了,快跑!”胡子大叫一声,转身就往井底跑,我拉着彭嘉嘉跟着转身就跟上,那种轰隆声转瞬间感觉已经到了我们身后,百忙中我回头用手电照了一下,顿时就傻了。 只见整个河道里,翻起了滔天巨浪,那水流之快,声势之大,绝不亚于钱塘巨潮,还没等我们做出任何反应,瞬间就被浪头拍倒,我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一下子就被迅猛的激流冲出去十几米。 地下河在雨季也会有汛期,但现在时值初春,没有普遍的强降雨,怎么会有这么凶猛地洪水?而且这条地下河已经干了,没道理呀?如果真是突发山洪,那我们可就惨了,弄不好几天后,我们三个的尸体就会在不同的湖泊或者地上河滩里被人找到,甚至我们被冲进更深的地底腔隙,变成化石。 被凶猛的水里冲得来回激撞,我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双手胡乱地抓了一阵什么也没抓到,只好抱着头憋住气,尽量保持一个安全平稳的姿势随波逐流。 没过几秒,我的后背突然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痛得我差点呛水,我瞬间心头一震,坏了,这水里不会真有什么怪物吧? 想到这儿,我的牙根不禁开始打起颤来,要说自从踏上这条路以来,我在水里见到的东西还真没什么好东西,似乎分分钟都能要了我的小命。 但是马上我就发觉不对,我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没有被水流继续往下冲,心念一闪我立即用手去抓,一下子抓到了一条长长的东西,很粗,很滑。触手冰冷,但我很清楚那是金属发出的冰冷,水流太急我无法睁眼去看,用手仔细感受了一下,那应该是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 一瞬间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抱在铁链上,把全身所有能挂住锁链的地方都用上了,如果能张嘴,我甚至都能用嘴去叼住它。 很快,我的肺活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刚要挣扎着往一个方向爬,水流一下子平缓了下来,变化的速度非常快,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水位随着水流的变慢迅速下降,很快我就露出水面,赶紧吸了一大口空气,睁开眼时,听到水声已经在下游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拿出备用手电照了一下,舒了口气。 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河道比之前宽阔得多,而且在河道上横着好几根粗大的青铜锁链,我们就是被这些锁链拦住的。 他们两个人也死死地抓着锁链,表情就像刚死过一样非常狼狈,胡子吐了好几口水才喘过气来:“农夫山泉,有点甜。” 锁链的两端连接着高出河道的用石头搭建成的平台,我们三个爬了上去,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通往别的地方的通道。 “怎么会有水突然下来?”彭嘉嘉嘴唇有些发青,浑身发着抖,看来刚才一定吓得够呛。 胡子抹了把脸,吸了口冷气就道:“咱们碰上大妈烦了,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条自来河。” “自来河?”我挠着头皮:“什么意思?跟自来水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自来水你拧开阀门它才出水,灌不死人。”胡子道:“而自来河是自己放水,你看刚才那架势,一千个水龙头同时放水也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说着,看我们似懂非懂,就啧地一声:“我也是听说,自来河其实是一种运用河水设置的机关,在这条河道的上游,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储水湖,等到储水湖里的水达到一定数量,就会泄洪,所以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如果是普通盗墓贼,恐怕刚才早就挂了,还好胡爷我倒斗无数,经验丰富,这才保住咱们一条命。” 彭嘉嘉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些锁链:“这好像跟经验没关系吧?” 胡子脸一黑:“小丫头蛋子咋那么厚道呢?不该讲实话的时候就不要讲。” 我拍了拍胡子:“行了,说正事,你说这自来河既然是个防盗机关,为什么还要放几条铁链在这儿?” “哼哼。”胡子道:“长生侯那老小子喜欢故弄玄虚,小刀族人也喜欢咋呼人,毕竟他们历代都是倒斗的,而能来这里的也不是外人,倒斗的何苦难为倒斗的?所以设计这几条锁链是为了救人一命,让来者知难而退,接下去的机关,恐怕就没这么好心了。” 正文 第567章 钓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这似乎是一种困境,我们无法估算自己被刚才的激流冲下来多远,回去和继续前进,变成了进退两难。 胡子用手电照了照平台的四周,从一个落里捏起了一小块饼干渣,啧地一声:“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不是小刀就是倒挂哥他们,咱们现在得等等。”说着看了下表:“现在是十点十分,刚才自来河泄洪的时候应该是在三分钟前,我们要在这儿等它下一次泄洪,算出每次泄洪的时间间隔,这样继续下去心里才有底。” “万一它半年才泄洪一次怎么办?”我问。 “那你就跟乖侄女先回去生小孩吧,记得半年后抱下来认我这个大伯。”胡子若有所思道:“希望你们的孩子有**,智商比关心高点儿。” 彭嘉嘉白了胡子一眼:“要生你们去生,我才不呢。” 胡子嘿嘿一笑,看着我问:“狗蛋儿娘,你做好要二胎的准备了吗?” 我摇头:“养不起。” “你们俩有完没完啊?”彭嘉嘉有些不耐烦了:“两个大男人有意思吗?无聊。” 胡子呵呵道:“可不就是无聊嘛,有些时候活跃一下气氛是很有必要滴,人生苦短,男人也不能一直把自己当成男人,要站在女人的立场去面对一下人生,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就你一个女人,我俩可不得牺牲一下嘛,否则就不是一台戏,是一床戏。” 彭嘉嘉嘁了一声,转过头去:“真要等半年啊?” 胡子笑道:“你还当真了,这自来河是为了防盗的,又不是三峡大坝,真等半年才泄洪一次,倒斗的拿完明器,强奸完墓主人老婆再走时间都充裕,你放心吧,古墓的设计者不会让那种悲剧发生的。” “嘘,来了。”我让他们噤声,然后我们就听到,河道的上游,再次传来了那种熟悉的轰鸣声。 虽然我们身处河道上方的平台上,但摄于之前那次泄洪的气势,还是禁不住有些紧张,三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大有同生共死的意思。 轰鸣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巨浪就从平台下方汹涌飞过,那股巨大的声响简直振聋发聩,好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一样。 由于刚才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被裹进了水中,所以并没觉得水流造成的动静有多大,而这次我们在水外,那种轰鸣就像歼-10战机贴着头顶飞过一样,头发都立起来了。 一分钟左右,汹涌的洪水的尾部从平台下方呼啸而过,胡子立即跳进河道:“快点儿跟上,咱么只有十分钟。” 我看了下表,没错,泄洪间隔时间只有十分钟,我们必须赶在下一波泄洪到来之前,顺着河道找到古墓的入口。时间紧迫,不容多想,三个人立即朝河道下游飞奔。 疯跑了大概六七分钟,河道变得越来越宽,而且坡度也趋于平缓起来,地面上开始出现了或大或小的水洼,很快,我们的手电光照在前面出现了反光,前面竟然有一片地下河滩,而且越往前越宽,这不禁让我有些暗喜,如果河道变得越来越宽,那洪水到这里的冲击力就会慢慢被耗尽,对我们就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了。 河滩上出现了一大片积水,而且越往下游走积水越深,现在已经开始没到了我的膝盖。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后背一紧,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已经被什么拎了起来。 百忙中我抬头一看,瞬间头皮一炸,就看到横桓在河道上方三米高左右的地方,有很多青铜锁链,在锁链上,趴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手里拎着一根比鱼线稍微粗一点的丝线,正好勾在我的背上,正在用力向上拉我。 正文 第568章 拔火罐 我拼命地去扯那根细线,但是上面的家伙力气非常大,根本扯不下来,百忙中我拔出匕首刚要隔断丝线,上面的家伙立即骂道:“别割,尼玛这鱼线很贵的。” 我听了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想着我抬头用手电晃了一下那个人,他趴在锁链上,被我的手电光刺得一扭头,但我还是看清了他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喜:“顶针儿!” “你别动,我拉你上来,下面有东西。”说着顶针儿开始用力,我一听下面有东西,立刻老老实实给他当鱼钓。 这时下面一阵哗哗水响,胡子跑过来就大叫:“我靠,这儿还有盘丝洞,八戒别怕,俺老孙救你来啦。” 我一低头,就看胡子站在下面就举起了枪,忙摆手阻止他:“别开枪,是顶针儿。” 顶针儿把我拉上锁链,然后把我背上的钩子摘下来扔了下去:“你们两个一个个来。” 胡子还有些纳闷儿:“干嘛?您这是业余爱好吗?” “快上来,水里有东西。”我有些急了,这孙子太谨慎了。 胡子一听,赶紧把彭嘉嘉拽过来,把钩子往她腰带上一勾,顶针儿立即用力,彭嘉嘉很轻,很快就把她拉到了锁链上。然后是胡子,顶针儿憋足了力气一拉,鱼线瞬间绷得笔直,顶针儿我靠一声,差点没掉下去,我赶紧伸手过去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牛一样的胡子拉了上来。 看着我跟顶针儿喘着粗气,胡子丫还哆嗦上了,捏着鱼线就道:“亏你想得出来,我这么大坨,你咋不用缝衣服的线拉呢?” 顶针儿一边喘粗气一边道:“放心吧,这鱼线钓鲨鱼都不会断。” 我看顶针儿敞着扣子,本来细皮嫩肉现在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非常狼狈,不禁纳闷儿:“你怎么会在这上面?其他人呢?” “说来话长。”顶针儿道:“我们本来是分成三队,你二叔、查维斯和小刀他们比我们先进的早,我们是第三队运送补给的,谁知道前面的河滩上有个大麻烦,我这队的人都折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你呢?你不是被你二叔送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胡子叹了口气:“我们说来也话长。” 想想我二叔就是气,说出来也不太光彩,就没回答他,便问道:“前面有什么大麻烦?” 顶针儿喝了口水:“往前走会遇到一大片河滩,洪水到那里基本变得非常缓慢了,河滩里有大量的死尸,是个罕见的尸洞,那地方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虫子,我没见过那种尸虫,攻击性超强,而且毒性霸道,被咬一口分分钟就没命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这水里有一种透明的小鱼,我估计也是靠吃腐尸生存的,我想钓上来几条,靠它们的阴气过那个尸洞,没成想鱼没钓着,把你钓上来了。”说着露出俩酒窝:“这么大的鱼,我还是头一次钓到。” “我擦,那你算钓对了,咱们关心正好是尸洞里那些虫子的克星。”胡子一边说,一边骑在锁链上扭来扭去。 “你扭什么呢?”我看他动作有些滑稽,不禁好笑:“是不是蛋蛋痒?我帮你挠挠。” “卧槽,可能最近上火,屁股上长火疖子了,真他妈难受。”胡子蹭得不太爽,干脆直接用手伸进裤子里去掏。 “不好。”顶针儿突然脸色一变:“你们刚才是不是被洪水冲下来的?” 我一愣:“是啊,怎么啦?”看着顶针儿严肃的表情,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把裤子脱了。”顶针儿也不废话,上去就扒胡子的裤子。 胡子哇靠一声赶紧按住裤腰带:“帅哥,你太开放了吧?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不想死就听话,你菊花太老,小爷不稀罕。”顶针儿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空水壶就道:“上面泄下来的水里,有种东西很麻烦,看样子已经钻进他皮肤里了。” 胡子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去解裤腰带,彭嘉嘉啊的一声:“你真脱啊?”急忙扭过了头。 我想顶针儿一说起水里的东西,胡子应该想起了天坑窄湖里的虫子,不然不会那种表情,就看他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裤子,把屁股撅起来对准顶针儿道:“接下来我把我最性感的地方可就交给你了,对它温柔点。” 一看胡子的屁股,我顿时忍不住喷笑出来,只见他的两瓣屁股上,分别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疙瘩,而且非常对称。 “你有没有想起一句歌词?”顶针儿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 嗯,我点头:“你的脸就像红苹果......” “你俩先别忙着欣赏了成吗?”胡子痒得屁股一扭一扭:“老子他妈都要忍不住要放屁了。” 顶针儿也不避讳,当即撕下一块布点燃了丢进水壶里,直接把壶口扣在胡子屁股的红疙瘩上,随即就听胡子发出猪嚎一样的嚎叫。 过了两分钟,顶针儿说了声差不多了,然后啵的一下,把水壶从胡子屁股上拔了下来,然后把水壶往锁链上敲了敲,从里面掉出来一个肉呼呼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像水蛭,颜色发绿,顶针儿厌恶地一脚踩死,紧接着又故技重施扣到了胡子另一半屁股上,然后又是一声猪嚎。 看到这些,我明白为什么顶针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了。胡子疼得直冒汗:“我说不用这么费劲吧,关心你放点血吧,拔火罐太难受了。” “不行。”顶针儿道:“从外面涂上关心的血,这东西只会拼命往你肉里钻,你死的更快。” “唉,晚节不保啊。”胡子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穿裤子。 我无奈地看着,心里侥幸,终于不用放血了。很快胡子身上的虫子都被拔了出来,我们互相检查了一下,我身上倒是没有,胡子身上不多已经被拔光了,这时彭嘉嘉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们,一只手伸到了胸部,想挠不敢挠,脸红得比胡子屁股还要严重。 “我靠?”胡子愣愣道:“你脸上难道也有?为什么我是屁股呢?” 彭嘉嘉立即摇头:“我......我没有。” 但是看她的表情,明显有些痛苦,顶针儿指了指她的胸,郁闷道:“你不会是在这里吧?” 彭嘉嘉赶紧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脸更红了。 胡子嘿嘿一笑,一下子从顶针儿手里夺过水壶:“以后像这种力气活,交给爷来干比较合适。” 正文 第569章 大麻烦 胡子见彭嘉嘉泪光闪烁,不禁叹了口气,把水壶递给她:“你自己来吧,这活我还真没干过。” 彭嘉嘉小心翼翼地接过水壶,愣愣地看着我们三个,顶针儿取出两根绣花针在我们面前晃了晃,对彭嘉嘉露出两个小酒窝:“你放心,他们敢偷看,我就刺瞎他们的眼睛。”说着,推着我跟胡子转过身去。 隔了半天,彭嘉嘉终于忍不住难受,我们听到她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瞬间脑海里闪现出各种画面,我的脖子有些僵硬。 那的确是一种煎熬,等彭嘉嘉弄完说可以了的那一刻,胡子就像听到大赦天下一样,随即我靠一声:“不好,我脖子抽筋了。” “让女同志休息一下。”顶针儿道:“咱们必须穿过尸洞。” 我点了点头,看着半空中纵横交错的青铜锁链就纳闷:“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顶针儿道:“从锁链悬挂的高度和方式上来看,墓主人应该在这条地下河里进行过大规模的土木工程,这些锁链应该是用来吊装东西的。” 我点了点头,心想之前在水中拦住我们的那几条锁链肯定也是那种用途,不然它的两端不会搭建平台,看来胡子之前又是在瞎掰,长生侯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这里他娘的到底是假父疑冢还是战神宫?”胡子嘬了口烟,吐了个烟圈。 顶针儿把烟圈吹散,道:“根本没有什么假父疑冢,那只是长生侯放的一个烟幕弹。他来这里,是因为他从玉简上找到了一些线索,知道了战神宫墓主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不惜在这里大兴土木,借口是要在这里给自己修建百年之后的陵寝,秦始皇当时年幼,只能任着他胡来,其实长生侯的真正目的,是奔着长生不老去的。” “又是长生不老。”听到这个字眼,已经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甚至觉得有些麻木,唯一还支撑我坚持下去的,是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这个概念如此痴迷,我不相信二叔他们也在追求长生不老,他们都是人精,连我都不相信的事他们不可能花那么大的代价去做,唯一的解释就是,长生不老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借口,他们追寻的,其实是长生不老背后的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顶针儿看了一下表:“泄洪间隔的时间三快四慢,前三次十分钟左右一次,第四次需要半个小时,三快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穿过尸洞,关心......” 我明白顶针儿的意思,把手上包扎的手绢揭开,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以前我从没注意到,很多时候我受了外伤,伤口愈合的速度都比常人快,不知道这是否跟我特殊的基因有关。平时还好,现在却让我有些头疼,伤口愈合就意味着我要将它重新挣开,唉,忍了。 我把血涂在他们三个人的手腕上,然后大家跳进了水中,顶针儿二话不说,开始带路。 河道越来越宽,水深变化很平缓,我能感觉到水里有东西,用手电一照,发现水里偶尔会游过一条巴掌大小的鱼,几乎是全透明的,透明到用肉眼都能看到它们的内脏。这倒是很正常,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它们体内的色素会逐渐退化掉,这也能解释,娘娘墓里的那个怪物为什么是透明的。 小鱼游动得很慵懒,似乎不怎么怕人,这样状态下的鱼类通常没有什么攻击性。如果不是因为它们靠吃腐肉为生,我倒是觉得这些小东西还是挺可爱的。 转过了前面的一个大弯,河道瞬间变得豁然开朗,宽度一下子变宽了好几倍,水洼两边的滩涂上,堆满了大量的白骨,一眼望去就像白色的沙滩一样,有的地方跳跃着绿幽幽的磷光。 这个石洞比娘娘墓和之前的那个大了好几倍,而且白骨的对方是有层次的,显然是人为的。 在白骨丛里,我们看到有很多新鲜的尸体,大部分被**了,鲜血染在森森白骨上,衬着幽幽的绿光,无比诡异。 我们尽量放缓脚步,内心里似乎都怕搅动的水声会惊动什么东西,很快,我们来到了河滩的中心区域,隐隐间,一种婆娑声从白骨丛中传了出来,然后,我们看到白骨的缝隙里,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五彩斑斓的大虫子爬了出来,它们立起了头,五颜六色的刚毛炸开,露出诡异的脸,那种不可一世的姿势,代表着它们的毒性傲视天下,没有天敌。 化尸蛊!我心里一惊,这就是顶针儿说的那个大麻烦。 “这么多?”胡子咽了口口水:“开始顶针儿提到虫子,我还以为是尸蚕呢。靠,关心,不知道你的宝血对化尸蛊管不管用,以前貌似没试过。” 正文 第570章 乍见蛊王 在天坑的时候场面过于混乱,光顾着逃命了,谁还有心思放点血做那种实验,我可没有为科学献身的伟大精神。不过当时小刀跟化尸蛊发生过一场厮杀,凤凰也损失了很多毒蛇,我跟小刀的血是一样的,如果化尸蛊真的怕这种血液的话,小刀当时就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了,很显然,这种血对化尸蛊不起作用。 “水。”我灵光一闪:“化尸蛊怕水,咱们只要别靠近河滩,应该没问题。” 顶针儿就摇头:“没用,它们会爬到上面去袭击咱们。”说着,指了指上面。 我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离我们三米多高的洞顶,已经有很多化尸蛊爬上去了,它们那独有的颜色跟五彩斑斓的刚毛,就像从岩石上生出来一样,让人胃里着实不舒服。 “我操,海陆空都凑齐了。”胡子咔嚓一下给霰弹枪上了弹:“他娘的,先轰他一炮。”说着,对准头顶斜上方的几条手臂长短的大虫子就是一枪,轰然巨响,石屑纷飞,被弹砂击中的化尸蛊瞬间被打成碎片,伴着石块噼里啪啦地落进水里,其余的化尸蛊被巨响惊动,纷纷炸起五颜六色的刚毛,就像眼镜蛇在警告人类时张开脖子一样,煞是奇观。 “去你妈的,吓唬谁呢?”胡子说罢,冲着白骨丛也打了一枪,散弹直接把一大片白骨掀出去好几米,十几只化尸蛊被打爆,恶臭的浆液溅得到处都是。 显然化尸蛊霸道了是几千年,从来没见过这种具有威慑力的火器,纷纷仰着头往后倒退。 胡子哈哈一声:“他娘的在天坑时要是有霰弹枪,老子不至于那么狼狈。” 话音刚落,就看一大堆白骨突然鼓了起来,好像那下面有东西要出来一样。 紧接着哗啦一声,白骨被掀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下面站了起来,起码有一人高。 胡子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我靠,什么玩意儿?” 一瞬间,四支手电光全部集中到了那个黑影身上,几乎是在同时,包括我在内四个人全部发出一声低呼。 那是一条无比硕大的化尸蛊,立起来的前身有人那么高,头上的刚毛如同铁丝一样笔直地炸开,露出里面狰狞而丑陋的脸,身体犹如一条巨大的蜈蚣,所有的腿和触须有节奏地上下摆动,让人汗毛直立。 胡子抬起枪口还要开枪,顶针儿忙按住他的手道:“别胡来了,那是蛊王,它死了会引起化尸蛊的疯狂报复,那时我们在水中的优势瞬间就会被瓦解掉。” 没错,尸蚕跟黄皮子都是报复性很强的生物,这化尸蛊这么凶,想来也不会例外。动物界里,很多东西跟人都不一样,人类在发动战争时,如果领导者被敌人干掉,可能会导致整个组织的溃散,但是大多数动物种族则恰恰相反,如果有人袭击了它们的首领,恐怕会引起它们疯狂的反击,现在想想,在化尸蛊面前,梼杌是多么的可爱。 对于蛊王,我在天坑时只是听说,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太他妈吓人了,想不到它竟然可以长到这种地步。看来在天坑里那些日本人只是被蛊王的幼虫给咬了,不然就凭这家伙的体型,恐怕那几个人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走。”顶针儿轻声道:“慢慢前进,绕过它们,现在咱们在水里,它们还有些忌惮。” 胡子也不敢叫嚣了,毕竟这么大号的化尸蛊的威慑力实在太大,我们四个纷纷屏住呼吸,慢慢趟着水继续前进。 巨大的化尸蛊好奇地歪着头看着我们,触角飞快地抖动,所有的化尸蛊都立着脑袋,似乎没有蛊王的命令,它们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 我们淌水的动静引出了无数的化尸蛊从白骨中钻了出来,一个个都炸开了头上的刚毛,做出警告和攻击的姿势。那种场景给人的感觉无比诡异,所有的化尸蛊就像从白骨堆里长出来的某种带毛的奇怪植物一样,再形象点说,那种场景就像一块被放大了一千倍的,长满青霉素的馒头。 索性我们的妥协并没有引起蛊王和化尸蛊们的下一步动作,眼看着我们离蛊王越来越远,四个人终于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我刚要吐出一口长气,可就在这时,河道上游突然传来一阵嘶吼的水声,声音在岩石上激撞,震耳欲聋。 顶针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坏了,泄洪了!”话音未落,就听那蛊王发出一阵呼啦啦的声响,一阵风般卷着水花向我们狂奔而来。 正文 第571章 缝 “跑!”胡子大叫一声,轰然放了一枪,那蛊王眨眼已冲到我们面前,正好撞在了胡子的枪口上,脑袋直接被弹砂打得粉碎,腥臭的浆液瞬间爆出,喷得到处都是。 蛊王速度太快,由于惯性的原因直接飞出去好几米,哗啦一声落尽水里,没了动静。 我抹掉脸上的浆液,直愣愣地看着蛊王落水的地方:“不会这么痛快就挂了吧?”我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凶悍的家伙,竟然被胡子一枪就给灭了,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如果是小说的话,怎么也要跟蛊王有一场惨烈的大战,可惜现实就是这么不可捉摸。 胡子靠了一声:“你丫啥意思?非得让它蛰一口你才觉得爽?贱?” 话音刚落,只听格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顷刻间只觉得整条河道里到处都充斥着那种声音,把泄洪的水声都给盖过了,与此同时,我们就看到更多的化尸蛊从白骨下钻了出来,炸开的刚毛瞬间将整个河滩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诡异之极。 “蛊王肯定是死了,不然不会激怒这些小喽啰。”胡子若有所思道,突然脸色一变:“我靠那还等啥?跑吧!”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我们撒腿就跑,格啦啦的叫声顿时停止,紧接着就是飞速爬动发出的声响,我回头一看,就看到铺天盖地的化尸蛊贴着水面朝我们扑来,脸都绿了。 到处都是化尸蛊,河道瞬间就好像旋转的万花筒,看得人头晕目眩。我不敢再看,跟着胡子就开始拼命的狂奔。 泄洪也来了,但河道的突然变宽使洪水的凶势锐减,从滔天的巨浪延展成了一条白线,我们在前面狂奔,化尸蛊在后面狂追,洪水在化尸蛊后面嚎叫,那场面实在混乱得无以形容。 胡子还不时地朝后面放一枪,情急之下枪法已经完全失去了准头。梼杌的疯狂我们见识过,但梼杌的疯狂是被哨声驱动的,那种疯狂是可控的,而化尸蛊的疯狂确却是出于蛊王被干掉之后自发的本能,那才叫真正的疯狂。 顶针儿边跑边掏出一把绣花针,胡子一看就大叫:“别显摆你那些玩具了,老子一把15口径的霰弹枪都没辙,你那几根破针顶个屁用?” “这是留给咱们自己的。”顶针儿的身法非常敏捷,身子轻的就像燕子一样,这样剧烈狂奔之下,他说话竟然毫不费力:“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帮你们扎一针,肯定让你们死得不那么痛苦,我这可是要收费的,过奈何桥之前记得给钱,我爷爷陈一针的名头不能白叫。” “我操万一你一针没扎准,小......小爷岂不死得更难看?”我狂喘着粗气大骂:“妈逼的我宁愿让胡子给我脑袋一枪。” “去你妈的吧。”胡子大叫道:“我可没顶针儿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往这边跑!”顶针儿叫了一声,突然一个急转,我们也没细看,条件反射般地也跟了过去。 河道在这里有个转弯,在岩壁上出现了一条裂缝,估计是山体运动造成的,缝隙不是很宽,但足以容纳一个人通过,里面漆黑,不知道有多深。 我心说这带的什么路啊?在水里还可以阻碍化尸蛊追击的速度,这一跑进裂缝,它们岂不瞬间就能追上来?人家可是虫子啊老大,它们钻地缝不比我们专业? 可是当时奔跑的速度太快,还没等我阻止他们,四个人已经钻了进去。 “一夫当关!”顶针儿在前面边跑边喊,我当即骂道:“姨夫当官?麻痹的这种苦逼遭遇,别说姨夫当官,亲爹当总统也救不了咱们啦!” 随即就听胡子在后面也跟着大喊:“万夫莫开!”说着回身就是一枪。 由于化尸蛊数量实在庞大,从宽阔的河道突然变成了狭窄的裂缝,瞬间你推我挤,聚集了一大片一下子将缝隙入口堵死,后面的进不来,追击的速度顿时变缓,如此一来,胡子霰弹枪射击的目标从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变成了堵在裂缝入口处的单一目标,散弹的威力立即就显现出来。 我们得以喘息的机会,我这才明白顶针儿为什么会选择钻进这条裂缝。 “他娘的,有个坏消息你们要不要听?”胡子一边回头开枪一边骂。 我喘着粗气道:“丫有屁快放,咱们现在遇到的全是坏消息,也不差你一个。” 胡子啧地一声:“子弹不多了,还有七发。”说着又放了一枪:“现在还剩六发了。” 我听他又上了堂,顿时火大:“尼玛那就别打了,不知道省着点儿用啊?” 化尸蛊的追击速度虽然没那么疯狂了,但是数量还是全仆后继越来越多,乍起的刚毛堵住了整条裂缝,看上去让人即恐惧又反胃,我开始有些担心,万一这条裂缝是条死路,我们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正文 第572章 罗刹鸟 “蹲下!”这时彭嘉嘉突然叫了一声,我们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里也有一把霰弹枪,赶紧猫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彭嘉嘉已经扣动了扳机。 霰弹枪的威力巨大,后坐力更不是盖的,彭嘉嘉没玩儿过这种枪,对霰弹枪的后坐力毫无准备,只听她发出一声低呼,整个人已经被后坐力给掀得一屁股做了下去。 顶针儿忙把她扶了起来,彭嘉嘉有了前车之鉴,故意压低枪口还要开枪,我忙跑过去把她的枪口抬了起来道:“别压,当你感受到后坐力的时候子弹已经射击出去了,所以你压低枪口只能让弹道更偏离目标。” 胡子过来夺过霰弹枪大叫:“妈的教小姑娘玩儿枪也不挑个地方?”说着回头就是一枪,子弹瞬间把堵在洞口的化尸蛊撕开一条缝子,但是马上就被后面补上来的化尸蛊给堵死。 我们不敢停留,一边往裂缝深处倒退一边开枪,我能明显感觉到,越往深走,裂缝就变得越宽,上面延伸得更高,手电已经无法照清楚它的高度了。 这样一来,随着裂缝空间的加大,化尸蛊的活动范围也得到了舒展,数量越聚越多,追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霰弹枪的威力很快就变得微乎其微。 正当我开始有些焦虑,最前面的彭嘉嘉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跌了一跤,我们赶紧跑上去把她拉起来,就看她脚下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浑身血肉模糊的,就像被乱刀砍死的一样,非常惨。 尸体流了大量的血,已经凝固了,看穿着,确定这是查维斯的人。 顶针儿表情变得非常凝重:“这应该是第一队人,小刀他们也进了这条裂缝。” 化尸蛊被血腥味以刺激,变得更加疯狂,我们也顾不上研究这个人的死因,赶紧跑路。没跑几步,我们又在前面发现了三具尸体,状态跟第一具差不多,死得都非常凄惨恐怖,化尸蛊被血腥气吸引,失去了既定的目标,有一大部分从岩壁上跳下去撕咬尸体,很快就将尸体分解得支离破碎,数量太多,有一部分已经开始互相攻击起来,我们趁机加快脚步,但还是有太多化尸蛊依旧对我们紧追不舍。 当胡子把霰弹枪里最后一发子弹打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掏出手枪,虽然我们知道手枪子弹的杀伤力有限,对于数量庞大的化尸蛊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就在这时,所有的化尸蛊竟然刷的一下,全部停止了追击,同时立起脑袋发出一阵阵的格啦啦的叫声,触角飞快地舞动,然后所有化尸蛊开始倒退,不出一分钟,所有化尸蛊全部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祖师爷显灵了?”胡子甩了甩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双手,愣愣地看着化尸蛊撤退的方向。 “不是祖师爷,是它。”这时顶针儿在身后拍了拍我们,我俩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在我们身后几米的地方,裂缝已经变得足够容纳一亮坦克那么宽,上方四五米的地方,横着几根青铜锁链,有一只非常丑陋的鸟人一样的东西,站在锁链上,正低着头地盯着我们。 “我靠,雷震子?”胡子嘎巴嘎巴嘴:“飞天娃?” 随着手电光全部聚焦在那个东西的身上,我看清了它的样子。那是一只非常奇怪的大鸟,有半人高,脑袋非常尖,脸有些不像实际的鸟类而更像山魈,加上它鹰勾一样的喙,乍一看有些像鹰脸,但其实不是,感觉更像被拉长了数倍的梼杌的脸。 它的后腿非常粗壮,爪子坚实而有力地抓在锁链上,固定着庞大身躯一动不动,更诡异的是,它胸前的羽毛里,有一双非常小的爪子,就像退化的霸王龙的前爪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奇怪的鸟类。 但是马上我就心头一震,不对,我虽然没见过这种鸟的真身,但我见过它的浮雕,在地下鬼城里,波斯猫说它是女魔的坐骑,它叫罗刹鸟! 正文 第573章 战神宫 “十万八千里,这玩意怎么飞到这儿来了?”胡子也看出了那是罗刹鸟,立即抬起枪口对准了上面。 “你认识它?”顶针儿一愣。 胡子啧地一声:“怎么样?爷的社交面够广吧?” 顶针儿摇了摇头:“我家里有一个仰韶的陶片,上面有一只怪鸟的图案跟这东西很像。” “仰韶的陶片?”我纳闷道:“仰韶文化的发源地主要在山东地区,而我们了解的罗刹鸟是在罗布泊地下发现过它的浮雕,原型出自西藏的一张唐卡,这几个地方完全没有联系啊?” 顶针儿嗯了一声:“表面上看确实没有联系,但历史上很多巧合是解释不通的。仰韶文化的范围跟蚩尤时期的势力范围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而传说这战神宫里葬的又是蚩尤,茫茫秦岭深处原本是黄帝势力的起源之地,却出现了蚩尤的墓葬,所以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两位三好学生,别炫耀你们的学习成绩了好吗?给我们这些学渣一些人文关怀好吗?这麻烦怎么解决啊?”胡子瞪着那只罗刹鸟,额头上全是汗。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它好像已经死了。”彭嘉嘉捡起了一块石头,打在了罗刹鸟的身上,一动不动。 彭嘉嘉的举动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顿时收回注意力去仔细观察那只罗刹鸟,可能是刚才太紧张的原因没有看清,其实它并不是站在锁链上的,而是被一根登山锁缠住了脖子挂在了锁链上,显然已经被勒死了。 “是小刀的手法。”我回忆着当初在断头营子的经历道:“这只怪鸟是被小刀弄死的。” 胡子擦了把汗:“靠,真是阴沟翻船,被一只死鸟吓出了尿,小刀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我觉得他把罗刹鸟挂在上面一定有原因,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我道:“这种鸟应该是化尸蛊的天敌,不然化尸蛊不会逃跑,小刀把死鸟挂在这儿,应该是为了防止化尸蛊进入这道裂缝深处。而且看刚才那几个死尸,这罗刹鸟的攻击性还很强。” 威胁算是已经解除了,我们终于舒了口气,逃跑是一件苦差事,这一放松下来,疲倦感很宽袭遍全身,我们只好原地休整,吃了点压缩饼干,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看来我们不得不尽快找到大部队,不然这种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就算没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大概实在是太累了,谁也没有说话,想想自从下到这山谷到现在,我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逃命,好在我有当兵的底子,顶针儿是个练家子,胡子也经得起折腾,不然早就趴下起不来了。彭嘉嘉看上去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恐怕老佛爷也没少历练她,她的状态比我预想得要好得多,只是情绪比较低落,可能她还沉浸在兽医的不幸中没有振作起来。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胡子把我们拉起来继续前进,裂缝的走势开始向下,而且越来越宽,最终我们的手电光已经无法照到两侧的岩壁了。 秦岭是造山运动时期地壳隆起形成的巨大山脉,她的内部会形成很多腔隙并不算鲜见,但这种规模的地底裂缝还是比较超乎想象的,如果能看到全貌的话,她应该比娘娘墓的深渊还有地下鬼城的地下河还要壮观。 走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巨大的建筑物轮廓出现在我们前方几十米的地方。 我们屏住呼吸,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强烈的呐喊:“战神宫,我来了!” 正文 第574章 太阳乌 从建筑物的轮廓上看,它的建筑风格应该可以推至先秦,这是我们看到它的第一反应。 所谓先秦,就是指中国第一个封建王朝秦帝国建国之前的历史,那是一个模糊和笼统的概念,如果有人说先秦,那指的可能是春秋战国,抑或是夏商,也有可能更早。 慢慢靠近建筑物,就发现它不是一般的大,如果非要有一个对比,单从正面的神殿上看,它的规模起码比地下鬼城大出两倍有余。如此的工程量,施工地点又是在地下,修建的时候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跟时间。 现在史料上已知最大的陵墓秦始皇陵,自嬴政十三岁登基开始修建一直到秦二世亡国历时38年,动辄72万人参与陵墓修建,然而最终也未完全竣工。这战神宫的规模虽稍逊秦始皇陵,但在先秦时期,即便是最强盛的西周,恐怕也没有多少劳动力可以调动,毕竟西周是分封制,不像秦始皇那样统一六国之后普天之下尽是王土,可见,这战神宫的修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神殿的高度差不多有五层楼那么高,墙体是用青石砌成,没有雕檐飞角,看上去朴实无华却掩不住霸气。神殿大门是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两侧有两块石基,应该是放置石像用的,但是石像已经不见了。 胡子量了一下石基的尺寸,说我们在山谷中看到的那两个梼杌青铜像很可能之前就放在这里。 石门上有一些简单的雕刻,大体都是些不认识的走兽。两扇门的接洽处,有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缺口,胡子用匕首在缺口处刮了一下,啧地一声:“是炸开的,氧化层很厚,看来不是小刀他们干的,这个缺口早就有了。”说着,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地上有脚印。”说完便钻了进去。 我跟顶针儿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跟着也钻了进去。 彭嘉嘉打亮一颗冷烟火,神殿内部的轮廓慢慢展现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大厅,四周有很多石柱,做工非常简陋,石柱上和四壁上没有浮雕和云纹。 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我们立即把目光集中到了神殿的神龛上。那是一个高不足一米,面积起码有几十平方米的平台。 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直径起码有三四米的圆球,在灯光下,圆球散发着青光,我很震撼,那竟然是青铜的。如果战神宫里葬的真是蚩尤,那这个青铜圆球的存在就是矛盾的,因为已知的青铜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夏,那时候青铜器刚刚出现,不可能铸造出规模如此庞大的青铜器,而蚩尤时代比夏更早,这中能说明,这个青铜圆球是后期才铸造出来的。但事无绝对,我们在天坑岩层之下发现的那些青铜大缸就是一个例子,还有三星堆的铜树。 青铜圆球上雕刻着很多不规则的纹路,乍一看就像大脑的褶皱一样。我们谁也不明白为何这里供奉着一个奇怪的巨型青铜圆球,更不明白那些大脑褶皱一样纹路是干什么用的。 青铜圆球的下面,有九只怪鸟的青铜雕像,非常逼真,感觉这个青铜圆球要被这九只鸟驮起来飞走一样,那怪鸟我们非常熟悉,正是罗刹鸟。 胡子跳上平台,用枪托敲了敲青铜球,发出一阵空洞的敲击声。 “是空心的。”顶针儿道:“这应该是一件神器。” “什么神器?”我看向顶针儿,他想了想就道:“我似乎明白仰韶陶片上的鸟纹,为何会出现的唐卡上了,而它的原型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为什么?”胡子较有兴致地骑在一只怪鸟雕像的脖子上。 顶针儿道:“这种鸟,不是什么罗刹鸟,它是山海经里太阳乌的原型,你骑着的那个,就是传说中驮着太阳东升西落的太阳乌。” “我靠,那我现在骑在它脖子上拉屎,我岂不就是太阳神?”胡子哈哈一笑。 我明白顶针儿的意思了,仰韶文化的陶片的出现肯定要比唐卡早,所以说唐卡上罗刹鸟的原型很有可能来源于仰韶,而仰韶的发源地在中国的最东边山东半岛地区,传说太阳乌正是从大荒最东边的大海驮着太阳升起,从西边落下,这就是说,仰韶陶片跟唐卡上的怪鸟就是太阳乌,而太阳乌的原型,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只怪鸟。 传说太阳乌有三足,那很有可能是古人把怪鸟胸前的两只小爪看错了,误以为是三足鸟。 如此说来,那这青铜圆球就是太阳了,可它为什么跟大脑一样,有那么多的褶皱呢?古人不可能如此接近过太阳并把它雕刻得这么细腻,难道是......我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进入罗布泊之前,我曾跟胡子讨论的后羿射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青铜圆球就不是太阳而是别的东西。 正文 第575章 嗜血树林 “你的意思是,这里也是九个太阳陨落的地点之一?”胡子从怪鸟雕像的脖子上跳下来:“可是我那张图上标的九个太阳墓里没有这儿啊。” “也许你那张图有误差。”我道:“或许咱们从推测上就有误差。” “这个应该没有什么研究的价值。”顶针儿指着地上的脚印道:“他们没在这里停留。”说着,就顺着脚印绕到了青铜圆球的后面:“有门!” 我们赶紧跟了过去,果然,青铜圆球后面的影壁上,有一个门洞,后面非常空旷,给人感觉那里的空间比这个神殿还要大。 脚印很混乱,看不出一共有多少人,我们跟着脚印钻出门洞,那一瞬有些被震住了。 神殿的后面,是一个非常空旷的空地,具体有多空旷,由于没有光线,我们目力所及全是无尽的黑暗,但是直觉告诉我,战神宫不可能只有神殿这一个建筑物孤零零地立在这里。 空地上,每二十步就有一颗青铜树,每一颗的粗细都不相同,高矮从三米到五米左右不等,密密麻麻的似乎占满了整片空地。许多青铜树的枝桠上都有一到两只太阳乌青铜像,大小跟真的相差无几,造型各异,非常逼真。且不说铸造这样一片青铜树林需要多少青铜,单说那些造型各异的太阳乌,起规模绝不亚于秦陵兵马俑,如果这个地方一旦现世,肯定能轰动世界。 我们顺着脚印往青铜树林深处走,那种震撼让我有些双脚发颤。 走了一阵,胡子突然摆手停了下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彭嘉嘉立即点头:“有些臭臭的。” 我斜眼看向胡子,他忙摇头:“我可没放屁,丫头形容错了,不是臭臭的,是血腥味。” 顶针儿也动了动鼻子道:“大家小心了,是人血的味道,还记得裂缝里的那几具尸体吗?我觉得这里不可能只有一只太阳乌。” 他这一说,我赶紧仔细去看青铜树上那些太阳乌雕像,见它们一动不动,这才喘了口气。不过这一看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些青铜树上,基本都有很多跟青铜球一样的纹路。 我把发现一说,胡子就贴到一颗青铜树干上去看,然后用匕首从纹路里挖出来一些黑色的东西,用手一捏就散开了,很滑腻的样子。胡子把黑色粉末放在鼻子闻了一下,立即面色一变:“是血,已经凝固了很长时间的血。” “快点穿过这片林子。”顶针儿立即掏出一把绣花针:“我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儿。”说着,快速顺着脚印走去。 气氛一下子紧张得有些令人窒息,我们也不敢逗留,赶紧跟上顶针儿。 难道那些青铜树能杀人?我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的青铜树,心里不住地打着鼓,我靠不但杀人,还喝血? 快速走出去没多远,顶针儿突然停下了,抬头去看其中一颗青铜树的枝桠。我们已经有些神经质了,几乎是同时,都抬头去看,就看到那可青铜树的枝桠上,挂着一个人。 是查维斯的人,肚子已经被剖开了,整个人血肉模糊地倒挂在枝桠上,一动不动,他的血还没干,正顺着青铜树上的凹槽往下流,然后流进了地下。 尸体的旁边,站着一个太阳乌的雕像,正在俯视着我们。 “娘哎。”胡子嘎嘎嘴:“这家伙该不会被铜像给弄死了吧?” “不是铜像,是活的。”顶针儿话音未落,我们立即发出一声惊呼,那个太阳乌,竟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有无数只鸽子在叫,但那个声音比鸽子的叫声低沉,听上去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警告。 我们立即看向四周,瞬间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见我们四周的青铜树上,本来被我们认为是太阳乌铜像的东西,全部都动了起来。 正文 第576章 苦逼的遭遇 我们四个赶紧子弹上膛,背靠背站在一起,彭嘉嘉低声问:“那些不是铜像吗?难道铜像活了?” “保不齐。”胡子就道:“听说过青铜开口要问公输的谚语吧?传说秦始皇陵里有一种机关鸟,是古代著名机械师公输班设计的,打开机括,机关鸟就能飞。” “得了吧,别忽悠人家小姑娘。”我道:“这些太阳乌本来就是活的,它们跟铜像混杂在一起,咱们之前没看出来。” 胡子脸一黑:“能别当着女人面拆老子的台吗?” 说话间,只听噗嗤嗤一阵振翅声响,远处的太阳乌已经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全部落在我们周围的青铜树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黑影戳戳,一时间根本数不过来有多少。 我咽了口唾沫:“你们说,太阳乌跟梼杌哪个好对付?” “操,一个是轰炸机,一个是坦克,你说哪个好对付?”胡子没好气道:“它们现在还在观察咱们,趁机撤。”说完,拉着我们往神殿的方向慢慢移动。 “来不及了。”顶针儿话音一落,就听所有的太阳乌又发出咕噜噜一阵叫声,突然振翅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一下,瞬间向我们俯冲而来。 胡子当即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冲在最前面太阳乌的翅膀上,顿时那太阳乌就像折断侧翼的飞机,身子一偏,一头撞在青铜树上,直接坠毁。 “跑!”胡子大叫一声,刚要往神殿的方向跑,一回头却看到神殿方向的太阳乌比头顶上的还多,没办法,四个人只好往反方向跑。 太阳乌起码有上百只,铺天盖地向我们俯冲,就像猎鹰在捕食蹄兔一样,一时间枪声、惊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无比混乱。 好在我们有枪在手,子弹喷射的火舌以及枪声在空旷的空间里给太阳乌形成了一种震慑,加上横七竖八的青铜树枝桠也为我们提供了不少掩护。 不时有太阳乌坠落,不知道是被子弹击中了还是不小心撞到了青铜树,我们在青铜树林毫无方向地狂奔,到处都是太阳乌掠过的身影。 手枪的射速有限,六把手枪形成的火力网还是有很大的破绽,很快,就有太阳乌趁我们换弹夹时突破火力网,从我们头顶掠过,我吓得一缩脖子,同时只觉后背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迅速离开了地面。 糟糕,太阳乌抓住了我背上的背包!还没等我作何反应,伴着彭嘉嘉的惊叫和枪声,我顿时腾云驾雾般地被好几只太阳乌抛向了空中。 然后又是几道影子掠过,我被其中一只抓住就往一个方向飞去,眨眼间又飞来四五只太阳乌伸出利爪想把我夺过去,几只太阳乌在空中厮打成了一片,我被抛下,抓住,然后再次抛下,再次被抓住,几下便被弄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自救,不禁暗骂,麻痹的至于这样吗?老子不就长得帅点儿吗? 最后一下一只太阳乌抓着我从一棵青铜树上高速掠过,我的左手不小心撞在了枝桠上,只听咔嚓一声,手腕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甩手间,我看到左右以一种几乎成九十度的角度扭曲着,心中一凉,坏了,断了! 枪声离我越来越远,再没有太阳乌过来抢夺,我被这只太阳乌拎着不知道要飞向什么地方,手枪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中丢失,我双脚乱蹬,右手乱抓,始终无法摆脱,一下子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这种状态就跟被雄鹰抓到空中的兔子一样,只能坐以待毙。 也不知道飞出去多远,太阳乌抓着我的爪子一松,我顿时就像轰炸机投出的炸弹一样,飞速地落向地面,还没等我做出一个安全的着陆姿势,后背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种强烈的撞击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窒息,紧接着喉咙一甜,呛了一口鲜血,剧咳之下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但是我能感到脊柱传了剧痛,四肢已经麻木了,无法动弹。 完了,难道我被摔得高位截瘫了? 那太阳乌盘旋着落了下来,蒲扇着翅膀落在我身边,我以为它还要摔我一次或者马上吃我,吓得顿时满额头冷汗。 突然,就看太阳乌胸前的羽毛炸开了,那两只锋利的小爪子一下探出,狠狠地撕开了我胸口的衣服,紧接着,太阳乌的胸口就贴了过来,小爪子立即分开,瞬间我就看到,它的胸口一下子裂开了,里面是一个无比丑陋的东西,有些像消化器官,上面全是倒齿。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什么怪物?竟然用胸来吃东西,太他妈恶心了! 可惜,我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心的倒齿蠕动着靠近我的胸口。 我拼命地大喊,喉咙都要喊破了,却没有任何回应,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死亡的恐惧慢慢地吞噬着我,最终,我选择了闭上眼。 正文 第577章 得救了 噗—— 我等了半天,胸口没有传来任何被撕咬的剧痛,但是似乎有液体滴在了胸口上,我心里一炸,大骂狗日的你要吃就吃,别把口水弄到老子身上好吗? 骂完我狠狠地蹬出去一脚,直接踹在了太阳乌的肚子上。 咦?我睁开眼,我的四肢竟然能动了?看来并没有高位截瘫,只是刚才给摔麻了。一念及此,求生的yuwang如同火山爆发,我立即不顾一切的飞出去好几脚,直接把太阳乌踢出去两三米,那太阳乌晃了晃,扑通一下就栽了下去。 我摸了把胸口,满手是血,不禁吓了一跳,还以为心脏已经被破开了,但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我的血,再一看那太阳乌,倒在地上扑扇了两下,便一动不动,貌似已经挂了。 我有些愣,我靠难道我无意中练会了佛山无影脚了?练武奇才呀!想着我刚要过去,就听身后脚步声响,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朝我走了过来。 竟然是小刀!我瞪着眼睛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小刀跟我擦肩而过,走到太阳乌旁边,伸手从太阳乌的胸口里拔出一把短刀,擦了擦血插进刀鞘。 我见识过小刀的飞刀功夫,想必是太阳乌还没等对我下口,小刀突然出现,一刀解决了他。 “跟着我。”小刀也不看我,就往来的方向走,我问他为什么在这,我二叔跟查维斯呢?他并不说话,自顾自地走,我很意外,以前虽然他经常这副德行,但是我们问他什么,他至少会吐出两个字敷衍一下,可是这次,我觉得他不太对劲儿。 小刀带着我并没有直线行走,而是走几步绕过几棵树,然后走几步再绕,开始我还觉得他确实出问题了,怎么走路都不会了?但是逐渐我发现,他似乎是在有意避开一些青铜树,他的步伐是有规律的。 我仔细去看小刀每次转弯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任何标记,实在是不知道他在靠什么寻找方向。 如此绕了十几分钟,我前面出现了一个建筑物,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神殿,仔细一看就发现不是,这个建筑物的规模比神殿小的太多,那是一栋两层的石塔,一共九个角,每个角上都有一扇窗,都被木头封死了。 石塔太矮了,更像是楼,而且九个角的塔我还是第一次见。 塔基上有一扇木门,看上去非常的厚重,小刀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灯光透了出来。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灯光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塔内,内心非常激动,想想二叔、查维斯、于苏、阿秋、独眼张他们的大队人马在里面煮着一锅罐头,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然而当我一进去,却不禁有些失望,没有二叔,也没有罐头。 一共三个人,小刀,小洛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老外。 “他的手断了。”小刀看了眼小洛,找个地方坐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看上去非常疲惫。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骨折了,但是感觉不到有多疼痛,只是麻麻的。 小洛过来端起我的胳膊看了一下,不禁有些皱眉:“压迫神经了,所以你感觉不到疼,我现在得帮你把骨位纠正过来,压迫神经久了弄不好会截肢,但是恢复骨位会非常疼,你忍着点。” “有多疼?”我被她这么一说,汗都下来了。 “你生过孩子吗?”小洛俏皮地看着我。 “没有,我老妈没给我装生孩子的零件。”我有些想笑。 “生孩子是12级持续阵痛。”小洛道:“恢复骨位差不多也是12级疼痛,但不是持续的,你是大男人,应该能挺住。” “喂,说了这么多,你行不行啊到底?”我孤疑地看着小洛。 “我考过证的。”小洛嘿嘿一笑,我啧啧一声:“是吗?你越这么说,我心里越没底,我宁愿去相信兽医。”想到兽医,我禁不住一阵心酸。 “我漂亮吗?今晚要不要我陪你?”小洛突然冲我眨眨眼。 什么?我一愣,突然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腕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差点没背过气去。 小洛帮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咯咯一笑:“别当真,只是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你这么禁不住诱惑啊?”说着,把我面条一样的手腕拉直,从背包里找出两卷竹简固定在我的手腕上道:“这地方没办法做外科手术,你的骨头接不上,只能暂时固定住,记住,这只左手千万别乱动。”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后背全是冷汗。 “那可坏了,关心平时都是用左手打飞机。”这时木门被推开了,胡子一身的鸟毛,非常狼狈地走了进来。 正文 第578章 九黎族的群葬 跟着胡子进来的还有两个人,顶针儿和彭嘉嘉,他们两个比起胡子还算好一些,看来关键时刻,肯定是胡子舍身拼命了,突然之间,我对胡子有些心疼。 紧跟着门外又闪身进来一个人影,甩手关上了木门,大口喘了几口气道:“说好的我去救关心,小刀去救他们三个,怎么弄反了?”然后抬头往上看,伸出一根中指:“我可没输,你报的位置不对,这比赛不公平。” 我一看,顿时一喜,竟然是独眼张。 “那怪不得我,是你眼睛不好使,跑错方向了。”声音来自上面,我们抬头一看,就看天花板的石梁上,倒挂着一个人,我靠,倒挂哥也在! 彭嘉嘉一阵激动,忙问倒挂哥:“是你!那个戴眼镜的人呢?还有那些伙计呢?” 倒挂哥睁开眼看了看她,啧的一声:“那个四眼儿良心坏,我把他们甩了。” 彭嘉嘉哦了一声,便低下了头,可以看出,她非常伤心。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石塔里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块方形的石头,开始我并没在意,以为是建造石塔时剩下的石料,但是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具石棺,没有任何装饰,所以乍一看就跟普通的石头一样。 胡子一看到棺材双眼就开始放光,搓着手就往石棺那凑了上去。 “别碰。”倒挂哥突然一个翻身落下,压在了石棺上。 胡子嘿嘿一笑:“老话说得好,见者有份,你不能这么不仗义吧?好歹咱们也算认识啊。” 倒挂哥歪着嘴一笑:“是见者有份,除了这石棺,其他东西都是你的,如果你力气够大,石塔都可以搬走,惟独这石棺不能动。” 胡子一听就不爽了,挽起袖子道:“怎么地?不卖爷的面子是吧?” “你的面子跟大家伙的命比起来,我们肯定选择不要面子。”独眼张呲牙笑了笑:“这里面的主要是出来,恐怕咱们都要变成外面那些太阳乌的鸟粪了。” “这么邪乎?”胡子眼看倒挂哥跟独眼张都这么说,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 “这个战神宫里面葬的,是小刀族人历代的首领。”独眼张道:“这具石棺里面的主,就是其中的一个,地下鬼城尸王宫里的那个大粽子咱们已经领教过了,想必你不想再碰到第二个尸王了吧?” “我靠!”胡子嘎嘎嘴:“这么说,咱们是在倒小刀老祖宗的斗?怪不得他一直拉着脸。” “闭上你的臭嘴。”小洛没好气道:“我们可不是来倒斗的。” 胡子捂着嘴哈了口气:“我的嘴不臭啊?来之前我特意刷的牙。” 这可真是个惊人的消息,原来这战神宫里葬的都是小刀族人历代的首领,那他们跑进自己祖宗的墓葬里来干什么?不会是来守陵的吧?那干嘛还要拉上我们呢?不对,貌似我们是自己闯进来的,小刀该不会因此要干掉我们吧?也不对,他要想干掉我们,就不会救我们了。 “可是这里为什么只有一具棺椁?”我有些不太相信独眼张的话。 独眼张嗯了一声道:“这个石塔里确实只有一具棺椁,但是在这片青铜树林里,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这种石塔,每个石塔里都有一具石棺。” 正文 第579章 惊人的巧合 “我二叔和查维斯的人呢?”我看向小洛。 “走散了。”小洛道:“我们本打算在这个青铜林子会合,没想到这里的太阳乌会来捣乱,他们应该也是躲进了某个石塔里,现在联系不上。” “那还愣着干嘛?去找人啊。”胡子道:“难道咱们这么多大活人,还让几只烂鸟困一辈子?你们不怕就他们开棺材吗?”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独眼张就道:“这片青铜树林里暗藏的玄机跟潜伏的危险可不止太阳乌,为了规避每一处危险,我们走出的每一步都要经过严密的计算,必须绕过一些东西,只要有一步走错,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甚至没命,你们应该察觉到那些青铜树有些特别了,它们是会吃人的。” 胡子啧地一声:“怪不得你带我们走路的时候转来转去的,我还以为你丫最近在学广场舞呢。” 我心说难怪刚才看小刀走路怪怪的,原来他走路的方式已经事先计算好了:“既然你们知道计算路线的方法,为何还呆在这儿?”我问。 小洛就道:“这里一共有十个石塔,石塔之间的联系是独立的,跟青铜树林没关系,即便我们计算出行进路线,也只能在青铜树林里转悠,因为石塔跟石塔间的路线,跟我们在青铜树林里行走的路线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我们必须找到十个石塔中最大的一个,也就是战神宫的主墓室,其余九个石塔到主墓室的距离分别是387步,723步,1000步,1524步,5205步,9576步,19180步,30130步和39087步。如果找到主墓室,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些数据算出其余九个石塔的确切位置,那样会减少一大半的风险。” “我靠这么麻烦?”我若有所思道,心里有些奇怪,这些数字似乎对我来说很熟悉,我在大学的选修课上曾经接触过这种数据,究竟在什么选修课上接触的,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妈妈咪的,这么多步。”胡子骂骂咧咧地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平时睡觉数星星数惯了,要是让我边走路边数数,我他娘的肯定要梦游。” “数星星!”我突然心头一动,瞬间想起来这组数据在什么选修课上见过了,那组数据跟小洛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单位不是步,而是一个虚拟单位。确切的说,我接触的这个数值,是一组比例数据,非常简单地阐明了九大行星到太阳的距离。我们先假设一个距离单位1.000是地球到太阳的距离,那么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到太阳的距离分别就是0.387、0.723、1.000、1.524、5.205、9.576、19.18、30.13、39.087,分别乘以1000就是387、723、1000、1524、5205、9576、19180、30130、39087,这跟小洛说的九个石塔到主墓室的距离完全吻合。 天呐,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原来九个石塔到主墓室的分布是以太阳系九大行星的分布为对应的,看来小刀族人的祖先对天象一定非常擅长。如果我们按照这个数值配合太阳系九大行星的分布规律,一定能画出九个石塔跟主墓室的位置,虽然2006年冥王星已经退出了九大行星的行列,但在过去,人们依然认为它是九大行星的一份子,所以它的那份数据肯定可用。 想到这些,本来已经很震惊的内心却突然变得有些颤抖起来,甚至让我有些感到窒息。我接触的那组数据,是近代科学家经过精密的天文仪器运算出来的,小刀族人的先民时代,没有天文望远镜更没有航天器,他们是怎么算出这么精确的数字的?难道这两组数字只是一个巧合?那这个巧合也太巧了,巧得连数字都一模一样,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胡子见我半天没说话,扔过来一个弹壳打了我一下就问:“你半天不出声,琢磨啥坏水儿呢?” 我吸了口气,把自己刚才的一系列想法一说,几个人突然就站了起来,就连脸闭目养神的小刀也突然睁开眼,抬头向我看来。 正文 第580章 青铜开口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大反应,一下子被他们吓了一跳。 胡子拍拍我肩膀就道:“看吧,还是人家念过书的,思路就是不一样。” 我嘿嘿一笑,刚要谦虚,独眼张却道:“没那么简单。”然后看向小刀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小刀点了点头:“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说着,就去开门。 我一下子被他们搞得云里雾里,什么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咱们不是在说如何确定主墓室和九个石塔的位置吗? “不好,他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一边的倒挂哥突然惊呼一声,一个纵越闪身来到门口,我们被他吓了一跳,全部都挤了过去,就看到离我们很远的一个地方,一条光线以长虹贯日之势冲到半空,瞬间炸散,耀眼的白光照亮了一大片青铜树林。 是照明弹,我心中一阵激动,一定是二叔他们发出的信号,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照明弹的下面。但是随即我就神经一紧,知道倒挂哥为什么说他们犯了致命的错误了,因为我看到,耀眼的白光下,数不尽的影子在半空飞来飞去,如同幽灵一样,围着照明弹盘旋。坏了,照明弹几乎将这里所有的太阳乌都吸引了过去。 “太阳乌是趋光性的动物,他们这么干也太冒险了,查维斯疯了,关爷怎么也跟着疯?”独眼张说着,下意识地抽出匕首。 “去救人。”几乎是同时,小刀话音一落,已经闪身飞奔出去。 我们二话不说,赶紧跟上。小洛一边跑一边道:“首领,这样过去太冒险,他们肯定是在某个石塔的位置,咱们还没计算出路线。” “我知道。”小刀停顿了一下:“来不及了,蝙蝠上,听声音,选最近的路线,尽量绕过它们。” “得嘞。”倒挂哥应了一声,嗖地一下窜到了最前面,凝神听了一下,开始飞快地在青铜树之间穿插前进。 我们吃力地跟着倒挂哥的步伐,眼看离照明弹的区域越来越近,可是就在此刻,照明弹已经燃烧殆尽,瞬间一片漆黑,可能发射照明弹的人已经意识到光源会把太阳乌吸引过去,再也没有发射第二颗照明弹。 光线一消失,千百只太阳乌瞬间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仿佛失去了方向的候鸟,感觉整个青铜树林都跟着共鸣,到处都是呜呜声响。 倒挂哥突然一个急刹车:“不行,这些声音干扰我,听不到它的机械声了。” 突然,我觉得有人戳了我一下,回头一看,不禁愣了一下。我的身后不知不觉地竟然出现了一颗青铜树,但是印象之中,青铜树是在我的右侧。 与此同时,忽听彭嘉嘉惊叫一声,顶针儿大叫小心,随即手中的绣花针已经飞了出来,撞在了青铜树上,火星四溅。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青铜树的几根枝桠瞬间合拢,直接把我困住,一下子就像笼子一样将我固定在树干上。 我顿时疯了,暗骂他妈的这树要强奸我吗?刚一用力挣扎,忽觉背后就好像被无数只马峰蛰过一样,疼痛难忍,禁不住一声怒吼,用力挣扎之下,那疼痛感越来越严厉害。 所有人都慌了,纷纷跑过来想掰开困住我的青铜枝桠,但是越掰,枝桠收得越紧。 突然,小刀一个纵越,手中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只听嚓嚓嚓几声锐响,青铜枝桠应声而断,我的束缚一解,胡子一把把我拉开,随即哎呀我操,这你妈是满清十大酷刑啊! 我闻声回头,就看到青铜杆上伸出来无数根手指粗细,尖锐的铜针,针口处有花纹一样的血槽,我瞬间头皮一炸,知道他们所说的这些青铜树喝血是怎么回事了。 惊魂未定,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大家回头一看,就看到那个老外跟我一样,也被一颗青铜树“抓”住,嘴里一边狂喷鲜血一边疯狂地想挣脱,小刀的短刀在手中打个转,冲上去就想救人,只听嗤嗤几声响,铜针已经刺穿了老外的身体,整个人瞬间就像变成了刺猬一样,非常恐怖。 倒挂哥一把拉住小刀:“救不活了,快走,它已经被鲜血启动了,再不走咱们都得跟他一样。”话音未落,就看到我们四周所有的青铜树,竟然全都动了起来。 正文 第581章 长生不老的真相(上) “这边。”独眼张瞅准两棵铜树的空隙,如同泥鳅一样钻了过去。 胡子看了看自己的腰围,骂了一声,大吼着飞了过去,那真是飞了过去,如果没有足够的决心,他那种魁伟的身材,恐怕直接就挂在了枝桠上。 咔嗤,胡子的衣服被枝桠刮得一条条的,但总算是过去了,我们跟着独眼张的步伐,在青铜树的空挡里钻来钻去,好在青铜树只是靠机关运转而动,对于我们这些活动的目标没有任何办法。 跑出去这片“活树林”的区域,终于摆脱了铜树的威胁,但是太阳乌发现了我们的手电光,开始咕噜噜地在我们头上盘旋,所有人谁也不敢怠慢。 独眼张跑了一阵,突然急刹车,刚要去摘眼罩,倒挂哥就道:“这地方用眼睛没用,跟着我。”说完,转个方向带着我们继续跑。 独眼张啧啧一声:“真欺负人。” 我自始至终也没搞明白独眼张的那只眼睛是不是瞎子,不过眼下更没工夫去研究这些。 “小心!”伴着小洛的一声惊叫,忽地人影一闪,小刀嗖地一下窜了出去,两步登上青铜树的枝桠,借力一个腾空,半空中急速旋转,就像跳芭蕾舞一样,同时寒光闪动,短刀迅捷地飞出,紧接着就是一声怪叫,一只已经扑到倒挂哥头顶的太阳乌瞬间身首异处,摔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小刀落地收刀,五秒钟内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眼珠子都掉了。 倒挂哥沮丧地摇了摇头:“又欠你一个人情。” “专心带路,天上的东西,我帮你解决。”小刀面无表情地擦掉了刀锋上的鲜血。 胡子摇头叹道:“每个人这一辈子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对手,倒挂哥这辈子算是栽了,选错人了,你看我,一直把阿邦当对手,从来不会输。” “靠,怪不得你最近智商有些下降。”我嘿嘿一笑,同时又有些担心,阿邦应该一直跟着二叔,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千万别出意外,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毕竟是我把他带进来的,他还是个孩子。 倒挂哥继续开路,小刀如影随形的刀光几乎都是贴着青铜树上面走的,竟然没有一只太阳乌能够接近倒挂哥两米之内。 我们这边,独眼张跟小洛手里有霰弹枪,我跟胡子彭嘉嘉用手枪,顶针儿一把一把地在针囊里往外掏着绣花针,这些冷热兵器形成的火力网还算保住我们暂时的安全。 只是顶针儿有些心疼,他的绣花针上都刻着微雕的,每一根的微雕图案和文字都不同,几乎都是限量版,几百年之后如果有人进来倒斗,不用费劲去找墓室了,直接找几具太阳乌的尸体,把顶针儿的绣花针拿出去,肯定是天价。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基本上弹尽粮绝了,这时前面突然乍起一道白光,第二颗照明弹腾空而起,同时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石塔就在我们前方不到一百米处,那石塔的直径和高度,比之前那个起码要大出两倍有余。 到了!所有人一阵欢呼,太阳乌再次被照明弹吸引过去,我们趁机冲向石塔,几个老外端着自动步枪已经在门口为我们做起了掩护,大家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进去。 石塔空旷的大厅里,点着几个酒精炉,黑压压的全是人,我第一眼就看到二叔,他也在看我,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我仰起头,意思是小爷又回来了怎么地?估计二叔心里王八羔子已经骂了无数遍了。 阿秋看我手腕上打着绷带,忙问我手怎么了,二叔喝道:“别管他,兔崽子没救了。” 阿秋看了二叔一眼,意思让他少说两句,端起我的手腕心疼地问:“疼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两个字,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年了! 胡子嘿嘿一笑,拍拍自己被太阳乌撕烂的屁股:“疼,可他娘疼了,要不你给我揉揉?”阿邦想拍马屁,伸手就要去揉,胡子靠了一声:“老子又不疼了。” 整个石塔内部跟其他的石塔完全一样,不同的是这个石塔里没有石棺,在石塔的最里端是两扇两米高的巨门,跟整体的建筑风格一样,石门上没有任何装饰。 查维斯的人都围在石门下面,于苏冲我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查维斯,就看查维斯趴在石门上,嘴角不住地抽搐,似乎是在含含糊糊地说:“很快就能长生不老了。” “他一直在念叨这句话,有点魔怔了。”阿秋低声对我道。 正文 第582章 长生不老的真相(下) “你们还算守信誉。”小刀看了眼二叔,二叔道:“我倒是不着急,就是老外快急疯了,再说,你不来,我们也打不开那扇门。” 小刀嗯了一声,静静地朝石门走了过去。 所有的老外全部都让开一条路来,都默默地看着小刀,一句话不说。 小刀来到石门下面,静静地看着石门发了一会儿呆,我纳闷儿地看着小刀,问胡子:“他想干嘛?” “谁知道?”胡子耸了耸肩:“八成是在琢磨,这么大一扇石门,是不是要用炸药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倒挂哥就道:“关心你记住了,首领今天所做的牺牲,都是为了保住你们关家的血脉。” 我一愣,完全没搞明白他的意思,刚要追问,就看小刀突然拔身而起,直接一个倒翻,双腿勾住了石门上方的横梁,同时短刀出手,在手腕里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胡子我靠一声:“想不出开门的法子也不至于割腕啊?咱们没人会怪你!”说着就要去阻止,查维斯突然大喝一声:“谁敢阻止他我就跟谁拼命!”话音一落,所有的老外齐刷刷地端起枪对准了胡子。 “操,火拼是吧?”胡子顿时火了,拉上枪栓就要开干,二叔伸手拦住胡子道:“听他们的。” “啥?”胡子愣了一下,我也急了,但是小刀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别惹得一场血战谁也讨不到好处。 小刀慢慢地把掌心按在石门上,鲜血顺着指缝就流了出来,很快我就发现,鲜血流动的轨迹是有规律的,并不是直接往下流。 我凑上去仔细一看,就看到原来石门上有很多非常浅非常细的凹槽,鲜血是顺着凹槽的走势在流。 扶桑饮血!我一下子想起了崐山古墓里的一幕,瞬间打个激灵,可是那也没必要用小刀的血啊,我们随便去外面搞定两只太阳乌来放血不成吗? “不成。”倒挂哥道:“这扇门只认九黎历代首领的血,山寨血不顶用。” “你们老祖宗也真是的,竟然相出这种苦逼的设计。”胡子没好气道:“我决定我死了之后就在墓碑上刻上二维码,有谁想知道我是谁直接用手机扫一下就行了,多省事儿?” 我们静静地看着小刀的血在石门上流动,血流逶迤盘旋,就像活了一样,它们分出很多分支,最终合拢,顺着门缝流到了地下。 我惊讶地发现,鲜血流过的地方,竟然在石门上形成了一个图案,那是一只张牙舞爪地猛虎,在殷红鲜血的映衬下,显得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瞬间所有人都发出一震惊叹,连二叔都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原来真相就在这里!” 一瞬间,我真想用炸药炸开这道石门,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源头都是因为这只猛虎图案,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再等下去,那石门的后面,所有的事情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可是,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石门缓缓地开了,那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非常宽阔的,空荡荡地甬道。 小刀翻身落地,由于失血过多,没有站稳,小洛忙上前将他扶住,迅速地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查维斯惊呼一声,闪身跑进了甬道,他的手下紧随其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小刀一眼。 正文 第583章 又是深渊 我赶紧过去扶着小刀问:“你没事吧?” 小刀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巨石门后的甬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扶着他走了进去。 胡子也凑了过来跟我一起扶着小刀,一边走一边问:“我揍是没整明白,你为什么帮外人倒你老祖宗的斗?” “闭嘴!”身后的小洛狠狠地拧了胡子一下,胡子嗷地一声:“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爷未来的女朋友还在这儿呢,你丫别动手动脚的。”说着看了阿秋一眼:“是吧阿秋?” 阿秋跟二叔他们似乎各怀心事,谁也没理胡子。 甬道走势倾斜向下,非常宽敞,一辆面包车进来也完全挤得下,按理说这种规模的甬道,必定是通往主墓室的墓道,那它一定会有朱漆彩绘,非常考究。 可是这条甬道两边的墙壁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连灯奴都没装。 整个战神宫里,除了那些青铜树跟神殿青铜圆球的做工比较考究之外,其他的东西包括建筑物都是平平无奇的,甚至说有些简陋,按理说这的确符合那个时代的风格,但我总觉的有别的问题,这种简陋,似乎是刻意的,不是固有的,我倒是觉得,这更像一种心里暗示,让来到这里的人,感觉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拿走的东西,更搞不清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倒是跟我在电视科普节目上看到的一处明代大墓很像,当考古学家打开那座墓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疮痍,主墓室的墓门都倒塌了,整个墓葬一共发现了十几个盗洞,甚至主墓室里曾经进过水,地面上留下了厚厚一层淤泥,这令考古学家们大为震惊和痛感惋惜。可是,随着工作人员的清理,人们惊讶的发现,淤泥里埋着数量庞大的陪葬品,金银玉器一千余件,而且埋在淤泥里的棺椁也完好无损,里面的尸体跟陪葬品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后来人们才知道,这座大墓在封顶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为的就是给盗墓贼一个假象,让所有进到这个墓的盗墓贼都觉得这个墓已经被盗,没有进去的价值了,这是防盗的最高境界,心理战。 而这个战神宫,不管是地理位置,深埋程度,还是机关,心里战,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查维斯他们那队人走得非常快,几分钟后已经把我们抛下很远,只看到几束手电光在前面晃动,人已经看不到了。 又走了几分钟,突然,查维斯他们的手电光消失了。 众人立即停下了脚步,胡子咽了口唾沫就道:“坏了,小刀,是不是你老祖宗发威了?” 小刀头都没抬,指了指甬道深处,意思是继续走。 我们只好鼓足勇气,继续前进。当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查维斯他们消失的地方的时候,所有人这才吐出一口气。 原来甬道到达这里就到头了,甬道的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岩洞,直径起码有二三百米。洞是竖直向下的,非常深,手电光一照就是无尽的黑暗。 在洞周围的岩壁上,有一条盘旋向下的栈道,查维斯他们的手电光出现在了很深的地方,依旧在移动。 又是深渊,我一下子想起了以前去过的几个地方,心跳突然加速。之前去过的那几个深渊,都给我留下了一个让人一想就要抓狂的谜团,我实在太像知道那下面到底有什么了,可惜凭我的身手和能力,我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一窥深渊之下的秘密了,没想到在这里,我再次邂逅了这种地底深渊,而且这个深渊,竟然有可以下去的栈道,是老天的眷顾吗?我突然有些受宠若惊。 正文 第584章 深渊之下 胡子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然后将烟头扔进了深渊,我们静静地看着烟头的光点飞速滑落,直到消失。 “真他娘地深。”胡子吐了口唾沫,扶着小刀,招呼我们就走上了栈道。 栈道是用花岗岩的石条镶嵌在岩壁上修建而成的,每一根都有一米多长,没有护栏,我们走得十分小心。 “像你这种经常流血的人,平时应该多备点红枣啊,阿胶啥的。”胡子对小刀道:“女人一个月流七天血吃了都挺管用的,你值得拥有。” 后面的倒挂哥就凑上来哈哈一笑:“你怎么总是调戏我们首领?你确定他能理你吗?” 胡子嗯了一声:“我俩同居过,晚上没人的时候他可听话了,那晚胡爷我诗兴大发,作出一道千古名句,一级红尘小刀笑,无人知是胡子来。” “你确定你是诗兴大发,不是兽性大发?”独眼张隔着三四个人,嘿嘿笑了起来。 “爷不喜欢冷冰冰的。”胡子没好气道:“像彭家丫头那样娇小可爱,小鸟依人的才是胡爷的菜。” “为老不尊。”彭嘉嘉白了胡子一眼,胡子打个哈哈:“别提老字,在小刀面前,我还未成年呢。” “我靠那我岂不才刚学会走路?”我一边笑一边挤兑胡子,胡子脸一黑:“别比比,就你这智商也顶多刚学会爬。”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们走走停停,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查维斯他们的手电光停止了移动,似乎已经到达深渊的底部了,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差不多有三四百米。 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到甬道入口,少说也有一千多米,这种深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走到查维斯他们的位置,才发现深渊并没有到底,他们停在那里,是在观察一个洞。 那是开在栈道旁边的一个半人高的小洞,洞口有一尊青铜鼎,应该是祭祀用的,洞不深,里面放置着一口石棺。 有一个老外打出一颗照明弹,瞬间我们看到,下面的洞壁上,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全是这样的小洞,栈道就如同一条线,将这些洞连在了一起,感觉就像马蜂窝一样。 “这些都是我们族人历代德高望重之人入殓的地方。”小洛解释道:“可惜已经很久没人来拜祭了。” “快看,那是什么?”这时于苏喊了一声,我们立即低头往下面看,就看到照明弹在急速下落,照亮了整个深渊的底部。 深远的底部,呈现出一个直径差不多两三百米的圆形,有一个巨大的,直径几乎跟深渊的直径一样大的球体镶嵌在地面上,球体一半露在地面,一办埋在下面,就像一口倒扣的大锅。 球体的最高点是平的,那里似乎有个平台,能看到整个球体上泛着金属光泽,似乎是青铜的,但是还没等我们细看,照明弹已经熄灭了。 正当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下方时,查维斯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不顾一切地向下面狂奔。 于苏皱了一下眉,赶紧带人紧紧跟上。我们看了看小刀,小刀默默地看着下面,一动不动,隔了半天,才说:“走。” 正文 第585章 最遥远的距离 “真穷。”胡子一边走,一边往洞葬的青铜鼎里面瞄:“大伙来合计合计,你说咱大老远来给小刀的老祖宗扫墓,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呀,小刀,你们老祖宗就没啥想表示的?这些鼎都是宝贝,咱也扛不动,有没有小物件留个纪念啥的?” 阿邦躲得老远,生怕胡子兴致一来,让他背一尊铜鼎出去,他已经没有胆量和精力再折腾了,相信从此以后,他会后悔当初跟我们进来。 没人理会胡子,相信除了胡子,所有人看到深渊底部的那一刻都被震住了,如果那个巨大的半球体真的是青铜的,简直无法想象小刀族人的祖先究竟是人还是神,难道他们的老祖宗真的是蚩尤?青铜在那个时代就已经出现了?! 虽然小刀的族人号称自己是九黎的嫡后,他们神秘而且具备常人无法拥有的寿命,但我依然认为他们是人,是一群经过特殊训练,而且具备某种神秘失传的知识能达到超长寿命的人,我不肯接受他们是神的后代。 但是现在,我的这种思想被动摇了。以这个战神宫里青铜存在的数量来看,几乎是青铜器出现以来,任何一个国度都无法逾越的顶峰,尤其是那个巨大的青铜半球体,在西周乃至秦汉国力最鼎盛的时期,即便是有足够的矿石,他们也无法铸造出如此庞大的青铜器。我似乎明白那么多人为何会狂热地追寻那些看上去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其实不管是长生不老,还是二叔所说的真相,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个目的,在冗长的盗墓生涯中,他们发现了长生侯的秘密,又在苦苦追寻长生侯秘密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更加神秘的,更加匪夷所思的巨大谜团,这个谜团,就来自小刀族人的祖先,很多人称之为长生不老的真相,二叔称之为世界的真相,而此时,我则认为,那是一种古老的,不为人知的文明。 终于,我们来到了深渊的底部,这是我一直做梦都想到达的地方,每次梦中,我都会梦到小刀跳进深渊的那一刻,伴着冷汗惊醒,这次,我终于如愿地来到了这个困扰我许久的深渊底部,激动之余,又有些失落,我失去了太多东西。 雷子、阿九、格格、文玉、于叔、老佛爷、兽医、凤凰,太多人的面容从我脑海里不停地闪动,不知道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看到这个巨大的青铜球体会是怎样的反应。 站在青铜球体的下方,感觉它就像一座小山一样耸立在那里,它四周的岩壁上,也有很多洞葬,密密麻麻的。 整个球体上布满了细如发丝的纹路,跟青铜独有的绿色不同,那些纹路,是黑色的,手电光扫过,黑色纹路里就像嵌了一层水晶一样细腻而圆润。 球体的中间,有一条直通顶部的台阶,这时小刀突然把扶着他的胡子推开,然后往台阶上走去。 “首领!”小洛叫了一声,喉咙有些硬咽。 小刀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走到了球体顶部的平台上,坐了下去,然后,他解开包扎手腕的纱布,再次一刀划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一阵骚动,我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也明白这青铜球上的纹路为什么发黑了,顿时一股气往上涌,大叫:“住手!”说完就往上跑,紧接着脚腕一紧,似乎被什么一下抓住,整个人失去重心,狠狠地摔在了台阶上。 我抹了一把鼻血,回头一看抓我的人竟然是二叔,顿时火冒三丈:“你老糊涂了吗?我要去救人!” “你救不了他。”二叔怒道:“只有你这个傻逼有这种想法你知道吗?” 我被他骂得一愣,一看其他人都默默地看着小刀所做的一切,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瞬间疯了:“你们他妈才是傻逼呢!他想把血放干,他想自杀你们没看出来吗?小洛,蝙蝠,你们比他们还傻逼吗?” 小洛浑身颤了一下,刚要动弹,倒挂哥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道:“这是首领的决定,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不然咱们族人失去的会更多,相信首领的判断。” 我一看,彻底懵了,大叫胡子你妈逼愣着干啥呢?上去救人呀?胡子回口大骂道我**不想救人咋地?你他妈眼瞎啊看看老子身后! 我侧头一看,就看到于苏和十几个老外拿枪顶着胡子的脑袋,阿邦被一个老外踩在地上,独眼张、顶针儿背后也全是枪,我顿时感觉肺都要炸了,疯狂地一脚蹬了出去,直接把二叔踹得一个踉跄。 没想到我这一脚那么拼命,竟然把二叔都踹开了,眼下也顾不了许多,站起来就往上面跑,大叫小刀你他妈别想不开,娶不上媳妇老子陪你过一辈子还不行吗? 可是没跑几步,我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哨声,如同一把楔子一样楔进了我的脑海深处,我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就看到二叔站在我身后,嘴里叼着一个东西,我靠,竟然是梼王骨哨,而且二叔这哨子的做工非常考究,镶边的三颗翡翠流光溢彩,看上去非常妖冶,仙人板板,他怎么会有这东西? 还不及多想,就看二叔嘴唇一动,哨声再次响起,我赶紧去捂耳朵,但是已经晚了,顿时间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四肢瞬间无力地垂了下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586章 缘分这东西 我是有多么的不甘啊,我醒来的时候,眼角都是湿的。 “你醒了?哭得像个孩子,梦到什么了?”那是一个有些沙哑,极具磁性的女人的声音。 我睁开眼,头有些刺痛,就像喝醉酒第二天醒来的感觉一样。 一个女人默默地看着我,距离我非常近,我能看到她眼中的我的倒影,那双眼睛非常美,甚至有些妩媚。 她是谁呢?不是阿秋,也不是于苏,更不是彭嘉嘉,猛然间我发现我枕着她的大腿,她正试图用手帕为我擦泪。 “凤凰!”我一下子认出了她,立即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低矮的石洞,不是很深,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独眼张,于苏,彭嘉嘉,顶针儿,阿秋,阿邦,还有那些老外,胡子呢?我惊问。 “爷在这儿呢。”胡子蹲在洞口抽烟:“还行,还以为你躺在美女怀里会把老子给忘了。” 很多人都挂了彩,看上去都特别的疲惫。 发生什么事了?我猛然想起了小刀:“我二叔呢?小刀怎么样了?” “他们进去了。”胡子说着,往洞外指了指。我看向洞外,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青铜半球,瞬间明白胡子说的“他们进去了”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怎么进去的?”我揪起了心,看到洞外有很多太阳乌的尸体,也有人的,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小刀怎么样了?” 没人回答我,我一下子急了,凤凰按住我的肩膀就道:“别太激动,你二叔没事的。” “我问的是小刀!”想想那么大一个青铜球体,他要将自己的血液注满上面的纹路,一个人不可能流那么多血还安然无恙,从凤凰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的眼珠子全是血丝。 “你别难为凤凰,她已经够累了。”胡子对我怒道,我一下子火大,感觉手里抓着个东西,论起来就想丢过去砸胡子,可是一伸手我就愣住了,我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二叔吹的那个梼王骨哨! 胡子啧地一声:“别拿宝贝砸人,咱们还指着它出去呢,你二叔还算讲究,怕你困死在这里。” 我爬到胡子身边,一把夺过他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到底什么情况?我二叔为什么会把骨哨留给我?他不打算出来了吗?他是怎么进去的?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胡子静静地看着我,最终叹了口气:“我们也想进去,但是没那个缘分。你昏过去不久,小刀就不行了,他的血流的太多了,我们刚要上去救人,突然,整个青铜球就发出一声巨响,在小刀坐着的位置,射出一道光,人一下子就没了。所有人都被瞬间出现的强光晃得睁不开眼,大家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等到强光消失了,你二叔,还有查维斯也消失了,倒挂哥说他们进入了那扇门,那道光是门后的世界射出来的,我们试图找到那扇门,但什么也没找到,青铜球没有任何变化,谁也搞不明白光是怎么出现的,他们到底去了哪。这时,大量的太阳乌被光吸引了过来,我们退守到了这个洞里,非常惨。”说着,看了看外面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被胡子说得一愣一愣的,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吸了口冷气道:“我有办法进去,用我的血,我跟小刀的血一样。” “得了吧。”这时躺在最里面的倒挂哥有气无力道:“你省省吧,你的血还不够它塞牙缝的,我虽然不明白你们关家的血液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你的血跟首领的血是有区别的,有人试图破坏过你们关家的血液,否则我们首领也不会选择牺牲自己。” “我不信。”我道:“我必须要进去看看!” “凤凰,他敢乱来,你就放蛇咬他。”倒挂哥有些不耐烦了:“不知天高地厚。” 凤凰无奈地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她的头发里钻出一条小青蛇,吐着火红的信子看着我,是大青龙,我有些懵,大青龙怎么会在凤凰身边?凤凰不是被阴兵抓去了吗? 但是眼下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把梼王骨哨往嘴里一放:“别逼我吹哨。” 胡子一耳光扇得我天昏地暗,一把夺过骨哨大骂:“你丫以为自己是世界杯总裁判啊?还吹哨!吹死人咋整呢?” 我被他打得愣了一下,顿时恶向胆边生,刚要怒吼,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整个石洞都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青铜圆球的顶部迅猛地射出,几乎照亮了整个地下深渊。 白光犹如长虹贯日,众人被晃得急忙低下头,我只看了一眼,双眼就有一种被灼烧的剧痛,也赶紧低下头,但是随即我心头一动,这是个机会,趁所有人不注意,猛地冲出石洞,向白光冲去。 正文 第587章 疯了 冲出石洞的一刹那,我彻底被惊呆了,虽然我不敢去看那道白光,但我无法压制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试图用余光去观察青铜球体。 整个青铜球体被白光照的晶莹如玉,甚至有些透明,我看到球体内部有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影子,轮廓有些像人,但是比人大出几十倍,那只是上半身,下半身还在地下,影像非常模糊,我甚至一度认为那是强光刺激下眼睛出现了错觉。 青铜球体发出呜呜声响,白光之下,所有纹路里的血液被照得火红,就像火山爆发时肆意流淌的岩浆,那些都是小刀的鲜血吗? 白光似乎有一种阻力,我艰难地往台阶上爬,内心祈祷一定要多坚持一会,可是突然,白光瞬间消失,整个深渊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响声也戛然而止。 “不要!”我大吼一声往台阶上猛冲,手电光下,我看到青铜球顶端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刚才平台上什么也没有,那个人是白光消失后才出现的,难道是小刀! 我大叫着冲上平台,顾不得手腕的剧痛,俯身把那个人扶了起来,仔细一看,心微微凉了一下,不是小刀,是查维斯。 “快来救人!”我冲着下面大吼一声,查维斯昏迷着,气若游丝,这还是我如此近的距离观察他,猛然发现他脸上全是皱纹跟老年斑,之前他不是这样的,感觉一下子他似乎老了几十岁,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头间,我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两样东西,瞬间我的心头就像被重锤击中一样,浑身一颤,两个人一起坐倒。 查维斯的手里,拿着一块手表和一把断刀,手表是二叔最钟爱的东西,断刀是小刀的贴身武器,怎么会在查维斯手里? 我拿过手表和断刀捧在手上,脑中嗡嗡地响。几个人听到了我的叫声跑了上来,有人把查维斯抬了下去,胡子半拉半拽着我也往下跑,一边大叫:“太阳乌来了,准备开战!” 另一边的枪声已经响起,咕噜噜的鸟叫到处都是,我们被几个老外掩护着进了石洞,所有拿枪的人都守在洞口,枪声不断,鸟叫不绝。 于苏的队医赶紧帮查维斯做胸部按压,忙乎了几分钟,枪声停了,那些太阳乌并没有攻击我们的石洞,而是疯狂地在争夺外面那些零碎的尸体。 查维斯终于醒了,老外们一阵欢呼。 我忙凑上去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我二叔呢?小刀呢?” 查维斯直愣愣地看着我,目光非常呆滞,隔了半天才道:“你说谁?” 我晃了晃手表和断刀:“这两件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查维斯呆滞地把目光聚焦到手表和断刀上,看了很久,突然打个激灵:“死了,都死了......”随即又打了个激灵:“不,没死,不,都死了。” 旁边的阿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你说清楚点,我们关爷到底怎么样了?他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查维斯被吓了一跳,双腿蹬着往后退,嘴里不住唠叨:“死了和没死一样,没死和死了一样......” 所有人被彻底搞懵了,于苏轻轻按住查维斯的肩膀,问:“老板,别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查维斯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那个巨大的青铜圆球,突然又打个激灵:“鬼,那里面有鬼,借尸还魂,长生不老太可怕了,我不要长生不老,太可怕了,我不要长生不老......”说着,一头扎进于苏的怀里,像个孩子受到惊吓一样,紧紧抓住于苏的纤腰。 胡子啧地一声:“疯了真好,还有妹子抱。” 正文 第589章 为谁守候 “疯了!”我嘴里念叨着,确实,自从查维斯在石塔里的时候精神状态就有些问题。按理说他这样一个人,活了九十多岁,经历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连当年二叔所忌惮的查理德都是他的手下,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会疯掉?他在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受到如此强大的刺激!还有,他一直念叨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时独眼张拍了拍发呆的我:“别愣着,拿个主意吧,我觉得我们该走了,你二叔跟小刀已经走完了自己的路,走吧。” “不走!”阿秋突然道:“我不相信关爷会死在里面,他会回来的,我要在这里等。” “对,我也要等!”我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确实,就这么走了谁都不甘心,毕竟我们进来的时候斗志高昂,又失去了那多兄弟,这么走了,前面所做的牺牲未免太不值了,起码要有一个结果。 起码要有一个结果,当时我用这句话说动了他们,因此大家坚持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醒悟,什么样的结果,才算结果呢? 太阳乌是个打扫战场的高手,不到一天的时间,外面的尸体已经被它们清理得干干净净,我期待的那一道白光,一直没有出现。 前三天,所有人还在为“结果”苦苦的等待,胡子是个闲不住的人,动不动就找独眼张和倒挂哥抬杠,后来他们俩一看胡子张嘴,直接装死。胡子就钻出石洞,说是出去放风,有时候一去就是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手里总会多一个青铜物件,我们知道他可能倒斗去了,奇怪的是倒挂哥他们竟然对他毫无阻拦。 后来胡子自己出去实在没劲,就想拉着独眼张一起出去,独眼张跟着出去了两回,总是空着手回来,胡子就纳闷儿:“我揍一直整不明白你的来历,那么多好东西你一个都不稀罕?” 独眼张把玩着小刀的那把断刀就道:“不稀罕,我家多得是,不缺。” “我靠那你还来干啥?”胡子鄙夷道:“我跟我说什么世界那么大你想去转转。” “不是。”独眼张呲牙一笑:“受人之托。” “讲究!”胡子伸出了大拇指。 一个星期之后,胡子装满了两个登山包,最后连他都懒得动弹了。 我一直坐着,拿着二叔的手表发呆,那道光始终没有再次出现,但我依然在强烈地说服自己,一定要等一个结果出来。 第九天的时候,独眼张对我道:“地下鬼城的时候,你就这样一直等,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等什么?或者说你在守候着什么,为谁守候?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一个结果?什么结果才算结果?” 我无动于衷,之后于苏塞给我一张字条,我打开一看:“食物所剩无几,你手里拿着梼王骨哨,只有你能带我们出去,老外们已经开始商议要不要干掉你夺走骨哨,请你三思,到底是救所有人,还是被所有人干掉。”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抓紧梼王骨哨,感觉它是那么的烫手。 难道这注定没有一个结果吗?我念叨着,这时阿秋叹了口气:“也许已经有结果了,关爷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阿秋口中说出来,她让我动摇了。 第十天,我、阿秋、倒挂哥、小洛和凤凰,对着巨大的青铜半球诚心地拜了三拜,这是我们能为二叔和小刀做的,最后一件事。 然后,我们离开了。 我们在石塔里计算了很长时间,穿过青铜树林的路线非常复杂,但并没有惊扰太阳乌,它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只也没有出现过。有梼王骨哨在手,它的声音让梼杌不敢靠近我们半步,出去的过程,出奇平静而顺利。 于苏他们在秦岭就跟我们分手了,查维斯始终疯疯癫癫的,可以看出于苏很无奈,就像失去了主人的仆人。我还是对他抱有幻想,希望于苏回去治好查维斯,他是现在为止,是进入那个世界的唯一目击者。于苏说那是必然,公司的董事们为了老板的事花了太多心血,不可能放任老板这样不管,不过就算老板好了,那些秘密也会被董事会封闭起来,像她这个级别的人不可能知道真相,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我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祈祷这些了。 倒挂哥、凤凰、小洛三人在夜里跟我们不辞而别,说实在的,不知道是否因为小刀的缘故,我对他们的离开感到怅然若失。 顶针儿带我到岐山县医院接上了手腕,养了一个多星期,告辞的时候,顶针儿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以后需要人手,可以找他夹喇叭。 彭嘉嘉在医院陪了我两天,第三天一早,被一辆黑色奔驰接走了,可以看出,她上车时,很不情愿。 独眼张也是在一天深夜不辞而别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联系到他,他的行事作风,在某种程度上,给我的感觉和小刀一样。不过无所谓了,既然都结束了,可能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那天晚上我睡得非常香,好像从没有过的放松和安逸。 回到烟台之后,我发现我的铺子被封了,打电话一问原来是房租已经过期了半个月,胡子从停车场骂骂咧咧地回来,说他的猛禽被当做僵尸车拖进了车管所。 旁边的几家铺子也关门了,那些都是二叔之前安插在我身边的伙计,想不到树倒猢狲散,他们跑的这么快。 总之结束要有个结束的样子,我回来的路上就不打算要这间铺子了,于是我让阿邦跟房东结了房租,在跳骚市场租了张门面,古董不玩儿了,玩儿木头。这是从一个老中医身上得到的启发,当时我去买膏药,一个老中医说我接骨头错过了最佳时期,手指的灵活度会受到一些影响,为了锻炼手指,他建议我买一串珠子磐着玩儿。 于是我淘了块黄花梨的老料,加工一串珠子,每天看着外面熙熙攘攘来逛市场的人,手里磐着珠子,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跳骚市场里卖什么的都有,大到古玩木玩,宠物花卉,小到猎奇百货,白天非常热闹,我最怕到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挥之不去。 夏天非常平静地来了,烟台就是这样,非常温柔,每个季节都像是害怕打扰这里的人们,从来的轻轻地我来了,然后又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长时间没联系胡子了,我看着秋秋(烟台话QQ的意思)上的头像,没几个亮着的,不知道这孙子最近在忙什么,听说他在追阿秋,而且还是死追到底的那种。 想想我就笑了,打算关电脑睡觉,这时,突然一个人的头像闪了一下,我手一抖,珠子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我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这个人的头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亮起了,甚至我早已接受,他可能永远不会再亮起来,很多次我都想把他删掉,但是我下不去手,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形同手足,剩下的就只是这个QQ头像了。 相信有人已经猜到他是谁了,没错,是雷子。 我脑袋嗡嗡了半天,雷子最终掉进虫海的那一幕在我脑中闪过无数遍,开什么玩笑?雷爷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好吗?你要是想我了给我托梦不就成了吗?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 最终,我还是颤抖着打开了跳动的头像,会话窗跳出一句话:“老大,丫啥时候打算来滨州医院接哥们儿啊?爷在病床上躺得花儿都谢了,然后又发芽了,好歹您老也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把住院费给老子结了啊!都他妈一年了!” 我瞬间汗都下来了,心说什么情况?紧接着,会话窗又跳出来一张照片,雷子满脸胡茬,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伸出一根中指。 我直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空白了大半天,最后打个激灵,拼命大叫:“阿邦,快拿速效救心丸!”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藏地追踪》第七卷《九幽玄宫》 正文 第590章 圈套 阿邦急匆匆地跑上来,满脸大汗:“老板,你啥时候得心脏病了?这个点儿我去哪儿给你整速效救心丸去?乖,睡觉吧,实在不行,你拿避孕药先顶一顶?” “避孕药?你有吗?” “有。” “有多少?”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不是吧老板?”阿邦擦了把汗:“才几天呢,你把这一片儿姑娘的肚子都给搞大啦?” “别扯淡。”我看着电脑,也擦了把汗。 阿邦凑过来看了眼电脑,一下子看到雷子的照片,顿时脸都绿了:“不是吧老大,被你搞大肚子的难道是他?” 我一把将阿邦脑袋扯到屏幕前吼道:“麻痹的你仔细看看,丫是个爷们儿!” “嗯看清楚了。”阿邦嘿嘿一笑:“不是你女人就好,老板这谁呀怎么长得跟傻逼似的?” 把我阿邦踢开:“去,检查一下网线,看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得嘞。”阿邦转身跑下楼,过一会又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我想起来了老板,咱家铺子没装网线,一直在蹭隔壁老王家的wifi。” “对呀。”我猛然醒悟:“去老王家敲门,看看是不是他在捣鬼。” “不用,老王出差了,他老婆跟我熟,直接去就行,用不着敲门。”阿邦说着,扑腾着跑了下去。 我心说狗日的,怪不得你小子满头大汗。 看着电脑,我的思维再度被挑动了起来,平静了太久了,有些不适应。 我已经接受雷子的死太长时间了,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他还活着,这肯定是有人在捣鬼。谁会这么无聊?难道是胡子?想想不太可能,他的性格虽然干得出这么傻逼的事情,但现在他估计已经被阿秋搞得焦头烂额了,不可能还有闲心琢磨我,就算有,他也不会拿雷子来开玩笑,毕竟都曾经同生共死过。 滴滴滴,屏幕又跳了,会话窗跳出了一行字:“兄弟,哥们儿没开玩笑,你丫一走了之,知道老子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赶紧滚过来,你来了雷爷我大人不计前嫌咱还是兄弟,你不来,哼哼,别怪雷爷我无情......” 滴滴滴:“把你小时候偷王奶奶裤衩的事儿全晒到网上去。” 我靠,太狠了吧!我心头一震,这事儿除了雷子,没人知道,难道那边那个人真的是雷子?他真的活着?(声明一下,我可没偷裤衩的爱好,那时候太小,王奶奶是居委会主任,我跟雷子是小区孩子王,出了名的淘气,经常被王奶奶当反面教材说给别人家孩子听,于是我一气之下,爬上她家阳台......) 过了半天,阿邦骂骂咧咧地回来:“妈的,老王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老板,查过了,他家......” “给我订一张飞哈尔滨的机票。”不等他说完,我点了根烟:“明天最早的一班。” “你自己吗?是不是去收木头?老板你太精明了,大兴安岭就出好木头。”阿邦嘿嘿一笑:“需不需要带个助理啥的?” “不需要。”我摆了摆手,阿邦哦了一声,就往楼下走去。 不对,这事儿太蹊跷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我不能就这么过去,要真是雷子还活着那就好说,如果不是,那肯定是有人想给我下套。两相对比,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雷子掉进虫海是我亲眼见到的,不可能再有幸存的希望了,就算他真的幸存下来,也应该就近住进烟台或威海的医院,怎么会远隔千里跑回滨州的医院?难道他之前在那里呆出感情来了?不会,雷子不是那么死脑筋的人。 一定是有人在给我下套,而且这个人很厉害,他知道我跟雷子的关系,所以搬出雷子来扰乱我的头绪。 妈的,我要揪出这个家伙。我坐了起来,安逸了这么长时间,我特别痛恨试图打破这种平静的人,所以我必须找他出来。 既然他能够打出雷子这张牌,就证明这个人不简单,他知道我的命脉,我要想翻拍,恐怕凭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我还需要人手。 胡子那边虽然已经有了起色,但是根基未稳,抽不出什么人手,再说他跟阿秋的关系正处于胶着阶段,我不想让他分心,这老小子四十多头一次正儿八经地活一回,我不想让他留遗憾。 那么我能动用的力量,还得从东北虎下手,但是自从娘娘墓之后,东北虎已经暗流涌动,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叫我一声小关爷。 我就这样在床上坐着,一边磐着念珠一边想着怎么办,自从秦岭回来以后,我不觉中改变了许多,以前我遇到什么问题,总是喜欢先动起来,然后再慢慢去想办法解决问题,走一步看一步。其实我早该意识到,很多事情,光靠小聪明是根本解决不了的。 天慢慢亮了,我看了下时间,五点一刻,已经有人开始开张了。 我做了一个决定,也是一招险棋,我自己推演了一个晚上,感觉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于是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铁砂嘴。 “喂,小关爷?”听得出,电话那边的铁砂嘴非常惊讶,但是能听到“小关爷”这三个字,我还是无比的欣慰。 “嗯,是我。”我放下念珠,拿出二叔的手表,吸了口气道:“给各个盘口捎个话,最近几天我要回一趟北京,给二叔搞一个像样的葬礼。” 正文 第591章 物是人非 铁砂嘴那边隔了半分钟没有说话,我也不急,毕竟得给人家几分钟的惊讶时间。 “小关爷,这样会不会......”铁砂嘴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冒险?本来总盘的几个老家伙就闲不住了,你上次也见识过,我怕你吃不消。”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想说,他们现在还不确定二叔有没有死,一旦我给二叔举行葬礼,就证明二叔确实死了,那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瓜分东北虎。” “对。”铁砂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您还......” “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了,不然对不起你叫我的那声小关爷。”我嘿嘿一笑:“二叔的死,是个了结,如果一直瞒着,那几个老家伙会不好过,也不会让咱们好过,这事情总得有个了结。我如果不说,老家伙们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在明处,防不胜防,相信那几个老家伙最喜欢这样的状态。但是如果我公布了二叔的死讯,一是想证明我有胆量这么干,二是想看看,到底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扛着东北虎这杆旗。起码咱们是主动的,好过被动的被人算计。” “好吧,听你的。”铁砂嘴道:“不过咱们得做好应战的准备,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这就去联系招财猫安排。” 挂掉铁砂嘴的电话,我给顶针儿发了个短信:“家事告急,人手不够。” 顶针儿没有回短信,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帮我,但是直觉上,他会的。我俩的遭遇非常相似,只不过我这种处境,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经历了。 除了顶针儿,我没有任何砝码,拼的只有人品和一个物品,我拿出了梼王骨哨,这东西的声音可以使人至幻甚至发狂,但是我一直不得其法。 我曾经练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吹都是一个调子,而且也达不到二叔吹出来的那种效果,那段时间阿邦经常去看心理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哨声的影响。后来我坐在铺子门口吹,隔壁老王家是个宠物店,只要我一吹,阿猫阿狗就跟着叫,于是我干脆放弃了。 我决定拿着骨哨去北京,危急时刻但愿它能帮上大忙。 三天之后铁砂嘴才给我来电话,说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铁砂嘴是二叔最得力的助手,很多生意都是他盘活的,他的办事效率很高,为二叔筹备个葬礼不会用那么长时间。相信他一定遇到了很多阻力,而这个阻力肯定就来自东北虎总盘的那几个老不死的。 在北京下飞机后,铁砂嘴派了伙计将我接到了西直门,他跟招财猫在二叔的宅子里等我。 很久没来这里了,在门外我抽了根烟,以此来压制混乱的情绪。 招财猫应该是在摄像头里看到了我,等我抽完烟的时候,门开了,招财猫轻声说了句:“小关爷,进来吧。” 我点了点头,招财猫有些老了,双鬓跟胡子都有些发白,人也消瘦了许多,总之,一年半的时间,以前那个油光满面,土财主一样的招财猫的形象,在我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了。 招财猫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绷带,我有过断骨的经历,他这样的包扎只能证明他的手是断的。 我心头一动,刚要问他手怎么了,但是我终究忍住没问。因为我清楚记得,之前跟铁砂嘴通电话时,铁砂嘴说过让招财猫去安排,相信在安排的过程中,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他受伤,说明事情是他亲自去办的,而他是老瓢把子了,连他都挂了彩,无疑眼下东北虎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突然,我心里有些没底了,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这意味着我必须打赢这场仗,不然我实在愧对他们。 二叔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他们天天派人来打扫。 铁砂嘴坐在我当初差点砸烂的那把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个檀木骨灰盒,见我进来,也站起来叫了声小关爷。 没有其他人,虽然我知道骨灰盒里装的并不是二叔骨灰,但是看到骨灰盒的瞬间,我还是哆嗦了一下。 “我查了黄历。”铁砂嘴道:“后天上午九点之前适合下葬,所有盘口都通知到了,墓地也选了块好地方,关爷知道了肯定高兴。”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给他们点了根烟:“谢谢,辛苦你们了。”我知道铁砂嘴他们对二叔忠心,但没想到会忠心到这种程度,给二叔办葬礼只是我的一个计划,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认真地去办,不仅查了下葬的日子,连墓地都经过了精挑细选! 他们都是老手艺人了,他们说选了块好墓地,那这墓地一定错不了,在北京,能被他们看上眼的墓地,五十万以内买不到。 正文 第592章 葬礼 我拿出二叔的手表递给铁砂嘴:“这是二叔唯一的遗物,我知道骨灰盒是空的,就把这块表葬了吧。” 铁砂嘴一脸肃然地接过手表,放进了骨灰盒里,然后将骨灰盒放到了神龛上,点了三炷香。 “没别的事,我跟招财猫先回去了。”铁砂嘴看了看我,我点头,他们两个人跟我道了别,给骨灰盒拜了拜,默然离开了。 我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然后去储物间里翻了好一阵,摸出了一罐茶叶,拧开盖子,不出两分钟,满屋子都充裕着茶叶的浓香,好茶! 喝着茶水,我看着骨灰盒又气又怒:“老家伙你再不回来,明天我就不只是祸害你的茶叶了。” 葬礼的当天,下着濛濛细雨,我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到二叔的墓地站满了人,全部都打着黑色的雨伞,黑压压一片,这倒是跟电视上有些像。 “怎么来这么多人?”坐在副驾驶上的招财猫坐直了身子,表情非常严肃。 铁砂嘴就道:“意料之中,几个老家伙把所有盘口的伙计都调过来,无非是想给小关爷一个下马威。”然后看了我一眼就道:“至于他们是想挟天子而令诸侯,还是废天子而自立,就要看咱们怎么应付了。” 我紧紧抱住二叔的骨灰盒,吸了口气道:“既不能让他们挟天子,也不能废天子,打电话给咱们控制内的所有盘口,可以行动了。” “好。”铁砂嘴拨了个电话,对方接通后,两人并没有搭言便同时挂断了,然后铁砂嘴对我点了点头。 车子停在了通往目的的小道尽头,我们纷纷下车,粗略数一下,墓地上起码有四五十号伙计。 我跟铁砂嘴和招财猫对视一眼,三个人同时吸了口气,慢慢往墓地走去。 那些伙计人声嘈杂,有说有笑,一点儿也不像在办葬礼。但是他们见我们过来,全都闭上嘴,一个个站得笔直,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几个老家伙都在,糊涂八依旧笑哈哈的,叼着象牙烟袋,离得挺远就冲我打招呼。让我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竟然会来,马四儿,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穿着孝服。 这是唱得哪一出戏?我疑惑地看了眼铁砂嘴,别人顶多胸前别着一朵白花,这马四儿竟然为二叔披麻戴孝,太夸张了吧?还有,上次我在都一处夹喇叭,是他派人想做掉我,如今他这副装扮,未免演得有点儿过了吧? 铁砂嘴也是云里雾里,连连给我使眼色,让我别慌,见机行事。 可以看出,裘三眼、糊涂八站的最近,马五、骰子和老邱他们站在一起,马四儿则独自一人,似乎他们已经分好了派系。 我紧张得要命,故作镇定地走到人群中,这时司仪报了时辰,我亲自将骨灰盒放进了棺材,众人三叩九拜,封土完毕。 一系列过程,除了司仪的吆喝,没有任何人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礼炮过后,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还没等站起来,裘三眼就阴阳怪气地问:“小关爷,你搞这么大阵仗,把马盘的瓢把子都叫来了,莫非是关爷临终还有什么遗言?” 我心说我靠,遗你妈个头,当即拿出梼王骨哨吹了两下,声音凄厉难听,搞得大家一愣,我没好气道:“这就是老头子的遗言,他死的时候,就吹了两下哨子。”我确实没诓他们,这两声哨声,是二叔进入光柱前给我留下最后的一个声音。 糊涂八仰天打个哈哈:“小关爷,不带这么玩儿吧,关爷尸骨未寒,你拿咱们这些老头子消遣吗?” 铁砂嘴哼了一声:“你也知道关爷尸骨未寒?” “既然关爷没来得及留下话,那事情就更好办了。”裘三眼擦了擦眼镜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太爷当年创立东北虎的时候定了一条规矩,如果东家不在,东北虎的一切事物,都由我们六个马盘做主。” 话音一落,马五和骰子他们立即随声附和起来。 “谁说东家不在了?”在旁边跪着的,一直没出声的马四儿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道:“小关爷是关家长孙,老东家去了,他就是新东家!” 正文 第593章 剑拔弩张 裘三眼糊涂八几个人同时一愣,然而更加吃惊的却是我自己,这马四儿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初是他找人想做掉我,如今这番话,却是要扶我上台,难道是我人品爆发?还是马四儿良心发现?又或者是二叔显灵了? 我不解地看了看铁砂嘴,他正跟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等等看。 “马老弟,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你的意思?”裘三眼阴阳怪气道。 马四儿哼了一声:“那是你老糊涂了,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关爷不在,小关爷就是东家。” “呀哈,四哥,你是想当好人吗?”马五在一旁道:“当初想做掉小关爷的是谁呀?” 我一看得,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自己先内讧了,省得我费心了。 铁砂嘴的脸色非常难看,他跟我不一样,我对东北虎没有太多感情包袱,起初时甚至有些厌恶他们。而铁砂嘴是东北虎的元老,如今这个局面虽然对我有利,但看到几个老盘口剑拔弩张,他还是有些替二叔惋惜。 马四儿就笑了:“上次的鸿门宴是你们摆的,我不去,是不给你们面子,可没说不给小关爷面子。你们有人想算计小关爷,都赖在我马四儿的头上,这个亏我当时就忍下了,今天当着小关爷的面,我就让他明白明白,谁他娘的才是背后捅刀子的暗鬼。”说着,大叫一声:“柳树口的人都给老子听着,去年那口窝囊气咱们忍到现在,如今新东家就在这儿看着,关家人叫咱们吃上一口饭,今天给东家效力的时候到了,谁他娘的要是怕见血,现在就给老子滚,我马四儿只当没交过这号兄弟,但是有谁他娘的敢倒打一耙,我马四儿别的能耐没有,杀你全家还是办得到的。” 话音一落,只听群声附和,立即就有二十多号人围了过来,组成一道人墙,将我们和裘三眼他们隔开了。 我曾经推演了无数次今天将要发生的局面,但是这种局面是绝对出乎我的意料的,马四儿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他是我认为最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一股势力,然而恰恰相反,现实又给我上了一课,比起江湖,我他妈现在特怀念古墓。 “四哥,你可考虑好了。”马五冷冷道:“东北虎如今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咱们都出过血流过汗,咱们分了他也是理所当然,你难道真要保一个青头子当东家?” 糊涂八嘬了口烟袋,嘿嘿一笑:“小五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你都看不出来?你四哥真是应了曹操那句话,大奸似忠,大伪似真,他是想把咱老哥几个划出去,自己独吞东北虎。” “老八往日里糊涂,关键时刻还真不糊涂。”裘三眼斜眼看着马四儿:“我们几个加起来伙计有上百号,你就二十多号人,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这时,铁砂嘴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搞定。 与此同时,裘三眼、糊涂八他们的手机几乎同时都响了起来,几个人互视了一眼,纷纷接通电话,他们并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全部黑得吓人。 马五比较毛糙,直接把手机一摔,伸手指着我就道:“四哥,你还帮这孙子?趁咱们管事的都来参加葬礼,这小子派人把咱们盘子全给收了,我要是你,回头就砍了他!” 马四儿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冷冷对其他几个人道:“我没吃过东家一分钱的黑帐,不怕东家查我,再说我的盘口本来就是老关爷给的,小关爷要收,我给他又怎么样?” “哼哼,真好。”裘三眼擦了擦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关家少爷,你这招釜底抽薪玩儿得不赖,可惜你看错人了,你以为我们这些老东西动弹不动了?咱们随便摆出一个来,都是刀口上舔血走过来的,你收了盘子,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了,哥几个,人家砸了咱们饭碗,咱们还客气个屁呀?今天不是关爷葬礼吗?那咱哥几个就做个人情,找几个人给他老人家陪葬。” “没错!”糊涂八大喝一声:“伙计们,抄家伙!”话音一落,围着我们的上百号伙计全部从袖子里抽出了砍刀,只要有人一声令下,这群人必然群起而攻。 我的额头瞬间开始流汗,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料到这些老家伙会如此无所顾及,本来我设计好了,把他们聚到二叔的葬礼,然后派人抄了他们的盘口,想以此换来谈判的筹码,可是我忽略了他们的出身,他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根本不怕威胁。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呢?”这时人群外面突然有个人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华南虎胡爷到......” 正文 第594章 兵不血刃 众人都是一愣,纷纷低声议论,华南虎什么玩意儿?胡爷是什么屌人?你听过吗?没听过!我操,快看! 伴着众人的唏嘘,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赌神》发哥出场的音乐,人群分开,阿邦把几个伙计挤到一边,然后就看到披着风衣梳着大背头的胡子,伴着音乐走了进来。 华南虎胡爷,我噗嗤一下就笑了,随即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what are you 弄啥嘞?”胡子一边擦汗一边骂阿邦:“妈蛋的爷让你搞件风衣,你他娘的给老子整一身棉服!”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阿邦关掉手机上的音乐委屈道:“谁知道你大夏天的穿啊?” 骰子掂了掂手里的砍刀阴测测道:“裘三爷,这不是上次给关心当保镖的傻逼吗?华南虎胡爷,嘿嘿,够虎!” 胡子往天上看了看,纳闷儿道:“哪个鸟人在放屁?” 骰子脸色一沉:“少废话,这儿没你事儿,给你三秒钟滚蛋。” 胡子转了一圈,一个箭步欺到骰子面前:“我操,原来放屁的是你!” 骰子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恼羞成怒,大叫一声:“砍死丫的!” “等等!”胡子嘿嘿一笑,突然把风衣一脱,众人立即一阵唏嘘后退出好几步,我定眼一看,就看到胡子腰上竟然绑了一圈雷管。 我去,我赶紧冲胡子使眼色,这下可玩儿大了。胡子压根儿就不看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众人赶紧又后退好几步。 “哎呀,别躲呀。”胡子吧嗒着烟道:“刚才哪个孙子要砍他爷爷?来来来,爷爷让他过过年。” “小子,你想跟我们同归于尽?”糊涂八敲了敲烟斗:“没必要吧。” 胡子一瞪眼:“你算老几?还轮不着跟胡爷同归于尽,逗你玩儿呢,爷爷身上全是二踢脚,今天关爷葬礼,咱是来给关爷送行的。”说着,拿出一根雷管就点着了,只听嘭地一声,吓得几十号伙计大骂着往后跑,跑了好几步,雷管在半空中炸开,真是二踢脚! 马五大骂:“操你妈,砍他!”话音一落,跑出去的那些伙计纷纷叫骂着提着砍刀冲了回来。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站住!”这时人群外又有人喊了起来,那些伙计一愣,纷纷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三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小个子,很瘦,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刚才那喊声就是他发出的。 我越来越云里雾里,这是唱上大戏了呀,还一出出的,又是谁啊? 小个子走到二叔墓前,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对我道:“小关爷,我叫弹弓,是顶针儿爷的伙计,顶针儿爷说了,你们的家事他不能出面,就让我带着伙计来给你助助阵,你看。”说着,往山下的山道一指。 我们顺着看下去,就看到山道上停着起码三十多辆金杯车,车里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如果按每辆车七个人算,车里至少有二百多人。 二百多号人,我的底气一下子足了,顶针儿真够意思!是时候了,于是我走了出去,对裘三眼等人行了个礼:“几位叔伯,侄子年轻气盛,冒犯的地方还请大家海涵,今天这个局面,也不怪叔伯们不给侄子面子,实在是因为侄子我没什么威望。不如这样,其实我就一个想法,咱们出生入死打下的这份家业不容易,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大家一拍两散,如果叔伯们觉得我关心不能担当,那就从几位叔伯中选一个当家的出来,只要东北虎不散,谁是当东家我都支持。” 裘三眼呵呵一笑:“你说的轻巧,虽然关家五虎已去其二,但剩下的三个手底下可还有百十多号人呢,他们甘愿把东北虎拱手让人?” “这个三爷不用担心。”铁砂嘴道:“小关爷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 “那既然这样,小关爷的盛情咱们就别辜负了。”一直没说话的老邱就道:“咱们这几个老盘子里,威望最高,家底儿最厚的,恐怕除了裘三爷,没人敢叫第一,咱们推裘三爷做新东家怎么样?” 我心说你个墙头草,老子就是客套客套,丫还真会见风使舵。 裘三眼嘴角一翘,刚要说话,弹弓笑着递给几个老头子一人一张卡片就道:“几个前辈别忙着做决定,顶针儿爷说了,这是小关爷让他给各位备的薄礼,几位收下之后,就知道该选谁做东家了。” 糊涂八等人一看,瞬间脸色一变,紧接着我就看到老邱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瞬间谁也不出声了,气愤显得无比压抑,隔了好几分钟,糊涂八冲我做了个揖:“小关爷,您就别谦虚了,这东家的交椅,还非得您来坐不可。”此话一出,骰子、马四、老邱也立即跟着附和,只有裘三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弹弓一甩手,只听嗖地一声,一枚钢镚瞬间击在裘三眼的腿窝处,裘三眼一声低呼,应声而倒,他的伙计急忙将他扶起,有的提起砍刀就要火拼。 “裘三爷,你别乱来!”马四儿大喝一声,裘三眼的伙计纷纷站住,作势欲扑。 胡子冲弹弓一竖大拇指:“胡爷我头一次看到拿钱砸人砸得这么漂亮的。” 裘三眼捂着大腿,头也不回道:“我老头子折腾不动了,反正琉璃厂的盘口你也叫人收了,请小关爷让裘某人金盆洗手,以后裘某人绝不会再让小关爷听到我的名号。” 正文 第595章 被掉包的雷子 铁砂嘴趴在我耳边低声道:“适可而止,裘三眼也是老瓢把子了,他今天当着这么多人把话说出去,绝对不敢反悔,答应他,虽然现在主动权在咱们手里,但这些老家伙根基很深,一旦闭上绝路,恐怕这北京城里,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点了点头:“好,裘三爷年事已高,我也不强留,那就恭送裘三爷了。” 裘三眼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此人一去,骰子他们那些墙头草就没了主意,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糊涂八。 糊涂八是精明人,他的这个外号的来历,并不是说他糊涂,而是人缘好,在很多事情上,为了和气,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二叔在娘娘墓出事到现在,骰子等人对我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裘三眼则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马四儿是个性情中人,今天他的行为也印证了这一点,当初派人在胡同里想干掉我的那些人,一定是栽赃给马四儿的。惟独糊涂八,向来对我没有怎么过分,对裘三眼等人也并不奉承,往往越是这种人,在现下这种抉择上,会比任何人都理智。 我也在等待糊涂八的答复,我不求他跟裘三眼一样极端,但求不要跟我动什么干戈。 “既然小关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足见他在心里还是尊重咱们这些老家伙的。”糊涂八终于说话了:“如果小关爷刚才的那些话是出自真心,别人咱管不着,我糊涂八愿意给小关爷当马前卒。” 我吹了口气,暗自擦了把汗,赶紧就坡下驴:“马前卒不敢当,您老是东北虎的老人了,有很多东西我还要跟您老请教。” “成了小关爷。”马五道:“既然八爷认为你做东家妥当,你就别谦虚了,哥几个,还不给小关爷上茶,拜见新东家。” 骰子他们一听,顿时一脸堆笑,老邱一摆手,几个伙计跑去车里端出一套茶具,几个老瓢把子倒好了茶,糊涂八亲自奉起一杯放到我面前道:“小关爷,请用茶。” 铁砂嘴说过,爷爷在创东北虎之初,为了低调,更换东家时不讲排场,只是由几个主要的盘口奉茶就算认可了新东家。今天他们已经备好了茶,看来他们早就打算趁今天搞一个新东家出来,只是开始并不确定新东家是谁。 东北虎的事情基本上就算搞定了,这只是一个插曲,只要我得到所有盘口的支持,让他们承认我这个东家,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交给铁砂嘴了,毕竟在人情世故上,让铁砂嘴来处理才是非常理想的。 几天后我送走了弹弓,并让他帮我向顶针儿转达谢意。只是我一直很疑惑,不知道当初弹弓给裘三眼他们看的那张卡片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他们瞬间瓦解了斗志。这个疑惑我一直没问弹弓,那是顶针儿的能力,人家帮了我,我再问东问西显得过于不信任。 我在盘口里抽了很多人手,开始回归正轨。要想知道为什么雷子已经死去两年还给我发QQ,就务必从当初我跟雷子在医院分别后开始查起。 我派出去三波人,主要查三个方面。第一是雷子当时的出院记录,看看他出院的时间跟老爹夹喇叭夹到他的时间是否相符;第二波人主要调查当初老爹夹喇叭是怎么夹到雷子的,这个很重要,因为当时老爹和雷子对我说的话可能都是假话,我要了解当初夹喇叭的过程。 第三队的任务是最麻烦的,我要他们调查昆嵛山附近所有医院关于雷子的记录,因为如果当初雷子没有死在崐山古墓里,就一定会选择距离昆嵛山最近的医院疗伤。 我需要这三个方面的调查结果,然后把三方面联系起来,来判断QQ上的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起码等了半个月的时间,三波人终于带回了结果,而且这三个结果让我无比吃惊,尤其是第一个,伙计告诉我,雷子一直住在滨州医院,从来没有出院过。 第二波人的调查结果是,当时我二叔夹喇叭,雷子是小刀夹进来的,他是被小刀当做夜猫子对待。 第三波人很郁闷,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在昆嵛山附近的医院找到关于雷子的记录。 凭借这三个线索,我跟胡子做出了一个假设,如果给我发QQ消息的是雷子本人,而且他一直住在滨州医院,那只能说明,死在崐山古墓里的雷子并不是雷子本人,他被掉包了。 正文 第596章 又见雷子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去处,滨州医院。 我必须去看个究竟,如果雷子真的一直住在那里没出院,那事情就更加说不通了。两年的时间,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在医院呆着,但为什么两年的时间里他一直也没有联系我?反而在这个当口,二叔和小刀他们都“死”在了战神宫之后,才给我发消息? 胡子很坚定地断言,这背后肯定是个阴谋。 我再一次坐上了通往哈尔滨的火车,第一次是跟雷子,这次是跟胡子,但心情,却跟当初同样的复杂。想想当时我跟雷子两个人,没有计划,没有应变经验,只是一时热血就踏上了这条路,当时的种种在今天看来,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可是惆怅之余,又有些恍如隔世。 这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用胡子的话说,就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在可信的盘口抽了二十多个新上来的伙计,让他们坐飞机先赶了过去,安插在医院,这是一种保障,免得跟上次一样,我跟雷子一现身,就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用新人是胡子的注意,虽然盘口已经基本稳定了,但糊涂八他们还是不得不防,新人不存在站队的问题,而且这些人经胡子一忽悠,对我们的经历又向往又崇拜,加上第一次行动就让他们坐航班,更是对我这个小关爷唯命是从,可是不知为何,用这些新人,我总有一种负罪感,胡子就说我天生不适合当头。 路上伙计给我发了信息,他们根据照片已经找到了雷子的病房,并将房号发给了我,一切顺利。 到了滨州后,我们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奔赴医院。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病房还是那个病房,我不知道......我呸,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抑制激动的内心,刚要夺门而入,突然听到里面一个小姑娘没好气道:“大叔,你别乱动,我插不准了。” 我靠,大叔?我立即怒瞪着看着旁边的伙计,心说丫的怎么搞的,雷子才二十多岁,怎么有人管他叫大叔?里面的到底是不是雷子?几个兔崽子是不是搞错了? 那伙计被我吓了一跳,刚要解释,就听里面一个男人哎呦一声:“妹子你实习生吧?嘿嘿,雷爷屁股够性感吧?” 胡子靠了一声:“没错,听这腔调肯定是那孙子!”说着,开门就走了进去大叫:“你奶奶的,让胡爷找得好苦!” 那护士正在扎针,被胡子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一针就插了下去,病床上那人疼得大吼一声:“死丫头老子没占过你便宜吧?” 我一看那人,顿时就愣住了,是雷子,绝对是雷子,只不过现在他满脸胡茬,比以前沧桑了许多。 那护士满脸通红,拔出针头就跑了出去,雷子捂着屁股看了一眼我们:“你们他妈进来的真是时候。”然后双眼一瞪,突然从病床上跳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我大骂:“孙贼,你他娘的终于肯出现了是吧?” 我被他骂得一愣,旁边的伙计顿时火了,抻着脖子大叫:“妈巴子的你骂谁呢?”然后问我:“小关爷,要不要哥几个扁他?” “哎呦我去。”雷子站在床上叉着腰:“小关爷,都混上爷啦?怪不得把咱给忘了,胡子,你丫还跟着他呢?他就一孙贼,忘恩负义!” 胡子我靠一声:“关心,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不神经病院吗?” 正文 第597章 还没有结束 也是,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精神问题,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从崐山古墓里出来之后,精神失常了?可是我调查的线索中,都指定雷子没有从古墓里出来,那个进崐山古墓的是假雷子,这个应该是真正的才对。 雷子见我半天没反应,突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哇哇大哭起来。 胡子啧啧一声:“还真给我说着了,瘪犊子真疯了。”几个伙计看了看我,他们完全搞不懂我为何花那么大力气找这样一个人,我对他们摆了下手,伙计们都走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我试探性地走到病床边,轻声说了句:“天王盖地虎......” 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抹了把眼泪:“盖你妈个头!” 我叹了口气,转头对胡子道:“你给铁砂嘴打个电话,让他联系一下北京最好的精神病院吧。” 胡子掏出手机就道:“别难为人家精神病院了,他这病,得找兽医......”话音未落,突然啧地一声,把手机又放了回去。 我知道他无意中想起了兽医,鼻子一酸,雷子骂道:“你们俩狗日的行不行啊?雷爷好歹也跟你们出生入死过,一见面就要送老子看精神病,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嘿嘿一笑,揪起雷子就开骂:“狗日的你他娘的还有脸说?丫在医院住上瘾是吧?早怎么不联系我们呀?” 雷子顿时也急了:“我靠爷他娘的变成植物人一睡就是两年,狗日的你丫让爷怎么联系你?托梦吗?” “植物人?”我愣了一下,胡子摸了摸雷子的胡茬子,啧啧一声:“这妆画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你植物人?咋没失忆呢?我是你爸爸,还记得不?” 雷子靠了一声:“你们丫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说着,打开床头柜不知在找什么。 胡子哈哈一乐:“别跟爷提棺材,戒了。” 雷子翻了半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丢给我,我打开一看,是雷子的病例,上面全是术语,也没看懂,把小本子往雷子脸上一拍,胡子还要挤兑他,我摆手让他打住,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真变成植物人了?”我疑惑地看着雷子。 “你还真信他?”胡子嘬了口牙花子:“他想变成植物人,也得人家植物人同意?” 雷子一瞪眼:“你们咋就不信呢?我都昏迷了两年了,一见面也不安慰安慰,不带你们这样的吧。” “别扯淡了。”我出了口气:“咱们该聊一聊正经的了,雷子,如果你真的昏迷了两年,那这两年里我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找你,我一会会给你解释清楚,同样,有很多事情我也要问你,我心里的疑惑,比你心里的疑惑还要大,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跟我慢慢聊?” 雷子见我一下子严肃起来,也不闹了,突然跳下病床,跑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对我的伙计道:“你们几个,在外面守好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伙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干什嘛?” 雷子也一瞪眼:“瞪什嘛?我要跟你们小关爷搞基,怎么啦?”说完,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胡子趴在我耳边低声道:“哥们儿,好像他精神真有点儿不太正常。” 正文 第598章 暗中的势力 我点了点头,如果雷子真的昏迷了那么长时间,精神有问题倒是还说得过去,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雷子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坐到床上就问我:“快说吧,你这两年都去哪寻花问柳了?怎么都混上爷了?” 我嗯了一声,仔细回忆了一下,把我们从湖底神庙出来后的一切遭遇,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都跟雷子说了,只是崐山古墓里跟雷子所有有关的地方,都被我以路人甲的方式略过了。 雷子没有过多吐槽,只是感到唏嘘:“想不到你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跟你比起来,我躺在病床上两年要舒服得多。” 我摇了摇头:“说说你吧,记得当时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大夫只是说你伤口感染,怎么一下子就昏迷了两年多?” 胡子嘿地一声:“我看八成是这小子调戏医院的小护士,让人家给下了药了。” 雷子道:“我靠我倒是乐意,也没人让咱调戏啊,照关心这么说,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住在医院,那我也没啥可说了,就是有一点,我的住院费你们必须还给于苏,我可不想欠她人情。” 于苏?我愣了一下,这丫头还算有些良心,知道雷子住院昏迷是因为吃了她那一刀,给雷子交住院费,也算是她给雷子赔罪了。我靠不对呀!我心头一震,突然意识到,于苏既然给雷子付住院费,就说明她知道雷子一直在医院昏迷着,那她为何从来也没有跟我提起过?难道当初在崐山古墓,她看到我为死去的假雷子伤心,是为了看我笑话?不太可能,她不是那种无聊的人。 自从当初在这里见到于苏以来一直到现在,她的变化已经让我无法找到她儿时的影子,她变得非常精明能干,而且目的性很强,她没有告诉我雷子一直在住院,一定是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胡子就笑了:“目的很简单,事情不明摆着吧,于苏这是包了二奶呀,她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靠,你见过在病房里养二奶的?”雷子有些郁闷:“这丫头贼着呢,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我点了点头,于苏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助雷子,她已经被查维斯给洗脑了,给雷子付住院费,极有可能是查维斯的意思,他们应该是想从雷子的口中知道什么,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可是他们要从雷子口中知道些什么呢?雷子对湖底神庙的了解恐怕还没有我多,他们不至于花这么大的心思吧,难道当初雷子在神庙中跟我走散的那几个小时里,看到了什么于苏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但是雷子并没有跟我提起过呀? 胡子明显也跟我想到了一处,就问雷子:“你当初在古墓里跟我们走散,除了碰到马猴子,还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 雷子眼珠子一转:“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两只马猴子在马震?哎呀,那我可记不起来了,在古墓的时候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所有事情发生得太快,我就算真看到什么,你瞧我都昏迷了两年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呀。” 胡子嗯了一声:“于苏丫头鬼着呢,雷子这里肯定有她想知道的东西,关心,不如咱们这样,先别忙着把雷子接走,于苏知道雷子醒了,肯定会来找雷子,到时候于苏想要什么,咱们自然就知道了。” 雷子忙道:“别,万一那丫头不是你们分析的那样,而是想让我娶她怎么办?我可不干!” 胡子嘿嘿一笑:“那你就从了呗,人家包养了你两年,你总得奉献一下吧。” “你们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么?”这时突然房门一开,一阵清爽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进来一个姑娘,穿一身牛仔,英姿飒爽。 我靠,于苏!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雷子哈哈一笑:“哪有,我们三个都在夸你漂亮,就是没福分娶你,哪能说你坏话呢?” 于苏抿嘴一笑:“关心,看雷子多嘴甜,学着点。” 胡子扑哧一笑,也学着于苏的口吻娘声娘气道:“看人家雷子多嘴甜,学着点。”说着还用兰花指戳了我一下。 正文 第599章 钓鱼 我劈头盖脸给那伙计一顿骂,伙计委屈道:“小关爷,我开始也不敢放她进来,可她说是你干妈,我还哪敢硬拦呀。” 干妈?我瞪眼看着于苏,心说妈的新人就是不靠谱,这社会怎么了?怎么对干爹干妈这么敏感呢? 于苏笑得边擦眼泪边拍着我道:“行了干儿子,别埋怨伙计了,他不是不知道咱俩啥关系吗?” 我怒气一收,一脚把伙计踹出病房,瞅着正捂嘴偷笑的雷子道:“干爹,我干妈来了你咋不早说呢?” 雷子一愣,随即连连摆手:“大哥你可别叫我干爹,你干妈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 胡子忙道:“我享受得了,心儿呀,叫错人了,干爹在这儿呢。” 于苏一蹙眉:“打住吧你们,不带你们这样占便宜的,我来找你们有正事儿,不是来征婚的。” 看于苏一本正经起来,我也收起了嘻皮笑脸,心想于苏找我,只能是关于古墓的事情,难道,她的老板查维斯病情好转,把战神宫里的事情告诉她了? “什么事?”经历了太多的东西,我已经学会如何克制情绪。 于苏笑了笑:“夹喇叭。” 胡子一听夹喇叭,双眼瞬间放光:“斗肥不肥?” “肥不肥我也不知道。”于苏道:“之前你们也去过那个地方,大兴安岭深处的巴勒沟,关心,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点头,那鬼地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上次大兴安岭之行,鬼赶集、断头营子、狼群围攻、巨蟒大战,几天之内我差点儿死了三回,简直是刻骨铭心,也就是那次探险,我认识了小刀,于是问“你要去找大鲜卑山九幽玄宫?” “没错。”于苏道:“上次我跟关叔叔他们进去,不但没找到九幽玄宫,反而还损失了很多人马,其实我们一直没有放弃九幽玄宫,去其他几个地方,也是为了给进入九幽玄宫做准备,这次我们又得到了新的关于九幽玄宫的线索,所以打算再进去一次。” 胡子眼珠子一转就道:“不对吧,你们的势力咱们都知道,要去九幽玄宫没必要来找关心夹喇叭。以前关爷在的时候,你们跟他合作还说得过去,现在关心要威望没威望,要手艺没手艺,你们还找他,这可得讲一个像样的理由。” 于苏刚要张嘴,胡子赶紧补充一句:“难道你是怕古墓的粽子不诈尸,所以才叫上关心?” 我瞪了胡子一眼,心说狗日的不带你那么寒颤人的。不过想想也是,胡子的话句句在理。 “没错,我们什么都不缺,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但是有一样东西,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来的。”于苏眉毛一挑:“鬼见愁。” 我嗯了一声,确实,我也就剩下这么点儿值钱的东西了:“如果我不合作,会有什么后果?”这是心里话,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我真的感觉到累了,那种地方,我实在不想再踏进一步。 于苏抿嘴一笑:“你会去的,我不威胁你,只跟你说一个理由你就会乖乖地跟我去,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二叔、小刀、庞文玉,甚至是你爷爷、老佛爷那一代人到底在追查什么吗?”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当即脸色一沉:“我已经不在乎了,他们那代人有他们那代人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 “你如果真的不在乎,那你为什么还要重整东北虎?”于苏坏坏地一笑:“你看看这个再决定吧。”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照片摆在我面前。 我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听胡子在我身后大叫一声:“哇靠,关心,你还是从了她吧。” 正文 第600章 活在套子里的人 那是一张非常老非常老的照片,老到什么程度呢?照片是黑白色的,上面有几个二战时的日本兵,确切得说是几个日本军医,照片的背景应该是一间病房,几个日本军医正在观察一具尸体。 尸体一丝不挂,是一具男尸,皮肤白得吓人,但是看上去尸体很新鲜,就像一个熟睡的人。 尸体蓬头垢面,脸上全是胡茬,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谁的面孔,对,是他,元守陵。 “这是二战的时候,日本人在大兴安岭挖出来的。”于苏解释道:“当时日本关东军为了对抗苏联军队,在大兴安岭深处修建了很多暗堡和地下工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日本人修建地下暗堡时挖出来的,我相信你们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吧?” 雷子仰脖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就道:“这不是长了胡子的都敏俊欧巴吗?那谁不认识,他还演过抗日片呢?” 没人理会雷子,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不对吧于大美妞,你是欺负胡爷不懂披萨是吧?二战时候小刀人在四川南部的天坑,也就是上次咱们去的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被日本人在大兴安岭挖出来?”然后转头问我:“小刀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其实不叫元守陵,而是叫土行孙?” 雷子道:“大哥那不叫披萨,叫PS。” 于苏一蹙眉:“别打岔,你们听我说。元守陵被日本人在大兴安岭挖出来的时间,是在他进入川南天坑之前,两个时间并不矛盾。而且,当时日本人对他的尸体非常感兴趣,打算运回日本研究,可就在运输的途中,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看吧。”胡子拍了一下我:“我就说小刀根本就是个粽子,你就不信,而且还是个千年大粽子。” “我靠,那你还跟他同居过呢,他怎么买把你吃了?”我有些火大,小刀绝不是粽子。 “那是因为我和僵尸有个约定。”胡子嘎嘎嘴:“粽子里也有色鬼,胡爷这么性感地小身材**裸站在他面前,他哪还有心思吃我?” 雷子噗嗤一声:“你还被粽子爆过菊花?哎呦我去,粽子的老二比麻花钻都硬,肯定巨疼吧?” 胡子一咧嘴:“我靠你咋知道?你试过?” “拉倒吧,你们俩可别恶心人家粽子了。”我拽着胡子走出病房就问:“你觉得这事儿靠不靠谱?”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就问:“你觉得我靠谱靠谱?” 我点头,随即赶紧摇头:“不靠谱。” “这不就结了。”胡子背着手就要走,我忙拉住他:“丫别耍小性了,关键时刻你比任何人都靠谱行了吧。” 胡子嘿嘿一乐:“虽然我知道你在拍胡爷马屁,但这马屁拍得胡爷我舒服,那我实话告诉你,这事儿就算不靠谱你也得去,因为你已经掉进人家圈套了,于苏想用照片说服你是给你面子,不想跟你闹僵,如果说服不了你,恐怕她会翻脸不认人,绑也能把你绑去。” “我靠我怎么就掉进别人圈套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有些上火:“你丫是不是自己手痒痒想进九幽玄宫看看?所以故弄玄虚拉我下水。”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他娘的你是不是哮天犬?咋就专咬我吕洞宾呢?我这么跟你说吧,开始阿邦跟我说你要给你二叔办葬礼,我心里还佩服,你小子这是要重振东北虎,有魄力!可是后来你跟我说你重振东北虎是为了补充人手调查雷子,我就觉得有蹊跷了。直到刚才雷子说,他的住院费是于苏支付的,随后于苏就现身找你夹喇叭,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于苏设计好的圈套,从雷子给你发QQ消息的时候你就进套了。” 我一皱眉就摇头:“我知道雷子给我发QQ消息是个圈套,我当时铤而走险重振东北虎就是为了破这个套,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了。”胡子点了根烟,搂着我肩膀就往没人的地方走:“雷子给你发消息是个套,接下来你做的事情也是个套,这个套不简单,是个套中套,一套接着一套,套中还扣着套,超级连环套。” 正文 第601章 日本人的发现 我没好气道:“你丫别说绕口令了,给杜蕾斯做广告呢?直说吧,你到底啥意思?” 胡子掐了烟,冲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吹了声口哨,啧地一声:“咱们不妨反推一下,你想想,你是怎么当上小关爷的?” “是因为我摆平了那几个老瓢把子。”我毫不犹豫道,这是我非常自豪的一件事。 胡子嗯了一下,又问:“你为什么要摆平那些老瓢把子?” “因为我需要人手。”我道:“我一直认为雷子已经死了,当他突然给我发消息,我开始认为有人在玩儿我,但是马上我就认定,给我发消息的是真正的雷子,他还没死,你知道,雷子跟我情同手足,我一定要搞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我自己势单力孤,所以才铤而走险收拾东北虎的烂摊子,你跟顶针儿都够意思,我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可以说是兵不血刃。” “嗯,这问题就出来了。”胡子道:“整件事情,有一个最大的矛盾,你其实是应该意识到的。就是这个细节让我觉得你被人套住了。你回忆一下,雷子给你发的消息说,让你给他结住院费,但是刚才他却说,于苏早就把住院费结清了,而咱们刚一到医院,于苏就出现了,也就是说,雷子给你发消息,明显是他跟于苏串通好了的。紧接着,你就开始筹办东北虎的事,如果不是弹弓给那几个老家伙上了个紧箍咒,恐怕那天事情没那么顺,尤其是你,弄不好会被砍死。可话又说回来了,弹弓给那几个老家伙看得究竟是什么?顶针儿就算再厉害,他能比老佛爷厉害?他的势力范围在陕南和甘肃一带,根本渗透不到京城,但是有一个人却能让老瓢把子恐惧,那就是查维斯,这个人了不起,就连你二叔都忌惮他,所以我觉得东北虎的事情,于苏从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虽然做得很隐秘,但是必要时候,她一定会让你知道,你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回你知道你是怎么进套的了吧?” 我嘶地一下吸了口冷气:“太他妈深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于苏在捣鬼,他拿雷子来刺激我,使我不得不参与东北虎的事情,然后她在暗中操作,让我搞定东北虎,这样我就欠了一份人情,甚至是欠了她一条命,然后她来找我夹喇叭,如果我不合作,她就会将我一军!” “孺子可教。”胡子拍拍我:“你是非以身相许不可了。” “高,实在是高!”我冷汗都快下来了:“这娘们儿城府有那么深?简直是诸葛亮他老婆黄月英啊!” “拉倒吧,黄月英要是有于苏三分姿色,诸葛亮也不至于死那么早。”胡子一眯眼:“我掐指一算,于苏肯定没这么深的道行,她背后是有高人啊。” “高人?谁呀?姚明?”我鄙夷道:“不管了,先答应于苏,看她后面还有什么阴招。” 其实我是非常矛盾的,对于那些谜团,我做梦都想搞清楚,尤其是于苏给我看照片的一刹那,我差点就答应她。小刀为什么会被日本人从大兴安岭挖出来?于苏说日本人在运输小刀尸体的途中,尸体不翼而飞,显然,小刀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跟他当初被二叔在崐山古墓里发现时一样,正处于一种休眠状态。这是什么癖好,专门到古墓里去睡觉!这样的行为,恐怕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守陵!也就是说,小刀被挖出来之前,正在守陵!如果真是这样,那九幽玄宫就更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真的厌倦了那种生活,危机四伏,动辄就会死人,甚至还会陷进更深的迷潭,我不知道,再这样走下去,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跟胡子再次回到病房,雷子正在给于苏剥香蕉,见我们进来,赶紧把香蕉塞进自己嘴里,我暗骂狗日的,胡子猜的还真没错,见色忘义! “考虑得怎么样了小关爷?”于苏坐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 “我同意跟你合作。”我道:“但是这次夹喇叭要破一破道上的规矩,我要知道你们掌握的所有关于九幽玄宫的线索。” 于苏抿嘴一笑:“没问题,相信你应该已经猜到元守陵为什么会被日本人挖出来了,如果当时他是在守陵的话,那挖出他的地点,就是九幽玄宫真正的入口,而当时日本人修建的那个地下暗堡,就在断头营子的下面埋着。” 正文 第602章 消失的村落(上) “断头营子?这怎么可能?”我有些感觉于苏在忽悠我,断头营子原名叫守灵村,早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如果二战时日本关东军在那里修建地下堡垒,村里的人不会不知道,怎么一点传言都没有? 于苏就道:“你当初看到的那些村里人,早就不是守灵村的原著民了。日本关东军在那里修建要塞的时候,进行了残忍的屠村,所有村民全都被杀死,尸体就埋在村长的院子里。” 我不禁吸了口冷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村长家的院子会出现大量的磷火,那下面竟然全是死尸!妈的,开始杨老还忽悠我,说什么村民为了报复村长,把村里年轻人的人头埋在院子里,其实真相并不是那样。 于苏接着道:“现在你们所看到的守灵村村民,是后来日本战败时没来得及撤走的一小股关东军和去那里避难的日本侨民,他们之所以不愿意走出大山,是怕丢了性命,还妄想日本军队再打回来呢。” 胡子靠了一声:“敢情日本鬼子也怕死,他们不是动不动就刨腹自尽吗?” “我知道的线索就这么多。”于苏道:“但是已经足够了,只要挖开守灵村,找到日本人修建的军事要塞,那咱们就等于找到了进入九幽玄宫的正确入口,这样会少走很多弯路。” “好,你给我几天时间。”我道:“东北虎现在人心未稳,唐突之间夹喇叭会很困难。” 于苏嗯了一声:“那好,我也先去筹备人手和装备,等你这边安排好了打电话通知我,雷子知道我电话。”说完,起身就走了。 “哎呀牛逼呀,人家姑娘电话都整到手啦?”胡子不怀好意地看着雷子,却看雷子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念叨:“哎?刚才于苏给我的名片放哪儿去了?” “少他妈装蒜!”我一把把雷子扯下病床怒道:“说,为什么跟于苏合伙诓我?” 雷子眼珠子一瞪:“就诓你了,怎么地?” 我一看丫还横上了,放下他转身就走:“成,见色忘义的,以后没法做兄弟了。” 雷子蹭地窜过来堵在门口道:“你咋那么没良心呢?我他娘的也是为了帮你知道不?要不是我配合于苏,你小子能混上爷?你要不摆平东北虎,那些老鬼肯定摆平你,你以为你猫在烟台当神仙就没事了,等东北虎的几个老鬼势力划分完,肯定第一个想弄死的就是你,那叫斩草除根知道不?” 我一想也是,裘三眼他们在二叔的葬礼上都敢跟我火拼,如果我不走这一步,恐怕日后他们一定会弄死我以除后患,那样东北虎后继无人,他们才过得安稳。反过来想想,于苏虽然想用雷子利用我,可雷子毕竟是好心,我怪他算是冤枉他了。 没用的少说,雷子我俩毕竟是铁打的兄弟,话说开了心里都痛快,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我们定了个酒店,狠狠地喝了一顿酒,说实在的,这是我这辈子喝得最过瘾的一顿酒,喝得天昏地暗,在胡子跟雷子唾沫横飞的抬杠声中,我睡着了,这一觉是那么踏实,后来胡子给我拍个照片发到微博上,我看到我睡觉都是笑着的。 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难以释怀,虽然我知道崐山古墓里那个葬身虫海的是假雷子,但是他当时看我的那种怨毒的眼神,现在还让我后背发凉,以至于我一直不敢去看雷子的眼睛。 夹喇叭的事情我没有跟铁砂嘴说,东北虎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所以我再次给顶针儿发了个短信:“千年的老山参,挖不挖?” 正文 第603章 消失的村落(下) 两天后顶针儿就到了,他只带了弹弓一个人来,这我并不意外,想必他跟我的想法都是一样,去那种地方不比从前,去再多的人也是白搭,我们都是从内乱中走出来的,家底儿经不起折腾,不像于苏那样有大把的人充当炮灰,参与的人越少,我的负罪感就越轻。 简单吃个饭算是给顶针儿接风了,饭桌上我郑重地对顶针儿表示了感谢,虽然东北虎的事是于苏暗中操纵的,但顶针儿收到我短信肯出人给我捧场,已经非常够意思了。顶针儿依旧挤出两个小酒窝,说他并不是帮我,还说我根本不是当爷的料,他是怕我被人砍死。 我跟胡子雷子在厕所憋条的时候雷子就问我:“你这爷混的也不咋地呀,夹个喇叭就夹来俩人,那顶针儿还是个奶油小生,你是真照顾粽子的口感。” 胡子使劲放了个屁,萌生闷气道:“这话背地里说说就算了,可别当着人家面说,那奶油小生可是东方不败的传人,就连胡爷我这种级别的高手都得让他三分,小心他拿绣花针射你小JJ,一射一个准儿。” 雷子靠了一声:“就他会射,雷爷就不会射?我他娘憋了两年了,比他射得远你信不?” “别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从胡子那夺过手纸一边擦一边道:“那弹弓也不是善茬,一手弹珠打得又狠又准,咱们都别小瞧了。”眼见胡子瞪视着我,我嘿嘿一笑:“你不是说你是高手吗?那你擦屁股还用纸干嘛,搞手啊?”说完,我提起裤子就跑,随即就听雷子在后面大叫:“妈巴子的,我的纸也在胡子那儿呢!” 于苏在第五天的早上才过来接我们,只有她自己,她那边的人已经提前出发赶往了大兴安岭,争取在我们到达之前将鬼子留下的军事要塞清理出来。 这里距离目的地有三百多公里,但是大兴安岭的走势西部平缓,东部陡峭,我们上次走的是内蒙古路线,地势坦荡所以可以开很长一段车,这次是从大兴安岭东面进入,我们的车只走了一百多公里就没路了,剩下的二百多公里只能靠驴车和步行。 一路无话,翻山越岭自不必说,我们按照于苏先头部队给的坐标,一个星期后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营地。一共三顶帐篷,十来个老外和一个向导,这让我们很意外,于苏的公司每次行动都是大手笔,这次只来这么点儿人,有点反常,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那些老外竟然没有枪械,这可不是于苏他们以往的风格。 胡子嘎嘎嘴就道:“于苏,你们老板是不是把钱都养小三了?怎么这次没带硬家伙?” 于苏没有出声,直接走进营地,把所有老外都叫出来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们到断头营子等吗? 看得出于苏的表情有些无奈,估计她的公司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们跟了过去,就听那个向导说道:“不是我没带好路,真邪了门儿了,我两年前去山里采药还见过断头营子,那山道我不可能记错,咋就找不到了呢?” 于苏看了看指北针,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山区,即便知道东西南北,我们不知道断头营子的确切位置,想找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这时从帐篷里走出一个人,抓住向导的领子怒道:“你地,是不是不知道断头营子地在哪?骗钱地吗?” “我靠,是个太君!”雷子一捂嘴,胡子骂道:“太你妹,都啥年代了。” 东北人脾气暴,那向导顿时一瞪眼:“老子挣得是良心,少你妈在这跟老子武武喳喳地,撒开!等学好普通话再来跟老子扯,否则别笔笔,你地明白?”说着把领子挣脱,就问于苏:“找不着那地方我也着急,告诉你那日本朋友老实点儿,别跟我这白话,整急眼了我不干了。” 于苏嗯了一声,转头对那日本人道:“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那日本人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了帐篷。 于苏走过来就问我:“当初你去过那村子,还记得怎么走吗?” 我摇了摇头:“那时候屁事儿不懂,光顾着赶路了,哪儿有心思记路,不过看这里的山川地势,感觉跟断头营子周围的环境很像,我想断头营子应该就在这一片山里。” “你说地没错。”那向导就道:“我也清楚地记得那村子就在这块地界,可是找来找去说什么也找不到。” “那好办,上山岗。”胡子一边往山岗上走一边道:“我在这大兴安岭插队的时候听老人说过,大山里山高林密,一叶障目,有时候几棵树就能遮住整个村子,咱们到山岗上看看,林子里要是有人家,一眼就能看见。”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一处植被较少的山岗上,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四处瞭望,看到四周的山川地势感觉越来越熟悉,隐隐间我确定,断头营子一定就在附近。可是俯瞰下去,下面林深似海,一眼望不到边,一个建筑物也看不到。不对啊,当初来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站在高岗上往下看,断头营子是建在半山腰的,周围垦出一大片空地,村中有个大谷场十分显眼,怎么这些历历在目的东西,如今却一个也看不到了?难道整个村子蒸发了不成?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天黑得非常快,渐渐地丛林开始朦胧起来,这时,弹弓突然指着一处山坳道:“快看,鬼火!“ 正文 第604章 鬼子窝(上) 鬼火!我瞬间想起断头营子的老宅,忙顺着弹弓的手指看去,就看到在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处林子比较稀疏,果然看到那地方有几团跳动的火苗,惨绿惨绿的,飘忽不定,月黑风高,伴着若有若无的野兽叫声,那几团鬼火显得异常诡异。 这时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我,毕竟这些人里只有我曾经在断头营子逗留过,但是光线暗淡,根本看不清那边的状况,我不确定那里是不是断头营子,更不敢确定鬼火的地点是不是那个老宅。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们过去看看。”我对于苏道,她点了点头,立即让老外们去收拾东西,所有人开始往河谷深处走去。 望川跑死马,我们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来到对面的山坡上,可是那几团鬼火就像跟我们开玩笑一样,竟然消失了。 我们地毯式地搜查一阵,别说鬼火了,连个鬼影都没看着。这时我就越来越绝望了,如果刚才看到鬼火的地方真是断头营子,我们找过来,即便鬼火消失了,那好歹我们也能看到村子啊,可是这里除了树就是树,别说村子了,连个茅坑都没有。 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恍惚觉得当初断头营子的遭遇就是一场噩梦,村子其实根本不存在,否则时隔两年再来到这里,为什么连断头营子的一块砖头也找不到了? 雷子无语地往一个小土包上一坐就开骂:“你们丫行不行啊?能不能先商量出个可行的对策再折腾,在林子里这么瞎转有意思吗?” “哥们儿别乱坐,那是个坟头,不怕烧了屁股?”这时向导突然叫了一声就去拉雷子,把雷子下了一跳。 坟头?我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坟头?想着,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周围有很多小土包,都跟雷子刚才坐上去的那个差不多,上面长满了荒草,几块石碑破败不堪,东倒西斜被杂草遮住了,我靠,这么多坟!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这么多坟?”弹弓环顾了一下四周,啧地一声:“顶针儿爷,你看这地势是不是三叉戟?也不适合埋人啊?” 顶针儿嗯了一声:“先不管适不适合埋人,从常理上讲,坟地都在村略附近,这样便于下葬和祭祀,如果断头营子就在这片林子里,那肯定离这块坟地不远,可是咱们翻遍了整条山谷却什么也没找到,是不是太蹊跷了?” 胡子啧地一声就对我道:“关心,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赌鬼喝多了走夜路,半路上在一个大户人家借宿,就跟那大户人家里的人赌了起来,一晚上赢了很多钱,第二天天一亮,赌鬼睡醒觉猛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坟头上,掏了掏口袋,昨晚赢的钱竟然全变成了死人烧的纸钱,差点儿把赌鬼吓个半死。你说你当初是不是也碰上这档子事儿了?根本没有什么断头营子,你看到的其实是这个坟地。” “不可能,你小沈阳的小品看多了吧?”我极力摇头:“当时小刀、阿九他们都在场,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胡子捏着下巴蹲在坟头前拔了一把杂草,摸着石碑就道:“真他娘的怪了,啧啧,现在要是有个老头出来给石碑抠字就好了,还能跟他打听个道。” “哎呀!”那向导突然一拍脑门子,把胡子吓了一跳:“没事瞎咋呼啥?我他娘还以为抠石碑的老头真出来了呢!” 向导嘿嘿一笑:“你不提老头我还倒忘了,从这里往西翻过一座山,有个废弃的林场,那里有个护林的老头,他年年在这片大山里转悠,对这地界非常熟悉,咱们问他打听打听断头营子,他一准儿知道。” 正文 第605章 鬼子窝(下) 那日本人一听有些恼火:“既然你地知道有护林员,为什么不早说?” “你少跟我吵吵。”向导明显排斥他,转身对于苏道:“姑娘,我开始真没想到会找不着那断头营子,所以就没提那护林老头,这可不能怪我。” 于苏嗯了一声:“大家今晚在这儿过夜,明天一早去找护林员。” 向导忙道:“姑娘,在这儿过夜,你不怕我还怕呢,要不咱走远点儿?” “就在这儿,我的人被你折腾一天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要保存体力。”于苏一摆手,老外们开始支帐篷。 向导心有不甘地看了那些坟头一眼,蹲在地上点了根烟嘀咕一句:“都什么来头,也不怕半夜闹鬼?” 老外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已经搭好了帐篷升起了篝火,我们胡乱吃了口罐头都钻进了帐篷,大兴安岭地处中国最北端,虽然是夏季,晚上也特别的凉。 我的心绪是一直无法平定的,本来我已接受小刀不会出现的现实,甚至曾一度强迫自己忘掉那些晦涩的经历,但是于苏带给我的线索,又从新点燃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九幽玄宫,这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名字,随着日本人的发现再次在我内心唤醒,小刀为什么会被日本人从地下挖出来?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九黎族和二叔他们之间所追寻的是否是同一种东西?为何他们做的事情看起来既重合又互相独立? 如果小刀被挖出的地方真是九幽玄宫的入口,那为什么当初找到蛇仙洞的时候他不提及此事,而是放任二叔他们走错误的路线? 还有,断头营子的经历我至今记忆犹新,其中发生的种种都历历在目,为何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村落了?几十户人家的村落不小了,难道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梦,我到现在还没苏醒。 无数的谜团就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播放,让我辗转反侧那一入睡,直到天蒙蒙亮起我才昏昏沉沉地眯了一小会儿,起来的时候精神非常不好。 向导带着我们翻了一座不是很大的山,明显感觉这里的树木稀少很多了,而且树龄都非常年轻,看来这就是向导所说的那个废弃的林场。 林子里有很多排列有序的木屋,基本上都残破不堪已经不能称之为屋了,木屋上爬满了荆棘一样的草,当地人管那种草叫猪毛草,生命力非常顽强。 林场非常大,我们走了半天才找到那个护林员的住处,两间很简陋的木屋,门前坐着个老头正在抽烟,似乎早就算准了有人要来,专门在门口迎接似地。 “老沈头,家里有没有山货?”向导说着就走了过去。 那抽烟的护林员老沈头嘴一咧:“没有,都被野猪拱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老的老头,满脸的皱纹就像刀刻的一样,横七竖八犹如滇南的梯田,但是他的头发却是黑的,我想大的实际年龄,应该没他的外表看上去那么老。 “你今天没去挖参?”向导又递给老沈头一根烟,后者用烟头将向导给的烟点着,又抽了起来道:“没有,我出门前掐指一算,今天有贵客,这不你们就来了。” 顶针儿凑到我耳边道:“你看这老头拿烟的手,全是枪茧,他的眼神也异常犀利,肯定有来头。” 我点了点头,胡子也道:“大练兵的时候,我见过这种人,当时也只有这种人具备这样的眼神。” “什么人?” “猎人!” 向导跟那个老沈头似乎非常熟悉,两个人张罗着给我们沏茶,老沈头就问我们:“海哥(向导的外号)说你们是啥考古队的,要找什么断头营子?” “是。”于苏道:“大叔知道那个地方吗?” “啧啧。”老沈头喝了口茶就道:“这片方圆几百里的林子我都钻过,可没见过有人烟的地方,更别提什么断头营子了。再说你们不是考古的吗?找村子干啥?” 于苏一听,不由跟我对视一眼,没有断头营子,这怎么可能? “是这样,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找断头营子。”于苏忙道:“我们在以前的档案里,找到一个关于日本人留下的军事要塞的线索,就在断头营子附近,上面其实是想组织我们去军事要塞考察一下,这对了解二战历史有很大的意义。” “军事要塞?”老沈头把茶杯一放,突然看着我们道:“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听说是日本鬼子被赶跑时留下的地堡,不过那附近没有什么断头营子,而叫鬼子窝,大白天的都闹鬼,邪乎得很,我劝你们还是别去。” 正文 第606章 鬼子窝的来历 “闹鬼?你见过?”胡子一下子来了兴致。 老沈头喝口茶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我有个表弟亲眼见过。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来了一群解放军,叫内蒙建设兵团,在这一片又砍树又修铁路啥的,后来有人在山里发现了日本人留下的要塞,解放军开始往那里修铁路,也不知道要干啥。再后来听说修铁路修到鬼子窝的时候,遇到了山体塌方,几百号人都折在了里面,再再后来,铁路修通了,从里面拉出一火车皮的东西,都用黑布盖着,车上有很多当兵的拿枪看着,不许人靠近,谁也不知道车上装的啥,没几天建设兵团就撤走了,那条铁路只用了一次。” “那地方为什么叫鬼子窝?”胡子问:“后来再没人进去过?” “鬼子窝这叫法从清朝就有,倒不是因为那里驻扎过日本鬼子。”老沈头若有所思道:“听说以前有很多洋人进去过,那时人们都管洋人叫洋鬼子,去得多了,就管那地方叫鬼子窝。后来也有猎人参客啥的进去过,但是都没出来,即便出来了,也整天疯疯癫癫的不是上吊就是跳井,后来就有人传那地界闹鬼,就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那地方离这儿有多远?”于苏看了一眼日本人,似乎在征求他的意思。 老沈头琢磨了一下道:“差不多三十里地,翻过狍子岭下面的夹皮沟就到了,现在过去的话,太阳下山就能到。” 那日本人看了看表,对于苏点了点头,于苏嗯了一声:“沈大叔,您可不可以带我们进去?价钱你随便提。” “吆喝,丫头片子这口气,你们不是有向导吗?”老沈头一指海哥。 “他地,被解雇了。”日本人沉着嗓子,显然他是受够了。 “靠,就那鬼地方,你给多少钱老子还不稀得伺候呢。”海哥吐了口口水,转身进了屋。 老沈头连连摇手:“我也不去,那地方凶着呢,老头子过几天就过寿辰,我可不想把命搁在这荒山野岭,咋地,你们还真敢去?” 胡子嘿嘿一笑:“老哥,咱们都是知识分子,不整封建迷信那一套,你怕咱们不怕,要不这么地,你给指条道,咱们自己去咋样?” “也行,跟我来吧。”老沈头在前面走,一边低声念叨:“这啥年头,知识分子也长得跟绺子里的胡人似地。” 胡子有点儿不乐意了:“咋地,瞧不起谁呀?爷我大名还真就叫胡子,过去威虎山的座山雕知道吧?那是胡爷的小弟。” “嘁,你就吹吧。”老沈头说着,领着我们来到林场外,将一堆杂草拨开,下面露出两条锈迹斑斑的铁轨道:“这就是当年解放军修的通往鬼子窝的铁路,你们顺着它往北走,一准儿能找到那军事要塞。” “沈大叔,多谢你了!”于苏说着,就要掏钱,那老沈头摆了摆手,摇着头就走了。 我们也没多说,顺着废弃的铁路继续出发。 由于年久失修,铁路有的地方埋在土里,有的被猪毛草和一些不知名的杂草遮住,有的地方长满了荆棘,断断续续的,前面两个老外拿着砍刀开路,行进的速度非常慢。当时老沈头说翻过狍子岭,鬼子窝就在夹皮沟里,走直线的话也要到太阳下山才能到达目的地,现在我们顺着铁路走,披荆斩棘不说,铁路为了躲过坡度较陡的山坡,绕了很大一圈,这样就更延长了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间。 晚上十点多,我们才进入夹皮沟,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夹皮沟两侧的山体非常陡峭,古木参天,抬头望去,深蓝的天空就剩下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 差不多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老外停下了,我们看到,前面的山坳里到处都是乱石,大块的有解放卡车那么大,小块的碎块堆满了山坳,石头棱子非常尖锐,不小心能划破脚,铁路到这里就消失了。 “老沈头说当年修铁路修到鬼子窝遇到过塌方,我想应该就是这里,鬼子窝到了。”顶针蹲下来捡起一块碎石块,闻了闻,突然脸色一边就道:“胡子,你鼻子灵,闻闻这石头是什么味道?” 正文 第607章 遇袭 胡子接过石头一闻,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眉道:“有意思,这里竟然会出现那种东西?”说着,就对于苏道:“你派人去两边的山崖上看看,这些石头如果是从山崖上塌下来的,那山崖里面肯定有咱们想找的东西。” 于苏看了眼日本人,后者问:“你在石头上闻出了什么?” 胡子没搭理他,而是把石头递给我:“你也闻闻,这味道你应该不陌生。” 我接过石头,放在鼻子下一闻,顿时心头一震,石头散发一股淡淡的双氧水的味道,其中还有些辛辣,这种味道,在崐山古墓里也出现过,就是从那个巨型八腮鳗的棺椁里散发出来的。 于苏也拿过石头闻了一下,立即皱起眉头,这下她并没有征求日本人的一件,立即派那些老外分成两组,分别向两边的山崖边搜索。 “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蹊跷了。”我找了块石头坐下,点了根烟道:“断头营子为什么会消失咱们先放在一边,单说这鬼子窝,既然出现了这种味道,那肯定跟崐山古墓有关,那么九幽玄宫一定就在这附近了。当年解放军修铁路到这里遇到了塌方,但是后来依旧从这里拉走了一火车皮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塌方的地点,就是解放军拉走东西的地方,你们猜,那火车里的东西,会不会来自九幽玄宫?” 胡子啧地一声:“你的意思是,咱们这次又是二进宫?” 于苏就道:“不一定,当兵的拉走的,可能是军事要塞里的东西,如果他们发现了九幽玄宫,早就当做文化遗产保护起来了。” “你说的应该没错。”我还是有很大的顾虑:“即便这些石头是从九幽玄宫里塌出来的,那我们恐怕也不能高兴太早。别忘了,你们得到的线索,九幽玄宫正确的入口是在断头营子,可是现在断头营子人间蒸发了,我们失去了正确入口,接下来就骑虎难下了。” “也许线索上有什么错误。”顶针儿道:“日本人留下的那个军事要塞可能并不在断头营子,而是在这儿,是当时记录线索的人搞错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不会搞错!”那日本人非常坚定地说道。 日本人做事认真是出了名的,军事要塞的确切位置属于当时的军事机密,这个不会搞错的。 “那你说怎么办?”胡子不悦地看着日本人:“如果你们没有搞错,那这里就不是九幽玄宫的正确入口,眼下断头营子也找不到了,你是进还是不进?” 日本人被问得一时语塞,于苏就道:“先等等看吧,看我的队员能不能发现什么再说。” 话音一落,忽听东面山坡上传来一声炸响,把我们吓了一跳,纷纷一缩脖子。 “我靠,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来的礼炮声?”弹弓跳上一块较大的石头来回张望。 这时一个老外做了一个掏枪的动作,可惜没枪,就看他一个翻身,非常迅速地找了个掩体道:“你们中国太和平了,多少年没听过枪声了?不是礼炮,是打枪!”这老外曾是美籍雇佣兵,他的判断多半错不了。 “打枪?”我一愣,随即远出又传来一声炸响,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趴在石头下面不敢动弹。 “妈巴子的,这地方怎么会有枪声?”胡子抓起一块石头就问于苏:“你们丫不是挺阔的吗?怎么这次没带枪啊?” 于苏气愤愤地看了日本人一眼就道:“你急什么,没准是打猎的,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紧接着,枪声不断,一共响了八声,然后山谷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都半个小时了,你那些队员怎么还没回来?”胡子趴不住了,顶针儿一把按住他就道:“恐怕回不来了,刚才一共派出去八个人,枪声响了八次。” “我去看看!”那退伍雇佣兵说着,蹭地一下窜了出去,开始以S形的路线迅速往山坡上跑,可是他并没有跑出去几步,又传来一声枪响,一条光线直接射穿老外的胸膛,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好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胡子大叫:“于苏,这他娘还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正文 第608章 暗室(上) 于苏气得咬着嘴唇没出声,顶针儿就道:“看架势,摆明了是有人设下圈套等着伏击咱们。” 顶针手里扣着三个弹珠就问:“伏击咱们?会是谁?”然后转头问我:“小关爷,是不是你们东北虎的尾巴没处理好,又起内讧了?” “不像!”胡子很坚定地说道:“听枪声,对方就一个人,而且这枪应该是六五式半自动的老套筒,早就退役了,如果是杀手,起码也要用狙击。” “是老沈头。”顶针儿道:“关心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他满手的枪茧,明显是个玩儿枪的老手,胡子说过,他的眼神像大兴安岭的猎人。” “没错。”胡子把话接了过去:“这孙子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明显不是护林员,看林子抽烟那不等于酒驾吗?” “咱们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伏击咱们?”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这老杂毛疯了? 胡子啧地一声:“这月黑风高的,不是谋财害命就是要抢压寨夫人,于苏,你小心点儿。” “都闭嘴吧!”于苏不耐烦道:“我的队员都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兵,这么轻易就被干掉,对方肯定是个高手,不想死就别出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我就嘀咕,如果真是谋财害命,那海哥跟老沈头一定是一伙的,我们的对手肯定不是一个人。枪手是老沈头的话,那海哥在干什么? 想着,我就向胡子伸出了两根手指,胡子骂了一声,掏出一根烟就丢了过来,我头都大了,大哥,我不是跟你要烟,我是想告诉你对方其实是两个人啊! “弹弓,上!”顶针儿说着,将手电往高空一扔,紧接着就听嘭地一声,手电应声被子弹击爆,弹弓趁机几个翻身,消失在了草丛里。 “咱们也别闲着,枪手在西面山坡上,分散开,干掉他!”胡子说完,一手拿出一个荧光棒扔到半空,枪响过后,大伙顿时分散开往西面山坡上跑。 我们刚才深处空旷的乱石滩,一露头就挨打,等到钻进树林,掩体到处都是,听着枪声辨别方向,我俯身猫在草丛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杂草的叶子划得我脸上就像火烧一样,但此时也顾不上了。 疯狂冲刺之际,突然我脚下一痛,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跤,倒地刹那我顺手抄起一块手头,但是手腕一下子撞到了树干,胳膊一麻,石头又脱手飞了出去。 耳听得背后脚步声急促,我瞬间转身防御,突然一人影窜了过来,抬腿就是个窝心脚,我慌忙用手去格挡,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腕顿时传来一股剧痛,整个人都有些窒息。被踢中的正是我受伤的那只手腕,我暗叫糟糕,又断了! 急切间我连连倒退,同时也看清了攻击我的人,是那个向导海哥! 后背一震,我撞到了树干上,退无可退,海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就扑了过来,我另一只手勾住树干整个人猛地甩了一圈,海哥的砍刀正好砍在了树干上,同时我利用旋转的惯性飞出一脚,狠狠踢在了海哥的胸口。 海哥闷哼一声,砍刀镶在树干上没拔出来,转身就跑,我拔足便追,没追出几步,忽然又飘过一个人影,狠狠将海哥扑倒,我趁机也扑了上去,重重地压在了两个人的背上,同时就听我下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那扑倒海哥的人竟是于苏!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们身下的土壤突然一松,紧接着就听哗啦一声,下面出现了个大洞竟然是空的,三个人怪叫着就掉了下去。 正文 第609章 暗室(下) 变故实在太快,三个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头脑一片空白,等到明白自己处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双手乱抓,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那东西非常油腻,根本抓不住。 坠落的过程非常快,我再一次尝到了硬着陆的痛苦。 百忙之中于苏打开了手电,一瘸一拐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问:“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还好是屁股着陆,于是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海哥被摔晕了,鼻子流了很多血,不知道是脑袋摔坏了还是刚才打斗之中受了伤,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活着,当即拿出登山的绳索将他捆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于苏用手电打量着四周,我们身处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石室,四周的墙皮漆黑一片,手电光照上去还有些反光,我凑过去抹了一把,那东西滑腻腻的,就像烧焦了的油脂一样,刚才掉落过程中,我抓到的就是这种东西,用鼻子闻了闻,有一股烧猪毛的味道。 我们刚才掉下来的洞在石室的正中间,直径一米左右,非常深,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很显然,我们要想爬上去是不可能了,那种黑色的油脂非常厚,滑不留手,登山镐也起不了作用。 “关心,过来看。”于苏在石室的另一端叫我,我赶紧凑过去,发现那是一扇铁门,铁门上也挂着一层厚厚的焦油。我把铁门上的焦油用匕首全部刮掉,发现铁门上还有一个小窗子,玻璃非常厚,门是那种三防的,让我恼火的是,门上光秃秃的没有可以开启的东西,看来这门应该是从外面打开的。 透过小窗户我拿手电向外面看去,发现外面有很大的空间,但是手电的穿透力有限,我只看到一些黑乎乎像煤炭一样的东西,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现。 外面不时传来两声微弱的枪响,也不知道胡子他们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咱们得想办法出去。 于苏点了点头:“外面既然有煤炭,这里又刮了这么多焦油,说明这地方应该是个锅炉,咱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应该是烟囱,年久失修,高出地表的建筑倒塌了,所以咱们才会掉下来。” “不是锅炉。”这时那海哥醒了,咳嗽两声刚要动弹,发现自己被捆绑着,哼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地方,是日本鬼子的炼尸炉。” “炼尸炉!”我跟于苏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激灵。 “你怎么知道?”于苏走过去把海哥提了起来问:“你跟老沈头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海哥冷笑两声,把眼睛一闭,就像没听到于苏的喝问一样。 于苏急了,拔出匕首就要刺他,我忙上前拦住,把于苏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人肯定有来头,他既然知道这是炼尸炉,就肯定对这地方非常了解,我们能不能出去或许还要靠着他,你别冲动。” 于苏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那些队员就这么白死了?” 我拍拍她肩膀,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谁知她突然缩进我怀里,不停地抽泣起来,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于苏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平时趾高气扬,每次都是她指挥一群大老爷们儿,在所有人的眼里,她非常的强硬,有时候就像一块千年寒冰,让人敬而远之,想不到她也会哭,哭得让人不知所措。 我紧紧抱着她以示安慰,她很快平静下来擦了把泪把我推开了。我如释重负,捡了几根掉下来的树枝,忍痛用绳子将我受伤的手腕固定起来,然后走到海哥身边道:“现在咱们三个绑在一起,我们死了一定会拉你垫背,如果你能带我们出去,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正文 第610章 死亡要塞 “可以,我有个条件。”海哥非常痛快就答应了:“给我把绳子解开。” “不行!”于苏把匕首在手心里打了个转:“比起怎么出去,我觉得你更危险。” 海哥仰头哈哈两声:“姑娘,你们既然不信任我,干嘛让我带你们出去?不给松绑不要紧,你这么漂亮个小妹子给我陪葬我也算赚了。” 我给于苏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冲动,于是就对海哥道:“这样吧,我还有个问题,你解释清楚了,我就给你松绑,反正我们谁都不想困死在这种鬼地方,怎么样?” 海哥眼珠子转了转,就道:“有屁就快放吧。” 我心中暗火,现在主动权完全握在我和于苏手里,这家伙竟然还这么嚣张,不是瞧不起我们就是这家伙对死亡毫无畏惧,我相信是前者,否则他不会跟我提条件。 “还是那个问题,你跟老沈头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我强自压制住了情绪。 “嗯?你怎么知道那个枪手是老沈头?”海哥故作疑惑道。 “因为我们已经看出那老沈头的真实身份......”我眉头一皱:“别跑题,是不是老沈头都不重要了。” “那好,海哥不喜欢杀人,除了汉奸!”海哥突然眉毛立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靠,这杀人的理由也太上档次了吧? “你骂谁是汉奸?”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孙子是在说我。 “不是你吗?还有你。”海哥用下巴指了指于苏:“不是汉奸,你们干嘛跟着日本人混?” “少往小爷脑袋上扣屎盆子。”我顿时火了:“那日本人是跟我们合作考古的,不信你看我证件。” “少他妈在海哥面前装比。”海哥把头一歪:“别欺负山里人没见过世面,你们城里人办假证的小广告都打到俺们村头的厕所了。” “我靠,这年头办假证的都拓宽业务范围了?”我嘿地一笑:“你们村头厕所这回不缺纸了吧?” “别跟海哥这儿嘻皮笑脸。”海哥道:“这地方的军事要塞除了我和老沈头,就日本人知道,你们说是考古的,还带着个日本人,我一看目的就不纯。” 听了这话,我心里就一乐,这海哥对日本人来到军事要塞如此敏感,一定知道这要塞的重要信息。 我一竖大拇指:“聪明,不过你真误会我们了。我们确实不是什么考古队的,而是来咱们白山黑水旅游的驴友。我们也是半道上碰到的那日本人,他说他爷爷年轻时参加了日本垦荒团,后来被鬼子的关东军调到这个地方看守要塞,临死也没回去,他这次是来寻找他爷爷的尸体的,你说咱们中国人多么友好,这个忙也不好意思不帮对吧?” 海哥的眼珠子又转了转,问:“你们真不是汉奸?” “你看我长得这么帅。”我嘿嘿一笑,发现于苏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在看我,忙道:“她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可能当汉奸呢?再说这都啥年代了,谁稀罕当汉奸?” “啥年代都不能当汉奸,你意思是等日本鬼子打过来再当汉奸呗?” “那也不当,你放心吧,他们打不过来。” “这还差不多。”海哥啧地一声:“点根烟。” 我暗骂一声,乖乖地给他点上烟,海哥狠狠地吸了一口就道:“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不大,别死那么早,媳妇还没娶吧?到时候如果我们能出去,你赶紧回家吧,这鬼地方不是你能来的地儿,记住,以后别被小鬼子给骗了。” “嘿嘿那必须地。”我又给他抽了口烟,心里暗骂,他奶奶的这会儿劝我好好活着了,要不是刚才小爷反应快,早死你手里了,还活个屁,娶媳妇,娶你妹啊? 海哥深深地嘬了口烟,半天才吐出来道:“这鬼地方,当年死了太多人,你们不知道,这地方不是什么军事要塞,而是鬼子关东军当年研究脏弹的地方,听老人说,当年方圆几百里的壮年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被抓到这里做了活人实验。前些年兵团在这一带搞建设,有人发现了这个基地,解放军派了一个工兵连过来挖掘,结果发生了事故,所有人都没出去,其实他们并不是修铁路遇到了塌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是死在了这个要塞里面。后来军方派了很多专家和更多的兵力过来,从里面挖出了很多东西用火车拉走了,据说是一些机械设备和仪器什么的,然后他们用炸药把两边的山崖炸塌了,将这地方掩盖起来。当时我跟老沈头才十七八岁,是这里的民兵,首长给我们下令,说下面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暂时无法拿走,就让我们帮着看守,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后来全国的斗争形势恶化,我们这一守就是四十多年,部队始终没有回来。当初看守这里的七十多民兵,死的死,回家的回家,就剩我跟老沈头了。开始我看你们跟一个日本人过来,后来又冲着要塞来了,我们就怀疑你们不是汉奸就是敌特,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正文 第611章 铁棺材 听了海哥的讲述,我不禁有些失望,这个军事要塞,跟九幽玄宫根本扯不上关系,我们为了这样一个鬼地方陷入困境,真是不值。 “这么说,你并没进入过这里,所以你对这地方一点也不了解对吗?”于苏的口气很冷,手中翻转着匕首就朝海哥走来。 我在于苏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杀意,在海哥刚才的讲述中,确实可以推断出他对这个军事要塞的了解只是皮毛,他只是被委托守护这里,至于有没有进来过,那就不好说了。于苏应该从来没有放弃过杀掉海哥为她的队员报仇,既然海哥不了解这里,那他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我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劝于苏别杀他。 只是我没有想到,以往拿队员当炮灰的于苏,这次竟然如此认真,而且从很多个细节上,我发现于苏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其是那个日本人的出现,可以看出于苏似乎是出于什么苦衷,我想,他们公司内部,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眼看于苏举起明晃晃地匕首,我心头一颤。 “等等!”我和海哥几乎是同时出口,于苏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哥:“有话快说!” 我示意海哥先说,海哥忙道:“我刚才的话还留了一半,如果你们把我杀了,这辈子也别想知道那是什么。” 于苏冷哼一声:“如果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什么话对我来说都没意义!”说完,举起匕首就刺! 海哥吓得一缩脖子大叫:“铁棺材,当年解放军从这里拉走的,是铁棺材!” 于苏的匕首在海哥的胸前顿住了,一皱眉:“说清楚点。” 海哥一看有戏,瞬间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当年军队的火车在林场修整,我趁值夜班的时候偷偷掀开黑布看过,火车上装的全是棺材,老大个头,全是铁做的,还有绿锈。” 我跟于苏对视一眼:“青铜棺!” “我也不知道那是啥青铜还是黑铜,反正都是棺材。”海哥抢着道:“后来来了个首长,看到是我们这些民兵在守夜,就把负责人骂了一顿,之后看守火车的全部换成了正规军,我们再也没有靠近过那些棺材。” “你怎么知道那些都是棺材?”于苏用冰冷的匕首拍了拍海哥的脸。 海哥缩着脖子道:“小丫头,别拿刀在我面前比划,我万一吓一跳咬了舌头,你们啥也别想听了。” 于苏嘁了一声,把匕首收了起来。 “我也是听当时林场的几个老乡说的。”海哥继续道:“半夜的时候,有几个不安分的老乡给看守火车的兵送吃的,在饭里下了泻药,趁看守忙着拉肚子的空挡,有个老乡钻进黑布里去看了,说那些就是棺材,后来那个老乡被揭发了,我们以为这下完了,要挨批斗了,没想到几天后来了辆吉普车,把老乡给借走了。可是邪乎的事儿发生了,那几个一起看过棺材的老乡突然变得非常害怕阳光,大白天的躲在屋子里,一看到光就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晚上也不敢开灯,大伙不知道他们是得了啥怪病,赤脚医生开了几幅药也不好使,是在没辙了,就请来个萨满跳了一通大神。那年月搞斗争搞得厉害,什么废四旧立四新啥的,有人揭发他们跳大神搞封建迷信,就被扣了帽子,被绑出去游行,他们是怕阳光的,游行了一上午就被活活晒死了。” “被晒死了?”我脑中嗡地一声,一下子想起了童虎密文里关于长生侯和九幽玄宫的记载,忍不住开始心脏狂跳,同时于苏也望了我一眼,显然,她也想到了什么。那几个人的怪病,一定跟那些青铜棺材有关。 正文 第612章 活死人 海哥的这一席话非常厉害,就像楔子一样一下子楔进了我跟于苏的内心深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于苏收起匕首,我就要去给海哥解开绳索。 突然,我看到海哥的嘴角收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种一样的神色,微表情稍纵即逝,但我下一步的动作却为止停顿下来。 不对,海哥有问题!我脑中思绪飞转,想着刚才海哥讲述的那一段话,很快我判断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问题,问题不在那些信息里,而在于他说的那些话,跟我们想让他带我们出去没有任何关系。 他刚才所说的所有信息,都是指向这个军事要塞跟九幽玄宫的关系,至于他来没来过这里,对这个地方了不了解,并没有透露出来。 好险,我跟于苏差点就被他给忽悠了,一旦解开绳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把于苏拉到一边,低声将我的想法跟她沟通了一下,并劝她千万别把海哥杀了,虽然我们不确定他能否带我们出去,但就冲他刚才透露的那些信息,证明他对九幽玄宫一定有所了解,甚至他已经摸清了我们的目的,否则不会拿跟九幽玄宫有关的话题来打破我们的警惕。 于苏点头赞成我的观点,但是对杀不杀海哥,她坚决保留自己的意见。 我无奈摇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这时,封闭的铁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紧接着就动了一下,开了一条小缝。 我们立即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两只手电筒瞬间聚焦到铁门的方向,等了半天,却什么动静也没发生。 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炼尸炉里,本来封得死死的铁门竟然自己开了一条缝,实在是诡异之极。 愣了半天,于苏就要过去看看,我拉住她的手,示意我来,这种时候我太想念胡子了,可是他不在,我总不能让女同志去冒险,那我岂不太不是东西了。 我把手电聚焦紧紧地定在铁门的玻璃窗上,慢慢地朝门口移动,不知道门是怎么开的,也不确定门外有什么,打开门会显得很贸然,于是我慢慢把脸贴到玻璃窗上,打算先看清外面的情况再说。 可是,就当我刚把眼睛贴在玻璃上的一刹那,突然,外面也有一张脸贴了过来,手电光下,那张脸极度惨白,一双眼睛瞪得如同桃核一样,全是血丝。 我的头皮瞬间一炸,刚要大叫,却听外面也传来吱吱的一声叫声,那大脸瞬间就消失了。 我擦了把汗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于苏立即一个闪身扑来,将铁门踹开,紧接着匕首在身前劈了两下掩护,手电光来回晃动,外面的石室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吓成那样?”于苏略带鄙夷之色疑惑地问我。 “脸,一张非常恐怖的脸。”我仍旧心有余悸:“你没看到吗?” 于苏摇头:“你的头刚才挡住了我的视线,什么脸?你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是你自己的脸映在了玻璃上?” 我靠,你都没看到那张脸有多丑,我有那么丑吗?我有些气急败坏,看来于苏是铁定认为我比较衰了。 我吸了口气,大步走到门口,示意我并不是胆小到草木皆兵,我确实看到一张怪脸。 突然,于苏拦住我:“看来是我错怪你了。”说着,努了努嘴,示意我往地上看。 我低头一看,瞬间头皮又是一炸。地上积了一层很厚的灰尘,上面清晰地留下了几串散乱的脚印。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是人的脚印,没有穿鞋,五根脚趾印很长,但是脚印很小,乍一看就像小孩儿的足迹。 于苏回到里面拎起了海哥道:“走,我们去找出路。” 海哥突然一下挣脱于苏道:“不能进去,里面有活死人,我可不想被它们当成点心。” 正文 第613章 变异 于苏皱了下眉:“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看到海哥的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他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心里在盘算着别的东西,但是我已经被他的情绪给渲染了,地上的那一串诡异的小脚印,证实了我刚才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是活死人?”我从门口退回到了炼尸炉内。 海哥往外瞄了一眼,生怕外面有什么东西偷窥一样,低声说道:“我也是听当年来过这里的部队说的,当时我有个把兄弟,参加过那次任务,他说他们在基地里发现了很多活死人,据说是鬼子在这里整啥生化试验,结果出事故了,很多人都被感染了,变成了活死人,见人就咬,如果不把脑袋砍下来,用枪都打不死,当年拉走的那些铁棺材,就是用来装那些活死人的。” 于苏冷哼一声,突然把冰冷的匕首往海哥的喉结上一搭:“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吗?” 海哥一缩脖子:“我那不是为了给人民保守秘密吗?谁知道你们要进去?” “那活死人长什么样?”我又看了眼门外的小脚印,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妈呀老吓人了。”海哥故作恐惧状:“青面獠牙,就跟马王爷一样,马王爷你见过没?就是戏词儿里常说的,老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的那个马王爷。” “少废话,没见过就说没见过。”于苏不耐烦道:“什么马王爷驴王爷的?” “不对,他说的不是马王爷。”我突然吸了口冷气:“应该是马猴子!” 于苏皱眉看着我,有些嗔怒:“你怎么也不着调了?” 我忙道:“你忘了在湖底神庙里,那个无字碑?当时你们看到的那串小脚印,是不是跟这个很像?” 于苏推开海哥,半信半疑地看了那串脚印看了半天,瞬间脸色就变了。 “如果我们猜得没错,海哥说的活死人,就是马猴子。”我道:“如果活死人真的是因为生化试验感染变成的,那我们所见到的不论是马猴子还是媪鬼,其实都是人,生化变异的人。” 于苏眉头锁得更加深了,还是有些疑惑道:“如果马猴子真是变异人,那他怎么会跑到二龙山去?这两地的距离有几百公里呢。” “有一种解释。”我道:“日本人当年做的生化试验,并不是他们自己在做研究,生化试验的根源,应该是来自九幽玄宫。湖底神庙是长生侯修建的,而长生侯进入过九幽玄宫,那么马猴子会出现在二龙山就不奇怪了。还有,当初庞文玉给我们提起的关于长生侯身世的线索里,提到过古罗布泊人在甲母的带领下曾进入过地下鬼城,他们出来的时候,变得刀枪不入,战斗力爆表,这跟海哥说的活死人,非常相似。”说到这儿,连我自己都吸了口冷气,我似乎有些明白于苏的队伍里会出现一个日本人了,而且于苏对那个日本人还表现的很顺从,看来这个日本人的来头一定小不了。 于苏嗯了一声,终于舒展开了眉头点了点头道:“看来这次咱们真的没白来,你似乎抓住了某一条跟关键的思路,咱们离真相不远了。” 正文 第614章 战斗才刚刚打响 于苏话音一落,烟囱里突然坠下一道耀眼的白光,晃得我们三人眼前一黑,我吓了一跳,忙做好防御姿势,细一看竟然是一颗冷烟火,紧接着就看一个魁梧的身影缓缓下来,手里还端着一把六五式半自动步枪。 “山神爷显灵了!”海哥说着,跪下就开始磕头。 我一看那人是胡子,憋不住一阵好笑。 胡子摸摸海哥的脑袋嘻皮笑脸道:“别叫山神爷,叫爹更显得咱爷俩亲。” 海哥一听声音不对,抬头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就黑了。 “其他人呢?”看到胡子气定神闲,显然是没受伤,我这才吐了口长气。 “在上面。”胡子掂了掂手中的步枪道:“那个枪手被弹弓的铁珠子打伤了,丢下枪不知道猫在什么地方不敢出来了,我们回过头来发现你们不见了,就四处找,没想到你小子躲在洞里泡妞?” 于苏蹙了下眉毛:“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胡子嘿嘿一笑:“紧张啥呀?我又不是来捉奸的。”说着,往铁门外看了一眼:“感情你们误打误撞,找对地方了?” 我点了点头,把刚才海哥的线索简单的跟胡子说了一遍,胡子啧地一声,把我拉到一边就问我:“你相信海哥的话?” 我愣了一下:“有什么蹊跷吗?我开始也有些迟疑,不过他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于苏分分钟都想干掉他为队员报仇,他应该不敢撒谎。” “有意思。”胡子挠着下巴道:“既然见过铁棺材的那些人都死了,为什么海哥还活着?他肯定有什么瞒着。” “我也想到这点了,不过没必要质问他,他随便说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咱们也无法辨别真伪,所以他撒没撒谎先撇在一边。”说着,我指了指炼尸炉外的脚印道:“你看,这地方有马猴子,即便海哥在骗人,那也无所谓了,我觉得我们来对了地方。” “嗯。”胡子点了点头:“咱们上去跟顶针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进去。” 我们爬出了烟囱,重见天日的感觉就像在网吧里通宵出来,有些眩晕,虽然是黑天。 我们简单的商量一下,对于进入下面的军事要塞,没人有异议,但是并不能所有人都下去,因为老沈头很可能还在附近,如果我们都下去,他极容易搞小动作。 胡子做了一个简单的分组,那就是把弹弓、日本人、海哥还有那个老外留在上面,于苏、顶针、胡子和我下去,日本人起初还有些不情愿,在于苏的极力劝说下终于同意了,我们拿上装备,在上面休息了片刻,从新回到了炼尸炉。 从分组上,胡子做得很高明,海哥是个不稳定因素,必须留在上面,弹弓他们也可以应付老沈头,另外让于苏跟着我们,也能防止日本人对我们不利,其实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生入死的事情,大家却还要互相防范。我没想到于苏竟然非常赞同这样的分组,若是以往,她是必须保证她的人占主导地位的,不知道从战神宫出去后,她的公司出了什么变化,致使她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如今竟然顺从了起来。 胡子拿着枪走在前面,顶针儿将铁门的锁给破坏掉了,这样我们就有了退路,没想到他陈家威震陕南倒斗界的公子哥,还会这门儿手艺,顶针儿说玩儿绣花针练得就是手巧,解锁是基本功,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胡子嘎嘎一笑:“那感情好了,我的私房钱都被阿秋给锁了,哪天你帮我偷出来?” 我一愣:“你跟阿秋都同居了?这么快?” 胡子啧地一声:“我在憧憬未来。” 顶针儿无奈道:“你以后意淫的时候能别拉上我吗?” 我们并没有方向,不知道这个地下掩体有多大,也不知道前方会存在什么样的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马猴子的脚印走。这是胡子想出的一步险棋,比起掩体内潜在的危险,马猴子无疑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了,我们必须找到它们,并干掉它们,这样我们才能有底气深入。 正文 第615章 进入掩体 炼尸炉的外面,是一间非常宽敞的石室,贴墙摆放着很多像书架一样的铁架子,胡子说那应该是用来存放尸体用的,简易的太平间。 想到这里曾经堆满了日本人做活体实验用的尸体,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谁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紧张有序的走出了石室。 外面是一条非常长的走廊,手电一下子无法照到尽头,两边的墙上每隔几米就挂着一盏汽灯,地上马猴子的脚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不知道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总觉的在前面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们三个紧紧握着匕首,跟着胡子不紧不慢地往走廊深处走,虽然心中忐忑,但毕竟这里是军事要塞而非古墓,不存在什么诡异的机关,让我们的神经不至于总是紧绷绷的。 跟着脚印走到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着的三防门,胡子做个手势让我们隐蔽,我看了看四周心说尼玛就这么宽一条走廊怎么隐蔽? 胡子红了下脸又换了个手势,示意顶针儿准备,顶针儿指了指胡子手中的枪,我当时真是想吐血,大哥们,咱能不能有点儿默契? 最终胡子抬起枪口,顶针儿扣了一把绣花针,把开门的任务交给了我。 我心说他娘的,出去之后一定学一门玩儿飞针的手艺,要么手里就有枪。 无奈,我只好一脚将门踹开,顶针儿和胡子立即掩护,等了半分钟,门后没有任何反应,四个人这才吐了口气。 于苏拧亮几根荧光棒丢了进去,门内的空间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三条走廊交接的地方,左侧也是一扇铁门,右侧是楼梯,通往下一层去了,脚印在这里变得有些散乱,但是还非常清晰。 可以看到,脚印在铁门外转了几圈,最终选择了楼梯。 出于好奇,我擦掉铁门玻璃窗上的灰尘,往里面看了看,手电光照到的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看来门后的空间非常大,避免节外生枝,我们继续跟着脚印走。 下了楼梯,下面是一个非常宽敞的空间,差不多有七八十个平方,似乎是个大厅。 大厅里很整齐地摆放着很多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放着很多军绿色的餐盒,不过有大部分餐盒都掉在了地上,整个大厅显得有些混乱。 这应该是一个食堂,让我们瞬间紧张的是,这里的脚印非常杂乱,不知道有多少马猴子在这地方逗留过。 我们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四个人背靠背做一个集体防御姿势,仔细观察了片刻,没有发现马猴子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 “可能马猴子刚吃完饭,对咱们还没兴趣。”顶针儿数着手里的绣花针,胡子瞥了一眼道:“别心疼你的针了,看脚印数量,马猴子少不了。” 餐厅的两边是两条长廊,里面都有马猴子的脚印,大家一时都有些犯难到底去那边,胡子就道:“估计马猴子们吃饱了去睡觉了。”然后问我:“你在部队的时候不是研究过军工建筑吗?通常这种地下掩体里,集体宿舍在哪边?” 我想了想就道:“一般情况下,食堂、指挥部、宿舍跟军火库都会挨在一起,我猜就在这附近。” “得!”胡子啧地一下:“跟没说一样,掩体里有的东西都让你说了。如果马猴子真去睡觉了,那说明两边都是宿舍,可为什么宿舍要分开呢?你们说,会不会还有女生宿舍?” “公鸡头,母鸡头,不是这头就这头。”顶针儿往右边的长廊一指:“先去这边吧。”说完,他们三人连商量都没商量就向右边走去。 “我靠,你们能专业点儿吗?”我赶紧跟了上去,有些火大。 长廊里有很多铁门,但都锁得非常紧,铁门上没有玻璃窗,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以免节外生枝,我们也不敢轻易打开。 尽头又是一扇铁门,半掩着,奇怪的是,这里的脚印,消失了。 正文 第616章 我们愣了半分钟,全部打消了进入铁门的念头。突然,一阵婴儿般的哭声在走廊里响起,显得异常刺耳,铁门开的一刹那,枪声炸响,子弹喷射的火光晃得我眼前一片煞白,一个影子从门后窜出,随即又被子弹掀了回去,紧接着顶针儿的绣花针如同下雨一般飞去,胡子瞬间拉动枪栓,又对着黑影补了一枪,然后才听到那黑影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揉了揉下巴,变故发生得太快,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四个人的手电光全部聚焦到那个黑影上,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全身**着,皮肤有些干瘪,头上和胸口有两个弹孔,正在淌着黑血。 我确定那是个马猴子,跟我在炼尸炉看到的那张脸一样,不过个头比我以前见过的小很多,似乎还没发育完全。 胡子说了声game over走进了铁门,顶针儿又抓了一把绣花针掩护,马猴子一动不动,应该已经死了,想到他们可能是日本人做生化试验变异的产物,那他们生前也是活生生的人,我不禁有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 顶针儿蹲下去把绣花针从马猴子尸体身上一根根拔了出来,胡子就道:“你那绣花针也只能绣绣十字绣了,关键时刻还得靠枪。” 顶针儿一边拔针一边道:“如果刚才我手发抖,一针扎在你前列腺上,你的枪再厉害肯定也废了。” 胡子捂了下小肚子:“可不带手发抖的,爷还没儿子呢。” 于苏打探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心有余悸:“咱们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会不会惊动其他马猴子?” “最好不会,还有三发子弹了。”胡子说着,把铁门关上倚在上面:“这里应该是个指挥部,相对封闭,咱们先守在这里想想其他办法。” 我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一个十几平米的石室,两边摆着一排铁柜子,都上着锁,中间是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木桌,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一米见方的黑布。这倒是有些像抗战片里的指挥部,那黑布遮的应该是一张作战地图。 顶针儿对这些似乎漠不关心,而是自顾自地在打量那马猴子的尸体,然后用匕首挑起马猴子的脚道:“你们有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外面那些脚印虽然杂乱,但大小却基本一致,跟这个马猴子的脚差不多大,我没见过马猴子,你们是过来人,马猴子的脚都一样大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摇头:“这个我还真么注意过,当时那种场面谁还有心思注意它的脚啊?不过按比例来讲,我们在湖底神庙碰到的,还有在断头营子被小刀杀死的马猴子个头比这个大多了,脚的大小应该不一样吧?” 胡子嗤地一笑:“你丫是不是光盯着人家胸看了?根本没往脚上瞧?” 于苏皱了下眉就道:“会不会我们先入为主了?其实这里根本就这一个马猴子,那些脚印都是他自己的?” “也有这个可能。”顶针儿站了起来,似乎才发现墙壁上挂着的黑布,走过去把黑布掀了起来。 我们同时愣了一下,本以为那是一张作战地图,但是谁也没想到,那的确是一张图,却不是地图。 形象点儿说,那更应该是一张画在纸上用来练射击的靶子,一环套着一环的同心圆,数了数差不多有一百环之多。细一看还能看到,那些环形图案上,有很多颜色比较暗的污点,分布非常混乱。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这不会是小鬼子无聊时撸管用的吧?” 正文 第617章 铁路 “现在真有些后悔没让那个日本人下来。”胡子用枪戳了一下图,发现图纸的质量非常好,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整张图纸都是裱在一层石蜡里的,保护的特别细致。 “哎呀?”胡子把图纸从墙上摘下来道:“撸管打了一百环还裱起来当纪念?真逗。” 顶针儿接过图纸看了看就道:“不对,你们看,这张图上每个同心圆的直径都是有尺寸的。” 我们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就发现确实,每个同心圆都是有尺寸标注的,但是字迹非常淡,似乎图纸被浸过水。 于苏把图纸翻过来,后面有一系列的说明,但是字迹已经非常模糊了,而且都是日文,看样子图纸真的浸过水。不过日文在创造的时候,借鉴了大部分汉字,其中有两个字我们还是认识的,就是“玖......图......” “九幽玄宫平面图?”我较有兴致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胡子道:“日本人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借用了汉字的字形,但意思却不一样。” “真的假的?”我把图纸卷起来放进了背包,觉得这张图一定有什么蹊跷,但是眼下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去研究它。 我们仔细看了看这间石室,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商量了一下,打算进入对面的长廊。 胡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铁门,走廊里非常安静,我现在开始有些笃定,可能这里真的只有一只马猴子而且已经被我们干掉了,不然刚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三个人再次来到餐厅,顶针儿用手指量了一下那些脚印的尺寸,果然,所有的脚印都一样大,这更加印证了于苏的观点,大家总算舒了口长气。 胡子擦了把汗就道:“这次老天爷总算眷顾咱们一回。” 说着,我们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对面的长廊。跟另一条的构造一样,我们没有过多停留,直奔尽头,依然是一道半掩的铁门。 隐约可以感觉得到,这扇铁门后面的空间,比指挥部要大很多,并且,我们能够察觉的到,门后不时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我们在夏天的烈日下散步,路过地下停车场入口一样,那种凉,是来自地下。 “里面该不会是日本人做活体实验用的冷库吧?”我低声问他们三个,胡子就啧地一声:“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冷库还能工作吗?” 我一想也对,顶针儿就道:“打起点精神,这股凉意来自地下,如果当年鬼子真的进入过九幽玄宫,那扇门的后面极有可能就是入口。” 我握紧了匕首,跟于苏对视了一眼,大家同时点了点头。 按照之前的方式,我们再次打开了铁门,放眼望去,门后的空间让我们有些惊讶。那是一间非常大的仓库,四周堆放着很多东西,都用篷布盖着,每一堆东西就像尘封多年的棺材,死气沉沉的。 胡子喝了口二锅头,然后分给我们一人喝了一口,酒精的热量让我们精神一震,大家检查了一下四周,除了地上有一串马猴子的脚印,是我们杀死的那只留下的,没发现什么问题,看着那些篷布遮盖的东西,胡子的贼瘾就发作了,就看他把枪往背上一背,卯足了劲头掀开了一块篷布。 篷布非常厚重,胡子只揭开了一个角,就发出了一声唿哨。 我们看到,篷布的下面,堆放着很多绿色的箱子,箱子上喷着白色的日本字,虽然不懂日本字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都清楚,那是装军火用的。 胡子按耐不住,立即撬开了一个木箱,瞬间一股枪油的味道扑鼻而来,伴着胡子的惊呼,我们也兴奋起来,木箱里装的,竟然全都是步枪。 “传说中的三八大盖!”胡子忍不住掏出一把,咔嚓一下拉上枪栓啧啧道:“枪油没干,这枪就跟刚出厂的一样,小日本造的东西,有时候你不服还真不行。”说着,丢给了我一把,我笨拙地拉上枪栓,这种半自动武器我确实没操作过,有些玩儿不溜。 胡子就像发了横财的暴发户一样,一把一把地把枪分给了我们,然后自己背起了三把,又去撬其他木箱,一边撬一边说:“三八大盖口径小,杀伤力比同年代的中正步枪稍逊一筹,但是射程远,准确度高,咱们算是捡着洋落了哈哈。” “你丫别得瑟了。”我瞄了一下准星遗憾道:“没子弹说啥都没用!” 胡子就道:“这么大一个军火库,不可能没有子弹,顶针儿,那堆交给你了,关心,你去找那边,美女,你放哨。” 看着胡子不亦乐乎地分配任务,我们无奈地笑笑,开始个忙个的。 不一会,顶针儿打个呼哨,他那边找到了子弹,起码有上千发,胡子那边找到了一箱手雷和一箱迫击炮弹,我这边发现了十几把机枪和一箱防化服。 瞬间整个石室里就像过年了一样,大家热火朝天地把战利品聚集到了一起,机枪还是那种老式水冷的,非常笨重,我们果断放弃,几个人就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感觉什么都想拿,但拿不走的也不可惜。 最终我们把步枪子弹分配了一下,每人拿了十枚手榴弹,对于我们这三个“年轻人”,胡子又不厌其烦地教会了我们怎么装弹,怎么射击,这种老式的三八大盖寸弹量一次只有五颗,想想二次世界大战里的那些士兵真是够辛苦的,和平万岁。 如果那个日本人在场,看到我们这么不亦乐乎地瓜分他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会不会吐血? 胡子就说他吐个屁血?小鬼子当年占领东三省,这些枪支弹药都是咱东北伟大的劳苦大众被强迫制造出来的,咱们这属于物归原主。 我们简单地休息了一下,补充足够的体力,然后穿上防化服,继续行动,有着充足的弹药和防化服之后,心里总算有了底气,可惜二战时日本人不喜欢冲锋枪,那是近距离拼杀的利器,总觉得有些缺憾。 仓库的后面有一道阶梯,阵阵的凉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应该是通往地下的更深处去了。 阶梯一共有三道铁门,每一个铁门的旁边都设置了一个机枪点,我预感这个阶梯可能是通往九幽玄宫的入口,不然鬼子没必要在这种地方布防如此严密,伴着阵阵冷风,我们四个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马猴子的脚印是从阶梯上来的,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加倍小心。 阶梯向下十几米就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竟然出现了一条直径十几米的隧道,胡子往上空丢出一颗冷烟火,所有人都惊嘘起来,我们的前面,竟然有一条铁轨!一下子出现的场景,让我感觉突然来到了西单地铁站,难道这是日本人秘密开采的一个矿区?这条铁轨是用来运输矿车的? 胡子丈量了一下铁轨的宽度,就摇头说不是,矿车铁轨的宽度要比这个窄得多,这明显是给火车用的,而且我觉得,这条铁轨跟咱们在上面看到的那条,应该是同一条! 正文 第618章 铁路的尽头是什么 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我看着隧道深处:“你的意思是说,当年解放军把铁路一直修到了九幽玄宫?” 胡子摇了摇头:“不是解放军,这条铁路应该是小鬼子建的,我觉得海哥还是说了谎,当年解放军并不是在建铁路,而是在修护,这条铁路原本就存在。” “拿什么证明?”顶针儿敲了敲铁轨道:“小鬼子竟然把铁路建到了古墓里,是不是有点儿疯狂?” 胡子啧地一声,看了眼于苏道:“如果你见过娘娘墓里的巨型航母,你会觉得小鬼子在古墓里建铁路简直太小儿科了,美国人更疯狂!” 我真是有些头都大了:“看来这九幽玄宫比咱们想象得更加复杂,竟然把两个国家的军队都引来了!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肯定不是跟咱们一样去盗墓。”胡子道:“他们都想从里面运走什么,但是小鬼子没能如愿。” “可是海哥说过,部队已经运走了一火车的东西,九幽玄宫是不是已经没什么值得我们去的了?”我有些遗憾。 胡子就道:“非也,上面塌方的地方,应该就是这条隧道的入口,而且我们也已经断定,塌方是人为造成的,那一定就是有人不想让别人进入这条隧道,说明在这条铁路的尽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没有被运走,或者是不能被运走。海哥不是也说过类似的话吗?我觉得这句话他没撒谎。” 我点了点头:“光说没用,这一切都要得到证实才说明你是对的。” 胡子点了支烟,狠狠吸了口就道:“这个好办,咱们顺着铁路往上走,如果能走出去,说明我刚才说的都是扯淡,如果遇到塌方,那我说的就是真的。” 我看了看顶针儿和于苏,二人也点了点头。 隧道是以一个明显的角度斜插入地下深处的,往下走是深入,往上走是返回地面,果然,我们才沿着铁轨往上走了几百米,就看到前方的隧道已经塌了。 顶针儿捡起塌方的一块石头,皱了下眉道:“胡子没猜错,这些石头的味道跟上面塌方的石头味道一样,这条铁路跟上面那条确实是同一条。” 就在这时,突然对讲机哗啦地想了一阵噪音,然后就听雷子的声音喊了起来:“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呼叫长江,呼叫长江。” 我被他下了一跳:“呼叫你妹?上面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妹子。”雷子哈哈一笑,对讲机的杂音在深邃的隧道里激荡,显得格外诡异。 紧接着雷子又问:“我代表组织慰问你们一下,上面一切正常,现在天都亮了,你们在下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我道:“我们找到了地面铁路埋在地下的部分了,看好那个海哥,他知道一些东西对我们有用。” “啊......这个嘛.......”雷子突然吞吞吐吐道:“我也想看好那个海哥,可是就在几分钟前,他溜了。” “我日你大爷的。”胡子大骂一声:“你们四个大活人吃屎呢?” “靠,不能怨我们啊。”雷子叫道:“那孙子儿贼着呢,他比我们想象得要更了解这个地方,刚才说要去拉屎,我跟弹弓看着他,谁知他娘的他找个地方一跺脚,整个人就没了,我们跑过去一看,那地下有个大洞,好像又是个炼尸炉的烟囱,弹弓二话没说就下去了.......”还没等雷子说完,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非常尖锐,我们忙捂住耳朵,胡子大叫怎么回事,可是对讲机尖锐的叫声越来越强,我开关了好几次,不论怎么调频都无法摆脱掉噪音,雷子下面的话我们一句也没听清楚。 “有东西在靠近!”顶针儿看着罗盘,脸色变了一下。 “在那!”于苏突然拉上枪栓,抬起枪口指向了隧道深处。 我们的手电光瞬间全部聚焦过去,顿时我神经就是一紧,我看到,就在手电光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正文 第619章 影子 如果是以前,恐怕我那根被恐惧激发的神经早已扣动了扳机,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我那根神经已经麻木了,以至于我看到那个影子之后,竟然无动于衷,连心跳都没有加速,不知道是我成熟了,还是被无数次的诡异场面给吓傻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胡子转头问顶针儿:“你那罗盘怎么才反应?是不是在地摊上买的?” “不是。”顶针儿一脚把罗盘踩碎:“在火车站买的。” “怎么办?要不要先给他一枪试试?”我道。半分钟过去了,那个人形的影子就站在手电光的尽头,没有靠近,也不离去。我起初第一反应以为那是个马猴子,但现在我确定不是,因为那个东西看上去应该是穿着衣服的,这也是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开枪的原因。 “我师徒四人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拜佛求经。”胡子嘎嘎嘴:“施主是何方妖孽?” “师父,后面那句台词应该是孙悟空问的,你跳戏了。”我道,旁边的顶针儿立即道:“妖孽,还不快快现身?” 那个人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是那般死气沉沉地站着。我们身后是塌方的隧道,已经没有退路,不禁有些让人火大。 “干他狗日的!”胡子大叫一声:“再不给个反应,老子就开枪了。”说完,就听嗤嗤几声,顶针儿一手绣花针已经甩了过去。 那人影突然一晃,飞也似地往隧道深处跑去。 “追!”胡子跟着补了一枪,我们立即发足狂追。那影子跑得不紧不慢,总是保持在手电光尽头的位置,奔跑之下开枪没有准头,开了几枪之后大家就放弃了,纷纷停住了脚步,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我们一停,那影子也停了,依然是站在手电光的尽头,一动不动。 “妈巴子的啥意思?”胡子掏出一根黑驴蹄子,突然上前两步,那影子就像知道胡子意图一样,立即也跟着退后两步,总是保持着跟胡子之前的距离。 “兴许他不喜欢黑驴蹄子。”顶针儿掏出一根棒棒糖:“你换这个试试?” 胡子擦了把汗:“不对劲儿,这东西到底什么玩意儿?” 于苏就道:“要不我们先撤出去,刚才雷子说海哥跑了,我觉得咱们先去处理上面的事情比较好,这东西看上去有些麻烦。” “丫头说的对。”胡子把黑驴蹄子抛向了影子,但是没有打中,很显然,那东西并不怕黑驴蹄子。 “你这黑驴蹄子不会也在火车站买的吧?”顶针儿较有兴趣地问。 胡子嘎嘎嘴:“比你强点儿,在屠宰场买的,这年头粽子也注重养生了,饲料喂大的畜生他不吃。” 我们四个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暗堡的铁门方向退,那影子没有跟过来,随着我们手电光的离开,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们舒了口长气,眼看越来越接近铁门了,突然就听咣当一声,铁门应声关上,胡子大骂着上去就是一脚,可是那三防的铁门非常结实,直接把胡子给弹了回来。这扇铁门是从内部开启的,我们无法打开。 “又来了!”顶针儿低沉地说了一声,我们回头一看,那个影子又出现了,依然是站在手电光的尽头。 “砰!”胡子二话没说,抬起枪口就是一枪,就看子弹拖着长长的尾巴直接嚎叫着把影子打飞出去,我们四个算是彻底被惹毛了,全部向黑影冲了过去,就看那影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我们同时一惊,虽然这种步枪已经变成了古董,但如果是活人,被这样口径的步枪击中之后就算不致命,也足以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可是那影子就跟没事儿一样,照样跑得飞快,我暗暗断定,那东西绝对不是人! 不过刚才那一下我们也看清了他的大致轮廓,虽然我们没看到他的样子,但是我们认出了他穿的衣服,那是一件非常老旧的,二战时期火车司机穿的制服! 正文 第620章 火车 眼下我们也顾不上那家伙是人是鬼了,既然他缠上了我们,对我们已经构成了威胁,不干掉他恐怕后面的路没法再走下去。 我们一边放枪一边追,很快已经大汗淋漓,大概追了十几分钟,那影子突然一晃,一下子没了,我们四个顿时吸了口冷气,因为我们看到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黑影。 谁也没有再多往前一步,那个黑影足有一辆解放卡车那么大,我们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 一阵枪声乱响,子弹打在那个巨大黑影身上迸出的火花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就像电闪雷鸣,我暗自捏了把汗,那竟然是个铁家伙! “别浪费子弹了。”胡子喊我们停火,然后拧亮冷烟火丢了过去,耀眼的白光瞬间照清楚那个巨大黑影的轮廓,所有人都惊嘘一声,那竟然是一节火车车厢! 前面的隧道也塌陷了,车厢大部分埋在碎石堆里,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经严重变形。 我们四个互相瞪了一眼,不禁莞尔,感觉就像傻逼一样,竟然对着火车开了那么多枪。 没有发现那个影子,这让我们有些不舒服。 胡子摆摆手,我们抬着枪口朝火车围了过去。 火车露在外面的部分没有窗户,而且车门是被电焊焊死的,无法弄开。 “难道当年部队往外运东西的时候遇到了塌方,把这节车厢给埋了?”顶针儿用手电照了照车厢连接的部位,那地方是断裂的,断口氧化严重,应该是使用气割割断的。 “不是塌方。”我指了指隧道的四周:“这隧道用混凝土加固过,如果是塌方,整条隧道都会发生连锁反应,不可能只塌这么一块,而且火车连接的部位一般都有销轴,当时选择用气割割断而不是拔掉销轴,说明火车是在运行的过程中,销轴根本拔不下来,所以只能采取气割这么极端的方式,也就是说,当时这节车厢发生了变故,致使车上的人不得不抛弃这节车厢。” 胡子捏着下巴,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这时于苏指着火车的一个部位道:“你们看这儿,或许能够证实关心的说法。” 我们顺着于苏的手指看去,就看到火车一侧的铁皮上,有很多篮球那么大的凸起,开始我们以为那是塌方的石块将火车压变形所致,但是细一看并不太像,反而更像撞击造成的,也就是说,当时这节封闭的车厢里,有东西想出来,无奈车门被焊死了,所以撞击车厢致使车厢变形。 “车厢里有东西被封在了里面。”顶针儿道:“会不会是当年被运走的铁棺材里装的东西?” 胡子敲了敲车厢,就道:“你们说,里面的东西现在还在吗?”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车厢,没有破损的部位,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车厢内,恐怕就是粽子也早就烂透了。”说完我心头一震:“你丫该不是想进去看看吧?” 胡子打了个响指:“爷正有此意。” “我不赞成。”于苏道:“关心说的,毕竟只是主观推断,你看这车厢都被撞成什么样了?如果里面的东西还在,我们不是自寻死路吗?” “况且,那个影子还没找到,咱们最好别再节外生枝。”顶针儿蹲下来看了看火车的下面,也被碎石填满了,没有任何发现。 正文 第621章 绝境 胡子嘎嘎嘴,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我们三票否决,他也拗不过,只好放弃。 我们再次回到铁门外,几个人又试着撞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我打开对讲机呼叫了一阵,地面上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雷子他们出现了什么状况,让人心急如焚。无奈,胡子只好把手榴弹给用上了。 小鬼子的这种手榴弹有保险装置,拉开引信必须撞击一下才能引爆,想做成定向爆破就没办法远程控制,我们只好退出去,趴在地上,每人拿一颗,纷纷拉开引信,胡子数一二三,把保险在铁轨上磕一下,然后一起丢向铁门。 轰,剧烈的爆炸波掀飞了无数尘土,响声在隧道里震耳欲聋,我一下子什么也听不见了。 铁门纹丝未动,胡子打手势示意再来一次,一共三次,那铁门除了被弹片弄出一些划痕,依然稳如泰山。没有第四次,我们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因为大家都出现了流鼻血呕吐的生理反应,那是强烈的振动波和高分贝的爆破声造成的,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铁门炸开,我们已经脑震荡了。 大家趴在地上,隔了半个小时才缓过神来,耳朵的嗡嗡声逐渐消退,胡子**了一下就道:“这种军事建筑的三防门,如果没有个几十斤TNT,估计啥也白扯。” “那怎么办?”我吐了口带着血丝的痰:“难道咱们要困死在这儿?这他娘的太突然了吧?”我有些郁闷,其实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可能回不去的打算,因为当初二叔他们进入九幽玄宫都受了那么大损失,我根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想拼一拼人品,可惜人品太差,我连九幽玄宫的影子都没看到,却要被困死在这个破地方。 “你们不是会返大盗洞吗?”于苏脸色有些苍白,语气非常的不甘。 “姐姐,那是在古墓里。”顶针儿用绣花针一边扎自己的耳垂一边道:“这隧道开在山体下面,还是混凝土结构,两边塌方的地方全都是碎石,就算咱们一块块搬,等咱们牙都掉光了也够呛能出去,几百年之后,咱们估计也能创造一个奇迹,倒斗界的愚公移山。” “你扎耳朵干嘛?”胡子疲倦地半睁着眼:“在给自己整理遗容?你家有男人下葬前戴耳坠的规矩?” 顶针儿挤了挤耳垂上的血道:“这规矩也就你想得出来,刺激一下耳朵上的穴位,可以缓解爆炸对心脏产生的压力。”说着,给我们每个人都扎了两下。 果然,刺痛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恶心感也减退了不少。 胡子就道:“咱们也不算到了绝境,我还有一招险棋,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走。” “什么险棋?”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胡子的思维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开阔,这也是我对他比较依赖的原因之一。 胡子指了指火车,我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咱们开着火车冲出去?” “顶针儿,你是不是给他扎错穴位了,给整傻了?”胡子白了我一眼,就道:“这节火车箱的编号是03,说明是第三节车厢,我相信它后面还有04、05、06、07、08......塌方塌下来的土不可能把车厢全部埋在里面,如果我们把车厢炸开,从另一边出去,活动的空间就大了,进,我们可以到达九幽玄宫,退,我们可以找其他的出口出去。” 于苏皱了下眉:“万一火车里的那个东西还在怎么办?” “所以说是一招险棋嘛。”胡子拍了拍挂在腰上的手榴弹道:“咱们手上有硬家伙,足够拼一把了,就算挂了也没啥遗憾,总比在这儿困死强。” 正文 第622章 死亡列车(上) 我点了点头:“险是有点险,不过听上去似乎能成,靠,你丫咋不早说?” “早说?你们他娘的之前不都三票否决了吗?”胡子有些郁闷。 我们再次来到火车前,胡子开始让我们帮忙搬石头,然后围着车门垒起了一道弧形的墙,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安全点,把手榴弹丢进墙内,靠石墙微弱的障碍阻力,将爆炸的冲击波反射到火车铁门上,恐怕这已经是史上最简易的定向爆破了。 大家把手榴弹集中到了一起,还剩下十八颗,胡子将三颗绑在一起,于苏问:“三颗三颗的试,我们只有六次机会了,你有把握吗?” 胡子嗯了一声:“六次机会不少了,只要把车门撕开一条缝子,胡爷自由妙计。” “那叫山人自有妙计。”顶针儿似乎想调节一下气氛。 胡子没搭茬,把三颗手榴弹同时往石头上一敲,助跑两步大叫:“卧倒!”随即将手榴弹抛了出去。 轰......,虽然我们都堵上了耳朵,但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巨大的声波还是让我们耳膜嗡的一下,紧接着就看到火光中石墙被掀上了天,碎石就像下雨一样砸了下来,我们四个抱头鼠窜,无比狼狈。 硝烟弥漫,纵使戴着防毒面具,也呛得我们一阵剧咳,我们缓了半天,等烟尘消散得差不多了,才靠近火车。 车门被炸得向里面凹了进去,焊缝被撕出了一条口子,能伸进去一只手。 “山人,口子撕开了,你的妙计呢?”顶针儿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胡子摆摆手,让我们退开,然后又取出两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拉开引信敲了一下就从口子丢了进去,立即卧倒。 随即又是轰然一声,这次是在火车内爆炸的,声音无比沉闷,就看到火焰从口子里喷出来,起码飞出去好几米,感觉整个车厢都胀了一下。 胡子爬起来,鼻子已经流血了,他离火车最近,我担心他是不是被震坏了,顶针儿忙去给他扎耳朵,胡子摆摆手示意没事。 车门已经完全开焊了,我上去用撬棍撬了一下,咣当一声就掉了下来。于苏立即往里面丢了一颗冷烟火,燃烧的冷光慢慢将火车里面的硝烟驱散,我立即就看到,里面蹲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四个人顿时抬起枪口,那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我们仔细看了一会,才看清那原来是几具干尸,被刚才的手榴弹炸得就像被火烤过一样。 干尸一共六具,他们的姿势有些奇怪,都是半蹲着的,排成两队面相车门,六个干尸手里共同拖着一个大个的装气体用的钢瓶,由于尸体有过腐败的过程,钢瓶已经跟尸体们连在了一起。最前面那两个首当其冲,脑袋不知道被手榴弹炸到哪儿去了。 “这是粽子的欢迎仪式吗?”我看了看胡子:“粽子也好客?” “靠!”胡子跳上了火车,比划了一下就道:“我估计火车皮上的这些凸起,就是这六个家伙用钢瓶撞出来的,他们当时被封在了里面,想撞开车门逃生。” 顶针儿嗯了一声:“有道理,这六个人一定是在车里没来得及出来,车里发生的变故让他们瞬间没了命,否则不会临死都保持着这种撞门的姿势,能瞬间要人命而不破坏生前行动姿势的东西,多半是毒气。” 我点了点头:“你这种说法能立得住脚,战争史上,八国联军侵华时,很多中国士兵死的时候就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幸存者说洋鬼子使用了一种叫绿弹的东西,爆炸后空中弥漫开绿色的烟雾,吸进那种气体的人不知不觉就死了,后来证实那是剧毒气体,绿弹其实是氯弹。” “什么氯弹驴蛋的,管他娘的是什么蛋,咱们先出去再说。”胡子说着,转身用手电往车厢内部一照,突然大叫一声,差点儿没一屁股栽下来,我们忙抬起枪口问他怎么回事,胡子回过头来,脸色有些发白:“里面他妈的全是死尸!” 正文 第623章 死亡列车(下) “只有死尸吗?”于苏问:“有没有看到什么危险性的东西?” 胡子摇摇头:“如果那些尸体不诈尸,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我们。” “里面一共有几节车厢?有04和05吗?能不能通向塌方的另一边?”顶针儿问了一下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车厢有一段被压的有些扁,我们得爬过去看看。”胡子说着,趴下来看了看,还是摇头:“那些尸体挡住了视线。” 胡子把抬着钢瓶的尸体推开,给我们腾出地方,我们纷纷跳了上去,手电一下子把车厢里照的通明,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看到车厢里的那些尸体是,还是吸了口凉气。 尸体的数量太庞大了,放眼望去,几乎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是死尸。各种姿势的都有,有坐着的,有站着的,还有正在吃东西的,跟那几个抬钢瓶的一样,所有的尸体,应该是瞬间被夺去了生命。 所有尸体都没有完全腐烂,但是能看出他们有过腐败的过程,因为大多数挨着的尸体都黏在了一起,像锈在了一起的铁疙瘩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让他们瞬间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变成了成块成块的干尸,这种现象,我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太惨了。”胡子说着,突然双腿绷直,咔嚓一下行了个军礼。 我们被他吓了一跳,就看到胡子摘下防毒面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忙把面具给他戴上:“丫疯了?这些人很可能是中了毒气死的,你干嘛呢?” 胡子突然看着我,语气非常沉重地说道:“给他们敬礼!你也是当过兵的,他们都是先烈!” 我被他弄得一愣,虽然防毒面具里看不到胡子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容置疑,我赶紧敬了个军礼,小心翼翼地问:“这不是日本鬼子的火车吗?”言外之意就是你丫秀逗了,怎么管小鬼子的尸体叫先烈? 胡子摇了摇头:“你仔细看看,他们手中的枪。” 我仔细去看那些成堆的尸体,基本上能看出来,尸体中夹杂着很多步枪,有的跟尸体烂在了一起,有的还完好的戳在那,胡子拍了拍从老沈头手里缴获的六五式道:“一种制式的步枪。” 我吸了口冷气,立即绷直了身体,正经地敬了一个军礼。 顶针儿和于苏虽然被我们搞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看出了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看他们的姿势。”胡子突然变得有些......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很微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死的很从容,说明他们知道自己在迎接怎样的命运,所以,在这节车厢被封闭的时候,他们没有做出任何违背军令的举动,这就是我们的军人。” 我点了点头,突然感到眼圈有些发热,我的那根神经,已经很久没有被触动了。 “可是......”于苏指了指那几个抬钢瓶的尸体:“我不是想挤兑你们,既然他们已经接受了命运,为什么......” 胡子一脚把尸体踢开:“这几个人不是另一股势力,如果整个车厢里的军人都是被毒气毒死的,那毒气的来源,就是他们六人手里的钢瓶!” 我们一听,纷纷挪了一下,尽量离那六具尸体远一点,同时把手电光全部聚焦到了钢瓶上,隐约可以看到,钢瓶上似乎带着钢印,印着剧毒两个字。 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诡异,看来这并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事故,而是一次有预谋的阴谋,海哥说的那些没有出去的解放军,指的应该是牺牲在这节车厢里的人,那么这六个人又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释放毒气?面对眼前这些尸体,恐怕这些永远都无法找到答案了。 顶针儿拍拍我和胡子:“别把气氛搞得太压抑,咱们不是来瞻仰仪容的,出去再说吧。” 我跟胡子点了点头,吸了口气缓解一下心情,胡子把手电往车厢深处照了照,刚要钻进去,于苏突然道:“等等,我们是被刚才那个鬼影引过来的,这样进去,是不是太冒险?” 正文 第624章 雷区 我们愣了一下,要不是于苏提醒,我们被这些尸体搞得把那个怪影都给忘了。 胡子就道没事,这么多先烈肯定会保佑咱们的,于苏嘁了一声:“但愿你这些先烈不会起来咬你一口。” “不会。”顶针儿道:“干尸是起不了尸的。” 我们小心翼翼地钻过火车被压扁的区域,一共过了三节车厢,后面的车厢里尸体相对较少,不过还好,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在第四节车厢里,我们只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个车厢的中间,放着一口铁棺材,尸体就趴在棺材上,棺盖半开,那尸体双手紧紧抓这棺盖,不是道是想推开还是想关上。 我们慢慢靠近尸体,随着尸体越来越清晰,四个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因为我们发现,那具尸体穿的衣服,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只鬼影的衣服一模一样。 很显然,那真是一具干尸,根本不能动弹。胡子靠了一声:“哥们儿,你勾引我们过来,该不是想让我们为你收尸吧?” 我们凑了过去,往棺材里瞄了一眼,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不知道海哥说当年解放军拉走的铁棺材是不是我们眼前的这种。 我们没过多停留,毕竟这具尸体跟刚才的鬼影太像了,谁也不想惹它,纷纷钻进了第五节车厢,这节车厢什么都没有,尽头的铁门上着闸,这应该是最后一节车厢了。 我们盯着闸门,通过它,我们就可以从这个封闭的隧道里出去了,不知道门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于苏上去转动了一下闸门,咔哒一下,阀门开了,想不到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门,就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打开了。 “奇怪。”于苏握着闸门,有些不可思议道:“既然这边的门没有被封死,为什么那些人要去撞开前面的车门?” 顶针儿嗯了一声:“只能说明,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这扇闸门外面的东西,比车厢里的毒气更可怕,所以那六个人才选择撞前面的车门。”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估计外面的隧道被炸掉,也是为了防止火车后面的东西出去。” 正说着,胡子突然嘘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上面。 我们同时抬头看去,看到火车上面的天花板,但什么都没有,正纳闷儿胡子的意思,突然我就听到,上面传来了几下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东西在火车的铁皮上走路。 于苏跟顶针儿也听到了,纷纷抬起枪,外面有东西! 四个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边仔细地听,一边调转枪口跟随那声音移动,但是没过几秒,那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突然,闸门开了,几乎就在那之后的十分之一秒,从外面伸进来一双干枯的大手,瞬间抓住了于苏的双脚,于苏脸色一变,连惊叫都没来及出口,直接被那双手拖了出去。 我立即调转枪口,这种老式步枪又长又重,我一只手根本无法瞄准,那东西拖着于苏一边跑一边晃,万一子弹误伤了于苏,这种条件下根本无法医治。 急切间思绪如电,我立即把枪往背上一背,闪身翻出火车,拔出匕首就追了过去。 耳边听得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但胡子和顶针儿投鼠忌器,只能放枪惊扰,都怕伤了于苏,谁也不敢朝他们开枪。 追出去几步,我就看清了,拖走于苏的竟是一只马猴子。 跑出去几十米远,铁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了很多一人多高的洞口,我捏了把汗,拼命狂追,一旦他们钻进了那些洞,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于苏终于在惊慌中缓过神儿来,立即稳住身子,使背部接受地面的摩擦,双手拖住步枪,轰地一声扣动了扳机。 她跟马猴子几乎就一枪之隔,子弹直接击中马猴子的后脑,强大的冲击力顿时就将马猴子掀飞出去,于苏被惯性也带出了好几米才停下。 我们跑了过去,于苏挣扎着爬了起来,转头看到那马猴子还在向前爬,直接又是一枪,马猴子又被推出了两三米,也几乎就是一瞬间,突然轰地一声巨响,那马猴子伴随着剧烈的火焰直接飞上了天,我们四个吓得立即卧倒,紧接着就是漫天的碎石洒了我们一身。 “我靠姐姐,你这一枪威力也太大了吧?”我吐了一口满嘴的沙土:“惹什么也别惹女人!”说着我扑腾着站了起来,刚要去扶于苏,一迈步,脚下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我一愣刚要抬脚,胡子立即上来把我的脚给按住叫道:“别动,你他妈想让我们跟你陪葬?” 我被刚才的爆炸震得有些发懵,看着胡子趴在那双手死死地摁住我的脚,转头问顶针儿:“哎?胡子干嘛呢?不用帮我系鞋带,丫啥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顶针儿拍拍我肩膀,表情非常严肃道:“别臭美了,你好像踩地雷了。” 正文 第625章 矿洞(上) “地雷?”我一愣:“开什么玩笑,这地方怎么会有地雷?” “我也希望没有。”顶针儿指了指远处被炸成手撕饼一样的马猴子道:“不信你就抬脚,我保证你一秒钟内就能见到你二叔。” 我使劲摇摇头,才算清醒过来,感情马猴子是被地雷给炸烂的,怪不得我刚才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哒一声,瞬间汗就下来了。 “你要不信也行,等我跑远了你再抬脚,别把我搭上。”胡子抱着我的脚,一脸哭相。 “我信!”我点点头:“你们躲远点儿,我当过侦察兵,学过排雷的技巧,只要把地雷旁边的沙石剥开,以免万一爆炸伤及无辜,然后用匕首从我脚底插进去,代替我的脚压住地雷的弹簧引信,再用重一点的东西压住匕首就成了。给我准备一块重点的石头,我自己来。” “能行吗?”于苏心有余悸,胡子啧地一声:“能行,大不了送一条腿呗。” “不行,关心你别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于苏咬了一下嘴唇。 我摇头:“没关系,相信我。胡子你丫别动摇军心。” “我靠你们俩别儿女情长了好吗?”胡子把于苏推到一边:“我来,关心虽然受过训练,但他自己踩着雷行动不方便。”说着,掏出匕首来就开始剥地雷旁边的沙土。 我咬牙道:“你丫毛手毛脚,想自杀别拉上我好吗?” “操,瞧不起爷是吧?”胡子有些郁闷:“老子陪你出生入死你还牛逼上了?告诉你,爷手上也有巧活儿,当年在北京混的时候,中关村有个晚清老刀子匠的儿子闲着没事儿,教了老子三年的刀工呢。” “我靠,刀子匠?干什么的,厨师吗?”他越说我心里越没底。 “刀子匠就是古代给太监割蛋蛋的。”顶针儿已经退出了挺远:“学过那份儿手艺,手上的功夫差不了。” “那你还躲那么远干嘛?”我擦了把汗。 “这都什么年代了,胡子肯定没做过临床,我这是保险起见。”顶针儿说着,已经退到了隧道的边上。 胡子还不服,骂骂咧咧道:“一个二战时候的破地雷,你至于跑那么远吗?谁说胡爷没做过临床?给人割包皮算不算?” “我靠大哥,割包皮跟割蛋蛋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手术好吗?”我一下子感觉踩着地雷的脚都有些颤。 “别颤!”胡子抬头看着我:“你大爷的,我是在挖地雷,又不是割你蛋蛋,你颤个鸟?” “能不颤吗?割蛋蛋要不了命,这地雷你要是挖不好,那可不是蛋蛋没了那么简单!” “妈巴子的。”胡子擦了把汗:“闭嘴,别让老子分心!” 我赶紧闭嘴,生怕他一分心把我送上天,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分钟过去,我感觉整条腿都麻木了,可能是出于紧张的关系,记得以前站军姿个把小时都没问题。 “好啦!”胡子把石头往匕首上一压,拍拍手站了起来:“于苏丫头记住回去给老子加钱,夹喇叭时可没告诉我还有挖地雷的活。” 于苏立即点头:“只要别伤着关心,加多少钱我都愿意。” 这句话说得我心头一热,如果不是基于她进入九幽玄宫还要利用我,就凭这句话,我一定考虑要不要追她。 胡子也退了出去:“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人品了。”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心中念叨:“二叔,你死了吗?如果死了你就保佑侄子吧,如果没死,你就祈祷我爷爷来保佑我吧,否则关家绝后可别怨我。”念叨完,就听胡子在那喊:“大哥你倒是快点儿呀,哎呦我这个心脏!” “来啦!”我大叫一声,拼尽全力向前冲了出去,重重地一个卧倒,除了我摔在地上的噗通声,隧道里静得出奇。 “没炸!”我心中一喜,站起来跑到他们身边,就看他们也在擦汗。 我喘了口气:“又他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小鬼子有病吧?怎么在这种地方埋雷?” 胡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地雷埋在隧道跟那些洞口的衔接处,应该有两个目的,不是怕外面的人进去,就是怕里面的东西出来。” 我看了眼那些洞口,里面漆黑一片,洞口处用钢筋加固了,看上去应该是矿洞,从很多细节上讲,埋雷的目的应该是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包括暗堡跟隧道的通道内架设了很多机枪点,跟这些地雷应该是同一目的。 “可是奇了怪了,那马猴子是怎么出来的?”我看着那只被炸烂的马猴子,想想自己刚才弄不好就跟它一个下场了,不禁一个冷颤。 “估计是马猴子比你人品好。”顶针儿数了数矿洞的数量问:“问题来了,这个雷区咱们怎么过?过了雷区,咱们要走哪一个洞口?” 正文 第626章 矿洞(下) 胡子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道:“过雷区简单,投石问路就成,至于那些洞,如果真的是矿洞,我估计走哪一个都出不去。” 这时于苏叫了我一声,我问她干嘛,她没说,而是往一边的角落走了过去。 我看了看胡子跟顶针儿,胡子啧地一声:“看我干啥?又不是我叫你。” 顶针儿也耸了耸肩:“去吧,我给你们放哨。” 我脸一黑,放你个大头鬼,老子又不是去做亏心事,他们俩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心虚,瞪了二人一眼,我就去角落里找于苏。 于苏来到了火车的另一面,正好是胡子和顶针儿看不到的地方,我一过去,就看她背对着我,已经把防化服解开了,正在脱上衣。 我靠!我一下子懵了:“大姐,你太直接了吧?我都答应帮你进九幽玄宫了,咱没必要色诱吧?” “少废话,老娘背上受伤了,你帮我看看。”于苏说着,一下子脱掉了上衣。 我一看她的背上,赫然有几道口子正在淌血,跟她雪白的肌肤相应,十分扎眼。 我忙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防化服,也被划出了两道口子,估计是刚才被马猴子拖出来的。看那血流量,让我心头更加一震,血流不止! “好看吗?”于苏柔声道,说得我骨头都有些发软,连连点头。“看够了吗?”于苏突然语气一变,没好气道:“快点儿帮我包扎。” “好像不是包扎那么简单。”我尽量平息了一下狂跳的小心脏:“你的伤口出血量有点儿大。” “费什么话啊你。”于苏道:“要是正常的伤口我自己就动手了,姑奶奶的背不能白看,你也得出点血。” 我靠,求人救命还这么理直气壮?我暗骂一声,狠心在自己手掌划了一刀,把血涂在她的伤口上,能明显感到,当我手掌接触于苏肌肤的一刹那,她的肩颤了一下,我忙闭上眼,这是我第一次摸女孩子,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涂完伤口,我快刀斩乱麻地将她伤口包扎上,然后转过身去,听到身后于苏穿衣服的婆娑声,我这才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关心。”于苏的语气变得比刚才婉转多了。 “不谢!”我甩了下头,一边用纱布缠上自己的手掌一边走出了角落,心说奶奶的,老子救你不止一次了,除了谢谢,就不能干点别的吗?哎呀我滴个小心脏,我啥时候这么闷骚了?得改! 胡子他们看我回来,顶针儿咦了一下:“这么快?关心你能不能行?看清没?几罩杯的?” “罩你妹的杯。”我靠了一声,胡子立即抓起我的手:“哇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处女红?” “红你妈的蛋。”我顿时火了,都什么兄弟呀?我吐了口气,尽量平静一下情绪,道:“这地方被污染了,尽量别被划伤,小爷最近可贫血呢。” 胡子嘎嘎嘴,收起嘻皮笑脸道:“我刚跟顶针儿爷商量了一下,这些洞如果都是矿洞,说明铁棺材一定是在挖矿的时候被挖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其中有一个甚至多个矿洞是通向九幽玄宫的,那么看似这些矿洞难以选择,其实摆在咱们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不管咱们进哪个洞,如果这个洞是挖到九幽玄宫的,那咱们就捡着大便宜了,如果没有挖到九幽玄宫,矿洞本身不会存在机关,咱们全身退出来,再选别的洞,一直到进入九幽玄宫为止。” 正文 第627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看了眼于苏,问:“你觉得怎么样?他们的推断可取吗?” 于苏皱了下眉,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突然就听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于苏的胸**出一团血雾,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我们三个顿时懵了一下,突然胡子冲上来,一把把我扑到,第二声巨响紧随其后。 那边顶针儿已经闪身飞出,似乎想去找什么掩体,胡子蹬了我一脚让我快跑,我爬起来没跑几步,就听又是轰的一声,我脚边的石块被什么东西打得飞了起来。 是枪声!在火车那边!想着我立即一个卧倒,把枪托往肩膀上一撑,单手托枪刚要瞄准火车,那边胡子跟顶针儿已经开火了,子弹击在火车铁皮上,溅起的火光让我看到车门内蹲着一个人,火光一闪即逝,等我也开枪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快去救于苏!”胡子大叫一声,跟顶针儿一边放枪一边往火车那边冲。 我回头一看,于苏已经躺在了血泊中,瞬间心头一震,赶紧跑过去,就看到于苏穿的那件白色防化服,胸口殷红一片。 我立即抓起她的手,一按脉搏,一下子头皮就是一麻,没脉搏了。 “香酥鱼!”我大吼一声,自从上次我们在滨州重逢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叫她的外号了,我摘掉她的防毒面罩,紧紧地捧着她的脸:“香酥鱼,醒醒!” 我大叫着,可是她没有任何回应,她的表情已经凝固了。雪白的脸颊上,嘴角流出一缕殷红的鲜血,她的眉还是在微微地皱着,好像还在思考,又像是在娇嗔,她的大眼睛还睁着,眼角是湿的,似乎非常的不甘。我的小拇指搭着她脖子上的动脉,已经彻底感觉不到跳动。 “好看吗?”我耳中突然响起刚才给她止血时她那声轻柔的问话,瞬间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坐倒在地。 火车那边的枪声还在持续,时而夹杂着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但是我眼前的世界就像突然静止了一样,就如同于苏的生命,静止得那么突然。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了一下,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是雷子!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雷子怎么在这儿?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于苏其实没死?想着,我立即转头去看于苏,心还是揪了一下。 雷子叹了口气,蹲下来把于苏的眼睛合上,刚要用面罩去盖她的脸,我一把夺过面罩喝道:“你干嘛?” 雷子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动了一下最终放弃了。 “关心,节哀。”是胡子的声音,他蹲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是谁开的枪?”我咬着牙道。 “海哥。”胡子道:“你放心,已经被我一手榴弹送去陪于苏丫头了。” “关心,怪我了。”雷子叹了口气:“如果我当时看住那孙子,事情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别跟我道歉。”我瞪着雷子:“你应该跟于苏道歉。” “小关爷,你也别怪雷子,谁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另一边的弹弓也在,正在给顶针儿包扎伤口。 “你受伤了?”我看顶针儿满脸是血,心中又是一震。 “胡子那棵手榴弹差点儿把我也送走。”顶针儿无力地笑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他人都在,却不见那个日本人和于苏的队员。 正文 第628章 偷尸(上) 我极力压抑着情绪,就问雷子那日本人跑哪儿去了? 雷子摇头,说当时他跟弹弓光顾着追海哥了,估计那日本人还有队员还在上面。 “你们是怎么追到这儿的?”胡子问。 雷子想了一下道:“我们追海哥跳进了暗堡,里面太黑,一下子把人跟丢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跟弹弓就在暗堡里找,找着找着就发现了军火库,我俩挑了两条王八盖子继续找,就看到一扇铁门,一进去后面就是这条隧道,然后我们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等赶过来的时候海哥已经让你给炸死了,你让我去帮关心救于苏,我就......”说着,又看了我一眼,下面的话憋了回去。 “铁门还开着吗?”我问,雷子跟弹弓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我吸了口气,忍着手腕的剧痛把于苏背了起来:“我们出去。” 胡子愣了一下:“出去?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呢?于苏就死在我眼前,我不能把她的尸体丢在这鬼地方。”我说着,就往火车走去,于苏他们父女,都把命丢在了这条路上,把于苏带出去,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真感人。”弹弓扶起了顶针儿:“爷,我看还是先出去再说,你这细皮嫩肉的,得好好养养。“ 顶针儿嗯了一声:“胡子,按关心说的做吧,斗还没找到,铁筷子先折了,兆头不好。” 胡子叹了口气,只好答应。 “关心,你手上有伤,我来背吧。”雷子凑了过来,就想把于苏的尸体接过去,我摇头拒绝了。 我并不怪雷子,也并没有像影视剧里男主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不甘,替自己,也替于苏不甘,直到现在我也无法接受于苏的死,毕竟她的死太突然了,而且就发生在我眼前,我竟然一点也无能为力。我的血可以抵御尸毒,可以抵御古墓里很多可怕的东西,却无法抵御枪伤,人,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我们再次钻进了火车,一节一节地往前走,可以看到火车上到处都是弹痕,在尸体最多的那节车厢里,我看到了一大滩鲜血,血腥气弥漫,夹杂着尸堆散发的奇怪味道,令人作呕。 那一大滩鲜血应该是海哥的,这么大的出血量,估计当时胡子那颗手榴弹直接炸到了他的要害。 突然,胡子和顶针儿同时拉上了枪栓,我愣了一下,胡子就道:“人呢?” “什么人?”我回头问他。 “海哥。”胡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当时就在这儿被炸死的,这些血就是他的,人怎么没了?” “会不会当时没死透,跑了?”雷子也拉上了枪栓,不住地用手电搜索着四周。 胡子脸一拉:“不可能,爷投弹准着呢,当时直接给海哥炸烂了,我还特意看了一下,眼珠子都炸出来了,不可能没死透。” “我能作证,绝对死透了。”顶针儿举了下手:“我离海哥三米多远都被炸成这样,海哥肯定活不了。”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耳朵凉了一下,似乎有水滴滴在了耳朵上,我下意识摸了耳朵一把,一看手,顿时一个激灵,是血!想着,我立即抬头去看,瞬间头皮就炸了:“我靠,什么鬼?” 正文 第629章 偷尸(下) 紧接着枪声就响了,鲜血溅了我一脸,我后退一下才看清,那竟然是海哥,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吊在天花板上,脑袋歪着垂了下来,胡子说得没错,他的眼珠子确实都被炸掉了,非常狰狞。 我也开了一枪,海哥噗通一下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所有人对着海哥的尸体疯狂射击了起码有半分钟,尸体都快变成浆糊了大家才停止射击,不是我们残忍变态,那完全是出于本能。 “这孙子什么星座?都炸成鬼了还能爬天花板!”雷子用枪管戳了下海哥的脑袋:“这回应该死透了吧?” “他不是自己爬上去的。”胡子突然指着天花板:“你们看。” 我们抬头看去,就发现火车天花板上的铁皮有个大口子,口子的边缘非常不规则,仿佛是被什么给硬生生撕开的一样,天花板上全是血,铁皮外面有个小洞,应该是有东西挖开了压在火车上的碎石钻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猛?”弹弓掏出了两个钢珠:“电锯人?” 顶针儿就道:“马猴子肯定没这么大能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们点了点头,我背起于苏,快速地钻出了车厢,大家迫不及待地往铁门通道的位置移动。 眼看来到铁门面前,我一下子吸了口冷气,他奶奶的,铁门竟然是关着的,而且铁门旁边,还放着两个包。我大叫着上前踹了铁门两脚,纹丝未动。 胡子一下就急了,拽过雷子大骂:“你他妈不是说没关铁门吗?” 雷子也懵了:“我**进来的时候确实没关啊,我他娘的怎么知道门怎么关上了?不信你丫问弹弓。” 胡子冷眼看了看弹弓,弹弓赶紧点头。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噪音,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有人说话了:“关桑,我在门外。” 我一听是日本人的声音,心说桑你妈个头,立即对着对讲机叫道:“太君,快开门。” “门,不能开。”日本人不紧不慢道:“对讲机,说话,跟于苏。” 我顿时急了:“操你妈个蛋,为什么不能开?你要跟于苏说话是吗?现在去上吊吧。” 日本人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隔了半天才回话:“于苏,不适应的领导,没关系,你们现在,不适应的也要适应。” “去你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胡子用枪托撞了一下门:“有话开门说,玩儿情调呢?” “门,不开,你们的要完成任务。”日本人道:“我改变计划,你们,去地宫找到琼瑶语录,带到这儿,我开门。” “我操,想要琼瑶语录自己去看《还珠格格》,爷几个没工夫跟你瞎扯淡。”雷子大骂道。 “他说的不是琼瑶语录。”我心头颤了一下:“应该是琼浆玉露。” “对,是琼瑶语录。”那边日本人道:“你们去地宫,拿来,我开门,物资所有,都在包里,你们拿走。” 胡子打开那两个包一看,全是食物和水,还有照明工具,不禁啧地一声:“替咱们想得还真他妈皱到,你说咱们是谢谢他还是弄死他?” “费什么话?”雷子大吼一声去撞门:“当然是弄死他个狗日的小鬼子!”一边吼一边撞,我对着对讲机叫了好几遍,日本人再也没有了回应。 胡子一把拉住雷子:“省点儿劲吧,手榴弹都炸不开这门。”然后转头问我:“小鬼子刚才说啥?你似乎听懂了,啥意思?” “狗日的让咱们去九幽玄宫里找琼浆玉露。”我把于苏放下,揉着手腕道:“他说只要拿到琼浆玉露,就开门。” “我操,要琼浆玉露让他坐在烟囱上点把火,上天去找王母娘娘啊。”胡子又气又笑:“爷他娘的跟王母也不熟悉,怎么张那个嘴?” 我叹了口气:“龙鳞童虎记载,这九幽玄宫里确实有琼浆玉露,你还记得北京后海的杨老吗胡子,就是死在别墅里挺邪性的那个老头。” “记得。”胡子点点头:“还有你那个漂亮学姐。” 我嗯了一声:“当年他诓我来大兴安岭,就是为了龙鳞童虎上记载的琼浆玉露。”我把那次经历详细地一说,他们这才搞明白。 弹弓就纳闷儿:“日本人也信这种事?他们不是信天皇吗?” “靠!”胡子啧地一声:“天皇的老祖宗是徐福,徐福是干啥的?就是倒腾不死药的,日本人信这个不奇怪,那是随根儿。” “想不到日本人连童虎密文的记载都知道。”我一下子似乎又抓住了一些信息碎片:“怪不得蜀南天坑里会发现日本的尸体,现在又来了日本人,看来这并不是巧合。” “眼前要紧的是怎么出去。”顶针儿道:“咱们不可能去帮小鬼子找什么不死药,但从这扇门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先休整一下,咱们还得从那些矿洞里想办法。” 众人点点头,从进入大山以来,到现在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了,都累得够呛。 我把于苏的尸体放在旁边,大伙纷纷坐了下来,胡子点燃了酒精炉,给大伙一人分了一罐罐头,分派一下守夜任务。 我吃完罐头,一股极度的困意席卷而来,说实在的,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很快就睡着了,但睡得不深,雷子抠脚的声音我都能听到,这是这么长时间我练出来最自豪的技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浅睡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声音很细,有气无力的,但是我能分辨出来,那是女人的声音,我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对这个声音的记忆,想醒来却睁不开眼,那声音就像梦靥一样,我有些分不清是真的有人叫我还是我在做梦。 “关心,我走了。”最后那个声音叫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是谁了。 “于苏!”我大叫一声立即惊醒,不禁抹了把汗,原来做了个梦。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酒精炉还生着火,也不知道是谁守夜,反正都在睡觉,我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放于苏尸体的地方,这一看不打紧,我瞬间头皮就奢了一下,于苏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正文 第630章 妖棺(上) 我这一叫,顶针儿跟弹弓立即惊醒,问我怎么回事,我指着刚才放于苏尸体的地方,却没说出话来。 三个人对视一眼,有些发懵,赶紧去叫胡子,他跟雷子两个抱在一起睡得正香,我们上去一人一脚把他们踹醒,二人一瞪眼,把对方推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别做梦了,于苏不见了!”我拍着他们俩,二人揉了揉眼睛,胡子就道:“奶奶的,不见了你去找啊,她又不是我媳妇儿你叫我干啥?”说着,突然感觉不对,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我操,你说啥?于苏不见了?” 我连连点头,雷子也惊醒了:“会不会......让小日本子趁咱们睡着了,把于苏给偷走了?” “小鬼子还癖好女尸?”弹弓靠了一声。 “不可能,我一直倚着铁门呢。”我道:“难道于苏没死?她醒了自己走了?”我想着刚才似梦非梦般于苏叫我的声音,突然感到有些眩晕。 胡子一撇嘴:“你当是演韩剧呢?她死了又复活了,醒了发现自己失忆了,看到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睡在她旁边,想了半天不认识,还以为是流氓,撒腿跑啦?哥们儿,接受现实吧。” “可别拽上我,看睡相,就你跟雷子像流氓。”顶针儿艰难地露出两个酒窝。 “会不会是诈尸?”弹弓道:“这地方阴气极重。” “不会!”我跟雷子同时破口而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顶针儿指了指火车:“有东西趁咱们不注意,偷走了尸体,跟海哥一样。”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想起当时海哥尸体挂在天花板上的一幕,顿时吸了口冷气:“不行,我去把于苏找回来。”说着,我就往火车那边走。 “我也去。”雷子也扛着枪跟了上来,其他人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过来。 “刚才是谁守夜睡着了?”顶针儿郁闷地问了一声。 雷子和胡子同时摇头:“不是我。” 妈蛋肯定是他们俩了,我暗骂,弹弓就道:“两位神神,你们忒心大,得亏那东西是来偷尸体的,要是来偷人的,说出去还不得让同行笑掉大牙?” 胡子和雷子缩着脖子不出声,估计是理亏,要不就他俩的性格,平时别人这么挤兑他,肯定要炸天。 再次来到火车里,血腥气扑鼻而来,想到火车天花板上的那个大口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如果它仅仅是吃腐尸的食肉动物,我更加难以接受,万一于苏的尸首被吃了,恐怕我会一辈子内疚,她就死在我眼前,我救不了她,却连她的全尸也守护不住,太对不起她。 钻进第二节车厢,我们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个大口子,没有任何变化。 “海哥也不见了。”弹弓叫了一声,我们往地上看去,就看到一道血痕延伸到了下一节车厢,似乎是有东西拖走了海哥的尸体。 我们立即跟着血迹走了过去,一直走出火车,血迹也没有消失,而是断断续续的延伸进了正对着铁轨的一个矿洞。 我们犹豫了一下,前面有雷区,那片区域轻易不能进去,胡子就说没事,踩着血迹走,那东西已经趟过雷了,肯定没事。 我们一想也对,就小心翼翼跟着胡子走了过去,我是有过踩雷的经历,经过雷区的时候感觉腿都是麻的。 还好,跨过雷区比想象的顺利,我们轻松地钻进了那个矿洞。 顶针儿往里面丢了一颗冷烟火,我们就看到,矿洞被开得非常规整,两侧都有黑色的矿脉,胡子用手摸了一把黑色的物质,闻了闻道:“是煤矿。” “煤矿?”顶针儿也摸了一把黑色物质闻了闻:“还真是,难道日本人本来是来采煤的,误打误撞发现了九幽玄宫?” “有可能。”胡子把手上的东西拍掉,又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有血腥味。”说着,端起枪往前走去。 我们也不敢怠慢,警惕地端着枪紧紧跟着,走出十几米,胡子就停下了,我们发现在矿脉中,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了一个小洞,不是很深,正好能塞进一辆东风小康面包车。 胡子量了一下洞的尺寸,啧地一声:“跟火车上那具铁棺椁的尺寸差不多,难道那些棺椁是从矿脉里挖出去的?” 顶针儿就摇头:“古人是怎么做到将棺椁镶嵌在矿脉中的?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我们又继续往前走,那种小洞每隔一段就出现一个,大小尺寸都差不多,走着走着,胡子又停了。 这下我们看到的东西,证实了胡子的猜测,因为我们看到,矿洞已经到了尽头,在最底部的矿脉上,就镶嵌着一具巨大的铁棺椁,一半儿露在外面,一半镶在矿脉了,似乎有人想把它从矿脉里清理出来,但清理工作只进行了一半。 整具棺椁就像一块巨大的铁块,散发着黑色而古老的光泽,这时,胡子说的血腥味儿更加浓烈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股味道的来源,就是铁棺椁。 胡子啧地一声:“常人是不可能把棺椁镶在矿脉中的,因为破了风水,断了龙脉,是大凶之兆,但是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棺椁,敲骨吸髓,脉中藏凶,乃是妖棺。” 正文 第631章 妖棺(下) “妖棺?”雷子咽了口口水:“你是说,这棺材是用来葬黑山老妖的?” 胡子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传说,好像还没有人打开过这种棺材。”说着,就凑近了铁棺椁看了看,道:“没错,铁水封棺,确实是妖棺。” 我们鄙夷地看着胡子,他啧地一声就道:“不信?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话说在民国时期,长沙出了个军阀张盐城,此人据说生有异相,五根手指奇长无比,力大无穷,这种手在普通人眼里确实奇怪,但在行内人看来,却知道他的出处,传说这类人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古已有之,具体是什么年代出现的已不可考,曹操设摸金校尉,就是效仿这种人。孙中山北伐,让张盐城筹备军饷,他便拾起了老本行,大浪淘沙,长沙一时间十墓九空。此人倒斗有一招绝技,每挖出一棺,先用牛血泼之,如果没事,便开棺取物,如果棺中发出异响,说明棺中是个粽子,就命士兵将棺椁抬出去曝晒,然后再开棺,如果泼上去的牛血渗进了棺材,则说明棺中有妖物,乃是妖棺,必铁水封棺,挖一深坑,深埋地下。” 我跟雷子听完,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顶针儿。 顶针儿点了点头:“行里确实有这样的传说,胡子说的妖棺,在长沙的土夫子口中叫哨子棺,据说手艺人如果非要取棺中之物,也是先铁水封棺,然后在棺盖上开一小洞,单手入内摸金,如有突变,则断手保命,因为开口的铁棺像一个大哨子,故叫哨子棺。” 胡子眼睛一亮:“没错,妖棺多为哨子棺,里面必有宝贝。” “等等。”我琢磨了一下道:“我大致明白你们说的什么妖棺或哨子棺是怎么回事了,但问题是,你们说的那种棺椁,都被人挖掘过,而现在这个,依然完好无损地镶在矿脉里,并没被人动过。” 胡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说明这是口还没开包的妖棺,咱们终于不是一进宫了哈哈!”说着,扒着棺椁往棺盖上看了一眼:“啧啧啧,没有开洞,这棺材真是个雏!” 顶针儿捏了一把绣花针,道:“你不会真想开棺吧?看看你的手!” 胡子愣了一下,随即把双手从棺椁上拿下来看了一眼,竟然沾满了血,瞬间脸色就变了:“我靠,破处了?” 一看胡子的手,我立即感到那棺椁越来越不祥,雷子就道:“偷走尸体的东西,会不会是棺椁里的妖怪?棺材上的血是它吃人肉的时候淋上去的?” 胡子靠了一声,也有些发毛了,举起枪对准棺椁就后退两步,沉声道:“不对,血是从棺椁里渗出来的。” “退出去!”顶针儿一摆手:“这棺椁被人清理到一半就放弃了,咱们也别犯浑。” 他一说,我们立即举起枪开始撤退,手电光慢慢地离棺椁越来越远,一下子照不到棺椁的刹那,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们一直退到了雷区之外,有了雷区作为屏障,大家这才喘了口气。 “我靠,什么情况?”胡子大叫一声,吓得我们一个激灵,所有人齐刷刷地全部把头转了过去,就看胡子自己看着自己的手,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然后他把手一扬,让我们看,我们同时惊呼一声,他的手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正文 第632章 矿脉中的墓葬 我的第一反应是胡子的恶作剧,但是细一看胡子身上并没有血,那他就没有把血擦掉,而且他的手太干净了,就像刚洗过一扬,即便是他想恶搞一下,也不会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把血擦得这么干净。 所有人的手电都聚焦在胡子身上,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胡子顿时不爽:“你们能不能把眼神变得同情点儿?” 我刚要说话,突然看到,胡子的脑后,探出来一张脸,那张脸无比狰狞,一双眼睛非常怨毒地看着我们。 脸来的太突然了,我话到嘴边几乎变成了一口冷气又吸了回去,紧接着弹弓在我身边一挥手,劲风忽起,伴着钢珠的破空之声狠狠地打在那张脸上,一团血雾爆出,我们立即举枪,胡子吓了一跳:“我靠不带你们这样的......”话音未落,抱着头往下一蹲,紧接着枪声大作,几道火线瞬息将趴在胡子背后的东西打飞出去。 “快过来!”顶针儿大喝一声,随即一把飞针甩出,胡子就地一滚滚了过来,飞针嗤嗤有声,全部扎在了那个东西的身上,那东西挣扎了几下,没了动静。 胡子心有余悸,用手电往那东西身上一照,嘶地吸了口冷气:“梼杌!狗日的怎么会在我背后?这地方竟然有这种鬼东西?” “还不止一个呢。”弹弓沉着嗓子把手电往上一照,就看到隧道的顶端,倒挂着一层恐怖狰狞的怪脸,起码有数十只梼杌趴在上面。 上百只怨毒的眼睛,手电光照射下散发着死亡的光芒,感觉隧道一下子就像变成了一个多眼怪物在瞪着我们。 突然,一只,两只,三只......所有的梼杌都纷纷跳到了地面上,呲着牙对我们张牙舞爪,作势欲扑! “跑!”胡子大叫一声,我们被他一叫也慌了神,转身趟过雷区,之前那个矿洞是不能进了,胡子一个急转,带着我们跑进了另一个矿洞,紧接着就听身后激起一片凄厉的叫声,梼杌们疯狂地追了过来。 轰轰,地雷响了两声,我们被气浪掀得一个踉跄,瞬间一股烧猪毛的味道飘了过来,疯跑间我回头一看,就看到火光中十几只梼杌被地雷炸飞了,但大多数已经闯过雷区,钻进了我们这个矿洞。 “梼王骨哨.......关心......吹哨......”胡子一边跑一边提醒,我灵光一闪,百忙中掏出骨哨就吹了两下,凄厉无比的哨声瞬间让我们一阵恍惚,回头看时,那些梼杌只是停顿一下,突然成片地叫了起来,追的更加凶了,似乎是在响应哨声的号召。 “骂了隔壁的。”我大骂一声,鼓起腮帮子还要吹,胡子推了我一把:“快跑吧,再吹就变成丧调了。” 顶针儿边跑边道:“可能是因为地区不同,陕南的口音它们听不懂,要不你吹个小拜年儿?” “别他娘拜年了,快拜拜老祖宗显灵吧。”雷子跑在最后喘着粗气,我赶紧拉他一把,这小子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受不了如此激烈的奔跑,真后悔带他来。 “我靠,快看,祖宗真显灵了!”这时前面的弹弓喊了一声,这群人里数他瘦小,也数他跑得最快。 百忙中我们往前一看,混乱的手电光下,就看到前面的矿洞已经到了尽头,尽头处竟然是一扇拱形汉白玉墓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我们五人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朝墓门飞奔,我肯定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拼命地想进入一座古墓。 几个人狠狠把墓门撞开,完全不知道疼了,紧接着又合力把墓门关上,胡子麻利地把自来石放下,墓门瞬间被卡死,不到三秒,墓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沉闷地撞击声。 暂时安全了,大家摊下来喘了口气,顶针儿打亮了一颗冷烟火,这是一间拱形的墓室,具有非常显著的明清特点,墓门后有一面照壁,上面画着飞禽走兽,栩栩如生。 我们绕过照壁来到墓室,瞬间所有人都定住了。 墓室并不大,我们站直了都有些抬不起头,但墓室的中间却有一个巨大的棺床,棺床上放着两具半透明的水晶棺,其中一格里面躺着尸体,而另一具水晶棺,却是空的。 正文 第633章 元公守陵 顶针儿把冷烟火扔到水晶棺的旁边,棺中的尸体一下子清晰起来,尸体身着挂肩大褂,头戴花冠,非常显著的清晚期宫廷女子打扮。而且那是一具湿尸,保存的非常完好,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柳眉低垂,朱唇含羞,乍一看竟颇有几分姿色。 “怪不得小日本让咱们找琼瑶语录。”雷子擦了把汗:“感情这儿还真有还珠格格!” “你嘴上悠着点儿吧。”弹弓指了指那具空棺:“她老公已经起尸了。” 雷子缩着脖子看了眼四周,墓室不大,也没有耳室,一目了然,并没有看到其他尸体,立即伸直了脖子道:“吓唬你雷爷没见过世面?棺材丫本身就是空的好吗?” “不是空的。”顶针儿跳上棺床,蹲在空棺前面道:“你们看,有铭牌,这棺材里以前肯定有人。” 我们纷纷跳上棺床,就发现那具空棺上镶着一块金牌,金牌刻着一串字“宣统钦赐道德演圣陈国公太史大夫文武元公守陵”。 雷子眨眨眼:“啥意思?是咒语吗?” 胡子啧地一声:“不是,是这个人的名字。” “我靠!”雷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名字这么长?他爹是俄罗斯人?” “古人的名字越长,说明他的地位越不一般。”弹弓说道:“这一串儿都是官名或者是封号,宣统钦赐,这人是清末的人物,道德演圣陈国公、太史大夫?好像没听说清末有这样一号人物。” “你当然没听说过。”顶针儿吸了口气,突然看了我们一眼:“因为他是元公守陵。” “元守陵!”、“小刀!” 我跟胡子同时惊呼一声,把雷子和弹弓吓了一跳。 “小刀是谁?你们瞎激动啥呀?”雷子斜眼看着我:“小刀?就是于苏说的,当年日本人从古墓里挖出的那个人?” 我点了点头,心跳开始加速,如果这具水晶棺里之前葬过小刀,那就跟于苏的线索对上了,棺中的人不是起尸,而是被日本人运走了,在运输的过程中,尸体离奇失踪,这个尸体,不久后变成了国民党军队的一个军官,带领一队人马奉命进入了蜀南的天坑,跟日本人遭遇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冲突,然后又神秘地被装进了崐山古墓的棺椁中,最后被二叔救出。我突然感觉这一切就像一本悬疑小说,只不过我是从后往前看,先看到的是结果,一点一点地去寻找起因。 胡子眼睛瞪得老大:“这小刀不是九黎天宗的首领吗?怎么还被溥仪给册封了?他到底什么来头?”说着,看了眼旁边棺中的女尸:“我靠靠,这女的会不会是他婆娘?丫有老婆还跟凤凰小洛他们鬼混?” “你别胡说八道。”我瞪了胡子一眼,一指那女尸:“你看她的铭文,是冥婚。” 胡子啧地一声:“你吃个哪门子醋?这么开不起玩笑。”说着,凑过去就看那女尸:“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小刀没那个艳福。” 我靠了一声,就看顶针儿挪到了空棺的后面,摸索了一下就道:“开棺的机括在这儿。” 胡子听了双眼放光:“快打开,玉枕归我,其他的你们随便分。”说着,搓着手就凑了过去。 正文 第634章 小刀的线索(上) 我一看忙把棺盖按住:“丫倒斗也太没原则了吧?这可是小刀的棺材!” 胡子啧地一下:“你急个鸟?咱们把小刀老祖宗的斗都给倒了,他不也没说啥吗?再说,他老婆在旁边看着都没不愿意,你瞎咋呼啥?” 说着,胡子把我从棺材上扯下来:“弹弓,开棺!” “得嘞!”弹弓话音一落,当即打开了机括,咔哒一声,扣着棺盖的卡头全部张开了。 我叹了口气,也是,他们都是盗墓贼出身,而且祖上就盗墓,见棺材流口水的毛病已经深入骨髓,没得治了。 几个人把我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开棺材,顶针儿拿起一串战国红手串就道:“贼不走空,关心我得说你几句,我们干的就是这个营生,我知道你夹喇叭的真正目的,但我们也得走走过场,别的东西我不会动,这串珠子留个纪念。” 胡子靠了一声:“你说得真好听,就你手黑,战国红的珠子,还带着字,这棺材里,数你拿的值钱。” “胡子爷,这你可错了。”弹弓寻摸了半天,在棺褥下面捡了块玉佩道:“我家顶针儿爷那叫眼毒,他拿的东西不叫值钱,而是无价,咱们岐山县陈家倒斗无数,但不会做倒腾文物的勾当,地下拿上来的东西,都被顶针儿爷给洗白了,放在陈家三十六家钱庄里镇庄,谁也买不走。” 胡子一伸大拇指:“讲究!”说着,就去拿那玉枕,往起一抬,却没抬动,胡子咦了一下,顺势往下一按,玉枕顿时被按下去一大截。紧接着就听咔哒一声,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旁边的水晶棺一下子打开了,一阵檀香扑鼻而来,里面的女尸突然坐了起来,嘴巴一下子张开了。 “我靠!”雷子离水晶棺最近,吓得蹭地一下窜出去老远:“操蛋了,小刀的老婆急眼了,快把东西放回去!” 胡子也是吓得脸色白了一下,但随即就笑了:“奶奶的,这种小把戏也想唬住你胡爷?”说着,往女尸后面一指:“是被机关撑起来的。” 我们往女尸背后一看,就看到女尸的腰间有一条木棍支着,真是捏了把汗。 “她嘴里有东西。”弹弓说着,往女尸嘴里一指。 我们凑过去,就看到女尸口中,含着一颗碧绿色的珠子,手电照上去,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泽。 “辟邪珠!”胡子顿时瞪大了眼:“我滴个妈呀,感情宝贝在她嘴里,看来这女尸不腐,是这颗珠子的作用。” 传说辟邪珠含在口中,可保尸身不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雷子搓了搓手道:“你们都有宝贝了,这颗珠子谁也别动,归我了。”说着,伸手就要把女尸口中的珠子抠出来。 胡子突然把雷子的手给拍开:“边儿去,你个愣头青想找死啊?” 雷子一愣,就看顶针儿伸手去摸女尸的肚子,雷子顿时就急眼了:“靠,你丫不会想占人家便宜吧?” “你懂个屁!”胡子道:“口中含珠,尸体多半在肚子里藏着机关,为了防止手艺人拿走珠子,一般肚子中不是暗弩就是毒气,你刚才要是一扯出珠子,牵动女尸肚子里的机关,如果是暗弩倒没什么,顶多死你一个,要是毒气,咱们都给你害死了。” 雷子擦了把汗:“还有这么邪乎的机关?” “肚子是硬的。”顶针儿把手缩了回来:“里面有机关,弹弓,开喉。” 弹弓嗯了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跳进了棺材里。 “什么叫开喉?”我忙去问胡子,感觉有些不舒服。 胡子就道:“开喉就是把尸体喉咙切开,把珠子连着的机关破坏掉。” “我靠,那怎么成?”我这下真的急了:“再怎么说这女尸也是小刀的老婆,虽然是冥婚,那也是兄弟妻不可欺,你们太缺德了。” 我话音一落,弹弓就把手缩了回去道:“顶针儿爷,还真不成,这根本不是真人,是木头人,脖子割不开呀。” 木头人!我们同时一愣,眼看女尸脖子上被弹弓割出的划痕,还真是木头。 胡子凑了过去,仔细摸了一下女尸的四肢和脸,表情非常难看:“真是木头的,我靠竟然有这么牛逼的能工巧匠,做得比真人还真,咱们愣是没看出来!” 顶针儿嗯了一声道:“在清朝确实有这样的能工巧匠,他们都被召集到皇宫设立的样式房,由样式雷统一管理,如果这具女尸是出自样式房的手笔,恐怕这间墓室没咱们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正文 第635章 小刀的线索(下) “样式雷?”雷子敲了敲木头女尸的胸当当作响:“我听说过手雷地雷,样式雷是什么东西?” 顶针儿啧地一声:“样式雷不是东西,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跟你一样,也姓雷,他们在康熙年间凭借高超的建筑技能被皇家御用,从康熙一直到清末,雷家七代人几乎包揽了所有皇家工程的设计和修缮,皇陵、圆明园、颐和园都是出自雷家的手笔,皇宫设置样式房,几乎天下所有的能工巧匠都在样式房就职,相当于现在的中科院,雷家就是院长,后来人们就把雷家人统称为样式雷。” “乖乖。”雷子瞪大眼:“连圆明园都是样式雷设计的,我终于为自己姓雷感到自豪了一把。” 顶针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就道:“小刀的棺材上既然有宣统帝的封号,加上这具木头女尸又做得如此逼真精巧,我估计样式房一定参与了此事,那么这间墓室,八九不离十就是样式雷修建的。” 胡子嘎嘎嘴:“这小刀可以啊,不但有皇帝的封号,连给他修墓穴的工匠都是御用的,咱哥几个要是活在清朝,有小刀这么条大腿抱着,也不用干这行当了。” “丫就你?小刀要知道你挖他棺材,你早掉脑袋了。”我鄙夷道。 胡子靠了一声,没搭理我,转头对顶针儿道:“样式雷修的墓葬,是老手艺人最忌讳的,咱们后辈人也别逞能,宝贝也摸了,撤吧。” 顶针儿点点头,弹弓就道:“两位爷是被样式雷震住了?往哪儿撤,外面全是粽子。” 我看着那具木头女尸,突然想到了什么:“先别忙着撤,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 几个人同时看向我,我道:“这女尸开启的机关,为什么会放在小刀的棺材里?如果倒斗的来摸明器,看到小刀的空棺,肯定就直接奔女尸的棺材去了,那这机关岂不白装了?” 胡子啧地一声:“也对,兴许是设计这座墓葬的时候,工匠给搞错了。” 顶针儿就摇头:“样式雷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否则也不会执掌样式房长达七代人,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装机关的人认为不管谁来,都会先打开小刀的棺椁。” “他为什么这么想?”胡子就道:“女尸的棺材里不照样有宝贝吗?如果我感觉女尸更值钱,那我肯定先去打开女尸的棺材。” “可是最终你不还是先开的小刀的棺椁吗?”顶针儿这么一说,胡子顿时没话说了。 是啊,机关的设计者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先开小刀的棺椁?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女尸的机关除了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似乎没有任何防盗的作用,而且如果来倒斗的是胡子那种性格的人,肯定先奔着女尸去,这样的设计,不是有些画蛇添足吗?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哎了一声:“画蛇添足?你这么一说倒还提醒我了,画蛇添足的还不止这个机关,还有那女尸,明明是木头做的,干嘛还在嘴里放一颗辟邪珠?怕生蛀虫直接撒点樟脑球不就得了,放辟邪珠也太奢侈了吧?” 顶针儿嗯了一声:“如果再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分析,既然尸体没必要用辟邪珠,那也没必要把嘴做得如此逼真,这么一来,似乎看上去这具木头女尸本身就很荒唐。” “但样式雷的的确确就这样做了。”我道:“咱们不妨反推一下,假如咱们打开的是女尸的棺椁,那就不会触发机关,女尸也不会坐起来,她不坐起来,咱们也不会发现她口中的珠子,因为一旦咱们发现她是木头人,就肯定认为她嘴里不会有东西,甚至都不会去注意她的嘴。那也就是说,样式雷这么做并不荒唐,他也并没有认为来倒斗的人一定会先开小刀的棺椁,而他做了这些手脚,是为了告诉先打开小刀棺椁的人,好定西其实在女尸的嘴里。” “有道理!”顶针儿立即打了个响指:“弹弓,破开木头人的肚子,直接取东西。” 弹弓答应一声,刚要动手,雷子就道:“照你们这么说,样式雷费那么大劲,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帮助盗墓贼?” “别说那么难听。”胡子道:“既然人家这么设计,咱们就顺着他的意思办,看看样式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着,弹弓已经用铁钎把木头人的肚子给凿开了,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张羊皮纸,抖开一看,就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打开我棺材的人,如果是空棺,说明“收复”已经开始,时间不多了,去找关家人......元守陵。 正文 第636章 所有谜团的根源 “是小刀的留言!”说着,我精神一震,突然明白样式雷为何会这样设计机关了。 样式雷应该是按照小刀的意思,把这张羊皮纸藏在木头女尸的肚子里,从留言的内容上看,小刀似乎料定即便自己不在棺中,也有人会打开他的棺椁。机关这样设计,绝对不是出于防盗,而是怕普通的盗墓贼看到这张羊皮纸,不过能来到这里的,肯定也不是庸手,而且即便是好手,也未必会来开小刀的空棺,如果他们开了女尸的棺椁,就肯定不会发现羊皮纸。 那为什么样式雷会认定有人会先开小刀的棺椁呢?理由应该很简单,像我们这类人,肯定会先去打开小刀的空棺,因为我们跟小刀的关系比较复杂,以此推断,小刀的这些留言,是留给来这里找他的人的。既然小刀是被日本人挖走的,而日本人却没有发现女尸的秘密,那只能说明,这具女尸和她的水晶棺,是小刀被挖走之后才被放置进来的,这样才能保证小刀想让看到留言的人看到留言。 我把想法一说,他们几个有的点头有的表示烧脑子。 顶针儿非常赞同我的观点,这说明我的观点还是比较能够站得住脚。胡子翻来覆去地看着羊皮纸,突然眼睛一亮,就问我:“关心,你看这两个字眼是不是有印象?”说着,一指“收复”两个字。 我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因为这个词语太平常,无论在电视和书籍上都能经常见到,所以我一时想不到它还什么另外一重含义。 “蓝色妖姬!”胡子做了个鬼脸:“上次在娘娘墓,暗算阿邦咱们三个的那个变态!” 我灵光一闪,还是胡子记性好,没错,蓝面孔,就是娘娘墓里那个敌特“掌控者”小组的幸存者,他确实跟我提到过“收复”这个概念,出自玉简的记载,他们把玉简称为天外十二经。 “没错。”胡子点头:“小刀留言上的这个‘收复’,跟蓝色妖姬说的会不会是同一个概念?” “这个不确定,因为咱们谁也不知道‘收复’是什么意思。”我若有所思道:“但小刀的话很明确,他从这具水晶棺里离开,跟‘收复’这个概念有关系,于苏的公司掌握了一些玉简的信息,可惜她......”说着,我猛然觉得鼻子酸了一下。 顶针儿就道:“小刀让看到留言的人去找关家人,你不就是关家人吗?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会这么提示?” 我摇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们家长辈的那些事对我来说至今还是个谜,他们跟小刀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小刀当年是在崐山古墓的棺椁里被我二叔带出去的。” 胡子敲了敲脑袋:“看来很多事情,都不是偶然。关心你记不记得,当初你二叔说他在崐山古墓里看到过另外一股势力,那是另一个你二叔和庞文玉组成的考古队,当时他们也在找小刀,看来所有谜团的关键,不是咱们去过的那些古墓,而是小刀!” 我点头,突然萌生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想法:“胡子,我想再去一次战神宫。” 顶针儿和胡子的表情非常淡定,二人同时看向我,非常淡然地说道:“我陪你。” 我愣了一下,这让我着实感到意外,没想到他们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反而让我觉得我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冒失。 “兄弟们,检查弹药。”胡子咔嚓一下拉上枪栓:“咱们现在杀回去。” “等等。”雷子道:“就算咱们把梼杌全灭了,那日本人不给开门咱不是照样出不去?” “这好办。”胡子坏笑道:“你奉献出自己的水壶,咱挨个往里面撒泼尿,回去就说不死药拿到了,让小鬼子开门,反正咱们已经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他哪知道不死药是不是真的,只要他上钩,能把铁门开出一条小缝,你胡爷都有招治他。” 雷子一伸大拇指,伸手就去抠女尸嘴里的辟邪珠:“这个归我了,丫谁也别抢。”话音未落,已经把辟邪珠抠了出来,但是只拿出来一半,似乎有东西拉了珠子一下,我们定眼一看,就看到珠子上镶着一个金钩,金钩拉着一条丝线。 刚才大家都以为女尸口中衔珠的机关被弹弓给破坏掉了,所以谁也没有阻止雷子,当雷子拉出丝线的时候,我们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咔哒一下机括运转的响声,紧接着我们脚下的棺床就是一震,整个棺床都动了起来。 正文 第637章 S “下去!”伴着胡子一声大喊,我们迅速跳下棺床,立足未稳,就看棺床整个都陷了下去。 轰隆的声音震彻墓室,大家心有余悸地看着棺床下陷了两米左右停住了,在棺床的正北端,出现了一个低矮的门洞。 胡子用手电往门洞里照了照,里面有一段向下的台阶,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深。 “还留了这么一手?”胡子啧地一声:“既然样式雷的机关是按照小刀的要求设计的,那估计这个门洞也藏着什么玄机,你们留在上面,我去看看。”说着,不等我们搭茬,虎躯一震就跳了下去,发出扑腾一声。 胡子凑到门洞边上,往里面看了半天,然后冲我们招手,看样子是有什么发现。 我们立即跳进去,凑到胡子身边,就看胡子指着小洞内侧的墙壁道:“看,小刀跟凤凰劈腿的暗号。” 我往石壁一看,就看到一个用利器刻上去的字母“S”,不禁一愣。 “S,会不会是在骂咱们傻逼?”雷子挠挠头皮。 顶针儿看了看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关心,是不是越来越好玩儿了?” 我点头,小洛说过,这个字母代表的含义只有小刀跟凤凰知道,困龙崖的经历告诉我,这个字母所代表的应该是某种危险或者是指引信号,但不论是哪种含义,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字母是小刀或者是凤凰刻上去的,我相信凤凰没有来过这里,不然木头女尸肚子里的留言早就被凤凰拿走了,那只能说明刻字的人是小刀。想到这些,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如果小刀能料到有人能够看到留言,那看留言的人就必然能发现这个门洞,因为样式雷在这里设计的所有机关,都遵循因果循环的原理,也就是说,小刀刻上去的这个字母,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 “要不要下去看看?”我转头去问顶针儿,毕竟当初在困龙崖看到这个字母后,他跟小刀一起被粽子掠走过,我怕他心中有阴影。 顶针儿耸了耸肩:“于苏不在,你是间接夹我喇叭的铁筷子,你来征求我意见?这么优柔寡断,怎么执掌东北虎?” 他这话说得我脸一红,说的也是,顶针儿虽然跟我在经历上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但他十几岁就开始掌管岐山陈家,不像我从小被二叔养在笼子里,有二叔罩着没人敢找我麻烦,即便二叔不在,关家五虎也会出来帮我擦屁股,所以在生存技能上我确实比顶针儿差得远。顶针儿虽年轻,但早已是修炼多年的老妖精了,他肯这么直白地挤兑我,是看得起我。 “好!”我咬了咬牙:“弹弓,你跟雷子留在上面接应,我们三个下去。 弹弓看了眼顶针儿,刚要说话,顶针儿摆了下手:“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弹弓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雷子拍拍我肩膀道:“兄弟放心,只要你喊救命,雷爷保证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我心头一热,看到雷子的眼神,崐山古墓里那个假雷子掉进虫海的刹那总是在我内心深处浮现出来,让我有些窒息。 “弹弓,比起雷子,你算是行内的老人,麻烦你多照顾他。”我忙把视线从雷子的身上挪开。 “别这么夸我兄弟,他会飘的。”顶针儿拍了下我:“走吧,胡子已经下去了。”话音未落,就听胡子已经在很深的地方叫骂:“别你妈磨磨唧唧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正文 第638章 靶子迷宫(上) 我呼了口气,跟顶针儿迅速跟上了胡子。台阶非常陡峭,而且每一级台阶的落差都有点儿大,这让我很纳闷儿,样式雷把墓室设计得那么精致,这台阶却十分粗糙,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更奇怪的是,越往下走,台阶的落差越大,有的甚至需要我们跳下去,而且石洞也变得越来越宽敞,可以看出石洞的结构已经从砖变成了花岗岩,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了。 我们下了起码有一百多米的高度,胡子坐在石阶上点了根烟摆手示意我们休息一下:“哥几个,我怎么感觉这台阶越来越不对,好像不是给人走的。” 我点了点头:“落差这么大的台阶,估计姚明看到都头疼。” 顶针儿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有些皱眉:“再往下走,等咱们上来的时候恐怕更消耗体力,把多余的装备放下,轻装简行。” 我们一想也是,纷纷把装备集中到了一起,只拿了一些照明装备,压缩饼干和弹药。 休息了片刻,我们继续前进,又下了差不多二百多米,终于到了台阶的尽头,我擦了把汗,回头看了眼那些半人高的石阶,真有些犯嘀咕。 石阶的尽头是两条对向的通道,左右分别有一个入口,胡子把两个洞口都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小刀的标记。 “走哪边?”我看了他们俩一眼:“这次可千万别小公鸡了,那办法一百次有九十九次都不灵。” 胡子跟顶针儿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点了点头,我舒了口气,心说二位大神终于靠谱了一把,谁知顶针儿掏出一块钱钢镚就道:“那就抛硬币吧。” 我瞬间就崩溃了,他们也不搭理我,商量一下,字进左,花进右,然后顶针儿把硬币在五根纤细的手指上打了个转,铮地一声抛到半空,胡子抄手接住,打开一看,是花。最终按照胡子的理论,我们没有进入右侧的洞口,而是进了左侧的洞口,为了以防万一,顶针儿在洞口放了一根荧光棒。 石洞非常的高,手电光勉强能照到顶部,石壁开凿得非常粗糙,没有壁画,全是冰冷的岩石。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路过来什么发现都没有,更别说其他洞口,仿佛这个岩洞无穷无尽,直通地狱一样。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顶针儿计算了一下我们的行进距离,起码有四五公里了,这让我们不禁捏了把汗。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胡子咦了一下,突然把手电光聚焦在了一旁的石壁上,我们转头看去,发现石壁上终于出现了字母“S”。 三个人凑了过去,字母在光秃秃的石壁上显得有些突兀,但是除了字母,什么都没有。 胡子使劲嘬了口烟,表情有些难看:“也不算什么发现都没有,兴许小刀细心,怕进入石洞的人走烦了,刻下这个字母鼓励一下,再往前走走看。“ 我们点头,叹了口气继续走,没走出多远,突然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团绿光,三个人立即停下,纷纷抬起了枪口。 “什么鬼?”我紧张地盯着绿光,那东西一动不动。 “好像不是鬼,是个荧光棒。”顶针儿往前凑了两步,打算靠近点看看。 胡子靠了一声:“荧光棒?成精了?” 顶针就摇头:“不对,那好像是我刚才放在洞口的荧光棒,你们仔细看,前面似乎是咱们刚才进去的那个洞口。” 我把手电压低,绿光青幽幽的,但是可以看出洞口的轮廓,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发懵。 “关心,放血,是鬼打墙!”胡子说着,就拿出了匕首。 正文 第639章 靶子迷宫(下) 我把手递给胡子:“你轻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的血并不是那么吝啬了,可能对于于苏的死,我始终放不下。 “没事儿,爷不会弄疼你。”胡子淫笑了一下,抓着我的手就拉了一刀。 掌心的疼痛让我精神一振,我赶紧攥紧拳头,把血挤了出来,看到鲜血滴在地上,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但是期待中的变化,却没有出现。 胡子和顶针儿愣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血,然后冲我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失望。 我有些不敢相信,又使劲挤出了几滴,绿光幽幽,还是没什么变化。 “会不会关家的血只有童子的才有用?”顶针儿坏坏地看着我。 “我就是童子,我保证!”我举起手,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他说他是童子,你信吗?”顶针儿看了眼胡子,胡子立即摇头,然后把枪口一抬:“21世纪最大的谎言,我还是处男。”说着,小心翼翼地往绿光那边凑了过去。 我们紧紧跟上,离绿光越来越近,我们也看得越来越清楚,那真是一个荧光棒,而且就放在洞口,一侧是下来的巨大石阶。 三个人彻底懵了,我们从左侧那个洞口进去,又从右侧的洞口出来了? “你确定那是你的荧光棒?”胡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顶针儿。 顶针儿把荧光棒捡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就点头:“确定,有我的味道。” “我靠你的味道?什么味儿?”胡子瞪大眼睛,顶针儿闻了闻自己的手,露出俩酒窝:“小鲜肉味儿。”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我道:“这两个洞口其实是一个岩洞,整个岩洞的结构是环形的,所以咱们不管从哪个洞口进去,都会回到原点。” “有道理。”胡子一拍脑门子:“那他娘的小刀做记号引咱们下来干啥?画圈圈诅咒谁吗?” 我甩了甩手,用嘴叼着纱布把伤口包扎上,心说真是浪费老子的血。 “小刀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我道:“既然他留下记号,肯定有用意,咱们再进洞,刚才在石壁上的那个字母有点儿蹊跷,会不会有什么细节被咱们漏掉了?” 顶针儿点了点头,又进了洞口,拍拍我肩膀道:“看来你的血好不好用,跟你是不是童子没什么关系。” 我立即点头:“本来就没关系,不对,我靠我真是童子!” 我们再次来到字母的地方,突然一下子全都目瞪口呆了,字母的边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门洞,门洞后,也是那种巨大的石阶直通地底。 我使劲摇了摇头,感觉脑子一下子烧坏了:“刚才咱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明明没洞口啊!” “也许有,但咱们没看见。”顶针儿并没有看洞口,而是蹲在那看着地面:“你们看,这是刚才关心滴血的地方,血渗下去了。” 我们凑过去,就发现石板地面上,有点儿淡淡的红色,颜色还在逐渐的变淡。 “石头在吸血?”我吸了口冷气,顶针儿就摇头:“不是,这应该是某种机关,这里应该本来就设置了一扇门,但是以样式雷的手段,我们根本无法发现这道门,你放血后误打误撞把血滴在了机关上,也就是这块吸血的石板,碰巧启动了机关,门才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看着顶针儿,他一翘嘴又露出两个酒窝:“蒙的。” “也不完全是蒙。”胡子就道:“顶针儿你应该想到了什么对吧?” “对。”顶针儿道:“战神宫,你们还记得吗?在战神宫里,那些机关都是用小刀的鲜血开启的,包括那个巨大的青铜圆球。”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跟小刀有着相同性质的血液,他能用鲜血开启的机关,我也能够开启,如果真是因为我的血打开了这扇门,那说明这个地方,跟战神宫有非常深的渊源。 胡子跟顶针儿就点头,我们仔细分析了一下,确信这种解释是最靠得住的,不然这扇门的出现就只能归结为见鬼了。 正文 第640章 陷入困局 胡子跟顶针儿立即否认见鬼的可能性,他们表示对我的血非常有信心,其实这也是一种无奈,如果小刀在的话,他们会更有底气,但眼下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我这个半吊子鬼见愁。 顶针儿看了看门洞,不禁唏嘘:“样式雷设计的东西确实出神入化,这个门户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咱们刚才从这里经过,第一眼见到肯定认为是个天然的石洞。” 胡子就点头:“咱们误打误撞开了这扇门,也算是老天终于眷顾了一次。” “你怎么突然相信老天爷了?”我对胡子的态度有些惊诧,胡子嘿了一声:“老天爷对我好我就信他,对我不好我就不信。” “这可不是什么好理由,老天爷听了会伤心的。”我说着,叫着他们钻进了门洞。 这个洞的石阶跟上面的一样,落差都非常的大,但是很快我们就适应了,走到差不多一半距离的时候,我们突然看到有一级石阶上刻着四个字,不要回头。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突然我感到脖子有些僵硬,特别想回头看一眼,但是终于忍住了,因为以往的经历告诉我,在有人提醒我别回头的时候,准没好事。 胡子不信邪,回头看了一眼:“操,回头怎么了?” 我一看他没事,也回头看了一眼,除了石阶什么都没有,这才吐了口气。 “小刀留下这四个字肯定有什么深意。”顶针儿道:“这个回头的意思,会不会不是回头看的回头,而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那个回头?” “靠,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胡子一咧嘴:“还浪子回头金不换,小刀啥时候成了教父了?” 我摇了摇头:“咱们也别想得那么复杂,也许小刀的意思是让咱们继续走,别放弃呢?” 我们合计了一下,这四个字实在太简略了,怎么也琢磨不出到底有什么深意,只好放弃,继续往下走。 大概又下了二百多米,石阶终于再次到了尽头,跟上一层的一样,我们左右又出现了两条通道。 这次没有抛硬币,我们随便选了一条通道就进去了,走进去没多远就在墙壁上发现了字母“S”,但是我没有急着找机关,而是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因为我有种预感,这条通道应该跟上一条一样,也是一个环,如果我的想法被印证了,那我似乎就知道在暗堡里拿到的那张图是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我们再次回到了原点,这条通道确实是一个环! 我拿出在暗堡发现的那张靶子一样的图,放在地上摊开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张图上画的,应该就是这些环形通道。” 胡子啧地一声:“可我怎么看,都像是小鬼子用来打飞机的。” 顶针儿敲了敲图上圆环里的那些黑点道:“如果真如关心所说,那这些黑点就是每一个环上暗门的位置,而这些模糊的尺寸,应该就是环形通道的直径。” 我点了点头:“没错,这张图上有几十个同心圆,估计环形通道的数量起码也有几十条,别让雷子和弹弓在上面傻等了,咱们这一条条通道走下去不知道那耗费多少时间,我们跟他们不能分开太长时间。” 顶针儿点了点头,立即拿出对讲机喊弹弓和雷子下来,并告诉他们石阶的尽头有两个洞,从左侧的进节省时间,看到石壁上有字母,就从字母旁边的洞下来,我们在下面等他们会和。 胡子点了根烟,蹲下来看着图纸道:“你猜咱们这样一环一环的走下去,环形的中心会是什么?” “有可能是九幽玄宫的地宫。”我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些激动。 胡子吐了口烟:“靠,这么容易就能到地宫了?我不是打消你积极性,你想想,你二叔当年和于苏损失那么多人都没进去,咱们貌似也太顺利了。” 我有些火大:“这种时候你可别乌鸦嘴。” 顶针儿也点头:“胡子说得没错,咱们还是尽量谨慎点儿好。” 我点头,又跟他们扯了会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弹弓和雷子也该下来了,顶针儿拿起对讲机刚要问他们下来没有,对讲机突然响了,就听那边雷子道:“你们他娘的在哪儿呢?” 顶针儿一愣:“你们下来了没有?” “下来了。”雷子道:“按你说的,我们从左侧的洞口进去,也找到了字母,可他娘的哪儿有门啊?” 雷子话音一落,我们三个立即对视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正文 第641章 视界(上) “雷子,别开玩笑,赶紧下来!”我有些不太相信雷子说的话,与其是说门消失了,我更接受是雷子在恶搞。 “我靠,你丫耍我们是吧?”听雷子的口气也急了:“字母旁边明明没有门嘛,要是有门,雷爷现在就自宫!” 我看了看顶针儿跟胡子,他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顶针儿接过对讲机道:“让弹弓说话。” “我在,顶针儿爷,您吩咐。”是弹弓的声音。 顶针儿想了想就道:“门就在字母的左侧,字母下方有一块石板,你看看上面有没有血迹。” “有。”弹弓道:“你们谁受伤了吗?” 顶针儿没回答,转头对我们说到:“既然他们找到了关心的血迹,说明他们确实就在门边,估计是咱们进来之后,复原机关把门从新关闭了,没有关心的血,他们在外面打不开,我们得返回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顶针儿拿起对讲机继续道:“弹弓你们听着,我们回去接应你们,这地方的机关有点邪门,你们千万别挪地方。” 弹弓回复收到,我们三个立即往回返。石阶的落差太大,我们几乎是在往上爬,速度非常缓慢,多亏顶针儿有先见之明,在上面建议我们丢下了很多装备。 一级一级的爬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对讲机又响了,雷子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肾虚啦?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胡子过来就要抢对讲机,我问他干嘛,胡子瞪着眼珠子道:“雷子他娘的说我肾虚!” “你省点力气吧。”我把对讲机往兜里一揣:“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 “靠。”胡子嘀咕一下,突然发力往上快速地爬去。 差不多又爬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对讲机又响了,还是雷子:“丫不带你们这么玩儿成吗?一个多钟头了都,回不来赶紧吱声,哥们儿好想办法救你们。” “去你娘的乌鸦嘴,谁说我们回不去了?”胡子呸地一声:“这孙子的嘴怎么这么碎?” 这时,顶针儿突然把我们叫住了,用手电照了照上面的石阶,依然没有到达尽头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对头,咱们从上一环来到下一环,走石阶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即便往上爬比下来费时间,可是咱们的速度并不是太慢,四十分钟怎么也该到头了。” 胡子擦了把汗,往上看了一眼,啧地一声道:“没错,你们也看到刚才我那攀爬速度了吧?绝对没肾虚。” 我也感觉事情要坏,但现在下判定似乎还有些早,于是道:“别灰心,也许咱们记错了行程,再爬一段试试。” 二人没说话,这当口也找不出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只好继续爬,可是又爬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个的冷汗全部都下来了,因为前面的石阶依然没看到尽头,就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胡子有些不甘心,抬起枪口就朝上开了一枪,我们看着子弹拖着尾巴一闪消失在上方无尽的黑暗里,连回声都没有。 “坏菜了。”胡子把弹壳退了出来,使劲儿擦了把汗:“这种步枪有效射程起码有八百米,也就是说,一直到子弹失去了惯性都没碰到障碍物,前面恐怕根本没有尽头了。” “这怎么可能?”顶针儿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我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了“不要回头”那四个字,瞬间吸了口冷气:“难道小刀写的不要回头,是要告诉咱们不要往回走?” 两个人同时看向我,表情有些复杂,我道:“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当初小刀进入这些通道,走着走着发觉不对,他应该是感觉到了通道的变化,就往回返,然后也跟咱们一样,发现回不去了,通道根本到达不了尽头,于是小刀留下不要回头四个字,意思是让咱们继续往下走,不要回去。” “听上去是有道理。”顶针儿说道,然后就问胡子:“你体力还行吗?咱们先回到下面,如果关心的分析没错,那咱们就顺着小刀的意思走。” 胡子扭了扭腰,表示还可以。我们告诉雷子他们别着急,耐心的等着,于是调头开始往下走,这一走,又是两个小时,这回我们算是彻底毛了,纷纷趴在石阶上喘着粗气,谁也说不出话来,脸色非常难看。 现在,我们不光入口找不到了,现在就连出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一下子这条石阶通道变成了无限长,不论往哪边走,根本没有尽头。 正文 第642章 视界(下) “关心,放血吧。”胡子的表情非常无奈:“咱们恐怕真的见鬼了,有东西在跟咱们玩儿鬼打墙。” 我点了棵烟,狠狠吸了一口,把目光投向顶针儿,就看他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没办法,只能默认胡子的想法。 我解下手上的绷带,心说他娘的这鬼见愁的体质真苦逼,到处都要放血。眼下抱怨也没用,只好忍痛又在手上又划了一刀,眼看着鲜血滴在了地上,我们紧紧地盯着四周,大气也不敢喘。 几分钟过去了,我们从期待逐渐变得越来越绝望,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因为我放血而发生任何变化,石阶通道依然无穷无尽。 “看来不是鬼打墙。”胡子掏出一瓶小牛二,喝了一口就道:“是机关,可能在那扇门关闭的时候,某个机关悄无声息的启动了,把咱们封闭在了这条通道里,而这个通道,跟外面的环形通道应该是同一个原理,咱们一直在绕圈,所以不管往那边走,都走不到尽头。” 胡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提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观点,让我精神为之一振,但是马上我就觉得这不太可能,于是就道:“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必须有一个关键的前提,就是咱们所在的这条通道,必须是一个平面,这样才能叫环形,但是咱们走的是有坡度的台阶,往上越走越高,往下越走越低,如果通道是首尾相接的环形,那往下走不可能越来越低,往上走也不可能越来越高,否则首尾背道而驰,不能连接,就构不成一个环形。” “也许咱们看到的台阶,其实并没有坡度,而是一个平面呢?”胡子若有所思道。 我一愣:“什么意思?” 胡子啧地一下,就道:“现实中有一种怪坡,你往下坡走的时候,会感觉越走越累,就像在爬坡一样,而你往上坡走的时候,反而会像在走下坡一样轻松,把一辆车停在怪坡上,不踩刹车,这辆车不往下坡滑,却逆坡而上,人们都以为是见鬼了。” 我听说过胡子说的那种怪坡,而且怪坡的迷雾已经被人揭开了,其实怪坡的坡度跟咱们肉眼看到的正好相反,你看到的上坡,其实是下坡,这是由于怪坡周围的地势比较奇特,以那些地势作为参照物,给人造成一种视觉上的错觉。想到这些,我突然明白胡子是什么意思了:“你想说的是,咱们看到的这些石阶都被人为做过巧妙的设计,从视觉上,给咱们的感觉它们是有坡度的,但其实他们只是一个平面。” 胡子点头,顶针儿嗯了一声就道:“以样式雷的能耐,确实能设计出这样的建筑。”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弹弓在那边有些着急:“顶针儿爷,你们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顶针儿接过对讲机就道:“我们被困在了通道里,正在想办法。” “我们能不能帮上你们?” 顶针儿想了想,眉毛一扬就道:“能收到你们的回应,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说完,关闭对讲机,对我们道:“如果咱们是在一个环形的通道里,那估计这条通道离弹弓他们并不远。” “怎么说?”胡子一下子来了兴致。 顶针儿晃了晃对讲机道:“这种步话机信号辐射的范围能达到两千多米,但是咱们在地下相对封闭的地方,射频信号大部分都被岩石和建筑材料屏蔽或吸收了,以至于信号辐射的范围大打折扣,估计也就能达到四五百米,而咱们刚才下台阶下了两个小时,就算走得再慢,肯定也不止一千米了,但是咱们依旧能收到弹弓对讲机的回应,也就是说,他们离咱们并不远。” 正文 第643章 千机(上) “一叶障目!”胡子嘿嘿一声:“这是古人最惯用的障眼法,兴许咱们跟弹弓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顶针儿点了点头:“问题是咱们怎么印证这些?最好是能确定弹弓他们的位置,那样咱们就知道离入口还有多远。” “我有办法。”胡子从顶针儿手里拿过对讲机道:“雷子,你想办法搞出点儿动静,我们有可能就在石壁的后面。” 隔了半天,雷子才回话:“我放了个屁,你们听到没有?” 我们三个差点集体吐血,胡子对着对讲机就开骂:“你大爷,老子要的是动静,越大越好。” “那你等等,我再憋一会。”雷子说完就没了动静,隔了差不多半分多钟,忽听我们左侧的石壁传来一声闷响,感觉整个通道都震了一下。 胡子一吐舌头:“我靠,这屁够劲儿,是不是吞手雷了?” 话音刚落,对讲机又响了:“怎么样,这次动静够大了吧?” “你们俩有没有确定位置?”胡子看着我跟顶针儿,我俩摇头:“最好再来一下。” “好。”胡子冲着对讲机大叫:“雷子,你菊花疼不疼?” “不疼。” “非常好,再来一次!” “得嘞。” 半分钟后,又是一声闷响,通道跟着又是一颤,顶针儿一个箭步飞出,连上了两个台阶,指着台阶道:“就是这儿了!” “怎么样?还来不来?”对讲机响了:“我这儿还剩四颗手榴弹了。” “不用了,你们离字母远点儿,接下来交给胡爷搞定。”胡子说着,走到那个台阶前面,蹲下来就问顶针儿:“你确定是这里吗?” 顶针儿点头,胡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掏出石工锤和凿子,蹲下来开始凿两个石阶的接缝处。 我似乎明白了胡子的意图,根据他刚才的推测,如果我们看到的整个石阶通道是一个平面上的圆,那么封闭入口的石门,必然也是一个石阶,一个可以动的石阶,一旦机关启动,石阶封死了入口,我们看到的是石阶而不是门,所以就会认为门已经消失了,这种机关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完美地利用了人的眼睛产生的错觉。从而也可以联想到为什么所有的石阶都设计得那么大,因为要封死入口,就必须用那么大的台阶,为了有整体的视觉效应,所有的台阶都设计成了一样的大小。 如果这些推测都没错,那么胡子现在要凿开的台阶后面,就是我们看到字母后发现的那个入口! 胡子用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反打盗洞,只不过在岩石上凿洞,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强烈的体力消耗让胡子很快退下阵来,我跟顶针儿上去接替,三个人轮番上阵,一刹那间整条石道里就剩下了敲击声和我们粗重的喘气声。 依照胡子的嘱咐,石洞不用开得太大,只要能塞进去手榴弹就算合格了。 我一只手不敢用力,所以三个人只能算两个半劳动力,几番下来,都有些吃不消了。 胡子看看凿开的石洞,差不多半米多深,摆摆手让我们退下休息,就看他掏出手榴弹,拉开引信磕了一下丢进石洞,立即连滚带爬地一连跳下好几级台阶,紧接着就是轰然一声巨响,石屑纷飞,高分贝的爆炸声让我们感到一阵眩晕。 三个人倚靠在石阶上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神来,胡子打个手势,看来是连话都懒得说了。 我们拱了拱屁股,艰难地爬了起来,回到刚才凿洞的石阶一看,石阶已经被炸掉了一个缺口,勉强能钻进去一个人,但是深度并没有变化多少。 胡子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我们喝了口水,抄起石工锤又没命地凿了起来。 第二次爆破之后,我们三个都被震得流了鼻血,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谁也没有余力第一时间去看石洞了。 昏昏欲睡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感觉恢复了一下,慢慢爬起来向台阶凑了过去,结果让我们由衷地发出一阵欢呼。 石阶整个被炸穿了,我们二话不说,鱼贯钻出,终于回到了第一环通道里。 “弹弓,雷子,你们在哪儿?”我冲着两面无尽的黑暗喊了一嗓子,回声从另一面传了回来,隔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回应。 “弹弓,听到赶紧应一声。”顶针儿打开对讲机喊道,几分钟过去了,对讲机也没有回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人呢?” “别着急。”胡子安慰道:“刚才咱们搞出那么大动静,兴许他们俩跟咱们一样被震晕了,去找找。” 我点了点头,三个人赶紧往石道深处走去。 我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勉强走完了一圈,再次回到被炸开的洞口时,心一下子凉了,整条石道里,除了我们三个,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而且更让我们脊背发凉的是,第一环石道通往小刀墓室的那条台阶通道,也消失了。 正文 第644章 千机(下) “怎么回事?”我无力地倚着石壁坐了下来,用对讲机喊了好几遍,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时,顶针儿突然指着我们炸开的小洞道:“不好,入口旁边没有字母,这根本不是之前那条石道。” 我忙往石壁上一看,确实没有看到字母S,于是赶紧低头去看地面上的石板,也没有血迹,一下子感觉有些要崩溃。 胡子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就道:“看来咱们遇上大麻烦了,咱们低估了这些机关。虽然以前咱们去的那些地方,机关变化也非常诡异,但基本上是有规律和破绽的,而这里的机关,变化没有任何规律。我估计雷子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他们所在的石道消失了,咱们跟他们并不在一个空间之内。他奶奶的,设计这种机关的人一定聪明秃了顶。” “不在一个空间之内?”我吸了口气:“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咱们刚才能够收到他们的回应,但现在却收不到了?” 顶针儿把匕首在手中转的就像开了花一样,他的手又纤细又好看,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胡子说的那种机关是存在的。”顶针儿指尖一挑,匕首停止了转动:“古代有一种锁,叫做千机锁,相当于现在的密码锁,但锁中的密码变幻无穷,你打开一次再锁上,下次再开的时候用原来的密码就打不开了,毫无规律所言。相传隋炀帝命人修建过一座迷楼,也是根据千机锁的原理设计的,楼内千变万化,你从这扇门进去,出来之后再打开这扇门,里面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空间了,咱们这行的老祖宗,把这种楼叫千机楼,我想咱们现在的处境,跟身在千机楼内差不多。” 胡子靠了一声:“隋炀帝造千机楼是用来寻欢作乐的,每个空间里都有个漂亮姑娘等着临幸呢,咱们倒好,别说漂亮姑娘了,现在就他娘的连雷子和弹弓两个大老爷们儿都没了。” “顶针儿,你是不是知道怎么破解机关?”我知道顶针儿不是好卖弄的人,他既然说这个机关跟千机锁原理共通,那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 顶针儿把手伸到我们面前,五指分开合拢,就像莲花绽放一样非常好看。 “我靠你伸手干啥?”胡子按住衣兜:“听你说说想法还要收钱啊?” 顶针儿无奈地看了眼胡子:“太没雅兴了,你没发现我这双手跟你的不一样?” “费什么话?”胡子把手往兜里一揣:“胡爷这手探穴定位,开斗摸金,粽子**儿里掏宝贝,日上三竿打飞机,跟你那绣花的嫩手能一样吗?” 顶针儿露出酒窝一笑:“我们陈家手上的巧活是祖上传下来的,自古以来,能解开千机锁的人不超过十个,我们陈家就占了六个人。开千机锁需要一双非常灵动的巧手,我家老祖宗为了练手,天天玩儿绣花针,一辈辈传下来,就变成了一门手艺。其实开千机锁不光是靠手巧,更重要的是靠脑子,虽然我没开过千机锁,但是从小就听家里的长辈讲关于千机锁的故事,耳濡目染,今天跟这里的机关原理一结合,我估计我已经想到了这个机关的最大破绽。” “那你有屁还不快放?”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既然跟你的手没关系,你给我显摆你的手干啥?” “谁说没关系?”顶针儿也不生气,手一张一开又跟开花了一样:“老九流里一直有个传说,就是我们这九个家族,每个家族都有一手绝技,我们陈家开千机锁练的是巧,长沙彭家老佛爷玩儿斗尸练的是凶,金算盘手掌乾坤练的是玄机,李三首号称顺风耳练的是听力,猪老八一颗肉丁能闻出猪是什么时辰挨的刀,练的是嗅觉,千手罗汉虎口拔牙练的是手快,蒋门神一开嗓唱半个时辰不换气练的是闭气,入地菩萨一步登天练的是轻功,张贝勒一睁眼能看鬼神练的是双眼,总之这些绝技,我却从一个人的身上全都看到了。” 他此话一出,我立即吸了口气:“你说的那个人是......小刀?” 正文 第645章 破绽 顶针儿点了点头,把匕首插进刀鞘,喝了几口水站了起来就道:“很显然,小刀具备这些技能,那他肯定已经破解了千机的玄机,不然他也不会留下不要回头四个字。咱们现在唯一的出路,还是回到台阶通道里,找到小刀留字的地方,他既然选择在某个地方留字,就证明他是在留字的地方发现了机关的破绽。” 胡子啧地一声,竖起了大拇指:“世界上最强的大脑凑在一起,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纰漏,如果小刀是在留字的地方发现了机关的破绽,那他为什么要写不要回头而不写此处有机关呢? 胡子敲敲脑门儿就道:“小刀的行事作风,目的性非常明确,从来不去解释自己的意图,咱们可以来个情景再现,当时小刀进入通道,发现了问题,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走回头路,就不会被千机变化所迷惑,以小刀的性格,他肯定是继续往前走,而不是去破解机关,因为他认为破解机关根本没必要还浪费时间。顶针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顶针儿点点头:“没错,我跟小刀认识的时间虽然比你们短,但是小刀这个人的性格非常有特点,他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既然他发现了千机的运作原理,只要不影响他完成自己的目的,就没必要去破坏,所以他只在发现破绽的地方留下了不要回头而没有破解机关。” 我虽然还能找到理由反驳,但是他们俩说的也不失为一种逃生的希望,并且从逻辑上是说得通的,可以一试,如果我再反驳,那就不是讨论,而是抬杠了,那估计我离挨揍也不远了,于是点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观点。 我们再次钻进了被炸开的洞口,返回到石阶通道里那个发现小刀刻字的地方。 千机的运转千变万化,毫无规律所言,那么破解它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破坏掉它的控制系统,这也是盗墓贼破解古墓机关最常见的一种手段,小刀是倒斗高手,他一定是先掌握了控制系统的破绽,如果他刻字的地方就是他发现破绽的地方,那么这个刻字的石阶,肯定就是控制系统的一部分。 我们三个围着石阶蹲了下来,正在琢磨怎么下手,这时突然就听duang的一声闷响,整个石道都颤了一下,我们三个同时缩了下脖子,忙环顾了一下四周,暗说什么情况?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又是一声闷响,响声比刚才的剧烈多了,就在我们上方传来。 “他奶奶的,地震了?”胡子抻着脖子把手电往上面照了照,一摆手,我们立即往上面爬了过去。 没爬过几个石阶,胡子突然一摆手,趴下来把耳朵贴在石阶上听,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到了石阶上,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阵金属的敲击声从石头里传了出来。 “石头里面有东西!”我压低了嗓子道:“听刚才那动静,难道这里他娘的还有大家伙?” 我话音一落,敲击声一下子停了,三个人愣了半分钟,胡子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一声:“我靠,跑!”说完调头就往下跑,我跟顶针儿被他这一嗓子喊得心头一哆嗦,也赶紧跟着他往下跑。 没跑出去多远,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感到碎石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我们三个抱头鼠窜,别提有多狼狈了。 硝烟过后,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从台阶下探出头来往上看,就发现刚才发出敲击声的那两个台阶已经消失了,浓烟滚滚,紧接着就听那边有个人说话:“你这也叫定向爆破?差点儿没给你炸死。” 然后就听另一个声音骂骂咧咧道:“不懂别瞎咧咧,爷炸的这叫艺术。” 一听这两个声音,我们三个对视一眼,纷纷骂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两个人从浓烟里钻了出来,灰头土脸的,比我们还狼狈。 正文 第646章 孤立 一看那两个人竟是弹弓和雷子,惊讶之余,我们纷纷吐出一口长气。 他们俩猛地看到我们三个的手电光,突然举起枪,雷子大叫一声:“雷公电母在此,妖孽举起手来!” “举你个大头鬼!”我骂了一声,跳上了台阶。 两个人一看是我们,这才吐了口长气,弹弓戳了雷子一下郁闷道:“报的什么名号?你才是电母!” 顶针儿拍拍弹弓头上的尘土就问:“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胡子噗嗤一笑:“这还用说?你看这俩倒霉样,钻耗子洞了。” 雷子呸地吐出一口带石头渣滓的唾沫就道:“你丫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刚才让我搞出点儿动静浪费那么多手榴弹,雷爷至于被炸成这屌样?” 弹弓也道:“就是,你说你让我们搞出那么大动静,差点儿没给自己炸死,也没见你放什么大招,顶针儿爷,我得说你一句,你啥时候交友这么不谨慎了?” 胡子嘿嘿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这还真赖不着我,这里的机关太他娘邪性了,总之一言难尽,我们仨也不比你们俩好过。” 二人一看我们也是灰头土脸,心里也就平衡了。我忙问雷子:“你们一直在第一环通道里吗?” 二人愣了一下,纷纷摇头,雷子支支吾吾的把情况一说,原来他们在第一环通道里搞出动静之后,两个人等了半天我们没反应,就再次来到暗门,却发现暗门已经打开了。二人以为我们破解了机关,就打算进入石道找我们,但是走着走着他们就发觉不对劲儿,在对讲机里喊话我们没反应,他们一琢磨,赶紧往回走,却怎么也找不到暗门了,石道不管往哪边走,都没有尽头。于是弹弓一边走就一边做记号,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做记号的地方,他们跟我们遇到的情况一样,也被困在了一条环形封闭的石道之内。 二人知道事情要糟,正在商量怎么办,雷子耳朵尖,隐隐约约就听到我们在说话,估计是经过刚才一系列的爆破,石道跟石道间的机关有松动的地方,所以隔音效果也大打折扣,加上运气,我们跟他们正好处在最近的点上。于是,他们顺着声源,摸到我们下方,开始定向爆破,果然石道被他们炸开了,这才跟我们会和。 听完他们的讲述,我们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僵住了,因为我们意识到,我们所在的这条石道,跟雷子他们刚才被困的石道,都没有出口。 可以想想得出,图纸上画着那么多条环形通道,它们每一条都环环相扣,又相对独立,连接这些通道的入口,就是小刀留下字母的暗门,但是现在我们都无法回到小刀留字母的位置,甚至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环通道内,手中的图纸形同废纸。 “我明白小刀为什么只留字却不破坏机关的真正原因了。”顶针儿双手插在胸前,往墙上一靠就道:“千机锁有上千个零件,每个零件都能联动,环环相扣,真正意义上的坐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每一个零件又能独立运转。我小时候用千机锁的高仿品做过实验,发现只要破坏掉其中任意一个零件,那么整个千机锁就废了。当时我还很自豪,但长辈告诉我,真正的千机锁是避开了这个破绽的,一旦某一个零件被破坏,那所有零件都会发生联动反应,将有故障的零件孤立出去,其他的零件还能照常运转。我觉得我们现在就是处在这种被孤立的境地,我们所在的这两条石道就相当于千机锁中的两个零件,刚才咱们通过爆破破坏掉了机关,整个机关系统发生连锁反应,把咱们所在的两条机关给孤立出来了。” 胡子啧地一声:“有这么牛逼?你既然开过机关所,为什么不早说?” 顶针儿耸了耸肩:“可惜,在你定向爆破之前,我还没发现这些机关是运用了千机锁的原理。” 胡子靠了一声:“妈的,也是!” “听你的说法,那咱们把所有的零件全部毁了不就完了?”雷子掂了掂手榴弹:“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身怀绝技的人,既然有这么直截了当的办法,为啥偏偏去烧脑子?” “你那叫暴殄天物。”弹弓道:“你知道千机锁有多珍贵吗?现在连高仿品都没人能做得出来了,再说,咱们现在深陷这种机关,你要一环环炸出去,估计把所有手榴弹聚在一起,再加上咱们五个的蛋蛋也不够。” 正文 第647章 胡子的梦 为了验证顶针儿的说法,我们把两条石道都走了一遍,果不其然,两条石道除了雷子炸开的缺口相通,真的没有其他的通道了,好像这两条石道突然被整个世界孤立出去,我们也跟着石道一起被孤立出去了。 石道的直径不小,我们经历了刚才那番折腾,再来回走两圈,已经筋疲力尽了,纷纷瘫坐下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昏昏欲睡了半天,我突然感到有人在翻我的背包,睁眼一看,就看到胡子在掏包里的水和食物。 顶针儿和弹弓也非常警觉,听到声响立即睁开眼,只有雷子睡得鼾声大作。 “你干嘛?自己的东西都吃光了?”我坐了起来,心说狗日的忒心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这么吃下去以后怎么办? “狗屁,我把大家的食物集中在一起,避免无节制消耗。”胡子一边说,一边就去拿顶针儿背包,顶针儿忙用手一按:“我可不放心把食物都放你那。” 我想起当年在娘娘墓胡子独吞肉罐头的场景,趁胡子不注意,赶紧把食物抢了过来。 胡子一下子急了:“啥意思?老子这是为你们好,你们心肝肺让狗吃了?” 他这一嚷嚷,雷子也被吵醒了,一看自己背包在胡子手里,突然一瞪眼,怒道:“干什么?偷我食物是吗?” 我们被困在这里,找不到出路本来气氛就很压抑,再加上心力憔悴,经胡子这么一闹瞬间所有人都有些红眼,剑拔弩张之下,让我觉得有些不妙。 “都别吵吵了。”我喊了一声,然后低声对胡子道:“知道你块头大能吃,把食物还给雷子,吃我的。” 胡子一听一下子就瞪眼了:“我操关心这话亏你说得出来?老子好歹也跟你一起出生入死好几回了,咋地?因为这几口吃的你就这么寒颤我?得,你们他妈就等着在这儿困死吧,老子失陪了!”说着,就看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 “你要去哪儿啊?累傻了?这里根本没出路。”我看胡子是真急了,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了,不禁有些内疚。 “等等。”顶针儿忙伸手阻止住胡子问:“听你怎么话里有话?” “话里有话怎么啦?”胡子拍开顶针儿的手:“信不过老子,就别瞎打听。” “我信我信。”顶针儿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不是我们误会你,你不把想法说清楚,我们怎么配合?” 胡子靠了一声:“也是。”然后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一下子觉得咱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要出去肯定是个漫长的过程,咱们必须把食物集中起来分配,保证饿不死还有力气想事情。” “你做了个梦?什么梦?”我突然感觉事情要不靠谱。 胡子突然双眼放光:“我梦到阿秋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他娘带劲了。” “继续睡觉!”顶针儿忙紧紧抱住背包,靠回去闭上了眼。 “哎别介,别睡,我跟你们说,我那大胖小子怎么一出生就管秃驴喊爹?你们给断断咋回事儿啊?”胡子把捂着耳朵的我们挨个摇起来:“这么不善解人意呐咋还?我是想活跃一下气愤,都打起精神来,我刚才憋了半天,真的想到了一些脱身的想法。” 正文 第648章 青铜镜 雷子一撇嘴:“从你做梦的内容上就知道你准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弹弓紧跟着点头:“他生儿子,估计是预兆咱们要去投胎了。” 胡子靠了一声:“送你们三个字,都他妈的给我滚蛋。” 雷子数着手指头就道:“都他妈的给我滚蛋......哎呀,还真是三个字!” “你实数不?”弹弓也掰了掰手指头:“明明是五个字。” “你们俩闭嘴。”顶针儿把匕首在指缝里来回打转,道:“听胡子说,弹弓,你再不着调,我割了你舌头。” 弹弓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赶紧把嘴闭上。 胡子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你学着点儿,管好你兄弟,看看人家顶针儿爷。” 我嘁了一声,心说妈蛋的,这都能扯上我? “胡子,你说。”顶针儿把匕首一翻,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飞出一根绣花针捏在手里:“饶了一大圈如果你说完想法,我觉得是屁话的话,三秒钟内我会刺中你穴位割掉你舌头。” 胡子嘀咕一下,他被顶针儿暗算过,一听还真老实了,正了正神色就道:“咱们之前都太自信了,饶了好几圈总是为了找出口而找出口,我觉得咱们应该静下心来,一寸一寸的去找,每一个石头缝都不能放过。” 眼看顶针儿手腕一动,胡子忙道:“别动,我还没说完呢,你他娘的属容嬷嬷的,怎么老想着扎人呢?” 顶针儿皱了下眉:“你说的不全是废话吗?这两条石道的圆周加起来,起码有几公里了,按照你的说法,一寸寸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能找到出口也就罢了,如果找不到,岂不白浪费时间?” “靠!”胡子没好气道:“问题是你不去浪费时间,在这儿苦思冥想能想出办法吗?” 顶针儿一下子不说话了,我觉得胡子说得有道理,他是个实践派,既然我们一点也摸不到机关的规律,还真不如去一寸寸的找,千机锁既然有上千个零件都可能存在破绽,何况如此庞大的一个机关,肯定是有漏洞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连大型计算机都能被人找出破绽,并且古人没有计算机作为运算机器,这种大型机关不会设计得那么完美。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就冲我竖了下大拇指:“你有长进了。顶针儿从小就练习解千机锁,但是从没真正解开过千机锁,所以对千机锁产生了一种畏惧,然后一碰到这个跟千机锁原理相通的机关,他一下子就陷入了思维僵局,从心里就暗示自己是无法破解这个机关的,对吗?” 顶针儿靠了一声,把绣花针收了起来道:“你说话的时候能虚伪点儿吗?” 我有些好笑,想不到顶针儿也有虚荣的时候,胡子一下子揭了他的短处了。 “所以我想把食物集中起来。”胡子贼兮兮地看了看我们的背包:“一寸寸的找下去肯定能找到线索,但毕竟是个巨大的工程,要保证食物能够坚持足够长的时间。”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胡子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同意。 接下来,我们用了三天的时间,几乎是爬行着,把第一条石道里的每一寸都给找遍了,包括石缝。为了节省口粮,我们每人几乎24小时才吃一顿饭,找完第一条石道,大家早已开始眼前冒金星了,但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胡子认真起来确实靠谱多了,雷子央求好几次想弄口吃的,胡子都一口回绝:“吃饭时间没到,饿了就找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吃屎去。” 雷子脸就绿了:“祖宗,我三天就吃三顿饭,还他娘的是压缩饼干,都没屎可拉了,你让我怎么吃?” 胡子一想也是,把手伸进内衣里搓了半天,捏出一颗泥丸递给雷子:“这上面有老子的油水,省着点儿吃!” 雷子咽了口唾沫,嘎嘎嘴:“我好像又不饿了。” 第二条石道找到一半的时候,又过去了两天,这下子谁也坚持不住了,饿的直发晕,胡子一看在这样下去,备不住要出事,翻了翻背包里的食物,叹了口气道:“如果咱们放开了吃,还能吃一顿饱饭,如果继续集中分配,食物还能坚持三天,你们想怎么吃?” 我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张张嘴,意思还是把东西都吃了吧,起码不做饿死鬼。 顶针儿就道:“把食物都分了,一起吃个痛快的,能不能找到出口在此一举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就算这些食物能坚持到三天,我们的身体也坚持不到了。” 胡子点了点头,把食物分配均匀,发到每个人手里,那一刻,大口的嚼着压缩饼干,大口的喝着水,感觉就像过年一样。 吃饱喝足,眩晕的感觉也消失了,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再也没有食物了,谁也不敢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纷纷爬起来继续找。 吃饱饭的状态好了很多,起码精力可以极大程度的集中了,又找了几个小时,前面的胡子突然停了下来,就看到他蹲在那,用手电照着旁边的石壁冲我们招手。 我们赶紧凑了过去,就发现石壁上,有手电的反光,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出石壁倒映着手电的影子。 这一块石壁明显比其他的光滑,但是表面被研磨过,有一种磨砂的感觉,不细看看不出来,我们前几次在石道里来回走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环境上,对这个局部轻微的反光没太留意,如果不是胡子建议一寸寸的找,恐怕发现不了这块石壁的异常。 找了好几天,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不管这石壁是不是出口,我们都激动得有些要窒息。 顶针儿摸了石壁半天,瞬即露出两个酒窝:“有门,这块地方不是石头,是青铜。” “青铜?”我也摸了一下光滑的地方,触手冰凉,但是那种凉有金属的质感,跟摸石头的感觉不一样,我摸了好几天石头,对不是石头的东西非常敏感,那确实是青铜。 “可是......”弹弓就道:“那可怪了,既然这青铜被打磨过,又能反射手电光,为什么里面没有我们的影子?” 的确,弹弓一下子点醒了我,我看了半天,除了里面倒映的手电光,确实没有我们的影子,这可能也是我们之前忽略它的原因。 想着,突然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在杨老宅子的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个青铜镜,杨老临死时的留言瞬间从我脑海深处跳了出来——为什么接触过它的人,都照不到自己的脸! 正文 第649章 镜子世界 顶针儿看我表情不对,就问我怎么了,我把以前关于杨老的那块青铜镜的事一说,他们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不自禁地离青铜镜远了一点。 雷子捏了下自己的脸就道:“得亏这镜子连身体都照不上,那要是只照身子不照脸,岂不把自己吓死?” 弹弓嘿嘿一笑:“那咱们五个不都变成没脸没皮了?”说完,看到顶针儿在瞪他,忙把嘴闭上。我估计平时顶针儿对弹弓管教很严格,弹弓是跟我们待时间长了,嘴也贫了。 胡子看着铜镜,啧地一声,喉咙动了动却没说话,我忙问他想说什么,胡子就道:“这块铜镜看上去比杨老的铜镜要粗糙,但是很显然,这种粗糙是精心设计的,否则不可能照不到人,粗糙面上全是角度不同密密麻麻的棱面,所以人像都被散光打散了咱们才看不到倒影。我估计杨老的那块铜镜也用了这样的制作方式,只不过他那块铜镜是高仿品,这块铜镜才是原型,它是用来迷惑眼睛的,作用肯定没有杨老说的那么邪乎。” 我们几个点头,顶针儿就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蹊跷,如果说这块青铜镜能迷惑眼睛,那设计机关的人为什么要迷惑我们的眼睛?不用迷惑眼睛我们本身也出不去了,这铜镜岂不是多余?如果铜镜不多余,那它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雷子挠了挠下巴:“代表设计这个机关的人是个女人,爱臭美。” 胡子靠了一声:“管他娘的,想那么多干啥?既然咱们发现了青铜镜,就说明咱们这几天没白忙活。”说着,把耳朵贴到青铜镜上敲了敲,面色一喜:“后面是空的!” “空的?难道暗门就在铜镜的后面?”我一下子有些兴奋:“如果是这样,那咱们之前推测的都不成立,咱们没有被孤立。” 胡子试着推了推铜镜,没有反应,于是招呼弹弓一声,二人开始用铁钎凿铜镜边缘的石壁,很快,跟石壁镶嵌在一起的铜镜就被起了出来,咣铛一声拍倒在地,如同敲击巨大的铜锣一样,声音刺得我们有些心头发颤。 铜镜的后面,是一条石道,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胡子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一下子没看到尽头,摆手就要进去,顶针儿还是有些犯嘀咕:“千机的破绽就这么容易被咱们找到了?太顺利了。” “顺利个屁。”胡子道:“咱们都找了五天了才找到破绽,这还算顺利?” “就是顶针儿爷。”弹弓撅着嘴道:“一天吃一顿饭,咱们啥时候受过这份罪?您就别嘀咕了。” 我暗自好笑,顶针儿是从小世态炎凉见得多了,对于突如其来的惊喜,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之后我们才知道,顶针儿的谨慎是出于一种本能,我们的贸然,导致了更加诡异的经历。 最终求生yuwang还是战胜了顶针儿的不安,胡子做先锋,我们鱼贯钻进了石道。 这条石道跟我们进入这里以来看到的都不一样,没有台阶,坡度平缓,而且只有一个单一入口,肯定也不是环形的。 走了十几分钟左右,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我们的手电光已经很暗了,朦胧的光线下,可以看到这个空间里摆放着很多规整的东西,有些像超市的货架,一层一层的,看不到尽头。我们走了进去,才发现那些东西全是那种照不到人影的大型青铜镜,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光晕,又有些透着诡异。 正文 第650章 混乱 青铜镜一排排的比较规整,中间有一条两人并排那么宽的空隙估计是供人走路的,数量如此庞大的青铜镜,那要需要多少青铜才能够铸造出来? “真他娘壮观。”胡子啧地一声:“难不成九幽玄宫是个镜子厂?” 雷子踮起脚比划了一下镜子的高度,比他起码高出两个头,靠了一声就道:“这么大号镜子,是给人用的吗?” 弹弓打了个响指就道:“古代人不吃转基因粮食,没有地沟油,兴许个个长得都像姚明。” “管他娘是给谁用的,进去看看,找出路要紧。”胡子把枪提了起来就走了进去。 我们紧紧地跟在后面,走在数不清的铜镜中间,都异常的警惕,因为很多镜子遮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无法预判四周时候有潜在的危险。不过还好这些镜子都照不到人影,否则我们非得患密集恐惧症疯了不可。 七转八转的转了大半天,眼前的青铜镜似乎无穷无尽,看得人眼花缭乱。 胡子啧地一声停了下来,转头问我们:“你们有没有在沿途做记号?我怎么突然感觉这些镜子就像迷宫一样!”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大家都太紧张了,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且镜子与镜子之间的通道看上去很有规律,谁也没往迷宫那方面想。 经胡子这么一说,我们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妙,忙回头往回走,可是走着走着,我们的心就开始打鼓了,所有的镜子都一个样子,就连每排镜子之间的间隙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没有任何特点,我们已经分不清刚才是从哪个通道进来的了。 这是一个很邪门儿的现象,本来我们已经被石道机关给弄得如同惊弓之鸟,警惕的神精差不多都绷到了极限,但是我们走进镜子世界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自己会被镜子困住,可能镜子在我们生活中司空见惯,谁也不会感到镜子会有什么威胁。 我们又试着在错综复杂的镜子空隙间转了还几圈,越转越迷糊,一下子就懵了。 “指南针!”顶针儿突然叫住了我们,就看他拿着指南针,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我们凑了过去,发现他指南针的指针正在飞速的跳动,根本无法指引方向。我们赶紧都拿出自己的指南针,所有的指南针都跟顶针儿的一样,转的有些让人抓狂。 这附近有磁场在干扰我们!奶奶的,又是这种把戏,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镜子加工厂,而是一个陷阱! 胡子大骂一声:“想他娘的用镜子困住老子,没门儿!”说着,就看他憋了一口,扎个马步,伸手就去推旁边的铜镜。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这些镜子在干扰我们的视线,如果把镜子一个个的推倒,我们或许就能出去。 雷子和弹弓也上去帮忙,眼看镜子就要被推到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刚要上前阻止,可是三个人的爆发力非常大,我没来得及,镜子已经被推倒了。 咣——,倒下的镜子砸了另一个镜子上,青铜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让我心头一震,瞬间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事情要遭了。在地下鬼城里,也有数量非常庞大的青铜镜,它们不但影响我们的视觉,敲击它们还会对我们产生恶性的听觉影响,否则当时那个彭家人一个人开枪,就不会出现上千人一起开枪的错觉。 可惜我晚了一步,第二个铜镜紧接着就被砸倒,瞬间,四周的铜镜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倒一大片,咣咣咣震耳欲聋的巨响此起彼伏,震得我直接气血上涌。 开始大家还捂着耳朵能够忍受撕心裂肺的撞击声,但是很快,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青铜镜互相撞击倾倒,巨大的声波在这个空间里来回激撞,无情地撕裂着我们的耳膜,不到半分钟,所有人都抓狂了。 首先疯掉的是雷子,就看他大吼一声,撒腿就开始狂奔,似乎想逃离这里。我抹了一把鼻血,赶紧拉着其他人去追雷子,事情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掌控的地步,如果雷子跟我们跑散,可能是死路一条。 追了半天,我感觉眼睛都被巨大的声波给震花了,前面数不清的铜镜还在倒下去,本来有规律的摆放一下子变得钻七八糟,我们一边追着雷子,一边还要防止不被镜子砸到,东躲西闪,抱头鼠窜。 追着追着,我就看到前面有一大片镜子还立着,没有受到倒塌镜子的影响,雷子一闪身,一下钻了进去就消失了。我大骂一声,赶紧加快步伐追了上去,瞅准雷子刚才全进去的空隙也飞奔而进。 片刻间就钻了好几圈,突然我吸了口冷气,没有看到雷子的影子,但是我能看到,这里的镜子发生了变化,那上面能映出我的影子,四处都是镜子和影子,让我有些眼花缭乱,不敢再贸然往前走,回头一看,一下子就愣住了,我的四周除了镜子还是镜子,胡子他们没跟上来。 我试着喊了一嗓子,但是外面青铜镜撞击的声音瞬间就将我的喊声淹没了,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喊什么。 正文 第651章 镜中人 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外面那些青铜撞击的声音似乎跟我四周的青铜镜产生了共鸣,刺激我的双耳嗡嗡的,头痛欲裂。 我实在无法忍受,大吼一声转身就跑,一回身直接撞到一面铜镜,眼看那铜镜晃了晃就要倾倒,我忙伸手扶住,不禁捏了把汗。 冷静!我捂着耳朵慢慢伏在地上,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千万别像雷子那样失去理智,横冲直撞绝对没有任何好处。想着,我抽出纱布,撕下两块团城球放进嘴里,用唾液把纱布团弄湿,然后塞进耳朵里,再捂着耳朵,那种鼓膜的撕裂感瞬间缓解了许多。深呼吸,我慢慢的吐出两口长气,胸口的烦闷感和脑仁的剧痛也慢慢削减,持续了十几分钟,我慢慢爬了起来,视觉也跟着恢复了不少。 我蹲在原地,用手电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铜镜反射的我的影子和手电光。 光!对,手电光,镜子能迷惑人的眼睛,但是也能够反射光线,这么多镜子会把光线折射成无数份,就像汽车的大灯,如果胡子他们还保持着清醒,还亮着手电,他们的手电光一定会被反射到空中。 想到这些,我立即跳起来,几乎是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源。不对啊?我有些不甘心,连续跳了好几次,什么发现都没有,放眼望去,全是镜子的影子直至消失在黑暗尽头。 我喘了口气,再次蹲了下来,心一下子就颤了一下,坏了,一点光都没有,难道他们都出事了? 不可能,面对危机,胡子要比我更会自己保护自己,更何况顶针儿跟弹弓也不是庸手,一定是什么阻止了他们的手电光。 想着,我就去看四周的镜子,立即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些镜子的问题。所有的铜镜都被摆放得非常微妙,每块镜子的角度都有微弱的差别,我用手电扫视了一下,几乎所有能被我用手电照到的镜子,都把手电光反射到了地面上。 看来利用光线是不可能了,我擦了把汗,为了节省电量,把手电的功率调到最小,试着摘下耳朵里的棉球听了一下,只有不知方向的远处还传来零星几下声响,大面积的铜镜倒塌已经结束了。 我呼出一口长气,然后猛吸一口气大喊一声胡子,瞬间四周所有铜镜都产生了共鸣,并且扩大分贝将我的声音又反射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差点被自己的声音吓死。 奶奶的,设计这个镜子迷阵的人太聪明了,这个迷宫里所有的镜子,你既不能用蛮力把他们推倒,同时它们还能封闭你发出去的所有声呐和光信号,简直是屌爆天。 我再次蹲下来,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思绪飞转,我必须要确定其他人的位置,不然被困在这迷宫里,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发不出声音和光信号,还有什么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我试着用对讲机,但是四周有磁场干扰,他们根本收不到回应。 有了,我灵机一动,赶紧去翻自己的背包。我要用冷焰火,把它抛向空中,这些铜镜可以把地面上的光源封闭起来,但封闭不了空中的。不管胡子他们在哪个位置,一定能看到。 想着,我无比激动,可是一找,我才吸了口冷气,胡子喜欢打头阵,这些用来探路的照明工具都在他那,我这儿一个冷焰火都没有。 正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我头顶一亮,我猛地抬头,立即就看到距离我差不多几十米的地方,飞起一棵冷焰火,然后迅速落下,整个空间一闪瞬间一黑。 是胡子!真是心有灵犀!根据瞬间的记忆闪存,我立即朝那个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几下,我就再次停了下来,因为在镜子迷阵里转了几圈,我又懵了。 该死,我骂了一声,祈祷胡子再扔出一颗冷焰火,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发现他们,都是背对着我的! 正文 第652章 迷失 我定了定神,仔细一看确实没有看错,我面对的所有镜子里,映上去的竟然都是我的背影。 以前我遭遇过太多可怕的事情,但那些早已把我磨练得已经麻木了,以前不管看到什么,我除了感到毛骨悚然或者震惊之外,并没有怎么感到害怕。 但是这次,我真的害怕了。害怕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它让你神经紧绷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牙根直打颤,大脑开始无限遐想,把可怕的东西放大到极致。 这些镜子太邪门了,如果说能在镜子上做一些手脚,可以照不到人的脸,照不到人的身影,但面对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后背,这简直诡异得令人发指。 难道是闹鬼?一想到鬼,本来就感到胆寒的我一下子有些双腿发软,赶紧闭眼不敢去看镜子。 啊——我在心里发出一声无比惨烈的大吼,奋不顾身地在一排排镜子里狂奔,眼睛的余光看到我的背影全动了,他们也在狂奔,无比狼狈。 不对,猛跑间我一下子汗毛直立,因为我用余光看到,即便是我侧身对着镜子,镜子中倒映的依然是我的背影,那种恐惧几乎是从骨髓里发出的,我对可怕事物磨砺出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垮了,大脑嗡的一声变成了空白,这是发疯的前兆。 疯跑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我在镜子迷宫里兜了多少圈,最终的疲惫让我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气,剧烈的运动和强烈的恐惧让我肺都要炸了,一股乏力感蔓延开来,我的意识有些模糊。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头,舌尖的剧痛瞬间让我清醒了一下。我狠狠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缓解了一下心脏的压力,恐惧,是因为你对看到的事物不了解。我安慰着自己,让自己慢慢平定下来,抬头去看面前的镜子,依然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我确定镜子里的确是我的倒影,因为我动它就动,我们的动作和姿势是同步的。 镜子里的“我”就这样用他的背影跟我对视着,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全身的神经元都异常灵敏,我在看着镜子里自己背影的同时,忽然感到好像身后有个人,也在看着我。 猛然回头,极度的紧张让我这个动作的爆发力惊人,我的转身块得到了极限,快到连镜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转过身的刹那,我身后的那些镜子里的倒影,也有个转身的动作,最终给我的,依旧是一个背影,这么表达可能无法直白地说明当时的情景,可以想象一下,既然镜子里的倒影也有转身的动作,那就证明,当我背对着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倒影不是我的后背,而是我的正面,也就是说,我在看对面镜子里自己背影的同时,我身后镜子里的“我”也在看我。 什么情况?难道我面对他们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背影,而当我背对他们的时候,他们全是我正面的影子吗? 瞬间我就打个激灵,害怕到了极点,让我产生一种摧毁一切害怕事物的念头,恶向胆边生,我掏出石工锤,猛跑几步,狠狠地砸向面前的铜镜。 duang——,石工锤重重击在铜镜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响,周围的铜镜瞬间产生共鸣,震得我有些恍惚,赶紧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一股烦恶感涌上心头。 之前连续被强大的声波折腾了好几次,恐怕我已经落下了内伤,喉咙都是甜的,一咳嗽还带着血腥气。 过了好几分钟,我缓解了一下,继续去看铜镜,它已经被我砸裂了,镜面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很多裂痕,一下子变成了无数的小镜子,我看到无数的自己的背影,背对着我。 哈利路亚,我代表月亮消灭你!瞬间我就失去了理智,举起石工锤再次冲了上去,但是当石工锤即将要接触到镜面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顿住了,因为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背影并没有跟我的动作产生同步,他们的肩头在颤,似乎是在大笑。紧接着,让我差点晕过去的现象发生了,那些背影,正在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正文 第653章 地下森林(上) 那一刹那我真的浑身一软,石工锤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镜子里的人影,怎么可能自己转身?他转过来的刹那,会是谁的脸? 正当我死死地盯着镜子,眼看那个倒影就要转过来的刹那,突然,我的脖子刺痛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涌向大脑,我就看到,眼前的镜子突然就像水一样,绽开几朵涟漪,那个背影瞬间变得模糊不清,然后消失,然后又出现,是我自己的脸。 我眨眨眼,一摸脖子,一下子摸到了一只手,细腻的手。 我吓了一跳,刚要转身,随即就听我身后有人喝道:“别动,你想让针头断在你的脖子里吗?” 是顶针儿的声音!然后我就从镜子里看到,顶针儿正在拿着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针扎在我的脖子上捻来捻去,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的后面是胡子,弹弓也在一旁,背着个人,好像是雷子,昏睡着。 “我在刺激你的神经,你最好别乱动,扎错了穴位,可能会影响你啪啪啪。”顶针儿按着我道:“这鬼地方的空气里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你就听顶针儿的吧。”胡子一脸委屈,我心说我靠,难道他又吃顶针儿的亏了? “幻觉?”我愣了一下:“难道刚才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都是幻觉?” 顶针儿点了点头,胡子就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背影,我自己的背影。”我道:“不论我怎么看,都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靠,为什么我看到的就是一头母猪?”胡子郁闷地点了根烟。 弹弓嘿嘿一笑:“胡爷你就谦虚吧,要不是你脑子不容易被迷惑,看到的东西被你发现了破绽,咱们肯定都中招了。” “那必须的,就胡爷这定力,就是看到蜘蛛精洗澡也不含糊。”胡子嘎嘎嘴一笑,见我们在镜子里瞪他,赶紧闭嘴。 “好了。”顶针儿拍了我脖子一下。 我捂着头转过身,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喘气儿的,真有点儿想哭:“你们说这空气里有问题?可咱们不是带着防毒面具吗?”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估计空气里的毒素是接触性的,不吸进肺里,只要接触到皮肤就能让人中毒。”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顶针儿用二锅头洗了洗细针消毒,一边道:“我的针只能刺激你们神经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解不了毒,咱们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你们找到出路了?”我问:“雷子怎么回事?” “这小子指不定看到什么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吓晕了,没什么大碍。”顿了一下就笑:“也可能是感到了什么激烈场面,经不住刺激,咯,过去了。”胡子说着,一摆手:“跟我来。” 我们跟着胡子,按照他们找过来时在沿途做的记号,在镜子中间七转八转,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镜子迷阵,又来到了那一大片倒塌的镜子区域。 镜子都倒了,我们的眼界也开阔起来,胡子带头顺着记号走,踩在铜镜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骨头都有些发酥。 走了大半天,我们来到了镜子区域的尽头,那里出现了一条天然的山体裂缝,两人多宽,裂缝中间有一条石道,直通地底,非常陡峭。裂缝看不到顶,不知道能不能到达地表,不过估计没有裂到地表,否则上面应该会有光亮照下来。 胡子就说那可不一定,如果裂缝是从地下形成的,不管地底深处有多大的腔隙,可能到地表上裂缝会变得非常狭窄,大兴安岭植被茂盛,把裂缝遮住了,所以透不下光亮,主要是我们不知道现在所在的位置有多深。 看着裂缝如刀切斧劈一样的石壁,我们很快就打消了爬上去的念头,先不论有多难怕,万一裂缝不像胡子说的那样,只裂到一半就停止了发育,我们还得再原路下来,现在没有食物,谁也不敢冒那个险。无奈,我们只好选择下去,如果九幽玄宫就在下面,我们或许还能找到其他的出口。 依旧是胡子打头阵,我们端着枪警惕地往下走,越走裂缝就变得越加宽阔起来,但是石道坡度依旧十分陡峭,我们得扶着旁边的石壁走。看着深不见底的地下缝隙,真不知道这石道会通往何处,每走一步,我就感觉自己离文明世界远了一步。 走着走着,顶针儿就叫住了我们,把手电往上面照去。我们抬头往上看,就发现在我们头上十几米的两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浮雕,正在低头俯视着我们。 正文 第654章 地下森林(下) 我们几个被浮雕吓了一跳,因为我们一下子认出了那浮雕雕刻的是什么东西,除了雷子和弹弓,剩下我们三个几乎都被那个浮雕的原型折腾得小命差点扔在秦岭。 “我靠,真是冤家路窄。”胡子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鸟怎么也在这里?” “什么鸟把你吓成那样?”雷子被我们吵醒,从弹弓背上爬下来,歪着嘴就想笑。 胡子靠了一声:“太阳乌。”话音一落,我就感觉曾经骨折的手腕顿时疼了一下。 “太阳乌?”雷子挠挠头皮:“太阳乌是什么鸟?我看那不就是大鹦鹉吗?” “借你吉言,太阳乌要是跟鹦鹉那么乖,老子给你做牛做马。”胡子道:“哥几个打起精神吧,这地方出现太阳乌的浮雕,不是好兆头。” 我们点头,雷子就道:“你可别说鹦鹉乖,有一次我一朋友出国,让我给他看家,特意嘱咐我,他家有一藏獒和一鹦鹉,藏獒怎么挑逗都行,千万别调戏鹦鹉。我还有点不信,到他家一看,还真是,我怎么逗那藏獒,它都不搭理我,我就跟鹦鹉抛了个媚眼,那鹦鹉顿时跳起来大叫,操,调戏老娘,藏獒,起来干死她。妈蛋的,吓死宝宝了。” “这是你的经历?”弹弓坏坏一笑:“我怎么记得在哪看过这个笑话?” 雷子靠了一声:“你怎么跟你主子一样喜欢拆台?” 我们继续往下走,那两个太阳乌的浮雕无形中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不过太阳乌的浮雕出现在这里,也确实让我感到有些震惊和意外,回想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崐山古墓里出现过太阳乌扶桑饮血的雕刻,地下鬼城有小刀祖先六指首领驾驭罗刹鸟的记载,川南天坑有小刀族人猎杀太阳乌的传说,而我们真真正正见到太阳乌,是在秦岭的战神宫,那是九黎族后裔天宗的墓葬群,太阳乌很可能是用来守护那个地方的。但是这里怎么会出现太阳乌的浮雕?难道九幽玄宫也跟九黎族有关?可为什么童虎密文上志记载了鲜轮王和嘎仙呢? 一瞬间,无数的思绪在我脑中飞转,小刀姓元,元姓是南北朝鲜卑族北魏政权的国姓,而鲜卑族来自北方的大鲜卑山,也就是今天的大兴安岭,小刀曾经又在此守陵,难道九黎天宗跟鲜卑族也存在某种关系?童虎密文出自长生侯之手,当年长生侯进入九幽玄宫被鲜轮王下了诅咒,是嘎仙救了长生侯,而长生侯又是九黎冥宗的人,也就是说,鲜轮王和嘎仙,肯定也是九黎天冥两宗的祖先。如果鲜轮王葬在九幽玄宫,那小刀在此守陵便是理所应当了,可为什么小刀会有清朝皇帝的封号?而且他的墓还是样式雷给设计的? 我似乎感觉已经理清了一些思绪,但又涌现出更多的疑问将思绪打乱。 不知不觉地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两边的岩壁已经看不见了,说明地底裂缝越来越宽,我们似乎越来越接近地下腔隙的腹地了,内心也越来越紧张。 “你们有谁感到不舒服吗?”顶针儿问道:“或者是有谁又产生幻觉了?” 我们几个摇头,弹弓就问:“爷,那幻觉太真实了,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呢?” 顶针儿皱了下眉,似乎无言以对,雷子嘿嘿一笑就道:“那好办,只要你看到的是这个鬼地方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就是幻觉了。” “打个比方。” “比如你突然看到了苍老师。” 我心说怪不得,终于知道雷子是怎么昏过去的了,还真和胡子说的一样。 “我靠,那我要是看到一片森林算不算幻觉?”胡子突然停步,指着下方说道。 正文 第655章 迷沼(上) “你那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我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们下方,有一个落差十几米的悬崖,悬崖下面,是一片朦胧的漆黑,那种黑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们关闭手电,能大致看出那片漆黑的轮廓,那是一片巨大的树林,树东倒西斜的,全都枯萎发黑,光秃秃的枝桠,仿佛数不尽的张牙舞爪的恶魔。 树林的上方,有一条朦胧的如同烟雾一样的丝带,散发着微弱的光,那种光非常的弱,如果不是我们已经适应了黑暗,根本看不到那些光带的存在。 “往上面看。”惊愕中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我们抬头,就看到在我们上方无尽的黑暗里,有一条细如发丝的白色的线,扭曲蜿蜒地伸出去,一直消失在森林彼端的黑暗中。 那是天,胡子猜的没错,这条裂缝已经突破了地表,那条白色的丝带,是上面透下来的光。我不禁咋舌,这条裂缝起码有几公里宽,但是形成的一线天几乎比头发丝都细,那我们所在的位置得有多深? 胡子就说也未必有你想象得那么深,兴许这裂缝是喇叭口状的,下面大,上面小,没准咱们爬上去,地表上的裂缝只有几公分宽。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再次去看脚下的森林,上面飘着那一层烟雾状的光带,并不是烟雾,而是上面的光线照射下来,经过森林上方空气的散射形成的。 很快,光带慢慢消失,上方那条光线也暗了下来,森林慢慢的变成一片黑暗。我们推断这条裂缝是南北走向的,刚才看到的光,正好是中午太阳直射进来的,现在太阳转过去了,光线也在逐渐消失。 太神奇了,我们惊讶于天地造化的同时,又不禁感慨这些大树,它们有可能是上面掉下来的种子,经过千百年的繁殖,借助那些少的可怜的光进行光合作用,又经历了千百年,树越来越多,随着上方植被的茂盛,慢慢遮住了裂缝,下面可以见到光的树越来越少,然后变成了化石。 “别感慨了。”胡子拍了我一下:“我们穿过那片树林,兴许能走到裂缝的另一边,那里应该有办法出去。”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五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同意穿越树林。 在悬崖边搭好登山锁,我们纷纷爬了下去,一股非常难闻的霉烂的味道从防毒口罩冲进鼻子,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这些树烂得有些年头了,会不会有瘴气?”弹弓心有余悸地往远处看了看。 胡子就道:“没事,防毒面具虽然挡不住那些使人产生幻觉的毒气,但过滤瘴气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一听,其实胡子也是心理没底,否则不会加上应该两个字。 “瘴气很沉,一般都浮在地表,我们尽量不要休息,实在坚持不住就爬上树休息。”顶针儿说着,已经下到了地面,似乎没站稳,晃了晃差点儿摔倒:“下来小心点,地上厚厚的一层烂树叶,可能有沼泽。” 我们小心翼翼地下到地面,果然,脚踩上去软塌塌的,地上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落叶,已经烂成泥了。 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可能是为了争夺那点可怜的光,每棵树都拼命地长,我来大兴安岭看过不少高大的松杉之类的巨树,感觉这里的树比那些巨树还高。 很多树都烂掉了,歪歪斜斜地插在泥沼里,不过大多数还挺拔地站立着,诉说着它们求生的艰辛。所有的树都枯死了,虽然形态各异,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就是所有的树都通体发黑,树皮上长了一层麻麻莎莎的东西,很像皮肤病的那种小黑疙瘩,看得我们浑身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树得了某种怪病,也不知道那些麻麻莎莎的黑疙瘩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毒菌,我们也不敢去碰,逃命要紧,谁也不愿意研究这些,胡子带路,一边走一边在树上刻下标记,我们开始往枯林深处进发。 正文 第656章 迷沼(下) 很快,随着太阳的位置变化,上面的一线天渐渐消失了。我们的指南针失灵,唯一能让我们还有方向感的东西就是一线天,现在一线天消失,面对前面茂密的丛林和无尽的黑暗,谁都无法保证方向正确。 胡子停了下来,我们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猛然间我想起了娘娘墓的往事,二叔去那里是为了寻找指南车,先不论指南车存不存在,从名字和传说上,指南车是绝对用来指引方向的,也就是说,二叔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进入这里。从现在我们面临的困境上看,如果我们手里有指南车,肯定要比现在的境地好过很多。 那么二叔到底有没有找到指南车呢?应该是没有,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战神宫,而是早就进入九幽玄宫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那么小刀又怀着什么目的?除了湖底神庙,几乎我们去过的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参与,甚至每个地方的核心位置他都进入过。不对,难道二叔没有找到指南车的原因是小刀?我吸了口冷气,小刀是九幽玄宫的守陵人,而二叔找指南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进入九幽玄宫,他们会不会存在什么冲突?想到当时娘娘墓的场景,二叔进入那个巨大的深渊之后,小刀也跟着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然后二叔的目的宣告失败。再联系到其他那些地方,我们几乎每次都要接近核心了,除了自身原因和环境原因,还有人为原因让我们最终跟真相失之交臂,这个人为原因,会不会就是小刀?因为每次,只有他一个人进入了我们想去的地方,那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这里,九幽玄宫。 我的思绪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同时也前所未有的混乱,小刀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友,他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阻止我们的事情?如果是敌人,凭他的身手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九黎天冥两宗,到底谁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靠,快拉我一把!”雷子突然大喊一声,让我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转头一看,就看在雷子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陷了下去,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大家忙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雷子从泥沼里拔了出来,扑鼻一股巨臭,熏得我们几乎要窒息。 雷子厌恶地拍打着身上的臭泥,顶针儿看了眼四周就道:“都仔细点,大家尽量别分开太远。” 胡子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想辨明方向,必须等到每天太阳转到一线天,也就是说我们每天前进的时间很短,要想穿过这片丛林,恐怕要几天的时间。可是咱们没有食物,耗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怎么办?”雷子郁闷道:“要不咱们学学革命先烈,吃树皮?” “不行。”我摇头:“这些树都死了千百年了,而且颜色不正常,加上常年被沼气熏着,肯定有毒。” “我倒是有个办法。”胡子道:“不如咱们拼一次,从裂缝的峭壁上爬上去,如果顺利,估计有一天的时间就够了,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危险系数高,但总比咱们在林子里瞎转白浪费体力强。” “我同意。”顶针儿转头看了看我,我也点头:“没意见。” 主意已定,我们立即往回返,要想找到达裂缝的边缘,我们必须撤出林子,回到断崖那里,因为我们过来做了标记,所以只有往回走才能找到方向。 可是,走着走着,我们全都愣住,因为我们没看到之前留下的标记。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过来的时候,我们做标记做的很细致,因为地面全是松软的烂泥,活性很高,脚踩上去,几秒钟脚印就消失了,所以我们用匕首在树上刻下记号,并且每隔两棵树就刻一个,只要我们回头就能看到,可是我们走了好几棵树,一个记号都没找到。 我们一合计,有可能是返回的时候偏离了路线,把标记错过了,于是我们分散开,展开扇形的方式向两边找,每个人走三十步,不要距离太远。五个人展开之后,起码纵向找了一百五十米了,谁也没有在树上发现记号,这可怪了,就算我们返回时有些偏离路线,也不可能偏离一百多米,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记号真的消失了。 五个人又聚在一起,都是一身冷汗,怪不得那么多高手都没能进入九幽玄宫,这地方简直诡异得令人咋舌。 这时就看雷子蹲下来拼命地抓挠双腿,表情非常痛苦,一边抓还一边骂:“我靠,你们谁丫的有皮肤病给老子传染上了?嘶......妈妈呀,痒死宝宝了。” “可别给我们赖上。”弹弓笑道:“咱们都是干净人,再说,谁也没跟你亲密接触过,会不会是你得脚气了?” “靠,你丫脚气脚不痒,大腿痒?”雷子一边抓,一边骂。 弹弓嘁了一声:“转移了呗。” 我看雷子那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就感觉不对,雷子没有皮肤病,怎么会突然痒得这么厉害? 雷子实在忍受不住,隔着衣服不解痒,索性就把裤腿挽了起来,一看两条小腿,立即脸就绿了。 我们也是心头一震,就看雷子的小腿上,有很多殷红的小红点,皮肤就跟那些树皮一样,鼓着很多小疙瘩,还在蠕动,非常吓人。 “不好,烂泥里有东西!”顶针儿说着,翻手捏出一把绣花针就朝雷子走了过去。 正文 第657章 失忆的枯树 顶针儿话音一落,我们立即低头看自己的脚,感觉腿都有些发痒,其实那是我们心里作用,我们都穿着皮靴,应该不会有东西钻进去,雷子刚才陷进了泥潭,可能就是那时候有东西钻进了他的皮肤。 沼泽里确实有一种虫子,能够钻进人的皮肤,我在部队的时候上课听教官说过,二战时远征军退兵野人山时碰到过那种沼泽,死了很多人,不知道雷子是不是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总之一想到有东西钻进肉里,而且数量还不少,我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雷子见顶针儿掏出绣花针,不禁一个哆嗦:“你干嘛?不会是想把虫子一只只扎死吧?老子可不想把大腿奉献出来给虫子当墓地。” “你想多了。”顶针儿把雷子按住:“我先刺激你大腿的穴位,这样可以解痒。”他的手快,说话间已经在雷子大腿上扎了好几针。 “感觉怎么样?”顶针扎完最后一针问。 雷子闭眼感受了一下:“没感觉。” “没感觉是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大腿没了。”雷子一睁眼:“我靠,你不会给我扎成残废了吧?” “不会。”顶针儿看了我们一眼:“得想办法把他肉里的东西弄出来,时间长了恐怕雷子会出事。” “我有办法。”弹弓掏出匕首道:“我老家草原上有一种叫草蜱子的虫子,专门吸牛羊的血,有时也吸人的,咬在身上就往皮肉里钻,别的办法都不行,只能把火钳子烧热了烫,一烫草蜱子就掉了。” “我靠那你拿刀干嘛?”雷子心有余悸道。 弹弓啧地一声:“没有火钳子,只能用匕首代替。” “这不成。”胡子拦住弹弓,蹲下来看着雷子的大腿就道:“你说的草蜱子我在东北插队的时候也听说过,不是你那种搞法,草蜱子咬到人只吸血,是不会往肉里钻的,只有你想弄死它它才往肉里钻,所以不能碰,只能拿火钳子把草蜱子烫死,雷子情况不一样,虫子已经钻进皮肤,你一烫,它们会钻得更深。靠,你老家是草原的?” 弹弓脸一红:“不是,我也是听别人说,不是有首歌那么唱吗,我地家在草原,听习惯了。” “靠,我地家还在东北呢。”胡子没好气道。 “日你先人。”雷子就火大:“好你个弹弓,差点给你害死。” 胡子抬头看我:“要不,用你的血试试?” 我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纱布拆了下来,挤了挤伤口,已经愈合了,无奈,只好咬牙又来一刀,开始把鲜血往雷子大腿上涂抹。 “哈哈,妞,雷爷的大腿嫩不?”雷子一笑:“手感咋样?” “别嘻皮笑脸的。”我道:“管不管用还另说呢。”自从于苏在我眼前死去,我对自己的血一点也不吝啬了,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在我眼前消失。 很快,就看到雷子大腿皮肤上的疙瘩开始蠕动了,雷子赶紧闭眼。我们揪着心看着蠕动的东西开始往鲜血周围聚集,紧接着,就看到很多黑色的小东西从红点里钻了出来,很快爬出了一片,肚子吸得跟红豆一样,一动不动,顶针儿抬起雷子的腿一拍,小东西都掉在了地上,死了。 那是一种半透明泛黑的小虫子,看上去有些像瓢虫的幼虫,不是蚂蟥。 顶针儿把针取了回来:“你再感觉一下。” 雷子伸了伸腿:“不痒了,还挺舒服,要不你再扎我两针,顺便把老寒腿也给我治好算了。” “等出去吧。”顶针儿把针放进袖子里:“到时候去岐山找我,给你打折扣,一个疗程五千。” 胡子嘻皮笑脸道:“想不到你除了刺绣,还有这手艺,能治痔疮不?” “这倒没试过。”顶针儿露出俩酒窝:“我给人治过口腔溃疡。” 我笑着刚要包扎伤口,胡子一下子把绷带抢了过去:“换新纱布吧,这上面血积攒的太多,容易感染。”我心说丫啥时候这么体贴了?还没等谢他,就看胡子把旧纱布撕成好几份给他们分了道:“都绑在自己腿上,这上面有关心的血,别浪费。” 简单休息了一下,我们决定还是去找断崖,虽然标记找不到了,但我们回头时大方向应该是不会错,为了避免这样的意外发生,我们在路经的每一棵树上都刻下标记。 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树影看着还是没有尽头的样子,这下子我们不敢再往前走了,看样子,我们真的搞错了方向,因为我们从断崖进入丛林还不到半个小时,返回时就算有些偏差,但大方向没错,一个多小时还看不到断崖,事情已经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糟糕,见了鬼了。”这时突然就看弹弓往回走,指着一棵树道:“这刚做完的标记,怎么不到十分钟就没了?” 正文 第658章 虫子在作怪 我们立即围了过去,一看刚刚做过的标记,真的没了。 一刹那我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又看了其他几棵树,记号全部都消失了。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一瞬间我们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那断崖了,这些树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胡子骂了一声,拔出匕首在树干上狠狠地划了一道:“狗日的,老子倒要看看记号是怎么没的,就不信这树还成精了?”然后我们就静静地看着,等了不一会,令我们目瞪口呆的现象发生了,就看到树皮上那些黑疙瘩,竟然开始蠕动了起来,慢慢地爬到被刀划出的口子上,很多黑疙瘩互相拥挤,争先恐后地爬,有的被挤得掉在地上,然后,我们就看那小黑豆在地上打了个转,竟然弹开了翅膀,扑腾两下飞了起来,又落到了树干上,变成了黑疙瘩,胡子划的那一道口子,很快就被黑疙瘩们给遮住了。 这简直让我们瞠目结舌,由于之前我们对这里比较忌讳,以为树干上长得那些黑疙瘩是一种怪病或者毒菌之类的东西,所以我们草草刻下记号赶紧跟那些树保持距离,并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些黑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想不到那竟然是小虫子,我们竟然被虫子耍得团团转。 雷子一看就火了,掏出打火机骂道:“真他妈缺火,这些虫子都成精了?烧死丫的。”说着就要去烧,胡子突然拉住他道:“别碰,是龟眼毒瓢。” “龟眼毒瓢!”听到这四个字,我一下子头皮有些发炸,这东西我并不陌生,地下鬼城里,这小小的瓢虫差点要了所有人的命,想不到这里也有,而且数量远比地下鬼城里的庞大得多。 “什么瓢?”雷子瞪眼看了看我们:“金龟子吗?” 顶针儿皱了下眉就道:“龟眼毒瓢我听长辈提起过,一般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靠吸食剧毒植物分泌的毒液为食,所以它的身上也有剧毒,据说一条眼镜王蛇被它蛰一口,几秒钟就没命,想不到这东西真的存在,不过胡子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胡子的表情有些难看:“当年在罗布泊,老子差点就被这玩意儿祸害死,化成灰也能记得它长什么样。” 顶针儿看了看我,我就点头:“是这样的,咱们最好别碰它们,当时在地下鬼城,小刀见了这种虫子都只有跑的份儿,我不确定我的血能不能克制它们,最好别冒险,在地下鬼城,龟眼毒瓢惟独忌惮的东西,可能只有奠柏。” “不过看上去这些小鬼头只对这些树情有独钟。”弹弓掂了掂手中的弹珠:“还好咱们刚才没爬树。” “凡是生有剧毒之物的地方,十丈之内必有解药。”顶针儿道:“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制衡,我估计这片林子里,肯定有奠柏存在。” 胡子嗯了一声:“看来回到断崖那里已经不可能了,咱们索性选准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我就不信走不出这片林子。为了不偏离方向,我们必须排成一排,每个人拉开距离,形成直线,最后面那个人最重要,要一直盯着最前面的人,提醒他不要偏离队伍的直线,遇到障碍物需要绕过的时候,最后面的人不能动,定在那里帮助给方向定位,等其他人过去之后按照你定好的方位前进,最后面的人再跟上队伍,这是最慢也是特殊情况下最有效的直线行走方式。” “听上去是个好办法。”顶针儿点了点头:“关键时刻,你还挺认真。” “那是。”胡子得意道:“就可惜咱们人少,要是人多这办法更管用,只要咱们拉成直线,前面带头的要是稍微偏离主线,队伍就会变成明显的弧形,但是这种行进方式太缓慢,要不断地校正队形,所以刚才我并不提倡用这种办法,现在也是迫不得已。” 正文 第659章 陨落的青铜 我们按照胡子的办法,继续行进,依旧是胡子开路,顶针儿比我们谨慎,所以他走在最后监督第一个人的行进轨道,安全起见,我们展开绳子抓在手里,这样不管谁发生意外我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这样我们确实能保证走的是直线,但行进速度非常慢,每走十几米就要停下来校正方位,因为面对一片漆黑,哪怕是几公分的偏差都有可能让我们迷失方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感觉走了很远,但其实并不远,而是我们的体力在下降,距离最后一次进餐,我们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我不禁有些担心,这样走下去,即便是找到了岩壁,我们还有没有力气爬上去?但是谁也不想困死在这里,这种时候人的求生yuwang起到了不可想象的作用。 还好这个地方深处地下,温度比较稳定,我们并没有感觉到冷,体力消耗是次要的,在不吃东西的情况下,冷,是最可怕的。 休息的时候我们也在原地呆着,目的是为了保持队形,每两个人的距离将近五六米,说话几乎靠喊,开始大家还有一搭无一搭地侃侃大山,后来为了保存体力,谁也不说话了,五个人默默地行走在这个无尽黑暗的枯树林中,仿佛提线木偶。 看着时间一个钟头一个钟头的过去,我们开始把多余的装备丢弃在路上,最后只留下了一套登山设备,五只手电,两壶水还有每人一把步枪。 我心中早已把那个于苏带来的日本人骂了无数遍,小狗日的他想得可真美,爷爷们都这副德行了还怎么找琼浆玉露?想长生不老,下辈子投胎做王八吧。 走着走着,胡子再次停了下来,这次不是休息,因为我们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块空地。 我们还以为终于走出树林了,一阵激动,刚要跑过去,后面的顶针儿一下子拉紧了绳子:“别冲动,保持方向。” 我们把绳子放在地上固定方向,纷纷凑了过去,一看不禁有些失望。 树林并没有到尽头,只是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空地,空地的中间,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头。 石头大部分埋在地下,地表露出一个半圆,像一口大锅扣在地上,从远处看,石头上似乎还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 胡子招招手,我们奔着石头走了过去。石头露在地表的体积非常大,像一个大型的蒙古包,手电照上去,散发着青黑色的古老光芒。 “是青铜!”弹弓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这么大个的青铜!” 雷子靠了一声:“你激动个屁呀,又不能吃,现在就算你面前摆这么大一馒头,你啃得动吗?” 我跟胡子还有顶针儿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透着无限的吃惊。 这样的青铜圆球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几个月前我们在秦岭的战神宫里,看到不止一个,但比这个小得多,这个青铜圆球的个头,光看地表露出的部分,应该要比小刀和二叔他们进入的那个还要大。 我突然有种冲动,会不会我把鲜血洒在那些纹路里,这个青铜圆球也会射出一道光,把我带进它的世界?但是我最终没有那个勇气,而且小刀当时那种行为并不是洒血,而是灌血,这么大面积的纹路,恐怕还没等我的血灌满,人已经over了。并且,我也没有找到通往青铜圆球顶部的台阶,这个青铜球跟战神宫的那个是不是同样的性质还得另说。我找出很多理由,最终说服了自己没有放血。 青铜球附近非常干净,别说是树,就连杂草都没有,但是我们发现了四周有很多人为砍伐过的树桩,有的已经烂成了泥。这说明这片空地是人清理出来的,也就是说,第一个见到这个青铜球的人并不是我们。会是长生侯吗?还是小刀族人的祖先?我想弄不好是后者,估计战神宫里的那些青铜球都是按照这个仿造的。 我们还在四周发现了建筑物的废墟,与其说是建筑物,其实就是几个木头架子,但看得出来,那些木头架子的大致轮廓是一栋房子,有的还有形状,有的已经彻底塌了。 有人在这里生活过!我们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在战神宫的时候,由于发生了太多令我们应接不暇的变故,所以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些青铜球,现在我们权当休息,仔细看了看这个铜球,不禁有些咋舌。整个青铜球面都是一体的,没有任何间隙,也就是说,这个青铜圆球,是整体铸造出来的,我学过冶金,这个我比较有自信。 古代有那么大那么先进的铸造技术和模具吗?肯定没有,如果说整个青铜球是被分成若干份,一片片铸造出来,然后再用铜水焊接在一起,这是有可能的,因为我相信古人的智慧,万里长城都能建成,积少成多,如果有足够的青铜矿,肯定能搞出这么大个的大家伙的。但是这有一个很致命的前提,如果用铜水焊接,那么青铜球表面的氧化带分隔是很明显的,即便是经过了细心的打磨,仔细看也能看得到,可是这个青铜圆球就是一个整体,是整体铸造出来的,这个古人绝对做不到。不要说古人,就是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也没有这么大的模具,另一个因素是不需要,铸造这么大的家伙用来干什么? 胡子就说也不一定非得较真是不是古人的作品,也许这块青铜就跟陨铁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被古人发现后雕刻成了这样。 这个说法听上去比较科学,猛然间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看着胡子:“你猜会不会......跟后羿射日有关?” 正文 第660章 得救 胡子这么一说,我立即想起当初关于后羿射日的一番讨论,心说难道这些青铜,就是后羿射下来的太阳? “咱们别浪费时间了。”顶针儿提醒道:“出去后再从长计议,大不了我们多派些伙计再来一次。” 我一想没错,这青铜球放在这儿也跑不了,我们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再节外生枝,其他人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纷纷点头答应。 我们拾起绳子,继续前进,眼看青铜球一点点地离开视野,慢慢消失在黑暗中,我还真的有些不甘,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样又缓慢地行进了一天多的时间,此时的我们已经饿的头昏脑胀了,连喘气都懒得用力。这时前面的胡子又停了,回头看着我们,做了一个抓狂的表情。为了节省电量,我跟雷子还有弹弓的手电一直处于关闭状态,顶针儿的手电光已经非常微弱,照在胡子的脸上显得鬼气森森。 顶针儿狠狠吸了口气:“怎么又停了?”话一出口,声音小得我们基本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胡子无力地摆了下手,我们再次放下绳子凑了过去,眼前,又是一片空地,空的中心,也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球镶嵌在地面上。 “我说了咱们别研究这东西了。”顶针儿有气无力道:“别耽误时间,继续走。” 我们都点头,胡子一皱眉,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们:“靠,都饿傻了?咱们又转回来了你们没发现?” 他一说这话,我们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纷纷去看那青铜球,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啊!”顶针儿就道:“我保证咱们一直走的是直线。” 这时雷子就上空地上转了一圈,对我们道:“这应该不是之前那个青铜球,我清楚记得,当时趁你们没注意,我在青铜球边上留下了记号。” “什么记号?”我们异口同声问。雷子无力地一笑:“我拉了一泡屎,那可能是我留在这地方的最后一点念想了,但是这里没有,证明这不是之前那个青铜球。” 此时我们也无力吐槽了,纷纷点头,原来是虚惊一场,胡子应该休整一下了,虽然没东西吃,起码能恢复一下精神头。我们如获大赦,东倒西斜地躺在了地上,一股困意袭来,我无力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深,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睡醒后,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又继续走了两天,走着走着,我们前方出现了一个断崖,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深渊,深渊的底部,散发着青幽幽的微光,我们震撼地看到,在深渊底部的中心,有一个更大的青铜圆球镶嵌在那里,圆球的上面,长着一颗无比巨大的奠柏,发达的根系把青铜球包裹其中,枝桠盘根错节,遮天蔽日,隐约能看到,那枝桠上似乎站着很多东西,我眼睛有些发花,看不清,但我有种直觉,那应该是某种大型的猛禽,是太阳乌! 瞬间,我吸了口冷气,一下子醒了过来,就听雷子在旁边埋怨:“人家红军长征时好歹还有皮带吃,咱们他娘的倒好,皮带都是橡胶,嚼都嚼不动。”一边说,一边嘬手指头。 胡子抠了抠脚,把手递给雷子:“嘬我的吧,起码有点味道。” “都省点力气吧。”顶针儿和弹弓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发。” 我们一个个唉声叹气地站起来,拿起绳子继续走。 这一走,差不多过了两天,我们再也没有遇到青铜圆球。电视上动不动就演谁谁谁绝食几天几天,还说人七天不吃饭都饿不死,可是现在这种事真的经历了,饿三天人已经不行了。 我们现在走路几乎就是靠着惯性思维在做着机械运动,所有人饿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更别说去调整方向,有时一根小小的树枝都能把我们绊倒。 那种乏力的感觉是从骨髓里发出来的,人在这种时候,大脑会关闭所有感官,把仅有的经历全放在了双腿上,所以我们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我们现在这种状态,完全是靠意识来行走,就算有山珍海味放在身边,我估计我们也只是机械的走过去,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们已经失去了时间意识,黑暗的森林仿佛无穷无尽,最先倒下的是雷子,他跌倒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而且他把绳子一压,把我们也都扯倒了。不过生生死死将近两年,我们的身体素质和意志毕竟比雷子强,大家爬起来,也顾不上队形了,几乎是半拖着把雷子拽起来往前走。 我们的思维已经停止,大脑发出的指令只有行走,为了更大地减轻负重,索性把枪支都扔掉,也顾忌不上遇到什么危险,如果真有危险,即便我们手里有枪,恐怕我现在的体力状况,枪的后坐力都能把我们掀倒。登山锁我们没扔,这是求生yuwang最后给我们逃生的一点希望,我们还活着,如果真的找到了出路或者峭壁,我们就算吃掉自己身上的肉也要填饱肚子,一鼓作气爬上去。 可是渐渐地,我们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最终,所有人都倒下了。但是我们依旧没有放弃,开始爬着前进。终于,我们爬到了一个断崖的边上,可这次我们彻底绝望了,因为那不是通往上面的断崖,而是往地下更深陷进去形成的断崖。 我翻过身来,躺着看着那虚无的黑暗,感觉意识开始慢慢模糊,我极力告诉自己千万别睡,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无比的饥饿和疲惫让我最终慢慢地在闭眼。 砰!就在我眼睛刚要合拢的一刹那,上方出现了一道白光,非常耀眼的白光,就像一道闪电,我的大脑嗡的一声,那是天堂的光吗? 紧接着,就看白光下出现了几个黑点,黑点在慢慢变大,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很快,我看到几个穿着白色衣服带着头盔的人,那是天使吗? 几分钟过去,我就感觉不对,天使怎么还带着头盔?难道他们是骑摩托来的?上帝也太不够意思了,来接我们好歹也给弄个四轮车啊。 最终那几个头盔人落在了我们面前,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天使,而是人,他们也穿着防护服,让我吃惊的是,他们手里有枪,而且还是制式九五步枪,难道他们是部队派来的? 其中一个当兵的检查了一下我们身体,然后对其他人道:“还活着,第一组下去继续搜索,第二组跟我把他们弄上去。” 虽然说话的人戴着面罩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说话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连长!” 正文 第661章 醒不了的噩梦(上) 那个人愣了一下,但没有出声,而是一摆手,然后就上来几个人,把我们用登山扣捆了起来。 我很肯定,即便他不回答我,我也能确定他就是我的连长,否则他听到我叫他,不会愣那么一下。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瞬间两年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这小子无缘无故跟我玩命,被我打伤,然后我被处分,退役回家,然后才有了那些事情,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救了我,这是天意? “天使哥哥们,咱能不能温柔点?怎么整的跟牛头马面似的,咋还捆上了?”胡子已经被其他几个兵绑在登山锁上,慢慢地升起:“我靠,怎么人家上天都是飞,咋还轮到胡爷就变成绑架了呐?” 我也离开了地面,被绳索吊着开始往上升,看来连长他们在上面有人接应。 这下子我的意识非常清醒,激动掩盖了饥饿,我叫了好几声连长,问他怎么回事,他都不搭理我,后来他实在憋不住,冲我骂道:“兔崽子,别叫唤了,要不是指导员交代不能让你睡过去,老子非一脚踹懵你。” “什么叫不能让我睡过去?”我愣了一下:“指导员是谁?”我问了好几次,他始终不理我,但就凭他刚才对我说话的语气,我敢肯定,他绝对就是连长。 嗒嗒嗒嗒......就在这时,我们下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步枪射击声,所有人顿时一愣,我赶紧使劲扭头往下面看去,突然吸了口冷气。 好几盏探照灯把下面照得雪亮,我震惊地看到,刚才我们发现的那个断崖,其实是一个深渊的边缘,那深渊成圆形状,起码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从上面看下去,就像一个小型的陨石坑。 深渊的底部,是一棵参天巨木,张牙舞爪的枝桠遮天蔽日,透过枝桠的缝隙,能看到巨木盘根错节,庞大的根系下,似乎包裹着一个镶嵌在地面的青铜球。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天呐,这不是我在梦里看到的东西吗? 下面枪声大作,九五步枪喷出的火舌交织成一道火力网,半空中很多黑影急速飞掠,不时有人被抛向空中,惨叫迭起,血雾纷飞。 是太阳乌!我赶紧冲着连长大喊,快叫你的兵上来,这样下去都得送死。我领教过太阳乌的厉害,小刀和独眼张那样的身手都奈何不了它们,下面的兵虽然有枪,但早晚要吃大亏。 连长没有搭理我,而是冲着对讲机喊道:“请求上方曾派火力。” 话音一落,旁边的几个兵突然开枪了,胡子他们兀傲喊叫地来回晃,就像荡秋千一样,十几只太阳乌发现了我们,开始朝我们发起攻击。 我们半吊在半空,就像挂在树梢的腊肉一样,全身都是冷汗。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上面掠了过去,尖锐的利爪带走了我的几片衣服,紧接着一大片火舌追着黑影扫过,嘣地一声,我的登山锁一下子被跳弹咬中,应声而断,伴随着连长和胡子他们的一声大叫,我瞬间腾云驾雾般地坠了下去。 一刹那我还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感觉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了,眼看瞬间离他们越来越远,我一下意识自己的处境,奋力转身,就看自己离那个深渊越来越近,纷乱的奠柏枝桠就像钢刺一样等着把我扎成马蜂窝,我嗷的一声怪叫,晕了过去。 “啊!”我大吼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浑身全是冷汗。 旁边胡子、顶针儿、弹弓和雷子惊愕地看着我。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躺在一片空地上,空地的中心有个青铜圆球。之前的记忆瞬间恢复,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难道是个梦? “什么情况?”胡子正在一边抠脚一边问我。 “做了个噩梦。”我擦了把冷汗,心突突跳个不停,太真实了,妈的差点摔死,还好是个梦。 其他人舒了口长气,雷子就在那埋怨:“人家红军长征时好歹还有皮带吃,咱们他娘的倒好,皮带都是橡胶,嚼都嚼不动。”一边说,一边嘬手指头。 胡子抠了抠脚,把手递给雷子:“嘬我的吧,起码有点味道。” “都省点力气吧。”顶针儿和弹弓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发。” 他话一出口,我瞬间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文 第662章 醒不了的噩梦(下) 我们继续往前走,越走我心里就越慌。怎么他们的对话跟我在梦里梦到的一样?难道我刚才做的梦,还有预知能力? 怀着疑问,行尸走肉般地走了两天,中途雷子倒下了,我们拖着他继续前进,然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痛苦地爬行,跟我梦到的一样,在我们最终爬都爬不动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断崖边。 我翻过身来,躺着仰望上方的黑暗,啪,一道白光闪过,我看到上方正有几个人吊着降下来,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防化服。我还在做梦吗?这怎么跟两天前梦到的一模一样?想着,我就咬了一口舌尖,疼得我一呲牙,我靠,是真的! 很快,那些人降落到我们身边,我下意识叫了声:“连长,是你吗?” 随即就看到其中有个人愣了一下,看了我们一眼道:“第一组下去继续搜索,第二组跟我把他们弄上去。” “连长,我知道是你,我是关心你不记得了?”我竭力喊道。 那个人愣了一下,没有出声,一摆手,那些当兵的立即用登山锁把我们捆了起来。 “天使哥哥们,咱能不能温柔点?怎么整的跟牛头马面似的,咋还捆上了?”胡子已经被其他几个兵绑在登山锁上,慢慢地升起:“我靠,怎么人家上天都是飞,咋还轮到胡爷就变成绑架了呐?”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怎么回事?怎么跟我梦中经历的一样? 登山锁开始缓缓上升,我大吼着连长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实在憋不住了,冲我骂道:“兔崽子,别叫唤了,要不是指导员交代不能让你睡过去,老子非一脚踹懵你。” “什么叫不能让我睡过去?指导员是谁?”我回忆着那个梦,脱口而出。 嗒嗒嗒嗒.....突然,一连串的步枪射击声从下方传来,所有人都是一震,我条件反射般地扭头往下面看去,转头的瞬间,潜意识里我已经知道自己将要看到什么了,但当我真的看到陨石坑的一刹那,还是倒吸了口冷气,这口冷气不是慑于陨石坑的奠柏和青铜球,而是因为,我看到的跟梦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急速飞掠数量庞大的太阳乌,下面士兵拼命地射击,不时被抛向空中撕碎的尸体,我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大叫连长快让你的兵上来,不然要吃大亏。连长没搭理我,而是冲着对讲机大喊:“请求上方增派火力。” 话音一落,旁边的几个兵突然就开枪了,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太阳乌从我旁边掠过,紧接着一大串子弹追了过去,嘣地一声,一颗跳弹咬中了我的登山锁,我整个人一沉,瞬间掉了下去。 不好,我脑中嗡的一声,如果刚才是梦,现在可是真的,下面奠柏的枝桠肯定会把我扎死。想到这,我极力在空中一个转身,眼看自己就像导弹一样狠狠地扎进了陨石坑。 “啊!”我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浑身全是冷汗,一看自己坐在一片空地上,身上毫发无损,再环顾一下四周,胡子、顶针儿、雷子和弹弓都愣愣地看着我,我们的旁边,是那个青铜圆球。怎么还在这儿?我瞬间就懵了,难道刚才又是个梦? 雷子看了我半天,又躺了回去,埋怨道:“人家红军长征时好歹还有皮带吃,咱们他娘的倒好,皮带都是橡胶,嚼都嚼不动。”一边说,一边嘬手指头。 我心头一震,就看胡子抠了抠脚,把手递给雷子,刚要说话,我立即问:“你是不是想说......嘬我的吧,起码有点味道。” “我靠你怎么知道?”胡子一捂嘴,突然感觉不对,赶紧把手拿开。 “都省点力气吧。”顶针儿和弹弓互相搀扶着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发!” 正文 第663章 逃出梦境(上) 我一下子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叫了声等等,然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娘的疼,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其他人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是想打肿脸充胖子?别二了,咱们还没到吃自己肉的份儿上。” 雷子摸了下我的脸道:“就是啊,再说吃也不能吃脸,虽说这年头都靠脸吃饭,也不是你这种吃法。要不,我把你屁股打肿成不?” 我有些郁闷,正在琢磨要不要把梦到的东西跟他们讲一讲,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说出来他们除了骂我二百五肯定没有别的反应。正走神,绳子一紧,他们已经出发了,我只好跟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耿耿于怀到了现在,因为那些东西不是恐怖,而是难以理解。跟我前几次的经历一样,我们来到陨石坑的边缘,连长带着他的兵出现,我们被吊上去,下面的兵跟太阳乌发生冲突,每次,我都逃不掉被人用枪打断绳索的厄运,狠狠地摔进陨石坑,然后,惊醒,如期而至。 这次醒来,我没有惊叫,胡子和雷子他们照常前几次的对话,我一句也不打岔,站起来就跑,往陨石坑的方向跑,他们完全懵了,在后面追着大喊,我豪不理会,因为我已经疯了,我似乎在自己的梦境里一次次地轮回,永无止境,这次我不带上任何人,我要第一时间冲到陨石坑,要比我梦中提前到达陨石坑,看看情况是否会有改变。 很快我在部队体能拉练时埋下的潜能发挥出来,在饥饿和体力极具不足的情况下,我竟然跑得非常稳非常快,片刻就把胡子他们甩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再次来到了陨石坑的边缘,我抬头看去,上面一片黑暗,没有探照灯,连长还没来。几次的经历告诉我,那肯定不是梦,至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梦,因为那种经历太真实,尤其是这次,我竟然赶在了连长他们之前来到陨石坑,证明时间是有逻辑的,而梦中的时间,没有逻辑。 想着,强烈的运动和饥饿让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脚下一软,突然跌进了陨石坑。 我开始在环形坡上剧烈地自由翻滚,七荤八素,天旋地转,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去了,一时间呕吐物肆意横飞。 噗,一下子我后背一痛,整个人停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我意识开始清醒,我发现自己已经滚到了陨石坑的底部,就在奠柏和那个青铜球的边上,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白骨,有人的,动物的,数也数不尽。 剧痛从我后背蔓延到前胸,疼的我浑身痉挛起来,我低头一看,瞬间全身一冷,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骨,从我的后背刺入,贯穿肚子,直挺挺地从我肚皮扎了出来,触目惊心,鲜血狂涌。 这不是梦,那种剧烈的疼痛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让我再次确定,那绝对不是做梦。完了,这次完了,我摸了一下肚子,满手都是鲜血,剧痛让我有些窒息,既然不是梦,那我这次死定了,可是,前两次我为什么没摔死呢? 正胡思乱想,忽然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瞬间头皮就炸了,只见一只太阳乌,正落在我头顶奠柏的一支根系上,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看我。 “大哥,有种你别乘人之危,放我回去养好伤回来找你单挑。”我暗自祈祷,刚要动,一下子牵扯到了刺穿身体的那根骨头,顿时疼得我一身冷汗。突然,那大鸟一振翅朝我扑来,我猛地往后一退,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啊!”我大吼一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浑身冷汗,一摸自己的肚子,刺穿我的那根骨头消失了,我毫发无损,再一看四周,胡子、顶针儿、雷子和弹弓,还有空地上的青铜圆球,都在愣愣地看着我。 正文 第664章 逃出梦境(下) 他们几个愣愣地看着我,这次我没有发懵,我一下子意识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每当在我惊醒之前,我在“梦”中都昏了过去。前几次是因为我的登山锁被人用枪打断,我掉进陨石坑晕了过去,每次醒来后都发现自己回到了原点,也就是这里,这次是因为我独自行动,自己跌进了陨石坑,被里面的骨头刺成重伤,遭到太阳乌袭击我又晕了过去,但醒过来还是在这里。 这几个梦,我暂且称之为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要我一失去意识,梦境就会从头开始,一次次地轮回。可是这真的是梦吗?如果是,那为什么我的经历那样真实?为什么梦中的时间是符合逻辑的?如果这不是梦,那我又是怎么做到晕过去然后从头再来的?这是一种回到过去的悖论,如果不是梦,胡子他们又是怎么被我拉回原点的?他们为什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突然,连长的那句话让我心头一震,他说不能让我睡过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看我发呆,纷纷又坐了回去,雷子一阵唉声叹气,刚要说话,我突然灵光一闪,抢着道:“你是不是想说咱们连皮带都没得吃?” 雷子嘬着手指头一瞪眼:“呀?知父莫若子,你咋知道我要说啥?” 胡子嘿了一声,把抠脚的手伸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你想让雷子嘬你的手。”胡子我靠一声:“你丫睡一觉被姜太公附体了?我要说什么你都知道?太善解人意了吧?” 这时顶针儿和弹弓搀扶着站了起来,我一摆手:“你想说咱们可以出发了对吗?” 二人对视一眼,表情呆滞地冲我点点头。我吸了口气,真是不可思议,这一切竟然还在顺着我的“梦境”发展。 “先别走,我有话要说。”我摆手让他们先坐下,然后理了理思绪,把之前几次的经历说了出来。 几个人愣愣地听完,完全无法理解,顶针儿就问:“你是说,之前我们就像放电影一样,来回播放了好几遍?” 我点头:“也可以这样理解。” “太扯了。”雷子就道:“关心你是不是饿懵了?得了癔症了?” “不对。”胡子就道:“关心没得癔症,否则他刚才不可能知道咱们下一步的动作和要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顶针儿眉头一皱,看着胡子。 胡子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在关心的梦里,把咱们将来要遇到的事情都梦到了。” 我赶紧点头:“没错,但是我现在不敢确定,你们现在,会不会依然是我梦里的人物,如果是的话,那就证明我还没醒,如果不是,那就更蹊跷了,我的梦竟然这么真实!” “这好办。”胡子看了眼顶针儿:“容嬷嬷,扎他。” 顶针儿瞪了胡子一眼,翻手捏出一根针,对我道:“会很疼,你忍耐一下。” “容嬷嬷,你真贴心。”我无奈道,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只好试一试了。 顶针儿动作很快,几秒钟内连续刺了我好几个穴位,疼得我呲牙咧嘴,胡子就道:“差不多了,你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是在做梦。” 顶针儿收起绣花针嗯了一声:“这下子该出发了吧?” 我一看时间,已经距离我们每次从这里出发的时间有七八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这次肯定不是在做梦,因为我们没有按照之前几次梦境的规律发展。 众人收拾一下,继续开拔,大概走了一天半左右的时间,正当所有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枪声,我们条件反射般地一缩脖子,随即胡子就指着前方大喊:“快看!” 我们抬头一看,就看到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前方,上空亮着几个巨大的光晕,摇摇晃晃,枪声此起彼伏,从前面的密林里不断的传来。 正文 第665章 倒置时空 “怎么回事?”顶针儿看着我:“你梦中发生的事情提前了?” “没有。”我看了看表立即摇头:“不是时间提前了,是咱们之前耽误了时间,在咱们分析问题的时候,连长带着他的兵已经到陨石坑了,我说过,我梦中经历的所有东西,都是有时间逻辑的。” 胡子眼睛一亮:“那就是说,这一切并不是你的梦境在控制,因为不管你在不在场,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唯一受你影响的就是,一旦你晕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从头再来,也就是说,当你在青铜球那里睡着,时间就设定了原点,从你醒来之后起,你一切的经历都能随着你突然失去意识而得到重置,当你每次惊醒,都是时间的原点。啧啧,这听上去不可思议,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弹弓捏着下巴道:“那小关爷岂不是在一遍遍的起死回生?而且把咱们也给顺带上了,太苦逼了吧?小关爷,你可千万别再晕过去,太折腾人了。” “不是起死回生。”顶针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是倒置时空。” 雷子靠了一声:“那为什么关心回到时间原点之后能记得发生了什么,而我们却不记得?再说,什么力量能让时空倒置?” “这很难说,也许跟关心特殊的基因有关系,也许,这里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顶针儿说着,一摆手,我们继续走。 几个小时之后,枪声停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来到了陨石坑的附近,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血腥气,不时还能看到几只太阳乌的尸体栽在泥泞里,陨石坑那边灯火通明,很多穿着防护服的士兵在忙碌着打扫战场,上面有钢索在运输伤员,还有一些铁箱子被运下来。 “不许动!”几个士兵发现了我们,纷纷拉开枪栓朝我们围了过来。 我们无力地举起手,上来几个人缴了我们的匕首,一个高个子上来问:“干什么的?” 是连长的声音,我一激动刚要说话,胡子立即抢着道:“是驴友,我们是来探险的驴友,被困在这儿挺长时间了,解放军叔叔,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连长冷冷道:“这个地方已经被军事管控,我们的同志会护送你们离开,下面需要蒙上你们的眼睛,请几位同志配合。”说完,一摆手,上来几个士兵,我一看他们手里拿着黑布,心说啥意思?刚要反抗,胡子立即戳了我一下低声道:“咱们是贼,你想找死吗?”然后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都别反抗,军事管控是很严肃的事情,人家是一级战备,随时可以开枪的。” 我暗骂你是盗墓贼老子可不是,但反过来一想胡子说的也对,我当过兵,军纪是不讲情面的,只好忍住。 我们被遮住眼睛,然后有人把我们绑在了吊装锁上,开始往上升。 心里默算一下,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听到了卷扬机的工作的声音,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连升降机都带来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阵微风袭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有些眩晕,虽然看不到,想来是已经从深渊里出来了。 很快,我们被人抬到了担架上,似乎有人在解我的衣服,随即就听胡子大叫:“干啥?咋还脱人家衣服呢?” “别摘眼罩。”旁边一个士兵喝道:“这是医务兵在帮你们例行体检。” 过了一会,有个人似乎在问医务兵:“他们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心头一颤,差点儿没背过去,小刀,是小刀!我刚要喊,一下子忍住了,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不太确定。 “指导员,他们受了点皮外伤,心率很快,应该是长期饥饿引起的。”这应该是医务兵在说话。 “好,带他们离开,尤其是他,记住,离开这里二十公里之前,一定让他保持清醒,不能让他睡过去。”那个声音话音一落,我再也忍不住了,是小刀,绝对是他,他娘的,他怎么也在这儿?还是什么指导员!想着,我大叫一声小刀,刚要去摘眼罩,随即有一只手瞬间把我按住,然后就听连长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别给自己找麻烦,我会负责护送你,一切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正文 第666章 无可奈何 我心说扯你妈的蛋,老子他娘的麻烦还少吗?我非常确定那个所谓的指导员就是小刀,虽然我看不到人,但他的声音我已经刻骨铭心。他竟然没死,什么时候从战神宫出来的? 一瞬间所有的疑问瞬间在我脑海里炸开,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口大喊:“小刀,我知道是你,我二叔呢?”说完,我挣扎着就要去摘眼罩。 “按住他!”连长一声怒喝,随即就上来几只手死死地把我按在担架上。 “小刀,你他娘的啥意思?爷知道是你,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好歹也让咱们先饱餐一顿吧?”旁边的胡子也嚷嚷起来,他也听出了小刀的声音,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直觉。 我拼命挣扎,连长喝道:“这几个人在下面精神受到了刺激,赶紧转移治疗,记住指导员的话,别让这个睡过去。” 小刀再也没有说话,几个士兵把我们绑在担架上,抬着我们迅速离开,很快就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我一下子冷静下来,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军方怎么会参与进来了?连直升机都有,看来阵势还不小,难道九幽玄宫被考古队发现了?不能啊,就算是发掘古墓,也用不着搞这么大的阵仗,军事管控!这绝对不是发现古墓那么简单。也不像演习,进入地下的士兵都穿着防护服,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小刀一直嘱咐不能让我睡过去,难道他知道,一旦我失去意识,时间又会倒置回原点? 倒置时空,对,老子他娘的不知怎么就有这牛逼的技能了,现在我得想办法让自己昏过去,再次回到青铜圆球那里,我要看清是怎么回事。 想着,我也不吵不闹了,开始专心让自己睡觉,很快,疲惫加上饥饿让我产生了浓浓困意,可就在这时,我的肌肉一痛,似乎有人在用针扎我。 随即,我感到似乎有人在用注射器给我注射液体,很快我就精神了,睡意全无。 “妈的,容嬷嬷你饶了我吧。”我继续大吵大闹起来,然后就听旁边的医务兵出了口长气:“吗啡起作用了,好险。”我那个郁闷,破口开始大骂,医务兵好不搭理我。 几个小时后,我们被抬下直升机,然后又被抬上了车,这次,睡意再次袭来,没有人给我注射了,很快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连梦都没做,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了八宝粥的香味。 我睡醒了!突然我有些激动,但是一睁眼,我不禁有些失望,这一次,我们没有回到原点。 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胡子,顶针儿,雷子,弹弓,他们围在我的床边,默默地看着我。这是一间很整洁的房间,像是旅馆的套房。 雷子端着一碗八宝粥递给我:“大夫说你现在只能喝粥,喝一口吧。” 我摆手,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饥饿:“你们怎么在这?那些当兵的呢?”看着他们穿戴整洁,我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刚从九幽玄宫里出来。 “早就走了。”胡子道:“你睡了好几天,那些当兵的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些笔录,就都走了。” “小刀呢?小刀没有出现过?”我一下子激动起来,顶针儿叹了口气:“没有,也许当时咱们都饿懵了,产生了幻觉。” 我看向胡子,胡子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不行。”我起来就要下地:“我得再去一趟大兴安岭,事情太蹊跷,我相信那个指导员就是小刀,我要去找他。” 胡子按住我:“别你妈折腾了,那地方已经被军事管控,你小子当过兵,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他冲我这一吼,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感觉瞬间就有些虚脱,跟他们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正文 第667章 羌人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默默地离开了房间。我把被子扯起来蒙住头,思绪无比的混乱。 胡子说的没错,九幽玄宫我已经回不去了,军事管控,那是很严肃的事情。可是,实在太不甘心了。放下那些困扰我的谜团不说,就连于苏的尸体我都没能找到,这能让我内疚一辈子。 九幽玄宫的经历,是我在那些经历中最诡异的一次,日本人留下的地下工事,矿脉中的巨大棺椁,小刀的墓室,诡异的环形石道,巨大的铜镜迷阵,这些东西存在着怎样的联系?都是谁留下的手笔?那个陨石坑内的青铜圆球和奠柏,到底是不是九幽玄宫的终点?鲜轮王和嘎仙又在何处? 最让我难以释怀的,就是我在地下森林的经历,确切的说,是那些可以倒置时空的梦境。我在那里真的可以倒置时空吗?如果仅仅是个梦,为何每次梦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就连时间顺序都非常严谨!而且小刀最担心的,就是我睡过去而导致时空将再次被倒置。如果不是梦,那我的这种能力是怎么来的?为何我离开了那里,这种能力就消失了呢?是什么力量在促使这种诡异的现象发展?难道......我吸了口冷气,这一切跟那些青铜圆球有关? 我扯下被子,突然感到饥饿难耐,八宝粥还在床头放着,我端起来一股脑喝个精光。奶奶的,可算有东西吃了! 精力恢复得非常快,这可能跟我两年来的磨练有关,我躺在床上,仔细理清了一下思路,看来事情的关键,一定是那些青铜圆球。 门开了,胡子和雷子走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顶针儿走了。”胡子走到阳台边点了棵烟:“他说你的状态不适合干这行,太多东西放不下,会折腾死自己。” 这话像是顶针儿说的,他其实并不那么豁达,只是他从小经历的太多,放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你们怎么看?甘心吗?”我问他们,雷子耸了耸肩,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只要跟兄弟在一起就行。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为了刷存在感,其实我挺乐意陪你折腾的,但这次恐怕不行了,如果我们杀个回马枪,估计会被岗哨干掉。”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我一想到小刀就按耐不住。” “靠,你以前也不是花痴啊?”雷子又起开一罐八宝粥递给我:“那小刀到底有多帅?让你想想都按耐不住?” 我接过八宝粥狠灌了几口道:“你不懂。”雷子啧地一声:“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胡子把烟吐出来又吸了进去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按耐不住,你在挂念你二叔。” 我点头,胡子把烟吐了出来,刚要说话,一下子呛得咳嗽起来。 靠,这什么爱好?我笑了:“咱们也走吧,我回去联系一下老战友,试着看能不能调查一下连长,小刀做事滴水不漏,也许连长会是个突破口。” 三天后,我们跟胡子在北京告别,雷子跟我回到了烟台,东北虎在铁砂嘴的打理下基本步入正轨,那些事情我不愿意多问。 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我让阿邦带着他把烟台玩儿了个遍,我便趁着没人打搅的空挡找了很多在部队的关系,但是都说没有连长的消息。 在部队找人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保密工作做得绝对严谨,所以我很快就放弃了。我想到了另一个思路,我凭借记忆,把青铜球上的纹路,试着用笔画了下来,分别给铁砂嘴和几个老盘口发了过去,同时也发到了网上,希望能有人知道那些纹路代表着什么。 很快,铁砂嘴和盘口的人回信,说以他们的经验,看不出我画的是什么,不过他们劝我把画拿出去拍卖,兴许能跟马云的涂鸦一样拍出个天价,搞得我好几天都在怀疑自己的画工。 网上倒是有很多热议,有的说那些像人类大脑的纹路,还有的说像女人怀孕的妊娠纹,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我想要的答案,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感兴趣了,发到网上的东西很快石沉大海,信息时代,人们对事物的遗忘太快了。 直到我也快放弃这条线索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人给我回了一个帖子,帖子的用户名叫羌人姜熔,他问我在什么地方见到的这种图案。 我一愣,心生警惕,非常小心的回了一句,怎么?你知道图案的含义? 他回复说知道一点,希望面谈,方便的话他来找我,让我给他电话和地址。 靠,现在网上骗子这么多,你省省心吧。我直接这么回复了,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已经有些死心了。 突然,他发过来一张图片,让我心头一震。那是一张自拍照,拍的是一个人的头,光头,头上横七竖八地纹着很多纹身,纹路错综复杂,乍一看,似乎跟青铜球的图案一模一样。这骗子太任性了,为了骗我,竟然把我画的图案纹在了头皮上! 这是我们族人的图腾。羌人姜熔回复,我是唯一一个还带着图腾的人,阿祖告诉我,图腾上的东西,来自地狱。我相信,你是在地下深处见到的这个图案,如果我说对了,你是否考虑要跟我见面?我们都是不相信存在地狱的人,所以才对它充满好奇。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藏地追踪》第八卷《火海迷踪》。 正文 第1章 饕餮令 “四个二带俩王,来来来,掏钱掏钱。”胡子把牌往桌子上一拍,我跟雷子有点儿懵,刚要掏钱,阿邦一把将四个二俩王抄回去塞进胡子手里:“爷,你二呀?这可是俩炸弹,翻两倍。” “滚犊子,爷就这么玩儿,要的就是心跳。”胡子哈哈大笑:“掏钱。” 我揪过阿邦开骂:“兔崽子你跟谁俩呢?小爷把铺子输出去你吃屎去?” 胡子拍拍阿邦肩膀:“没事儿,以后就跟着胡爷混,再过几天你家关爷都得管咱叫三姐夫了,他把铺子输给我你胡爷,胡爷让你当老板。”随即冲我挤眉弄眼:“是吧小舅子?” “靠,少他娘占我便宜,阿秋一时糊涂答应你了,你等着,小爷这就找她谈谈,把你在东北插队时的好事告诉她,啧啧啧,话务员妹子,香花乖......”我坏笑着就掏出电话,胡子脸色一变:“我靠兄弟,可不能使坏啊!那他娘的都多长时间的老黄历了你还翻?” 雷子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嘿嘿一笑:“愿赌服输,关心,快把钱给胡子。” 我一愣:“狗日的你彪啊?咱俩是农民,他是地主,你让他俩炸弹给轰傻了?” 胡子搂着雷子肩膀冲我做个鬼脸:“不好意思,你的农民兄弟被我这个地主聘用了,以后他就是爷的大管家。” 阿邦戳了我一下:“老板,看样子他俩是合起火来坑你呢。” “妈蛋的老子看出来了。”我郁闷地把扑克牌一扔:“不玩了,太欺负人了。” “吆,小关爷怎么这么大火气?”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剔锅盖头的胖墩,眯缝着小眼睛一脸的喜感。 胡子哈哈一笑:“肥牛你来的正好,你家小关爷更年期,你给讲俩段子哄哄他。” “得嘞三姐夫。”肥牛说着就掏出两套快板来,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再叫他三姐夫,小爷让你这肥牛立即变成羊排你信不?” 肥牛笑着眯着眼赶紧把快板收了起来:“别介,我信。对了小关爷,你咋不问问我大老远从北京过来干啥来了?” 我嗯了一声:“铁砂嘴派你来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 肥牛过来拍拍沙发让我们坐下,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图片亮给我们看:“铁爷说,最近有盘口兄弟见到了这东西,他感觉要出大事,连夜找猫爷和三姐开会商量对策,说电话里和你说不清楚,专门派我过来跟你商量。” 我定眼看了眼手机上的图片,拍的应该是一块乌龟的甲骨,乌黑发亮,上面雕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饕餮,栩栩如生。我对甲骨没什么研究,如果上面有文字,那可是宝贝,但上面雕刻的是饕餮图案,我就看不出所以然了,心想该不是铁砂嘴让肥牛来检查我课后作业了吧? “这玩意儿有什么大事小事的?”雷子挠着头皮道:“不就一王八壳吗?怎么啦?难道你家铁爷喝完王八汤没忍住,把谁家大姑娘给祸害了?” “少扯淡。”我让雷子打住,就问肥牛:“铁砂嘴就没交代别的?” “没有。”肥牛摇头:“他说小关爷如果不认识这东西,就让你去问问胡爷。” “问我?”胡子一愣:“他可真看得起胡爷,问题是胡爷也不知道老铁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啊。”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我靠,这东西莫非是传说中的饕餮令?” “什么令?通缉令?”阿邦一哆嗦:“坏了老板,该不是你以前下地的事情被人告发了吧?不对啊,别人的通缉令都是画像,你的咋就变成王八壳子了?” “滚蛋。”我蹬了阿邦一脚,转头问胡子:“什么叫饕餮令?” 胡子嗯了一声:“我也只是听说,但从来没见过。饕餮令,传说是老九流上一辈才出现的,据说这令牌的号召力非常大,散落在各地的老九流家族,即便已经金盆洗手,一旦饕餮令出现,都要遵从号令,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听从差遣。这玩意儿都一百多年没人见过了,大多数行里的人都当成一个传说,想不到这东西真的存在,而且还出现了!饕餮令跟你们关家的追杀令都非常可怕,一旦出现,必然有大事情要发生。” “我听着怎么跟《倚天屠龙记》似的?”雷子嘎嘎嘴:“屠龙宝刀,号令天下,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胡子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照你这么说,饕餮令是来召唤老九流的,看样子跟我们关家也没啥关系啊,为什么铁爷他们会那么紧张?”肥牛看了看我:“还特意让我来通知小关爷。” 胡子皱了下眉,突然看向我:“老铁的担心应该是有原因的,自九龙戏珠之后,你们关家跟老九流就出现一种微妙的瓜葛,老九流虽然散落各地,单独的势力比关家弱很多,但如果他们加在一起,那势力是相当可怕的。” 我心头一动:“你是担心,他们是冲着东北虎来的?” “不好说。”胡子捏着下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去一趟北京。” 正文 第2章 大阵仗 把铺子交给阿邦和雷子,第二天一早,我们赶到了北京。 铁砂嘴招财猫还有阿秋早已经在二叔的阁楼里等我们了,楼道里和餐厅外面多了很多伙计和暗哨,看样子铁砂嘴他们已经戒备起来。 我跟胡子一进屋,铁砂嘴就对我道:“小关爷,我们三个商量一下,建议你在北京住一段时间,毕竟这边兄弟多,有事好照应。” 我点头,坐了下来就问:“到底怎么回事?饕餮令的出现是冲着咱们东北虎来的吗?” “还不确定。”铁砂嘴道:“四川和太原的盘口都回信儿了,场子里这几天都出现了大量的外地人,看上去不是淘货的,弄不好也跟饕餮令有关。” 阿秋给我和胡子倒了杯茶:“撒在长沙的招子也传来消息,彭家最近风声很紧,那个彭家小丫头和他的几个舅舅频繁露脸,彭家马盘抽调了不少人手。”然后问胡子:“你那边有没有动静?” 胡子摇头:“昨晚给铺子打过电话,西冷消停得很。”随即嘿地一笑:“媳妇儿放心,咱杭州那边的兄弟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谁也动不了咱家的家业。” “闭嘴。”阿秋没好气地白了胡子一眼。招财猫就道:“英雄山这些天也很消停,貌似动静最大的就是四川一带。” “小关爷,岐山陈家少爷跟你有交情,要不......你给他通个电话?”铁砂嘴看着我:“算来他也是老九流的一支。” 我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胡子,其实昨天我就想跟顶针儿联系,但是从吐鲁番回来,我跟胡子路过岐山跟顶针儿家里的长辈闹了点不愉快,胡子还骂了人家长辈。 胡子一瞪眼:“你看我干啥?跟顶针儿闹翻的是我又不是你,没事儿,胡爷除了阿秋,别人的醋从来不吃。” 我掂量了一下,看铁砂嘴他们这么紧张,估计饕餮令不是小事,当即拨通了顶针儿的电话。 “喂,小关爷,有何贵干?”是弹弓的声音。 “哦......你家顶针儿爷呢?”我感觉有些尴尬,看样子是顶针儿不愿意亲自接我电话,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顶针儿爷......憋条去了。”弹弓吞吞吐吐道。 我靠,估计顶针儿一定就在弹弓身边,这小子是故意给我脸色吃,我把脸一黑,硬着头皮道:“弹弓,别开玩笑,把电话给顶针儿,我知道他就在你身边。” 弹弓没回话,隔了半天,就听顶针儿的声音从那边说道:“不错,你这脸皮有长进,是个当爷的料了,什么事快说,我真的在蹲坑。”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众人一眼,心说我靠,从来不知道给我留面子,当即沉着嗓子问:“最近道上有点儿不寻常,你......” “你说的是饕餮令吧?”顶针儿没给我找措辞的时间,道:“放心吧,不是冲着你们关家去的,有人想用饕餮令夹一次喇叭,铁筷子在四川。” “夹喇叭?”我一愣,看了看铁砂嘴他们,铁砂嘴低声问:“打听一下铁筷子是谁,饕餮令在谁手里。”我点点头,照实问了,顶针儿哼唧两声,似乎拉得正舒坦,隔了半天才道:“饕餮令都一百多年没出现了,不知道在谁手里,我们也在暗中调查,铁筷子是个新面孔,听说是个藏人,叫姜熔。” “姜熔!”我讶然失声,转头看向胡子,胡子的脸色也变了一下。 “对,姜熔。”顶针儿道:“这个人能启动饕餮令,看来不是一般人,这次夹喇叭针对的全是老九流,听说连金算盘都出现了,阵仗不小。好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告诉你们关家人,不是冲着东北虎的,你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正文 第3章 请柬 姜熔,提起这个名字我一下子想起了青铜球上的图案和新疆的经历,当初从九幽玄宫出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是青铜球的神秘图案把姜熔拉进了我的世界。 我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个有羌族血统的藏人,从新疆的经历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背景非常模糊,他的身手十分了得,比小刀和二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他对青铜球上的图案非常感兴趣,甚至为了这个兴趣,他能剃光自己的头发,把青铜球的图案纹在自己的头皮上。新疆一别,我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人,想不到他竟能启动饕餮令来差遣已经消失了半个世纪的老九流家族,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我把情况简单地跟铁砂嘴他们陈述了一下,胡子当即拍大腿:“关心,在新疆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这姜熔估计不是小刀的族人就是夜猫子的族人。” “我不这么觉得。”我仔细回忆着跟姜熔打交道的场景:“夜猫子有自己的系统,他不可能单独出来混还和咱俩合作,小刀的族人就更不太可能,因为我跟他探讨过一些关于九黎天宗的事情,他对那些事情表现得非常淡漠。我估计,他是孤立于九黎天冥两宗之外的又一股势力。” “老铁,你算是东北虎的老人了,以前听没听过姜熔这号人物?”胡子转头问铁砂嘴:“还有那饕餮令跟你们关家鬼手追杀令齐名,追杀令咱们都知道,是关家老太爷发现的,可从没听说过饕餮令的来历。” 铁砂嘴就摇头:“这个饕餮令还真没听说是谁先使用的。关家跟老九流交情最好的时候,也没听过老九流的人谈起饕餮令的往事,但是饕餮令对老九流有绝对的号召力这个我听老关爷说起过,他跟追杀令不同,见过追杀令的人很少,追杀令的可怕之处在于,见到追杀令的人都死于非命.....”然后看了我一眼:“当然关家人例外,而见到饕餮令的人很多,只要是行里的人几乎都见过,但它似乎只对老九流起作用。” “饕餮令一出,老九流势必联合。”招财猫道:“陈家少爷说有人拿着饕餮令夹喇叭,什么样的肥斗这么霸道?非得把老九流都给召唤出来?再说别的咱们不知道,九流里庞家人......”说着也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当今都不在世了,据说李三首当年跟老佛爷火拼生死不明,他儿子李三民也不知道有没有从娘娘墓里出来,恐怕这饕餮令已经大打折扣,却还有人敢把它给祭出来!” 我想了想就道:“现在看来似乎饕餮令的出现跟咱们关系不大,咱们也别表现得过于积极,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再说。铁叔,把增调过来的伙计都撤了,留几个暗哨就行了,给四川的马盘多派些人手,以防老九流在那边聚集顺手牵羊吃了咱们盘口,记住,安排的时候要低调,别让咱们的人慌了神。” 铁砂嘴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这时门铃响了,我给肥牛使了个眼色,肥牛过去看了一眼对我们道:“是餐厅的伙计。” 我摆了下手,肥牛开门问伙计什么事,伙计递给肥牛一张请柬,说是有人送到餐厅让交给小关爷的,说完就走了。 肥牛把请柬递给我,我就纳闷儿,紧张地跟其他人对视一眼,能把请柬送到餐厅的,一定知道餐厅的内幕,这送请柬的人不简单。 我打开请柬看了一眼,随即就愣了一下,上面写道:“九流独缺庞家,素知关家早已与庞家结亲,当今小关爷乃千手罗汉之外孙,如肯赏光,诚邀小关爷会晤,地址在四川广汉,如来有人接应。”落款是小地仙。 “小地仙?”胡子一咧嘴:“是小凤仙儿她哥吗?” 铁砂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小地仙!这是当年老关爷对金算盘的称呼,外人是不知道的。这发请柬的人,竟然是金算盘!” 正文 第4章 金算盘(上) 铁砂嘴话音一落,其他人都沉默了。金算盘,印象中这个名字出现过很多次,别人把他说得神乎其神,但我们素昧谋面。如果一定找一些我对金算盘的印象,只能时光闪回到去娘娘墓之前。 当时有个“吃鲜”的李老汉叔侄来找我,还带着一只鬼手,他们提起过金算盘,是金算盘间接让他们找到我的,想想那叔侄俩我就恨得牙根痒痒,第一次湘西之行,我差点死在那俩坑货手里。 铁砂嘴说我爷爷管金算盘叫小地仙,而且这个称呼只有我爷爷叫过,说明金算盘跟我爷爷交情不浅。而从其他人嘴里,尤其是顶针儿他们,提到金算盘时都一脸的敬仰,显然这金算盘在九流里的威望颇高。 这样神一样的人物,如今给我发了个请柬,又是在饕餮令重现江湖的当口,让我一下子没了主意。 铁砂嘴他们明显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听着关家和老九流的传说长大的,谁也没跟金算盘打过交道。 肥牛就道:“几位爷咋都不出声了?那金算盘随神,但是看他跟小关爷说话这么客气,肯定是害怕咱东北虎,小关爷要是愿意去,咱就叫上百八十号兄弟大摇大摆地去,要是不想去,不理他不就完了?”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铁砂嘴一瞪眼:“你去给四川的招子知会一声,让他们打听打听金算盘在不在广汉。” “得嘞。”肥牛应声转身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肥牛是新晋的伙计,对老九流不了解,对东北虎的现状也不了解。如今的东北虎,已经大不如前了,加上我接替二叔以来,一直想把东北虎洗白,下地的买卖几乎全部停了,马盘收上来的货,我都让铁砂嘴亲自鉴定,只要是带土腥的有考古价值的,都捐给了博物馆,其余的也很少贩卖,或收藏或开钱庄,尽量避免违法交易,这是我从顶针儿那学来的。没有了暴利,也就没人愿意冲锋陷阵了,这样有一个好处,能让东北虎内部达到和谐最大化,不会有盘口再起冲突。如今这世道,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东北虎维持下去。 肥牛毕竟还小,动不动就要叫上几十号兄弟的事情,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沉默了半天,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关心,我看这金算盘应该没什么恶意,你琢磨琢磨,他既然能让人把请柬送到西直门餐厅,说明他对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要是想使坏,没必要非得把你骗到四川去,我看这个邀请咱们就应下,而且也不用带人,我陪你去,人多了反而显得咱们心虚,这当口,就是不去,老九流联合起来咱也惹不起,我倒要看看这算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子,这么大的事,你别瞎出主意。”阿秋瞪了胡子一眼。 我摆手,胡子素来对阴谋非常敏感,但他这次却没往阴谋上提,看来事情应该没我们想得那么严重,我看了看铁砂嘴和招财猫,他们二人冲我点了点头,也表示赞成胡子的意见。 “好,那我跟胡子明天就飞过去。”我吐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铁砂嘴嗯了一声:“那我马上去安排行程,我会让四川所有的盘口和招子都暗中跟着小关爷,一旦有变,起码保证小关爷第一时间内召唤出二十个伙计。” “要不......把肥牛也带上吧。”阿秋略带担心:“起码小关爷的安全能多一重保障。” “没必要,你不相信胡爷咋地?”胡子一拍胸脯:“有胡瓦辛格在,保证没人能近你家小关爷的身。” 第二天我跟胡子如期从成都机场下了飞机,刚要打的士去广汉,突然有个年轻人上来就问我们:“二位算命吗?” 我一愣,胡子上前一步把我挡在身后,就道:“你道行不够,算命只认小地仙,小地仙,信赖五百年。” “二位这边请,我师父恭候多时了。”年轻人一伸手,接站通道上驶过来一辆吉普,车窗放下,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二位爷,上车。” 我一看我靠,顶针儿!胡子一愣,骂了一句:“冤家路窄。”说完拉着我就往回走。 正文 第5章 金算盘(下) “愿意走你走,关心留下。”顶针儿下了车没好气道:“挺大老爷们儿,心眼儿太小了吧?” 胡子靠了一声:“小心眼儿了怎么地?老子跟你们陈家有仇,不走我怕忍不住掐死你。” 顶针儿嘴角一翘,露出俩酒窝:“有完没完了?你小子把我家三老爷子气得骂了我三天三夜,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是有理了?” “靠,那他娘的怨我?”胡子脸色发紫:“我他娘的哪知道那跟伙计车震的小娘们儿是你家三老不死的情人?这都不是事儿,老子招你惹你了你在老子裤衩上动手脚?” 顶针儿噗嗤一下笑了:“那还真赖不到我头上,谁让你找我给你裤衩绣钢铁侠来着?我那天被你和三老爷子搞得头都炸了,纫错了针,说起来还是都怪你自己呀。” “得。”胡子拉着我就走,一边冲那年轻人道:“回去告诉你师父,把姓陈的给阉了,不然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关心。” 那年轻人真不愧是金算盘的徒弟,一点儿也不慌,哈哈一笑就道:“看您这脾气一定是胡爷吧?” 胡子一愣:“呀哈,你知道胡爷我名号?” “那是。”年轻人笑着给顶针儿使了个眼色:“陈家少爷刺绣的手艺天下一绝,就连我家师父想请他给锈个锦囊,三次都没答应,胡爷你一张嘴,陈家少爷就给你锈裤衩,可见......” “别忽悠了。”胡子一摆手:“你师父没少被你拍马屁吧?不过你这马屁拍得胡爷心里舒坦,陈家少爷你多学着点,早像人家这么说话啥事不都没了?成,上车。” 顶针儿笑着给开了车门:“好嘞,胡爷请。” 出了机场,伺机一脚油门直上高速,往南疾驰。胡子一看不对:“整错了吧,这也不是往广汉方向去的?” 顶针儿嗯了一声:“计划有变,昨晚铁筷子来信,老九流全部赶往巴南寨集合了。” “巴南寨?”我跟胡子同时脱口而出,顶针儿一愣:“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刚要说话,胡子立即抢着道:“没事儿,听这地名像是个苗人村子,一想苗家妹子长得俊,胡爷激动。”说着,连给我使眼色。 顶针儿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没有搭话。他不知道我们曾经去过巴南寨,胡子不让我说话是有道理的。铁筷子夹喇叭,老九流在那里集结,难道他们是冲着天坑去的?想想当年天坑的经历,我的心绪一下子有些无法平复。 天坑的迷雾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我曾经也试图再去一次,看看水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连续不断的经历让我分身乏术,加上当初我们离开天坑时,山体塌方把窄湖给填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挖掘。老九流都多少年没动静了,几乎都快变成了传说,而今他们重出江湖,如果真的是冲着天坑去的,恐怕窄湖的下面隐藏的东西,足以惊天动地。 进了大山后,我们弃掉汽车,走了两天多才到达巴南寨,让我意外的是,顶针儿并没有找向导,而且山路上那些凶险的地方他都知道,看来他已经来过一次了。 空气里弥漫着大山的气息,沁人心脾,到达巴南寨时天色已晚,村寨静得出奇,连狗叫都没有。 整个寨子只有于家的亮着灯,我不禁纳闷儿:“寨子里的人呢?” 那年轻人道:“听说去年这里闹了一场瘟疫,很凶,交通不便,大部分人都死了,少数人活了下来,说寨子里时常半夜闹鬼,没法再住下去,都搬走了。” 胡子靠了一声:“感情你师父不算卦了,改行抓鬼了?” “世上本无鬼,人多了,自然就出现鬼了。”年轻人淡淡道:“我师父心中无鬼,从不信鬼。” “操,听不懂。”胡子不禁嘀咕:“你师父平时不会也这么拽词儿吧?我怎么有点后悔过来了?” 于家灯火通明,院子里坐满了人,正在闲扯,有的在喝酒划拳,我抬头,看到原来于家那个门窗紧闭的厢房如今也被人占了。 喝酒闲聊的人遥相跟顶针儿打招呼,我一看这就是老九流的人?怎么一个个跟小混混似地?不禁有些鄙夷。 顶针儿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道:“九流的人都进山了,这些是运输物资的马夫,进屋吧,算盘在里面等着。” “我靠,这么多马夫?那九流到底要运多少物资进去?”胡子一边嘀咕,一边给我使眼色。 “关家少爷,你可让老头子我好等啊。”正说着,门厅里走出一个老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我一看面相顿时一个激灵:“杨老!” 正文 第6章 天机 金算盘表情凝固了一下:“你知道我姓杨?” 想起当年杨府老宅地下室里杨老的尸体,我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胡子拉着我就往外走:“开他娘的哪门子国际玩笑?诈尸啦!” “二位留步!”金算盘大喝一声,看上去老态龙钟的一个老头,这一嗓子声若洪钟,吓了我跟胡子一跳,院子里所有的伙计都站了起来,七八个大汉堵住了门口。 金算盘的徒弟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问:“你们俩怎么回事?我师父又不是妖精,你们跑什么呀?” 胡子靠了一声:“小兄弟,我现在信你的话了,这寨子里真闹鬼,你师父鬼上身了。” 顶针儿一蹙眉:“你瞎说什么呢?我看你俩才像是鬼上身,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突然这么反常?” 我抬起眼皮,用眼睛余光看着金算盘,太像了,几乎长得跟杨老一模一样。 金算盘笑了两声,从门厅里缓步走了出来,一摆手,那些伙计纷纷坐了回去,继续喝酒谈天。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金算盘走到我们面前道:“看来,你们认识北京的杨老。”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你真不是杨老?” 金算盘扶了一下胡须道:“我是他同胞兄弟。” 我跟胡子顿时哗然,金算盘笑了笑:“里面说话。”说完,背着手走进了门厅。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机缘巧合,想不到传说中的金算盘竟是杨老的兄弟,这老九流里还有多少这样的惊人之处?不过这金算盘看上去,气场要比杨老强大的多,杨老说话和行事作风一看就是诓人的伪教授,而金算盘的谈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跟胡子竟然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进了门厅。 我上次来于家,门厅只是个吃饭的地方,空荡荡的,这次一进来,就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很多椅子,被老九流改成了议事的地方。 顶针儿随手把门带上,年轻人给我们倒上茶水,我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直奔主题:“金老前辈,不知道你把我大老远从北京叫来,所为何事?” 金算盘扶了一下胡须,道:“叙旧。” 胡子我靠一声:“叙旧?老爷子您真有雅兴,叙旧在哪儿不能叙?咱一帮大老爷们儿,非得跑这么花前月下的地方干啥?” 我心思乱转,更加奇怪:“我跟老爷子从来没有过交情,何谈叙旧?您要是想打听我二叔的下落,我直说,无可奉告。” 金算盘一笑:“怎么能说没交情?你出生的时候,八字还是我批的,关心这个名字都是我起的,再往前说,你母亲当年怀了你,都是我号脉号出来的呢。” “是吗?”我尴尬地笑笑,这老头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赶紧喝了口茶。 “老爷子......”胡子放低了声音:“你的算盘真是金的?” 金算盘胡须一翘:“怎么?你想卜一卦?” 胡子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先看看你能不能算出我要卜什么卦,你要是算出来,我就信你。” “你想卜姻缘。”金算盘微微一笑:“恐怕没戏。” 胡子靠了一声,似乎是被金算盘说中了,脸色有些难看。 我捏着杯子,心说搞什么?这金算盘大老远把我叫来,也不谈正事儿,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金算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地对我道:“你别急,我在等天机,天机到了,我会跟你谈正事儿。” 正说着,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顶针儿过去开门,一个伙计灰头土脸地跑了进来,递给金算盘一个檀木盒子。 金算盘不紧不慢地把盒子接到手,突然眉头皱了一下,赶紧把盒子打开,顿时,一股血腥气蔓延开来。 我们看不到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但是闻到血腥气,心里都是一震,刚要凑上去,金算盘一摆手让我们别动:“天机未解,你们看不得。” 正文 第7章 软禁 金算盘看着紫檀盒子,眉头几乎要皱到了一起,探了口气道:“铁筷子怎么用了最笨的法子?”说完,把盒子盖上,问那伙计:“死了几个人?” 伙计掰了掰手指头,伸出七根,金算盘嗯了一声,一摆手:“你去休息吧,巴图,你叫人烧些热水,准备半斤药酒,给他去腥。” 金算盘的徒弟应了一声,带着伙计出去了。 我们看着金算盘捧着盒子,一头雾水,胡子就低声问顶针儿:“啥叫去腥?晚饭还准备鱼了?” “不是。”顶针儿道:“伙计是从山里出来的,他身上带着天机,沾上了腥味,金算盘是怕有东西跟过来,这寨子里的路被人设计过,如果没有腥味指引,那东西就进不来。” 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来巴南寨,听到的那些关于寨子里白石路的传说,就问顶针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顶针儿摇头:“没见过,反正去年寨子里得的那场瘟疫,跟那东西有关。” 胡子啧地一声,就问金算盘:“老爷子,你那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天机。”金算盘没看我们,似乎在思考什么。 “靠,我知道是天机。”胡子有点暗火了:“我是问,天机是什么玩意儿?” 金算盘嗯了一声:“天机就是......不可泄露。” “操,精辟!”胡子气呼呼地喝了口茶水,连连冲我使眼色。 我点点头,就问金算盘:“老爷子,咱们旧也叙了,您要实在没什么事,我们就撤了,铺子里还一大堆事情。”我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儿耗着,金算盘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整个人一下子就跟丢了魂儿似地,看来那东西一定非同小可,我估计这次老九流肯定是冲着天坑去的,而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来自天坑,那东西见了血,还死了人,看来天坑那边是出事了,我得去天坑看看。 “你铺子里都是小事,铁砂嘴他们足够料理了。”金算盘若无其事地对我道:“我要办的是大事,没你不成。”说完,一摆手:“顶针儿,带他们去休息。” 顶针儿点了下头,胡子我靠一声:“啥意思?强留是吧?” 金算盘没出声,捧着盒子自顾自上楼去了。胡子顿时急了,掳起袖子就要跟上去:“咋地?胡爷想要句明白话都不给是吧?” 顶针儿一拉胡子:“别胡来,你消停的住几天,到时候他会给你们交代清楚的,现在很多事他自己还没搞明白,怎么给你明白话?听我的,他没有恶意。” 胡子给我使了个眼色:“关心,你说怎么办?” “凉拌!”我说着就往外走,顶针儿也不拦着,一开门,就看那些伙计把院子围得跟个铁桶似地,手里都掂着家伙。 胡子嘎嘎嘴:“我靠,没胜算啊。”转头就问顶针儿:“老头子不是让你带我们去休息吗?咋不带路啊!” 顶针儿噗嗤一笑,带我们来到厢房,胡子气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得,关心,我算看出来了,咱这是被软禁了。” 顶针儿手指分花,拿着一根绣花针在指缝里来回玩转:“不是软禁,这是为了确保你们安全。” “狗屁!还有人想拐卖老子不成?”胡子斜眼盯着顶针儿手里的绣花针:“你别在哪瞎转悠,爷一看你那双手就晕。” 我们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我发现一个规律,每隔一天就回来一个伙计,手里都拿着一个盒子交给金算盘,每次金算盘都会问死了多少人,然后安排伙计去腥。我算了一下,这半个月,起码死了二十多人,每次有多少有。其间我跟胡子设计想跑,但都被暗哨发现,然后被兴师动众给“请”了回来。 二十多天过去了,这天中午又回来一个伙计,把盒子递给金算盘后,一跟头就栽倒了,大伙救了半天也没反应,顶针儿一搭伙计脉搏,不禁脸色一边,看着金算盘:“死了。” 金算盘吸了口气:“不能再等了,铁筷子的办法不成,关心,你跟我来。”说着就往楼上走。 我一愣:“干什么去?” 金算盘一声不吭,他那徒弟巴图低声对我道:“师父要带你去看看天机。” 正文 第8章 铜片 我看了胡子一眼,胡子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我跟着去看看。我嗯了一声,跟金算盘上了楼。 金算盘带我来到二楼主房,一开门,瞬间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我看到房间里堆满了木头盒子,都是这些天从山里出来的伙计带回来的。 木头盒子堆成一堆,跟小山似地,围着木头盒子四周,摆着一圈铜钱,每个铜钱,都用钢钉定在木地板上,这应该是金算盘的手笔,难道是为了镇压盒子里的东西? 金算盘带我进屋,然后反手把门关上,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我看到窗子都被遮上了,看样子盒子里的东西见不得光,昏暗的阁楼加上浓重的血腥气,显得格外诡异。 我愣愣地看着金算盘,想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金算盘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算盘来回一算,嗯了一声:“一共九九八十一片,应该够数了。” “你还真有个金算盘。”我无聊地接了一句。 金算盘看了看我,道:“关心,帮我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铜片拿出来,全部摆在地上。” 我一愣:“干嘛让我拿?你欺负我年轻是吧?这铜钱阵镇压的是凶物,你老人家的绝招,我是听说过的,能让你放大招的东西,我才不碰呢。” 金算盘不屑地一笑:“怎么?你不敢?” 我心说老家伙激我呢?当即嘿嘿一笑:“您老别笑话,我还真不敢。” “兔崽子。”金算盘也笑了:“学精了,不错。但我告诉你,盒子里面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你们关家人碰得。” “老爷子,激将不成,改戴高帽了?”我嘿嘿道:“您都说我学精了,我才不吃你这套。” 老头子也不生气,凑过来就问:“难道你不想看看天机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我道:“但就是不碰。” 金算盘一呲牙,有些没辙了,骂了一声就道:“你小子,拌猪吃象,比你爹和你二叔难揍,倒是真像你爷爷,关家是有希望了。” “开始打亲情牌了老爷子?”我呵呵一笑:“这样吧,您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然后我进一次山看看,回来再帮你。” 金算盘眼角一收:“还不到咱们进山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东西是从老爷山里挖出来的,盒子里的铜片,是从一种饲养化尸蛊的器皿上砸碎了带出来的,有剧毒,但你们关家人对这种毒是免疫的,你尽可放心。” 我心说果然,老九流既然去了老爷山,那肯定是冲着天坑去的,盒子里的铜片既然是从饲养化尸蛊的器皿上敲下来的,估计那所谓的器皿,应该就是当初我们在窄湖下面的矿井里看到的那些铜缸。想想化尸蛊,我心里还真是没底。 左思右想,既然金算盘大老远把我从北京诓来,肯定是有求于我,他说我能克制化尸蛊的毒,应该不是胡诌,否则他叫我来就没什么意义了。 最终在好奇心的催使下,我只能赌一把,吸了口气,走到盒子堆里,打开了一只盒子,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带着已经发黑了的血迹。 我鼓足了勇气,慢慢将铜片拿了出来,突然一想不对,即便是铜片上有剧毒,那也没必要我动手啊,金算盘戴着橡胶手套不是也能搞定?想着,我又把铜片放了回去,回头看着金算盘。 金算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捏了一把胡须道:“我不碰它有我的苦衷,你不用多虑了。” 我一想也是,反正我都动手了,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金算盘好歹也是老九流之首,对我已经足够客气了,我要是再不配合,越过了他的底线,恐怕比这些铜片还危险。 不再多想,我拿起铜片放在一边的空地上。铜片上的外表刻着黑经,内侧也有一些奇怪的花纹,但铜片是碎的,花纹的纹路看不出来。 “把花纹的一面朝上放。”金算盘在一边指导,我则依次把所有铜片都拿出来,铺了一地。 拿出最后一片后,我看着金算盘,等他下一步指示。金算盘扒拉一下算盘,对我道:“拼图你玩儿过吧?这些碎片上的纹路是一个整体,已经被打乱了,你想办法把它们还原,我在一边帮你计算,还原完了,你就知道天机是什么东西了。” 正文 第9章 封印 我一看那么多铜片,还真是个大工程,不禁擦了把汗:“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帮手?” “不能。”金算盘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道:“除了你,这些铜片谁也碰不得,否则这个寨子里去年死的那些人就是下场。” 我吸了口冷气:“你说去年寨子里闹的那场瘟疫跟这些铜片有关?” “你先把图拼出来,我慢慢跟你说。”金算盘摆了摆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最好别那么多问题,否则你这一辈子,会跟你父亲你二叔一个下场。” 我拿着铜片的手一抖:“我父亲?你知道他的事情?” “拼你的图。”金算盘找个凳子坐了下来:“你只要知道,你父亲非常了不起就行了。” “废话,谁的父亲都很了不起。”我知道他不可能告诉我太多,也就没追问,开始拼图。 “去年你们从天坑出来,最不该的就是把那个老猎人的尸体带回来。”金算盘叹了口气,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天坑?” 金算盘哼了一声:“我只要一扒拉算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是吗?那你说世界上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我不怀好意地一笑。 金算盘扒拉一下算盘,很郑重地算了一下,我心说我靠,他不会真知道吧?谁知他说出一句话差点儿没给我气死:“天机不可泄露。” “那个老猎人的尸体,已经被化尸蛊做成了巢,你们把他的尸体带出来,害了整个寨子。”金算盘说的非常平淡,我心头却是一震,豆大的汗都下来了,这么说,确实是我们把寨子的人给害了,唉,这个孽,做得太大了。 “那现在这村子里,岂不有化尸蛊存在?”我心跳开始加剧。 金算盘哼哼两声:“铁筷子已经把麻烦解决了,但寨子的最大的麻烦并不是化尸蛊。” “还有什么东西比化尸蛊还麻烦?”我看看图拼出了一角,感觉那些纹路有些眼熟,但是这一角并不能让我确定,当即加快了拼图的速度。 金算盘叹了口气:“比化尸蛊更可怕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恐怕只有设计寨子里那些白石路的人知道。” 我嗯了一声,没有搭话,因为我完全被铜片上拼出来的纹路吸引了,当即不再闲扯,开始专心拼图。 估计几个小时过去了,我拼完最后一块铜片,吐出一口长气的同时,不禁又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我发现,铜片上的纹路,跟我在战神宫,还有九幽玄宫里看到的,那些青铜球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姜熔管它叫封印。 所有的铜片拼起来是一个青铜缸的形状,估计是他们在水下矿井里把铜缸挖了出来,然后砸碎了把铜片带出来的,我不禁纳闷儿地问金算盘:“为什么咱们不去老爷山?把这些东西砸碎了带出来再拼接起来,不是白白浪费人力吗?” 金算盘就摇头:“如果在现场拼图,死的人会更多。”说着,走了过来,围着拼图转了两圈,道:“想不到饲养化尸蛊的器皿上也有封印,绝对不是巧合。” “你知道这封印代表什么吗?”我有些激动,眼看金算盘摇头,我又转失望:“你不知道?那这些东西费那么大劲弄出来岂不白瞎了?” “不白瞎。”金算盘突然拉着我就往外走:“起码我知道这个寨子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我想挣脱他,但金算盘看似老态龙钟,手劲大得出奇,五根手指就像铁钳一样扣着我的手腕。 胡子他们在大厅里东倒西斜地坐着,等得很无聊,看我们下楼,都站了起来,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们俩是不是菊花太硬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金算盘就像没看到他们一样,拉着我就往外走,呼呼啦啦的所有人都跟了出来。 “巴图,留几个人看着院子。”金算盘吩咐着,拉着我出了寨子,就往后山上去。 胡子跟了上来就问:“什么情况?这是要进山还是去打野战?” 我摆手让胡子闭嘴,一边快步跟金算盘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金算盘停了下来,让我看下面的寨子。 此时月光正浓,月光下的巴南寨子里,白石路异常的明显,那些弯弯曲曲的小路,组成了一副非常复杂的图案,我吸了口冷气,转头看着金算盘:“是封印!” 正文 第10章 坤位 夜风吹过,我感觉后背都是凉的,这巴南寨里的白石路走势,错综复杂,竟然跟青铜圆球让的封印图案一模一样,难道在巴南寨里,封印着什么东西? 金算盘放开我,指着对面山坡道:“乾去九。” 胡子一愣:“拿钱去买酒?没必要了吧,于家院子里不有的是酒吗?” 没人理会胡子,顶针儿点了九个伙计,让他们下山穿过寨子,爬上对面山坡。 金算盘又道:“坎去三。”话音一落,随即就有三个伙计也下山去了。 胡子嘀咕一句:“砍去三?砍谁去啊?” “离位八。”金算盘继续道:“震进七......”几分钟后,金算盘将巴南寨周围的八卦方位都安排去了人,每个位置的人到位之后,都会点起一盏风灯,不一会,一个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我们站在半山腰上,看着那些风灯汇聚成的光点,跟白石路结合起来,出现了一个轮廓,一头半卧着的猛虎。 紧接着,金算盘一手托着罗盘,一手开始扒拉算盘,大家谁也不出声,紧张地看着金算盘操作着。 “老爷子,坤位还没派人手过去。”顶针儿小声问了一句。 金算盘嗯了一声:“现在看到的坤位被人动了手脚,是个虚位,真正的坤位我还没找到。”说完,摆手让我们别打扰他。 我们紧张而无聊地在旁边站着,胡子闲不住,一会儿吹吹口哨拉泡尿,一会儿哼哼唧唧地去憋条,好不容易等到天快亮了,金算盘终于说话了:“找到了,坤位在于家。”说完,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 我忙把他扶起来,顶针儿给他喝了口水,金算盘道:“把伙计都叫回来吧,于家不能住人,所有人在于家外面搭帐篷,动土。” 顶针儿一愣:“老爷子,你要把于家挖开?” 金算盘点了点头:“于家院子下面,肯定有东西。” 我们再次回到于家,胡乱地吃了口饭,顶针儿开始张罗伙计们搬东西,金算盘让巴图将楼上的铜钱和镇魂钉全收了,把昨晚他算出来的方位告诉巴图,让巴图拿着铜钱和镇魂钉在于家院子外排阵。 忙活了一上午,几十个伙计把于家搬得空荡荡的,金算盘吩咐几个伙计站在院墙上,准备几桶汽油,其余的伙计开始挖院子的地面。 胡子啧啧称奇,低声问我:“关心,难道这于顺家的院子里有宝贝?” 我摇头:“看金算盘的架势,恐怕下面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我冲着院墙上拿着汽油桶的伙计努努嘴。 胡子叹了口气:“这次白花路费了。” 于家的地面铺着一层青石板,伙计很快将青石板全部清理到了一边,但是下铲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地面是夯实的,非常硬,挖起来非常费劲。 胡子过去捏了一把挖开的夯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毛一扬:“老爷子,您这算盘打得真神,下面是个斗。” “如果是斗,我就不挖了。”金算盘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正文 第11章 招尸(上) 这一挖几个小时过去了,山里的天黑得早,很快光线就暗了下来,金算盘让伙计轮流挖,不能耽搁,大伙于是开动发电机,架起了电灯,看架势,这一晚上是不会睡觉了。 夯土层非常厚,挖下去一米多,还没有破掉硬壳,伙计们还真不信邪,越难挖,挖得越起劲儿。 突然,一个伙计叫了一声:“有东西。” 我们赶紧凑了过去,此时于家院子已经被挖出来一个方圆五米,深度差不多两米的深坑,几个伙计清理了一下杂土,下面露出一堆白花花的骨头。 “这儿也有。”另一边的几个伙计也清理出一堆骨头,数量非常多,但是骨骼非常小,看上去像是小动物的,不是人的。 顶针儿犹豫了一下就问金算盘:“老爷子,咱们是不是下错铲了?如果有斗的话,这里应该是个殉葬坑。” “没下错。”金算盘一摆手:“把骨头清理到一边,继续挖。 伙计们吆喝着,清理完骨头继续向下挖,挖下去不到半米,又发现了很多白骨,骨骼比刚才那些大很多,但依旧不是人的。 金算盘吩咐继续,又挖下去一米多,随着伙计们的唿哨,这次挖出来的,不是白骨,而是很多还没有完全腐败了的动物尸体,由于腐烂得很严重,动物面目全非,毛全部脱落了,所有的尸体就像干瘪的皮球一样。 尸体非常多,而且尸体的姿势有些诡异,都是头冲下的。 这时金算盘突然嘶地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顶针儿道:“你带几个伙计,去寨子南面的墓地,把坟全部挖开,看看有没有尸体。” 我们同时一愣,胡子啧地一声道:“老爷子,你是不是累糊涂了?挖不到人就挖不到吧,干嘛刨人家坟地呀?” 金算盘没出声,不耐烦地冲顶针儿摆摆手,顶针儿犹豫了一下,当即带着几个伙计出去了。 院子里的伙计继续挖,很快又有发现,这次挖上来的尸体比较完整,有猪的也有牛马,没有腐烂,跟之前的一样,所有的尸体都是头朝下,清理了一下有几十具,这时已经挖下去十来米深了。 我留意一下金算盘,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胡子蹲在大坑边上叨叨:“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动物界开大会啊,于顺家没冰箱,你们猜大象会不会也在下面埋着?” 伙计们把尸体清理出来,全部堆放在高脚楼下面,随着尸体越来越多,院子显得局促起来,我们混在尸堆里,闻着尸体散发出的恶臭,非常难受,但是金算盘有吩咐,只要是下面挖出来的东西,不能出这个院子,我们只好无奈受着。 挖到凌晨的时候,突然所有伙计都停了下来,因为这次,挖到了人的尸体。 尸体非常多,全都是脚掌,皮肉有些干瘪但没有腐烂,显然也是头下脚上埋在土里的,伙计数了数,一共三十二双脚。 现场非常诡异,一个十米多的深坑,底部露出了三十多双尸体的脚掌。 这时顶针儿带着人回来了,我看他一脸的疑惑,就问他怎么了。 顶针儿喝了口水就道:“奇怪了,我们把寨子的坟地全挖开了,除了以前的老坟,只要是去年的新坟,都是空的,更奇怪的是,空坟的棺材下都有个洞,我叫人把洞挖开,没下几铲,洞就都塌方了。” 金算盘手抖了一下,问:“一共多少个空坟?” 顶针儿想了一下,道:“三十二个。” 正文 第12章 招尸(下) “三十二个?”我心头一震,看着深坑里露出的那三十二双脚掌,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 胡子啧地一声:“乖乖,不会是那三十二个新坟里的尸体,都爬到了这里来了吧?” 此话一出,站在坑底的伙计们顿时一阵骚动,金算盘沉着嗓子道:“慌什么?有我在,诈不了尸。”然后招呼巴图过来道:“尸体神门入地,说明下面有个极阴之物,这些死尸吸收了足够的阴气,一见阳气才能起尸,镇魂钉,封涌泉穴,把阴气全部放出来。” 巴图点头答应,当即爬进深坑,把三十二个死尸的鞋全部脱下,拿出镇魂钉插在涌泉穴上,然后取出铜钱,把铜钱穿在镇魂钉上,不一会,就看到那些脚掌慢慢变黑,开始顺着钉子孔往外流出黑色的液体,恶臭熏天。 坑下的伙计们捂着鼻子都爬了上来,我们静静地看着,谁也不出声,很快,黑水把坑里的土都染黑了,随着黑水的溢出,尸体也逐渐干瘪下来。 胡子一竖大拇指:“真高!” 巴图就道:“那是,我师父断阴阳,破玄机,从来都是手到擒来,给凶煞放阴气,这都是小把戏,老佛爷的斗尸厉害吧?见到我师父一样犯怂。” 胡子靠了一声:“我没说你师父真高,我是说这下面埋的东西,竟然能招尸。” 巴图一愣:“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招尸?” 胡子哼哼两声,学着金算盘的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大概明白了胡子的意思,他应该是认为这三十二个死尸,就是墓地里那三十二个新坟里的,不知怎么,那些尸体竟然能自己爬到这个地方,可是这听上去太骇人了。 看看黑水流得差不多了,金算盘一摆手,上面拎着汽油桶的伙计们开始往深坑里倒油。 “点火烧了,留几个人看着火,大家回去睡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后再挖。”金算盘吩咐完,转身出了院子,钻进了帐篷。 伙计们点燃了汽油,熊熊烈火瞬间把院子照得仿若白昼,强烈的焦臭和尸体的怪味熏得人实在难受,顶针儿招呼我跟胡子退出了院子,带着我们来到一个角落,看看四下无人,拉开了上衣的拉链。 胡子一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虽然咱们结过梁子,那也毕竟是命地交情,没必要色诱。” 顶针儿郑重其事道:“刚才人多,我有事情没说,我在一个新坟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两尺多长的东西,用黑布包着。 我接了过来,把黑布打开,瞬间吸了口冷气:“青铜古刀!” 胡子啧地一声:“这不是小刀的吗?你什么时候顺过去的?” “这不是小刀的。”我叹了口气,小刀的那把青铜古刀已经断了,而这把刀完好无损,应该是老猎人手里的那把。看着那把刀,想想已经物是人非,自从战神宫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小刀,上次跟姜熔去新疆的时候,或多或少也发现了一些跟小刀有关的线索,但那些线索反而让我对小刀的了解更加模糊。那次在九幽玄宫,我确实听到那指导员的声音像极了小刀,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心里也没底了。小刀到底有没有从战神宫出来,至今扔让我耿耿于怀。 “这把刀送你了,留个念想。”顶针儿拉上拉链,走回了营地。 胡子叹了口气:“真是土豪,这刀先不论那些竹节云纹,就光年头都够卖个天价了,说送人就送人,太任性。” 我把刀揣了起来:“你少打这把刀的主意,有些东西,不是用钱来衡量了。” “都是几百年的妖精,少跟胡爷面前装人。”胡子点根烟把话锋一转:“今天你跟金算盘猫在楼上到底干什么了?天机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把他的烟捏过来,狠狠吸了一口,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跟胡子探讨,想想有太多东西都非常蹊跷,这次巴南寨之行,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把铜片的事情和寨子里去年闹的那场瘟疫跟胡一说,胡子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来上次咱们从天坑走了之后,事情才刚刚开始。于家院子下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鬼,竟然能招尸,金算盘看上去泰然自若,估计心里也没底,等明天把尸体全挖出来,就有好戏看了。” 正文 第13章 铁水封棺 这一夜睡得非常不踏实,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本想拉胡子起来聊会天,但是看他睡得鼾声大作,就没好意思,自己点了根烟,钻出帐篷散心。 院子里的火已经熄了,焦臭依旧弥漫,伙计们都躲得老远。想想金算盘把我叫来,似乎并没有怎么用得上我,除了那些他们不能碰的铜片。也不知道姜熔为什么利用饕餮令夹这次喇叭,怎么想,怎么感觉这次的经历看上去没那么简单,金算盘一定有很多东西在瞒着我。 两天了,天坑那边再也没有伙计过来,金算盘却在于家这边忙得焦头烂额,似乎天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知道天坑那边怎么着了。想起其他的老九流都在天坑,暗说彭嘉嘉是老佛爷的孙女,也算老九流的后人,不知道她有没有参与进来,那小丫头古灵精怪,可别碰到什么危险。 一出神,天很快亮了起来,有个伙计过来叫我吃饭。我摆摆手示意没心情,那伙计就低声道:“小关爷,您不吃可别后悔,今天杀牛了。” “杀牛?”我干笑两声:“哪儿来的牛?” “几天前老爷子叫人去外面买的,半夜才到。”伙计说着就走了。 我有些纳闷儿,下斗之前是很忌讳见血的,虽然现在不是倒斗,但于家挖出来的这些东西比倒斗还晦涩,金算盘怎么想的,竟然在这当口杀牛?难道是想祭祀什么? 眼看着十二点过了,金算盘从帐篷里出来,看到我一愣:“怎么?没睡?” 我点头,金算盘拍拍我肩膀:“年轻人更应该好好休息。”说着,招呼巴图和顶针儿进了于家。我赶紧叫上胡子跟了过去。 院子里的尸体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伙计们正在清理坑内的尸体,看看烧得只剩下骨头渣子了,估计是起不了尸了。 尸体被清理干净之后,伙计们继续往下挖,没下几铲,就听到当的一声,似乎挖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大家赶紧加快速度,不一会,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棺椁!”顶针儿愣了一下:“老爷子,你算得真准。” 金算盘摆摆手,让伙计们继续,很快,一个巨大的青黑色铜棺被清理出来,静静地躺在深坑的底部,没有任何纹饰,看上去古老而神秘。 “巴图,牛血!”金算盘一声令下,巴图答应着,跑回帐篷里端了一盆牛血,哗啦一下泼到了青铜棺椁上,马上,就看到牛血慢慢地渗进了棺椁里。 “是妖棺!”胡子低声嘀咕:“我说今天怎么杀牛呢,感情不是改善伙食。” “铁水封棺!”金算盘脸色都变了,顶针儿跟巴图赶紧下去安排,一群伙计抬来了乙炔和氧气钢瓶,接上焊割枪忙活起来。 胡子叹口气就道:“老爷子,妖棺必出宝贝,你就么急着铁水封棺啊,是不是太浪费了?” 金算盘哼了一声:“怎么?你愿意舍一条胳膊?” 胡子嘎嘎嘴:“也没必要非得做成哨子棺吧?就算我愿意断一条胳膊,可咱也没有那发丘中郎将那双指探洞的绝技不是?要我看,以前人们太迷信,什么妖棺不妖棺的?你这不是有气焊吗?把棺材直接劈开,这光天化日的,我就不信哪路妖精敢出来找死。再说,就真有妖精,不还有您老人家吗?” 金算盘捏了把胡须,摇摇头:“我不能拿在场这么多人的命冒险。” 胡子啧地一声,还想说话,我忙给他使眼色,我们来了是客,别掺和太多。 “老爷子,这铁棺下面好像还压着一口棺材。”这时,下面一个伙计站起来说道。 顶针儿嘶地吸了口冷气,看着金算盘:“坏了,是罗汉棺!” 正文 第14章 六指干尸 罗汉棺!所有人都是一震,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金算盘。罗汉棺就是将两个棺材罗在一起,是非常霸道的一种做法,说明下面被压着的那具棺椁里面,有一个大凶之物。 “脚手架,把上面的棺椁吊起来。”金算盘立即吩咐道:“巴图,准备汽油。” 现场的伙计们顿时紧张地忙碌起来,准备汽油的准备汽油,组装脚手架的组装脚手架,顶针儿爬了上来,看上去非常担忧,在金算盘耳边说了些什么,金算盘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劝。 我紧张地跟胡子对视一眼,胡子做了几下口型:“看来老头子也没把握,咱俩做好闪人的准备。”我点头回应。 很快,脚手架组装起来,伙计们把青铜棺固定好,开始往起升吊,大概吊起一米多,看看差不多了,金算盘开始让人清理下面的棺椁,只清理到一半,顶针儿就让大伙停了下来,下面的棺椁已经全部呈现出来。 我跟金算盘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一震,因为我们看到,下面那具铜棺上,刻着很多奇怪的纹路,是封印。 “是哨子棺!”胡子说着,跑了下去,顶针儿忙拦住胡子:“别乱来。” 铜棺的棺盖上,有个圆孔,胡子用手比划一下,正好能把手伸进去。 “老爷子,要不要把汽油倒进去一把火烧了?”顶针儿在下面请示金算盘。 金算盘摇头:“不行,万一棺椁里面有什么线索,一把火烧了太可惜,把它割开,其他人准备汽油在旁边看着,一旦有变,再烧也不迟。” 顶针儿点头,立即一摆手,拿着汽油的伙计围了上去,其他的伙计开始用气割割棺盖的缝隙。 我们紧张地看着,火花四溅,可以看出烧气焊的伙计手都是抖的。 “巴图,扶我下去。”金算盘往前凑了一步。 巴图一愣:“师父,您就在上面指挥就行,太危险。” “那下面的伙计就不危险吗?扶我下去!”金算盘冷冷地看了巴图一眼,巴图被吓了一跳,只好照做。 我也跟着他们走了下去,伙计们一看金算盘也下来了,士气鼓舞,干得更加起劲,很快,棺盖就被割开了,胡子和几个伙计一起,把棺盖掀到了一旁,瞬间,一股奇怪的香气扑鼻而来,我一下子想起崐山古墓千棺洞的经历,赶紧让大家闭住呼吸。 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反应,大伙这才吐出一口长气,往棺椁里面看去。 “靠,虚惊一场。”胡子啧地一声:“尸体都干了,呀?这尸体嘴里怎么还长出来一只手?” 棺椁里面是一个普通的木棺,已经烂成了渣,碎了一地,里面躺着一具干尸,非常普通的干尸,惟独奇怪的就是,干尸的嘴,咬着一只断手,断手也干了,颜色发紫发黑。 我对断手是非常敏感的,所以注意力一下子被断手给吸引住了,当即凑上去仔细去看那断手,瞬间吸了口冷气,因为我看到,断手的手臂上,有一块斑,斑的形状是一只奔跑的猛虎,这应该是断手的刺青,皮肤老化形成的,它是一只如假包换的鬼手。 金算盘看了看我,低声道:“看来我算得没错,你来对了,果然跟你们关家有关系。” “师父,这尸体好像是个孕妇。”巴图指着干尸的肚子,整个干尸的皮肤都干瘪塌陷去了,惟独肚子是鼓着的,看上去确实像怀孕了一样。 “别碰,弄不好是子母凶。”金算盘道:“清理一下,看看棺椁里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得嘞,这种脏活交给胡爷是最合适不过。”胡子眉飞色舞,当先跳进了棺椁,一边往外面清理木棺的碎屑一边道:“看样子,这鬼手不是来自古尸,而是摸哨子棺的人留下的,估计最初这干尸还没干,鬼手的主人把棺椁做成哨子棺,把手伸进尸体嘴里摸宝贝,尸体突然尸变,一口咬住了他的手,那人没办法,只好断手保命,这鬼手就留在了尸体嘴里。” 我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总觉得鬼手的来历应该没这么简单。 这时胡子已经清理出干尸的一侧,突然跳了起来,吓了我们一跳。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顶针儿气愤道。 胡子指着干尸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都变调了:“六、六、六根手指!” 正文 第15章 鬼手的来历 六根手指?我吸了口冷气,瞬间想到了小刀,赶紧去看干尸的脸。 那张脸全部塌陷,眼珠子鼓了出来,嘴唇已经烂掉,露出两排发黑的牙齿,死死咬着鬼手,不可能,小刀怎么会这么丑? 顶针儿拍拍我肩膀道:“世界上长六根手指的人也不止小刀一个,再说,看这棺椁的成色,起码是上千年的老粽子了,那时候小刀还没出生呢。” 我嗯了一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一下。 金算盘看着六指干尸,沉默了半天,道:“如果这具尸体是九黎天宗的首领,恐怕铁筷子会有危险。” 顶针儿忙问:“什么意思?” “罗汉棺是上一任饕餮令主人惯用的手段。”金算盘捏着胡须道:“这个铁筷子肯定是新一任的饕餮令主人,他这次的目的,应该是针对九黎天宗的某一任首领,如果棺中的干尸就是铁筷子要找的东西,那天坑下的墓葬,肯定就是陷阱,即便不是陷阱,铁筷子也会遇到大麻烦,因为墓主人已经被上一任饕餮令主人弄了出来,还用罗汉棺封在了此地,想必天坑下面的古墓,已经被做了手脚。” “可是......”顶针儿试探性地问:“您如何确定这具干尸就是九黎天宗的某一任首领?” 金算盘摇摇头:“但愿不是。”然后转头看向我:“刚才胡子说的没错,干尸口中叼着的断手,就是鬼手,鬼手形成的过程,跟胡子说得非常贴近,我之所以认为干尸是九黎天宗的首领,是因为除了他长着六指,鬼手也是其中一个佐证。哨子棺单手探宝的绝技,很多人都会,但变成鬼手的,只有你们关家人的手,因为要让人流血不止,只有你们关家的血跟九黎天宗的蛊毒融合才能做到。” 胡子得意道:“怎么样?胡爷的小宇宙不是白给的。” 我脑子嗡的一下:“这怎么可能?鬼手竟然是我们关家人的?” “没错。”金算盘道:“鬼手的来历,事实上你爷爷早就查清楚了,你们关家祖上有好几代人,都是独臂,原因就是他们倒了九黎天宗首领的斗,手臂留在了哨子棺里,这也是当初九黎天宗跟你们关家结下误会的根源,如果不是我们唱了一出九龙戏珠,恐怕九黎天宗的人不会让你活着来到这个世界。” 我的心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想不到“鬼手”竟然是这么来的!我该相信金算盘的话吗?难道我的祖上真的有很多人盗过小刀族人的首领的墓?而二叔床下照片上那些追杀二叔的人,不是夜猫子,而是小刀的族人?可为何小刀对我,还有二叔,从来没表现出过敌意?而且他还救了我不止一次。 “那鬼手又为何叫追杀令?”我暗自擦了把冷汗,稳定一下呼吸继续追问。 金算盘嗯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九黎天宗首领的棺椁,对你们关家人的诱惑力非常巨大。我听你爷爷说过,一旦你家祖上有人把手臂留在了棺椁中,这个人在有生之年就不会再打那个棺椁的主意,但是他会把消息传递给下一代人,由下一代人来完成上一代人未完成的事,如果你们关家一旦有人从哨子棺中全身而退,就一定会拿走祖宗留下的断手,而一旦断手现世,九黎天宗的人就知道你们关家人成功地取走了棺中的东西,那是他们最忌讳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会极力追杀持有断手的人。” “可是不对呀。”我反驳道:“九黎天宗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关家的断手跟他们首领的尸体融合才能变成鬼手的?” 金算盘摇头:“那就要问问九黎天宗的人了,或许,你们关家人跟他们,有某种共同之处吧。”说着,就见他俯下身去,伸手按了按干尸的脖子,皱眉道:“你们关家的祖先的确有一套,这尸体的喉咙里有东西。” 正文 第16章 化尸蛊王(上) “等等。”我按住金算盘的手:“先别管这具尸体里有什么东西,你说的那些,跟我所了解的有些相悖,我想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九黎天宗首领的棺椁对我们关家人的诱惑力非常巨大?” “因为长生不老。”金算盘看着我,淡淡地说道。 “又是这中逼格烂透的理由?”我不屑道:“长生不老不是长生侯制造的谎言吗?再说,凡是跟长生不老有关的东西,都出自长生侯杜撰的童虎密文,而长生侯是夜猫子的首领,跟九黎天宗存在毛关系?” 金算盘像一个学究看着学生一样摇摇头道:“谁说长生侯是夜猫子的首领?你考证过吗?我给你说几条史实,你自己去判断吧。长生侯是大秦国贵胄,自号秦始皇假父,说明这个长生侯,跟秦始皇关系的密切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发髻都是歪的,歪发髻是先秦楚地苗人的梳头习惯,苗人又是九黎后裔,九黎天宗号称九黎正统,从这些线索上看,你还认为长生侯是夜猫子吗?” 我被金算盘绕得有点晕,转头去求助胡子,胡子啧地一声,若有所思道:“秦始皇的爷爷的奶奶叫宣太后,宣太后进入秦宫时被封为八子,屈性,芈氏,史记芈八子,屈原姓屈,也是芈氏,屈原是楚国人,难道芈月真是楚国人?” 我顿时就头大:“你妹的,我让你帮我分析老爷子的话,没让你去考证《芈月传》好吗老大?” 金算盘摆摆手:“别钻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做。”说着,拿出九根镇魂钉,封住了干尸脖子周围的穴道,然后伸出双指捏住干尸的下巴,突然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干尸的下巴应声而碎。 “传说中的大力金刚指?”胡子嘀咕一声。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腕,昨晚金算盘抓着我的手腕往后山走,当时我就知道他手指的力道非常大,但没想到竟然大得能够捏碎人的下颚骨,好险我当时没试图挣脱他。 干尸下巴一碎,断手掉了下来,金算盘一摆手,巴图把鬼手取出,用手电往干尸嘴里照了照,然后摇头:“没东西,看样子在喉咙里。” 金算盘环顾了一下四周,摆手让我们退开一点,巴图忙道:“师父,让我来吧。” “你道行不够。”金算盘沉着嗓子道,然后拔出匕首,割开了干尸的脖子,突然,他出手如电,双指瞬间插进干尸的脖子又迅速拔出了一串黑乎乎的东西。 我们定眼一看,那似乎是一串珠子,上面站满了黏糊糊的东西,已经干涸了。 金算盘把珠子放在一块木头上敲了敲,那些黑东西脱落下,珠子瞬间变得晶莹剔透,五彩斑斓。 胡子咽了口唾沫:“我靠,当小刀族人的首领真土豪,别人口中含珠只含一个,他含一串!这什么珠子这么花哨?” “老爷子别碰,那可不是什么宝珠。”顶针儿吸了口冷气:“关心,在秦岭,小洛曾经给你看的是不是这种东西?” 我回想了一下,瞬间也吸了口冷气:“你是说,化尸蛊的卵?” 金算盘一愣:“你们确定吗?” 我们点头,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别人口中含珠是为了防腐或者辟邪,这干尸吞下去一串化尸蛊的卵,有卵用?” “没卵用。”顶针儿道:“这家伙疯了!” “不是疯了。”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记得谁跟我说过来着,化尸蛊的卵,是长生不老药中的一味药引子!” 金算盘嘶地吸了口气站了起来道:“不好,这干尸的肚子里另有乾坤,都退开,把尸体烧了。” 正文 第17章 化尸蛊王(下) “烧了?为什么要烧了?”我思绪飞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烧了岂不可惜?看金算盘的表情,他似乎知道干尸的肚子里有什么,他想毁尸灭迹? “走,快走!”金算盘厉声喝道,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紧张了,纷纷往坑上面爬,紧接着就有七八个伙计拎着汽油倒进了青铜棺椁,一把火烧了起来。 我们爬到一半,忽听噗的一声,我回头一看,这个高度正好能看到棺中的景象,只见那干尸的肚子突然炸开,瞬间喷出一股黑蓝色的烟雾,火光下那烟雾霎时变得五彩斑斓,一股极其浓烈的腥臭弥漫开来。 突然,那团烟雾就像乌贼喷出的墨汁一样,迅速扩散,下面点火的几个伙计躲之不及,一下子被雾气扑中,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应声瘫倒在地,开始不断地抽搐痉挛起来。 “快救人!”巴图大喝一声,我刚要跳下去,金算盘突然抓住我,大声喝道:“救不了,离开这里!”说完,拉着我就往上爬。 所有的伙计丢掉工具,开始慌乱地逃跑,眼见那几个中了毒雾的伙计一蹬腿,一下子不动了,我不禁有些揪心,突然,那几个伙计竟然坐了起来,我还以为他们又活了过来,心中一喜,刚要招呼救人,却见那他们竟然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地面上,摆动着躯体迅速爬了上来,那种姿势,就像化尸蛊一样。 我心头一震,这么快就诈尸了?眼下不及多想,拼命往上爬。 眼看就要爬出土坑了,忽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头往下一看,就看到一个反应稍慢的伙计,被诈尸的伙计抓住,其他几个诈了尸的瞬间扑了上去,活生生地一阵撕咬,血光四溅。 巴图拿出镇魂钉就要下去,金算盘一把拦住他:“小兔崽子你去找死吗?” “师父,我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了起尸,您就让我去试试手吧。”巴图哀求道。 金算盘一巴掌过去,打在巴图的脸上发出脆生生一声响,巴图有点懵,伴着另一个伙计的惨叫,又有人被拖了下去。 “走,快走!”金算盘连连大叫,我们赶紧夺门而出奔出院子,其余的伙计立即把院门关死,十几个伙计爬上院墙开始往院子里倒汽油。 巴图心有不甘,还要趁乱再回到院子,顶针儿拦住他道:“听你师父的,那不是起尸,你的法子不灵。” 话音未落,院子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有的伙计心有余悸,跑出去很远才敢停下,远远地看着这边,火势太大,烤的我们大汗淋漓,胡子脱掉上衣甩了甩膀子就道:“老爷子,那粽子肚子里喷出的什么雾霾这么厉害?PM2.5也没这么大杀伤力吧?” “是化尸蛊王。”金算盘的嘴唇都有些打颤,想必此时他也非常后怕,或者他是被自己说的这几个字给吓到了。 “化尸蛊王怎么跟乌贼一样还会喷?我之前也见识过化尸蛊,貌似没这种技能吧?”胡子看着熊熊烈火,眼珠子被映得通红。 金算盘摇摇头:“你见过的化尸蛊,都是公的,化尸蛊王是母的,而且终生寄宿在湿尸体内产卵,一旦湿尸变成干尸,化尸蛊王就会拼命地吸收尸水,让自己疯狂地生长,等到湿尸完全干化之后,化尸蛊王也会随之死掉,它的尸体还能给它产下的卵充当营养,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火烧之下化尸蛊王会爆掉,那些剧毒的东西夹杂着化尸蛊卵喷射出来,一旦有人吸进那种卵,化尸蛊就会迅速孵化,利用尸体来捕捉猎物。” 胡子拍拍胸口:“真是吓死宝宝了,看来这世界上,只要是母的,都惹不起。” 金算盘突然脸色一变,把从山里回来的一个伙计叫过来问:“进一次老爷山需要多长时间?” 那伙计挠挠头皮,吞吞吐吐道:“大概六天?噢不,七天?” 胡子靠了一声:“你丫直接说六七天不成吗?” “对,六七天。”伙计似乎是吓懵了。 金算盘嗯了一声:“留下几个人看着火势,其他人准备一下,跟我进山。” 我看金算盘表情不对,赶紧给顶针儿使眼色,顶针儿会意,忙问道:“老爷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金算盘摇摇头:“想法还不成熟,先进山再说,我总感觉铁筷子要出事。” 正文 第18章 再回老爷山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收拾东西,金算盘把顶针儿和巴图招呼进了帐篷,似乎有事商量,我一看他没搭理我,心中有些不爽。 胡子戳了我一下就道:“这还没到天坑就发生这么多事,我看这趟买卖不好干,咱哥俩儿干脆闪人。” 我摇头:“我感觉金算盘这老头知道很多东西,都是我想要的答案,眼下鬼手的来历已经搞清楚了,但是我有种预感,金算盘一定还知道更多,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你说得没错,这趟买卖风险太大,你已经被我拖累那么多次了,这次你能不能听一句劝......” 胡子立即白眼一翻:“打住,啥意思?让胡爷一个人回去是吧?靠,那可不成,当初我在阿秋面前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保护你,你让咱一个人回去多没面子?” “要不我给阿秋写封信帮你解释一下?”我确实不想再让胡子跟我折腾了,奔五的人了都,该歇歇了。 “拉到吧你。”胡子穿上外套:“老子一个人回去就够没面子了,你要是再写信解释,阿秋指不定怎么想我呢,更得急眼,别扯扯了,磨磨唧唧的,快去收拾东西。”说完就进了帐篷。 我知道胡子并非是怕自己回去没法交代,他是真的担心我,从一开始二叔雇他保护我,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这种微妙的变化不知道何时发生的,但我能感觉得到,胡子现在对我的负责,绝对不是当初那种为了佣金而敷衍,这种感触,可能从他替我挨刀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金算盘带来的伙计办事效率非常快,不出半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向老爷山进发。 我们这次进山是破釜沉舟,因为金算盘留在巴南寨,不仅是为了调查巴南寨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保证进入老爷山的大队人马的后勤,现在我们一走,后勤失去了保障,我们几十号人加上天坑里的那些人,物资消耗最多超不过半个月,一旦断粮,我们就只能杀掉牲口,到时候运进去的装备就得全部放弃。 几天后,当我再次站在天坑边缘的时候,看着天坑下的原始森林,恍如隔世。 金算盘毕竟年纪大了,这几天折腾得不行,在悬崖边上坐了半天没动弹。 我还以为老爷子睡着了,着眼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就看金算盘眼睛瞪得溜圆,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心中一震,忙去探他的鼻息,我靠,没气了! “不好,老爷子......”我刚要招呼人,巴图忙冲我摆手:“别一惊一乍的,师父入定呢。” “入腚?”胡子嘎嘎嘴:“老爷子还有这爱好?不嫌菊花疼啊?” “无量寿佛!”突然,金算盘在我耳边炸出一声,声如惊雷,吓了我一大跳,险些从悬崖上掉下去,巴图捂着嘴哈哈大笑。 金算盘狠狠吸了口气,似乎很长时间没喘气了,我盯着他,就看他脸色慢慢恢复过来,这才吐出一口长气。 “老爷子,入腚的滋味怎么样?”胡子哈哈一笑:“治痔疮不?” 巴图没好气道:“老爷子每日一闭气,练的是龟息,你懂个屁?” 胡子一瞪眼:“这我还真懂,入腚不闭气那还不得熏死?” “进天坑。”金算盘站了起来,白了胡子一眼。伙计们开始放绳索,纷纷爬下了悬崖,装备和牲口留在上面,挑了几个机灵的伙计看着。 丛林还是依旧茂盛,我们没有过多停留,校对了一下指南针,往窄湖的方向行进,想到上次山体塌方的震天动地之势,也不知道现在的窄湖变成了怎样的情景,回忆神庙里那些悬挂的头颅,还有那个跟我面相貌似的人头,我的心跳又开始加剧起来。 正文 第19章 杀人迷雾(上) 幽暗的丛林里静得出奇,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显得十分的压抑。 很快我们来到了神庙,我紧张得往庙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那些人头早已不见了。再往前走了几公里,终于来到了营地,更奇怪的是,营地里也静得出奇,死气沉沉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巴图愣愣地看了我们一眼。 营地的另一边就是窄湖,不过现在的窄湖并不窄了,一侧的山体塌方,水位上涨,湖面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要宽敞了许多。 我们走进营地,发现很多设备都在,发电机还工作着,有几个帐篷里的灯依然亮着,惟独不见了的,除了人,还有生活用具。营地里有几堆熄灭的篝火,支锅的石头还在,但锅却不见了。 “奇了怪了。”带我们进山的伙计道:“前几天我离开的时候人们都在,怎么几天一晃人就没了?难道都下地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见过有拿着锅下地的吗?去古墓涮羊肉?” 金算盘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道:“巴图,带人去四周找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天黑前必须回来。” 巴图答应一声,吩咐二十几个伙计分头去找了,我看金算盘皱着眉,似乎在担心什么,心里也觉得奇怪:“老爷子,铁筷子一共带来多少人?” 金算盘道:“不多,都是九流里的人,小五十号人吧。” 我暗自估算了一下,小五十号人,加上之前伙计传信说天坑里死的那二十多号,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二十来个人了,这些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会不会出现了什么其他的变故? “老爷子,会不会跟天机有关?”顶针儿试探性地问,金算盘就摇头:“铁筷子有分寸,不可能为了天机把所有人都搭上,大部分设备都在这儿,估计他们还会回来,我们今晚就在营地里等。”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巴图他们纷纷回到营地,一脸沮丧,说他们把方圆几公里都找遍了,连个鬼影都没看着。 金算盘不动声色,让大伙先去生火做饭,明天天亮再继续找,这天坑方圆十几里,树高林密,藏人方便找人困难,明天多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胡子往湖里撒了泡尿,抖了抖就道:“也别光顾着在地面上找,人也可能都下水了。” 巴图没好气道:“他们又不是王八,这都大半天了,他们能在水里憋那么长时间?”胡子动不动就挤兑巴图,弄得他有些不爽。 胡子嘿嘿一笑:“我还真知道水下有一个好去处,怎么样?你不信今晚约不?” 巴图嘁了一声,转身进了帐篷。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胡子说的那个水下的好去处,是个水洞,如果铁筷子他们下水,极有可能会在那里休息,想着我刚要张嘴,胡子立即戳了我一下低声道:“别一知道什么就往外说,你怎么那么不值钱呢?” 顶针儿侧头看了我一眼,就问:“关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知道个屁。”胡子抢着说道,顶针儿孤疑地看着胡子道:“他有话要说。” 我嗯了一声,胡子赶紧抢话:“他那是被屎给憋的。” “靠!”我郁闷地钻进了帐篷。 顶针儿有点火大:“你打什么岔?我又没问你。” 胡子嘿嘿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代表关心发言。” 顶针儿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回到了帐篷。夜幕很快降临,我拔开帐篷的一条缝,看到外面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又要起雾了。 正文 第20章 杀人迷雾(下) 一夜无话,营地里非常寂静,所有人睡得似乎都很沉,守夜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发出过任何动静。 胡子依然是大睡特睡,不过自从顶针儿在他的内裤上动了手脚之后,他似乎是把裸睡的习惯改了,我至今也没弄明白顶针儿是怎么把胡子给算计了,一问胡子,胡子就跟我急眼,说一世英名尽毁。 连日来我也没怎么休息,本来打算仔细梳理一下各种散乱的线索,可是困意来得非常浓烈,很快我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连梦都没做,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营地外传来熙熙攘攘的骚乱吵醒了我。 我一睁眼,看到胡子正好进来,天已经亮了。外面听到很多人在喊谁的名字,我忙问胡子发生了什么事。 胡子点了根烟递给我:“昨晚守夜的三个伙计不见了。” “不见了?”我坐起来吸了口烟,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道:“坏了,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守的夜?” 胡子点头:“我已经跟金算盘说了,估计是夜里起雾,伙计去撒尿迷路了。” “没这么简单!”我回想当初来到这里,那些雾气非常邪门儿,能让人产生幻觉,立即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肯定不是迷路,你没跟他们说这里的雾有问题吗?” “你彪啊?”胡子把烟夺过去狠狠吸了一口:“昨天咱们都没提醒他们,现在才去说,那些伙计还不得把咱俩给吃了?” “那怎么办?”我有些郁闷:“本来我是想说来着,你不是拦着吗?如果咱们不说,今晚肯定还会有人守夜,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啊?” 胡子把烟头掐灭:“不会,金算盘没那么傻,今晚不可能再派人守夜了,再说我只想到那些雾气只能让人产生幻觉,死不了人,谁承想人会不见了,走吧,去找人。” 我叹了口气,跟胡子走出帐篷,所有的伙计被分成三组,顶针儿和巴图各领一组往丛林里去了,金算盘招呼我们过去道:“你们俩,跟我下水。”我看他面色不善,暗自捏了把汗,这老家伙该不会知道什么吧? 胡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俩默默地换上了潜水装备,所有人走到湖边,纷纷跳了下去。 我跟胡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大队后面游着,我原以为金算盘会知道窄湖一侧的峭壁上有水洞,但他并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而是直接往下潜,看样子,他的目的是直奔湖底。 很快,山体塌方的斜坡出现了,塌进湖中的面积非常大,形成了一个湖底的小山丘。 我们潜到小山丘上方,看到很多粗大的锁链沉在石头缝里,我拍了拍胡子,他点头回应,这些锁链,应该就是当初我们在湖底看到的,那些横桓在两侧峭壁上的“巨网”,凤凰说那是机关的传动装置,现在山体已经塌方,估计那些机关也报废了。 翻过小山,我们继续下潜,但是非常奇怪,我没有看到那个湖底水寨,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山给埋了。 很快我们下潜到了湖底,大家开始四散开来搜索,我不知道他们在搜索着什么,跟胡子愣愣地浮在那里看着所有人忙碌。 不一会,有个伙计冲我们晃了几下手电,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那伙计慌乱地往湖底指,我们看了半天才看清他在指什么东西,瞬间吸了一口冷气。 湖底有一个巨大的脚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两只脚印的跨度起码有三四米,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就变了,因为这脚印我们一辈子都忘不掉,当初在娘娘墓的地下河里,我们差点就被这大脚印给踩成肉泥。 胡子忙冲金算盘招手,连比带划地劝他快离开这里,看样子水下有个大家伙。 由于没办法说话,我们光比划根本形容不出来,尤其是那巨怪是透明的,我们无法跟金算盘表达清楚。 金算盘没好气地看着我跟胡子,做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冲大脚印前进的方向一摆手,所有人都游了过去。 还没游出去多远,忽然就看前方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游在最前面的伙计一下子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全部停顿了一下,突然,就看到不远处伙计消失的湖底,淤泥一下子如同大雾一样炸散,似乎被什么大家伙给搅动了起来,水流一下子乱了。 金算盘这才知道事情要坏,连忙摆手快跑。胡子赶紧一拉我,我们俩早就有准备,立即上浮。 水流被搅得特别紊乱,我们上浮有些困难,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摇曳不定,百忙中我低头往下一看,湖底已经变得浑浊起来,就像开锅了一样,咕嘟咕嘟的气泡伴着泥沙形成一个漩涡,游得慢的几个伙计突然被浑水吞噬,瞬间消失,其余人见状,更是拼命上浮。 哗啦一声,我跟胡子第一个浮出水面,顾不得许多,撒了欢似地往岸边游,说来也奇怪,湖底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湖面竟然异常的平静。 跑到岸上那一刻,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摘掉氧气罩大口的呼吸起来,浑身全是冷汗。 金算盘脸色煞白,死里逃生,看样子吓得够呛。谁也不出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的喘息声。 贺岁篇完结,预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正文 第668章 天罗地网 看到羌人姜熔回复的那些话,我突然感觉有些发飘,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打了上去,刚要点击回车,突然,我顿住了。 不行,太草率了,我及时制止了自己。我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可能是羌人姜熔说的话像楔子一样打进了我的内心深处,这是我的心病,一种孤独渴望欣慰的病,所以突然见看到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在苦苦追寻着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东西的人,我就会瞬间失去心理防线。 当初于苏用雷子当诱饵,我就毫不犹豫地进套了,现在,这个羌人姜熔,是不是也有蹊跷?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删去地址和电话,把这句话发了回去。对方给了我一个邮箱,让我想好了联系他,然后再也没有回应。 我点了棵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有种想给胡子打电话的冲动,我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对胡子产生了依赖。但最终我放弃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胡子是因为二叔花钱雇他还是他真的拿我当兄弟,他为我做得已经足够了,最近听说他铺子的生意有了起色,他跟阿秋的关系也在积极的推进,我不忍心再打扰他,毕竟他也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能再陪我这么瞎折腾下去,人总要有个像样的活法。 我想了一个晚上,感觉这个羌人姜熔,应该有几种来历,第一,是个恶作剧,这个可以忽略。第二,此人跟我一样,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青铜圆球上的图案,出于好奇,一直在做研究,然后看到了我发到网上的帖子,想跟我探讨一下。第三,他有可能是跟二叔他们属于一类人,那这个人的世界,就变得更深邃了。 不管他是哪种人,我都不能草率的跟他见面,这里面的水太深,我需要好好安排一下以防万一。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给铁砂嘴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盘口里抽调二十个能干的伙计过来,最好是新面孔。我担心这个羌人姜熔是东北虎的内鬼,现在东北虎刚刚稳定下来,但不排除还有人暗藏祸心,所以我要新面孔,这样不容易被人起疑。 铁砂嘴直接答应,一句多余的问题都没问,这可能也是二叔把他列为关家五虎之首的关键。 随后,我叫上雷子,开车跑到郊外转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找到了一个荒废的工厂,雷子问我干什么用,是不是打算想投资地产行业了?我摇头,说我要在这里招待一位朋友。 在工厂里转了几圈,感觉还不错,有很多地方适合藏人,雷子慢慢感觉不对了,小心翼翼地问我:“关心,丫该不会要在这儿弄什么毒品交易吧?我可得劝劝你,这浑水趟不得,我这几天就琢磨呢,就想着盗墓贼也别当了,转行开个网店啥的挺好,你咋还又惦记上别的黑活了?咱能不能赚点儿干净钱?” “你才盗墓贼!”我有些暗火:“谁毒品交易了?电影看多了吧你?我憋得慌出来散散心不行啊?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许说小爷是盗墓贼,小爷没干过。” 雷子一撇嘴:“散心?散心你跑这种地方来?”随即眼珠子一转:“哎呀,你该不是约了谁家姑娘来花前月下吧?自己不好意思所以叫上我?” “滚蛋,谁家姑娘大半夜敢来这种地方?”我看着差不多了,转身回到车上:“回家。” 雷子挠挠脑袋,靠了一声。回去我把废弃工厂的地址发给铁砂嘴,让那些伙计明天下午在那里等我,仔细计划了一下,第二天把雷子和阿邦支了出去,我跑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堆面包火腿肠,看看差不多够二十多个人吃两三天了,便开车来到了工厂。 工厂门口站着二十个伙计,都蹲在墙角抽烟,我心里一乐,铁砂嘴选的人还行,很低调。 我把车停在众人面前,伙计们都站了起来,一个胖墩掐了烟,满脸堆笑地过来开车门,冲我笑了笑:“小关爷,早。” 这胖墩个头不是太高,比我矮一个头,胖得缩着脖子,剔个锅盖头,一脸喜感,让人看了就觉得几分亲近。他这身材,看样子不是下地的,这股子精明劲儿,应该是跑盘子历练出来的,铁砂嘴会选人。 我笑着仰头看了看日头:“不早了,这些伙计是你带过来的?”我看出别人都不动,只有这个胖墩过来跟我搭话,按东北虎的规矩,他应该是这些伙计的小头目,别看他有点蠢胖,既然铁砂嘴让他带人过来,估计这个人不是小角色。 “是,小关爷,我姓牛,你叫我肥牛就成。”胖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肥牛?我靠你怎么不叫羊排呢?我笑笑嗯了一声:“好,肥牛,叫个人把车开到厂区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你带人跟我来。” “得嘞。”肥牛一摆手,上来个伙计把车开进了厂区,其余十几个跟着浩浩荡荡地走向厂区那个废弃的五层办公楼。 所有伙计都不出声,肥牛也默默地跟着我,说明这些人的行动力非常强,这让我很欣慰。 “接下来几天咱们可能会苦点,住在这个厂区里,车里有面包矿泉水,一日三餐就靠他们了。”我说着,指了指一个楼梯拐角:“这个位置留下两个人,看到那个窗子了吗?窗外所有能看到的区域都盯好了,有人进入视线的话,一个人盯梢,另一个人到第三层会议室找我,都把手机调成振动。” 肥牛一摆手,安排两个人守在了那里。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把剩余的人安插在了办公楼的很多角落,这些角落都是我昨天选定的,视野好不容易被人发现。安排完之后,我把废弃工厂的地址和电话发给了羌人姜熔,让他速来,然后把手机调成振动。我不确定这个羌人姜熔到底是什么来历,所以不得已搞这么大排场,等他一现身,进入这个办公楼,先拿下再说。 肥牛跟我进了会议室,很勤快地给我清理出一个地方让我坐,眯着眼一笑问:“小关爷,别人都安排完了,我干嘛?” 我掏出一副扑克牌放在桌上:“天黑后我叫个朋友过来,你陪我们斗地主。” 正文 第669章 姜熔现身 天慢慢暗了下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让肥牛把走廊和会议室的灯打开,然后给雷子打电话让他来昨天去过的工厂找我,他一愣,问这么晚了你还在那干嘛?我没回答,直接怪电话,坏坏地一笑。 一个多小时后,手机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雷子,心里就好笑,直接挂掉。几分钟后,雷子给我发个短信:“兄弟,别急,哥们儿来救你了。” 我心里一暖,感觉这个恶作剧似乎有些玩儿大了,也是没办法,雷子以前也当过侦察兵,我想让他测试一下,如果他摸不到会议室来,估计那个姜熔也不会。 隔了半个多小时,四楼的伙计跑了过来,低声对我道:“小关爷,有人进厂区了,贼眉鼠眼的,竟捡些犄角旮旯走,下面怎么办?” 我估计是雷子到了,就道:“回去看着,放他进楼。”伙计答应着出去了,肥牛掏出一根甩棍就道:“小关爷,是你仇家来了吗?我帮你削他。” 我摆摆手:“不削他,自己人。你是东北的?” 肥牛眯起眼睛一笑:“恩呢。” “那你知道放辘轳头是啥意思不?”我突然想起当年去娘娘墓的经历,胡子为了逼供,给二叔的伙计放了好几次辘轳头,我一直纳闷儿什么叫放辘轳头。 肥牛愣了一下,当即一捂裤裆,摇头道:“这是学术问题,我怕一句话两句话整不明白。”我一看肥牛那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也就没追问。 几分钟后,一楼的伙计过来报告,说有个贼眉鼠眼的人进楼了,我点点头,让他们别暴露,放人上二楼。心里好笑,怎么都说雷子贼眉鼠眼呢? 很快,三楼的伙计也来报告,说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已经到三楼了,我点了点头,问肥牛:“你身手怎么样?” 肥牛嘿嘿一声:“小关爷你别看咱矮胖矮胖的,那是从小练出来的钢筋铁骨,一般人十个八个近不了身,人称飞天小元帅,倒斗界最灵活的胖子。” 我看他肥肉都在冒油,不禁好笑:“好,天蓬元帅,你去把那个贼眉鼠眼的拿下带过来,别伤了他。” “得嘞。”肥牛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回头道:“小关爷,不是天蓬元帅,是飞天小元帅。” 没过半分钟,就听走廊里传来一声怒骂,紧接着就没了动静,我听不是雷子的声音,正纳着闷儿,随即们就开了,肥牛扛着一个人进来,把人放到了桌子上。 我一看是阿邦,被打晕了,靠了一声:“怎么搞的?不是不让你伤他吗?” 肥牛不好意思笑笑:“您朋友下不老实,我不撂倒他不好使啊。” 我心说这下子玩儿大了,阿邦应该是跟雷子一起来救我的,给人打晕了,我这老板当得太不厚道,不对呀,雷子呢? 正想着,肥牛突然喊了一声:“谁!”随即就听哗啦一声,会议室的窗户应声而碎,一个黑影飞身跳了进来。 肥牛甩出甩棍,嗖地一下窜了过去,速度非常快,我一看他还真没吹,果然十分敏捷。 那黑影双脚落地,闪身躲过肥牛一击,单手一扬,抛出一个小石子,灯管直接爆掉,会议室瞬间漆黑一片,紧接着就听肥牛一阵呼喝,夹杂着桌椅被甩棍砸中的声音,场面一片混乱。 正文 第670章 图腾封印 “我靠!”肥牛一声闷哼,咣当一下,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听动静撞得不轻,紧接着我就感觉一阵劲风朝我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下意识一闪,黑暗中看不到人,一搭手摸到旁边的椅子,论起来就朝劲风袭来的方向砸去。 力道没有用老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坏了,对方不会是雷子吧?想着我赶紧收力,椅子停在半空,突然劲风闪过,我手腕一疼,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椅子直接飞了出去。 “雷子,是我!”我大叫一声,刚要去掏手电,呼地一下劲风从我耳边掠过,那人的拳风扫到我的耳朵火辣辣生疼,我心头一震,好大的力道,绝不是雷子! 想着我俯身一个扫堂腿,却扫了个空,后背一疼不知怎么狠狠挨了一下,我顺势一滚,后背火辣,顿时心头火起,一摸似乎又摸到一把椅子,抡起来就往门外冲。 突然门口洞开,一竖手电光照射进来,我瞅准刚要砸,一看闯进来的是雷子,就看他手中舞起一块板砖冲黑影扑去,一边大喊:“兄弟,雷爷救你来了,我去.....”就看那黑影出脚如电,直接将雷子手中的板砖踢飞。 雷子一愣,那黑影紧接着一脚再次飞起,我大叫雷子当心,耳听呜呜声响,肥牛的甩棍狠狠砸向黑影的后背,黑影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堪堪躲过,我抡起椅子也跟着加入战团。 三打一,那黑影却十分了得,脚上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下子把我和肥牛手里的武器全部踢飞了,踢得我手腕痛入骨髓,连连后退,几次黑影攻我个措手不及,都被肥牛给挡了回去。 这肥牛果然不是吹,虽然身手跟黑影比处于劣势,但却是相当敏捷,而且抗击打能力非常强,挨那几脚如果放在我身上,恐怕我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啪!”雷子的后脑被黑影踢中,整个人闷哼一声直接瘫倒,肥牛大叫:“小关爷快走,我顶......”话没说完,就看那黑影手中寒光一闪,我瞬间感到一股寒气直逼面门,还没等反应过来,那黑影一手一把刀已经架到了我跟肥牛的脖子上。那两把刀长不到一尺,薄如蝉翼,寒光袭人,显然极为锋利。 脚步声响,各楼层里的伙计听到动静纷纷凑了过来,一看我跟肥牛被制,都围在四周不敢上前,手电光全部集中在了黑影的脸上。 那是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孔,脸上棱角分明,皮肤黝黑,看上去不是汉人。 “网上的那张图,是你发上去的?”黑影淡淡地对我道。 我愣了一下:“你就是那个羌人姜熔?” “我是姜熔。”黑影点点头:“你不厚道。” 我脸一红,奶奶的,这下出丑出大了,本来我设下天罗地网想拿人家,现在却被人家拿了。正想着,桌子上躺着的阿邦挣扎着坐了起来,揉着脖子骂道:“谁他娘的阴老子一把?”说着,一看我,顿时愣了一下。 我赶紧给他使眼色,阿邦会意地点点头,四下一瞄,抄起一把椅子慢慢站了起来,吸了口气猛地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被肥牛砸傻了还是本来就缺心眼,竟然忘了自己站在桌子上,往前一冲突然一脚踩空,我靠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 姜熔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一翘,似乎非常不屑,寒光一闪,嗖地一下把蝉翼刀收了起来,对我道:“让其他人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谈。” 肥牛立即摆手:“你们都出去。”伙计们看了看我,纷纷走了出去,姜熔盯着肥牛道:“你也是。” 肥牛眯眼一笑:“那不成,两个人谈事儿多无聊?要不我给你唱两段快板儿吧。”说着就把快板儿掏了出来。 姜熔看着我,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关于图腾封印的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谈,如果他再不配合,我只能打晕他。” “慢着。”我一摆手:“肥牛,你也出去。” “算了小关爷,你让他打晕我一个试试?”肥牛突然胖手一分,快板就像扇子一样打开了,嗤嗤两声,就看快板里有两块板并不是木头,而是刀片,闪电一般地刺向姜熔的胸口。 肥牛的速度足够快了,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敏捷的胖子,如果是我,他这出人意料地一刺,我绝对躲不过,但姜熔就像能跟肥牛的动作同步了一眼,堪堪躲过了,也没见他是怎么发力,手指已经扣到了肥牛的脖子,随即一捏。 我一看肥牛要遭,刚要发难,就看姜熔眉头突然皱了一下,肥牛趁势往后一撤,姜熔的手抓了个空。 肥牛摸着被抓出手印的脖子,强笑道:“咋地?没打晕我吧?”随即咳嗽一声。 姜熔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皱了下眉道:“我没料到你脖子太粗。” 正文 第671章 绑架 姜熔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摇了摇头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见到的那个图案?”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打量一下他,反问道:“你又是从什么地方见到的?” 姜熔突然把头一低,随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扯,头发全部被扯了下来,一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头皮上纹着很多线条复杂的纹身,线条的走势跟青铜圆球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你是古惑仔?”肥牛哈哈一笑:“别人都是左青龙右白虎,你怎么弄个**出来了?” 我完全被纹身给吸引了,想到姜熔在网上给我发的图片,看来他并没骗我,于是摆摆手,让肥牛出去。 肥牛有些不甘心,叹了口气扶起雷子和阿邦走出了会议室。 姜熔重新把假发戴上,道:“我从小头上就被刺了这个纹身,阿祖说这是一种封印,也是一种标记,就跟你们关家的老虎刺青性质差不多。”他一边说,一边把门栓插上了。 “你到底什么来路?这种封印代表着什么?”我孤疑地看着姜熔,心想他插门干啥?赶紧把拉链拉紧。 “我来自一个叫察力木罕的地方,我在守护着一片禁地,我有很多族人,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姜熔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惆怅。 “察力木罕?”我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地名,从没听说过,听上去像是少数民族地区的名字,于是我就问:“你阿祖干嘛把它纹在你脑袋上?到底有什么含义?”不知怎么,我总想敲开他脑袋看看。 姜熔摇头:“阿祖没来得及说,我知道那片禁地里,一定有答案,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我愣了一下:“教你骗人的大哥不会是许三多吧?你怎么连个谎都不会撒?既然你知道答案在禁地里,为什么不自己进去?” “我试过,但进不去,我带进去的帮手都死了。”姜熔又开始打量我:“那地方很邪门,我打听了很长时间,有个算命的,说也许你们关家人能帮我,相信你也想知道封印代表着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合作,咱们一起去。” 我孤疑地看着他,太单纯了吧?算命的话他都信?但这家伙面无表情,双眼深邃得跟小刀差不多,根本无法分辨出他是不是在诓我。 “可是......”我试探性地问:“我怎么相信你?” 姜熔想了想,突然把手插进衣兜,我忙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会相信我的。”姜熔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定眼一看,是个香水瓶,不禁愣了一下,我靠这是啥意思?玩儿什么浪漫? 姜熔手指头一动,香水瓶嗤地喷出一团水雾,我措手不及,一下子被喷了一脸,心跳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感到一阵眩晕,瞬间一股强烈的乏力感袭遍全身,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奶奶,暗算我?”我骂了一声,刚要大喊,姜熔出手如电,迅速捏住我的下巴,我赫赫两声怎么喊也喊不出来了。紧接着他迅速脱掉我的袜子,团成球塞进我的嘴里,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心想这孙子是不是小刀派来折磨我的? 姜熔解下我的腰带,三下五除二把我绑得无法动弹,然后扛起我走到窗户边,一纵身跳了出去,外面挂着一条登山锁,就看他手腕一盘,抓住登山锁滑了下去,双脚稳稳落地,紧接着扛着我来到了停车的地方,从我身上翻出车钥匙和手机,打开后备箱,一把把我丢了进去。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孙子理都没理我,直接从后备箱掏出一个面包咬了一口,冲我笑了笑,咣当一下把后备箱关死,我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车子震动了一下,应该是被发动了起来,紧接着我身子猛地向一边倾斜了一下,车子疾驰而去。 正文 第672章 千里走单骑 我在后备箱里一阵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心中那个郁闷,舌头用力往外顶着袜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早知道这样,出门前说啥也得洗洗脚。 挣扎了半天,我慢慢冷静下来,估计逃是逃不掉了,这个姜熔看上去木讷,但心思非常缜密,而且身手绝不逊于小刀,他不可能是想要我的命,否则早就动手了。那他想干什么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要的答案在那什么狗屁禁地里,那他很可能是要带我去,他绑了我,应该有两种目的,第一,他只想带我一个人过去,第二,他说的那个禁地如果跟我们关家的血有关,那他就是想拿我去放血。 怎么办?我一下子想起了雷子,他最会反抗,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我闭上眼,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被绑架者最终逃出生天的案例,发现没有一个能应用到我身上,关键姜熔不是纯粹的绑架,他不为图财,而是图人。 图人!我灵光一闪,对,他最忌惮的,应该就是我不跟他合作,可是我都被绑了,怎么不跟他合作?除非我死了。 车子走走停停,我也不知道是往什么方向走,但我能感觉得到,途中过了很多红绿灯。 其间有一次停得时间较长,我听到油箱盖被打开了,姜熔在给车子加油,看样子要跑很长一段路程。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祝您一路平安,应该是上高速了,然后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一路过了好几个高速收费站,车子停了下来,后备箱打开,姜熔撕开一带面包放在我嘴边,我一闭眼,本想拿绝食来威胁他,可这孙子压根就没屌我,关上后备箱发动起车子继续走。 后备箱第二次打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姜熔送过来一瓶水,拿掉我口中的袜子,把水递到我嘴边,我当即大喊救命,他趁我一张嘴,瞬间就把袜子重新塞进我嘴里,然后开始往袜子上倒水,水透过袜子渗到我嘴里,我想不咽下去都不行,脸都绿了,想想当初我们绑了杨老,小刀就拿袜子把杨老折腾够呛,我当时还幸灾乐祸,真是现世报。 车子继续开动,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后备箱打开时我看到了满天繁星,空气非常清新,四周全是大山的背影,看来已经远离城市了。 姜熔见我不吃东西也不强求,每次只是往袜子上倒点水保证我不会渴死。 饥饿难耐中我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连续几番后我绝食的意志慢慢被摧残殆尽了,吃了很多面包,喝了很多水,尿了一后备箱。 当后备箱再次打开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我一阵眩晕,姜熔看着满后备箱的尿,不禁皱了一下眉,嘀咕道:“把这茬给忘了,对不住。” 我怒目地看着他,他不以为意,竟然解开了绑着我的腰带,我立即扯掉袜子,狠狠向他的脸甩了过去,姜熔一侧头躲开,道:“出来吧。” 我恨恨地瞪着他,爬出了后备箱,微风卷着沙土的气息让我精神一振,我环顾一下四周,不禁一愣,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黄沙,一条孤零零的柏油路直通天际,消失在了黄沙尽头,路上除了我们,一辆车都没有。 “上车。”姜熔坐到驾驶室,发动起了车子,摇下车窗对我道:“别打算逃跑,沿着这条公路不管往那边走,三百公里以内不会碰到人烟,除非你运气好,能碰上运石油的车队,不过很遗憾,运石油的车队一个小时前已经过去了,他们往返一次起码要半个月。” “谢谢友情提示。”我暗骂日你祖宗,乖乖地上了车:“你要带我去哪儿?” “禁地。”姜熔一脚一门下去,汽车顿时如同离弦之箭,往天的边缘疾驰。 我看着广袤的沙漠,慢慢地出了神。 车速狂飙到了180,姜熔说的没错,路上果然一辆车都没有,没有路标,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往何方,我唯一能辨别出来的就是方向,一直向西。 跑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面出现了几间小土房,那是一个简易的加油站,饭店修理铺一应俱全,都是私人开设的,加油吃饭修车贵得要命,但是看上去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的样子,有一间小房子冒着炊烟,应该还有人住。 姜熔把车停在房门外,我隐约看到房子后面停着一辆猛禽,主人听到动静,打开门迎了出来。 那应该是个蒙族人,身材非常魁梧,戴着个羊毡冒,遮着半边脸,脸色黝黑。 “亚克西亚克西,贵客快来喝杯奶茶。”屋主人让我们进屋,远远地看了我一眼,道:“屋里地葡萄酒,美美地,亚克西。” 我一愣,感觉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当即瞄了一眼那个屋主人,见他正在冲我抛媚眼,瞬间心头一阵激动,偶买糕的,是胡子! 正文 第673章 胡子的局 我一激动,差点大叫胡子快干他丫的,胡子赶紧冲我使眼色,让我稍安勿躁,然后看了眼我的裤子,噗嗤一下鼻涕差点没喷出来。 我暗骂狗日的你可真沉得住气,闻到屋子里手把肉的香味,我也顾不上裤裆凉飕飕的,当即不动声色地跟着姜熔走进了屋子。 虽然是秋季,但沙漠晚上很凉,屋里生着炭火,有个穿着蒙古袍的胖子正在烤羊腿,见我们进来,冲胡子啊啊两声,应该是个哑巴。这哑巴也戴着羊毡冒,脸上黑不溜秋地蹭了很多炭灰,看他烤羊腿笨拙的样子不禁让人想笑。 胡子点点头就道:“美酒地拿来,招待贵客,亚克西。“ 那胖子嘿嘿傻笑两声,走入了后堂,不一会提着一个酒囊出来。 我跟姜熔围着炭火坐下,胡子撕下两块羊肉递给我们,我早已按耐不住,大口地吃了起来,比面包好吃多了。 胖子倒了两杯葡萄酒,递了过来,啊啊两声,姜熔推开酒杯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胡子一摆手,那胖子又跑进后堂,端出一壶热乎乎地奶茶出来,姜熔喝了一口,似乎感觉不错,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撕下一块肉吃了起来。 我拿起酒刚要喝,胡子急忙给我使眼色,我嘎嘎嘴干咳一声:“坐车不喝酒,喝酒不坐车。”说着,我把酒杯放下,又去拿奶茶,胡子还是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我心说我靠,总不能让我干看着吧?然后我又看了羊肉一眼,胡子点点头,我暗骂一声,撕下一块嚼了起来。 吃了好几天的面包和矿泉水,我跟姜熔一顿风卷残云,一条羊大腿很快解决掉,姜熔擦了把嘴,掏出一百块钱,胡子立即摆手:“不要钱。” 姜熔愣了一下:“不要钱要什么?” “要人。”胡子指了指我,姜熔顿时警觉起来,刚要起身,突然晃了晃,咣当一下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胡子搓搓手,拿出绳子一边把姜熔绑起来一边道:“小样,敢绑架你胡爷的兄弟,玩儿不死你。” 我可算翻身农奴把哥唱了,胡子的出现简直让我太意外,差点儿没哭出来,上去就想给他个拥抱。 “别忙着高兴,先把裤子换了。”那胖子丢给我一条裤子,然后把蒙古袍脱掉,我看他身上绑着很多棉布,其实本身并不胖,就看他抹了把脸,郁闷道:“奶奶的,装胖子就够老子受的,还让雷爷装傻!” “雷子!”我一下子听出了他的声音:“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雷子靠了一声:“东北虎当家的被绑架了能是小事吗?你当时一被绑走,我立即让肥牛跟铁砂嘴联系,整个东北虎都动员起来找你,后来有人黑进了公安系统,发现你的车被高速电子眼拍了下来,我跟胡子就一路狂追,一直追进这片沙漠,我说绑架你的那孙子身手厉害,胡子想了一计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这不我们就跑到你们前面,在这儿打个伏击。” 我嗯了一声,看着姜熔昏睡着,胡子已经把他绑成了大闸蟹,我顿时心头火起,脱下袜子团城球塞进了姜熔的嘴里。 “接下来怎么办?”胡子看了看我。 我想了一下,就问:“这什么地方?” “已经进新疆了。”胡子递给我根红塔山,帮我点着说道:“这条公路往西走七百多公里是吐鲁番,往东穿过一片戈壁滩差不多五百公里作用进入甘肃境内。” 我把姜熔的假发拽了下来,露出了封印纹身,胡子一看,我靠一声:“这孙子西游记后传看多了吧?” “不是。”我道:“他头上的纹身,跟那些青铜球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他管这种东西叫封印。我想咱们反正来也是来了,他当初要带我去找这种封印的答案,咱们索性将计就计,看看这种花纹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 正文 第674章 狼 胡子想了想,就摇头:“不成,咱们来得太匆忙,手里没带家伙,但凡你要去的地方,都是整条命进,半条命出,手里没硬家伙,我心里没底。” “哎不对呀?”我嘿嘿一笑:“你这次怎么怂上了?是不是心里有牵挂了?” 胡子靠了一声:“那是两码事,以前胡爷确实敢冲锋陷阵,那是因为胡爷手里有把握,现在不同,连把砍刀都没有。” 这时雷子在旁边吹了个口哨:“如果我能找到带响的家伙,你们打算怎么谢我?” 我跟胡子一愣,雷子一摆手:“跟我来。”说着,就往后堂走去。我们跟上,胡子就纳闷儿:“你小子说的带响的该不会是打飞机吧?” 雷子眯眼一笑,也不出声,带我们走进后堂,把墙角的厨子推开,露出一扇破烂的木头门,锁已经被砸开了。 “我刚才找刀子切羊肉时发现的。”雷子说着,一脚踹开木门,打开手机往里面一照,我就看到里面是个不大的暗房,挂满了蜘蛛网,墙上挂着很多皮子,有狼皮,狐狸皮还有野骆驼皮,看样子这个地方,弄不好是个废弃的盗猎者窝点。 我们走了进去,雷子径直朝一个木箱子走了过去,打开之后,从里面翻出几张包的很紧的狐狸皮,打开之后,里面包着一层油纸,我跟胡子同时对视一眼,已经认出了包的什么东西,是猎枪。 紧接着,雷子又从里面翻出来几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子弹,油光锃亮的,数了数有二百多发。 胡子顿时就眼放精光,拉上枪栓扣动扳机,撞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听动静这枪械的零件质量非常好,肯定不是小作坊产的。 “这下子你心里有底了吧?”我也忍住不一阵激动,拿过一把猎枪试了试,好家伙,就是不知道这伙盗猎分子怎么会走得这么匆忙,连枪都不要了,不过先不管这个了。 胡子呲着牙往枪里装弹,一边装一边问雷子:“看看有没有手雷,那东西关键时刻比枪好使。” 雷子靠了一声:“有,一共六颗,都在咱哥仨裤裆里挂着呢。” 胡子就笑骂:“那算了,这六颗手雷不是救命用的,那可是传家宝。” 收拾妥当,雷子又找出了几把匕首,虽然是剥皮子用的,但是钢口非常好,胡子在后堂翻出几只晒干的羊腿,用皮子包好绑在身上,我找了几个水壶灌满水,三个人兴致勃勃地回到前屋,胡子突然我靠一声:“那孙子呢?” 我也是一愣,捆绑姜熔的绳子还在,环顾一下四周,人却不见了! “不能啊,我知道他身手厉害,下药时特意加大了药量,不能这么早就醒了?”雷子咬着牙道。 胡子靠了一声:“咱们低估他了。”说着,拉上枪栓往外面走去。 我们三个端着枪,胡子一脚踹开屋门,此时月光正浓,沙漠坦荡,放眼望去一览无余,一个人都没有。 “车子还在,这孙子肯定没走。”胡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们房前屋后找了半天,包括车子里,那姜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鬼影都没找到。 “看那边!”雷子突然叫了一声,我跟胡子神经一紧,忙把枪口调转过去,就看雷子指的方向,距离我们差不多几百米左右的小沙丘上,蹲着一个影子。 仔细看了半天,雷子靠了一声:“妈的,是只狐狸。” “狗屁,你家狐狸那么大个头?”胡子把手指搭在扳机上:“那他娘的分明是狼。”说着,刚要扣动扳机,突然人影一闪,一下子把胡子的枪口给抬了起来,砰然一声枪声在我耳边炸响,震得我耳朵嗡嗡轰鸣。 再一看那人影,我们三个顿时毛了,是姜熔! 胡子大骂一声,调转枪托就往姜熔头上砸,姜熔一闪身轻松躲开,忙道:“慢着,我救了你们一命,你们不能这样。” 雷子直接把枪口对准姜熔的脑袋,呸了一声:“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么好心?”看雷子恨得牙根都发颤,估计当时姜熔打晕他那一脚踹得不轻。 “你们不懂沙漠里的狼。”姜熔道:“那只孤狼是狼群的眼睛,一旦打死它,狼群马上就会过来。” “操,老子倒是没打死它,狼群怎么也来了?”胡子沉着声说道,向那只狼的方向怒了努嘴。 我们转头看去,就看到那只狼站着的小沙丘上,一只,两只,三只......数不清的狼头冒了出来,月光下,黑压压的一片。 正文 第675章 驱赶 “来得正好,雷爷我先练练枪法。”雷子说着,掉转枪口就瞄上打头的那只孤狼。 “别冲动。”姜熔道:“就算你的枪法再准,你的子弹够用吗?”说着,往我们身后一指。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我们身后几百米的地方,不知何时也出现了黑压压一大片狼群,心头一震:“奶奶的,怎么这么多?前些年不是都把狼给杀绝了吗?”联想到在断头营子遭遇的狼群,我的心里就直打鼓,以前听一个蒙族的战友说过,沙漠狼和草原狼非常凶狠,比丛林狼更会捕猎。 “上车。”姜熔沉声道:“狼的数量太多,这几间破屋子根本抵挡不住。” 我们二话不说,纷纷跳上车,胡子发动起车子,这时忽听一声狼嚎,只见两边的狼群突然炸锅了似地扑了过来,一时间黄沙滚滚,好似千军万马一般。 “往哪边走?”胡子把车开上公路,姜熔就道:“往西,我带你们去禁地,沙漠狼奔袭能力非常强,往回返半路根本没法下车加油,禁地是狼群最忌讳的地方。” 胡子叫了一声:“扯淡!”说着,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立即轰鸣起来,猛禽嚎叫着窜了出去,一路向东,姜熔一看胡子没听他的,不禁一皱眉。 很快车速狂飙到了200,胡子往后一看狼群已经被远远地抛下,咧嘴一笑:“老子就不信它四条腿能追上四个轱辘?”话音未落,坐在副驾驶的雷子大叫一声小心,车身猛地震了一下,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百忙中我往前一看,瞬间吸了口冷气,就见前方也出现了一大群恶狼,凶狠地朝车子扑来,车速飞快,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狼瞬间被撞得血肉横飞。 胡子不信邪,大骂一声狠狠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之下,不知道装死了多少只狼,车子砰砰巨响,车头上全是鲜血。 砰——地一声,一只狼窜得太狠,直接一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玻璃应声而碎,顿时狂风肆虐。胡子大骂一声,极打转向,刹车嘶吼着,车轮冒着白烟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我们几个措手不及,差点儿被甩得五脏颠倒。 往前硬冲是不行了,胡子一脚油门下去开始往西疾驰,百忙中从后视镜看了姜熔一眼:“现在听你的,带我们去禁地。” 很快车子又回到了修理铺,那里的狼群一见我们回来,不知怎么,竟然让出了一条路来。 “冲过去!”姜熔大叫一声,胡子轰着油门窜了出去,很快就把狼群远远地撇在后面。 差不多跑了几十公里,眼看狼群没有追上来,大伙刚吐出一口长气,雷子突然大叫一声,就看我们前面,又出现了大片的狼群挡住去路。 “往南转向,下公路!”姜熔指挥道,胡子操了一声:“这狼还他娘的成精了?十面埋伏?”说着,狠打方向,我们又被甩了出去。 猛禽的越野性能非常彪悍,在沙地上飞驰丝毫没有减速,四个轮胎疯狂地掀起漫天黄沙,如同一条翱翔的巨龙,只是挡风玻璃碎了,肆虐地狂风吹得我们瑟瑟发抖,非常狼狈。 跑了一个多小时,车身开始震动起来,明显感觉到地面上多了很多碎石,车速不得不降了下来。 又跑了几个小时,车子燃油殆尽,看看狼群没追上来,胡子赶紧下车加油,刚加了一半,就看天边烟尘滚滚,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狼群又出现了。 胡子只好放弃加油,骂骂咧咧地发动起车子,继续狂奔。一连几次都是如此,每当我们加油的时候,狼群总能赶上来,这一跑已经跑到天亮,这时我们就看到,在我们前方的天际尽头,出现了很多高大的黑影,就像犬牙一样钻出了地面。 狼群又出现了,姜熔爬出天窗往天际的那片黑影看了看,缩回来就道:“就是那,加快速度。” 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发现后面依旧尘沙漫天,姜熔说得没错,沙漠狼群果然擅于奔袭,这都跑一晚上了也没把它们甩掉,不过我总有种奇怪的想法,感觉那些狼群,似乎并不想追上我们,它们的状态,反而更像是把我们往某个地方驱赶。 正文 第676章 魔鬼居住的地方 胡子加快车速,那些黑影慢慢地露出地平线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片巨大戈壁滩,确切的说是一片发育比较完全的卡斯特地貌。初升的烈日把那些石山映得通红,渐升的热气如同哈哈镜一样,使戈壁的高大影子变得扭曲而诡异。 巨大的石山被风蚀得变成了一簇簇耸立的石林,放眼望去无穷无尽,极为壮观。 眼看将要进入石林,胡子一脚刹车闷住,转头看了一眼姜熔。 姜熔嗯了一声:“进去呀?狼群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胡子哼了一声:“追上来?你们往后面看看。”说着,冲我怒了努嘴。 我们透过后车窗往后一看,就看到狼群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停下了,冲我们呲牙咧嘴,试试探探地在原地打转,但就是不敢近前一步。 “有什么问题?”姜熔道:“我说了,狼群不敢去禁地。” “我呸。”胡子没好气道:“卡斯特地貌是出了名的迷宫,狼都不敢进,你让老子进?还有,这狼群来得也太蹊跷了,我怎么感觉它们是在驱赶咱们往这里走?是不是你小子在耍什么阴谋?” “你什么意思?”姜熔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我也是跟着你们被狼群追了一夜好不好?怎么可能是我在搞鬼?” “少他娘的扯淡。”雷子掏出猎枪顶在姜熔的脑袋上:“我他妈也感觉是你在搞鬼。” 姜熔嘿了一声:“也罢,我承认是我在捣鬼。”说着,突然开门下车,猛然吸了口气,发出一声长啸。 我们三个同时一愣,我靠这孙子竟然在学狼叫!紧接着,让我们瞠目结舌的场面发生了,姜熔叫声过后,远处的狼群一下子骚动起来,纷纷开始引颈长鸣,狼嚎震天彻底,不一会,所有的恶狼都掉头走了,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他他......狼狼狼......”雷子一下子有些语无伦次,我看着姜熔,下巴都掉了。 胡子还算镇定,一脚油门下去,急打方向开始狂飙,姜熔忙在后面大喊:“别乱跑......”声音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紧接着就听噗通一声,车子顿时剧烈震了一下,我们措手不及,直接被甩飞出去,撞了个七荤八素。 胡子抹了把鼻血,大骂一声,开车门把我们拉下车,我这才看到,地下有个陷坑,车头直接栽了进去,发动机盖都撞变形了。 姜熔追了过来,看着我们哭笑不得道:“我叫你们别乱跑,这地方到处都是陷坑。” “骂了隔壁的。”胡子拉上强双对准姜熔的脚底就是一枪,子弹掀起的沙土喷了姜熔一身,那姜熔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笑了笑就对我们道:“别生气,这些陷坑可不是我挖的,我出生之前就有了。” 我狠狠吸了口气缓了缓精神,让胡子把枪放下,就对姜熔道:“你大爷的,你到底是哪路神仙?横跨大半个中国来搞我们,有意思吗?” 姜熔耸了耸肩:“我真没搞你们,我是诚心请你帮我去禁地看看。” “我操,诚心?”我做了个被绑架的动作:“丫这叫诚心?” “嘿嘿你学得真像。”姜熔咧嘴一笑:“看来你不是第一次被别人绑吧?” “滚你妹妹的。”雷子吐了两口沙子:“高人,你就饶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吧。” “我没有妹妹,我是独生子。”姜熔就笑了:“这片沙漠与世隔绝,到处都是狼,我就算放你们走,你们也走不掉,不如跟我一起去那里看看,了结了我的心愿,也了结了关心的心愿,我们一起出来,我保证那些狼不伤害你们。” 我心想事已至此,也只能随了姜熔的心思,于是转头看了看胡子,打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胡子靠了一声:“你看我干个鸟?你说你闲的没事在网上发什么图片,招来这么个活阎王,被人绑了不说,害得老子半条命也捏在人手里了,还反抗个屁?” 看来他是同意了,雷子也被折腾得够呛,没心思再玩命了,直接点头同意,姜熔乐得吹起口哨,拎起车上的羊腿和水壶,冲着石林大叫一声:“魔鬼居住的地方,我来了!” 正文 第677章 等风来 我听了姜熔的话一愣,赶紧停下脚步:“等等,你说什么?魔鬼居住的地方?” 姜熔一笑:“怎么了?你害怕?”说完也不理我,径直往石林走去。 胡子靠了一声:“你是成了惊弓之鸟了?沙漠里有很多这种大戈壁都叫魔鬼居住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活迷宫,一般人进去出不来,别嘀咕了,走吧,弓之鸟。” “靠,你丫才是鸟。”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赶紧跟上他们。 走进大戈壁,身临其境体验一下卡斯特地貌,比在电视上看到得要激动得多,石山虽然不高,但千奇百怪,沟壑纵横,就像城市里没有规划完整的街道,两旁的风蚀岩犹如楼宇,一眼望不到尽头。 走在那些粗犷的巨大沟壑之中,有一种回到远古蛮荒的感觉。跟上次罗布泊之行不同,用姜熔的话说,这个地方是一个除了他和我们,没有任何人涉足的地方,这片沙漠,除了一条运油通道,几乎没有人类活动,而且这片大戈壁,距离那条马路,起码有七八百公里。 我不禁纳闷儿,就连罗布泊都有人穿越过,为什么这里没人来呢?没有人知道这片沙漠叫什么,更别提这片戈壁滩,除了姜熔的阿祖管这地方叫魔鬼居住的地方或者禁地,它没有名字。 雷子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拍照,呀了一声就道:“怪事儿了嗨,刚才在外面还有信号,怎么一进来就没信号了?” “你至于大惊小怪吗?”我也翻出手机看了看就道:“这是沙漠,又不是市区。” “我来之前特意下载个软件跟卫星绑定了。”雷子一边举着手机一边纳闷儿:“不可能没信号。” 姜熔就道:“别纠结了,这个地方,卫星看不到,除了高级别军事基地,世界上有两个卫星看不到的地方,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那另一个地方是哪儿?”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姜熔一呲牙:“应该是北京吧?嗯,应该是的,美国的间谍卫星对雾霾都很头疼。” 我跟胡子还有雷子对视一眼,这太不可思议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卫星看不到,跟GPS没有任何关系,GPS需要定位源,而卫星航拍除了光不需要别的媒介,姜熔说的卫星看不到,实际上就是卫星的航拍拍不到这里。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每通过几条沟壑的岔口,姜熔就会捡来一些碎石,堆成记号,有的地方有一些比较旧的标记,姜熔说那是他之前带来的帮手留下的。 胡子就问:“你上次来的时候是失败的?” 姜熔叹了口气:“连失败都谈不上,我们根本没等到了禁地的核心区域,我带来的帮手就出了事,我只好放弃进去。” “出事?”雷子忙问:“出了什么事?” 姜熔故作神秘道:“这里好像真的住着一个魔鬼,一到晚上就出来,我那些帮手都是夜里失踪了,我找了很多天都没找到他们。” 雷子靠了一声,看上去有些心虚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赶紧转移话题:“那些狼为什么会听你的?难道你是狼孩儿?” 姜熔摇头:“我阿祖教的。” “那你阿祖是狼孩儿?”雷子较有兴致地追问。 姜熔没搭理他,四个人各怀心事,都陷入了沉默。 走了一天,我们一共找到了四个旧的标记,大家早已转晕了,风蚀山到处都是,而且陡峭不易攀爬,沟壑错综复杂,在感叹大自然造化的神奇,我更加担心这样走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到达姜熔说的那个禁地。 我看姜熔似乎也没有头绪,只是带着我们瞎转,不禁火大,胡子终于憋不住了,没好气地问:“姜逆天,你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路线?” 姜熔耸了耸肩,胡子就靠了一声:“不知道你领着兄弟们瞎转悠个屁?” 雷子暴脾气上来,一脚把姜熔刚做好的石头堆踹散,急道:“找不到还做个蛋记号?” 姜熔也不生气,又重新把石头堆了起来,一边淡定地说道:“这些记号不是为了进去才做的,等你想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这些石头的用处了。”说完,往前走几步,找到了一个旧标记,然后抬头看了看左边的石山,呵呵一笑:“就是那里了,咱们今晚在这儿过夜。”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往石山上看去,就看到半山腰上有一个天然石洞,边缘已经被风侵蚀得非常光滑。 几个人爬了上去,发现洞不深,刚好能容下我们四个,姜熔掏出铲子在洞里面挖了几下,挖出了一个皮包,打开之后,从里面掏出几个手电筒和头盔递给我们。 我们诧异地接过手电筒和头盔,看样子姜熔早有准备。 “这些留着晚上用。”姜熔说着,裹紧衣襟往洞的角落一缩:“早点睡吧,别指望晚上能睡个好觉,起风之后,我们就得动身。” “为什么要等起风才动身?”我把头盔枕在脑袋下面,也缩了起来,有点冷了。 姜熔道:“起风之后,魔鬼会发出怒吼,我们跟着它的吼声走,就能找到禁地,这是阿祖告诉我的,不知道灵不灵,可惜上次风沙太大,我的帮手们都走散了。”说完,响起了鼾声,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不愿意听我们追问。 正文 第678章 飞沙走石 累了一天,谁也没精神闲扯,纷纷缩在角落里休息,雷子还是有些不甘心,拿出手机举着找信号,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只好作罢,撕下一块羊肉嚼着睡了过去。 我一直睡得不深,对于姜熔,我整理出了一条思路,他头上刺青花纹的原形,肯定是来自那些带着神秘图案的青铜球,他叫它封印,也就是说,那青铜球里面,应该封印着什么东西或者某种力量。姜熔没有见过青铜球,但是他的祖先肯定见过,而且就在那个所谓的禁地。从以前发现的线索上看,小刀的族人跟青铜球有着密切的关系。 长生侯是夜猫子的首领,他的每一处墓葬都存在大量的青铜,小刀的族人墓葬也存在大量的青铜球,而出土玉简的三星堆,也有大量的青铜,那么这一切的起源,应该不是玉简,而是那些青铜。对照在地下鬼城里带出的那个后羿射日的发现,这些青铜极有可能不是地球上的东西,但是有一点很蹊跷,我们发现好几个有青铜球的地方,都不是太阳陨落的地方,估计木匣雕刻上的记载存在误差。 不知道那些青铜携带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可以断定,知道青铜秘密的人,只有小刀的族人和夜猫子,也就是九黎的天冥两宗。从九幽玄宫的经历可以揣测出,青铜球具备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倒置时空,不过那似乎只对我起作用,我跟青铜球又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呢?难道是我的血液? 想想秦岭战神宫的遭遇,我不禁吸了口冷气,如果青铜球上那些奇怪的花纹,真是姜熔所说的封印,那小刀把自己的血液注入花纹里,难道是为了打开封印?事实证明小刀并没有死,我很肯定在九幽玄宫的那个人一定是小刀,也就是说,小刀放干自己的血,进入了青铜球内部的世界,又活了过来,如果我的血液跟他有同样的功能,那我也可以。 越想越是激动,睡意全无,我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姜熔说的那个禁地里也有青铜球,我一定要试一试,错过这次机会,恐怕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此时气温非常低,手脚都有些冻得发麻起来,我往洞外看了一眼,沙土被扬了起来,起风了。 我把胡子和雷子叫醒,姜熔似乎并没睡,听到我的声音,睁开眼坐了起来,往洞外看了看道:“准备行动,嘱咐你们一句,等一下不管风沙有多大,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跑,跟着我,一旦有人走失,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大风来的很快,姜熔话音一落,外面的风沙就飞了起来,夹杂着狂风的怒吼,我们听到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了一阵跟风声不一样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嘶吼,仔细一听好像还夹杂着很多人在痛苦的**。 “走吧。”姜熔戴上头盔,爬出了洞口。我们赶紧跟上,朝那个奇怪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大风,头盔砰砰作响,感觉无数的小石子都被风刮了起来到处飞,打在身上火辣辣的,如果不是因为戴着头盔,恐怕早被打晕了。 我们贴着石山缓慢爬行,除了前面姜熔的手电光什么都看不到,感觉一不留神就能被风刮跑。 姜熔比较有经验,尽量避开风口,但偶尔穿越几条沟壑的交叉口时,还是差点走散。漫天的飞沙走石,感觉我们几个一下子迷失在了风沙的世界。 远处传来的怒吼和惨叫声时隐时现,几次我们被风沙刮得偏离了方向,已经是大汗淋漓。 感觉越接近怒吼声风力越大,有时我能看到拳头大的黑影从眼前飞过去,那肯定是石头。 怒吼就来自大风的方向,感觉已经非常接近了,但是此时每前进一步就被大风吹回来两步,我们不得不放弃前进,找一个稍微避风的地方缩了起来。 那些奇怪的怒吼和惨叫声就在我们周围此起彼伏,夹杂着狂风的嚎叫,仿佛身在人间炼狱。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世界里出一下子除了风声和飞沙走石什么都被摧毁了,我们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要一抬头,估计脑袋都会被吹走。渐渐地,风速慢慢减弱,尘埃层层落定,天际出现了黎明的曙光。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地缩在角落里,等待着风神的离去,当阳光洒满隔壁的时候,风停了,世界变得一片死寂,仿佛昨夜那飞沙走石动天彻地的场面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几个站了起来,身上披着厚厚的一层沙土,胡子摘下头盔呸地一声吐出一口泥沙:“奶奶个熊,这么大的风,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在吹牛逼?” 我一擤鼻涕,也带出一股子沙土,就看姜熔看着一个方向出了神。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前面一个低矮的石山后面,露出一个奇怪的东西。 正文 第679章 被蛀空的石山 那是一个比其他风蚀山略高的石山,已经被风侵蚀成了圆柱形,突兀地耸立在那里,整个风蚀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口,千疮百孔,乍一看就如同一个无比巨大的马蜂窝。 “那也是风吹出来的?”雷子摘下头盔,抖了抖身上的土:“这儿的风真牛逼,还能吹箫!” “不是。”胡子较有兴致地摇了摇头:“这肯定是上帝打飞机打出来的。” “走吧。”姜熔叫上我们,朝着那个千疮百孔的风蚀山走去。 所谓望川跑死马,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接近那里,翻过一座风蚀山,我们才看清那个孔洞石山的真正面貌,它比我们在远处看到的还要大,如果非要有一个对比,这座山的个头,差不多相当一个万达广场。 整个风蚀山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大的有人头那么大,小的起码也能伸进去一个拳头,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座石山一定会一头撞死。 四周有一些低矮的石山也有孔洞,但没这么密集。 我们站在风蚀山下面,发现那些孔洞被风吹蚀得异常光亮,偶尔微风吹过,风蚀山就会发出一阵梦幻的怪声,似叹息,似窃窃私语。我似乎明白昨夜大风狂吼时,那些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这座千疮百孔的石山就如同一件乐器,风一吹就发出声响。 “真是造化无端。”我感慨道:“大自然竟然能用风吹出这样一幅奇观。” “我看不像是风吹的。”胡子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一个孔洞就道:“风要是这么能吹,全世界的牛都死光了。这他娘的明明是被什么东西蛀成这样的。” 雷子啧地一声:“蛀成这样?什么虫子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千年虫?” “是老鼠。”姜熔道:“我的阿祖说,几千年前,在这片戈壁的深处,曾经有一个古国,传说古国的先民把老鼠尊为守护神,有一次异族入侵,眼看要攻破了古国的都城,谁知一夜之间,鼠灾成患,入侵者的粮草都被老鼠偷走,战甲被老鼠啃噬得衣不遮体,军队瞬间丧失战斗力,被古国打得溃不成军。” 我一听就觉得背后发寒,一下子想起了地下鬼城里的黄皮子。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说的那个古国,是精绝古国?” 雷子我靠一声:“精绝?”说着打个冷战:“这古国一定都是老处女吧?” “滚犊子,你小子没事儿少吹牛逼多读点书成吗?”胡子就道:“史书上记载,古代西域诸国中,精绝古国就崇拜老鼠,后人把精绝古国称为于颠。” “靠,我怎么就读书少了?精都绝了,可不就癫了?”雷子不服气道:“别他娘的跟雷爷卖弄,照你那么说,这些窟窿全是老鼠窝?” 我疑惑地看着姜熔,问:“你说的禁地,就是这里吗?” 姜熔摇头:“不知道,阿祖只告诉我,起风的时候,跟着魔鬼的叫声走,就能找到禁地。” 胡子伸出猎枪插进一个老鼠洞里捅了捅就道:“早知道就带点耗子药来了,这么多洞,要真有老鼠,恐怕没一万也有八千了,咱哥几个这二两肉也不够数啊。” 说着,洞里突然发出当的一声,猎枪似乎捅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胡子咦了一下,打开手电就往里面照去,不禁大叫一声:“哇靠,里面有人!” 正文 第680章 死亡之地(上) “活的死的?”姜熔把胡子拉开,凑过去往洞里面看去。 胡子嘎嘎嘴:“没看出来,我就看到一双眼睛,八成是死了。” “是死人。”姜熔说着,掏出锤子开始敲击洞口:“他是我上次请来的帮手。” 雷子啧地一声:“你的帮手厉害呀,耗子洞都能钻!哪个门派的?” 我拍了下雷子就道:“人都死了,你尊重一点。估计这些洞四通八达,里面的人可能是为了躲避风沙,从大一点的洞钻进去的,误打误撞没能够出来。” 胡子也上去帮忙敲洞口,砂岩风化得非常严重,一敲就碎,很快洞口就被敲开了,我们看到一具干尸卡在了小洞里,嘴里还叼着一个水壶,可能是在喝光最后一滴水时失去性命的,干尸已经全部风化,就跟风干羊腿一样。 我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把干尸从洞里拽了出来,往里面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东西,姜熔在地上锄了个坑,把尸体埋了起来,然后跪下去,右手放在胸口上,开始低着头念叨一些话,叽里咕噜的,我们听不懂。 胡子较有兴致地蹲下来看着姜熔,等他念叨得差不多了,嘿嘿一笑就问:“你刚才是不是在跟他说话?”说着,往天上指了指,姜熔一愣:“你怎么知道?”胡子正色道:“他是我大舅哥。” 雷子看了看天,挠挠头皮:“操,他是我姐夫。” 姜熔没听出这俩二货是在占他便宜,耸了耸肩,转头看了看风蚀山就道:“咱们得爬上去看看。” 胡子就摇头:“爬是没问题,万一爬到半路,突然从洞里钻出个耗子咬我小弟弟咋整?” “是啊我靠。”雷子故作紧张道:“这尼玛耗子连整座山都能掏空,咱们爬到人家老巢上面,人家能愿意?” “你们看,我说啥来?我小弟弟怕挨咬。”胡子坏坏地冲雷子一笑。 两人刚要掐架,姜熔一个助跑,已经爬了上去。我也没搭理他们,赶紧跟上姜熔。 风蚀山非常陡峭,不过上面布满孔洞,很容易落脚,爬起来还算顺利。 爬到一半的时候,微风吹过,风蚀山又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此时我们贴在山体上,听得非常入耳,那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心猿意马,我一分神差点没踩实,碎石滚落下去,吓了自己一跳。 姜熔低头看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往上爬,我吐了口长气,使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 爬到风蚀山顶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瞬间一股热浪袭来,烤得我们不禁一缩脖子。 风蚀山的后面,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胡杨林,所有的胡杨都枯萎了,黑压压一片,就像石化了一样。可以看到整个胡杨林热气腾腾,蒸汽使光线扭曲变形,感觉所有的胡杨树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热浪就来自那一片丛林,它就像在激烈的燃烧一样,烤得我们有些不敢直视。 “连个鸟都没有。”雷子拿出望远镜,看着前方那一大片枯萎的林子。 胡子靠了一声:“这么热,有鸟也变成烧鸡了。”说着,一手扇着汗,一手去掏水壶狠狠地灌水。 “哎,那儿有个人!”雷子说着,突然一指丛林深处:“我擦,丫还在跟我们招手。” 我一愣,忙夺过望远镜往雷子指的方向看,找了半天,终于看到,那地方似乎有一个倒塌的建筑物,真的有个人站在石头上冲我们招手,可惜太远,只能看清那是个人,但是看不清长什么样。 “奇怪,这么远的距离,望远镜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疑惑地把望远镜交给姜熔,姜熔也拿过来看了一阵,不禁一愣:“是他!” “谁呀?”我们三个同时问道。 姜熔放下眼镜,看了我们一眼,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从穿着上看,他也是我上次找来的一个帮手,他还活着?” “什么叫‘他还活着?’,死人还会招手?”我疑惑地看着姜熔,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文 第681章 死亡之地(下) “该不是你那帮手的鬼魂儿吧?”胡子拿过望远镜,看了一会,不禁呲牙:“狗日的,那不是倒挂哥吗!” “什么哥?刀刮哥?”雷子愣愣地看着我们:“卖剃须刀的?” 胡子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忙仔细再看,就看那个人已经不在石头上站着了,而是双腿勾住树枝吊了过来,还在冲我们招手。胡子眼尖,已经看出了七八分,再加上这人倒挂的姿势,没错了,那是小刀的族人,听力出奇的倒挂哥。 姜熔不禁一愣:“你们认识他?” 胡子靠了一声:“何止认识?那是胡爷小舅子,你从哪儿找来个这么不靠谱的家伙?” “不靠谱吗?”姜熔摇头:“这个人的听力比我好,看来他那天不是走失,而是靠他过人的听觉比我提前找到了这座风蚀山和那片禁地。” “倒挂哥让我们进这片枯林,看样子他不是被困在里面,而是有什么发现。”我也招手示意倒挂哥我们看见他了,别一个劲儿摇,小心闪了腰。 胡子就啧啧称奇:“我说姜逆天,你们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姜熔道:“半个月前。” “我靠这么长时间?倒挂哥是怎么活下来的?”胡子的表情有些孤疑:“这林子一看死气沉沉的,估计连蚂蚁都没有,倒挂哥吃什么?就算啃树皮,渴也渴死他了。” “未必。”我道:“小刀的族人都是开了挂的,没那么容易死,倒挂哥智商不低,没有把握,他不会踏进这片死地,还记得老鼠洞里的尸体吗?估计当初姜熔的帮手们是跟着倒挂哥来到这里的,如果那些人都死于风暴,他们的物资足够让倒挂哥撑到现在。” 胡子还是摇头:“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是死于风暴而不是倒挂哥为了获取物资杀的?” “你又阴谋论!”我不太接受胡子的观点,物以类聚,小刀是他们的首领,虽然也杀过人,但不杀无辜,相信倒挂哥也不会。 “偏见。”胡子叹气摇头,就问姜熔:“你说咱们怎么办?” “进林子。”姜熔说完,往山下爬去。 趴下风蚀山还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枯树林的边缘,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按理说沙漠气候已经开始降温了,但是林子里依然热气腾腾,这个地方应该没有地热,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热。 树枝已经被热气烘得干透了,估计一点火瞬间就能燃烧。 “进了林子谁也不能点火,否则咱们都得变成烤乳猪。”胡子说着,掏出一根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递给我:“来一口吧,进去之后没得抽了。” 我摇头示意没兴趣,雷子接过去狠狠吸了一口,递给姜熔,姜熔一摆手:“你都好几天没刷牙了。” “操,矫情。”雷子用舌头舔了舔烟嘴,估计是故意气姜熔,然后把烟又递给胡子。 胡子靠了一声,从新掏出一根烟点燃了抽了起来。 两个人把烟抽完,撒泼尿把烟头浇灭,我们开始向林子深处进发。 走进去几步,胡子就发现不对,跟我说道:“关心,你看这林子的状况,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我点点头,一下子也意识到了,雷子就道:“九幽玄宫里的枯树林。” “还有娘娘墓。”我想起了第一次我跟小刀和胡子找到娘娘墓的时候进入的那片枯树林,这三个地方的树林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枯萎,一片死气沉沉的迹象,好像没有任何生命。 “大家打起点精神吧。”胡子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闻了闻:“这林子到处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正文 第682章 疯狂的石头(上) 走了一段路,树林变得密集起来,我们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姜熔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记号。 “倒挂哥,你......”我下面的话还没喊出来,胡子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道:“别喊了,我觉得有蹊跷。” 我憋得够呛,没好气道:“什么蹊跷?” 胡子摆手让其他人凑过来,低声道:“以倒挂哥的听力,应该知道咱们已经进林子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还没现身?就算不现身,起码也应该给咱们一个回应。”说着,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四周,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雷子脱下了外套,一边擦汗一边就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鬼林子晚上好像比白天还热?” 我点了点头:“恐怕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你们看这里,沙子很少,外面一到半夜,风沙大得人都能刮跑,即便这里有胡杨,但全都枯死了,不可能抵挡外面的风沙,这说明外面不管怎么狂风大作,这里都不受任何影响。” 姜熔突然看着我:“难道,这片林子,跟外面是隔绝的?” “不好说。”我摇了摇头,总之我感觉这林子非常奇怪,但是抓不住重点。 胡子抬头看了看天,找到北极星,然后伸手一指:“走吧,倒挂哥刚才出现在那个方向。” 我们再次前进,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石头,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种石头跟我们在沙漠里见过的所有石头都不一样,它是黑色的,表面棱角分明,没有被风蚀过,胡子试着用锤子敲了敲,坚硬无比,还发出金属般的铮铮声。 “是天石。”我突然想起来:“胡子,这种石头,咱们在湖底神庙里见过。” “我也想起来了。”雷子心有余悸道:“在那个爬满了尸虫的地方,到处都是这种石头。” “看来咱们阴差阳错,又来对地方了。”胡子吹了声口哨:“姜逆天,你阿祖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 “讲过很多。”姜熔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像什么嫦娥奔月呀,牛郎织女呀什么的。” “靠,你阿祖是不是在哄你睡觉的时候才讲这些?”胡子有些郁闷。 姜熔一愣:“你怎么知道?” 胡子没搭理他,继续开路往前走,很快,我们又发现了很多那种黑色的石头,此时气温已经非常高,连石头都是热的,我们不得不脱下衣服,胡子干脆光起了膀子,一边擦汗一边骂:“这他娘的都快赶上非洲了,怪不得树都这么黑。”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之前看到倒挂哥的地方,那个倒塌的建筑物,是一个二层的石屋,第二层塌了,第一层陷在东倒西斜的树丛里,被第二层给盖住了,石头上有很多线条雕刻,但是石头都碎了,看不出雕刻的是什么东西,估计是神庙之类的建筑。 “倒挂哥呢?”我奇怪地看着四周:“这孙子把咱们招过来,他怎么没影了?” “是啊?会不会他等不及,出去找我们了?”雷子仔细用手电照着在地上找什么:“可是怎么连脚印都没有?” “那哥们能挂着从树上走,当然没脚印。”胡子往四周的树上看了看,掏出根烟刚要抽,一下子想起身在何处,操了一声,把烟整个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听,什么声音。”姜熔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手搭在耳朵上。 我们集中注意力一听,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似乎是从风蚀山方向传来的,但不是那种恐怖的怒吼和**声,好像有很多女人在窃窃私语,偶尔还夹杂着嬉笑怒骂,非常乱,让人心神不宁。 “起风了?”胡子看了看表:“才十一点,没到起风的时候啊。” “不对。”雷子就道:“这风蚀山发出的动静还带换台的?昨天还是三国演义,今天怎么就变成快乐大本营了?你们听,我好像听到谢娜在唱歌。” 雷子话音一落,我好像也听到了,但不是唱歌,好像是在哭,而且那声音此起彼伏的,不仅风蚀山那一个方向,这林子到处都有。 正文 第683章 疯狂的石头(下) 我们一下子感觉事情不对了,那不是风蚀山发出的声音,这林子里有鬼。 “小关爷......” 突然,一个非常幽怨而飘忽不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分不出是男是女,我一愣:“谁在叫我?” 胡子嗯了一下:“谁叫你?我怎么没听到?” 我狠狠晃了晃头,再仔细听,除了远处黑暗中那些此起彼伏的哭泣声,窃窃私语声,其它的什么也听不到,心中纳闷儿,难道是幻听? “小关爷......”正当我感觉有些恍惚,那声音又响起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即把手电光聚焦过去,就看一棵枯树后面有个影子,一闪,瞬间消失。 “谁!”我大喝一声,拔出匕首就冲了过去,后面姜熔急道:“你别乱跑。”随即脚步声响,他们快速跟了上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枝桠,来到刚才看到影子的枯树后面,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连个鬼都没有,往地上一看,我的神经一紧,发现了一串脚印。 不是人的脚印,有动物爪子抓出的爪痕,差不多有三岁小孩的手掌那么大。 “我靠,这林子里有狼?”雷子蹲下来看了看脚印,姜熔就摇头:“不是狼,狼在行走的时候,爪子是藏起来的,这应该是老鼠留下的。” “我呸。”雷子呲牙咧嘴道:“老鼠的脚印有这么大?那这家伙岂不跟猪的个头一样?你人鼠大战的电影看多了吧?” “我不看电影。”姜熔若有所思道。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年我们在罗布泊,还见过一人多高的黄皮子呢。”胡子说着就问我:“关心,刚才勾引你的,不会是个大耗子吧?” 我摇头表示不确定,那影子一闪就没了,我根本没看清。 “可是......耗子怎么会说话?而且还管我叫小关爷?”想想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胡子嗯了一声就道:“八成是一只成了精的母耗子,师父,这都是你西天取经时欠下的情债。” 我靠了一声:“八戒你误会为师了。” 雷子就摇头叹气:“唉,人妖疏途,又是一段孽缘。” “滚蛋。”我瞪了雷子一眼,转头看向姜熔:“悟空,你拿个主意。” 姜熔看着脚印的方向,沉吟了一下道:“不管这老鼠的出现预示着什么,如果是危险,我们更得去看看。” 胡子就道没错,面对危险总比被危险暗中算计要安全得多。说着,端起枪顺着脚印走了过去。 雷子拍了拍我肩膀:“希望那母耗子长得像白素贞,要是像如花,你一世英名就扔在这儿了。” 我把匕首一翻,做出个割舌头的动作,雷子赶紧闭嘴。 我们快速前进,四周那种诡异的声音让我们心烦意乱,感觉头都大了,真恨不得一把火点了这林子。一动此念,我心头就是一震,一下子想起了在九幽玄宫那个铜镜大阵的经历,心想这林子里一定什么机关,跟那些铜镜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走了半天,胡子突然停了下来,在那里找了好几圈,不禁眉头一皱:“怪了,脚印没了!” 这时,一个低沉的叹气声从我们耳边响了一下,所有人同时做了个防御的动作,纷纷把手电聚焦在一起,就看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黑色的天石。 这块天石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要大得多,造型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人为雕琢过的痕迹。 我们围了过去,胡子用枪托敲了敲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发现老鼠的迹象,大家刚要走开,突然,又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我们全部面色一变,同时转身把枪口对准了那块石头,因为我们离石头近在咫尺,非常肯定,那声音是这块石头发出来的。 “关心,瞧你这命,耗子精长得也太黑了。”胡子用枪口撞了天石一下,发出当的一声响。 雷子一边擦汗一边颤着声道:“娘希皮,石头怎么也会说话?难道孙猴子又犯了什么错,被压在下面了?” “小关爷......” 正当我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石头上的时候,突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非常飘忽,但我确定声音来自身后,我瞬间一转身,就看到几十米外的树上,似乎倒挂着一个人影。 “倒挂哥!”我赶紧拔足冲了过去,可是那人影一翻,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大爷。”我大叫着赶紧加快脚步,但硬是没追上,每当我要放弃的时候,那声音总是幽幽响起,连续几次,我已经跑得满头大汗,突然一个心颤,感觉不对了,赶紧刹车,回头一看,四周一片黑暗,偌大的密林里,竟然只有我自己,胡子他们不见了。 不知道是没跟上来还是发生了意外,我刚才光顾着追倒挂哥了,根本没在意他们有没有跟上,加上此起彼伏的怪声,让我心烦意乱。 可是凭胡子他们的行动能力,不可能跟不上我。想着,我突然心跳开始加速。 “小关爷......”这时,那个声音又若有若无地响了起来,此时没有他们在身边,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下,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让我汗毛直立。 我吸了口气,掏出一根烟,学着胡子的样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辛辣的味道让我精神一振,壮起胆子向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靠近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有些模糊,似乎是“咬玩也”,依稀能辨别出是小关爷三个字。 不知为何,越靠近,那声音越模糊,最后已经完全听不出是不是小关爷了,最终,我又发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每隔一会,就会发出一声类似“小关爷......”一样的动静,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正文 第684章 落单 “你是在叫我吗?”我慌乱中竟然对着石头问出这样一句话,同时绷紧了神经,心说你丫要是答应老子就跟你拼了。 石头没有任何动静,我这才捏了把汗,呼出一口长气,看了看四周,大喊道:“胡子!雷子!姜逆天!你们在哪儿?为师渴了!” 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没有任何回音,我狠狠吸了口气,刚要再喊,突然一阵咯咯的叫声从我耳边响起,我心头一震,瞬间转头去看那块石头,紧接着,林子到处都响起了咯咯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东西跟这个声音在共鸣一样。 我彻底毛了,回忆一下刚才过来的方向,拔腿就往回跑,跑了半天,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我下意识去摸水壶,却摸了个空,一想坏了,水和羊肉都在雷子身上。 我俯下身喘了几口粗气,心想不能再这样跑了,体力消耗得太快,这里又热得出奇,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雷子他们,我半路虚脱了基本就算挂了。 放慢步伐走了一会,那些诡异的声音逐渐消失了,我看了看表,凌晨五点半,沙漠跟沿海地区存在时差,现在的天依旧黑沉沉的。 等了半天,我确定那声音彻底消失了,这才静下心来,找个地方休息。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继续往回返,一边走一边呼喊他们的名字,但是似乎整个世界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听不到任何回应。 眼看将近六点,林子里的气温终于降下了一点,强烈的饥渴缓解了不少,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喊出最后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我不打算再喊了,这个林子到处透着诡异,我喊出去的声音就像石沉大海,连个回音都没有。 八点多的时候,天终于蒙蒙亮了,伴着太阳的升起,温度也开始慢慢升高,这让我更加担心,我们昨天进林子的时候已是黄昏,那时林子里都热得几乎能孵蛋,一旦等到中午,恐怕都能煎蛋,哎呦我的蛋蛋,看来白天要比晚上还难熬。不过我的状态却有些亢奋,毕竟白天再热,起码有充足的光,我不至于像晚上那样被动。 顶着日头又走了半天,我实在走不动了,胡杨林虽然茂密,但没有叶子根本遮不住阳光,而且连树都热气腾腾的,感觉就像碳一样,石头更是热得烫手,我口渴难耐,不禁担心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撑到晚上。 正有些浑浑噩噩,我一斜眼,忽然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刻着一个箭头。刻得非常深,但是胡杨的树皮里面都是黑的,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我在四周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了好几个箭头,心中狂喜,看来这是胡子他们留下的记号,兴奋之余,我也不禁有些后怕,差点就错过了这些记号。 有了记号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底,精神也振奋了许多,感觉没那么虚弱了,鼓足劲头开始顺着箭头走,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一个被一大堆枯萎的藤蔓包裹着的石屋。 石屋看上去已经很古老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古国曾经留下的遗址,胡子根据姜熔的传说推测这里可能是于颠古国,但从我发现这两处石头建筑遗址之后,我不太认同胡子的说法,这里的历史,应该比于颠古国还要早。 胡子他们难道在石屋里休息?想着我就朝石屋走了过去,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沙哑的嗓子让我声带火辣辣的,我放弃喊话,也放弃了胡子他们在石屋里的想法。 我打开手电,往石屋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布满了蜘蛛网,看样子根本不像有人呆过,不过石屋里面凉飕飕的非常清爽,让我决定进里面避一避外面的焦阳。 我用枪管把蜘蛛网挑到一边,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四处打量,突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正在瞪着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正文 第685章 鸣石 “谁!”我立即调转枪口对准了那个人,一下子看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那是一具干尸,斜倚着坐在墙角,面部的皮肉全部干瘪了,眼珠子鼓了出来,嘴唇收缩,露出一排发黑的牙齿,从穿着上看,这个人跟风蚀山里的那具干尸差不多,极有可能也是当初姜熔带进来的帮手。 一看是一具死尸,我这才略感放心,仔细看了一下,他的手里攥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小本本,右手握着一支碳素笔,看样子他临死之前还在写字。 我蹲下来,吹开本子上的灰尘,是一个皮质的记事本,皮子已经全部裂开了,估计这个人临死前还在写遗书,可能要有什么话对家里人说,或者还有什么遗愿要交代。那些记号既然指引我到这里,我跟他也算是缘分,我若能活着出去,帮他给家里人带一句话也是好的。 想着,我拿起了记事本,翻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旅行者日志。看来他还是个探险家,这个人去过很多地方,讲述了很多精彩和不可思议的故事。 那些探险的故事跌宕起伏,我看的津津有味,可是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他的字体,我感觉十分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经常见到。 想着,我又看了看干尸的脸,可惜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辨别不出来长相。 我在哪见过这种笔体呢?出神之际,我回忆着那种笔迹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低头一看,顿时大脑嗡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浑身都是一颤,因为我知道那是谁的字迹了,那他娘的竟然是我的字迹!我开始写字并不好看,后来铁砂嘴送给我一本宋徽宗的瘦金,我模仿得似像不像,字迹比较特别,别人是很难模仿的,当时我还跟铁砂嘴吹,说自己独辟奇路,开创了一种新字体。 然而,这个干尸手中记事本上的字,竟然跟我的一模一样。 自从我开始踏上这条路之后,我也会随身带着记事本,把自己这些不可思议的经历记录下来,跟这个人的做法不谋而合,我不禁想,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孤魂野鬼,正在看着自己的尸体发呆?我颜值也算说得过去啊,怎么变成尸体会这么难看? 想想我就一个激灵,不可能,这个人记下的那些故事,我根本没经历过,他肯定不是我,可为何他的字体跟我的一模一样? 他是谁?我颤抖着手快速地翻阅记事本,想在上面找到他的身份,翻到最后,我看到他记述了最后一段经历,那是半个月前,他来到了这片戈壁,被困在了这片枯萎的胡杨林里。 他的经历跟我差不多,也是被晚上那些奇怪的声音呼叫名字而和伙伴走散的,看到这我不禁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大哥,你也听见了有人在喊你?会不会也叫你小关爷呀?可是他没写。 他发现自己跟同伴走散了之后,开始在林中的树上留下箭头标记,期待同伴能找到他。我不禁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直接的办法?可是他感觉这个办法并没起到作用,他留下了很多记号,但是他那些同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看到记号,他也没找到同伴留下的记号。 于是,他慢慢放弃跟同伴会合,开始试图走出这片林子,直到他消耗尽了所有食物和水,也没能踏出林子半步,这片胡杨林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不过这期间,他搞清了那声音的来历,这片林子里,四处都有天石的存在,每当半夜,戈壁那边刮起大风,风蚀山就会发出鸣响,这些石头会跟风蚀山产生共鸣,也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而且他还推断,这些石头具有一定的磁性,形成了磁场,会记录下一些声音,譬如有人在叫某个人的名字时,会被录制下来,等到半夜跟风蚀山产生共鸣,这个人的名字会跟随那些奇怪的声音一起被播放出来。 正文 第687章 12122422 想想昨晚那诡异的场面和声音,原来是这么回事,还好我现在的心理素质已经锻炼得足够强大,不然真的会疯掉。 这个人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不禁让我有些抓狂,回想当初在天坑的神庙里看到那颗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头,我至今心有余悸,现在又发现了一本跟我笔迹相同的记事本,难道这其中存在什么蹊跷? 我翻开记事本的下一页,没有记述了,发现有两页被撕掉的痕迹,但是看上去撕得很匆忙,有些字的边角还留在上面,可惜分辨不出来来了。我照了照四周和干尸的身上,没有发现那两页纸,说明不是干尸本人撕掉的,那会是谁呢?倒挂哥吗?那两页纸上写着什么,会被人撕掉? 想着,我又翻开一页,上面有一句话,让我又是心头一动。 保护关家人的任务,就此结束了,12122422。 就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像是临终遗言,又似乎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我的手再次颤抖了一下,因为这句话,对我的冲击是非常大的。我再次把目光集中到干尸身上,真想从他那已经干瘪的脸上看出他本来的面貌。什么叫“保护关家人的任务”?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但也很清晰,他说的关家人,是我吗?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12122422,看着这串数字,极为熟悉,我努力回忆,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组数字。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了起来,我是见过一组数字,在巴南寨,马导嵋的那封电报上。可那组数字是12122423,跟这组数字相差了一个数,后来我们也验证过,12122423是开启青铜密码盘的密码,而从记事本的这句话上看,12122422似乎是这个人的代号。 12122422,12122423两组数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为何两组数字竟然如此相近?两组八位数的数字,竟然只相差了一个数,这种巧合的概率简直比中五千万还要低,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 正想着,我耳郭一动,似乎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仔细一听,是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走过来,我赶紧把手电一关,闪身躲进角落。 石屋的窗子都被凌乱的树枝给遮住了,我无法看清外面走来的是谁,不过这个鬼地方,除了胡子他们,貌似再没别人了。对了,还有倒挂哥,但这家伙一直让我很疑惑,我昨晚确确实实是看到他了,但他看到我们为什么要跑?想想确实蹊跷。 脚步声慢慢接近,很快,一束手电光射进了石屋,然后就看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石屋的光线非常暗,跟外面强烈的阳光形成了反差,那个人背对着阳光,我只看到一个轮廓,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突然,他的手电光聚焦在了那个干尸身上,随即就听他骂了一句:“我靠,吓死宝宝了。” 我一听声音,顿时一阵激动,立即打开手电:“雷子,是你吗?” “哇靠!”雷子顿时跳了起来,手电和枪口同时对准我的脸:“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你大爷的,是我。”我从角落里钻了出来,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咧嘴,上来一把抱住我:“他奶奶个熊,你小子怎么在这儿猫着?哥们儿找了你一宿,累死雷爷了。” 我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是能真切感觉到他确实担心坏了,呵呵一笑,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有些想哭。 “水,渴死我了。”我沙哑着嗓子道。 雷子赶紧把水壶和羊肉给我,我灌了几大口,嚼着羊肉含含糊糊道:“怎么就你自己?胡子和姜逆天呢?” “姜逆天跟我们也走散了,胡子和我分头在林子里找你,我俩赌五百块看谁先找到你,还是咱哥俩心有灵犀,嘿嘿。”雷子掏出根烟递给我:“这屋子里应该能抽烟。” 我接过烟,狠狠抽了一口,笑骂:“你们两个狗日的,老子就值五百块?姜逆天怎么也走失了?” 雷子靠了一声:“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胡子说,姜逆天那孙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正文 第688章 火海 “姜逆天有什么问题?”听雷子这么说,我一直对姜熔的出现感到的疑惑又加重了几分。 雷子就道:“昨晚你叫了一声倒挂哥就跑,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你已经跑出去很远,无奈我们就开始追,可是追着追着,胡子发现不对,回头一看,姜逆天不见了,我们就这么一晃神,把你给跟丢了。胡子猜测,姜逆天不是走失,而是故意甩掉了我们。” 我点了点头,姜熔的身手和速度我是领教过的,他不可能跟不上胡子他们,这小子既然请我们帮忙,半路又甩掉我们玩儿失踪,确实很蹊跷。 “胡子还说什么了?”这种时候,我非常依赖胡子的思维。 “胡子说咱们上当了。”雷子狠狠嘬了口烟就道:“姜逆天根本不是让咱们来帮忙,而是想把咱们骗进这鬼地方,然后自己溜走,让咱们自生自灭,胡子估计,可能你祸害过姜逆天的妹子,他在报复你。” “我操,他有妹子吗?”我暗骂胡子你个狗日的,黑我不上税是吧。 “那只是第一种假设。”雷子继续道:“胡子还提出了第二种假设,他认为姜逆天跟倒挂哥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否则为什么解释咱们一进来倒挂哥就消失了?而且当你去追倒挂哥的时候,姜逆天也消失了,他们背地里八成是有什么阴谋。” 我嗯了一声,没好气道:“这第二种假设才是胡子提出来的吧?” 雷子干笑两声嘎嘎嘴:“好吧我承认第一种假设是我提出来的。” 吃饱喝足,眼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擦了擦嘴:“差不多该去找胡子了,晚上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出来就不好找了。” 我们走出石屋,临行前我深深对那具干尸鞠了一躬,雷子就纳闷儿:“你跟他还待出感情来了?”我摇了摇头,面对这具干尸,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出石屋,热浪瞬间扑了过来,让人有些窒息。我抬头看了看天,斜阳低垂,天际殷红如血,就像着火了一样。 雷子一路过来留下了记号,我看他在树上刻了很多JJ,我就问他这是什么意思?雷子嘿嘿一笑,说他胡子商量好的,如果找不到你,JJ是蔫儿的,如果找到了,就刻挺起来的,好分辨。 我擦了把汗,也真是难为你们俩了。 走了半天,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们俩七转八转,终于在一棵树上看到了一个刻上去的不一样的JJ,一个蛋大一个蛋小,非常有立体感,我立即就断定那是胡子画上去的。 雷子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们商量的时候你听到了?” 我摇头不语,心说胡子呀,你是得有多无聊。 顺着胡子留下的记号又走了半天,突然看到了一个有点儿特别的记号,看上去也是胡子画上去的,但是与之前的不同的是,那两个蛋蛋的四周,有很多放射性的线条。 “啥意思?”雷子看了看我:“怎么还长毛了?” “不是长毛。”我心念电闪,胡子向来都是粗中有细,他突然改变画风,肯定是想对我们表达什么。 “那他什么意思?”雷子有点懵了:“难道他想告诉我们,他的蛋蛋蒸发了?” 我摇摇头,胡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在以往,我一定会认为这是胡子的恶搞然后不屑一顾,但是不知为何,从见到那具干尸的记事本开始,我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记事本被人撕掉了两页,那个12122422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会是什么发现呢?胡子留下这样一个标记,会不会也发现了什么? 正想着,突然从一侧的黑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嘀嘀声,我跟雷子同时神经一紧,把枪口朝那个方向瞄了过去,然而除了嘀嘀声,什么都没有。 奇怪,那些石头还会发出这种声音?要是稍加调配,能不能演奏一曲小苹果呢? 突然,我一下子想了起来,胡子曾经把自己的蛋蛋比喻成了手雷,那他这个标记的意思...... 我心头一阵,那嘀嘀声很快变得急促起来,我来不及多想,大叫一声:“不好,是炸弹,快跑!”说完,拉着发愣的雷子就跑。 紧接着,四周响起了一片急促的嘀嘀声,突然,从我们后方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我和雷子一缩脖子,赶紧卧倒,随即就是一股热浪从我们头上飞掠过去,四周火光并起,那些干柴遇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跑!”我拉起雷子继续狂奔,还没等跑出去几步,又是一声巨响,我跟雷子来不及卧倒,巨响已经响成了一片,感觉偌大的一片丛林,到处都是爆炸声,燃烧的树干、树枝就像下雨一样四处乱飞,我跟雷子一下子懵了,抱头鼠窜,根本没地方躲。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大火,火光冲天,整个天空都被映红了,就像傍晚时我们看到的晚霞一样,剧烈燃烧的枯木噼啪作响,我们被烤得感觉整个人就像火炉里的地瓜一样。 “完了,跑不出去了,根本没地方躲。咱们要烧死了!”雷子大叫着,被浓烟呛得一阵剧咳。 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好莱坞的片子,是讲述森林火灾的,对于大型的森林火灾,根本无法扑灭,火势非常迅猛,唯一的办法就是砍伐出一条防火带,把已经烧起来的丛林孤立起来,让大火自生自灭,燃烧后的丛林,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生。然而我们所在的这片丛林,都是干得不能再干的枯木,一旦火起,火势比森林大伙迅猛无数倍。 “回石屋!”我嘶哑着被烤干的嗓子大叫着,拉着雷子往石屋的方向狂奔,可是到处都是喷射的火舌,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冲出去几步,又被熊熊大火逼了回来。 “小心!”伴着雷子的一声大喊,又是一声爆炸响起,瞬间一股巨大的火球朝我扑了过来,也就是十分之一秒,雷子顿时扑到我面前,整个火球一下子把他吞噬起来,我大脑嗡的一声,赶紧奋尽全力把他扑倒,慌忙地拍打他的身上。 雷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滚灭了身上的火。我看他浑身焦黑,瞬间变成了非洲人,头发全被烧的卷了起来,大骂你他妈的不要命啦? 雷子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嘿一阵傻笑:“没事儿,我听胡子说,以前有个假冒雷爷的孙子想要你的命,一直让你心里难受,你放心兄弟,兹要是在雷爷身边,你的命,雷爷罩着。” 正文 第689章 又见S 我被雷子的话弄得心头一热,赶紧去扶雷子,眼泪转了好几圈,雷子哈哈一笑:“这就感动了?你比女人好哄多了。” 四周烈火熊熊燃烧,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倒卷了过来,就连猎枪都有些烫手拿捏不住了,这么大的火,冲是冲不出去了,但如果在这里干耗着,很快就会被烤死。 “怎么整?”雷子有些紧张了:“这才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咱哥俩就这么变成熏肉了?” 正说着,我们脚下突然震了一下,我俩吓了一跳,刚低头去看,突然就听噗通一声,脚下一空,俩人大叫着就掉了下去。 下面不深,也就三四米,伴随着碎石沙土一起滚落,木灰掉了一身,我俩赶紧拍打着找地方躲。 这里面比较凉爽,我们很快就缓过神来,抬头看看,外面依旧火光冲天,四周一打量,才发现此处似乎是个地洞。 地洞不大,四周有开凿过的痕迹,旁边是一个低矮的甬道入口,地洞的四周都有石头架子,应该是支撑地面的,估计是外面的大火高温下,使这些本来就风化的石头架子变得更加松动,我们才掉下来。 “老天爷对咱哥们儿真够意思,刚说完入地无门,他就给你整出个门来。”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这什么地方?” 我看了看石壁的光滑程度,有被水腐蚀过的痕迹,估计这地方应该就是姜熔说的那个古国的地下排水系统,古代西域的多数古国都干旱少雨,雨水对他们来说非常珍贵,所以他们形成了收集雨水的习惯,他们的地下排水系统在经久的收集雨水的经验之下,非常的先进,有些技术上的东西,甚至是现在都无法达到的。我们很庆幸,虽然地面上的古国遗迹已经被时光冲刷殆尽了,但地下的排水系统仍然存在,让我们逃过了炼狱之劫。 “刚才的爆炸怎么回事?这地方怎么会有炸弹?”我把烤焦的外套脱掉,想想刚才真是死里逃生。 雷子靠了一声:“我他娘的也懵着呢,听那嘀嘀声,好像还他娘的是定时炸弹,真是母牛来敲门,牛逼到家了。” 这片大戈壁里,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而姜熔是和我们一起进沙漠的,他并没有携带炸弹,那么安装炸弹的人,有可能就是倒挂哥!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放炸弹?他是第一次跟姜熔进来的人,如果他有炸弹,姜熔一定知道,为何姜熔没有跟我们提起过?眼下姜熔也失踪了,倒挂哥也躲着我们,估计弄不好真被胡子说中了。 想到胡子,我不禁就有些担心,胡子留下那个标记,说明他肯定是发现炸弹了,他不至于被炸到,但是外面的大火......我实在不敢想下去。 “你也不用担心。”雷子就安慰我:“胡爷的命硬着呢,你想想以前,他一折腾,多少粽子都诈尸,他不照样好好活着吗?” 我叹了口气,只能祈祷了,想着,我往甬道里照了照,刚想看看有多深,突然,在手电光的尽头,我看到一个人影动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了。 “是谁?”我冲里面大喊一声,雷子被我吓了一跳,也赶紧往里面看,愣了愣:“你又看到谁了?还是被炸弹给炸懵了?” 我回想一下,那个人影真真切切,绝对没有看错,肯定不是胡子,如果是他,我喊这一嗓子他肯定会现身,那这里除了姜熔和倒挂哥就没别人了。 雷子一听我的推断,立即一瞪眼:“如果真是那俩孙子,必须追上干他丫的,把老子坑惨了!”说着,一闪身就钻进了甬道。 我赶紧跟上,快速来到人影消失的地方,发现是个岔口。 “往哪边跑了?”雷子用手电照了照左边,又照了照右边,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岔口边上的石壁就道:“你看!” 我定眼一看,猛然发现,石壁上有一个用利器刻出来的字母“S”,瞬间吸了口冷气,这不是小刀惯用的符号吗? “关心,我觉得咱们还是撤吧。”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苦逼的往事:“咱们每次见到这个字母,基本都会让它给玩儿死。” 正文 第690章 鬼狐 我摆手让雷子别吵吵,心已经突突地跳了起来,这个符号的存在,证明小刀也来过这里,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三十多年前吗?联想到姜熔头皮上的刺青,难道这片大戈壁里,也有青铜球的存在?如果真的有这东西,那么接下来的路,我们可能要倍加小心了。 “你发什么愣?”雷子拍了我一下:“你忘了上次大兴安岭,咱们也是在这种甬道里看到这个记号,差点没憋死在里面。” 我点头:“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你还不听我的快走?”雷子有些不耐烦了,看来九幽玄宫的经历让他是彻底铭记于心了。 我又看了眼那个字母“S”,这个记号到底代表着什么呢?正打算离开,雷子突然戳了我一下:“关心,你看!”说着,往甬道深处一指。 我也看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甬道的深处,出现了两团青幽幽的火苗,就像两支跳动的烛火,飘忽不定。 “什么鬼?”雷子把手电聚焦开到最远,却依然照不清那个地方。 我不禁奇怪,按理说这么黑的地方,即便那两个火苗十分微弱,起码能照清楚它们周边的轮廓,可是那里只有两团火苗,就像凌空飘着一样。 “奶奶个腿的。”雷子骂了一声,咔嚓一下拉上了枪栓。 我赶紧按住他,因为我发现,那两团火苗似乎正在慢慢的接近我们,而且越接近,火苗变得越小,最终,变成了一双眼睛,非常清澈的,一双女人妩媚的眼睛,紧接着,一个女人苗条的轮廓出现在手电光的尽头,渐渐的,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展现出来,杏口朱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我顿时心头一震,手里的手电不禁颤了一下,差点没拿住。 “于苏!”我跟雷子同时惊叫一声,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你是人是鬼?”雷子的喉咙都开始有些发颤了。 于苏也不出声,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我看她似乎有些衣衫不整,晶莹的肩膀露在外面,胸口若隐若现,我能明显听到雷子咽口水的声音。 “关心,我的背受伤了,你来帮我包扎呀。”于苏说话了,声音妩媚至极,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好啊。”雷子抢着答应一声,已经迈出了一步。 我心头一痛,瞬间想起了九幽玄宫的经历,当时于苏背上受伤,也是我给包扎的。想着,我心头一热,感觉一下子意识有些无法集中,情不自禁地朝于苏走了过去。 “你还好吗?”我们走出去好几步,发现于苏始终站在手电光的尽头,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突然,一声剧烈的枪声响起,就看于苏的胸口瞬间爆出一团血雾,整个人一下子飞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我整个人打个激灵,大叫一声:“不!”奋不顾身补了过去。 随即一束手电光出现了,一下子照了过来,晃得我跟雷子有些睁不开眼,我瞬间心头一震,感觉就像如梦初醒一样,雷子也是大叫一声:“我靠!” 就在我们的眼前,有一口排水的竖井,深不见底,只要我们再往前迈出一步,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你们他妈的傻逼附体啦?怎么跟个畜生说话?”那个晃手电的人走了过来,我们定眼一看,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是胡子! 胡子的狼狈程度跟我们差不多,头发都烧焦了,灰头土脸的,手里还拖拉着一个东西,看上去似乎是一只死狐狸,浑身是血。 我狠狠晃了晃脑袋,瞬间明白了刚才的处境,刚才看到的根本不是于苏,而是这只狐狸,我们被它迷惑了,险些万劫不复。 “真是日了狗了。”雷子杀气腾腾地看着那只狐狸:“这狐狸成精了?” 胡子把狐狸尸体往地上一摔,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抹了几下就道:“这东西可不是狐狸,是蠪蛭!” 正文 第691章 捕猎 “什么屎?”雷子用枪管戳了一下狐狸尸体:“龙屎!卧槽,连屎都能成精?” 我仔细看了看那狐狸,感觉那东西虽然长得像狐狸,但是它的爪子要比狐狸锋利得多,犬齿也要长出一大截,回想一下湖底神庙的经历,暗自捏了把冷汗,这东西还真的是蠪蛭! “这里也有这种东西!”我看了看胡子:“你没事儿吧?” 胡子靠了一声:“差一点儿就有事了,要不是我发现这里还有地道,估计这会儿已经变成爆米花了。” “能别说的那么萌吗?”雷子一咧嘴:“还爆米花?你这块头整个一全家桶好吧?” 我蹲下来用枪管挑起蠪蛭的头看了看,发现它虽然已死,但双眼依旧瞪着,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神色,让人看了浑身不自在。 我赶紧把目光移开,啧啧称奇:“这蠪蛭的道行估计比湖底神庙的高,竟然能迷惑人。” 胡子就道:“狐有空狐、天狐、鬼狐之属,鬼狐迷惑众生,这蠪蛭应该是鬼狐的一种,现在想想,当初在湖底神庙迷惑你的,恐怕不是鬼鉴,而是蠪蛭。” 我点点头:“鬼鉴的用途是用来震慑那些有妖性的东西,像我这样一身正气的人,鬼鉴肯定对我不起作用。” 雷子靠了一声就道:“都差点被烧死,别扯那没用的啦,还一身正气,一身蒸汽吧?想想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吧。” 胡子嘿嘿笑了一阵,看了看四周就道:“这只蠪蛭的个头最大,应该是个蠪蛭王,关心你别忘了,蠪蛭通常都是九只,咱们杀了他们老大,其余的肯定会来报仇,我刚才看了,这里的甬道四通八达,咱们最好不要乱闯,就在这儿哪儿也别去,有枪在手,那些畜生不是问题,等上面的火灭了,咱们再出去。” 我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就道:“出去倒不着急,我刚才又发现了小刀留下的记号。” 胡子眉毛一挑:“你说的是字母‘S’?”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胡子嗯了一声:“我也是看到那个标记才钻进这条甬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现你们。”说着,他一脚把蠪蛭的尸体踢进了那口竖井:“每次咱们看到那个标记,都会碰到危险,看来这标记的含义肯定是用来警示的。” 尸体掉进竖井,半天才传上来噗通一声,雷子嘎嘎嘴:“真他娘的深。” 胡子点了根烟,把抹上蠪蛭血的外套脱下来,盖在竖井的井口,用石头把边缘压实,做了个简易的陷阱,然后在石壁上凿了个洞,把手电插进去,正好照在外套的区域。 “把手电关了,咱们躲起来。”胡子布置妥当,带着我们退进了黑暗中,看看差不多到了猎枪的射程,胡子掐灭烟头,让我们猫下身,静静地等着。 看着手电照亮的区域,我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湖底神庙的经历,恍如隔世。 “你的陷阱成不成?蠪蛭是有智慧的,能那么容易中招吗?”我对蠪蛭一直存在心理阴影,对于这种神秘而诡异的动物,心理上基本没什么防线。 “你也别把它们想得那么可怕。”胡子拍拍我肩膀就道:“陷阱不成,咱们不是还有枪吗?你想想你二叔,当初不是徒手干掉过九只蠪蛭吗?” 我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下来,我要是有二叔那样的身手该多好? “嘘——”雷子让我们别出声,往手电的方向一指。 我定眼看去,就看到手电背面的黑暗中,出现了两团绿幽幽的东西,就跟我们刚才看到的鬼火一样,那是蠪蛭的眼睛。我的心还是禁不住一紧:“都别看,那东西的眼睛有妖性。” 正文 第692章 杀戮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隐隐闻到这只手上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不禁心头一震!谁?我暗自寻思,胡子和雷子没有接触过火药,这是谁的手? 但是看着那蠪蛭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这边,我急得冒汗,硬是不敢开口。 “别乱动,它的耳朵比我的还灵。”捂着我嘴的那个人几乎是趴在我耳朵上挤出了这句话,我被他吹得耳朵奇痒,不禁一缩脖子,同时心中一紧,心说我靠,是倒挂哥!这孙子怎么跟个幽灵似地,什么时候摸到了我的身后?他手上这么大的火药味,看来那些炸弹还他娘真是这孙子做的手脚! 那蠪蛭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半天,似乎没发现我们,然后低头开始嗅那件沾了蠪王血的外套,突然,那蠪蛭一抬头,咧嘴发出一声嘶吼,声音非常尖锐,就像婴儿的啼哭,吓了我们一跳。 我赶紧握紧枪托,手摸到了枪栓,可那蠪蛭叫了一阵,竟然默默地转头离开了。 “我擦,啥情况?”胡子低声骂了一句,突然,我顿觉后背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直接被倒挂哥推了出去,一下子撞到胡子和雷子身上。 叫骂迭起,手电光全部炸亮,百忙中我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只蠪蛭猛扑而至,恰好扑在了我刚才的位置。 蠪蛭扑了个空,瞬间闪身躲进了黑暗里。 胡子跟雷子看到倒挂哥,同时大叫一声。 “蝙蝠侠!” “狗日的!” 倒挂哥一摆手:“别出声,那畜生没走远。” 我们赶紧闭嘴,纷纷抬起枪口警惕地看着四周,倒挂哥看上去似乎没被火烧过,但是肩膀上有伤,脸色发白,衣衫褴褛,看上去比我们还狼狈,感觉就像刚打完群架一样。 蠪蛭在暗中窥伺着我们,我也不敢急着去问他,心说他妈的你终于现身了,然后给胡子使了个眼色,胡子会意,挪了挪位置,和我形成犄角之势把倒挂哥夹在了中间。 倒挂哥鄙夷地看了我们一眼:“这么长时间没见,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我暗骂一声就道:“滚犊子,你还有脸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见面你就用炸弹算计老子!” “这你可冤枉我了。”倒挂哥一只手捂了一下伤口,呲着牙道:“我那炸弹不是炸你们的,是炸......你右边!” 我听他话没说完,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不禁一愣,随即感到右边劲风忽起,刚要转身,突然一个黑影就铺了上来。 伴着腥气扑鼻,我这才反应过来是遭了蠪蛭的偷袭,但那蠪蛭的速度风驰电掣,意识转变已经为时已晚,直接被狠狠扑倒,那速度实在太快,胡子他们谁也没反应过来,蠪蛭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我的脖子,我条件反射地一歪头,用胳膊招架了一下,瞬间手臂痛入骨髓,结结实实地被咬了一口。 那蠪蛭还真不是一般的食肉动物,并没有拼命地撕咬我的手臂,一松口,又向我的脖子咬来。 真是千钧一发,我翻出匕首狠狠地插在蠪蛭的侧胸,蠪蛭发出一声嘶吼,攻势却丝毫未减,我看到它的双眼一片血红。 突然,一阵寒光闪过,那蠪蛭的口中瞬间喷出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弄了我一脸,然后它的嘴就飞了出去,枪声也跟着响了起来,整个蠪蛭被子弹直接掀飞,它的嘴上,多了一把蝉翼刀。 那是姜熔的刀!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定眼看去,姜熔站在五米之外,一甩手,另一把蝉翼刀飞出,直取倒挂哥,倒挂哥大骂着一缩身,堪堪躲过,转身就跑,顷刻消失在了黑暗中,蝉翼刀铮地一声镶在了石壁上。 那姜熔紧随其至,抄了两下手把蠪蛭身上和石壁上的蝉翼刀迅速拔出,直奔倒挂哥消失的黑暗中追去,瞬间也消失了。 我们三个掉了下巴似地看着不到三秒钟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傻了。 “他们.....是来客串的?”雷子用手推着把下巴送回了原位。 正文 第693章 掌控变数(上) “这俩孙子什么情况?”我捂着手臂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倒挂哥他们消失的方向:“他们怎么自己杀起来了?” 胡子取出碘酒和双氧水帮我给伤口消毒,也啧啧称奇:“看来我猜得没错,只不过他们不是合伙,而是内讧,估计倒挂哥的那些炸弹,是用来对付姜熔的。” 我被药水刺激得几欲休克,伤口吱吱作响,往外翻出大片的白色气泡,我不禁呲牙:“这畜生的毒性还真大!我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那不好说。”胡子坏笑道:“但愿你狂犬病发作时,别他娘的脱精光出来勾引人就行。” “靠,这玩笑可别乱开。”我还真有些后怕。 雷子过来拍拍我肩膀:“别担心,应该没问题,不过你发病的时候,可别变成于苏来迷惑我,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 “日你妹,你这叫安慰人吗?”我泪都快掉出来了。 “那两个狗日的什么情况?”我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还好没伤到筋骨:“看样子,他们都想弄死对方。” 胡子点点头:“这俩家伙不知道结下过什么梁子,先不管了,蠪蛭被咱们干掉了两个,还有七个没出现,不解决这个麻烦,咱们谁也踏实不了。” 我点点头,走到胡子做的陷阱旁边,啧啧道:“看上去,你的陷阱没啥用啊,蠪蛭的智商明显要比咱们预计的高。” 雷子戳了一下陷阱就道:“这套家雀的法子抓狐狸肯定不管用,太小儿科了。” 胡子靠了一声:“咋地?你有啥高明的法子?” 两人一下子杠上了,就开始打嘴仗,我也懒得劝架,正苦思怎么把剩下的蠪蛭干掉,一低头,突然看到盖着陷阱的衣服动了一下,我顿时心头一动,心说我靠,什么意思?难道刚才掉下去的那个蠪蛭没死,又爬上来了? 想着,我用枪托戳了戳衣服,刚想看看有没有反应,谁知突然,那衣服瞬间被拱了起来,一张血盆大口从陷阱里钻出,是另一只蠪蛭,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陷阱里。 猝不及防,我来不及躲闪,瞬间翻出匕首狠狠刺下,噗嗤一声,匕首直接插在了蠪蛭的嘴里,那蠪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吟,猛然双爪乱抓,一下子钩住了我的领口,此时它窜上来的劲头已经消耗殆尽,立即往下沉,我被它的重量拉得一个踉跄,大骂一声你大爷的,双手一阵乱抓,什么也没抓到,直接跟蠪蛭一起掉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地洞。 我大吼着飞速坠落,脑中一片空白,因为我清楚的意识到,这次死定了! 砰!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声巨响,不知道是我身体什么部位跟岩石撞击所发出的,我几乎连痛感都没感觉到,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嘿嘿,如果这样不痛不痒地死了,倒是也不错。 咦,奇怪,我笑什么? “醒醒,起风了。”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听到了胡子的声音:“狗日的是不是做春梦了?还笑?叫都叫不醒。” 我擦?我没死吗?怎么能听见胡子说话?想着,我立即睁开眼,一下子愣住了。 我看到雷子,姜熔,还有胡子都围在我身边,这里是个山洞,非常熟悉的一个洞,不是石头的,是砂岩。洞不深,洞外狂风呼啸,姜熔正取出一些头盔分给我们。 我感觉脑子一下子有些僵硬,妈的什么情况?回光返照? 姜熔让我们把头盔戴好,看了看洞外的狂沙,对我们道:“准备行动,嘱咐你们一句,等一下不管风沙有多大,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跑,跟着我,一旦有人走失,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正文 第694章 掌控变数(下) 姜熔话音一落,我立即打个冷战,什么情况?此情此景,我似乎在什么地方经历过,难道我在做梦? 不对,我心念如电,开始回忆之前的经历,一下子意识到,我现在所看到的事情,是几天前我们进入戈壁时发生的,我怎么一下子从地下又回到了这个山洞?难道那个燃烧的丛林,那些疯狂的爆炸,还有倒挂哥、蠪蛭,这一切都是梦?可如果真是个梦,为什么连姜熔说的话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想着,我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那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情况,我在九幽玄宫里经历过的,所谓的倒置时空!难道这个地方,跟九幽玄宫有着相同的特性,以至于我掉进陷阱之后,一切又回到了我们进入死亡森林之前的一个时间点? “准备出发。”姜熔戴上头盔,往岩洞洞口走去。 我狠狠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听着外面狂风怒吼,风中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奇怪动静,我打定主意,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千疮百孔的风蚀山,而风蚀山后面存在那片枯萎的胡杨林,那就证明的我的猜测被印证了,也就是说,深埋在这片大戈壁地底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一定有青铜圆球的存在,我这次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跟我之前的经历一样,我们在飞沙走石中跟着风蚀山发出的那些诡异的动静走了一夜,等到清晨风停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千疮百孔的风蚀山,第一个猜测被印证了,我额头上全是汗,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恐惧。 胡子他们看着风蚀山啧啧称奇,而后发现了孔洞里的那具干尸,这一切果真跟我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既然我能从新经历这一切,那我就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不然几天后,我依然免不了被蠪蛭拖进那个无底洞摔死。那么改变这种状况出现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立刻回头,第二,我要赶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进入那片丛林。 毫不犹豫,我马上选择了第二条路,就是现在,我奋尽全力,毫不理会胡子他们的大呼小叫,飞快地爬上风蚀山,瞬间一股热浪袭来,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枯林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赶紧拿出望远镜,很快找到了当时发现倒挂哥的地方,飞速翻过风蚀山,向枯萎的胡杨林里狂奔,我要找到倒挂哥,他非常重要,因为我在地下发现了小刀留下的记号,倒挂哥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同时我也有种预感,倒挂哥一定也在等待我的到来,否则那天夜里他不会把我独自引开,然后趁姜熔不在的时候跟我会合。 奔跑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狂傲,这似乎是一种掌握变数的快感。怪不得人人都崇拜苍天,因为苍天可以掌控一切变数。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来到了那个倒塌的石头建筑上面,此时我的意识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 “倒挂哥!”我大叫起来:“我撇开了他们,现在就我自己,你可以出来了。” 在这个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枯树林里,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没有任何回应,连个回音都没有。 不对啊,等了半天,我慢慢冷静下来,凭倒挂哥的听力,不可能听不到我的叫声,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出现了。 又喊了几嗓子,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烈日当空,整个枯树林感觉就像燃烧的火海一样,我体内的水分和精力在迅速消耗流逝,一股虚脱的无力感慢慢涌向全身,头开始眩晕起来。 我下意识翻开背包,暗叫糟糕,这下坏了,食物和水不在我身上。 正文 第695章 谁的记忆?(上) 我一下子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有些后怕,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冲动?经历了那么多,该有所成长了,难道我真的就像小学班主任骂我的那样,我就是个马大哈? 操!我干涩地骂了一句,马大哈能活到现在? 嘎巴嘎巴嘴,缓解了一下饥渴,我爬上倒塌的石头建筑,这个地方比较高,我想胡子他们应该很快会找到我的。 又等了半天,不仅倒挂哥没有出现,连胡子他们也没了动静,我有些发慌了,大吼了两声,死寂的枯萎丛林里,我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突兀,扭曲而诡异。 没有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不觉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赶紧拿起望远镜往风蚀山的方向看,瞬间冷汗又冒出来了。 枯萎胡杨林的边缘直通天际,没有风蚀山,只有昏黄的天边,昏黄得如同沙尘暴将至的前夕。 风蚀山呢?没了!这怎么可能?这个枯萎的丛林地势比较低,四周戈壁环绕,那些突兀的风蚀山一眼就能看到,可是现在它们竟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一望无际枯萎的死树。 “胡子!”我这下子真的急了:“不带这么玩儿的,你们在哪啊?” 干涩的嗓子让我的声音十分的难听,如同破锣一样,声带的撕裂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我强自忍住,爬上一棵较高的枯树叫喊起来,直到我的嗓子彻底嘶哑到发不出声音。 我无力地瘫在树枝上,看着昏黄的天,感到从所未有过的绝望。之前掌控变数的那种快感,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那些该死的声音又要出现了,更要命的是这里的温度,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 求生的yuwang让我精神一震,我看了看时间,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首先是要活下去,虽然没有食物,大不了啃树皮,水是最令我头疼的,这种温度会让我坚持不到明天早上,除非能找到个凉快的地方。 凉快的地方!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片林子里确实有这种地方,一个是地下的排水系统,不过当时是误打误撞找到的,以我现在的状况,显然不适合耗费精力去找,何况那些地下暗道里有蠪蛭存在,我进入那里的幸存几率更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我发现那具干尸的石屋,想到那个人生前写的笔记,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为了活命,那些已经无所谓了。 我吸了口炙热的空气,咬牙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再次用望远镜观察四周,希望能找到那个石屋。 老天爷终于对我微笑了一下,我看到了那个被枯萎的藤蔓包裹着的石屋,离这里目测只有两三公里的距离,看来我那天晚上一直在林子里兜圈子,这石屋离这里并不远。 看了看将要西垂的太阳,基本上确定了石屋的方位,我跳下树,迅速向石屋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了石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打开手电,透过藤蔓的缝隙往石屋里面照了照,最终鼓起勇气钻了进去。 凉气袭来,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下意思向角落看去,虽然知道那里有一具干尸,而且也接受了那干尸写字的笔体跟我的一模一样,但我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 可是这一看,不禁让我愣了一下,石屋里空荡荡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妈呀,干尸呢?我的头皮一下子有些发麻,丫不会起尸出去跳广场舞还没回来吧? 难道这不是我那天发现的那个石屋?想着,我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当时我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非常确信就是这里。 可是那干尸怎么不见了?我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思绪飞速旋转,考虑到了各种可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跑到外面,把四周的树都看遍了,没有发现干尸生前留下的箭头记号。 我再次回到石屋,清凉的环境让我慢慢平静下来,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不是同一个时空,一切都变了吗?还是时空倒置得太靠前了,那个人现在还没来到这里? 正文 第696章 谁的记忆(下) 我蹲在地上,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愣愣地点了根烟,烟气熏得我本来就干裂的嗓子非常难受,但我还是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掐灭烟头。 强烈的饥渴感让我无法再淡定下去,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活命要紧。 要活命,我现在急需的就是水,这片林子里,只有这个石屋的温度比较低,那么极有可能,这个石屋跟地下排水系统存在某种联系。 想着,我掏出石工锤敲了敲地面,石板发出几声沉闷的回应,换了下位置,又敲了敲,我心中一喜,有门,下面是空的。 天无绝人之路,地下排水系统里一定有水,不然不会保持这个温度,一想到水,也顾不上下面的蠪蛭了,当即把石板敲碎,果然下面有一个地洞,凉风涌了上来。 我打开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地洞不是很深,不知道这个石屋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会连通地下排水系统,可能这里是一个维修站。 把绳索固定在树上,我爬了下去,下面是一个石室,跟上面石屋的空间差不多大,一旁开着石门,有一道石阶通向了更深的地方。石室的四周摆着很多垮塌的木头架子,我捡了几件锈得非常严重的铁器,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工具了,看来这里弄不好真是个维修站。 再仔细用观察了一下四周,我发现石壁上有很多痕迹,断断续续的,有些像壁画,但非常粗陋,更像小孩子的涂鸦,可不知为何,我总觉的这些痕迹在哪里见过,就在我的记忆深处,但是往深了一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不去多想,走到石门边,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对水源的渴望让我无法他顾,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石阶非常陡峭,走了半天,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有三个岔口,我突然愣了一下,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就像我很久以前来过这里一样,但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掐了自己一下,还以为自己在疲倦之下出现了幻觉,但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 我什么时候来过?是倒置时空之前吗?不是,当时那场爆炸之后,我掉进去的地方,只有一个洞口,而这里却有三个,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些熟悉? 想着,我就钻进了中间的岔口,这个举动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我竟然毫无顾忌,如同轻车熟路! 难道是老天爷冥冥中在指引我?我疑惑着,打算顺着这种惯性走下去,清凉的环境让我的体力恢复了很多,我的行动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 很快,我又发现了两个岔口,这次,那种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别呀,老天爷打盹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拿手电往两个岔口里面照了照,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我不知道第六感为何会瞬间爆发,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潜在着什么危险,于是,我摸出了砍刀,死死地盯着其中一个让我感觉非常强烈的预感,手腕翻动,砍刀在石壁上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以此来向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发出警告。 我下意识看了一下石壁,瞬间大脑嗡的一声,因为我看到,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用砍刀在石壁上划出了一个字母——“S”! 正文 第697章 鼠患(上) 看着那个字母“S”,我完全懵了,我为什么会不自禁地写下这个字母?如果时空倒置让我回到了过去,那么当初我在石道里看到的字母“S”,很可能就不是小刀留下的,而是我!可我并不知道这个字母的含义啊,还是说,现在我所经历的,其实并不是我的经历,而是小刀的经历? 乱了,完全乱了。 我拍了拍脑门儿,强烈的口渴让我无法再集中注意力,脑中想的全是水。 先找到水源要紧,我嘀咕着,一起身就想往前走,可能是用力过猛,一站起来瞬间一阵眩晕,直接栽倒,浑身的力气迅速流逝,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紧接着,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起来,眼前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模糊,完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水,我要喝水,浑浑噩噩中,我含含糊糊地念叨着。突然,我的嘴唇一凉,我无力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舔到一滴无比甘甜的液体,是水。 我立即张大嘴,感觉似乎有人把水往我的嘴里灌入,我贪婪地喝了起来,一股清爽从喉咙直入五脏,让我瞬间精神一振,睁开眼来。 “醒了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我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贴了过来,是胡子和雷子,胡子正在喂我喝水。 我一激动差点呛着,拨开水壶就坐了起来,顿感胸口一阵钻心的剧痛,忍不住咳嗽起来,谁知这一咳,疼痛更加剧烈,紧跟着更想咳嗽。 “悠着点。”胡子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道:“你断了两根肋骨,再咳嗽,小心骨头戳穿你的肺。” 我强忍着平息下来,有气无力的问:“我断了肋骨?怎么断的?你们什么找到我的?” 雷子蹲下来用手电照了照我的眼睛:“丫给摔懵了吧?我们一直跟你在一起呀!你,被蠪蛭拖进了陷阱,蠪蛭被你干死了,你被摔成了二级残废。” 我被手电照得有些睁不开眼,不耐烦地推开手电,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还在那间石室里面,旁边就是我之前掉下去的那口竖井。 什么情况?所有的记忆瞬间从我脑海回放一遍,我顿时感觉头大起来,我不是倒置时空了吗?刚才我还在另一个时间节点,怎么一下子又回来了? 雷子见我发呆,轻轻拍了下我的脸就问胡子:“他怎么眼睛发直啊?是不是真把脑子摔坏了?” 胡子就摇头:“就他那脑子,只能摔好,不能摔坏,都昏迷两个多小时了,肯定会痴呆一阵子。” “我昏迷了两个小时?”我抬眼看看胡子,心说奶奶的,难道刚才并不是倒置时空,而是我昏迷时做得梦?可是那梦也太真实了吧? “蠪蛭呢?”我吸了口冷气问。 “还别说。”雷子道:“多亏那蠪蛭当了你垫背的。你掉下去,要不是蠪蛭垫在你下面,估计你再想看我们一眼,只能等到明年清明了。” “蠪蛭一共被咱们弄死了三个,还有六个。”胡子擦了擦枪:“你一直昏迷,我们只能守在这里,不过说来奇怪,剩下的六只蠪蛭一直没出现,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只有三个蠪蛭?” “不是。”雷子突然拍了一下胡子:“你看那边。” 正文 第698章 鼠患(下) 我们立即转头看去,就看到漆黑的石道深处,出现了两个红色的斑点。 那应该是什么东西的眼睛,红色的,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靠,前几个蠪蛭都是绿眼睛,这个怎么是红眼睛?”雷子说着,就抬起了枪口。 胡子啧地一声:“咱把人家兄弟姐妹都干死了,人家能不红眼吗?”说着,瞬间把手电往那个方向一照,随即扣动扳机,子弹出膛的剧烈声响震得我有些恍惚,就看到一个母猪那么大的东西被子弹击中掀飞出去,伴随着一声吱吱惨叫,那东西一晃就消失了。 “妈的这蠪蛭怎么这么胖?”胡子追过去大叫:“别让它跑了。” 雷子立即拽着我也跟了过去,还没等追上,又听到一声巨响,胡子再次开枪,我强忍住肋骨的剧痛,终于赶了过去,就看到胡子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朝我们摆手。 我们凑了上去,不禁有些咋舌,就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迹,血迹旁边,放着一截东西,肉呼呼的,差不多有手臂粗细,冷眼一看非常像断掉的蟒蛇的尾巴。 雷子用枪管挑起那个东西,一脸惊奇:“这地方还有蛇?” 胡子靠了一声:“不是蛇,是刚才那东西的尾巴,被我打断了。” “尾巴?”我凑近了仔细观察一下,发现上面还有细小的茸毛,瞬间吸了口冷气:“没错,是尾巴,而且好像还是耗子的尾巴。” 雷子又敲了我脑袋一下:“老大,你真给摔傻了?这尾巴要是耗子的,那这耗子岂不跟母猪一样大?” “甚至比母猪还大。”胡子往石道深处看了一眼:“关心说得没错,刚才那东西应该是个超级大耗子,你们还记得外面那些到处都是的耗子洞吗?” 我跟雷子点了点头,同时打了个冷战。 “牛逼得要死。”雷子把耗子尾巴往地上一扔:“这鬼地方不仅有狐狸精,连耗子都他妈成精了,明显不是咱们这种级别的选手能来的,去他妈的姜逆天,反正这孙子现在也把咱们甩了,我看咱们还是返回地面,孙子云,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点头:“你说得对孙子。” 虽然我对这里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尤其是我发现了小刀的足迹,但眼下我们这种状态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本来我就是被绑架来的,经历了那么多,我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然而现在,我们显然都没有做好准备。 胡子骂了一声:“可惜孙子说得有点儿晚了。”说着,往石道深处指了指。 紧接着我们就看到,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双发红的眼睛,手电扫过,数不清的耗子正在慢慢地靠近我们,它们的个头非常大,最小的起码也有狸猫那么大。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阿邦新买的两只波斯猫带来。”胡子咔嚓一下子弹上膛。 雷子啧啧道:“如果阿邦看到你用他的猫来抓这么大的耗子,他会哭的。” “不,真正想哭的应该是猫。”我捂着胸口道,胡子突然开了一枪,大叫一声:“跑!再不跑,该轮到咱们哭了!” 正文 第699章 龙出没(上) 枪口喷出的火舌瞬间照亮了整个石道,那巨大的耗子如同潮水一样,子弹呼啸而去,仿佛石沉大海,耗子们一下子沸腾起来,疯狂地朝我们猛扑。 我们转身开始狂奔,轮番开枪阻击耗子的进击速度,眼看着来到我们从地面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一股强烈的炙热飓风袭来,呛得我们三个不停咳嗽,外面依旧烈火熊熊,看来返回地面上去已经不可能了。 胡子大骂一声:“与其上去变烤乳猪,胡爷宁愿跟耗子决一死战。”说完,突然从我手中夺过猎枪,然后如同施瓦辛格一样的转身,堵住洞口,单手拖住两把猎枪扣动扳机,两只跑在最前面的大耗子直接被子弹掀飞出去,血雾喷了胡子一脸,然看他把两把猎枪的枪托往腋下一夹,双手同时退出弹壳再次子弹上膛,继续扣动扳机,弹壳弹到石头上叮当作响。 “真他妈帅!”雷子捂着耳朵大叫:“我决定崇拜你了。” “少他妈扯淡。”胡子把其中一把猎枪甩给我,又把雷子的枪夺了过去:“装弹!”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子弹袋掏出来开始装弹,雷子突然咦了一声:“兄弟们,有门儿!”说着,跑到石室的东南角,一脚把木头架子踹散,一个半人高的小门洞露了出来。 “钻进去,我掩护,关心,装好弹了吗?”胡子大叫着,已经杀红了眼。 我赶紧把枪递给他,拿过另一把枪一边装弹一边往门洞里钻,心中奇怪,这洞口怎么比其他的小那么多?眼下无暇多想,紧跟着雷子就钻了进去。 胡子退到洞口,砰砰砰连放数枪,催促我们迅速往石洞深处钻去。 石洞的走势倾斜向下,角度非常陡,看样子是通往更深的地下去了,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往下面钻,由于洞口狭窄,一下子凸显出了猎枪的火力,耗子的攻势瞬间减弱。 胡子哈哈大笑:“牛逼啊,雷子这洞察力,刚才那么慌乱竟然还发现了这个小洞。” 雷子咧嘴一笑:“那是,雷爷家住朝阳区,这些都是小儿科。” “朝阳区人民,伟大。”我竖起大拇指,忍着肋骨的疼痛强笑几下。 “哎呀不对。”胡子突然停了下来:“耗子似乎不追了。” 我回头用手电晃了一下,果然发现那些耗子都放缓了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很远的地方。 “靠,你俩紧张个屁?”雷子一边催促我们快点一边道:“瞅瞅你们那贱脾气,那是耗子,又不是大美妞,不追你你还心痒痒咋地?” “不对!”走出去很远,我一下子拉住雷子:“胡子不是瞎担心,我也觉得不对,你们看这个洞,好像不是人工开凿的,那些痕迹,倒像是用爪子抓出来的。” “我靠,丫意思咱们现在正在钻耗子洞?”雷子一下子脸有些发绿。 “等等,您们听,什么动静?”胡子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往石洞深处看去。 我跟雷子赶紧屏住呼吸,凝神静听了半天,除了偶尔远处耗子传来的吱吱声,果然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动静,潺潺的,似乎是水流的声音。 “有地下河!”胡子顿时面露喜色:“别愣着,继续走!” 一想到清凉的地下河水,耗子的威胁瞬间变得微不足道了,三个人立即鼓足精神往深处继续爬去。 爬了半天,潺潺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但是越接近水声,那种预期的清凉反而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愈加强烈的闷热,仿佛身在桑拿房一样。 几分钟后,石洞豁然开朗,我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一股热浪瞬间扑面而来,我们把手电往里面一照,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正文 第700章 龙出没(下) 石洞的外面,是一个地下河的缓冲地带,河滩上,手电光扫过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尸骨,热浪夹杂着腐臭,其中似乎还伴着某种动物的粪便味道弥漫在整个河滩上空,让我们这些早已闻惯了腐尸味道的人都有些想作呕。 雷子被恶臭熏得直掉眼泪,一边擦一边骂:“妈的,以前闻腐臭都没吐,这次怎么总想呕?” “依我看,你是有喜了。”胡子蹲下来拨开一些白骨,从下面抓出一把枣核一样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耗子屎,怪不得你想吐,人家在这味道里加了作料了。”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有很多这样的洞通向河滩,不禁咋舌:“哥几个,咱们他妈的该不会闯进耗子的餐厅了吧?”话音一落,我突然看到一大堆骨头里,似乎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我更是吸了口冷气,只看那人的衣服空荡荡的,衣服下面是一堆被啃噬干净的白骨,而且从衣服的款式上可以看出,这人应该是之前跟姜熔进入戈壁的伙计,想不到被耗子拖到这里给吃掉了。 “嘿,嘿,嘿,你们快看地下河上面。”雷子突然指着地下河方向叫道:“那些耗子还会做腊肠?” 地下河上,沿着水流的方向半空悬着两条锁链,一粗一细,往地下河两端的黑暗里延伸出去。那两条锁链上,挂着很多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什么东西的肠子,已经有些脱水了,非常像腊肠。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找个洞钻出去跑路算了。”我说着,就把手电往其他几个洞照去,胡子一把按住我:“没别的路了,走,爬到锁链上去,顺着地下河走,爷就不信耗子还会走钢丝?” 他话音一落,我就看到那些石洞里,分别有很多大耗子探出头来,开始吱吱地叫个不停,似乎是晚餐前得狂欢。 我们三个赶紧迅速跑到河边,雷子一只脚刚入水,突然怪叫一声又缩了回来,破口大骂:“我日他奶奶,这些耗子还要吃熟食吗?麻痹的烫死老子了。” 胡子把雷子的裤腿一掀,就看到雷子的大腿通红一片,就像被开水烫过了一遍似地。 “地下河的源头应该是硫浓度非常高的温泉。”我贴近河面闻了闻,果然有硫磺的味道:“别大意了,要是一不小心整个人掉进河里,肯定会被烫死。” 胡子目测了一下锁链跟我们的距离,回头看了看那些洞口的耗子已经越聚越多,当即咬了咬牙,把枪往后背一背,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人已经飞了出去,眼看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一眨眼几乎就要完美地落水了,我跟雷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胡子拼命地一声大喝,双手伸展到了极限,终于抓到了锁链,然后借力一个倒挂,整个人翻到了锁链上。 有惊无险,我们同时吐口长气,胡子拍拍手,往我们后面看了眼瞬间脸色大变:“俩二货看杂技不要命了是吧!” 我跟雷子往身后一看,就看那些耗子全部骚动起来,随着几声尖叫,所有的耗子疯狂地朝我们扑来。 千钧一发,我俩也顾不上其他,学着胡子的样子都有惊无险地跳上了锁链,那些耗子瞬间尾随而至,一个猝不及防,就像下饺子一样地窜进了地下河里,顷刻间惨叫声震彻河滩,那些耗子在河水里被烫得奋力扑腾,河水一下子就跟烧开的热水一样,开始沸腾起来。 我们三个不敢停留,迅速顺着锁链沿着地下河攀爬,爬了半天,锁链突然震荡起来,三个人差点没抓住,挣扎了好几下才平定下来,惊了一身冷汗,这要是一失足掉下去,瞬间变成水煮肉。 “快点,追上来了。”胡子说着,回头就是一枪,我看到有好几只大耗子已经跳上了锁链,被胡子射飞了一只。 “狗日的还真他娘的会走钢丝?”胡子一边退出弹壳,紧接着又放了一枪。 很快,地下河越来越窄,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被胡子打掉的耗子落进水里,瞬间没了踪影,但依然无法阻止耗子的追击。 “这耗子不仅会走钢丝,而且还是执着的耗子。”雷子一边帮胡子装弹一边骂:“老子他娘的又不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怎么这么多耗子要吃老子?” “我靠,什么东西?”我在前面探路,突然看到浑浊的河水中,一下子闪过一条黑乎乎的影子,个头非常大。 胡子和雷子直愣愣地看着我,摆出一副 “傻逼,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的样子。 “水里有东西,个头还不小。”我赶紧解释到。 “狗屁!”雷子有些火大,一边往水里瞄 :“一惊一乍个毛啊?水里有个几把?” 胡子噗嗤喷笑出来,一枪打歪,顿时大骂:“别你妈抖老子乐成吗?有几把也早烫熟了,喊个屁!” “我靠我真的看到了......”还没等我说完,后方的水面突然乍起一大团浪花,炙热的水花喷了我们一身,把我们烫得嗷嗷怪叫,紧接着就看到水里窜出一道黑影,又粗又长,如同巨蟒一样,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叼住了一只耗子,轰然落水,所有的耗子全部毛了,开锅了一样骚乱起来,顿时好几只被挤得失足掉进了水里。 我们三个也有些傻眼了,雷子奔水里就放了一枪:“丫是龙吗?” “别管丫是什么了,跑啊!”胡子大吼一声,立即催促着我们往地下河深处快速攀爬而去。 正文 第701章 地下湖 这一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其实也不能算跑,而是爬,两条锁链一高一低,我们就像走钢丝一样,惊险无比。 高温潮湿的环形,加上紧张而剧烈的攀爬,很快消耗掉了我们的体力,地下河逐渐又变宽了,水流平稳下来,我们可以清楚地观察水中的动静,发现刚才那个家伙并没有追上来,这才吐了口长气,慢慢放松下来。 “刚才那什么东西?是龙吗?”雷子心有余悸。 “哪来的什么龙?我看应该是条大鱼。”我捂着胸口,肋骨断裂的疼痛已经让我麻木了,总感觉肺里有异物想咳出来,不禁担心会不会是肋骨已经划破了肺叶。 胡子喘了口粗气:“靠,大鱼?这么烫的水都能做鲫鱼汤了,什么鱼这么屌?” “我知道有一种老鼠,生活在非常深的地下接近岩浆的地方。”我道:“那种老鼠能适应几百度的高温,这水里的家伙说不定跟那种老鼠是亲戚。” “亲戚一口把亲戚给吞了?”胡子啧啧地表示不信:“你说的那种老鼠长毛不?” 说着,我们的前方又出现了一片河滩,一股强烈的腐败的恶臭弥漫在空气里,让我们赶紧闭嘴。 我们拿着手电往四周看,就看到河滩上到处都是小猪一样的死耗子,所有的耗子的毛都褪掉了,应该是掉进河里烫死的选手,把毛给烫掉了,又被水流冲到了河滩上。 “不是烫死的。”雷子指着离我们最近的耗子道:“你们看,它们的肚子上有致命伤。” 我定眼看去,就发现那些耗子的肚子往下一点的地方,有很大一个缺口,肠子流了一地,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出来的,我不禁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水里的那个家伙。 “我靠,真准,全部是被一口咬掉了几把。”胡子说完,我们不约而同地一起捂住了裤裆。 “你是说水里的那家伙喜欢吃鼠鞭?”雷子弓起腰,尽量让自己的裤裆远离水面:“鼠鞭也壮阳吗?” “壮不壮阳胡爷不知道,胡爷只知道水里面的肯定是个变态狂。”说着摆手让我们继续走:“一群太监耗子,没什么好看的。” 我思索着自己的知识范畴,貌似动物的捕食习性没有这么变态的,就道:“也许这些并不是公耗子,而是怀了孕的母耗子,水里的家伙专门吃母耗子的**和幼崽,对于捕食者来说,这些东西营养价值非常高。”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他娘的胡爷我就放心了。”胡子说着,松开了捂着裤裆的手。 “但愿水里的大哥能分清公母。”我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些老鼠尸体。 “您们说这两条锁链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是给水里的家伙挂祭品的吧?”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水面。 “不会,古人祭祀的地点都是固定的,拉这么长一条线没必要,弄不好,这地下河的附近有什么大型古墓,你们看,这锁链这么长,但是绷得非常紧,肯定是某个机关的传动部件。”胡子说着,眼珠子就开始放光:“操,现在咱们就挂在这上面,狗日的别咒自己。”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地下河的宽度没有再次变窄,而是越来越阔,水流也越来越平稳,几乎都要静止了,这时胡子点亮了一颗冷烟火抛向了空中,伴随着燃烧的强光,我们看着眼前的景象,下巴都快掉了。 那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放眼望去,全是水,冷烟火的光也无法照到水的尽头,四周的黑暗让我形成一股错觉,感觉自己就像漂在黑液的汪洋里一样。 嗤地一声,冷烟火掉进水里熄灭了,我们这才回过神来。 胡子就道:“这么大号的地下湖,一定有龙眼,附近肯定存在大型古墓。” 正文 第702章 祭龙台 我擦了把汗:“丫别惦记你那破古墓了,快点走,站在这上面,我总感觉鸡鸡不是自己的。” 雷子哈哈就笑了:“本来也不是你的,是我借你的好吧?你娶媳妇之后可别忘了还我。” 他这一笑弄得锁链都跟着颤了起来,胡子在前面大骂:“妈的你长那么多几把干啥啊?要是把水里的家伙引来老子分分钟就阉了你!” 正说着,突然从我们后方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我们条件反射般地转身用手电往后面一照,就看到一条鲨鱼一样的黑影在半空一闪,瞬间落入水中,激起了两米多高的浪花。 “操,让你们俩瞎扯几把蛋!”胡子打个呼哨,迅速往前攀爬。 这一爬就爬了一个多小时,几乎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力气,最后我都感觉手脚都软了,终于,前面出现了一片亮光。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亮光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开始我还以为重见天日了,但是走进了才发现那是我们的手电返回来的光,前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露出水面的一个平台,平台的四周有六个石庄,分不同的方向都有锁链从黑暗中延伸过来,连接在石庄上。 我们迅速爬上石台,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们都松了口气。 胡子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啧地一声就道:“这平台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确实,整个黑暗的空间里,只有这个平台孤零零地露出水面,而且平台就像被打磨过一样,非常光滑,四周的六个石庄上雕刻着一些古老而神秘的花纹,夹杂着很多看不懂的文字,如同符咒一样,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马上我跟胡子就同时对视了一眼,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因为我们意识到,这种文字,我们曾经在天坑窄湖湖底的高脚楼里见到过,胡子说那是黑经。 雷子走过去摸着石庄上的文字就啧啧称奇:“你们说这平台是干什么用的?会不会是古国的公主泡澡临时休息的地方?那这些字的意思应该是搓背十元之类的标语吧?”话音一落,石台突然向他的方向倾斜了一下,吓得他一缩脖子。 胡子瞬间脸色一变:“狗日的别乱摸!这水里有吃人的家伙,谁家公主活腻歪了?” 雷子蹑手蹑脚地挪了回来,平台发出嘎吱吱一声响,又变成了平衡的状态。 胡子的额头已经出汗了:“他娘的这好像是个平衡机关,咱们一上来让它失去了平衡,机关估计已经启动了,哥几个都精神着点。” 正说着,整个平台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隆声,突然下降了半米多,下面的水流都被翻起了浪花,我一看要遭,可别这石台一下子沉到水里去,那我们可就喂鱼了。正想着,四周的锁链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摩擦声,瞬间绷得笔直,石台紧接着停止了下沉。 还没等我们松下这口气,紧跟着,我们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入水中的哗啦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水声非常大,密密麻麻的感觉就像下饺子一样。 我们三个立即背靠背站在平台中间,用手电往四周一照,瞬间三人的背部同时颤了一下,紧接着冷汗就下来了。 那些声音是不知道有多少条鲨鱼一样的东西跳出水面,然后又落入水中形成的,溅起的水花就像下雨一样,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一定认为那是极其壮观的,但是眼下,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些大家伙落入水中之后,会再次跃出水面,每激起一次瀑布般的浪花,那些东西就离我们近了许多。 正文 第703章 水上冥宫 “操蛋,那些家伙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雷子已经端起了猎枪。 胡子啧地一声:“确切地说,应该是冲着咱们小弟弟来的。” “我靠那怎么办?”我一手捂着肋骨,一手捂着裤裆:“你们谁已经不是处男了?能不能出来贡献一下。” 胡子和雷子同时互相一指:“他!”让后两个人瞬间做了一个卑鄙的眼神交流,立即把手指全部指向我,异口同声道:“你!” 说话间,哗啦的水生消失了,我们看到石台一米开外的水面之下,有无数的黑影在飞速游荡,这次离得近,看得非常清楚,那些东西有着鱼一样的流线,但是比鱼要细,比刀鱼要粗,背上长满了鳞甲,手电光照上去还能反光,估计非常坚硬。 粗略一数,黑影起码有数百条,它们游动的速度非常快,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谁知道这什么鱼?”雷子擦了把汗:“关心,你上过大学,老师没教过你那是什么鱼吗?什么习性,怎么对付?” “靠,老大,我他娘的学的是冶金,又不是动物世界。”我突然看着一个地方,感觉有些奇怪,在平台的一侧,那些怪鱼油到那里就会掉头,整个鱼群都是这样,似乎那水下有什么东西,把鱼群分隔成了两半。 “如果我说的没错,这些家伙应该是地下水系里食肉动物,你们看……我靠!”胡子话没说完,忽听哗啦一声,一条巨大的黑影突然蹿出水面,向我们直扑而来。 怪鱼凌空,伴着一声枪响,子弹划破黑暗,贴着黑影的血盆大口呼啸而过,紧接着就听雷子骂道:“草,一激动打偏了。” “躲!”胡子大叫一声,顺手把我俩推开,怪鱼呼啸着从我们头顶飞过,跃过平台掉进水里。 与此同时,又是一条黑影从水中窜出,伴着一声巨响,胡子那边直接命中,怪鱼的肚子喷出一团血雾,轰然落水,瞬间所有的水中的怪鱼被血腥气吸引,哗啦一下全部扑向了那条受伤的同伴,拼命撕咬起来,整个水面瞬间如同开锅了一样。 正当我们刚得到喘气之机,谁知一条在外徘徊的捡漏王一下抓住机会,直接跃出水面奔我而来,我大吼一声向后一仰,那怪鱼看看贴着我的脸飞了过去,我几乎是硬挺挺地做了一个铁板桥,感觉腰都快断了,可惜平台太他妈滑了,脚下受不住力,我直接向后跌到滑飞出去,扑通一下掉进水里。 尼玛苦逼,我暗自大骂,刚才那些怪鱼疯狂分食同伴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闪现,我打个激灵刚要挣扎,突然我似乎掉在了什么东西上,并没有完全沉入水里,一挣扎就站了起来,水只没过了我的脚脖子。 我纳罕地用手电一照,就发现水下似乎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石道,笔直地通向黑暗之中,把地下胡分成了两半。我顿时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看到怪鱼游到这里就要掉头,原来这水面之下竟然有这种东西! “快过来,跑!”我立即招呼,他们二人也发现了这条石道,大叫着跳了过来,趁着那些怪鱼还在抢夺同伴尸体之际,三个人没命地往黑暗中狂奔。 后面还有发现我们的怪鱼追了上来,伴着不时的出水声和枪声,我们几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来飞奔,那真是一种疯狂的状态,如果这条石道突然到头或者转向,我们会直接一头扎进水里,但是这些已经顾不上了。 疯跑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们已经完全麻木了,变成了机械的奔跑,终于,前面出现了变化,石道的走势开始抬高,慢慢露出水面,然后出现了石阶。 我们奋不顾身地顺着石阶往上攀爬,水面离我们越来越远,最后,我们跑上了更高的一处平台,看着那些怪鱼已经无法逾越到这个高度,雷子唉呀妈呀一声就趴在了地上,我跟胡子也瘫坐下来,感觉腿都跑没了,肺部疯狂地收缩,似乎把所有的氧气吸进来都不够用。 躺了半天,我们才从半昏迷的状态慢慢恢复过来,胡子第一个站起来,往石台另一端看去,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跟雷子懒洋洋地转头看去,就发现石台后面有一座吊桥,地下胡依然没有到达尽头,吊桥非常的长,另一端是一个非常大的建筑物黑影的轮廓。 整座吊桥散发着一种青幽幽的微弱的光,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丫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吧?”雷子说着,就要用脚去试探吊桥桥板的结实程度。 胡子一把把他拉了回来,然后爬下去把鼻子贴近桥板闻了闻,有从衣服上撕下一块衣角,往桥板上一划,刺啦一下,衣角瞬间燃烧起来。 “这座桥上洒满了磷粉,你刚才要是一脚踩上去,现在我跟关心估计能吃上烤肉了。”胡子说着,把燃烧的衣角丢尽了水里。 正文 第704章 铅棺(上) “那怎么办?”我有些郁闷:“咱们总不能再返回去?” “你可拉倒吧。”雷子心有余悸道:“别说咱们还有没有力气再爬一会那些吊索,就算有,那能不能摆脱那些怪鱼也是个未知数。” 想想我们来这一路九死一生,再返回去确实没有勇气了,但眼前这条吊桥怎么过?真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雷子就道:“我看干脆咱们放一把火,把吊桥上的磷粉全烧没了,然后故技重施,爬吊桥的锁链过去。” “爬是没有问题。”我摇头道:“但吊桥的吊索都是青铜,这种金属韧性非常差,又不知道已经吊在这鬼地方多少年了,一旦经过淬火,恐怕会断。” 雷子顿时火大:“那他娘咋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三个的命就这么到头了?” “胡子,你怎么看?”我去看胡子,他一直没出声,抱着肩膀似乎在沉思什么,这倒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只是在考虑风险系数。” “什么风险系数?”我跟雷子同时问道。 胡子盘腿坐了下来点根烟,摆出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样子,我忙补充一句:“你长话短说。” “靠!”胡子狠狠吸了口烟就道:“对于这做吊桥,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像雷子说的那样,一把火把磷粉都烧掉。” “可是我担心……”我没说完,胡子一摆手:“所以我一直在考虑风险系数。如果烧掉磷粉,青铜锁链断和不断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那这一举动的风险系数也就是五十,但如果我们选择回去,我无法保证不会被怪鱼咬掉小弟弟,就算躲过怪鱼,那些逆天的耗子我们也躲不过去,所以,返回去的风险系数几乎是百分之百。” “所以,你同意放火?”我无奈地问。 “你如果现在把小弟弟还给雷子,你也可以选择跳水游过去。”胡子跟雷子挑了个飞眼。 “草,凭什么?”我扯下一块衣角,用火机点燃,用足了力气丢向了吊桥。 燃烧的布料在半空中飘荡着缓缓下降,我们的视线也随着布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就听噗地一声,布料还没有完全接触道桥面,瞬间一团烈焰从布料的坠落点炸开,紧接着,一条蓝色的火焰以闪电般的速度窜了出去,顷刻间,那条吊桥就像一条火龙一样开始燃烧起来,其中还夹杂着龙吟一般的火焰的咆哮。 整个空间一下子被燃烧的火焰照的通明,我们可以看到吊桥的彼端,是一片巨大的石头建筑群,建筑群下面依旧是湖水,水下也有建筑,若隐若现。 看不出建筑群是属于哪个年代的风格,在蓝色的光线下,建筑群光怪陆离,仿佛一群史前怪兽。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耗尽了磷粉慢慢的熄灭,桥板在燃烧中全部断掉碎裂掉进了湖水中,不过青铜吊索依然完好无损地地挂在那里,纹丝不动。 等到吊索慢慢冷却之后,胡子用力地晃了晃吊索,锁链传出一阵古老的哗啦声,并没有出现我预想到的后果,可能磷粉燃烧的温度,不足以对青铜形成危害,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种青铜跟小刀手里的那把竹节青铜古刀用的是一种材料,我曾经托人在实验室里坚定过这种青铜的成分,他们告诉我,这种青铜虽然大体上跟古代的青铜非常相似,但是这种青铜多了一种合金物质,这种物质的原子非常奇怪,它们在受到物理和化学的作用时,能够自动复原,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在地球上已知的物质中,根本找不到这种物质的记录,最后他们给出的答案是,这种青铜,可能不是地球的产物。 正文 第705章 铅棺(下) 等吊索的温度完全降下来,胡子确定没问题,第一个攀上锁链,往对面的石头建筑群爬去。 我们再次登上了爬铁索的过程,不过这次要轻松得多,因为吊索高出水面起码有十几米,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弟弟会被咬掉了。 吊桥比我们看到的长度其实要长很多,因为它中间有个垂下去的落差,最低点距离水面差不多只剩下了四五米,我们赶紧加快速度。 鱼群没有跟过来,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爬到了铁索的尽头,那里连接着一个高大的石塔,石塔高出水面的部分有三层,塔基淹没在湖水中,看不出有多深。 很多石头建筑离我们都非常近了,大都是石塔,所有的建筑很分散和随意,每个石头建筑都有吊桥连接,吊桥上也都涂着磷粉。 我们走进第一个石塔,里面的空间很大,胡子打亮一颗冷焰火,照出了这个空间的轮廓。 那是一个足有一百多个平方的大厅,耀眼的白光让我们眼前一亮,除了冷焰火,这里面还有另外的白光非常强烈,那是一具具银白色泛着金属般光泽的棺椁,被冷焰火照耀得光怪陆离,感觉一下子来到了银色的世界。 “我靠,这他娘是躺着一屋子土豪啊!”雷子哈喇子都快下来了:“连棺材都用银子做的!” 我粗略数了一下,整个大厅里起码有十几个银色的棺椁,它们看上去古老而厚重,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白银才能铸成这么多棺椁。 “同志们,有没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胡子两眼放光,展开双手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我能理解胡子的心情,没错,对于之前的那些经历,这地方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比较具有安全感的地方,毕竟棺椁要比那些吃人的老鼠和怪鱼要靠谱多了。 胡子那边已经拿出了石工锤,我知道他职业病犯了,但是我没有阻止,这片沙漠是西域古国的故土,史书上每提到古西域王国,都在描述它们的富饶和繁华,我还真想看看,那一具具银棺之内,会藏着什么奇珍异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也被胡子给传染了。 当——胡子把铁钎砸进了棺盖的缝隙中,那一声金属敲击声在空当的大厅里回荡,让我突然有些忍不住兴奋和激动。 但是胡子突然停止了下一步动作,而是表情变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诧:“我靠,这声音听上去不是银子发出来的。” “难道是白金?”雷子眼珠子都放光了。 “草,你怎么比我还见财眼开!”胡子俯下身去,用锤子敲了敲棺盖,啧地一声:“他奶奶的,一帮假土豪,这些棺椁不是白银,是铅!” “铅?”雷子赶紧凑了过去:“不能吧?我听说过金棺铜棺,木棺石棺,头一回听说还有铅棺,丫怎么没有塑料棺呢?” “这种棺椁胡爷我也头一次见。”胡子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管他那娘的,铅在古代也比较稀有,弄不好这里面躺着的主比较有品位,人家炫富不用金银,专门用别人搞不到的东西,铅棺铅棺,那不就是钱罐儿吗?哈哈!”说着,狠狠地就下去一锤子。 这下子可能用力过猛,直接把棺盖崩开一条口子,里面一下子露了出来,我们三个一看,更加傻眼,铅棺的里面,竟然灌满了水泥一样的东西。 雷子一下子就郁闷了:“狗日的,这分明是水泥罐儿啊!” “不是水泥罐儿!”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把他们俩拉到了一边,因为我知道这些棺椁是干什么的了,但是我却非常疑惑,这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棺椁?它们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古墓之中,不过我有一点非常肯定,这种棺椁,比我们以前看到的所有棺椁都要危险!因为,有一个非常晦涩的地名不停地在我脑海中想起……切尔诺贝利! 正文 第706章 棺中人(上) 苏联时期,著名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中,很多进入核电站进行清理的工作人员都死于核辐射超量,为了阻止扩散,那些工作人员的尸体都被装进了铅制的棺材中然后把里面灌满混凝土深埋地下。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非常特别,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葬习与之相右,但是在这座深藏地下湖的石塔内,却出现了这种棺材,一下子让我感到无比的诡异。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雷子立即就咽了口口水:“你意思是说,这些棺椁里的人,都是受到了严重的核辐射死的?” 我摇头:“不确定,我不是说他们死因是收到了核辐射,而是想说,受到核辐射至死之后,处理尸体的方法跟这些铅棺如出一辙。” “那他妈可玩儿大了。”胡子嘎嘎嘴:“狗日的这地方不会还有原子弹吧?”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就道:“问题是古代哪儿来的核辐射?就算有,那古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人是收到核辐射死的?” 这话倒是没错,我点点头:“即便不是核辐射,那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我认为绝对不详,咱们还是少碰为妙。” 胡子搓搓手,感觉有点可惜,但没办法,这些棺椁太特别了,我们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遇见过,我一下子心头一亮,在秦岭那个山体内部的建筑物里,当时我和小洛找到了一个水泥墩子,那里面封存着被化尸蛊铸成了巢的尸体,那种水泥墩子,跟这种铅棺里的水泥非常相似,只不过当时水泥墩子的外面包裹着木箱,而这里是铅棺!那么极有可能,这些水泥墩子里,也封存着那种尸体。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胡子也点头表示秒懂,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样,那这里跟秦岭出现了同样功能的棺椁,事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这些铅棺里的尸体,不是死于核辐射,而是死于化尸蛊! “看来组织秦岭那个巨大工程的人,曾经也来到过这里。”我道:“那在这巨大的地下湖的某处,是不是也存在那种青铜圆球?” “有没有青铜圆球我不关心。”胡子揉了揉脸:“我更在乎的,这地方会不会有化尸蛊和太阳乌。” 我一想也是,以前我们去过的几个地方,只要有青铜圆球,必出现化尸蛊或太阳乌,这些东西太要命了。 一听到太阳乌,雷子顿时脸色一变:“什么太阳乌?是不是咱们在大兴安岭碰到的那种怪鸟?” 我跟胡子点了点头,非常默契地退后一步,想离棺椁远一点,这时,突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来,感觉就像平时在家里,楼上的小孩把玻璃球掉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我们三个同时发毛般地把手电往上面一照,照到了上一层石塔的石板,并无一样。 胡子指了指墙角通往上一层的石阶,给我们做了个口型,然后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眼看将要穿过这一排排的棺椁就要到达石阶了,突然,我们三个同时吸了口冷气停下了脚步,因为我们看到,在一个铅棺的后面,另一个铅棺是敞开的,里面的水泥墩子已经碎成了无数块,有很多水泥块都掉在了棺椁的外面,而我们预想的尸体却不在里面。 但是,铅棺的旁边,有一串带着水泥灰白色的脚印,从铅棺开始,往石阶上延伸了过去。 正文 第707章 棺中人(下) 我们三个互看一眼,脸色同时变了。 “带黑驴蹄子了没?”我看着那碎裂的铅棺,想到当初在秦岭被小洛唤醒的那些尸体,至今心有余悸。 “拿了。”雷子摸了一下子背包,脸有些发绿:“但是后来得知你是被人绑架,不是被粽子绑架,我就把黑驴蹄子烤了下酒了。” “靠!”我刚要火大,胡子拍拍我肩膀就道:“省点力气吧,如果真是秦岭的那种东西,恐怕除了小刀,你把全世界的黑驴都杀了也没用。” 我一想确实,就想打退堂鼓,胡子却端起枪迈上了台阶。 “你干什么?”我急了:“别惹那麻烦了成吗?” 胡子啧地一声:“你不觉得这种尸体能自己破棺而出很神奇吗?” “你妹呀!”我一听都要哭了:“神奇吗?它他娘的是破棺而出,又不是生小粽子,你能别那么好奇好吗?” “就是。”雷子也赶紧去劝:“粽子从棺材里出来你又不是头一次见,干嘛那么认真?” 胡子有些不耐烦了:“真没劲,你们俩的智商最近怎么退化这么严重?用你们脚趾头想想,当初秦岭水泥棺里的尸体是怎么起尸的?”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没错,当时在秦岭,是小洛唤醒的尸体,确切的说,是小洛唤醒了尸体体内的化尸蛊。那种被封在水泥棺中的尸体,体内寄生着化尸蛊,而这里用同样的方法封存尸体,难道这里也跟秦岭战神宫一样?或者是这里也经历过跟战神宫一样的事故? 我基本上明白胡子想什么了,既然尸体能够自己破棺而出,证明一定是有人唤醒了它体内的化尸蛊,胡子要找的不是尸体,而是唤醒化尸蛊的人。 啪嗒嗒,楼上又传来了几声水泥碎屑落地的声音,胡子不再跟我废话,小心翼翼地往石阶上走去。 我跟雷子一摆手,示意千万小心,然后紧紧地跟上了胡子。 唤醒化尸蛊的会是谁呢?小洛吗?想到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我还真是有种莫名的好感。不过也有可能是倒挂哥,他们是一类人,唤醒化尸蛊的技能可能是都具备的,但是我激动的不是这些,因为我内心更希望,唤醒化尸蛊的是小刀! 自从九幽玄宫之后,小刀再无消息,有时我甚至感觉九幽玄宫的经历是一场梦,其实小刀在战神宫并没有出来过。但胡子、雷子、顶针还有弹弓不可能会同时跟我做同样的梦。 眼看将要走到石阶的尽头了,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这时胡子突然停下,猛地回头对我说道:“我忽然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我被他唬了一跳:“我靠,能不能别在这节骨眼儿上一惊一乍的啊大叔?” 雷子也是捏了一把汗:“有屁快放,我他娘的还以为你要咬人呢!” 胡子低声嘿嘿一笑:“轻松点,我是怕你们太紧张,等一下看到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会崩溃,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就行了。” 我那个汗呀,老子他妈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没见过? 胡子见我面色不善,赶紧闭嘴,端起枪走上了第二层,我跟雷子刚要迈步,岂料胡子突然又停住了,然后连连打手势让我们赶紧后退。 我愣了一下,胡子已经退了回来,我一看他脸都黑了,顿时心就狂跳起来,赶紧催促雷子撤退。 正文 第708章 追杀 紧接着,我们就看到,从楼梯口探出来一张脸,一张干瘪,苍白,如同把跑气的足球翻过来一样的人脸,它的五官似乎受到了什么大力的锤击,已经严重的错位变形,不知道这种变形是刚才造成的还是很早以前就造成了,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难看的粽子。 “还记得我刚才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吗?”胡子咽了口口水:“这粽子长得真他娘像我大哥。” “你丫什么时候还有个大哥?二胎要罚款你爹妈不知道吗?”我怒道。 “你大哥是马云!”雷子顿时给跪了,指着那张脸大叫! 胡子打了个响指:“你比关心有前途。” “操,别几把做梦了都。”我捏了把汗:“马云兄弟几个?” 此时,在那张脸的后面,又探出了几张恐怖的怪脸,他们跟秦岭小洛唤醒的尸体一模一样。 突然,从上面穿来一声非常凄厉的哨声,听得我头皮一麻,是鬼哨!但还没等我话出口,那几个粽子同时发出一阵令人发毛的赫赫声,连滚带爬地掠下石阶,朝我们扑来。 胡子立即拉着我们往门口跑:“我承认我在吹牛逼,马云根本不认识我。” 我们疯了也似地刚跑到门口,突然,门口闪进一个人影,太突然了,我们大叫着完全刹不住车,已经硬着头皮准备来个大冲撞,岂知那人突然一个纵身,就像纸片一样凌空飘了起来,堪堪从我们头顶越了过去,我们三个几乎是撞到了外面的栏杆才停了下来,立即转身去看,就看到那个人已经扑进了粽子群里,寒光电闪,顷刻间粽子身首异处,三只手电光全部落到了那个人身上,这才看清,那个人是姜熔。 姜熔把蝉翼刀在四周舞成一片光雾,然后如同一道闪电插入背后的皮鞘,伸出大拇指用舌头舔上唾沫,抿了一下凌乱的发梢,冲我们挤个媚眼:“哥酷不?” 我跟雷子已经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胡子上去就捏了姜熔的脸一把,姜熔厌恶地把胡子拍开:“别乱摸,刚贴完面膜。” “靠,你确定你没戴面具?”胡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姜熔:“别闹了小刀,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什么小刀?”我愣了一下:“小刀要比他帅一点点好吗?” “他的身手,我觉得我这辈子除了小刀,没见过这么利落的。”胡子还是紧紧地盯着姜熔。 不是,我非常坚信,姜熔不是小刀,虽然小刀有过易容的前科,但那种眼神,肯定不是小刀。 “这世界上还有比我帅一点点的人?”姜熔拉着脸看着我,我拿出小刀的照片给他看了一眼,姜熔脸拉得更长了。 “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斗尸是你们最后的砝码,可惜被我破了。”姜熔不在跟我纠结,而是转头看向了石阶。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传来一阵非常清脆的笑声,那声音就像敲击玉石一样,夹杂着某些女孩子独有的俏皮,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让我们精神一振。 “好熟悉。”我道:“这声音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胡子挤眉弄眼道:“是我大侄女。” “你亲戚怎么全是粽子?”雷子心有余悸地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 “别听他瞎说,我才不是他亲戚呢。”这时,石阶上走下一个女人,小巧的婀娜之躯踩在石阶上,就像羽毛要飘起来一样,紧身衣下的小腿纤细得不盈一握,感觉一个手指都能将她举起来一样,白皙的手指和可爱的脸蛋儿在灯光下晃得我们有些睁不开眼。 雷子一把我们揽在身后:“快跑,雷爷断后!” “小洛!你怎么在这儿?”我已经完全认了出了,之前是倒挂哥突然出现,现在小洛也跟着现身,此次探险,表面看似简单,但其中蹊跷一定非常让人匪夷所思。 小洛耸了耸肩无奈道:“谁愿意来这种破地方,还不是他一直想杀人家,追着不放。”说着,撅着小嘴,非常生气地指着姜熔。 正文 第709章 恩怨 我们三个同时错愕地看着姜熔,紧接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糟糕,姜逆天可能是夜猫子。想着,我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同时看到胡子也把枪口慢慢地抬了起来。 姜熔背对着我们,对于我跟胡子的这种默契并没有察觉,苦逼在这个时候,小洛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然后俏皮地一笑:“你的速度再快,还能比子弹快吗?关心,帮我杀了他!” 我跟胡子同时一愣,暗骂这傻丫头的嘴怎么这么欠?突然就看姜熔出手如电,两把蝉翼刀已经入手,回头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刚要说大哥我们错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胡子开枪了,但见姜熔的后背向后一弯,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击,整个人成一种扭曲的状态从我们面前飞了出去,然后就看小洛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土炮,还在冒烟。 那种土炮我见过,一巴掌多长的一根钢管,里面塞满火药和钢砂,后座上有一根拉环作为引信,这种土炮射程不远,但近距离杀伤力非常大,不逊于来福枪,姜熔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不挂也得丢半条命。 我们完全没反应过来小洛竟然还有这一手,这丫头看上去俏皮可爱,心机深得可怕,我在秦岭就见识过,早就应该想到。 就看姜熔飞出去好几米,并没有如我想象一样会重重摔在地上,而是脚尖轻轻一点,如同燕子一样又点出去三步,卸去了土炮轰击的力量,一个空翻最终站稳,非常生气地脱下了外套抖了抖,外套还在冒烟,上面全是窟窿。而姜熔身上穿着一副古代的铠甲,上面镶满了古铜色的甲片,每一块甲片只有纽扣那么大,上面雕刻着很多符咒一样的文字,复杂的文字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图案,看上去像极了我二叔身上的猛虎刺青,他看上去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王母软甲!”胡子立即眼珠子大方青光:“传说上古西方少昊白帝平定西荒,王母为了表示友好送了他一套由陨石打造的战甲,至刚至柔,刀枪不入,想不到这东西真的存在!” “有眼光!”姜熔冲胡子一竖大拇指:“多亏我从下面顺道摸了这间铠甲,不然真给这丫头害死了。”然后把外套往小洛身边一扔:“现在你不仅欠我一条命,还欠我一件外套,哈根达斯专卖,很贵的。” “靠,那叫阿迪达斯好吧?”雷子纠正道。 胡子凑了过来,戳了一下我,轻声道:“这地方出了王母软甲这种神器,肯定有个肥斗在附近,人家的私人恩怨咱们别趟了,赶紧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拣点洋落,不然这次亏大了。” 雷子也赶紧附和,但这这时,我却看到,就在姜熔身后的黑暗中,多了一个影子,就站在姜熔的身后,从轮廓上,我能认出那是倒挂哥。 谁也没有发觉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姜熔身后的,无声无息,听力超强的人,对声音的处理几乎也能发挥到极致,他甚至比猫的脚步还要轻。 姜熔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见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倒挂哥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好吧,我给你买三百六十五件限量版外套,让你一天换一款,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小洛若无其事地闲扯,演技出神入化,我不禁感叹这丫头可爱的一面不会也是演出来的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处理着自己的表情,此时我的内心很矛盾,我并不确定姜熔是不是夜猫子,也不知道他跟小洛他们有什么恩怨到底为什么要性命相拼,我不知道我此时是要提示姜熔,还是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真他妈太难演了,此时我彻底放弃了当电影明星的梦想。 可是倒挂哥的身手我见识过,他一出手,恐怕姜熔难逃一死,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在我眼前消失? 突然,寒光一闪,倒挂哥以惊人的速度把匕首刺向了姜熔的后脑,我顿时血气上涌,大叫小心,伴着我的大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黑暗,紧接着就看倒挂哥的匕首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喷出一股血雾,倒挂哥捂着胳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捂着匕首的手已经没了,手腕血如泉涌。我几乎有些想不起来刚才那阵刀光是倒挂哥的还是姜熔的。 姜熔再次把蝉翼刀插入刀鞘,冷冷看着倒挂哥:“你的听力确实不错,但动作太慢了。” 正文 第710章 通天使 倒挂哥错步飞快地闪开,手捂着断腕,鲜血从指缝里不断地渗了出来,他满头大汗,但一双眼睛满是怨毒地看着姜熔道:“有朝一日,我们首领一定会找到你,跺了你的双手。” “行了,技不如人还嘴硬什么啊!”小洛皱着眉往倒挂哥的断腕上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后撕下衣角为其包扎起来,血很快就止住了。 姜熔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弄着,一只手把玩着蝉翼刀在掌心打转,干咳一声就道:“别包扎了,反正命都要丢了,我割了他脑袋,手腕就不会疼了。”说着,蝉翼刀在手心停顿了一下,发出嗡嗡的颤音。 “够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毕竟小洛跟倒挂哥是小刀的族人,跟我也有一些交情,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姜熔把他们弄死,实在于心不忍,当即从雷子手里夺过猎枪,拉上枪栓一下子顶在了姜熔的脖子上:“姜逆天,你大老远把我从山东绑到这儿,就是为了让我见证你的牛逼?你丫到底什么来路?” 姜熔嘴角一翘:“关家到你这一代真的算完了,要是关老爷子在,就不会拿枪指着我,而是直接一掌砍断我的脖子。” “靠,小关爷就喜欢用子弹打断你脖子怎么着?”我一听他竟然提到了我爷爷,越来越觉得这人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了。 “关心,首领不在,你完全可以行使首领的权力。”小洛一把扣住我的手:“除掉这个叛徒!”说着,抓着我的手一用力,扣动了扳机。 我完全没有要杀姜熔的意思,瞬间头皮一炸,赶紧将枪口一歪,轰地一声,一团火焰瞬间从姜熔的脸旁喷射出去,头发都被烧焦了,胡子和雷子惊得一缩脖子。 “姑奶奶你也太心狠手辣了吧?”胡子一把把小洛推开:“他妈的借刀杀人借到我家关心头上了?”说着,一挑枪口戳在小洛胸部:“离我们远点,小心爷手一哆嗦打烂你的旺仔。” 姜熔的脸被子弹平喷出的焰火烧得有些发黑,疼得他一边呲牙一边骂:“妈了个巴子,下个月又得去韩国了。” “不管你们有什么狗屁恩怨,别扯上我们。”胡子说着,拉着我和雷子就往外走。 “等等!”小洛突然喝道:“你是通天使,首领不在,你必须替他平事,这件事跟你们关家脱不了干系。”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愣了一下。 胡子突然敲了我脑壳一下:“她骂你你没听出来吗?通天屎,操,这脏话听着真新鲜,你已经是粑粑中的极品了,都能通天了。” 姜熔捂着脸噗嗤一笑,一下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合着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家老祖宗跟九黎天宗的关系?通天使不是屎,是个......” “是个屁?”雷子抢着说道,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老大我错了。” “嗯,说是个屁也行。”姜熔较有兴致道:“看在刚才你没杀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什么叫通天使。”说着,一边用凉水敷脸一边道:“几百年前,九黎天宗被冥宗几乎赶尽杀绝,仅剩的一小部分高手逃到了地下,靠那些冥宗不敢犯禁的机关和秘术躲过追杀,很多你们之前经历的极其诡异的机关,甚至斗尸,都是他们的手笔,为了能继续抗衡冥宗,天宗的人开始培养一批所谓的凡人,教他们顶级杀人的技能,冥宗能在人海中一眼认出天宗的人,却无法分辨出凡人,但是凡人不能直接进入那些地方跟天宗的人交流,于是就有了关家人,他们凭借自身独特的基因可以自由穿梭于凡人和天宗之间,把凡人和天宗紧密地联系起来,因此,我们喜欢把关家人,称为通天使,使者的使,不是粑粑的屎。” 正文 第711章 我的父亲(上) “照啊!”胡子打了个响指:“合着你是九黎族训练出来的一条京巴?” 姜熔眉头一皱,手中旋转的蝉翼刀突然停顿,瞬间凛冽出一股杀意,胡子也把猎枪在手上一转,枪口指着姜熔的额头:“你能一刀砍断倒挂哥的手,我也能一枪爆了你的脑壳,看看是你快,还是胡爷的子弹快。” “开枪,胡子,你杀了他,我嫁给你!”小洛俏皮地冲胡子眨眨眼,语气却极为森寒。 胡子啧地一声:“别闹,人家心里有人了。” 雷子随即也把枪对准了姜熔,哈哈一笑:“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吧,雷爷我正单着呢,最主要是比胡子年轻力壮,劲头十足。” “你可拉倒吧。”胡子一把把雷子的枪推到一边:“他们可都是属活王八的,等你入了土,人家照样风骚无限,你可别顶着一脑袋绿去祖宗那里报到,我都跟你丢不起人。” 姜熔对胡子一竖大拇指:“还是你识货!”然后冲我一挑眉毛:“关心,我绑你来,就是想跟你们关家证明一件事情,从今以后,我跟九黎天宗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以杀了他们两个为证,如果你要装逼行驶通天使的权利,我只好一块都作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只要别牵扯我们就行。”胡子说着,把枪口放了下来。 “我有意见。”我立即又把胡子的枪口托了起来,从新对准了姜熔:“我有话要问你,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杀你,但他们都是我朋友,我也不会让你杀了他们。” “操,真仗义。”倒挂哥冲我点了点头。 “操,拆我台。”胡子白了我一眼。 姜熔蔑视地看了倒挂哥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我:“你真以为你罩得住他们?” “不知道。”我也回敬他同样的眼神:“但我肯定能罩得住你。”说着,拍拍胡子肩膀。 胡子啧地一声,把枪口又往前送了几分,顶住了姜熔的脑门。 “谢谢。”我看了眼胡子,他也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客气,回头请我吃赛百味,世茂楼下的那家。” “咔!滚一边酸去。”雷子不乐意了:“当我是空气啊?” 姜熔不为所动,把蝉翼刀插进刀鞘,吹了个口哨:“真可惜!”说着,突然左手一挥,我们几乎是眼前一花,不知道何时他的左手也多了一把蝉翼刀,紧接着就听嚓的一下,胡子的猎枪一下子断成两节,那速度之快,我们竟没看到姜熔是如何出刀的。 寒气逼来,我一定神的功夫蝉翼刀已经砍到了我的面门,我下意识往后一躲,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你无论如何躲,都慢了一步,其他人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寒光飞过,当的一下撞在了蝉翼刀上,力道非常大,姜熔竟拿捏不稳,蝉翼刀脱手飞了出去,我们这才惊呼出声,姜熔错愕地看了我一眼,闪身飞退,此刻才传来了雷子的枪声,子弹几乎是贴着姜熔的头顶飞过去的,头发被热浪熏得一阵倒卷。 铮的一声,蝉翼刀断为两截,被那阵寒光定在了地上,我们这才看清,那是另一把刀,那把刀青光冷冽,让我心头一阵——青铜古刀! “小刀!”我大吼一声,但是马上我就反应过来,不对,这把青铜古刀完好无损,不是小刀的那把,难道是巴南寨的那个老猎人? 想着,我急忙环顾四周,就发现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影。那个人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之下,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身影,看上去无比的眼熟,我内心深处在呐喊,这个身影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但他不是小刀,小刀要比这个人高瘦许多。 “关觉回!你终于出现了。”姜熔甩了甩虎口发麻的左手,死死地盯着门口的那个人。 正文 第712章 我的父亲(下) “关!关!关!关!”我瞬间只觉耳朵嗡的一声:“你说他叫什么?” “关觉回,关觉返!”胡子掰了掰手指头:“卧槽,你大爷!” “你大爷!”我顿时火大,胡子一捂嘴:“不对,卧槽,你爹!他是你爹!” 那个人深处黑暗之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我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想冲过去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但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死死地定在原地。 突然,那个人手臂一挥,一只手爪凌空飞了过来,相隔十几米,手爪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青铜古刀,我看到那手爪的刹那,瞬间又吸了口冷气,心头一震,是追杀令! 手爪连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线,那人手臂一动,手爪立即回收,青铜古刀也跟着落入他的手中。 “你杀他们是假,想知道天宗秘密是真,跟我来吧。”那人话音一落,身影一闪,一下子没了踪影。 姜熔二话不说,飞身跟了出去。我们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在后紧追,就看那个人影已经跑出去了很远,只看到姜熔的手电光在狂追不舍。 突然,那人跑到建筑物平台的尽头,竟然毫无停顿,瞬间一个窜身,一跃跃出去好几米,飞速冲向地下湖的水面,紧接着,就看水面哗啦一下炸开,之前追我们的那种怪鱼瞬间窜出,张开了血盆大口,那人简直就像自己往怪鱼嘴里跳一样。 我顿时捏了把冷汗,胡子紧跟着大叫:“不好,你爹上年纪脑壳坏了,要玩儿完!” 话音未落,就看那人双脚一分,竟然稳稳地踏在了怪鱼的双腭上,一借力再次凌空而起,又向前跃出好几米,落下时正好从水面又窜出一条怪鱼,那人用同样的方法,两次起落,跳到了对面的平台上,给人的感觉似乎怪鱼不是要吃他,而是故意给他当垫脚石一样。 我们完全傻了,感觉下巴都垂到了胸前,妈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掌水上飘? 姜熔冲得太急,完全没有想到那人会来这么一招,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大叫一声我去你妈......人已经窜了出去,在半空画了个完美的抛物线,迅速冲向水面,眼看水面再次炸开,怪鱼再次窜了出来,电光石火之际,那人甩出的手爪瞬间抓住了姜熔的腰带,一下把姜熔凌空拉了起来,有惊无险地拉到了对面的平台上。 我们几个同时咽了口唾沫,先不论那个人甩出飞爪的准头,就是那股惊人的膂力,恐怕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这辈子都无法做到。 姜熔遥遥地看了我们一眼,擦了把冷汗,跟那个人走进了对面的黑暗之中。 我们冲到平台的围栏旁边,胡子试探性地把腿伸了出去,看到那怪鱼翻出背鳍,赶紧又把腿收了回来,嘎嘎嘴:“我地妈呀,关心,你爹是人是鬼?” 我思绪混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不仅震撼于刚才那个人的身手,关觉回三个字更让我感觉到头皮发炸。二叔不是说他已经不在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他的身手比姜逆天还要逆天,恐怕就连二叔对他也可望而不可即,这算怎么个情况?他要真是我老爹,为什么不出面认我?在我没出生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那一代人究竟还有多少惊人的秘密没被我发现?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本来已经渐渐摸清整个事件脉路的我,随着刚才那个人的出现,瞬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直想抓狂,跳进水里喂鱼算了。 “关觉回要带他去看天宗的秘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小洛检查了一下倒挂哥的手:“你能听到他们进入第几重了吗?” 倒挂哥皱着眉摇了摇头:“听不到了,关觉回知道怎么避开我的听力。” 正文 第713章 龙宫九重 “我们得想办法过去。”我目测了一下这座石塔到对面平台的距离,差不多有十几米,隔水相望,想过去,水里的怪鱼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雷子撕下一块熏肉丢向水面,突然窜出一条怪鱼,瞬间把熏肉吞了进去落入水中,啧啧一声咽了口唾沫:“对于那些怪鱼来说,咱们可比熏肉美味多了,要不你跟它们商量商量,再踩它们脑袋一次?” 我知道雷子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实在不甘,经历九死一生,眼看真相可能就在眼前,我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高手们,你们有没有办法?”胡子转眼看向小洛和倒挂哥:“如果我没猜错,这地方跟你们九黎天宗脱不了关系,你们老祖宗有没有告诉你们怎么对付这种怪鱼?” “没有,我们老祖宗只告诉我们别招惹它们,它们是九重龙宫的守护神兽,连首领都忌惮它们三分。”小洛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条飞虎爪,像套马一样摇了起来,紧接着助跑几步,突然把飞虎爪抛了出去,飞虎爪发出一阵破空之声,牢牢地卡在了对面平台的汉白玉石柱上。 小洛用力扯了扯,感觉足够结实了,便将自己这一端也固定好,看了倒挂哥一眼,后者点点头,小洛纤细的小腿一弹,整个人如同蜻蜓一样落到了绳索上,连晃都没晃一下。 “姑姑,您是要睡了吗?”胡子嘿嘿一笑:“过儿陪你一起怎么样?”说着,冲我们使了个眼神,紧跟着也爬上了绳索,他没有小洛那样轻灵的身手,只能双手双脚勾住绳索,艰难地往前爬。 我明白胡子的意思,刚才经姜熔那么一闹,我们跟小洛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从秦岭经历中可以看出,小洛虽然长相可爱,但城府极深,而且心狠手辣不逊于凤凰,不得不防。胡子第二个爬上去,把小洛和倒挂哥分开,免得他们第一个冲到对面算计我们。 雷子也很默契地拉上枪栓,冲倒挂哥怒了努嘴:“你跟在关心后面,我殿后。” 倒挂哥面无表情地看了雷子一眼,冲我一呲牙:“请吧,通天粑粑。” “别叫爸爸,我怕折寿。”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学着胡子的样子爬了上去。 尼龙绳索非常细,看着往对面爬很简单,其实相当困难,没爬出去多远,我的手已经被勒得剧痛难忍,就像用刀子在划手心一样。 眼看来到了中间,这里是绳索受力最大的地方,尼龙绷到了极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整个向下垂出去一大段距离,几乎快要贴到水面了,那怪鱼的背鳍不时从水面上翻出,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谁也不敢怠慢,忍着剧痛拼命地往前爬。 事情进展得还是比较顺利,我们安然无恙地到达了对面,平台上有一条栈桥,通向了黑暗之中。 雷子向前抛出一颗冷烟火,照出了栈桥尽头一个更加巨大的建筑物轮廓。 建筑物只有一层,余下的部分淹没在了水中,我们边走边用手电往水里照,可以看到水下的部分一直通到水底的黑暗,不知道具体有多深。 栈桥的尽头有一扇两米多高的石门,半掩着,石门上雕刻着一个凸起的圆球,圆球上有很多呈放射状的线条,我不止一次见到这种图案了,天坑的经历瞬间从脑海中浮现,让我内激起了一丝兴奋,来对地方了。 小洛不紧不慢地掏出两套简易的水肺跟倒挂哥背在身上,冲我们甜甜地一笑:“这里就是九重龙宫,你们如果能苗变成鱼,就跟着我们吧。”说着,做了一个曼妙的游鱼的姿势,跟倒挂哥进了那扇门,紧接着传来两声跳水地动静。 我们三个想傻逼一样看着他们进去,胡子突然大骂:“我操你奶奶,耍我啊!” 正文 第714章 死亡之眼 “干他娘的!”雷子也大骂一声,抬起枪追了进去。 我们赶紧跟上,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那扇巨大的石门内部,瞬间一股凉气逼来,让我们三个打了个寒颤,同时停下了脚步,在我们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池。 整个建筑物内部的空间起码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那个几乎遍布整个空间内的水池,反射着我们的手电光。 小洛和倒挂哥就站在水池里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水池的水非常浅,只没过了他们的膝盖,两个人已经摘下了呼吸器,一脸尴尬地看着我们三个。 雷子噗嗤一下笑喷了出来,学着刚才小洛的语气娘娘地说道:“这里就是九重龙宫,你们如果能变成鱼,就跟着我们吧。”说着,做了一个“曼妙”的游鱼的姿势:“你们两个怎么不牛逼啦?潜水啊!” 胡子啧地一声:“被自己老祖宗抽大嘴巴子的感觉如何?二位?我靠这九重龙宫可真他娘的阔,比我铺子里的鱼缸水深。” “你懂个蛋?”雷子哈哈大笑:“人家这叫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 “你给我闭嘴!”小洛气得大叫一声,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了过来,谁料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哗啦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就没了。 我们一愣,瞬间把所有的手电光都聚焦到了小洛消失的地方,就看到那里水池的底部,有个半米见方竖直向下的小洞,由于小洞藏在水里,几乎无法察觉得到,小洛情急之下,竟然失足掉了下去。水洞里面很快翻出水花,随即窜出好几股红色的液体,我心头一凛,是小洛的鲜血! “......则灵!”雷子不忘把那两个字补上,咽了好几口唾沫,脸有点发绿。 “妈的!”倒挂哥气急败坏地看了我们一眼,立即戴上呼吸器,翻出匕首一头扎进了那个水洞,几下水花翻滚之后,又冒上来一股红色的液体,血腥气这才渐渐蔓延出来。 “完了,倒挂哥好像也挂了,还是倒着挂的,谁给他起的外号?真他妈灵验。”雷子下意识退后一步,想离水池远点。 “那水洞里面,会不会住着那种怪鱼?”我惊魂未定,看着胡子。 胡子就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不赞同这种观点。这里的水是冷的,跟外面地下湖的温水完全不是一个体系,外面的怪鱼应该进不来,弄不好,这水洞里有什么致命的机关,只是我比较奇怪,小洛和倒挂哥怎么这么白痴?” “唉,不对,你们看,那水洞边上好像有图案!”雷子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吓了我跟胡子一跳。 我们立即仔细去看水洞的周边,果然发现一些暗淡的灰色线条,不知被水泡了多少年了,线条非常模糊,不细看根本看不到。 所有的线条围着水洞勾勒,描绘出了一个人眼的轮廓,那个水洞正好位于瞳孔的部位,水洞被鲜血染红,仿佛那巨大的人眼泛着红光,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胡子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手:“我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有九星鬼眼!”说着,立即掏出好几颗冷烟火,打亮了双手举了起来,立即照亮了整个水池。 “什么是九星鬼眼?”我愣愣地看着胡子:“你要作法吗?” “关心快看水里!”雷子拍了我一下,往水里一指。 我怀着疑惑定眼望去,就看到在水洞不远的四周,非常不规律地排列着八个同样大小的水洞,而且四周也有眼睛一样的线条,加上我们眼前这个,仿佛九只巨大的眼睛在水里窥伺着我们,无比的诡异。 “还真给老子猜着了。”胡子把冷烟火丢在地上,道:“九星鬼眼,其实就是九个盗洞,据说古代有个老手艺人,发现了一处肥斗,开好盗洞下去一看,斗深不见底,仿佛通向了地狱一样,此人不甘心,依照九曜方位一共开了九个盗洞,不论从哪个进去,都找不到地宫的位置,惊为神墓,只好放弃。后来有的高手发现肥斗之后,因为只身一人,一次拿不走斗里的宝贝,就利用那个传说,也在斗上按照九曜方位开九个盗洞,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余八个不是把人引到绝境就是布满了致命的机关,以此来防止同行偷了他的成果,有不少人就栽在了这里面,因此被人称为九星鬼眼。再后来,团伙倒斗的越来越多,人手够了,这种障眼法也就失传了。” “我靠这么邪乎?那我们怎么下去?”我有些抓狂:“谁他娘的这么缺德?这不是坑自己同行吗?” “就算没有这什么狗屁**,咱们没有水肺,都是白搭。”雷子掏出熏肉恨恨地咬了一口。 “我擦!有了!”胡子突然一拍手,从背包里翻出一捆登山锁,把姜熔削断的那半截枪管插在石门的缝隙上,用力弯成一个钩子,固定在了登山锁上,然后往钩子上插了一块熏肉。 雷子我靠一声:“你丫不会是因为找不到入口想去上吊吧?” 胡子骂了声滚犊子,冲我抛了个媚眼:“走,去钓鱼。” 正文 第715章 钓鱼 “钓鱼?”我们跟胡子来到平台的边缘:“你是想骑着鱼进那些水洞?” “槽,你西游记看多了吧?”雷子不屑道:“你要是馋了,等出去我请你吃鱼锅片片怎么样?” 胡子不理会我俩,自顾自地将绳索固定在石门的门轴上,将钩子抛进了地下湖里,不到三秒,绳索突然一动,瞬间被拉进了水里。 “我靠,上口真快!”胡子扎个马步,立即去拽绳子,岂料那怪鱼力气大得惊人,胡子猝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踉跄,腾腾腾跑出去好几步,眼看马上被扯到了平台边缘,回头大叫:“妈了个巴子,再不帮忙,老子就被鱼给钓了!” 我跟雷子看他真急了,也不好再挤兑他,赶紧抓住绳子拼命地往回拉,只听嘎吱一声,绳索立即绷的笔直,那怪鱼的力气之大,竟然把我们三个人拉得有些站不稳脚。 “使劲儿啊两位姑奶奶!”胡子憋得满脸通红:“把生孩子的力气都给老子使出来,能不能破九星鬼眼就靠这一哆嗦了!” “狗日的,老子又没生过孩子,哪知道生孩子的力气怎么使?”雷子卯足了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 我用力过大,肋骨开始撕裂地疼痛起来,暗骂狗日的胡子,但愿你想到了破解九星鬼眼的好办法,不然老子打断你两根肋条尝尝滋味。 三个人同时发力,终于把绳子慢慢拉了回来,越靠近水面,绳子彼端传来的力道越大,我感觉到手指头都快被勒断了。 “别拉了,这鱼真他娘的烈!”雷子喘了口粗气:“快放绳子,遛遛它!” “遛你妹!”胡子大叫道:“你丫以为在小河沟钓草鱼呢?这绳子强度够了,一鼓作气给那孙子拉出水,只要一放手,咱们就没这么足的劲头跟它斗啦。” 雷子靠了一声:“这他娘的哪叫钓鱼?一会烤鱼肉干的时候老子得拿半条回去吹吹牛逼!” 胡子数了个一二三,我们三个同时大喝一声,那力气用的,如果我们真是孕妇,估计真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僵持了大半天,终于,绳子那头一松,怪鱼被我们拉出了水面,鱼一出水,立即失去力道,我们三个瞬间一屁股坐倒,一股脱力的烦恶感涌上心头,三个人面色都特别难看。 休息片刻,我们合力把怪鱼拉到了平台上,那怪鱼开始疯狂地扑腾起来,起码有一米多长,浑身上下的鳞片就想刀子一样,划得平台上的石板嗤嗤作响。 胡子把绳索缩短固定在石门上,分给我们一人一根烟,点着了摆手让我们坐下看着怪鱼折腾。 这下我们跟鱼的处境完全颠倒过来,都有点幸灾乐祸,怪鱼长得非常凶恶,鱼头上全是甲骨,锯齿一样的獠牙翻了出来,怪不得这怪鱼攻击力那么强悍,不然都辜负这一身的装备。只见它满口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看来它已经把钩子吞进了肚子,狗日的,总算报了仇了。 眼看怪鱼痛苦地扑腾,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抬起枪就想给它个痛快,胡子一把按住我的枪口:“他娘的别毁了爷的成果,打坏了鱼鳔老子只能用你的膀胱下水了。” 我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你是想用鱼漂做水肺?” “这是其一。”胡子擦了把汗有点得意:“钓这一条还不够,我要用活鱼去探一探九星鬼眼,看看哪个水洞可以放活物过去。” 正文 第716章 冥王之目(上) “我靠,还钓?”雷子顿时就瞪眼了:“老子他娘的可真玩儿不起了,你丫自己钓吧。” 胡子也一瞪眼:“咋地?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激怒小洛,有他们在,总能商量出一个更加可行的办法。”说着,我突然一想不对,奶奶的,小洛他们好歹也是小刀的族人,以前他们下斗可没像现在这么Low过,个个都牛逼得要死,怎么这次连眼都被眨,就被机关给算计了?按道理说,连胡子都知道这些九星鬼眼的厉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们还没来得及看出这里的门道,不知道是九星鬼眼,那也不会连想都没想就进水洞吧?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靠了一声:“别说,之前我确实也觉得他们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白痴了,难道这俩孙子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其实他们知道正确入口,却不想让咱们跟着,所以来了这么一出戏,让咱们不敢下水?” “不能吧?”雷子指着水里那些还没有完全稀释的血迹道:“流了这么多血,那他们这苦肉计可真下本钱。” 胡子骂了一声,跳到水洞边上,捞上来一把血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了下眉:“不是血,没味道。”随即大骂:“狗日的,这障眼法使得,连你胡爷爷都没看出来,牛逼!” “现在发现也不算晚。”我悻悻然道:“还好咱们没一个个的试,否则累个半死去钓那么多鱼,试完了才发现原来入口就是小洛掉进去的这个,肯定得吐血。” 胡子嗯了一声:“那也别闲着,一条鱼的鱼鳔不够咱们三个人用,还得坚持一下,再钓两条。” 我跟雷子一脸哭相地对视一眼,没办法,只能照做。 话叙休烦,我们花了近连个小时又钓上来两条怪鱼,三个人全虚脱得东倒西歪,休息了半天,三条怪鱼看着奄奄一息了,我们活动了一下,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开始给鱼破膛。 这怪鱼的鳞甲坚硬如铁,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才张成这样,地下水系里一般不会出这么大个的食肉鱼类,估计是修建这座古墓的人带进来的怪胎。 破好膛后,胡子小心翼翼地把鱼鳔清理出来,又割断三节鱼肠,洗干净用火机将水分烤出去一部分,使鱼肠没那么软塌塌的才罢手,然后拆下三个弹壳固定在鱼肠上,又把鱼肠跟鱼鳔连在一起,灌上空气,简易的水肺算是完工了。 怪鱼的肉非常腥,散发出一股比蛇肉还要难闻的味道,我们果断放弃了吃鱼肉的想法,只是可惜了那几块熏肉。 我们休整了一下,把猎枪拆开,用鱼皮包好放进背包,将鱼鳔固定在身上,把弹壳含在嘴里,呼吸一下,鱼鳔的腥臭让人有些作呕,不过比这个更难闻的味道我们都尝试过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胡子打头阵第一个下洞,我在中间,雷子殿后,鱼鳔的个头有半个人那么大,浮力非常强,我们配重不够,只能撑着水洞的石壁往下爬行,行动十分困难。 没爬多深,下面的胡子突然停顿了一下,身子往后紧靠,吐出一长串气泡,似乎他看到了什么,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摆手,继续向深处爬去,看来是有惊无险。 我爬到胡子刚才的地方,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那地方有一个人眼浮雕,光眼球就有人的脑袋那么大,而且眼睛的雕工非常考究,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眼睑和瞳孔用手电光一照,还有些反光,在这样一个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水洞里,猛然间出现这样一块浮雕,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雷子经过人眼浮雕的时候,明显也加快了速度,估计也被吓了一跳。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种人眼浮雕还不止一个,下降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眼毫无规律地出现在了洞壁上,看着直让人头皮发麻。 爬了半天,人眼的密度越来越大,突然,雷子用脚蹬了我一下,我抬头,就看他一个劲儿地跟我打手势,脸都有些发绿。 我顺着他的手电光往上一看,瞬间感觉头皮也奢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之前的那些人眼浮雕,在手电光下,都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们。 正文 第717章 冥王之目(下) 在如此狭窄深邃,光线极为暗淡的水洞里,满墙壁上星星点点的出现了那么多巨大的人眼,就被它们这么瞪着,不仅是从视觉上还是从心里上,都让人抓狂。我一个激灵,暗说操蛋了,这些眼珠子活了?会动?想着,我赶紧猛向下爬了几步,用脚尖蹬了蹬胡子的脑袋。 胡子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意思是问我干嘛。我连连用手去指那些眼睛,胡子看了半天,冲我伸出一根中指,就没搭理我,继续向下爬去。 我纳闷儿地也伸出中指琢磨了一下,我靠啥意思?想着,我再次抬头去看那些眼睛,它们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保持着瞪着我们的状态,顿时感觉脸有些发烫,奶奶的,这些雕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雕刻的角度,给人的感觉就像它们是在看着我们一样,这种伎俩我以前见过,视觉错误。 看来没什么了,我吐了口长串气泡,我也冲雷子伸了一下中指,继续往下爬。 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在水里,由于体感和身体承受的环境压力不同,时间观念很模糊,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因为鱼鳔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此算来,恐怕我们已经进入很深的地方了。 终于,水洞霍然开朗,下面出现了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空间,我们失去了石壁的支撑,瞬间没了平衡,在空间里来回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下子漂了起来,顶在了空间的穹顶上,就像在太空舱里失重了一样。 这个空间的场景,看上去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四面的石壁,地面,穹顶,只要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那种眼睛,密密麻麻的,毫无规律地排列着,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肯定会吐血。 刨去这些人眼浮雕不说,从这个空间的轮廓上看,应该是一间墓室,只不过没有棺椁。 北侧的照壁上,有一道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幅凶神,只见他右手拿着铁杵一样的法器,左手拿着一个六菱形的东西,头上长着三只眼睛,跟那些人眼浮雕一样,也在诡异地盯着我们。 我靠,二郎神?我头都大了,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用二郎神来镇墓的,太奇葩了吧?但是细一想不对,虽然这个门雕也长了三只眼,但用的法器跟二郎神却不一样,尤其是他左手拿的那是什么东西?冰红茶吗? 二郎神是后来封建社会道教描绘出来的人物,在先秦甚至上古的神话传说里,关于三只眼的大神非常多,也许这是其中的一位。 胡子用手电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摆手,我们用手撑着向石门爬去。 走近那扇石门,我再次仔细去看神像左手拿的东西,发现那东西似乎是一个六菱形的金属物件,而且它是插进石门里的,应该不属于这个浮雕本身,隐约间,我感觉这个东西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它出现的地方,好像也是在水里。 正想着,雷子也爬了过来,想摆正自己的身形,可是一个没抓稳,突然往上浮去,胡子忙一手把他拉了回来,这一拉可能用力过大,雷子眼看着就要撞到石门上,慌忙用手一撑,手忙脚乱间,就看他一手按在了浮雕额头的那第三只眼睛上,随即一愣,那只眼睛竟然被按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咕噜噜一阵声响,四周的所有的人眼浮雕的瞳孔,都冒出一长串气泡。 我跟胡子脸色一变,坏了,是机关!说时迟那时快,就看那些气泡飘出之后,所有的眼睛都动了一下,瞬间,从瞳孔里射出了无数支箭头,铺天盖地射向了我们三个人。 完了,我们三个同时吐出一片混乱的气泡,如此密集的箭矢,又是身在水中,我们根本无处可躲!难道这回真的死定了? 正文 第718章 冥界(上)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眼见无处可藏,心说管他娘的,死就死吧,别毁容就行,起码见到二叔能让他认出我来。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我竟然没有手足无措,反而有些释然。 心念如电,我立即用手去遮脸,很快,双手和周身都传来了被锐器撞击的疼痛,就像被无数个语文老师用粉笔头丢一样,奇痛难忍。 我都纳了闷儿了,暗骂这机关是谁他娘的设计的?能不能给人来个痛快啊? 箭雨差不多持续了半分钟,突然停止的时候我竟然还感觉有些不适应,浑身如同刚被亿万只蚂蚁叮咬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一睁眼,我就看到胡子跟雷子也是一脸迷茫,呲牙咧嘴地看着掉了一地的箭头。 我捡起一只箭头一看,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箭矢的箭头都生了厚厚的一层铁锈,让本来尖锐的箭头变得非常钝,已经无法刺进人的身体,加上水流给箭头形成了一股阻力,这才让我们躲过一劫。我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出现了大面积淤青,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就像家常便饭,已经可以忽略了。 胡子把箭头接过去看了看,一手捂着屁股,一手开始在我肚子上划来划去,经过那么多出生入死,我跟胡子已经完全具备了这种交流上的默契,他在我肚子上写字。 “看来这里的水不是本身就有的,是有人故意把水灌进来,破坏机关。”胡子写完,抬头看我。 那个灌水的“灌”字我琢磨了半天才弄明白,于是点了点头,暗想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水,只要触动机关,任谁也躲避不了如此密集的箭雨射击。还有,以后得跟胡子研究一套简单的交流暗语,不然以后出现了比“灌”笔划还多的字,我脑子岂不要烧死? 我们三个同时吐出一长串气泡,暗自庆幸,真是捡回来一条命。 经过这一阵惊吓,我们本来浑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这时就见胡子看着浮雕左手的那个六菱形物件突然肩头一阵,我忙在他肚子上比划,问他什么情况。 胡子只回了我四个字,天坑、钥匙。 什么意思?我默念着这四个字,突然,心头一震,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初在天坑的湖底,小刀就是用这样一个六菱形的东西打开了那扇门!对,当时凤凰就管这个东西叫做钥匙。 我压制住内心的狂跳,向胡子点头示意我明白了。 这时雷子一个劲地扑腾,我一看不好,刚才他是背对着那些眼睛的,箭矢大部分都撞击在了鱼鳔上,虽然箭矢没要了我们的命,但是雷子的鱼鳔还是被某个箭矢给划破了,空气被水压很快挤了出去,此时他已经憋得脸色酱紫,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胡子二话不说,立即一掌重重地按在了那个六菱形物件上,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我还没等做好防御准备,就看石门闪开了一条缝子,瞬间,那条缝子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涡,猛然间将我们吸了进去。 巨大的扭力让我们完全失去了平衡,飞速在水中翻滚着,就像抽水马桶里的蚂蚁一样被抽进了更深的水域,鱼鳔也甩丢了,呛了好几口臭水。 很快,似乎石门关闭了,漩涡的力道噶然消失,我就像被甩进外太空一样,随波逐流了半天才稳住身形,此时肺里的空气已经被挤没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不及多想,赶紧向上浮去。 很快,就听哗啦声响,我已经浮出水面,狠狠地吸了口气,但是紧接着肺部传来的不是重新呼吸的快感,而是感到口鼻一阵辛辣,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半天,一呼吸还是那种感觉,我立即意识到是空气的问题,赶紧把浸满水的衣角撩起来遮住鼻子,辛辣感瞬间减少了许多。 四周漆黑一片,不知道身在何处,不过既然我已经浮出水面,说明这里是一个比九星鬼眼那间墓室更大的空间。 想着,我打开手电往外照去,却发现手电只有一圈比荧光还暗的光晕,四周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漆黑一片。 我敲了敲手电,还以为手电坏了,但是手电头部传来的热量告诉我,手电光非常强。但为何手电光就像消失了一样?想着,我打开油布包取出火折子,这种古老的照明工具要比电子产品可靠多了。 摸着黑,把火折子凑到嘴边吹了好几下,距离眼睛如此之近,只看到火折子发出暗红的一个光圈,却见不到火苗,但是那种炙热让我十分清楚,火折子其实已经点着了,只是看不到火苗! 我一下子毛了,天坑的经历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赶紧叫了几声胡子和雷子,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飘渺的回音渐渐散去,却没有其他人的回应,仿佛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正文 第719章 冥界(下) 不可能的,我努力回忆着被漩涡卷进来的过程,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我无法确定胡子他们有没有被一起卷进来,但是从理论上讲,他们应该跟我遭遇了同样的经历。可是他们人呢? “胡子!雷子!”我猛吸了口气再次大叫了一声,随即被那辛辣的气体呛得一阵剧咳。 什么情况?我回想着天坑时的经历,那里的雾气也会在深夜出现,使人短暂失明,但并没有这种奇怪的味道,不知道这里的空气有没有毒。 正想着,突然在我后方的不远处,传来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我一个激灵,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又身处水中,任何东西都会对我造成危险。 闪念间,我已经翻手举起了匕首,转身做了个防御动作。 水声过后,紧接着传来了两个人的剧烈咳嗽。 “我日他娘的,谁丫炒辣椒没开吸油烟机吗?” “闭嘴!小心空气有毒毒死你!” 是雷子和胡子的声音,我心头一喜,大叫一声向他们游了过去。 两个人咳嗽一阵,听到我的声音也发出一声欢呼,随即就听雷子问:“关心,丫怎么不开灯?你在水里打飞机?” “不对。”胡子道:“这水面上有东西,光线全被吸走了,我的手电开着。” 我游到他们二人身边,距离非常近,但也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连脸都看不到:“没错,水面上似乎有一层浓度非常高的雾气,能见度低得变态,也不知道狗日的这什么鬼地方?” “听你刚才喊出去的声音,这地方的空间还不小。”胡子就道:“在刚才的墓室,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告诉你们,那扇石门上的雕像,是上古的一位大神,叫神荼。” “是他娘的够神的,一张嘴就把咱们给吞了。”雷子骂骂咧咧地一边往外咳痰一边道:“估计咱们现在在他胃里,奶奶的,他在吃咱们之前,吃了多少大蒜?” “神荼!”我愣了一下:“就是山海经传说里的那个看守地狱之门的大神?” 胡子嗯了一声:“绝对没错,这位爷据说眼神儿相当厉害,不论多少鬼魂想进地狱之门,只要被他看上一眼,这鬼魂在阳间做的坏事好事他都能知道,北欧的神话体系里也有这么一位主,跟神荼的技能差不多,被称为冥王。” “你丫什么时候知识这么渊博了?”我半信半疑道:“你是不是又在哪本小人书上看了,拿过来忽悠我们的?” “扯淡!”胡子没好气道:“胡爷我是什么人?摸金校尉,家学渊源着呢,你个半吊子懂个屁!”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雷子哎呦几声赶紧搅合,就道:“怪不得刚才那间墓室雕刻着那么多人眼,靠,差点没被射死。” “既然石门上有神荼的浮雕,我靠,那这里岂不就是冥界了?那会不会有鬼?”我还是不太认可胡子的说法。 “瘪犊子别瞎哔哔。”胡子骂了一声:“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咋就这么迷信呢?再说,这鬼地方要真是冥界,那孤魂野鬼也不敢来作祟,鬼怕水,他娘的这么多水,鬼来几个淹死几个,你怕个鸟?” “就是。”雷子也道:“之前那位美女不是也说过吗?这儿是丫什么......什么九重龙宫,都说是龙宫,鬼肯定没有,要说有水鬼夜叉啥的倒是保不齐。” “叉你妹啊夜叉。”胡子似乎用什么东西砸了雷子一下:“别他娘的扰乱军心!” 话音一落,平静的水面下,水流突然毫无征兆地搅动了一下,弄得我们三个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差点呛水,扑腾了半天才重新浮出水面,我刚要问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的手过来想捂住我的嘴,却一下子把手指头插进了我的鼻孔,然后就听胡子压低了声音,非常严肃道:“别他娘出声,水里面好像有个大家伙。” “操!那你抠我屁股干嘛?雷爷我又没放屁!” 正文 第720章 大战八腮鳗(上) 胡子话音一落,我立即头皮麻了一下:“难道这水里有那怪鱼?” 雷子拍拍我肩膀就道:“没事兄弟,有雷爷在,保你活命。” “我卡?你啥时候这么义薄云天了?”胡子啧地一声:“这种地方,胡爷我都不敢装逼,你拿什么保?**忘了,你丫以前卖过保险。” “用我的命!”雷子的语气吓了胡子一跳,胡子还想抬杠,我赶紧给他使眼色,一想他看不见,忙咳嗽一下。我知道,雷子已经从胡子的口中了解了当初我在崐山古墓的经历,虽然我已经释怀了,但雷子却难以释怀,他私下跟我承诺过,不会让我在他眼前送命,他说那个“雷子”曾经想要我的命,他要用自己的命来证明,那个“雷子”,不是他自己。 我试图劝说让他释怀,但是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平日里满嘴跑火车,但从小到大,对我的任何承诺,都会兑现的,我心头的压力非常大。 雷子看我们愣愣地看他,尴尬地笑笑:“别这样看好吗?虽然雷爷很诱人,可这么大的雾,你们能看得清吗?” 胡子靠了一声,凑过来对我悄声道:“我发现最近这孙子一到这种档口,跟你说话的眼神就不对。” “怎么不对了?他色迷迷的看我啦?”我以为胡子又要无聊,不过说实话自从崐山古墓之后,我还真害怕看雷子的眼睛,所以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注意。 没想到胡子非常严肃地说道:“不是,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非常怪,如果非要比喻一下,我觉得那种眼神......像个随时准备赴死的死士。” “操,色迷迷的看我就要准备赴死了?我他娘的又不是淫 魔!” 我嘴上调侃,内心却强烈地震了一下。 “奶奶的,不说这个了。”胡子提高了声音:“这水面上这么大的雾,对咱们十分不利,但是有一点,在水下咱们却可以看清东西,潜泳都会吧?” “狗刨行不?”雷子嘎嘎嘴:“蛙泳我也在行。” “滚犊子。”胡子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从水里游着走,我就不信这里的水没边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水下咱们起码能看清东西,刚才从咱们脚底下游过去的那个家伙,如果不让爷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他娘的让我心里没底,就像听隔壁啪啪啪一样让人难受。” 我点头:“的确,看不见的危险是最可怕的危险,我同意你的意见。” “我也没毛病。”雷子附和道:“啪啪啪是啥意思?” “啪啪啪嘛......就是我军攻你军城们,你军艰苦地守城。”胡子骂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一猛子扎进了水里。我拍拍雷子肩膀:“懂没懂?”雷子嗯了一声:“秒懂!”二人同时潜了下去。 入水的刹那,视野豁然开朗,胡子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一摆手,往前游去。 我们游一会儿就上来缓口气,雷子就问:“胡子,你军呢?” 胡子骂了句尼玛,又潜了下去。就这样像鲸鱼一样游了几次,大概游出去几十米,终于,在手电光的尽头,我们看到的水域的边缘。 那是一面向外扩张的弧形石壁,我想这个水域应该是圆形的,石壁是水域的圆周。游近了一看,就看到石壁上有很多孔洞,有大有小,最大的一人高,最小的差不多直径也有一米,它们排列毫无规律,有的一半淹没的水中,有的全部被淹没,也有的在更深的水域。 我心头一喜,胡子分析不错,终于看到希望了,想着,我就摆手,示意浮出水面商量商量,这么多洞口,肯定要斟酌一下。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从我们前方不多十米的空洞里,窜出一条黑影,足有一人粗细,三米多长,还没等我们作何反应,那黑影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他这一张嘴,我瞬间背心发冷,因为那独有的一口獠牙让我瞬间认出了黑影的身份,那是让我们当初在崐山古墓里险些送命的怪物,八腮鳗! 正文 第721章 大战八腮鳗(下)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八腮鳗已经冲到眼前,三个人同时产生默契,互相一推,千钧一发之际分散开来,让八腮鳗扑了个空。 这下我们才看清八腮鳗的整体轮廓,让我不禁咋舌,那家伙起码有三四米长,比我们在崐山古墓里见到的要大得多,九重龙宫,难道它就是这里的龙? 闪念间,就看那八腮鳗瞬间回旋,它的体型太过庞大,身体搅动的暗流形成漩涡,我们三个稳不住身形,摇摇晃晃地往下面下沉,赶紧扑腾着掌握平衡。 突然,那八腮鳗身躯一摆,让本来刚要稳定住的我们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暗火之际,就看那张血盆大口已经扑到了我的面门,我几乎都看到了它的食道,布满了尖锐的倒刺,虽然我在水中无法呼吸,但感觉上已经快被它逆天的口臭给熏晕过去。 身在水中,危急间已来不及闪躲,我翻出匕首一阵狂刺,刀刀刺进八腮鳗的面门和口腔,瞬间青黑色的血雾从水中弥漫开来,那八腮鳗受痛之后狂性大发,巨大的身躯疯狂地来回扭动,掀起惊涛骇浪,我们就像水中的枯叶一样被浪头甩了出去,一时间天昏地暗。 呛了几口水之后,我稳住身形慌忙扑腾着往水面浮去,出水的刹那,也顾不上空气里的那种辛辣,疯狂地吸了一大口气,感觉肺快要爆炸了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阵折腾,人几乎有些虚脱。 胡子和雷子听到的我的咳嗽声,迅速游了过来问我受没受伤,我捂着疼痛难忍的肋骨,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地不宜久留。”胡子道:“尽快躲开八腮鳗,我们必须进入那些水洞,把握起见,咱们进那个只被水淹了一半的洞,如果八腮鳗追进去,咱们不用全部淹在水里,起码有个回旋的余地。” 我跟雷子立即同意,三个人再次钻入水中,看那八腮鳗还在我们不远处扑腾,显然没有被我刺中要害,我们不敢逗留,看准那个半掩在水中的水洞,迅速游了过去。 还没游出去多远,我旁边的雷子突然向后滑了一下,我一愣赶紧回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又出现一条八腮鳗,正死死地咬住雷子的小腿,狠狠地往后面拉。 雷子连吐几口气泡,扑腾半天完全无济于事,瞬间脸就绿了。紧接着就看那八腮鳗的身躯像蟒蛇一样,迅速将雷子缠了起来,巨口瞄准雷子的面门就要下口。 我一看要遭,顾不上肋骨的剧痛,赶紧扑了过去,匕首疯狂地往八腮鳗的脖子上招呼,鲜血狂喷!它这一吃痛,一下子松开了雷子,胡子又上来补了数刀,血雾把水瞬间染红,那八腮鳗扑腾几下迅速沉去。 三个人刚要庆幸,突然,就看下面水花如开了锅一样翻滚开来,定眼一看,我瞬间毛发直立,只见一大群八腮鳗的身影闪烁着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其中大部分正在疯狂地分食同类的尸体,场面无比血腥,剩下七八条转身向我们冲来。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同时打个激灵,谁也不敢再耽搁,疯狂地往水洞方向游,只扑腾几下,雷子就被我们落下老远,我回头一看,就看他受伤的小腿正在痉挛,整个人失去平衡已无法正常游动。 我暗叫不好,赶紧再次游回去,拉住雷子刚要发力,手一滑,雷子竟然挣脱了我,往后一指,那七八条八腮鳗已经近在咫尺。 雷子看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冲我做了个嘴型,似乎是在说:“兄弟,快走,我断后!”说完,突然狠狠地将我往后一推,翻出匕首,整个人朝八腮鳗扑了过去。 “不!”我大吼一声,一下子忘记身在水中,瞬间被水呛得几欲窒息,眼见八腮鳗忽然炸开,水流一下子混乱起来,所有的八腮鳗跟雷子混战在了一起,血雾迅速弥漫开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一下子想起了刚才雷子跟胡子的对话——“没事兄弟,有雷爷在,保你活命。”、“你用什么保?”、“用我的命!” 瞬间,我气血上涌,刚想冲进战团,忽觉脖子一紧,不知何时胡子游了回来,拉住我的领子疯狂地往水洞那边游去。 正文 第722章 死循环(上) 进入水洞的刹那,雷子和八腮鳗瞬间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我被胡子拉着往水洞深处走,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完全呆滞,那种无助的感觉,比当初于苏死在我怀里还要强烈。 曾几何时,我在崐山古墓也是这样看着“雷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的,但是为何那个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呢?也许,当初那个“雷子”的怨毒的眼神让我察觉到了什么,而现在的雷子,才是我真正的兄弟。我的思维,几乎定格在了刚才雷子看着的眼神和苦涩的笑容上。 水洞的地势逐渐爬高,很快我们完全出了水,胡子这才将我放开,我一下子瘫坐下来,看着平静的水面,多希望雷子突然从里面出来。 这里已经没有了雾气,能见度非常好,可以看出,这些水洞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胡子拍拍我肩膀,叹了口气:“人各有命,看开点。” 我狠狠吸了口气,似乎才察觉到胡子还在我身边:“这不是他的命,他本应该卖保险卖得好好的......”话没说完,我一下子有些硬咽。 “经历了这么多,我本以为你已经看破生死了。”胡子坐到我对面,点着一根烟递给我:“世界上没有什么本应该,我要不是收了你二叔的钱,现在正坐在夏威夷的沙滩上喝红酒泡洋妞呢,现在只能抽着烟泡着水不是吗?你要不是在部队犯了错,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人的命,谁能说得清楚?” “可是......我多希望现在死的是我,而不是雷子。”我狠狠吸了口烟,慢慢的吐出:“我活着,这事情就没完,还不知道身边会有多少人送命。” “你对雷子这么一往情深,我会吃醋的。”胡子见我没反应,尴尬地笑笑:“咱们兄弟之间没那么多客套,如果刚才受伤的是我,我也会跟雷子做同样的选择。时间无法倒退,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你应该学学我,有些东西,放下了,活得才不累。” “时间无法倒退?”我突然心头一震,一下子站了起来,岂料我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低矮的石洞里,这一站用力过猛,嘭地一下撞到了头顶的石壁,撞得我天旋地转,但是我被胡子的话一下子醍醐灌顶,根本顾不上疼痛,反而有些兴奋起来。 “操,你他奶奶的要自杀能选个痛快点的法子吗?”胡子见劝我半天没用,一下子急了:“这家伙看得我这个疼。” 我连连摆手:“你他娘的才想自杀,我想到救雷子的法子了。” “有屁快放!”胡子扒过我脑袋:“我靠,这么大个包!” “时光倒置你还记不记得?”我扒拉开胡子的手:“在九幽玄宫,那个青铜圆球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只要我死在青铜圆球附近,就能倒置时空,姜熔脑袋上的纹身,来自这片沙漠,说明在这地底深处,一定也有一个青铜圆球存在,只要我能找到它,雷子就有救了。” “我靠,你是说,我们去找到那个青铜圆球,然后你在我面前抹脖子?”胡子做了个无法接受的表情:“万一不是所有的青铜圆球都具备那种能量,你一刀下去什么都解脱了,我他娘的回去怎么跟东北虎交差?” “就这么定了。”我不理会胡子,毅然往石洞深处走去,胡子在后面骂了半天眼见没用,只好作罢。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听胡子的观点,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救雷子回来的办法,他能为我舍命,我又何足道吝啬这一刀?更何况,如果此计不成,我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个解脱吧,我并不是视死如归的那种人,相反我比谁都怕死,可我无法再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而我无能为力。 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岔口,没有任何指引,姜熔小洛他们也不曾留下痕迹,走哪个洞口,完全没有头绪。 只能听天由命了,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吧,但是胡子拉住我,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小公鸡不是随便用的,用多了会阳痿。” “难道你有大公鸡可以用?”我担心他在琢磨怎么阻止我。 “你听!”胡子的表情非常严肃:“这两个洞口传来的声音好像有问题。” 正文 第723章 死循环(中) “有什么问题?”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好像是......他娘的,女人洗澡的声音?”胡子嘶了口气,似乎很难确定或者是很难接受。 “扯淡!”我屏住呼吸,静静地挺了挺,感觉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左边的洞口传来,但是那声音太微弱了,几如飘渺,所以只能是感觉,不过胡子形容得不错,那确实像有人洗澡撩水发出的声响。 胡子嘎嘎嘴:“难道七仙女又偷渡下界了?走,咱哥俩儿去偷她们衣服,全娶回去当老婆。”说着,做了个小心的手势,迅速把猎枪组装起来,往左边的洞口走去。 我吸了口气,缓解一下情绪,慢慢地跟上胡子。可是,没进去多远,胡子突然我靠一声:“不好,水声没了,妹子们洗完了澡要穿衣服,抓点紧,晚了连脚趾头都看不着了。”说着,加快了脚步。 我们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前进,胡子之所以着急,不是因为怕看不着什么狗屁洗澡,这里弄出动静的,不是姜熔就是小洛他们。 十几分钟后,我们再次停了下来,我们前方出现了反光,有水,石洞再次淹没进了水中,没路了,但是我们清楚地看到,那里趴着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漓,半淹在水中。 “雷子!”我一眼认了出来,瞬间脑中嗡的一下,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 雷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发现他浑身上下遍布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血还在向外淌着,身体触手冰凉。 我赶紧去探他的鼻息,顿时吁了口长气,万幸,他还活着,只是气息非常微弱了。 胡子拿出绷带,我二人手忙脚乱地把雷子全身的手上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整个人被包成了一只粽子。 “看样子都是皮肉咬伤,没伤到骨头和内脏。”胡子拍拍我肩膀以示安慰:“恐怕他失血过多,暂时醒不过来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那种眼看着兄弟为了救我而死在我面前的罪恶感,实在让我无法忍受,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对我来说如同经历了一次沧海桑田。 “雷子没有从咱们进来的洞口出现,看来这里的石洞是相通的。”我一下子感觉头脑都清醒了许多:“不能再下水了,八腮鳗随时可能出现,咱们走另一个洞口。” 胡子点头嗯了一声:“那你还要去找青铜圆球吗?” 我看了看遍体鳞伤的雷子,毅然摇头:“不,我要出去。”虽然我很想知道青铜圆球跟小刀,跟我们关家的联系和真相,但是我不敢再拿任何人去冒险,下一秒,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胡子也会奋不顾身,很难保证,那时的我们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石洞太矮,我们无法背着雷子,只能用帆布包和登山锁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雷子放在上面拖着走。没有任何药物,只能祈祷雷子的伤口千万别感染,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空欢喜。 无法想想,雷子是拼了多大的力气逃出八腮鳗的群攻钻进了这条石道,更无法想想,他又是以什么样的毅力,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用最后一点力气爬出水面,随即昏厥过去。 另一边的石道走势缓缓上升,半路上又出现了岔口,胡子用脸贴着每个岔口各往里面走进一段距离,感觉湿度逐渐变大的,说明这个岔口连着地下水,我们就放弃走没有湿度变化的。 这样的行进速度很慢,但是很有效,一个钟头之后,我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那是一间巨大的圆形石室,足足能容纳一个篮球场,穹顶非常的高,四周的岩壁上有很多石洞的洞口,乍一看如同马蜂窝一样。 石室的地面,刻着很多线条,胡子打亮一颗冷烟火,照亮了一大片,发现那些线条是一幅幅壁画,画的应该是生死轮回,十八层地狱。 除了壁画,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我们安心的坐下来休息,粗略的数了一下岩壁上的洞口,有六十四个之多,不禁让人咋舌。 胡子说这些洞口暗含八八六十四卦,可能被人下了奇门遁甲,我就问他那怎么办?要不你卜一卦看看走哪个洞口。胡子嗯了一声,像模像样地闭上眼,掐了一阵手指,往其中一个洞口一指:“走这边。” 我一看我靠,这不是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吗?你丫到底会不会算? 胡子脸一红:“啊?是吗?那我再算一遍,刚才溜号了。”说着,拿出一颗子弹往上面一扔:“等会看看,子弹指哪,咱们就去哪儿。” 正文 第724章 死循环(下) 这办法虽然不靠谱,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这洞中有六十四个洞口,每一个洞口大小一模一样,而且排列毫无规律,就算它们真的暗合了六十四卦卦象,如此庞大的计算数字和复杂的排列方式,凭我们俩在易经上的那点造诣,绝对是算不出来真正的出口的,所以胡子看得很开,选择得非常淡然,听天由命。 最终,子弹旋转停下之后指向了我们后方的洞口,我一看,靠,在这个洞口的上方三米处,还有一个洞口,到底是走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胡子就说纠结个屁,既然咱们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当然走最容易进的洞。说着,拉着雷子就进了下面的洞口。 很快,我们再次遇见了岔路,依照之前的经验,我们辨别湿度,继续前行,每当遇到岔路就如法炮制,几经周转,前方一空,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胡子走在最前,顿时骂了一声。 我挤上去问他怎么回事,他打量冷烟火往空间里丢去,我一下子看清,地面上画满了生死轮回的壁画,四周的石壁上布满了洞口,那他娘的竟然还是那个巨大的石室!这不过这次,我们是站在石室半空中的一个洞口上,也就是说,我们从之前那个洞口进去,又从这个洞口出来了,合着走了半天,我们有饶了回来。 看着雷子的伤势,我有些暗火,我们没有任何医疗措施,再耽搁下去,恐怕雷子的伤势会恶化下去。 胡子看了半天,摇摇头道:“走,我们继续,这回咱们每到一个岔口就做上标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几乎都在石道里钻来钻去,但是不论怎么做标记,最终都会回到这个巨大的石室,而且更诡异的是,我们从来没碰见自己做的标记,也就是说,我们走了那么多条石道,竟然没有一次是重复的。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胡子念叨着转来转去,看着那些洞口,最终摇头叹了口气:“哥们儿,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捂着肋骨实在没情绪跟他唠嗑,只好摆摆手示意随便。 胡子嘎嘎嘴:“那先说好消息吧,凭胡爷我惊人的才智和经验,现在已经基本摸清,这他娘的不是奇门遁甲,而是一个八卦阵,而且还是个先天八卦大阵。” 等了半天,胡子见我没反应,啧地一声就道:“坏消息,这先天八卦阵在如今世上,恐怕能解开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靠了一声:“你就是想说咱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呗。” “对!真他娘的是心有灵犀易沟通,你总是那么懂我。”胡子嘿嘿一笑。 “看你也不像要被困死的样子啊?”我郁闷道:“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 “法子是没有,想法倒是有一个......”胡子话音未落,旁边一直昏迷的雷子突然沙哑着嗓子含含糊糊地说道:“水......水......” “哇靠!你看,关心你看。”胡子一下子跳起来:“连一个昏迷的人都跟胡爷我心有灵犀了,爷这光彩照人的才智简直旷古耀今!” “耀,耀尼玛的头......”雷子虚弱地睁开眼睛:“老子渴死啦,水......” 正文 第725章 希望破灭 雷子醒了!我忙拧开水袋喂他喝水,喝了几口呛得咳嗽了半天,雷子摆手示意可以了,然后仔细看了看我们,有气无力道:“你们两个怎么也死了?真他娘白瞎,老子白给你们争取时间了。” 胡子啧啧一声:“我俩是被你的伟大感动的,怕你一个人上路孤单,所以商量半天,我俩就抹了脖子来陪你。” “真他妈仗义。”雷子艰难地竖起了大拇指:“操,这黄泉路这么黑,阎王怎么也不派个伙计来接接咱们?” “这年头不好过,阎王爷身边也缺人手。”胡子坏坏一笑:“我刚接到他老人家电话,说咱们哥仨愿意去就去,不愿去就滚回家。” “你们俩别没事儿挤屁。”我有些火大:“别一会惹怒了阎王真把咱哥仨给收了,你找谁说理去?快点想法子出去。” 胡子一拍脑门子:“没错,我刚想到一个办法,被雷子给打断了。关心,咱们刚才走的全是没有水的石道,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只要是没有水的石道,怎么走都会回到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说......出口是在那些淹没在水里的石道之中?”我暗叫点背,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想要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且不说水中可能出现八腮鳗,眼下雷子重伤,涉水对他来说无异于送死。 可事实显然就这么残酷,胡子的想法没错,反推一下,我们是从水洞进入的那个布满迷雾和水的空间,又是从那个空间经过淹没在水里的石道进入的这里,要想回去,下水在所难免,而且那个空间确实存在很多洞口和这里的石道相连通,想回到水洞,下水是唯一的选择。 胡子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咱们缺的不是返回去的路,而是人手。你想想,在没有任何潜水设备的前提下,别说是八腮鳗,就是雷子,在水里也能把咱俩折腾死。” 我心头一颤:“你啥意思?” “你急个鸟?我又不是要丢下雷子,胡爷有那么不仗义吗?”胡子就道:“我的意思是,咱先别忙着找出口,而是找入口,就是姜逆天所说的那个禁地的入口。” “我明白了。”他这么一说,我似乎跟上了他的思路:“你是想,找到姜逆天他们?” “没错。”胡子道:“人多力量大,尤其是带走姜逆天的那个神秘人,他对这里似乎轻车熟路,如果咱们能找到他,出去绝不是问题,况且,那神秘人很可能是你老爹......” “你打住,我老爹肯狠心把我丢在这里?”我暗火忽起,想想跟二叔生活的时光,内心里早已把二叔当成了我亲生父亲,至于关觉回,即便真有这个人的存在,就凭他狠心抛弃我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他,或许他有他的苦衷,但我的内心深处,老爹只有一人,就是二叔。 闲话少说,对于胡子的想法我没有异议,唯一的问题是如何找到禁地的入口,从眼下的境地看,找入口跟找出口一样难如登天。 这里的石道到处都是岔洞,而且变化无常,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绕回到这个巨大的空间里来,仿佛这个圆形石室就是如来的手掌,我们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直到第三天,我们才终于发现,我们并不是绕来绕去一直回到那一间石室,而是在这个地下深处,存在很多一模一样的那种巨大的圆形石室,它们彼此互相连通,通道错综复杂,不论我们怎么走,最终只能到达一个圆形石室,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一个星期过去,我们几乎变成了机械的走动,仿佛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了石室和那些石道,有的石室半掩在水中,有的全部淹没,有的却十分干燥,我们除了得出一个这些石室的水平高度不同的结论之外,其他一无所获。 又过了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将食物和水消耗殆尽,疲倦饥饿让我们无法再找下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我们全部歇菜了。 雷子是第一个昏厥过去的,他闭上眼的前一秒还劝我们把他吃了续命,我跟胡子是绝对不肯的,即便吃了他也没用,我们已经接受了被困死在这里的事实了,胡子就说不想在黄泉路上跟一具白骨结伴同行,太寒颤。 之后我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连看表的精力都消耗光了,胡子似乎从几小时前睡着了,就一直没醒过来,我是挺得时间最长的一个,这可能跟我当兵的底子有关,不过已经无济于事了,直到那一刻,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了,眼睛慢慢浑浊起来,世界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 正文 第726章 炼丹炉 一眼望去,无尽的黑暗。这就是冥界吗?我如同孤魂野鬼一样飘荡着,迷茫而无助,找不到黑暗的边界,仿佛世界里是剩下了黑暗和我。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怎么没看到灵魂出窍呢?貌似有些不太过瘾啊! 我摆动着四肢,像游泳一样在黑暗的海洋里飘荡,虽然看不到光,但心情是如此平静,因为我死了,一切终于结束了。奇怪的是,还有那么多谜题没有揭开,我却不感到任何的遗憾和死不瞑目,可能当一个人只有死了,才能真正的放下所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丝白光,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努力地向那道白光“游”去,奇怪,地狱怎么会有光呢?难道我是往生极乐了?那胡子和雷子呢? 越接近白光,我逐渐隐隐听见一阵阵声响,那似乎是火车的动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现在上天堂也能坐高铁了? 突然,那白光一下子炸开,我赶紧一闭眼,瞬间所有的黑暗都消失了,我的眼睛被强光刺激得有些眩晕,隔了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我发现自己真的是在火车上,是一节软卧车厢,我靠,我靠靠,真的懵逼了。 旁边传来一阵鼾声,我转头,看到胡子在另一张卧铺上睡得大汗淋漓,我赶紧把他叫醒,他猛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车窗,脸上也是一个大写的“懵”字:“咱们这是坐着专列去看望马克思同志吗?”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门一开,是一个售货员推着小车问我们要不要买点什么,胡子就说不买:“顺便问一下,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西天。” 那售货员瞬间脸一耷拉:“你这人说话这么不忌讳?一车人呢,你咒我们啊?不买拉倒。”说完,摔门走了。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同时骂了声靠,现在怎么连西天的服务态度也这么差了! “雷子呢?”我看了一下四张卧铺,只有我们两个,一下子有点发毛。胡子就道没事:“你想想他那一身伤,肯定没赶上这趟火车,咱俩去西天等着吧,反正他早晚也躲不掉。” 我嗯了一声,想想也是,这时,车厢门又开了,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文绉绉的,对我们二人十分有礼貌地笑笑,然后脱下皮鞋,把皮鞋码得整整齐齐的放到卧铺下面看不到的地方,这才上了第二层铺子。 “同志,你也是去见马克思吗?”胡子摆出一副无聊的表情:“下来唠会儿嗑,这么长的路,仨大老爷们儿多没意思。” 那个眼镜中年愣了一下,把头探了下来:“您是在跟我说话?”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坐我上面吗?”胡子也把头探了出来。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眼镜中年眯起眼睛,又缩了回去,从一个小皮夹子里拿出一大叠文件之类的东西开始翻看。 “我这儿有连环画看不?”胡子不死心:“黑猫警长3 。” 眼镜中年笑着摇了摇头,胡子讨了个没趣,黑着脸一步跨到我的铺位上来,低声跟我道:“这孙子也是个倒斗的,都他娘的跟咱们一路去见佛祖了,还装孙子呢。” “你咋看出来的?”我不自禁地多瞄了那个人几眼,胡子就道:“你看他戴着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手上却全是老茧,这种老茧生在五根手指肚上,绝对是用洛阳铲落下的,还有你看他那脸,黑里透亮,一看就是在室外作业惯了。” “您眼睛真毒。”那眼镜中年笑着道:“我可不是什么倒斗的,我是个考古的。”正说着,他一翻手中的资料,突然有一张照片掉了下来,他瞬间表现得有些紧张,刚要下来捡,胡子一把把照片抄道手里:“我帮你。”随即去看照片上的东西,瞬间脸色一变,把照片往我面前一摆:“你看这是什么。” 我以为胡子实在无聊,处处要找眼镜中年麻烦,就爱答不理地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只看一眼,瞬间心头就是一震。 照片上,是一个道士用来炼丹的炼丹炉,炉体看上去应该是青铜铸造的,这些不足为奇,先秦术士炼丹很盛行,让我觉得出乎意料的是,那炼丹炉上,刻着很多非常诡异的纹路,这种纹路更像一种符号,因为我对这种符号太记忆犹新了,好几次它们都出现在我去过的最危险的地方,胡子管这种符号叫“黑经”。 正文 第727章 象雄符号 我一把把照片翻过去,闭上眼禁不住心跳加速。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看到这种东西?老天爷你玩儿我到什么时候? “小哥......小哥......” 我睁开眼,眼镜中年伸手过来:“可以把照片还我了吗?” 我叹了口气,把照片递了出去,眼镜中年捏住照片,我却没撒手,一下子感觉到无比的纠结。 “请您放手。”眼镜中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脑中思绪飞转,但是又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手一松,照片被拿了过去。 “等等!”就在这时,胡子一把把照片夺了过去,我心头一震,满怀感激地看向胡子。 “你干什么?”眼镜中年似乎忍无可忍了。 胡子嘿嘿一笑:“你急个鸟?想打架呀?回答我个问题,照片自然还你。” “你说。”眼镜中年面色平静下来。 胡子晃了晃照片:“这照片上的东西,是从哪儿拍下来的?” 眼镜中年推了下镜框,凝视了我们半天,问:“你们是什么人?” 死人,我心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胡子突然表现得不耐烦起来,做了一个要把照片揣起来的动作。 “那是一件出土的文物。”眼镜中年忙道:“是在格尔木发掘的,一件青铜器,古代术士炼丹用的,你们想看的话,等我们考古工作做完了,说不定你们能在博物馆看到原件。” “你当我俩大蒜头啊?”胡子道:“格尔木建城历史才几十年,怎么可能发掘出先秦的东西?” “你们到底什么人?”眼睛中年一下子警惕起来:“你们怎么能看出这是先秦的文物?” 胡子跟我对视一眼,哼哼两声:“那你别管,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既然是搞研究的,那你一定认识这炼丹炉上刻的黑经,给我们翻译翻译。” “那不是黑经,是象雄文。”眼镜中年严重闪过一丝鄙视。 胡子脸一黑,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瞪着眼珠子问眼镜中年:“什么熊?” “象雄。西藏文明的起源,一万七千年前就开始兴起了。”眼镜中年推了下镜框,口气瞬间变得像个历史老师。 “那这照片上的象雄文写的什么意思?”我脑中开始翻找自己的知识领域,一下子对眼睛中年的话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眼镜中年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那上面记载的是这炼丹炉的来历,说这个炼丹炉的前身,是一块被人从大雪山中的一个神殿里带出来的青铜,有人把它的碎片铸成兵器,锋利无比,后来又有人在它的裂缝里发现了晶莹剔透的丹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因此它被人制作成了炼丹炉,至于它怎么会出现在格尔木,我们的考古工作还没做完,所以给不了确切的答案。” 又是长生不老!我脑子嗡嗡叫了起来:“你不是忽悠我们?” 这时,火车停了,广播说敦煌站到了,那眼镜中年穿上鞋,夺过照片就走了。 我跟胡子直愣愣地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彻底懵了,什么情况?我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坐在火车上,而且还跟一个大活人聊天!如果没死的话......我的记忆瞬间闪回,想起我们因为物资耗尽被困在地下的那个巨大的迷宫里,最终失去了意识,怎么一醒来就到了火车上呢?难道我们穿越了?还是......我吸了口冷气,时空倒置了? 正文 第728章 小刀的线索 胡子也同时打个激灵,忙晃了晃我的脑袋:“关心,当时你也饿昏过去了吗?会不会你一昏过去,又出现了当初咱们在九幽玄宫的那种情况?” 我狠狠地回忆了一下,暗说不对,我之前经历的那几次时空倒置,都是回到我刚刚经历的一个时间节点上,但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坐过这趟列车,怎么会回到这趟列车上呢?想着,我赶紧去看时间,瞬间吁了口长气:“虚惊一场,胡子你看日期,现在已经是我被姜熔绑架的半个月之后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从那里出来了,可是咱们怎么会在这趟列车上?” 胡子赶紧去翻背包,翻了半天除了两瓶水和我们的证件,只有两张火车票:“你看,咱们是从库尔勒上的火车,也就是说,那片大戈壁,距离库尔勒应该不远,咱们当时昏过去之后,肯定被人给救了,然后把咱们放到了火车上。” 我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也就是说我们没死:“可雷子去哪儿了?难道......”我脑子突然嗡的一声:“难道,救我们的人,因为看到雷子受了重伤,所以把他放弃了......” 胡子喉咙动了动,欲言又止,只好叹了口气捏住我的肩膀:“那孙子命大,说不定被人送医院去了,你想想,受那么多伤,肯定是不能上火车的。” 就在这时,我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打开一看,上面有一句话:你朋友伤重,已送去就医,勿念。 看完,我立即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结果对方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 这个人会是谁呢?应该不是小洛和倒挂哥,我们跟他们已经闹僵了,而且倒挂哥也受了重伤,应该没有余力把我们三个弄出来,那只有姜熔和那个神秘人了,一定是他们。 既然雷子没事,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火车继续开动,慢慢驶出了敦煌,我看着关外的无尽黄沙,也陷入了沉思。 一个月后,雷子回到了烟台,当他站在我铺子门口的时候,我正在望着门外发呆,两个人凝视了对方足足有十几分钟,然后同时仰天大笑,惹得对门宠物店的几只贵妇也跟着叫了起来,阿邦说那几只贵妇看上我很长时间了,我立即让他去买老鼠药。 平静的日子又开始了,东北虎那边被铁砂嘴他们打理得非常好,很多堂口的老人都金盆洗手了,管理起来更加方便了很多,我则利用这个空挡,使劲脑补了一下象雄古国这个我从未听说的领域,然后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我却一无所获。这个古国的历史,只有藏传的经书记载过一些,中原的史书中零星提到过几点,但是很多野史关于长生不老的记载都跟它有关,更有人推测,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就在古象雄的大雪山深处。对此,结合我以前去过的地方,尤其是小刀族人的来历,我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一切的源头,很可能就在古象雄。 西藏,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在,她那神秘的面纱也没有被全部揭开,那一望无际、凶险万分的雪山深处,到底隐匿了多少未知的秘密? 从这一刻起,我开始萌生了一个计划,我似乎应该去西藏走走。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之后,我派了很多伙计去了西藏,以收集唐卡的名义到处踩盘子。 时隔数月,终于,一个伙计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坐落在雪山山腰的喇嘛庙,有一间很矮很旧的禅房,看上去很长时间没人打理了,禅房的窗户开着一条小缝,有个人,正从缝隙往外看,他的眼神非常浑浊,似乎是正在发呆,阳光透过小缝照射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连他的胡茬都清晰可见,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刀!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藏地追踪》第九卷《雪域归途》。 正文 第729章 被监视的屋子(上) 小刀,这个对我来说,一直如同无法摆脱的梦靥一样的名字,再次从我内心深处响彻。 我看着他的照片,良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思绪,两年来,我吃尽了苦头,踏进了一个无比诡异和危险的世界,几次命悬一线,而这个人,正是我经历那些奇诡的谜团之中,最让我在意的一个。相比二叔和我的关系之谜,父亲和母亲的失踪之谜,甚至长生不老的秘密,都不足以撼动我对小刀的好奇。 因为他,正是穿梭于这些谜团的那条线。他,用自身向我验证了什么是长生不老。 他怎么会出现在西藏雪山的一个喇嘛庙呢?记忆闪回,我见他最后一面是在几个月前的东北,是他把我们从九幽玄宫的绝境中救出升天,虽然我当时没看到他的真面目,但我跟胡子一致认为,那个人绝对是小刀!而且他当时的身份是一个军官! 假如,当时我们都受了青铜球的影响,那一切都是做梦或者幻觉,那小刀也早已死在了秦岭,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了西藏? 思来想去,一个非常模糊但是绝对让我坚信的想法在脑海中响起,这一切,一切的一切,源头,出自古象雄!小刀那所谓九黎天宗,一定跟一万多年前出现的古象雄文明有关! 看来,是时候去西藏走一趟了。希望这一次,一切都有个了结。 我点了棵烟,内心浮现出无数个我跟小刀在喇嘛庙邂逅的场景,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跟他相见呢?看他的眼神,那么的陌生,万一搞砸了,我实在无法忍受他骨子里发出的那种冷漠。我靠,我狠狠吸了口烟,妈的,怎么搞得像相亲一样? 有了!我心头一动,一下子想起了两样东西,它们是我走上这条路的楔子,不光如此,它们同样是我们关家跟小刀扯不清的关系之中最重要的信物,那就是追杀令和猛虎刺青。 新疆的经历,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就是我们关家人一直担负着九黎天宗跟现实接触的责任,而通天使身份的象征,就是那个猛虎刺青,如果我拿着追杀令,身上带着猛虎刺青站在小刀面前,相信他会是另一种态度。 这两样东西,都在老房子里。 追杀令就在老房子的地板下面,有些棘手的是猛虎刺青,跟普通的刺青不同,二叔的刺青用了非常繁琐的手法,只有在剧烈运动之后才能显现出来,很多用鸽子血纹身的师傅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我不想搞那么麻烦,况且我也不想真正的拥有这个印记。 那我就找阿秋画一个吧,我笑了。听说阿秋最近看得开了,开始追求生活了,她开了个私人画舫,天天画画,弄得胡子也跟着闷骚起来了。不过从某种角度讲,她对二叔似乎已然放下了,这对胡子很公平。 回老房子,拿到追杀令和照片,让阿秋按照照片上二叔胸口的刺青给我也来一个,这样在不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洗干净,一了百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决定给小刀看我的胸之前,肯定要先围着他跑几圈,不然他看到刺青也不会信。 从烟台动车去北京,到了我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区时,天已经黑了,马上入冬,天黑的比较早。我没有带任何人,从心底深处,我不想让那个世界的人,去我小时候的世界转悠。 站在门前,我拿出钥匙,沉默了半天,想起两年前我退伍回来,也是这样站在门外,门一开,我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恍如隔世啊!不同的是,我没有了当初那样的稚气和迷茫。 深吸一口气,我狠狠地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开的一刹那,我甚至幻想着老爹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而,屋子里漆黑一片...... 一股许久没人住的老屋子的霉味扑鼻而来,我适应了一会,关门走了进去。 两年不住人,电早就停了,我只好掏出手机,借着照明直奔二叔的卧室,还是那么的轻车熟路。 如果是以前,这么黑的地方,要是知道卧室的床下有一只鬼手,我说什么也不会进屋,但是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就跟过家家一样,即便床上躺着个粽子对我眉来眼去,估计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正文 第730章 被监视的屋子(下) 地上的积灰很厚,到处都是蜘蛛网,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我开了卧室的房门,虽然内心是不恐惧的,但我还是站在那,看着那张床看了半天才进去,说不出那种心情。 钻到床底下,我掏出匕首翘起了那块地板,把照片和鬼手取了出来,不知道我是神经大条了还是怎么,看到鬼手的刹那,竟然感觉到有些亲切。 借着手机的光线,我把那张二叔身上带刺青的照片挑出来,其他的放回原处,刚要钻出来,一转头的刹那,突然一个非常小的细节让我注意到了。 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身手虽然没什么长进,但对身处的环境细节已经磨练出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敏感。 那是我们家的电话线,由于房子比较老,电话线走的是明线,二叔为了美观,就把电话线顺着墙角塞到了床下面,床头柜上就放着电话。可是这个电话线,却在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连接着一个分流器,又有一根电话线从分流器分出,通到了地板之下。 我凑了过去,发现地板上有一个小洞,那根多出来的电话线似乎通到楼下去了。 奇怪?难道我家的电话,被人窃听了?这根线是什么时候接出去的? 我努力回忆,由于两年前我钻到这床底下时,被鬼手吓得魂不守舍,对这个细节完全没有注意,再以前,我就更不会去注意床底下的电话线了。 楼下是谁?为什么要监听我家?记忆中,我似乎找不到对楼下邻居的印象。 我趴在那,陷入沉思。二叔知不知道这回事?既然电话线没有被拆除,显然他是不知道的。会是什么人监听二叔的电话?小刀族人?还是夜猫子? 想着,我不禁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老房子,是二叔脱离他的世界之外,专门为了保护我的,连这里都有被人监视,那我从小到大,起步到处都是第三双眼睛? 不知从何处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我越来越感觉我无意间发现鬼手,进而走上这条不归路绝对不是一个巧合,恐怕就连我退伍,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楼下会是谁?他还在不在?怀着暗怒和疑问,我钻出来,开始去观察更多的细节。 我几乎把所有的角落都查遍了,然而除了那个被窃听的电话线,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看来,监视这里的人对其他东西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这部电话。印象中,小时候很少见到二叔用到这部电话,反而是我,经常用它联系雷子,合计着怎么去闯祸。 雷子!我突然神经一紧,崐山古墓里出现的假雷子,会不会是因为有人认为我跟雷子交往过密的缘故?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我得去楼下看看。 我把匕首藏到袖子里,先到阳台看了看,楼下没有开灯,然后来到楼下的门外,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继续敲,直到对门大姨不耐烦地在家里喊:“丫大半夜敲鬼门关呢?对门儿都两年没见人啦,再敲老娘举报你扰民啦!” 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心说朝阳区群众说举报绝不含糊,我可别硬着头皮往上撞了。既然没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正好看到楼道里有个开锁的小广告,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等了大半个钟头,来了一个瘦高的小眼睛的开锁师傅,看了看门,又用手电照了照我的脸:“请出示身份证、房产证、户口本等有效证件!” 正文 第731章 窃听风云(上) 我看了看他的大长脸,问:“你姓啥?” “我姓林,咋了?”开锁师傅警惕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暗骂一声,假装看了看门牌号:“嘿嘿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说着我赶紧往楼上走。 开锁的靠了一声,悻悻然走了。我看他走远,给肥牛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个会开锁的伙计过来。 肥牛在那边一愣:“小关爷,您是又发现什么肥斗了?” “肥你个头,小爷要撬门。” “啊?谁的门?女人的还是富二代的?” “你丫哪儿那么多废话?地址发给你,赶紧办。”我挂掉电话,心说小关爷这回又让伙计刮目相看了。 半个钟头之后,楼道里传来气喘呼呼爬楼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就看一个胖子爬一会楼梯猫腰喘一会粗气,丫竟然是肥牛。 “我让你找个会开锁的伙计,你来干什么?”我下去把他拉了上来。 肥牛气喘吁吁地拍拍背包:“我......我就是......会开锁的......的伙计。” “你最近是不是生活不干净?怎么这么喘?”我看他鼻子上全是虚汗。 肥牛甩了甩一脸的肥肉:“您就冤枉我吧,接电话时候,我正蒸桑拿呢,你说虚不虚?” 我递给他一支烟:“下次你蒸桑拿的钱我出。” “得嘞。”肥牛咧嘴一笑,拉开背包,里面全是各种小巧的****,肥牛看了看锁的情况,从里面挑出几枚细小的针,插进锁孔开始鼓捣。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我较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抹汗一边干活。 “不是肥仔我吹,开锁是咱看家的本事。”说着搂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冲我嘿嘿一笑:“可惜咱没那资质,命犯天蓬元帅,只适合给小关爷当保镖,替您挡枪。” “可惜你又入错行了。”我拍拍他膀子上的肥膘道:“我经常下斗,你这一坨肉,钻不了盗洞。” “那您可以叫伙计把盗洞开得大点儿,我这身膘,相当抗咬,来多少粽子咱都能挡回去。”肥牛说着,叫一声“开”,只听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有两下子。”我拍拍他表示鼓励,一开门,瞬间一股浓厚的水泥味道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我们走了进去,肥牛看了看屋子四周就道:“小关爷,你倒斗在行,这入室取财我就不敢恭维,瞧你选的这户人家,毛坯房,肯定啥好东西都没有。” “小爷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把房门带上,心说老子其实倒斗也不在行啊。 我非常奇怪,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最原始的毛坯房子,似乎从一开始就没住过人。 我快步向卧室走去,发现卧室的墙角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部电话,已经落满了灰,电话线,是从天花板上顺下来的,看来我家那根多余的电话线,果然是接到了这里。 肥牛一屁股坐在窗台上,就要去拔电话线,我一下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贼不走空,小关爷,我看这屋子里能拿走的,只有这电话了。”肥牛委屈地看着我。 “别添乱,这楼上就是我原来住的地方,这电话是窃听我家电话用的。”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不对,卧室的窗子上,有一个非常小的圆孔,圆孔四周的玻璃全是辐射状的裂痕。 “原来你是来查案的。”肥牛输了口气:“我总算没丢了祖师爷的脸。” 我摸了一下玻璃上的圆孔,立即吸了口冷气:“是弹孔。” 正文 第732章 窃听风云(下) “啥?蛋孔?”肥牛也学我摸了摸玻璃:“你意思是,有人打飞机把蛋打飞了?可谁的蛋才这么小?” 我低头看了看桌子,然后指着弹孔道:“你看,这个玻璃孔的边缘有氧化,肯定是高温子弹穿透之后造成的。”我翻了一下裤兜,掏出飞机票,卷成弹孔粗细,插进了弹孔里,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肥牛穿了件毛衣,就从他身上拽下来一根线头,把线头系在飞机票上,按纸卷延伸的角度把线拉直,正好是电话桌旁边椅子的位置。 “您在测量弹道?”肥牛弹了一下线:“下次蒸桑拿的钱我不要了,这件毛衣得换了。” “你怎么比胡子还心黑?”我看了看线的校正,没错,确实,子弹射向的方向是这张椅子。 “看角度,子弹是从远处的一个制高点射来的。”我看向被霓虹灯照亮的夜空,心头就是一震。 “远处全是制地点啊老大?”肥牛比划了一下:“开枪的难道是钢铁侠?” 没错,我家这栋楼的后面,是一大片棚户区,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六楼,从角度看,子弹不可能是从棚户区的低洼处射来的,棚户区意外倒是有一个供热公司的大烟囱,但那里距此起码有两公里,即便是高精狙的子弹,飞到这里也没有那么犀利的穿透力了,虽然能伤人,但是玻璃不会留下这么规则的弹孔,而是被撞碎。 我想起来了,记得小的时候,那片棚户区里,有一个比较高的建筑物,是一个废弃的热力站,但是从什么时候拆除的,我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估计是我当兵走了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监视我们家直到我去当兵,之后的某一天,有人在远处一枪干掉了这个监听的人。 会是谁开的枪呢?我狠狠地把桌子上的灰尘吹掉,肥牛猝不及防,被激起的尘土呛得一阵咳嗽。 桌子上没有任何血迹,奇怪,难道子弹没有命中目标?还是在此之前,案发现场被人处理过了? 想着,我开始再次去各个角落查找,虽然这种毛坯房一览无余,但我还是有种直觉,感觉这件房子,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呢?我却一时抓不住那丝灵感。 “小关爷?”肥牛见我找了半天,有点纳闷儿:“这种格局的屋子,应该藏不了什么东西吧?一个屁掉在地上都能看见。” 格局!对!我一下子灵光一闪,没错,就是格局。这件屋子的户型,跟我家应该是同一种格局的,我走到卧室客厅一一印证,确实没错,但是似乎,这里少了一样东西,不是少,我走到厕所,感觉厕所比我家的要小很多。 肥牛见我看着厕所发呆,也过来观看,他是个机灵人,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上去就对厕所最里面的墙壁蹬了一脚,发出的声音非常沉闷。 “小关爷,空的!”肥牛眼睛闪烁着光芒,从****里找出一把羊角锤开始敲击那面墙,很快,表面粗陋的水泥皮就掉下来一大片,后面,是那种发泡砖的砌墙。 肥牛二话不说,开始砸砖,发泡砖的强度很小,不一会就被肥牛砸出来一个洞,他用手机照着往里面看了看,嘿地一声:“小关爷,发啦发啦,里面是个大号的保险柜!” 正文 第733章 我的一切 “保险柜?你确定不是棺材?”我凑了过去。 肥牛给我让个位置,就道:“您也知道我以前的职业,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我拿啥跟您混?我对保险柜比对棺材敏感。” 他一边说,一边帮我用手机往里面照,发泡墙的内部空间非常小,真的有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死气沉沉地放在里面,把里面的空间全部填满了。 “把墙全部砸开。”我道:“藏得这么隐蔽,肯定有蹊跷。” “得嘞!”肥牛把毛衣一脱,抡开一身的肥膘开始砸墙。 很快,发泡砖全被清理开了,那个黑沉沉的保险柜全部暴露出来,怎么看,我都有种那是棺材的感觉。 “这东西你能开吗?”我敲了敲保险柜,发出沉闷的声音。 肥牛蹲下来去看密码锁,然后拿出自己的快板刀,插进缝隙里滑动了一下,啧地一声:“1938年产自德国,用航空材料制成,据说这款保险柜防火防爆防师兄,牛逼得要死,先别说里面有没有好东西,就这保险柜已经算是宝贝了。” “别整没用的,小爷不感兴趣它防谁,你就说你能不能开吧?” “能,就是需要时间,咱们得想办法把这铁家伙弄出去,我找个肃静地方仔细研究研究。” “弄不出去,这儿就挺肃静。”我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半,你慢慢研究,我出去弄点吃的。”说着,我就往外走。 肥牛叹了口气:“我这手欠的,揽这档子事儿干嘛。” 等我拎着豆浆油条回来的时候,保险柜已经被弄开了。我心说行啊小子,效率还算高,但是看他坐在那抽闷烟,一脸不乐意地看着保险柜,我不禁纳闷儿,赶紧去看保险柜里面,瞬间吸了口冷气。 “小关爷,你说着了,丫还真是个棺材。”肥牛接过豆浆狠狠喝了一口,突然大骂一声又吐了出来,张着嘴泪流满面。 “靠,咋没烫死你?几年没喝豆浆了?”我递给他一瓶红牛,继续去看保险柜。 里面布满了柳絮一样的东西,散发着一股辛辣难闻的气味,灯光下,隐隐可以看到,那些柳絮一样的东西里面,裹着一具干尸。 “小关爷,你说这里面的哥们儿会不会就是监听你家的人?被人干掉之后藏在了这里面。”肥牛用锤柄往里面捅了捅,干尸已经干得不能再干了。 我想了想就道:“人应该是监听那个人,但我看不像是被人藏进来的,这种毁尸灭迹的成本太高。你看,尸体已经完全干化,说明他在死的时候,血液已经基本流干了,我觉得,他是中弹之后,自己跑到这保险柜里来的,目的是不想自己死后被别人发现。”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肥牛还是一脸疑惑:“一个人临死之前钻进保险柜没问题,可这面墙不能也是他自己砌出来的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道:“多半可能是开枪的人想进来毁尸灭迹,结果发现了保险柜,一时半会儿拿不走又打不开,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用墙封死。”我一边说,一边清理掉了那些柳絮一样的东西,干尸全部露了出来。 保险柜的底部有一大堆干涸的黑色液体,是鲜血氧化之后的产物,干尸的脖子上有个变形的孔洞,看来我猜得没错,干尸是被人用子弹击穿了脖子上的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得想办法把尸体弄出去烧掉。”我脱下外套,裹住干尸就想抬出来。 “我去,这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见怎么说?直接说咱们来偷东西,无意间发现个干尸,您善心大发想火化它?”肥牛一脸嫌弃地看着尸体:“小关爷,想上感动中国有很多法子。” “这尸体出现的这种现象,跟我在古墓中遭遇的很相似。”我坚定道:“咱们已经开了保险柜,万一出了事,我心里会过意不去。”我心中笃定,这具尸体应该是个夜猫子,他在临死之前把自己装进保险柜,可能是怕尸变。 正当我把尸体倾斜着往外一拉,突然从它的胸口衣服里掉出来一样东西,肥牛捡了起来,是一本皮质的记录本。 我放下尸体,把记录本拿过来,翻开看了看,一大半都被鲜血浸染过,纸张已经严重发黑,但是依然能够看出上面写了很多字,密密麻麻的有几十页。 “这什么东西?武林秘籍?”肥牛凑过来道:“还是英文版的。” “这不是英文。”我略懂英语,但这些字母组成的词汇我不认识:“看上去更像是法文或德文。” “问问度娘吧。”肥牛试着把第一行字母输入百度了一下,搜索结果有好几个,但是其中一个让我心头狠狠地一紧,那句话翻译过来,是“关心的一切”。 正文 第734章 监听记录 肥牛继续把下面的内容也输入进去,但都是搜索无结果,我让他把句子拆开来,单个词汇搜索一个试试,肥牛照做,一口气查找了十几个词汇,都是些什么鸡蛋、苍蝇、蚊子、威士忌、**之类的东西。 “关心的一切,鸡蛋、苍蝇、蚊子、威士忌、**......”肥牛喃喃地继续百度:“小关爷,丫关心的东西还他妈挺丰富......” “去你大爷。”我抡起记录本拍了肥牛脑壳:“小爷就叫关心。” 肥牛一捂脑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我黑着脸把干尸从新放进保险柜然后锁死,拿起记录本就往外走。 “小关爷,你不打算上感动中国了?”肥牛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这尸体留着,可能还有用。”我边走边道:“去找所有的资源,把这个记事本上的东西翻译出来,我觉得这东西没那么简单。” 话休絮烦,我跟肥牛分头行事,他回东北虎去找那些对文字有研究的手艺人,我回到烟台,也找了很多德文方面有研究的朋友帮忙看,虽然翻译出来了很多东西,但是所有的词汇根本不能组成句子,拆开来看又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肥牛跟我说他有个做黑客的朋友,他认为那些没有任何关系的词组,应该是一堆乱码,必须用密码才能解开,也就是说,如果那些词汇能练成一句完整的话,那么他们中间缺少衔接词汇的词语。 黑客讲了很多烧脑的东西我也听不懂,就问他能不能解开,他说能解,但是必须要看到记录本,我考虑再三,最终同意,让肥牛带他过来。 那个黑客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头发很长,蓬松着,一副不知道几百度的近视镜让我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厚重的镜片感觉快压塌了他的鼻梁,骨瘦如柴的身体在宽大的运动服下面显得更加弱不禁风,背上却背了一个感觉比他还重的旅行包。 “他叫小国旗。”肥牛跟我介绍,看上去他对这个小国旗很殷勤,手上拎的全是小国旗在火车上吃剩下的东西。 我本打算请小国旗出去吃个饭,被他一口回绝了:“我时间有限,给我准备一件单独的房间,有卫生间,一箱红牛,一条钓鱼台,一箱老冰棍和一箱风干牛肉。” 我赶紧给阿邦使个眼神,阿邦啊?了一声:“他说啥?我没记住......” 小国旗鄙夷地皱了下眉:“算了我自己去。” “我去,我去......”肥牛立即抖擞着肥膘跑了出去。 “哎呀我去......”阿邦歪着嘴喃喃嘀咕一声。 “对,你去,准备房间。”我上去对准阿邦屁股就是一脚,阿邦跳起来跑去了楼上。 一切准备就绪,小国旗把门一关,就是三天没出来。 雷子动不动就趴到门缝听,生怕这家伙死在里面。 第四天天没亮,我们都在熟睡,就听到外面有人激烈地敲金属,声音非常刺耳,我头皮一炸:“我靠,我的青铜鼎!” 所有人都霹雳扑棱地起来,跑到楼道口,就看小国旗一手拿着个三足青铜鼎,一手拿着锤子在敲,一边还哼哼:“起来,不愿做奴隶地人们......” “哎呦我地活祖宗!”肥牛飞也似跑下楼,夺过青铜鼎看了看,这才吁了口长气。 小国旗伸个懒腰,做个百无聊赖地表情,一摆手让我们跟他进屋。 我们来到他的房间,差点没死在里面,场景就不叙述,直接奔入主题。 小国旗说,这个记事本上所用的东西,叫做摩斯密码,二战时非常流行的通讯加密技术,这本记录本的加密级别是SI级,说白了就是保密系数非常高,如果没有破译密码,基本无解,不过这对他小国旗不算什么,他已经全部破译了。 说着,小国旗递给我一摞纸,我接过来,上面是一行行潦草的汉字,看样子,他已经把破译出来的东西全部写在这上面了。 我迫不及待地翻看,1998年6月7日,关心电话约一个叫雷子的人去偷李奶奶家的京巴。查证后,李奶奶确有其人,62周岁,居委会干事,京巴,是一条狗,此次通话不含暗语。 1998年6月12日,关心再次电约雷子旷课看刘德华演唱会。查证后,刘德华确有其人,演唱会无人跟关心接触,此次通话不含暗语。 ...... ...... ...... 我跟雷子黑着脸看其他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郁闷地问小国旗:“你确定这些都是用SI级密码加密过的?” 正文 第735章 二叔的通话记录 小国旗鄙夷地看着我:“你要是不相信我,这次解码小爷是不会免费的。” 我转头去看肥牛,肥牛耷拉个脸急冲我使眼色,这小国旗性格孤僻,他也没辙。 “我信!”我拍了拍那一摞纸。 “是个聪明人,这两个字帮你节省了十五万。”小国旗背起大背包就往外走,到门口回头不忘说了一句:“刀了。” 我给肥牛使了个眼色,肥牛赶紧出去送他。 我继续翻看小国旗解译出来的东西,全部是我跟别人通话的内容,甚至我跟雷子吵架都被记录在案,而且这些都是用SI级密码加密的,彻底被那个监听者的耐心给征服了。更有甚者,有一次我跟雷子约好去撸串,丫竟然把撸串这个词的八辈祖宗都给翻出来了,撸串的材料、工具、做法......配上音乐都能堪比舌尖上的中国,不知道这个人把写着东西给他上司看的时候,他的上司是决定杀了他还是自杀?可惜他上司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所有记录没有任何蹊跷,但这恰恰就是最大的蹊跷,这个监听我的人几乎连我几点拉屎的规律都摸清了,到底什么人对我这么不放心呢? 还有一个更大的蹊跷,就是这些几乎上万条的通话记录中,没有一条是二叔的,我印象中,似乎二叔真的没用过这部电话,难道二叔知道这部电话一直被监听着? 正想着,我看到了最后三条信息,让我心头一紧。 终于,二叔的记录出现了,一共两次。 第一次,2010年6月3日14时30分,关觉返播出了一个号码001,并说“撤出西藏”四字,然后挂断,001无法查证,判断为局域网电话,接听者无回应。 第二次,2010年3月3日14时32分,关觉返播出了一个号码002,并说“计划启动”四字,然后挂断,002无法查证,判断为局域网电话,接听者无回应,两次通话仅隔一分钟,用时15秒。 最后一条记录是监听者自己的:地点暴露,我被子弹击中,大量失血,恐难撤退,进安全箱等待Y。 我狠狠吸了口气,合上资料,瞬间心跳加速。从时间上看,二叔打出这两个电话时正是我退伍回家的前一个月,并且,这两次通话之后,监听者就被枪击了。从二叔从不用这部电话可以看出,二叔是知道有人在监听的,那么二叔最后突然用了这部电话,说明二叔在开始什么阴谋的同时,也给监听者传递一个信号,然后,监听者就死了。 “撤出西藏”、“计划启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二叔为何要突然让监听者听到这样一次通话?他要传递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我闭上眼,这份意外的发现,让我更加坚定了去西藏的信念。 难道二叔也一直按排了人手在西藏吗?要撤出西藏的,到底是什么人?显然连东北虎内部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看来这个要撤出西藏的人并不是东北虎的人,而计划启动,启动的又是什么计划?纵向上看,二叔这两次通话跟我退伍的先后顺序,时间上非常接近,然后就有了后来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发生,难道这一切,都跟二叔那所谓的“计划启动”有关? 不能再等了。 我把资料递给雷子:“替我保管好,好好回味一下咱哥俩儿少年的经历,多亏有这么一个傻缺,不用花钱把咱们童年都给记录下来了。” 雷子嗯了一声,接过那厚厚的一摞纸:“看来当初那个假扮我的人,跟监听你的傻缺肯定有关系。” 我点点头,资料里把雷子分析得细致入微,既然有人监听我都花了那么大的心血,想要模仿雷子,肯定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些我现在已经释然了,毕竟假雷子早已命丧虫海,死无对证,而真雷子依旧回到我身边,皆大欢喜。我最想弄清楚的,是下了这么大一盘棋的幕后推手。 二叔在启动计划之前提到了西藏,而一直被我认为整个谜团的突破口小刀最近也在西藏出现,这或许不是巧合。从很多线索上来看,童虎密文以及黑经,用的也是西藏古国象雄的古文字,而传说中小刀族人的首领之一,地下鬼城的墓主人,也来自雪域高原,看来,答案必在西藏。 那是个至今仍披着神秘面纱,令无数人神往的地方,答案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小刀在,我就有希望。 简单地安排了一下,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烟台,去阿秋的画舫。 这次的行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依旧是九死一生,那就让我一个人去吧,他们,被我折腾得够累了。 当我站在古月秋画舫门口的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世界观差点崩溃掉。古月秋,嘿嘿这名字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我看到,阿秋在静静地作画,胡子则看着她静静研墨,两个人完全沉浸在那份恬静之中,对我的到来毫无察觉,错觉上,他们似乎是一幅画卷,我是赏画的人。可惜,胡子有点老了,画风不是太和谐,如果此次西藏之行结束后,我能活着回来,这样的日子倒是我最期待的。 胡子和阿秋两个人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蹲在门口抽了半包烟。阿秋白了胡子一眼:“你怎么看门的?小关爷来了都没看见?谁让你来研磨的?” 我噗嗤笑了,合着胡子现在才混上一看门的! 胡子嘿嘿冲阿秋笑笑,疾步冲我走来,边走边冲我挤眉弄眼:“臭小子,谁让你蹲在别人门口拉屎?滚蛋!” 我脸一黑,狗日的你才拉屎呢!但看他急给我使眼色,显然是想在阿秋面前扳回点颜面,这个忙做兄弟的还是得帮,于是赶紧点头哈腰:“啊呀,不知道是胡爷的宝地,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胡子一把搂住我脖子:“什么风把你小子吹来了?是不是想胡爷了?” 我把胡子的手拍开:“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三姐的。”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你三姐夫打个招呼!”胡子一瞪眼。 我忙点着一根烟递给他:“怪我怪我,三姐夫,您抽着?” “拿走。”胡子一摆手:“这么高雅的地方别熏坏了你姐的画。” “德行!”我掐灭了烟头,就看着阿秋把刚才的画放到窗边:“你找我有事么?” 正文 第736章 风天小蓄 我一看那画,好一头班额猛虎,堪得上是惟妙惟肖,于是就取出了二叔的那张照片:“小事,我想让三姐在我胸前画一个跟二叔一模一样的猛虎。” “滚犊子!”胡子一把抄起照片:“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虎你妹啊虎,我说今天气儿就不顺,尸气西藏,白虎东顾,大凶之兆,你还来补我一刀?” 我蒙逼地看着胡子,阿秋把照片拿过去:“去外面抽风。”然后冲我严肃道:“你别管他,忙我可以帮,可是我不会刺青,尤其是你们关家这猛虎,讲究太多,我更做不来。” “我不要刺青,只要你画在我身上就行。”我淡然道:“缅怀一下故人。” 阿秋叹了口气:“你考虑好了?” 我坚定地点点头,阿秋把照片塞进我衣服兜:“好,脱掉上衣。” 我纳闷儿地拍拍衣兜:“你不用看照片?” 阿秋摇头:“关爷的刺青,我闭着眼都能画。” “得,又一刀!”胡子转身往外走:“你们聊,我去死一会儿。” 阿秋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在我胸前完成了这幅作品,油彩还没干,我已经说不出的激动起来。 吃了晚饭,胡子把我叫去画舫后面的茶苑喝茶,他真的变了,非常耐心地为我泡茶,很像那么回事,我应该为他现在这样的生活感到高兴。 “你有心事就说吧。”胡子给我倒上茶水,自己拿出一瓶小牛二闷了一口,我深深地体验到了什么叫打脸。 “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喝了口茶:“还以为你从良了。” 胡子看着小牛二靠了一声:“别卖关子,没事你画个猛虎在胸前?改行当古惑仔啊?” “一时兴起。”我笑了笑:“我来是跟你告别的,打算去西藏看看,听说那里能得到解脱。” “得,又一个被导游忽悠了。”胡子啧地一下:“去多长时间?” “不好说,几年甚至一辈子吧。”我道:“兴许我看到雪山之后,突然顿悟,去当喇嘛也说不准。”我这样说,是想给胡子留一条后路,一旦我回不来,他不至于太难过。 胡子看了半天,呵呵一笑:“成,人各有志,等我跟阿秋生的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会给你写信的。” “顺便把她男朋友照片也发给我,我这当叔的帮他把把关。”我看着星空,嘿嘿一笑。 “我会把那小杂种的遗照发给你!”胡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星期之后,我坐上了通往拉萨的火车,一个旅行包,一部手机,听着韩红的《天路》,孑然一人。 正昏昏入睡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坐到了我的对面,舔着大脸凑过来对我说:“这位朋友,有位大师给你算了一卦,让我把卦辞告诉你。” 我躺在卧铺上,斜了他一眼,心想算你娘个鬼,骗人的把戏耍到小爷头上了?当即把头扭了过去,不去理他。 那人也不在意,自顾自道:“那位大师说了,这位爷爻出的卦象,上卦为巽,下卦为乾,风在天上,为风天小蓄之象。主爻西方阴云密布,但没下雨,巽宫初世,阳盛而阴不足,力量寡弱,此行受阻。当藏器待时,耐心推进。” 我暗说可以啊,周易第九风天小蓄,背得不错,这骗子有点技术含量,敢拿六十四卦出来唬人,嘿嘿,这火车是去拉萨的,向西,他就拿这一卦来忽悠,可惜,小爷职业所在,也略懂周易,蒙谁呢? 那人见我没反应,啧地一声,冲我一身手:“卦辞告诉你了,给钱,二百。” 我一看呀哈,还他娘的明目张胆的要上了?当即打开手机,按了110,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人一愣,气呼呼地站起来:“死老头耍我!他说我要是跟你念完卦辞,你就会给钱的,奶奶的,我找他算账去。”说完,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一想不对,从这个人说话的字里行间,似乎那个让他念卦辞的人认得我!难道这车上有熟人?想着,我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那个大脸气冲冲地走进硬座车厢,找了半天,骂骂咧咧地念叨:“老不死的哪儿去了?” 我环视了一下整个车厢,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心想难道是我多疑了?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熟人,我才悻悻地会到卧铺。 一路无话,在拉萨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赶往康马,想着小刀,我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好好看风景。何况时值入冬,万人空巷,冰天雪地的也不是说玩就能玩的。 康马是西藏边陲的一个县城,雪山环绕,地处河谷,灌溉方便,农业比较发达,矿产资源比较丰富,南接不丹,佛教名胜众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康马基本上实现了现代化,唯独通讯还是只能通过固话机。 我找了个旅馆安顿下来,这时是旅游淡季,即便是驴友,也不会选择这个时节进入雪山了,所以旅馆冷清异常。 旅店老板是个叫堪巴的藏族汉子,又黑又壮,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他的普通话还算标准,对我这个汉人非常热情,我开始还很谨慎,生怕被宰,但是看到走廊里挂着很多堪巴跟驴友的合影,其中不泛老外,我问他那些人是干嘛的,他说那些都是选择这个季节进雪山的人。他认为这些人非常勇敢,他非常敬佩,每每遇到这些人,他都会为他们准备非常好的房间,并且不收费用,因为那些人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而那些照片,很可能是他们最后的遗照。 说着,堪巴帮我拿过旅行包:“你的房钱,也不要。” 我看他看我的眼神儿,就像看着一个死士一样,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照片,不仅后背冒汗。但我还是把钱给了他,我不想如果我真的出不来了,让这个热心的藏族兄弟没有念想。 给安排在这边的伙计打了个电话,第二天,伙计开着吉普车过来接我进山,这伙计叫门钉,是个黑瘦精悍的小伙子,据说二叔在的时候,他就被派到了这里,专门负责从不丹和尼泊尔盘过来的货物,有十几年了,也算是前朝的元老了,不过如果把他放进藏人之中,我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汉人。从谈话中,这个门钉对二叔很中心,当他知道我一战摆平东北虎内讧,他高兴得几天没睡着觉,让我真是惭愧。 吉普车开了四五十公里,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人烟了,白茫茫一片,到处是雪山和黑色的岩石,我抽了根烟有点咳嗽,门钉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就道:“小关爷,后备箱有氧气袋,扛不住的话你就吸两口,尽量少吸烟,这里已经海拔四千多米了。” 我摆手表示没事,又吸了口烟,感觉晕得不行,赶紧硬着头皮吸了几口氧气,想想也是,以前我总是往地下几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地方钻,现在突然跑到地上几千米,肯定适应不了。 前面的山坳一转,终于看见村子了,门钉说这个地方叫拉姆拉,十几户人家,旅游旺季的时候,男人们靠当脚夫为生,收入不菲,个把月的工作,够他们一家几口吃一年的。 走到村口,门钉随便把车子往路旁一停,拿下行李叫我下车,他一边带我往村子里走,一边指着南面的雪山道:“就是这座山,您照片上那位朋友所在的喇嘛庙,就在山腰上。” 正文 第737章 喇嘛庙 我看向那座喇嘛庙,隐约可以看到一块突起的陡坡后面,露出来的白塔塔尖,看样子喇嘛庙在山坡的另一面,目测一下高度,喇嘛庙在半山腰上,看不见明显的路径,要走上去,估计要几个小时。 门钉带我进了一户人家,主人是一个叫扎西的中年,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往火炉里添加牛粪,炉子上煮着东西,热气腾腾,香溢满屋。 扎西让我们围着火炉坐下,把炉子上煮过的东西倒了两碗分别递给我和门钉。 “酥油茶,很好喝的。”门钉示意让我喝,我喝了一口,开始感觉涩涩的,细品果然有股说不出的香气,个人认为比咖啡好喝多了。 “这个地方很有意思。”门钉对我说:“拉姆拉在藏语里是圣母湖的意思,可是这个村子附近根本没有湖,还有那个喇嘛庙,叫次仁寺,译为长寿,可是整个寺庙上下只有一个大德上师活过了七十岁。” 扎西在一旁就道:“你不知,相传,几百年前,这里有湖,大大地湖,很美,突然有一天,雪崩了,美丽地湖一夜消失,而雪崩之后,山坡上,却出现了喇嘛庙,那里的喇嘛都自称两百岁,以上,所以就叫次仁庙,后来,战争,大喇嘛们就躲进了更偏远的山里。” 我无语地看了门钉一眼,意思是你是怎么踩的盘子?这地方竟然有这种传说都不知道? 门钉红着脸不来看我,赶紧喝了口茶。 我暗自盘算,如果这个传说不是捏造,那扎西说的那些活二百多岁的喇嘛,极有可能是小刀的族人。 “这么说,在雪崩之前,那座喇嘛庙本是埋在雪里的?”我问扎西:“雪崩是什么造成的?” “这个不知了。”扎西往炉子里又添了块牛粪:“太久了,没人记得。” “小关爷,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山?”门钉赶紧岔开话题。 我看了看日头,就道:“今晚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一早上山。” “得嘞。”门钉让扎西去收拾行李,然后凑过来低声问:“小关爷,听刚才那个传说,我觉得这地方有点门道。” “怎么说?” “您看,正如你所说,喇嘛庙是雪崩之后才出现的,说明喇嘛庙开始是埋在雪中,这地方没有县志,但很多灾难性的传说却都会以歌谣或经书的形式传承下来,我查过,确实没有关于雪崩的记载,也就是说,要不就是扎西在忽悠你,要不就是那次事故,只有拉姆拉的人知道。” “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门钉再次压低了声音:“有人倒斗,引发了雪崩,那喇嘛庙其实是地上陵寝,下面必有地宫,而倒斗的人,肯定就是拉姆拉的人,那些二百多岁的喇嘛,肯定是在斗里发现了什么东西,使他们得以长寿。” 我呵呵了一声,不置可否,门钉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去帮扎西收拾行李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让扎西带我们上山。三个人披上厚厚的牛皮大衣,我看了看日头,晴空万里,天是真的蓝,那种蓝,仿佛置身于水晶之中。喇嘛庙实在一处山脊的后面,只露出了一个白色的佛塔塔尖,上山的路都是驴友踩出来的,被雪一盖,基本没路。 大概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才爬到半山腰,天气虽然冷,但裹在厚厚的牦牛皮下,里面已经湿透,感觉脑袋上都在冒热气。 我实在有些吃不消了,感觉喘气都开始不受控制,当即摆摆手,停下来休息,门钉如获大赦,一下子趴在了雪堆里,扎西看着我们呵呵傻笑。 又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翻上了山脊,喇嘛庙的全貌也尽收眼底。 让我意外的是,那并不是想象中的小庙,房舍非常多,全部局促地挤在山腰上的一片空地上,庙前是一条河谷,已经结冰了。 “我靠,看这山势,我越来越觉得我昨天可能分析对了。”门钉在我后面嘀咕一句。 我环顾了一下喇嘛庙四周的山势,心说不错,前有照,后有靠,这喇嘛庙所在的位置,藏风聚气,蓄荫纳福,确实是一处葬人的宝地,难道门钉分析得没错,这喇嘛庙其实是一座地上陵?可这里是西藏,先不论藏人讲不讲风水,他们一直尊奉天葬,怎么会修建这么大一处陵寝? 我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扎西就冲我竖大拇指:“老板,厉害!一般城里人来了,都得抱着口袋吸,你还能吸烟,厉害。” 他所说的口袋,应该指的是氧气袋,不过确实,我的高原反应并不强烈,这可能跟我当过兵有直接关系。 “小关爷你看。”门钉指着佛塔道:“整座喇嘛庙,佛塔最高,主殿其次,山门为其右,朝西,其余禅舍从脊数,大小六十一,且星罗围擎天一柱,那佛塔,就是这擎天柱,凑佛塔、主殿、山门三数,整整八八六十四间建筑,这么整体规模的设计,不会是凑巧吧?” 门钉让我眼前一亮:“你是想说,喇嘛庙暗含易六十四?” 门钉点头:“说真的,我越来越觉得像一座地上陵。” 扎西挠着脑袋看着我们,一下子有点儿蒙:“老板,时候不早了,高处风大,还是下去再说吧。” 我又仔细看了看喇嘛庙,从建筑的规格上,看不出陵寝的样式,可能我还是道行太浅,即便有什么玄机,我一时也发现不了。 先不考虑那么多,我摆摆手,三个人向喇嘛庙走去。山门前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积雪很厚,只清理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小路,路面铺着青石。 庙门关着,扎西上去叩门,叩了半天,门被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喇嘛探出半个头看着我们,仿佛是很久没有看到陌生人的孩子。 扎西双手合十说了一句藏语,小喇嘛这才放下警惕,把门打开,也说了句藏语。 扎西对我道:“他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直说,找人。”我把小刀的照片递给小喇嘛,他看了眼照片,突然嘴角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出声,赶紧把照片塞了回来,转头就跑。 正文 第738章 庙中乾坤 我一愣,心说搞什么鬼?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供奉神龛的主殿,非常雄伟,一种自然气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望而生畏。主殿的后面,就是那座白色的佛塔,四周,坐落很多禅舍,所有房舍的布局都很规矩,但是我直觉上,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除了主殿,所有的房舍,屋檐都非常低矮,窗户也比一般藏人家的小了很多,给人一种压迫感,尤其是房门,放眼望去,所有的门都非常小,向我们这样身高的成年人,目测要猫下腰才能进去。这让我很心惊,如此样式的设计,似乎很符合丧葬方面的要求。 我回头跟门钉做了个眼神的交换,门钉秒懂我的意思,就道:“小关爷有所不知,藏人在古代,出于一种晦涩的原因,确实有很多地方会把门设计得这么小。” “什么原因?”我看门钉双眼放光,似乎终于找到了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的突破口。 “一种预防措施,预防一种叫弱郎的东西。”门钉道:“藏语弱郎译为行尸,由于藏人尊奉天葬,人死后会放到野外喂鹰,所以很多地方都有人死后变成行尸的传说,据说那是人生前未完成的余孽,死后会出来作怪,专门害人。传言很多天葬师都目睹过,行尸不会弯腰,所以人们就把门设计小一点,防止行尸闯入,不过这种矮门建筑自改革开放后基本消失得差不多了,像这里还保存这么多的,实属罕见。” “那藏区草原住蒙古包的牧民怎么办?”我坏笑道:“他们岂不天天做噩梦?” 门钉懵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插科打诨,如果胡子在,可能我的思路会更开阔。 看他为难,我只好回归正题,于是点了点头:“估计这所谓的行尸,就是咱们行内人常说的起尸吧?” 门钉忙道:“藏人口中的行尸,也分三六九等,但是听上去似乎比起尸还邪乎。” 看来门钉在这里呆这么多年,也并不是混日子,于是我递给他一支烟,让他继续说。 门钉故作神秘道:“行尸起尸时有很多种形态,传说总结下来的五种,肤起和肉起两种行尸是最好对付的,水火都可以克制它们,不过据说这两种行尸具有传染性,接触到它们也会秒变成跟它们一样的怪物。剩下的三种分别是血起、骨起和痣起,这三种行尸一旦出现,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降服了。”说着,门钉做了个扭掉脑袋的动作:“基本上没有人有那么好的身手可以靠近这三种行尸,并扭掉它们的脑袋。” 有,谁说没有?我暗自琢磨,小刀简直就是它们的克星。我想起了当年罗布泊之夜,小刀跟夜猫子的那场瞬息结束的激战。小刀的祖先如果真的来自雪山深处,而唯独藏区有这种矮门房,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 带着疑惑,我绕到主殿后面,站在佛塔的乾位,再次环顾了一下喇嘛庙的大致格局,越看越是心惊,最后感觉后背都有些开始发凉起来。 门钉在一旁对我极力的察言观色,我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态,对于门钉的了解,只界于他是二叔派到藏边一个很忠心的伙计,东北虎内部对他这个人知道的也不多,此人也不出名,不过从他或多或少透露的一些内容外,基本可以判断出此人并非看上去那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点深藏不漏的韬晦,这可能是常年混在边境养成的一种自我保护,或者另有原因,希望他不要跟二叔电话里那个“撤出西藏”的计划有关,否则我极有可能又会掉进另一个坑里。 很显然,门钉看出了我的变化,就问:“小关爷,占乾为尊,您不用这么跟我客气,我这条命,还是老关爷捡来的。” 我暗说你丫别忙着表忠心了,我二叔手气就那么差,捡了你这么一个矮矬黑?于是嘿嘿一声:“我站乾位,是为了看看这喇嘛庙到底隐藏着什么乾坤,你多心了。” “那您看出了什么没有?”门钉试探性地看了我一眼。 “看出来了。”我吸了口气:“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整座喇嘛庙的设计,跟中原的样式家族设计出来的建筑非常像。” “您是说......”门钉也吸了口气:“阴宅?” 我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藏区怎么会存在这种样式!你在西藏这么些年,有没有看过中原样式家族来过藏区的记载?” 门钉摇头:“没有,藏人建筑自成一派,跟雪山一样,讲究很简单明了,恢弘大气,像这喇嘛庙的风格,我也是头一次见。佛塔、主殿、山门这三大件到没什么,就是这些禅舍,您刚才说像样式家族设计的阴宅,其实我有个更深一层的感觉。” “直说。”我发现这门钉似乎若有若无地在引导我的思路,更让我想看看他到底要打什么算盘。 门钉放低了嗓音:“古人停放死人用的义庄。” 你引导我思路的计划落败了,我暗自好笑,看来我多心了,这门钉应该没什么阴谋,只是想慢慢扳回自己的主导地位。这不是他的错,想想也是,我一个小字辈,如今当了人家的爷,到西藏后,不但不事事听这个地头蛇的,还挖苦过他,显然他心里是急不平衡的。 “可惜,我活这么大,没见过义庄长什么样啊。”我又走到佛塔的巽位,摘掉围巾感受了一下,不禁奇怪:“为什么没风?” “巽位没风?”门钉走了过来:“那您去震位试试?” 我看他眼神闪烁,盯了他半天,他尴尬地笑笑:“别当真,我也就是说说。” 但我还是走到了震位,一阵幽风,吹得我一个机灵。什么情况?巽位无风,震位少雷,风雷相顾,阴阳颠倒,这地方大凶啊! 门钉见我皱起眉头,他这次却不说话了,似乎要看我笑话,我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必然做了很多攻克,看来开始这孙子装傻,并非是踩盘子的功夫下得不足,而是想给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关爷一个下马威。 哼哼,小子,若是以前,你小关爷恐怕真的就被你瞧扁了,可惜,现在的小关爷好说歹说,也是从死人堆里爬过好几次的。 我拿出罗盘,围着佛塔走了一圈,果不其然,八卦方位全部是倒过来的,乾坤颠倒,这不是门钉说的大凶,以前听胡子讲过,这种设计,最常见于古代道馆的镇妖塔,阴阳颠倒,说明镇妖塔下面有个地宫,跟地上建筑一模一样的设计,也就是老手艺人说的镜儿宫。看来这喇嘛庙下面,果然有东西! “唉,关心小老弟,你还是来啦!看来火车上那一卦,你的确没放在眼里,给你念卦辞的那傻小子,估计一分钱也没拿到,难怪,我看他也一副穷酸样。” 我闻言一惊,忙寻声望去,不知何时,宝殿的飞檐下站着一个老者,身着大褂,手捻白须,好一副道骨仙风,他的另一只手,端着一副金黄色的算盘,轻轻一晃,算珠噼啪作响。 正文 第739章 探秘喇嘛庙 “是你!”我微微吃惊,他怎么在这儿?听他刚才说的话,看来几天前在火车上给我念卦辞的哥们儿,是他指使的,这老家伙怎么知道我来西藏的?又是怎么算准我会在那一班列车上的?金算盘不愧为老九流之手,果然有些手段。 我淡然一笑:“原来如此,我还当火车上的家伙是江湖骗子。” “人言算命不言恶。”金算盘道:“凡是骗人的把戏,哪个有主动要钱的?” “十块钱一卦,大街上可多得是。”我不怀好意地一阵坏笑。 老头子立即一吹胡子:“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门钉凑过来低声问:“小关爷,这老头谁呀?” “金算盘。” 门钉一瞪眼:“我靠,真假的?传说中老九流里的那位半仙儿?他那算盘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 我看了看门钉惊讶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竟然知道老九流,看来他在东北虎里的资历比我预想的要老很多,可为什么一直没听铁砂嘴他们提起过呢?我现在越来越有些担心了。 “金算盘倒是有,不过比这个小多了,我只见过一次,巴掌那么大。”我走过去朝金算盘一拱手:“您老在这儿,莫非是在等我?” 金算盘摇了摇头:“我本是来听这里的上师讲经的,不料在火车上看到了你,就着人送了你一卦,谁知你不信,却在这里邂逅,算来也是个命数。” 谁信呢?我暗骂老家伙真会卖关子,一个玩儿风水术数的来找喇嘛讲经,现代版西游记啊!太上老君知道了还不得吹胡子? “看来您老跟这里的上师挺熟,正好,我要找他帮忙,烦您给引荐引荐?”我说着,做了个揖,这一拜,倒是诚心的,老头来此目的绝对没有那么单纯,但只要不与我为敌,一切好说。 “我出来见你,正是受了上师的嘱托。”金算盘道:“前日,上师便知有客人要来,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他功课未了,不能见客,所以告诉我,说如果故人来了,让他今晚再上山,那时他自会相见。” “那你告诉大喇嘛不用着急了,作业写不完继续写,我家小关爷不是来见他的。”门钉见金算盘虚张声势,有些不耐烦。 “没有上师的同意,你见不到想见的人。”金算盘看着我,语气非常坚定。 回想一下刚才给我们开门的小喇嘛,一看照片就跑了,显然是有人吩咐过他不能私自带我们去见人,只不过小喇嘛不谙世事,见到生人有些不知所措,索性躲起来算了。 在人家地头上,我也不好用强,门钉是老地头蛇了,却对我耿耿于怀,也没有要帮腔的意思,我暗自感叹,地方官,半边天,还真是这道理,得,又长见识了,只好硬着头皮谢过了金算盘,郁闷地出了山门。 我一直琢磨金算盘的出现,意外归意外,这其中必定有蹊跷。难道他也是为小刀来的?听语气,他似乎是知道我要来见小刀,也就是说,他知道小刀就在喇嘛庙中,可是依照九流跟九黎天宗的关系,金算盘根本没资格见小刀,如果要见,少了关家人是不成的,我就是关家人,可他为何不留我?难道,喇嘛庙里,已经有关家人在了?二叔?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速度,不能吧! 那金算盘为什么来这么一出戏?如果不是为了小刀,难道是为了喇嘛庙?想想也有这个可能,连我这个半吊子都能看出喇嘛庙暗藏玄机,他一个老土耙子肯定早就看得透透的了,纵使金算盘名望再高,最终还是手艺人出身,猫闻到腥味儿,没理由不动心。 大喇嘛既然让我晚上来,我就顺了他们的意,先把礼数给足,总之这番是非见小刀不可的,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 回到拉姆拉,扎西让他的妻子做了一桌子肉,我饱餐了一顿,酒气上涌,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门钉不在,问扎西,扎西说门钉去修车了。我回屋收拾一下,把匕首藏进袖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跟扎西说出去溜达溜达,这朴实的藏族汉子还劝我别走远,我悄悄地出门,避开门钉,一个人径直朝喇嘛庙走去。 起风了,高原的风是真的烈,与海风不同,海风随大,卷起浪头惊天动地,却只是声势骇人,纵使是冬天,风中夹杂着水汽,感觉很冷,终究可以忍耐。而雪山上的风,实实在在的刺骨,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望着一望无际的白雪,我突然能够体会到那些被发现躺在珠峰上的白骨死前的感受了,虽然披着厚厚的牦牛皮大衣,走在这茫茫雪域中,迎着凛冽的寒风,跟拎着一瓶水独自踌躇在烈日当空的沙漠里一样,要命的不是冰天动地,不是饥渴难耐,而是孤寂。 夜晚走这段山路,比白天要痛苦百倍,一不小心就会滑到,狠狠地摔一跤,如不是穿得厚,这冰天动地的,恐怕身上剩不下几处好地方,好在山脊上那个露出的佛塔塔尖就像召唤指引我前行的灯塔一样,否则我估计爬到半山腰就已经报废了。 跌跌撞撞地,终于爬到了山脊上,我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怎么,此时我倒不怎么着急进庙了。我点了颗烟,只是闻了闻,却没敢抽,虽然高原反应不那么强烈,我的肺也已经承受不了尼古丁的蚕食了,能明显感觉到,肺部的不适越来越强烈,坚决不能在还没找到小刀之前,自己先废了。 我静下心来,晚上看喇嘛庙,能看到很多白天看不到的东西。围绕佛塔四周房舍众多,亮着灯的却还不到三分之一,看了一会儿,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以佛塔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我回忆了一下很多墓葬的制式,一一对应,亮灯的屋舍,跟墓室、椁室、耳室、殉葬坑、祭祀坛等对号入座,惊奇地发现竟然完全吻合。 这让我有些激动,难道这是一种信号?预示喇嘛庙底下的确是一座古墓?想着,我默默地在心里,把所有亮灯的地方想象成一个点,然后把这些点都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图案,我心头一震,手一哆嗦险些把烟头丢掉,那个图案,竟然是一只长着六根手指的人手! 正文 第740章 邂逅小刀 这绝对不是某种巧合,我抬头看向星空,群星璀璨,银河如同一条薄纱漫过天际,这样的夜空,好像十几年没看到了。可惜我不懂星象,如果能找出喇嘛庙在星象中的方位,相信一定能发现更多的端倪。 如果不是夜晚,恐怕白天不管怎么找,也不会看出这喇嘛庙的玄机,我嘶了口气,冰冷的空气直灌心肺,让我精神一振,难道大喇嘛让我晚上来,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个玄机吗?反过来一想却也不像,从白天进喇嘛庙的经历可以看出,喇嘛庙似乎并不太欢迎我,否则偌大一个寺庙,竟看不到一个喇嘛出来待客,好像都在有意躲我而闭门不见。 有人竟把喇嘛庙跟鬼手设计到一起,看来这座喇嘛庙,越来越接近我分析的那条主线了。 我把烟头插进雪中,往喇嘛庙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山门外站着一个人,走近了一看是今天给我开门的小喇嘛,他正冻得直跺脚,一见我来,赶紧过来拉我,一路小跑进了山门,直奔主殿旁的一间略大的禅房。看来小家伙等候多时了,冻得够呛,真是厚道人。 一进禅房,暖流扑面,耀眼的炉火让我感觉有些眩晕。火炉旁两个人正在喝茶,一个是金算盘,另一边是个满脸白须的老喇嘛,看来就是扎西说的那个次仁寺唯一活过七十岁的人,金算盘口中说的上师。 我对上师合十行了一礼,上师点点头,看了我良久,才道:“早知客人要来,奈何琐事未了,怠慢了。” “大师客气。”我直奔主题:“既然知道我要来,想必也知道我来干什么,请大师这就带我去见他。” 上师似乎没听到我说话,若无其事地转头对金算盘道:“他怎么还这么年轻?” 金算盘扶须一笑:“你认错人了,这是他儿子。” “噢。”上师也学着金算盘的样子扶了一下胡须,又看了我半天,道:“小友一脸慈悲之相,应尽早皈依,何苦如此执念,招那些无名业障?” “请大师带我去见他。”我提高了声音。 “唉,回头吧,关家人的宿孽,若能尽早消尽,我到时可以做个指引,让你了解此怨,也算是一件功德。”上师一脸慈悲的看着我。 “请大师带我去见他!”我吸了口气,狠狠地把领口扯开,露出胸口那只张牙舞爪的猛虎。 上师见状,立即眼角一收,连金算盘喝茶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两人呆若木鸡。 我被他俩看得发虚,还以为露馅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心想至于吗?小爷的胸就那么好看? “这个标记,最终还是落到了你身上!”金算盘慢慢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上师:“他意已决,估计就是你家佛陀来劝也是无用,随他去吧。” 上师叹了口气,闭着眼摇了摇头,然后击掌三声,那个小喇嘛走了进来。 上师说了句藏语,小喇嘛合十答应,对我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带我离开了禅房。 路过佛塔时,我再次去看那些亮着灯的禅舍,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想必设计喇嘛庙格局的是个高人,此种迷局,身在局中的人是察觉不到任何破绽的。小刀出现在这座喇嘛庙里,多半已经不是巧合了。 最终小喇嘛把我带到一个更小的禅舍门前,往里面一指,意思已经很明了了,看来小刀就在里面。 这座禅舍没有开灯,看来并不在组成鬼手的图案里面,从外表上看,禅舍破败不堪,似是长久疏于打理,估计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迷惑人的,并不重要。 小喇嘛扣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进去,点燃了一盏油灯就匆匆走了,似乎一分钟也不愿在此地逗留。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还算整洁,角落里有一张木床,上面坐着一个人,蓬头散发,正望着窗户发呆。 小刀!我的心头强烈的震颤了一下,虽然一路上我都在做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他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想叫他的名字,可惜声带的颤抖让我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看上去沧桑了许多,满脸胡茬,望着窗户的眼睛木讷而无神,脸也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跟之前那个静如止水,动如脱兔的小刀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我们进行了一次非常不愉快的交谈,途中还出现了一次诡异的插曲(此番见面的详细叙述见第一卷第一章刺青,未防凑字之嫌,此处不再重述)。 我挂掉了胡子的电话,坐在旅馆的床上,开始回想喇嘛庙的一切经历。尤其是见到小刀之后,发现了太多的蹊跷可疑的地方,但是当时出于小刀的态度,我并没有细细琢磨。 相比于那些蹊跷,这座喇嘛庙其实更让我耿耿于怀,不仅庙怪,庙里的喇嘛更怪。他们的表现,似乎是非常担心着什么,到底担心着什么呢?是刚才那些突然造访的怪鸟吗?还是担心别人会发现喇嘛庙的秘密? 小刀跟我为何要强调雪山深处呢?我看着黄布包里的鬼手,感觉似乎没那么简单,小刀的话,不能全信,雪山深处,弄不好就是个烟幕弹,他想让我把注意力转移,不想让我过多去关注喇嘛庙。完全有这样一种可能,小刀压根儿没去过雪山深处,他一直就在这座喇嘛庙,上师把鬼手给我,似乎也是有意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过这恰恰让我更在意喇嘛庙了。 胡子不在,很多问题我是想不通的,我也没有足够的耐心等他,这喇嘛庙,我还得再去一次,就在明晚! 第二天一早,我跟门钉又回到了拉姆拉,这次我把要夜探喇嘛庙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门钉,毕竟,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如果喇嘛庙下面真的是一座古墓,仓促之间,能够帮到我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门钉看到我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人也一下子积极了起来,话匣子也打开了,跟我讲了很多藏区的风俗和传说,看来我之前确实过于谨慎了,这个人只是出于自我保护,并没有对我存在什么歪心思,毕竟,东北虎改朝换代,他在外已久,对我这个当家人心里没底。 扎西家是门钉的盘口,下斗的家伙一应俱全,我捡了几件必要的工具,其余的全部留下,毕竟这次只是去踩盘子,人手不足,又是到人家的地盘,东西多了不好脱身。 摸到喇嘛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所有的灯都熄了,相必喇嘛们早已熟睡。我跟门钉翻墙进了内院,摸到了佛塔的下面。门钉什么话也不说,就直奔塔门,看来他跟我不谋而合,这塔随是佛塔,但暗合八卦之数,乃是镇妖之物,如果这喇嘛庙下面有地宫,那入口必在塔中。 正文 第741章 夜叉抬尸 塔门上上着一把大锁,早已锈成了铁疙瘩,看来已经许久没人开过了,我让他想办法弄开,但千万别搞出动静。 门钉打个OK的手势,不紧不慢地从百宝箱中取出来一根发条一样的东西,开始在锁头上快速地摩擦。 “你是想在天亮前把锁给磨断吗?”我看了看表:“离日出还有四个小时。” 门钉一呲牙,似乎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没事儿您旁边歇着,打个飞机的功夫我准能把锁弄开。” “那看来四个小时的时间还不够。”我做了个热身的动作。 门钉一边摩擦一边惊诧地看着我:“四个小时都不够?你们关家是不是有什么宫廷秘方?也借我用用呗。” “祖宗规矩,盖不外传。”我嘿嘿一笑:“除非你当我干儿子,我或许考虑考虑。” “得嘞。”门钉立即点头:“义父在上,请受吕布吕奉先一拜。” “拜你娘个头,咒我死啊?”我暗骂这小子没看出来,还挺腹黑,眼看他摩擦得满头冒汗,我也不跟他无聊,就问:“要不要让我替你弄一会?” “别。”门钉喘着粗气道:“这活跟打飞机差不多,一停就不灵了。” 我拍拍他肩膀:“高手!” 眼看半个小时过去,发条跟锁头摩擦得渐渐泛红,门钉嘿嘿一声:“差不多了。”说完就开始脱裤子,一泡尿撒上去,激起了丝丝白烟,就看他顾不上提裤子,赶紧取出钳子夹住锁头,用力一扭,咔哒一声,锁头应声而断。 我啧啧称奇:“牛掰!” “哈哈,厉害吧?”门钉得意道:“慢工出细活,冰天冻地的,这法子最管用。”说着把裤子提了上来。 我若有所思道:“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人过来,你怎么跑?” 门钉系上裤腰带:“您就盼我点儿好吧。”说着,用布把手包上,然后试探着去推铁门。 “你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我呵呵一笑:“包手太麻烦了,留下指纹也没人在意,这儿又不是花旗银行。” 门钉一边发力一边道:“小关爷您又外行了,这么冷的天儿,我要是把手直接按在铁门上,可就拿不下来了,手不废也得掉层皮。”话音一落,铁门发出一声轻微的低沉而古老的声音,缓缓而开。 我暗骂了一声,自己最近嘴怎么这么欠? 铁门开了一条缝,我俩猫下身静静地听了半天,里面没什么动静,也没有惊动喇嘛,然后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门钉慢慢地把铁门给虚掩回去。 我打开手电,发现面前又是一道门,不过这道门不是铁门,而是石门,看来这才是佛塔真正的门户,刚才那铁门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石门上有很多五颜六色的斑块,看上去就像得了皮肤病一样,那应该是一幅画,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经脱落了,现在仅剩的色彩,根本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东西。 门的两侧刻着很多字,不是藏文,是很多符号一样的东西。 “啧啧,坏了,可能是梵文,咱们也看不懂啊!”门钉凑过去,有些失望。 我摇了摇头:“那不是梵文,是象雄文。”这种文字我再熟悉不过了,可惜我也不知道怎么翻译。 “我听过甲骨文、象形文。”门钉纳闷儿道:“像熊文是什么文?” “是藏文化起源之前的一种文明发明的文字。”我用手机把文字拍了下来:“被考古学家称为象雄的一个古代文明流传下来的,时间可以追溯到炎黄时期。” “这么早?”门钉敲了敲石门:“那时候的人不是都住山洞吗?怎么能建造出这么精致的佛塔?” “不好说。”我刮掉一片颜料用纸包好放进背包:“据说古象雄文明十分发达,苯教就是那时候兴起的。”我暗说没去过那些地方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上古时代就是茹毛饮血的时代,可惜不是。 “苯教?”门钉做出一副三好学生的表情。 “就是佛教的启蒙,据说如来佛祖的师傅就是苯教的一位大德。” “我靠,那就牛掰了。”门钉学着我的样子也从石门的残画上刮掉一片颜料,仔细地包了起来。 “你干嘛?”我不解地看着他,门钉却反问:“你又干嘛?” “我包一块回去找人鉴定一下年代啊!”我道。 “靠!”门钉失望地把纸包丢到地上:“我看你包,还以为这东西很值钱呢。” 我彻底无语了:“我二叔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真是难为你的悟性了。” 门钉拉了下脸,用力推了下石门,没动,就蹲下来,取出一根钎子插进门缝去找机关:“关爷以前从不让我们知道货的价值,说钱不是好东西,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沾了那东西朝不保夕,可还是有很多人禁不住诱惑,结果死的差不多了。关爷够意思,他给我们的,比我们自己搞的还多,所以跟着他干,我们心里有底,货出来,他说收就收,我们从不多事。” 我叹了口气,二叔的行事作风,始终让我望尘莫及。 “有门儿!”门钉手一抖,只听石门后面发出咔哒一声,石门紧接着动了一下,闪开一条缝隙。 “可是......佛塔在公元四世纪才从印度传入藏区。”门钉慢慢地将石门缓缓推开:“这塔门上怎么会有公元前的文字?说不过去啊!” 我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太多,一时间我也吃不准。” 说着,我们走了进去,突然闻到一股莫名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我心中一惊,这种香气,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很危险!想着,我赶紧让门钉跟我一样捂住鼻子。 门钉就道:“小关爷,你对藏红花过敏?”也不管我,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用手电往里面一照,突然低呼一声:“我靠,呼图克图!” 我被他吓了一跳:“糊涂什么?”说着,我顺着他的手电光看了过去,一下子不禁也跟着头皮奢了一下。 塔内是一个十几平米的石室,石室的正中心,看着似乎是供奉着一尊神像,其实不是,那是一具干尸,身上披着神袍和各种哈达,盘膝坐在莲花座上,双眼圆瞪注视着我们。莲花座是悬空的,下面有四尊小雕像抬着,那四个小雕像不是人的形象,而是立眉怒目的夜叉。 “夜叉抬尸!”我吸了口冷气:“这喇嘛庙竟是个养尸地!” 正文 第742章 镜儿宫(上) 门钉忙嘘了一声:“别瞎说,这是呼图克图,活佛的金身,大不敬的话是要激怒大神的。看来这塔竟是灵塔,小关爷你说,会不会有舍利?” “舍你个大头鬼。”我暗骂这孙子是不是得脑溢血了:“你看过有用夜叉来抬活佛金身的吗?” 门钉啧地一声,仔细看了看:“也是,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底了,想想确实,如果是活佛金身,为什么不让人进灵塔来参拜,反而上了一道铁门,还锁起来?” 我懒得理他,抬头看了看石室的穹顶,发现上面有四尊我叫不出名字的凶神雕像,正低头看着干尸,表情非常凶恶,除了这些,塔内再无他物。 “小关爷,后面有道梯子。”门钉用手电照了照干尸的身后,我摆摆手示意上去,门钉却扑通一下给干尸跪下了:“干尸老爷,晚辈吕布吕奉先,今来宝地,就是来看看您老人家坐着舒不舒服,现在看来挺舒服,得,那您就坐着,不用下来,有事您吩咐。” 等他念叨完,我已经爬上了梯子,门钉赶紧追了上来。 “你真叫吕布?”我好奇地问。 门钉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干尸,低声道:“假的,在外面混习惯了,不留真名,万一被人报复了怎么办?” “那你到底姓什么?连我也不告诉?” “嘿嘿,实话说,我本姓曹。” “哦。”我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你这么恨吕布。” 说话间,我们已经爬到了第二层,这佛塔是复钵形的,所以二层的空间比一层要大得多,四周放着很多木头架子,估计是用来放经卷的书架,但是经卷估计被人拿走了,架子上空荡荡的,落满了灰。 除此之外,第二层也别无他物,这不禁让我很意外,如此简单的结果,跟我想象得也太大相径庭了。没有第三层了,我悻悻地就要下去,看来还得从个夜叉抬尸入手。 这时门钉在书架前就叫我:“小关爷快来,书架后面有东西。” 我走过去,门钉已经拨开了书架上的蜘蛛网,后面白色泛黄的墙壁上,有一幅壁画。 “把架子挪开。”我挽起袖子,招呼着门钉,两个人把书架推到了一边。 墙壁上是一幅叙事画,虽然已经很老旧了,不过大体能看出来画的是很多人在朝拜。一看那些朝拜的人都是虔诚的信徒,画的背景是一座喇嘛庙,受朝拜的人是个大喇嘛,衣着华丽,端坐在神坛上,整个人画得非常夸张,比例比朝拜他的那些信徒大了好几倍。 受朝拜的大喇嘛雍容华贵,表情非常慈祥,但有一点很奇怪,就是他的眼睛。他并没有注视着朝拜者,眼睛是斜着向外看的,感觉是在看我们一样。 门钉故意躲了躲就道:“他看咱俩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估计他是看上你了。”说着,我灵机一动,就顺着壁画人物的目光回头去看对面:“把那个架子也搬开。” “算他有眼光。”门钉跟我走了过去,挪开书架,又露出了一幅壁画。 两幅壁画内容差不多,只不过后者画的壁画上,那个受朝拜的大喇嘛是坐在莲台上,莲台下面,有四个夜叉。 门钉惊呼一声:“这是下面那位主!” 我点点头:“应该是,你再看他的眼睛。” 这幅壁画的大喇嘛的眼睛跟对面的一样,也是向外翻的,似乎是在跟对面壁画上的人在对视。 “这两位爷是不是在用眼神交流?”门钉捏着下巴道:“看,谁的粉丝多?” “不对。”我突然发现,这两个人的眼睛不仅仅这么点蹊跷,感觉上,他们的眼球是向外突出的,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镶上去的。 门钉一看就点头:“果然,这会不会启动什么机关的按钮?” “八九不离十。”我又看了看四周,道:“咱们在下面,除了夜叉抬尸,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这两幅壁画确实很奇怪,是不是机关,得试试再说。” 门钉应了一声,就去用手指按笔画上大喇嘛的眼睛。我忙把他拉住:“等等,这两幅壁画上的人物,虽然是同一人,但一个坐神坛,一个坐夜叉,弄不好是生死的意思,佛教中,夜叉是阿鼻界的鬼差,这个一定主死,去按那个坐神坛的眼睛。” “还是小关爷门儿清,厉害!”门钉转身就往对面的壁画走去。 看着门钉的背影,我突然又有些心理没底,如果我半段失误,可能会害了他,唉,胡子要在就好了。神情一晃,我刚要阻止门钉,可惜已经晚了一步,门钉已经把手按了下去。 “有门儿!”门钉惊呼一声,紧接着就听到轰隆一下,一阵低沉急促的声音传了上来,吓得门钉一缩脖子。 “是第一层!”我招呼着门钉,顺着梯子就爬了下去,然后就看到,那具干尸和四个夜叉雕像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地洞,有台阶通向了下一层。 “我越来越佩服你了。”门钉兴奋地拍了一下手:“地宫的入口!” 我蹲下来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下面是一个碗状的石室,正要犹豫要不要下去,突然听到轰隆一声,紧接着就听门钉大喊:“小心!”我赶紧回头,正看到四个夜叉雕塑抬着干尸迅速朝我撞来。 我大惊之下刚要躲闪,可惜我离雕塑太近了,已然不及,正好被撞个正着,没想到那撞击力竟非常大,我蹲在那重心不稳,直接被撞倒,瞬间直觉下面一空,暗叫不好,赶紧身手去抓夜叉的手臂,终是晚了一步,直接摔进了那个地洞,紧接着夜叉雕像复归原位,堵住了地洞。 我在石阶上跌跌撞撞地一路滚到地面,手电一闪瞬间熄灭,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我赶紧拔出匕首虚劈两下,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照明,捡起手电检查了一下,彻底摔坏了,不禁暗骂倒霉,只能等门钉去重启机关了。 正文 第743章 镜儿宫(下) 我打开手机照明环顾一下四周,不禁一愣,发现四周石壁上,有四个凶神的画像,跟佛塔第一层的一样,只不过画像是倒过来的,也在“低头”看我,这种布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心想画师实在无聊想炫技吗? 突然,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赶紧往上看,就看到石室的穹顶上,倒挂着一尊石像,石像端坐在莲台上,莲台是由四个夜叉抬着,浑然一体的挂在天花板上,都是头朝下。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但还是被穹顶突兀的雕像吓了一跳,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反的,好像雕像是正常的,我才是颠倒过来的一样。 镜儿宫!我嘿嘿一声,阴阳颠倒,乾坤倒置,看来我之前在上面分析得没错。 正想着,头上传来轰隆一声,上一层的机关启动,干尸的莲台缓缓移开,露出了洞口。 “小关爷?”门钉探下头来,见我没事,笑呵呵地钻了进来。 想想刚才真是狼狈,不过我现在的脸皮已经练得超级厚了,对于门钉隐隐流露出的幸灾乐祸并不感到掉面子,眼看门钉下来,他一斜眼突然看到倒挂的雕像,我靠一声吓了一大跳。 我突然一想不对,赶紧大叫:“不好,快走!”一个闪身跨上阶梯,但是为时已晚,上面的莲台已经复归原位。 门钉愣愣地看着我,不知所措。 “乾坤颠倒,证明佛塔第二层的壁画也是反的,生既是死,死既是生,咱们应该去按夜叉抬尸的眼睛才对。”我懊恼起来,这些要命的细节其实不难发现,只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低估了这个喇嘛庙,唉,要是胡子在就好了,他经常挤兑我,他越是挤兑,我越是细心。 “我靠,您怎么不早说?”门钉走了下来:“那咱们怎么办?工具没带全,反打盗洞几乎不现实。” 我暗骂自己还是太草率,其实把工具都带着,也不过多负重几十斤,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还真怀念胡子那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习惯。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拍拍身上的土:“去下面看看,如果我没猜错,这座地宫的布局应该跟地上建筑保持一致,只不过都是镜像的,一切东西颠倒过来,典型的镜儿宫,下面一层对应佛塔二层,如果也有那两幅壁画的画,说不定机关也在其中。” “我跟关爷这么多年,这次可是第一次下地。”门钉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人家黄花大姑娘一个,初吻可是献出来了,小关爷您可别忽悠我。” “处女盗?”我坏坏地一笑,门钉故作害羞地点点头,我一看他这心理素质就不像青头子,比我当年可老练多了,他这么藏拙,无非是不想对我负责罢了,也难怪,谁让我资历不足,只要他别成我累赘就行。 我暗暗琢磨,带着门钉就下到了第二层。果然,地下二层跟地上二层的规格一样,同是复钵形的空间,只不过是反过来的,四周摆放的书架也是颠倒的,我们挪开书架,果不其然,那两幅壁画也是反着头朝下画的。 “这画师是有多蛋疼?”门钉做了个下腰,头朝下去看那些壁画:“镜儿宫这种设计到底有什么用?是为了考验手艺人的眼力吗?还是闲着没事给画师添堵?” 我摇摇头:“说实话,对于镜儿宫,我跟你一样,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也是处女盗?”门钉憋得脸红,只好站了起来。 “半老徐娘盗。”我身手去按画中人的眼睛,触手生硬,看来并没有机关,不禁暗火。 “再戳就瞎了。”门钉郁闷道:“既然您说是死门,估计里面是打不开机关了。” 我点了根烟,琢磨这事的蹊跷,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去见小刀时,外面出现的会飞的怪影。从影子的外形上看,不出意料的话,那些应该是太阳乌,如果真如小刀所说,那些东西来自雪山深处,那它们飞到这里应该会消耗很长时间,可是根据拉姆拉附近的山势判断,除了喇嘛庙,方圆数十里应该不会存在其他古墓,如果太阳乌是从更远的地方飞来,恐怕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忽来忽去,那么它们突然出现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就是这里本来就有太阳乌,所以它们能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 根据我的经历和经验,太阳乌不喜欢光,所以它们出现的时候,喇嘛庙的灯不约而同的全部熄灭,看来喇嘛们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早已跟太阳乌达成了默契。要想达到这些条件,就只有一个可能,太阳乌就在喇嘛庙的地下,如果真是这样,这地宫就存在另外的出口,供太阳乌出没。 我把烟一掐,门钉就问:“想出办法了?” “八九不离十。”我道:“你现在有两条路,我马上要去找出口,你可以在这儿等,等我出去之后启动机关把你放出来,你也可以跟着我,但我断定出口附近有很多非常危险的东西,弄不好会送命,你选哪个?” “还有第三条路吗?” “有,等几百年之后,考古学家把咱们挖出去。” “那我还是选第二条路稳妥点。” “你不怕死?” “怕是怕,不过我得保护你呀,万一你死在了出口附近,我就真得等考古学家来挖了。” 我呵呵了:“保护我?等你见到太阳乌再这么说吧。” “太阳舞!”门钉懵了一下:“你是说,出口附近还会有人跳舞?那叫什么危险?难道不会跳太阳舞的人会被揍死?” 我含笑不语,顺着阶梯走到上一层,正对着倒挂石像的墙面上,有一道石门,我上去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外面是一条漆黑的甬道,阴风阵阵,深不见底。 有风!我舔了下手指伸出去,能感到微弱的气流,看来我猜得没错,此间必有联通外界的第二个入口。 “你刚才戳了那么多次眼睛还舔?”门钉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把门钉的手电拿过来就道:“跟着我,遇到危险,你只管跑就是了,记住,五步之内,我还可保你周全,超过五步,你死了我都无能为力。” 门钉看着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我突然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换做以前,这些话都是别人说给我听的。 我走出好几步,门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小关爷,你说的五步,多远算一步?”还摊开手比划:“这么远?还是这么远?” 正文 第744章 一具外国人干尸 我看着门钉邪魅的表情,心说狗日的还真被他问住了,于是爱答不理道:“你的脚多大码?” “四十二码。”门钉完全没想到我这么跳跃,完全愣了一下。 “说实话!”我严肃道。 “好吧,三十九码。”门钉脸一红。 我呵呵一笑:“一步就跟你脚这么大。” 门钉啊了一声:“一步三十九码?你确定?”说着就学着日本女人走路一样颠颠地走起来:“我现在后悔了,能把脚码改大点吗?” 我也学着门钉邪魅地一笑:“干嘛要改?这种走姿多符合你的脚码?再说改不改我说了不算,得去问你爹妈。”说着,我就往甬道深处走去。 “您不就是我义父吗?”门钉小步挪腾了半天,实在坚持不住,大步跟了上来:“我决定下辈子投胎去日本。” “找到感觉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长点出息,还是做中国女人最有前途。” 门钉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确实!” 正走着,我一下子看到手电光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东西,我一摆手,两人停了下来。 隐约间,大概可以看出那是个人,前方是个岔路口,那个人背对着我们,倚靠在转角的石壁上坐着,一动不动。 “会不会是庙里的喇嘛?”门钉紧张起来。 我翻出匕首:“可是那个人好像有头发。” “一看你就是外地人。”门钉也拔出匕首:“喇嘛也是可以留头发的,大陆妹。” 我靠了一声,门钉虽这么说,但是看他警惕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否定那个是喇嘛的分析。 “萨瓦迪卡……”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几步,对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喊了一声。 “是扎西德勒,小关爷。”门钉捏了把汗:“你正经点好不好?人家可是认真在跟你学倒斗。” “不好意思,我师父太多,而且都是个马大哈,我也懒散惯了。”我暗说真没默契,胡子要是知道我收了这么个徒弟,睡觉都会笑醒。 那个人没有任何回应,等到我们十分接近他的时候,这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干尸。 我输了口长气,门钉就擦汗看着我:“您似乎对死人比对活人放心啊。” “职业习惯。”我说着,就走了过去。 那确确实实是一具干尸,身体的水分全部脱净,干瘪的皮肤紧紧地裹着骨骼,眼珠子鼓在外面,奇怪的是,那人竟是个黄头发,而且看他穿的衣服,似乎是某种部队的制服。 “这人死前应该被困在这里很长时间了。”门钉捏着下巴道。 “何以见得?” “头发枯黄,明显是营养不良嘛。” 看门钉得意的样子,我仔细去看那具干尸,突然心头一紧,这家伙看上去怎么那么像保险柜里的那个死尸?想着,我就发现那具干尸所穿的军服上,有一枚胸章,胸章上刻着几个字母,我一下子就知道那是什么人了,瞬间吸了口气:“你说的不对,这人本来就是黄头发,德国人!” “何以见得?”门钉学着我的语气反问。 “他胸章上刻的字,是德文。”我在脑海里狠狠地回忆了一下那些监听记录,确定那绝对是德文没错。 “商量一下,以后咱能不能不要当面打脸?”门钉有些不甘。 我蹲下来,扯开干尸的衣服,发现他的肚子上,有一个孔,看上去极似弹孔,而且他的身后,有厚厚的一层黑色凝固的粉末。 “我看走近科学,那些考古学家都戴手套,你不怕被尸毒传染啊?”门钉捂着鼻子。 我拍拍手就道:“你倒是挺好学,他们不可以碰,我可以。” “初步断定,这个人死于枪伤。”我捏一把那种黑色粉末,不禁疑惑:“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德国人?而且看军服的款式,似乎是二战时期的产物。”我思绪飞转,这个人会不会跟监听我的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两个人在生活的年代上完全对不上。 “太扯了吧?”门钉就啧啧称奇:“他是穿越来的?” 我摇了摇头,一时无法下定论。干尸的头向一边歪曲着,临死前似乎还在注视着那一边的甬道深处,我站了起来,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咱们不用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吗?”门钉颠颠地跟上来:“毕竟见到这东西太不吉利了。” “商量什么?”我问:“你想厚葬他?” “靠,起码咱们得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会死在这儿吧?”门钉无奈道。 “对啊,我现在不就是去搞清楚吗?”我斜了他一眼:“难道你是指望那哥们儿会开口告诉你?” 门钉回头看了看,赶紧快步跟我肩并肩的走了起来。 走了大概一节火车皮的长度,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岔口,我回忆着那些亮着灯的禅舍,有些纳闷儿,按道理,这地宫之下会跟地面上的建筑相对应,可是为什么没有石室? 正想着,门钉在后面拍了拍我:“小关爷你看,那儿好像蹲着一条狗。” 我回头看岔口另一边的甬道,发现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影。 “萨瓦迪卡……”门钉学我刚才的调门就喊了一声,我转头去看他:“泰国人听到了会不会派一百个人妖来虐死你?” 门钉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一瞪眼:“旺旺!” 我叹了口气,走近几步,就发现那是一尊半人高的雕像,并不是狗,而是一头半卧在地上的猛虎,怒目远视,爪牙锋锐,雕工非常精细,整座雕像看上去十分威严。 “估计这次泰国人会派一百条母狗来虐死你了。”我看了看那猛虎雕像,又往后面照了照,有一扇石门。 “我认得这东西,是狴犴。”门钉似乎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再仔细去看,传说中狴犴跟猛虎的造型非常相近,一时间我也不敢下结论,我不禁想,我们关家的猛虎刺青,会不会也是狴犴?想着我就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刺青,确实,刺青的某些部位有些夸张,但是不是狴犴,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越过雕像,敲了敲那扇石门,听动静,门后的空间应该很大,而且石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厚重,但是我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转移到了别的想法上面,因为根据我观察喇嘛庙的格局和地宫甬道的走向一对比,这个位置,好像对应的是小刀那所禅房的位置! 正文 第745章 屠杀 我这就奇怪了,从我参透的玄机中,小刀的禅房并不在鬼手图案里面,这地宫怎么会出现这个位置?难道是设计这座地宫的人计算错了方位?似乎不太可能,他连镜儿宫都设计得如此缜密,怎么可能在方位上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而且有一点更让我琢磨不透,本来应该出现禅舍的地方,却只有甬道,不该出现禅舍的位置,却有石门,这玩儿的是什么迷魂阵? 门钉见我发呆,敲了敲石门就问:“进不进?” “当然!”我收回注意力,示意让他开门。 门钉用力一推,石门的门轴发出嘎支支一阵声响,闪开了一条门缝,瞬间,一股强烈的腐臭从门缝喷了出来,门钉被熏得脸色发绿,抱着猛虎雕像的屁股就是一阵狂吐,我看他鼻子一把泪一把,竟然有些想说真过瘾。 吐了半天,门钉眼珠子都充血了,气喘吁吁道:“爷,这门后该不是喇嘛庙的厕所吧?” 我把围巾一卷,堵住口鼻:“喇嘛拉屎也这么臭?他们不吃素吗?” “黄教有戒有不戒。”门钉也赶紧用围巾堵住鼻子,闷声闷气道:“鬼知道这里的喇嘛吃不吃肉?再说,拉屎臭不臭跟吃不吃荤有关系吗?难道你敢保证今天吃一堆草莓,明天大便就是草莓味的?” “我不吃草莓。”我呵呵笑道:“我对草莓过敏,如果吃多了的话,第二天大便就是一坨坨的草莓色。” 门钉眼珠子一股,扯下围巾又吐了起来。 “你想象力别那么丰富。”我拍拍他,转身用手电往石室里照了照。 石室不大,估摸着大概就跟小刀住的那间禅舍的空间差不多,石室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体,粗略数一下,一共有十五个。 所有的尸体都干化了,僵硬地躺着,有的挨着的干尸已经连在一起,如同一块风干的肉疙瘩,而且看头发和穿着,跟甬道里的那具干尸属于同一类人。 门钉总算是适应了,脸色刷白,骂骂咧咧地探头进来:“哎呀我去,快赶上怀孕了都。”说着,一看满屋子尸体,哇靠一声:“不行,我还想吐。” “忍着点儿吧。”我一边把尸体翻过来一边道:“俗话说,好汉扛不住三泡稀屎,你别把自己弄虚脱了,我可没办法保你周全。” 门钉干呕了一阵就道:“爷,您这比喻我真是不敢恭维。”说着,吸了口气,壮起胆子就凑了过来:“这儿怎么这么多老外尸体?”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这地方可离边境不远,庙里的喇嘛该不会是人贩子假扮的吧?” 我啧地一声看了他一眼,不去理他,这么大量的德国人尸体出现,让我越来越担心那本监听记录上提到的东西。我迅速检查了一下所有尸体,发现他们全部都死于枪伤,而且看弹道的位置,这些人都是被子弹以四十五度角击穿心脏的。 “怎么会这样?”我转头看了看门口。 “怎么了?”门钉也看向门口。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用手比划成开枪的动作:“所有人,在受到枪击的时候,都保持着一种姿势,面对开枪者,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屠杀?”门钉歪了下头:“别指着我呀!” 我放下手:“没错,从弹道和死者中弹的位置上看,确实如此。” 门钉嘎巴嘎巴嘴:“谁他娘的这么杀人不眨眼?” 我指了指门外:“如果我没猜错,开枪的,应该是甬道里的那个家伙。” 门钉眼珠子一瞪:“那座雕像?”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那具干尸?” 我点点头,门钉捏着下巴啧啧一声:“照这么说,开枪杀人的还不止那一个,杀完人之后,又有人杀死了他,同时还有专人打扫战场,收走了所有人的东西,包括弹头和弹壳。” “不出我所料的话,开枪的是这些人的同伙。”我撕开一具干尸的衣服,开始用匕首去割它的肚皮:“这些人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迅速干掉的,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自己人,我想不出还有谁。” 门钉见我要给尸体解剖,赶紧捂着鼻子后退:“我说爷,人都死了,您就别瞎折腾了成吗?你难道还想割人家一块肠子回去当纪念?” “我是要看看他们为什么会被集体枪杀。”那干尸的肚皮比树皮还硬,我擦了把汗就道:“我没猜错的话,可能会有两种原因,第一种,他们见财起意,有人动了歹心,显然这里穷得耗子都懒得进来,第一种原因基本扯淡。第二种,就是这些人不得不死,换句话说,可能这些人在临死之前,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是什么?”门钉一下子警惕起来。 我用力把干尸的肚子撕开,门钉又去呕了,大概想起了我刚才说的话,憋了半天终于憋了回去,脸色非常难看。 撕开之后,我就看到干尸的肚子里已经烂成一锅粥了,所有的脏器全部成蜂窝状,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可以看到,有很多孔洞里,有乳白色的虫子的尾巴露在外面,不过虫子已经死了,也成干瘪状,用匕首一挑就碎。 果然是这种东西。我暗自惊叹了一下,用匕首把手心划破,走到门钉面前把血涂在他脸上,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啥意思?歃血为盟改涂脸了?” “从现在开始,五步之内改成一步之内。”我把手包好:“这地宫里的任何东西,你一样都不能碰。” “一步之内?”门钉看着自己三十九码的小脚:“干脆你背着我算了。” “不想跟这些干尸一样,就照我说的做。”我吸了口气,走出了石室。 门钉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些尸体,赶紧跟了出来:“到底什么情况?让您一下子变得这么谨慎?”说着就去抹自己的脸。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小爷的血多少人排着队想要都得不到,你丫竟然还嫌弃?不跟你卖关子,这座地宫里,有化尸蛊。” 正文 第746章 药人祠 “花石鼓是什么鼓?”门钉突然学着打山西腰鼓那样笨拙地蹦跳起来:“爷你是不是想说花鼓?”然后扭捏地做了一个女人拔剑的姿势:“还是花千骨?” “我现在终于明白唐僧取经为什么要带着孙猴子了。”我哭笑不得道:“和尚总念经,总有无聊的时候。”说着,我就往对面的甬道走去。 门钉在我后面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赶紧跟上我。 甬道的尽头又是一道石门,我回忆着小刀那间禅舍对面的情景,可惜当时我太自信,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亮灯的禅舍上了,对于小刀禅舍附近的情况,并没有过多留意。 根据我的推断,这里很可能有太阳乌和化尸蛊这对冤家,那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了,这两个魔王一个凶残无比,一个剧毒无比,我身边又没了小刀那样的高手和胡子那种拼命三郎,门钉给三叔跑马盘那么多年却没下过斗,我反过来还得照看他,说来也奇怪,这家伙在地面上时也不像现在这么傻缺啊。 想着,我就看了门钉一眼,丫以为我又要让他开门,撸起袖子就顶了上来,我一把拉住他:“等等,你猜这个石门后面会出现什么?” 门钉一下子紧张起来,忙缩回手:“会出现什么?” “磅!”我伸手做个开枪的姿势,看门钉一缩脖子,我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清楚会出现什么。”说着,我把手上的绷带拆开,塞进了石门的缝隙里,然后把耳朵贴上去听,听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开吧。”我把手从新包好,摆手示意门钉推门。 门钉憋了一股子劲儿,一边用力推门一边问:“小关爷,您除了推门,就没别的可教我的吗?” “慢慢来吧,先把基本功练会再说。”我把他搪塞过去,心说小爷混了好几年,除了知道自己的基因比较牛逼,其他的基本也只是半吊子,就连开门都是硬推。 “这有什么好练的?不就是拼一股子蛮力吗?”门钉一铆劲,嘎吱一声,门开了:“您看我这身材,伙计们说咱可是天生倒斗的身材,推门是不是有点儿浪费了?” “那是你那些伙计们不知道我都去什么地方,我去的那些地方,身高没有矮于一米六的,你跟着我,让你开门,已经是捡了大便宜了。”我撑起手电就往石室里面照,结果又发现了一尊猛虎雕像,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一米六六啊小关爷。”门钉绷直了罗圈腿站了起来。 我懒得理他,不耐烦地甩了一句:“那不就只差六厘米吗?”说着,就走了进去。 “那可差多了,四舍五入,那就是一米七。”门钉不甘心地还想跟我掰扯。 我围着猛虎雕像转了一圈,发现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不禁奇怪,这里不同的地方放一尊同样的雕像,难道是有什么寓意? 想着,我就敲了敲雕像的肚子,发出一阵空明的声音,不禁一愣:“空的!” 门钉蹲下去,用手电照了照雕像的嘴,咦了一下,然后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凑近了再看:“小关爷,这雕像肚子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能看清吗?”我一下子兴奋起来。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门钉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是不是的?”我把他拉开,自己去看,手电光照进去,但是由于里面有一部分空间被遮住了,只能看到一半的地方,里面确实有个东西,看上去似乎是人的头盖骨,但下面的部分就看不到了,一时也确定不了雕像肚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人头。 “是不是?”门钉问我,我摇了摇头:“希望不是。”在看到化尸蛊幼虫后,出现人头可不是好兆头,想着,我用匕首割下一块牛皮大衣,塞进雕像的嘴里堵得死死的,然后又割下了一块,快步来到刚才那尊雕像处,也把嘴给堵上了。 “你在担心什么?也怕它们吐吗?”门钉见我忙乎完,赶紧追问,眼神里透着一股莫名的不安全感。 想想也是,对于这里,我心里都是摸不着底的,更何况他? “没什么,希望我是瞎担心。”我快速离开了这条甬道,又回到了原来的甬道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门钉不在啰嗦了,一直默默地跟着,他突然这么安静下来,让我有些不适应,也难怪,我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他肯定是在自己琢磨怎么保身。 走到前面一个转弯,甬道忽地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空间的尽头,有两扇一人多高的石门紧紧关闭着,石门上各雕刻着一个凶神怒目而视,石门的两边,对应摆放着一尊猛虎雕像。根据喇嘛庙对应的位置,这里对应的应该是主殿。 门钉蹑手蹑脚地走到石门下面,试探性地伸了伸手看着我:“推不?” 这么大的空间,说不好会有机关,我一时间也难以抉择,于是打算先做好准备再说。当即割下了两块大衣,把雕像的嘴堵上,然后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石门两侧的门轴上,在一人多高的位置,分别有两个手臂粗细的孔,我不确定是不是暗弩一类的机关,但还是堵上为妙,于是晃了晃匕首,准备再割大衣。 门钉忙道:“割我的吧,再割,你这大衣都快变成连体大丝袜了。”说着,把自己的大衣割下来两块,踮起脚费了半天劲堵上了那两个孔洞。 我又仔细查看了每个角落,确定没有漏掉的细节了,这才和门钉一起去推门。 庆幸的是,这两扇石门后面没有中原墓葬中的那种自来石,否则就我现在的技术水平,真交代不过去。 石门没我们想象得那么重,两个人只用了六分力气就开了。开门的一刹那,我眼睛的余光明显看到堵着孔洞的牛皮忽地向外鼓了一下,不禁暗自侥幸,还好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学乖了。 我只让石门开了一条仅供人能进出的缝子就让门钉停下,然后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里面空间非常大,跟喇嘛庙主殿的规模差不多,我往神龛上看了一眼,瞬间就吸了口冷气,因为我看到,神龛上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个个盘膝端坐的喇嘛,粗略数一下,有十几个,全部手持**,紧闭双目,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一种绛紫色,就好像被开水煮了一样,我十分确定,那绝对不是雕像,而是人! “这……这这这!”门钉一下子打个冷颤:“是药人祠堂!” 正文 第747章 少了一个 我转头疑惑地看着门钉,他就指着那些“人”像道:“小关爷你看,那些看着像活人,其实都是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尸体,我当年跟关爷去湘西踩盘子,见过这样的场面。湘西多巫蛊,在过去,有些虫农为了试验毒虫的毒性,特地从偏远地方拐来一些孩子,拿孩子试毒,然后练蛊,经年累月,有的命大的孩子体内郁积的毒素越来越多,死后身体不腐,被抛尸荒野。由于尸体本身剧毒无比,所以山间野兽也不敢靠近,有的尸体最终被家人发现,就被带了回去,湘西多树葬,时间久了,这种不腐死尸挂得到处都是,就被集中在了一起,叫做药人祠。” 门钉讲得有板有眼,非常认真,我还是忍不住说道:“可这里不是湘西,是西藏。” 门钉脸一拉:“又打脸,又打脸!”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理解他的心情,然后走了进去。整个主殿里阴森森的,我直奔那些尸体,看了半天,发现所有尸体的皮肤外面,都有一层透明的玻璃体,就像包浆了一样,用匕首一刮,透明的东西就带了下来,放在鼻子下一闻,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怎么了?”门钉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跟过来。 我把透明色的东西擦掉:“这些尸体都涂了一层石蜡,估计是为了保护尸体不腐,这些不是什么药人,而是极为罕见的湿尸,也就是湿粽子。” “我靠,那会不会起尸?”门钉一只脚刚迈进来,又缩了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 门钉抹了把脸上的血:“五步之外,我保护不了你。” “靠,这不是我的台词吗?”我无语道:“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这些尸体都被石蜡封了七巧,起不了尸。” 门钉眼珠子转了转,考虑再三,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你说这喇嘛庙的喇嘛也真是心大。”门钉一直跟神龛保持着距离:“他们地底下有这么多死尸,竟然也睡得着觉?” “除了那个老喇嘛,估计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蹊跷。”我想了一下就道:“我估计,这些尸体,很有可能是庙中历代德高望重的大喇嘛的金身,如果不是,那根据扎西讲的那个传说,这些八成就是传说中那些活了几百岁的老喇嘛。” “但是你看他们一个个皮肤饱满,油光水滑的,也不老啊!”门钉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啧地一声,实在懒得搭理他了,此时我的注意力,已经被墙上的壁画给吸引住了。 三面墙上,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壁画的背景,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雪山,雪山之巅,阳光普照,霞光万丈,映衬着山下波光淋漓的河水,仿佛人间圣境。 不得不佩服藏区喇嘛们的绘画技术,浑然天成,让人叹为观止。 壁画中的一座雪山上,有一座规模恢弘的喇嘛庙,我一下子就认出来,画中的喇嘛庙,就是我头顶上的次仁寺。喇嘛庙门前的空地上,跪着几十个喇嘛,全部五体投地朝着河谷的一个方向。 我顺着这个方向往下面看,在很远处,又出现了很多人,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队伍,起码有几百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雪山深处走。 队伍中很多人举着招魂幡,也有的双手高举着哈达,那竟然是一次盛大的送葬仪式。 顺着这个方向再往前,画中的距离已经离喇嘛庙很远了,放眼望去全是茫茫雪原,又出现了一队人,他们穿着藏袍,手中转着**,全部低着头,迎着风雪艰难地前行。 队伍的最前面,是四个夜叉一样的东西,抬着一把椅子,开始我以为会是佛塔里的那具干尸,但是细一看,就发现不是,椅子上,坐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活人。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喇嘛,个头比其他人小很多,也瘦弱很多。跟整个画风不同的是,这个小喇嘛并不是那么**,而是神色有些慌张地歪着头,脸朝着画外。那小喇嘛画的栩栩如生,那惊恐的眼神,就像突然看到我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一样。 我不禁纳闷儿,整幅壁画的画风都是**肃穆,为何到这个小喇嘛这里,就突然改变了画风呢?难道画师不只是为了表达送葬的过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想告诉看画的人? “小关爷,你没觉得这些尸体有什么不对吗?”门钉在远处喊了一句,声音似乎有些发颤。 我完全被壁画上的小喇嘛给吸引了,根本没把门钉的话听进去,而是蹲下来,用手电光仔细去照那个小喇嘛,看了半天,突然,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心跳骤然加剧,因为我发现那个小喇嘛,长得无比酷似小刀! 我一下子脑袋开始嗡嗡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问题,感觉整个世界瞬间虚无起来,似乎顷刻间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画中的小喇嘛,我们在凝视着对方。 这是小刀吗?是他小时候吗?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现在出现在这座喇嘛庙,是不是某种定数?那些人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他那时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会有人为他送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他下跪? 我完全陷入到了思维的僵局,这个意外发现简直太珍贵了,珍贵得让我感觉到有些窒息。 “小关爷?”门钉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看我,又看看画中的小喇嘛:“你怎么看得那么入迷?” 我被他一吵,回过神来,赶紧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画中的小喇嘛拍了一张照片。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门钉啧啧一声:“我相机里多得是,各种喇嘛庙的都有。” “你不觉得这小家伙很眼熟吗?”我问。 门钉猫下腰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我:“你……儿子?” “你大爷!”我把小刀的照片掏出来给他看:“像不像?” “像!”门钉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你们俩的儿子对吧!” 我叹了口气,揣起照片就往外走,门钉赶紧拉住我:“等一下,你刚才没听到我跟你说话?” “说什么?”我看他突然额头上在冒汗,不禁一愣。 “尸……尸……”门钉指着神龛上那些尸体,一着急竟然说不出话来。 “湿?湿什么,你吓尿了?”我去看门钉的裤裆。 门钉彻底急了,狠狠吸了口气:“他妈的,是尸体,少了一个!” 正文 第748章 破茧 “少了一个?你怎么知道?”我收回注意力,去看神龛上的那些尸体,之前我并没有注意尸体的数量,只是大约估计一下差不多有十几个,所以只对它们的数量有个大致的印象,这一看之下,多一个少一个我也不敢确定。 但是看门钉神色慌张,应该不是跟我开玩笑。 他一伸手,指着神龛最后一排:“你仔细看,那里之前是不是应该也有尸体?”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所有尸体是成一个三角形阵势排列的,越往后排列越多,最后一排是九个,乍一看并没发觉哪里不对,但是细一看,我就发现了蹊跷,不是少了一具尸体,而是最后一排多了一个座位。 “别一惊一乍的,兴许是座位多放了一个,给下一任做个准备。”我安慰了一下门钉,这鬼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因为我发现那个座位上,有一堆石蜡的碎屑。 我立即警惕起来,环顾了一下所有的角落,门钉见我也紧张起来,赶紧往门口退去。 “再忠告你一句,别离我超过五步。”我非常严肃,门钉立即止步。 “把门关上。”我摆了下手,跳上了神龛。 “啊?”门钉做了个夸张不理解的表情:“万一那个尸体突然出来,咱俩怎么跑?岂不成了关门打……”一想不对,硬把后面的字憋了回去。 “我现在仔细看过了。”我小心翼翼从尸体之间的缝隙钻过去,往最后一排挤:“主殿没有隐蔽的地方,如果那具尸体起尸了,肯定不在这主殿里面,说不定他出去撒了泡尿,此时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靠。”门钉就去推门:“你确定看仔细了?为什么一开始没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死尸也前列腺不好吗?大半夜出去拉尿!” “你当面打脸学得倒是挺快。”我已经来到了那个空的座位上,捏了一把石蜡的碎屑,看着就觉得不太对。 碎屑的大小非常均匀,一条条的,似乎是被刮下来的,如果真的是起尸,我不相信这粽子还有闲心慢慢剥下自己身上的石蜡,那他妈也太讽刺了,一具粽子,坐在神龛上,就像狒狒抓虱子一样一片片地往下刮着自己身上的石蜡?粽子什么时候也这么讲卫生了?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门钉正在神龛下面丈量着他跟我的距离:“你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剥掉了尸体身上的石蜡?”说着,也跳上神龛:“小关爷,你说的五步是直线距离吗?”然后跃跃欲试地也想挤过来。 “悠着点,别碰掉其他尸体的石蜡,一旦开了窍,咱俩身上的阳气弄不好会让他们起尸。”我拍掉手上的石蜡:“也说不准是盗尸,还记得那些德国人尸体吧?外国佬口味很重,盗木乃伊比盗陪葬品还猖獗。”我隐隐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如果顺着我那些主线分析,这些湿尸的体内很可能寄生着化尸蛊的幼虫,德国人盗了尸体后,激活了化尸蛊,全军覆没。 “这个有可能,据说太太你好沉没海底就跟木乃伊有关。”门钉蹑手蹑脚地终于挤到了我身边,擦了把汗。 “谁太太沉没海底了?”我看着其他尸体,心不在焉地问。 门钉哦了一声:“就是泰坦尼克号,英文名字不是太太你好吗?” 我没搭理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身边的一具尸体身上,因为我看到他的手背上,隐隐有一块与众不同的标志。 尸体都是盘膝坐着,双手抱元,手背略朝下,加上所有尸体的皮肤都呈现一种绛紫色,如果不非常细的去看,基本发现不了。 尸体的手背上,有一块墨色的刺青,一只奔跑的猛虎。 我赶紧从背包里把鬼手掏出来,放到尸体手边一对照,猛地吸了口冷气,尸体手背上的刺青,竟然跟鬼手上的一模一样。 门钉见我突然拿出一只人手出来,吓了一跳,眼神极其怪异地看着我:“小关爷,你把谁给碎尸了?”说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别动!”我惊呼一声,但是为时已晚,门钉已经一脚踩进了后面尸体的怀里,喀吧几声脆响,尸体身上的石蜡就裂开了。 门钉一惊,赶紧收脚,由于反应过于激动,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后就倒。 我暗骂一声,赶紧跨出一步,伸手去拉门钉,拉是拉住了,但是我能明显感觉迈出去的脚脚下一空,低头一看,我正好一脚踩在了空座位上,座位已经陷了下去。 紧接着,就听轰隆隆一阵声响从神龛后面的照壁里传来,我俩一缩脖子,刚要闪人,就看那照壁上,闪开一道暗门,出现了一个洞。 门钉看了看门洞,又看了看我的脚,一脸地懵逼,意思是这他妈都可以? 我把鬼手从新包起来放进背包,看来越来越多的线索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一切都指向了这座喇嘛庙。 门钉紧盯着我的鬼手,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往门洞里看了看,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甬道,坡度非常陡,下面漆黑一片,阴风阵阵。 有风,说明这甬道肯定联通着外界。 我吹亮了一个火折子,丢进了甬道里,看着它一路翻滚,差不多落到五六层楼的深度停住了,火苗伴着威风摇晃,一跳一跳的,如同鬼火。 “你要下去?”门钉看了一眼下面:“咱们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你想在这里听他们给你睡前讲故事?”我掏出石工锤,横在了洞口顶住暗门,然后就钻了进去。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门钉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比如……我回到佛塔的镜儿宫里,等你出去打开机关救我出去,好感人,听着有些像沉香劈山救母。” “第一条路?”我看他神色确实有些发蔫,不禁后悔带他进来了。 门钉默默地点了点头:“即便你不能救我出去,起码若干年后还会有考古学家把我送到博物馆让人参观,那样我后代也能指着我的标本跟人吹吹牛逼,我怕再跟着你这么下去,我连被挖出来的希望都渺茫了,说句实在话,您可别在意,小关爷,您太他妈能折腾了。” 正文 第749章 轮回道(上) “铁砂嘴在跟我介绍你的时候,怎么没提到你这么唧唧歪歪?”我有些不耐烦了,这种人在边境呆久了,总是没有安全感,我理解门钉,就如同我刚踏进这条路一样,想想当年第一次被于叔和眼镜拐到二龙山,我也对一切都产生怀疑,那样会影响团结,只是那时候太幼稚,根本没意识到事情危险的正点,但即便这样,我当时好像也不像他这样叽歪。 门钉见我来脾气了,只好硬着头皮钻了进来。 我拍拍他肩膀:“不管当年你跟我二叔混得怎么样,或是我二叔都许诺过你什么,我不是他,做人的底线也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是我拉你下水的,我罩你,在我最铁的兄弟赶来之前,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很感慨,如果当初在二龙山没遇上胡子,我可能今天也说不出这种话,我不相信像他这种跑马盘的老人没下过地,其实门钉这类人什么都不缺,唯独没有人跟他们推心置腹,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他的神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成,小关爷,有你这句话,我这心也踏实了。”门钉突然画风一转,反而走在了前面:“说实话,我现在还是根棍儿,连婆娘都没讨,更别说是后人了,第一条路是走不通,索性就跟着你折腾,现在起,五步之内,我保你周全。”说着,反手拔出匕首,在手心里打了个转。 我一看,行,小子果然是拌猪吃象,没想到我这一个推心置腹收获不小,不过这一招并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铁砂嘴说门钉是个可用的人,不是随便说说,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估计推心置腹也没用。 走了几步,身后的暗门突然传来蹦地一声,我俩一缩脖子,赶紧回头去看,就看到石门正在复位,但是被锤柄给顶住了,发出一阵让人牙根发颤的吱吱声,机关的力道非常大,把锤柄都给顶得有些胀裂,但很快闭合的压力跟锤柄的韧性就达成了某种平衡,呼哧一下,石门不动了。 门钉擦了把汗,就冲我竖起大拇指:“爷,有道!” “马屁就不用拍了。”我指了指下面,示意继续走:“为了防盗的延续性,很多大墓的机关都是重复使用的,复原机制非常厉害,譬如流沙落石这种灾难性的防盗装置,都是在复原机制失去防盗效应之后才会被动启用,所以机关复合不得不防,有时候它要比流沙落石可怕。” “那为什么在佛塔里你没防备?”门钉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黑着个脸,赶紧转过头去:“是不是又打脸了?” 走到火折子的位置,甬道到了尽头,那里是一个仅供三五人站立的小平台,平台的外面,是一条非常陡峭像更深处延伸的石阶,可以看出,再往下的两侧石壁没有任何人工开凿过的迹象,而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山体裂缝,这个平台,就是甬道和山体裂缝的分界点。 门钉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禁咋舌:“小关爷,这怎么越看越想西游记里的无底洞?” “你也去西天取过经?”我蹲下来,把火折子捡起来又丢了下去。 “取经没干过,送经的事没少干,不过那地方不叫西天。”门钉若有所思道:“而是叫天上人间。” “没去过西天,你怎么知道这是无底洞?”我看着火折子一路向下翻滚,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说可别真是无底洞,这脸打得比之前力气大多了。 几分钟,火折子已经滚到了非常深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光点,突然,也不知道是燃烧尽了,还是撞到了什么,噗地一下,竟然灭了。 “怎么办?下不下?”门钉一副心里没底的表情。 我迟疑了一阵,心想返回去根本没有出去的希望,而且牛逼也吹出去了,即便没有我说的那些太阳乌,总也该会有跟外界连接的通气孔,不然这里不会有风。拿定主意,往下面一指:“走,去西天。” 门钉啧地一声:“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吉利。” “那就去天上人间。”我呵呵一笑。 门钉叹了口气:“唉,算了,都是搭半条命的活。”说着,跨出台阶,往下走去。 走了半天,我跟门钉开始不断地擦汗,明显感到越往下走,空气里的温度越高,西藏多地热,这么一来弄得我也有些心理没底起来,可能我之前的分析偏离了主线,这条地底裂缝,似乎不能通向外界。那为何这条通道的入口要装一道暗门?而且还用那些湿尸来做掩护?一时间强烈的好奇心再次战胜了理智。 逐渐的,空气的湿度也慢慢升高,两侧的石壁,似乎比之前的也光滑了许多,看上去有人工打磨过的迹象,慢慢的,石壁上出现了壁画。 壁画的油漆脱落非常严重,但是从残存的线条上,可以看到岩石氧化后留下来的影子,基本可以看出画中的内容。 画中的背景,用线条勾勒出了很多大山的轮廓,其中有一座山的山腰上,有一座庙宇,我心头一动,又是这座喇嘛庙! 庙前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在朝一个方向跪拜,我吸了口气,以为又是那幅送葬的壁画,但是走下去一看却发现不是,他们跪拜的,是一头巨大的鸟,我一看那鸟的造型,就深吸了口冷气——太阳乌! 巨鸟的背上,驮着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球体,主观上我以为是太阳,但是细看之下,就发现那球体表面上,有很多复杂古怪的花纹,就如同人类大脑的沟壑一样,让我更是心头一震,是青铜球! 再往下看,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个巨鸟不见了,青铜球正在迅速陨落,坠入到了一座雪山之中,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天地间又回到了混沌之中,狂风肆虐,暴雪飘扬,喇嘛庙所在的雪山出现了雪崩,寺庙被掩埋了。 我看得入了神,继续往下走,就看到一切平息之后,雪山的地底出现了一条裂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铜球撞击造成的。很多人钻进了那条裂缝,估计是为了躲避外面的灾难。再往下看,又是一场雪崩,喇嘛庙从见天日,这时,躲在裂缝里的那些人,都走出了地面。看到这一幕,不禁让我心头莫名地动了一下,因为壁画的最后内容,展现的很明显是扎西讲的那个传说,只不过传说是从喇嘛庙重见天日之后开始的,而这幅壁画表达的事件,是喇嘛庙被雪崩掩埋之前发生的。 然而让我尤为不解的是,时间上的矛盾。扎西的传说里,喇嘛庙是两百多年前重见天日的,而据我在过去的几个地方总结的线索可以看出,那种青铜球至少是数千年前的产物,数千年的时间里,喇嘛庙被埋在雪中可以保存下来我没有看法,但那些钻进裂缝的人,能活这么长时间吗? 正文 第750章 轮回道(下) 我一面看,一面用手机拍下这些壁画,一时间我也参透不了其中隐藏的玄机,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些壁画中所要表达的意图,似乎跟我一直追寻的东西,不谋而合。 “小关爷,怎么走了这么远,还没发现那个火折子?”门钉提醒我道。 “可能我们还没下到足够深的位置。”我没把门钉的提醒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往下走,去看那些壁画。很快,那幅送葬的壁画也出现在了石壁上,但是画工比石室里的要逊色得多,对人物刻画得不是那么清晰,我赶紧去找那个小喇嘛的位置,一看之下,不禁有些失望,这幅壁画上的小喇嘛,并没有向外看,由于画面过于简略,小喇嘛的侧面也很模糊,所以我并不敢确定,这个是不是小刀。 走过这幅壁画,接下来的石壁上,画风出现了极大的转变,不再是人物画和叙事画,而是一幅幅非常恐怖的场景,从背景设定上看,画中画的应该是冥界。 “六道轮回。”门钉说道:“总算看到一些正常的壁画了。” 我还试图从壁画中找到想要的东西,但一路找下来,确实没有任何东西了。画中画的全是地狱中的景象,所展现的皆是轮回之苦,这应该是佛教劝人皈依的一种方式,意在让人惧怕轮回之恐怖,一心向佛,超然于六道,摆脱生死之困。 我暗自捉摸着,突然有个莫名的想法,佛教追求的这种超然,在某种程度上,跟所谓的长生不死有何不同呢? 长生不死!我心头动了一下,赶紧翻开手机,打开图片翻到之前那幅喇嘛庙的壁画,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那些钻进裂缝的人,有长生不死之术?所以才在喇嘛庙千百年后重见天日时,又返回地面! 我看了眼裂缝漆黑一片的深处,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 “小关爷,我计算了一下。”门钉又道:“咱们现在至少下了五百多米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火折子?” “五百多米了?”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往上面看了看,裂缝已经变得非常宽了,除了我们手中的手电,四周一片游神和昏暗,仿佛置身与宇宙深处。 “再往下走走看。”我吸了口气,继续往下走。 门钉跟了上来:“我怎么越来越心里没底了?看这状况,咱们不会走到阎王殿吧?” “不会,阎王不收咱们这号人。”我道:“有祖师爷罩着呢。”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在我们手电光的尽头,没有路了。 走进一看,不禁让人咋舌,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建筑物。 整个建筑物呈现的是一座城楼的轮廓,横跨于裂缝的两面石壁之间,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两扇巨大的木门,将地底裂缝隔绝起来。 木门高约九米,宽起码有四到五米,斑驳的红漆已经严重脱落,露出里面浑厚的木质纹理,显得无比古老和厚重。 “小关爷?”门钉擦了把汗:“这回我好像无能为力了,想想就推不动啊。” 我没搭话,警惕着走近了木门,用手电照着城楼的轮廓,这种建筑风格,应该属于清代,然后敲了敲木门,发出金属般铿锵的回音,是金丝楠木。 这么大的金丝楠木巨门,要消耗多少木材?清代时,金丝楠木基本消耗得快灭绝了,就连康乾鼎盛时期,乾隆欲修乾清宫的大殿,苦于找不到金丝楠木,都打起了前朝皇陵的念头,据说后来被前朝皇陵墓门上的一句话给吓得打消了心思。 乾清宫是皇权的象征,王朝的门面,连修大殿都没能搞到金丝楠木,怎么会再此远疆偏夷之地如此大动干戈?清朝皇帝各个励志,即便好大喜功的乾隆,也不会下如此血本,而且这个地方还是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小关爷,你看那是什么鸟人?”门钉指着两侧的石壁叫了我一声。 我循声望去,就看到两侧的石壁上,有很多石窟,内部雕刻着很多石像,细一看,我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立即颤抖了一下。 是太阳乌!很多的太阳乌! 石像的雕工非常考究,几乎连太阳乌羽毛的纹理都刻画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有了秦岭战神宫的教训,我立即翻出匕首,警惕地朝一侧的石壁走了过去:“仔细看看,这东西不一定是雕像那么简单。” “那还会是什么?”门钉紧紧地跟着我:“难道它们还能活了不成?” 我回忆着战神宫里我被太阳乌抓上天的经历,喃喃道:“那可不好说。” 走近了一看,我才呼出一口长气,所有的太阳乌像只有前半面身子,其余的地方跟石壁浑然一体,看来是从石壁上就地取材雕刻上去的,并不是活物。没个太阳乌都死板地蹲在石窟里,胸口前的小爪子,抓着一条面相凶恶,五彩斑斓的化尸蛊。 “我靠,鸟也有小鸡鸡?”门钉啧地一声:“真开眼了!” 我看了眼门钉邪魅的表情,摇头叹了口气:“跟我去开门。” 说着,我又来到两扇巨大的木门前,把手按在了上面。 “爷,咱能不能专业点?”门钉看着木门就愁眉苦脸:“这门少说也有千斤的重量,万一闪着你的腰怎么办?”说着,从百宝袋里取出一捆飞虎爪,甩了几圈,扔上了城楼,用力一拉,飞虎爪哒的一下勾住了门楼上的石砖。 “有前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住绳子刚要往上爬。 “站住!”突然,从我们后方的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喝止。 我跟门钉同时一愣,赶紧调转手电往后面照去,就看到,在我们后方不远处的石阶上,坐着一个穿藏袍的人。 “小刀!”我吸了口气,几欲失声。他跟我在禅房里见到的完全换了一个人,脸上干净了许多,呆滞的眼神也变得比以前还要锐利,让我既兴奋,又陌生。 “这是条轮回道。”小刀站了起来:“你面前就是界门,过了这个界,你不再是你,那种代价,你没必要去承担。” “你怎么知道?”我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小刀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曾近有个人越过了这个界,现在他生不如死。” “那个人是你吗?”我嘿嘿一声:“可我看你现在活的好好的。” “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时间。”小刀淡淡地看了眼我手腕上的手表。 我下意识也去看手表,不禁一愣,指针竟然是静止的,再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是凌晨两点,正是我们走进这条裂缝之前。 正文 第751章 一步之遥 我把表和手机一对照,全部都显示的是凌晨两点,这种巧合让人有些咋舌,难道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想着,我又拿过门钉的手机,一看,他的手机显示的也是凌晨两点,瞬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回你相信了?”小刀说道:“门后的世界,比你预想的还要恐怖。” “你少来!”我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愤怒,追寻了那么久,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我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了这扇门前,一切真相只等着我推开这扇门,狗日的为什么总会有人在最后一刻来阻拦我? 怒气上涌,我狠狠地把手机甩在地上,一脚踩得粉碎:“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让时间静止,总之这扇门,我非进不可!” 门钉哎呀一声,呲牙咧嘴地看着地上的手机:“爷,这手机……好像是我的吧?” “少废话。”我把手机碎片踢到一边:“回头送你一车三X。” “我靠,想要我命也用不着花那么大本钱吧?”门钉心疼地捡起了手机主板。 我拉了下绳索,不再去看小刀,手一用力,刚要往上爬,小刀突然道:“你要的真相,我可以亲口告诉你,你没必要亲眼见到。“ 我回过头来,看了他半天,他那面无表情的状态,以及深邃的眼神,实在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为何要阻止我。 “这些话我听得太多了,拜托你回去多看看新华字典,搞点新词儿出来再来说服我吧。”我叹了口气。 突然,小刀脸色一变,手臂毫无预兆地一甩,只听呜呜声响,一把短刀从他的袖底飞出,闪电般地从我头顶略过,刀光乍寒,吓得我一缩脖子。 你大爷,说不过就往死里整啊?我大怒,几乎就在瞬间我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直扑小刀面门,之间小刀用手指轻轻一弹,匕首直接弹飞,叮当一声坠入黑暗之中。 也就是在一瞬,我身后传来噗地一声,我回头一看,不禁一惊。 小刀甩出去的那把短刀,死死地定在了巨大的木门上,刀身上,插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虫子,痛苦地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虫子身上的浆液一下子溅到门钉的袍子上,瞬时烧出几个小洞,冒着丝丝白烟。 门钉一边拍打着身上一边往后退:“我日他娘啊,那怪鸟的小鸡鸡咋还活了呢?”随机抬头看了一眼,脸一下子绿了:“我地妈呀,这是集体被阉了?这么多?” 他话音一落,就听我们头顶莎莎声响,我抬头一看,也是头皮一炸。 建筑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五颜六色的化尸蛊成虫,正凶恶地仰着头,跃跃欲试地想趴下来。 “退后!”小刀大喝一声,我跟门钉赶紧后退,随机就感觉身旁略过一阵劲风,小刀闪电般地朝巨门跑了过去,腾腾两步提纵,踩着巨门上的铆钉拔起来三四米高,一手抄住短刀,双脚用力一蹬巨门,嗤第一下将短刀拔了出来,跟着就是两个后空翻,稳稳落地。 “高人啊!”门钉把自己的下巴推了上去:“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铁哥们儿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刀在我心中的谜团太多,面目也太多,我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哪一种关系,才是我跟他真正存在的关系,就如刚才,他如果想干掉我,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有化尸蛊被之前杀死的同类体液刺激,逐渐的失去控制,开始慢慢地爬下建筑物,刚毛全部立了起来,发出咯咯哒的一阵共鸣。 “走!”小刀突然把刀往掌心一横,顺势划开了一道口子,冲化尸蛊一伸手,那些虫子咯咯声戛然而止,全部扬起了脖子,一副威胁的样子,炸开的刚毛如同一个个大头娃娃,东晃西晃地硬是不敢再前进一步。 我不禁纳罕:“我们的血以前不是对化尸蛊不起作用吗?” “那是你的血,我的血,在不断变化,去更多的地方,就要适应更多的东西。”他突然回头冷冷地看着我:“走!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被他看得发憷,赶紧拉着门钉往回跑,心说你牛什么啊?你的血能克制化尸蛊了不起啊?老子的血还比你年轻呢! 跑了半天,小刀快速地跟了上来,一直在我们身后,一声不吭。 门钉就低声问我:“这哥们儿什么来头?看上去比菩提老祖还神秘。” 我拿出那张相片和手机中的小喇嘛:“你相不相信,这其实是一个人?” 门钉眨巴下眼:“你是想说,他现在还俗了?”然后指了指后面的小刀。 我把手机揣了起来,叹口气,几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门钉瞄了我手机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又憋了回去。 “行了,回去赔你一部更好的。”我没好气道。 我们很快走出甬道,来到了神龛上,再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而手表的时针依旧停在凌晨两点的位置,但是秒针已经开始转动了,我把时间校正,暗暗心惊,看来小刀没有骗我,那条地底裂缝,竟然可以使时间静止,那巨门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巨大而神秘的能量? 小刀很快跟了出来,一脚踹断支撑石门的锤柄,石门哐当一声合上了。 我们跳下神龛,小刀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 “等等。”我叫住他,指着那幅壁画上的小喇嘛:“我想听你说点儿什么。” 小刀停下了脚步,轻轻地侧头看了眼壁画,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快走,每天正午,喇嘛们会来扫塔。”小刀淡淡地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疾步跟了上去:“那个小喇嘛是你对吗?否则你不会回避我的问题!他们要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为什么明明是个活人,他们却要摆出如此隆重的送葬阵势?” 小刀突然停下脚步,一伸手,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低声说了句:“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 正文 第752章 胡爷一出手 “什么东西?”我神经一紧,凝神听了一会,却什么也听不到。 “小关爷,他怎么比你还一惊一乍的?”门钉轻轻问我,大气也不敢喘。 小刀一伸手让他闭嘴,然后拉着我们躲进角落:“来了,闭气。” 我看他神色紧张,知道不是小事情,赶紧憋住一口气,门钉嘴唇动了动还想问,我忙身手过去捂住了他的口鼻。三个人同时关闭了手电,瞬间一片漆黑。 渐渐地,就看到,我们之前进来的那条甬道里,出现了一团绿幽幽的青光,忽明忽暗,形同鬼火,无比诡异。 紧接着,那团绿光飘出了甬道,朝大殿的石门缓缓走来,我这才看清,那鬼火是一盏风灯,再一看那提着风灯的人,我瞬间懵了一下。 是喇嘛庙里的那位上师!怎么会是他?我暗自惊呼,就看他表情木讷,双眼无神,四肢走起路来略显僵硬,青幽幽的光透射在他的脸上,让人不敢直视,跟前天晚上那个谈笑自若的大喇嘛,完全判若两人,这个更像一只幽灵。 门钉也是浑身一震,狠狠地按住我的手,似乎怕自己惊呼出声。 那上师提着风灯幽幽地走到石门前,突然停了下来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吓了一跳,就看门钉已经把匕首亮了出来,小刀立即一抖袖子,遮住了匕首散发的寒光。 狗日的你看够了没有?我肺活量已经达到上限,门钉也开始有些发抖,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口鼻,我刚要大口吸气,差点没憋晕过去。 我和门钉眼泪横流地看着小刀,小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上师。 终于,那上师转过了头去,进了石门,反手把石门关上了。 小刀把手一收,我跟门钉瞬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吸了口气。 “什么情况?”我满丝丝地把气吐了出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看上去......” “像个死人!”门钉接过了我的话,我狠狠地点头。 小刀看了下表:“午时阳极,该归位的已归位,咱们走。”说完,起身就往甬道里走。 “咱们不看看那老喇嘛去干嘛?”门钉说着就要去推石门,小刀冷冷道:“你想找死?” 门钉的手已经搭在石门上,被小刀这么一冷,又缩了回来,委屈地看着我。 我琢磨着小刀的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忙去问小刀:“这老喇嘛,就是神龛上缺位上的那个人?” 小刀没有出声,默默地走向了甬道深处。 “我靠,难道那粽子真是去撒尿了?”门钉赶紧跳起来远离石门,紧紧地跟上小刀。 这一切太诡异了,回想前天晚上会见上师的经历,不禁汗毛直立,难道我一直跟一只粽子在唠嗑?可他为什么一点儿粽子的特征也没有?那完完全全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变成粽子? 我嘀咕着自己的疑虑,门钉就道:“海螺姑娘。” “靠,那明明就是一画皮!”我暗自捏了把汗,真想推开石门去看看,可连小刀见到那老喇嘛的神情都如此紧张,必然连小刀都不愿意招惹这个麻烦,想想我也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我们往回走,就看小刀把猛虎雕像嘴里的封布去了出来,我问他干嘛,他并没有搭理我。 很快,我们回到了镜儿宫,那个夜叉抬尸的机关被小刀用木棍卡主了,门钉啧啧一声看着我:“你朋友真是高手。” 我黑着个脸,暗骂又打脸,又打脸! 走进佛塔,小刀去下木棍,夜叉抬尸自动复合,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出铁门,耀眼的阳光晃得我们有些眩晕,喇嘛庙内依旧空荡荡的一个人都看不到,几乎连鸟叫声都没有。 小刀看了下表,眉头就是一皱:“奇怪,怎么没人扫塔?” “说不定今天扫塔的喇嘛偷懒了。”我望了望四周。 “也说不定犯戒思春去了。”门钉接着道。 小刀像看两个白痴一样地看了我们一眼,突然脚一发力,整个人拔地而起,手腕往第二层塔基上一勾,身体轻巧地向上一翻,翻上塔基,静静地听了起来。 唉,我暗自叹了口气,他极少会用眼神透露心情,没想到用一次却是这种心情。不过想想,似乎每次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智商都会打折扣,是我太放心他吗? “不对!”小刀听了一阵,突然道:“整座庙,一点动静都没有。” “啊?难道都犯戒去了?”门钉看着小刀。 我也向看着白痴一样地看着门钉:“你给喇嘛庙的井水下了伟哥?” 小刀跳了下来,迅速往主殿走去,我们紧紧跟着,绕到主殿门前,就看到主殿的大门,是关闭着的。 小刀上去就是一脚踹开主殿的大门,所有人都是一愣,差不多有十几个年轻的小喇嘛,被五花大绑地堆在神龛下面,全都昏睡着,主殿里鸦雀无声,檀香都灭了。 “出来!”小刀冲主殿里沉声说道。 啪、啪、啪、一阵击掌的声音从主殿里传出,随即就看到一个黑影边拍手边从神龛后面走了出来。 是个女人,穿着一身塑身的皮衣,皮肤白得如同羊脂,非常美,苗条的身姿看得我眼一花。 “哇,小妹妹,那么多喇嘛都被你放到了?”门钉邪魅地一笑:“来,让哥哥试试你的功夫!”说着,搓着手就要进去,突然,从殿门两侧的黑暗里,齐刷刷地窜出七八个大汉,全部都端着枪,枪口一直对准了门钉。 “原来是这样,就当我刚才放屁好了。”门钉抱着头跑到我的身后。 我盯着这个女人的脸,总感觉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的样貌虽美,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妖媚,突然,我在脑海里一下子找到了关于她的记忆,她是当年我们在天坑救过的那个日本人,当即脱口而出:“贞子!” “没错,是我,小关爷,幸会,记得上次咱们邂逅的时候,你比现在清秀多了。”贞子媚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小刀道:“你可真难找,怎么样?我拿这些和尚的命,换你一个承诺,不吃亏吧?” “那不是和尚,是喇嘛。”门钉从我身后探出头来,说完又缩了回去。 “都一样。”贞子甜甜地一笑。 “不一样,喇嘛教派多,有的能开色戒。”门钉嘀咕道。 “你想威胁小刀?太异想天开了吧?”突然,从我们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紧接着,贞子和那些拿着枪的大汉脑门儿上全部亮起了一个红点。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就看到胡子大大咧咧地从山门走了进来:“不想被老子狙击手爆头的,都把枪放下,把那女的脱光了绑了。” 正文 第753章 便知有没有 几个大汉不知所措的看着贞子,贞子怒道:“看什么?你们是想放下枪,还是想脱了我?” “先脱了吧。”门钉一见占了上风,嘿嘿嘿地从我身后钻了出来。 胡子鄙夷地看了门钉一眼:“这孙子谁呀?咋还抢老子台词呢?”话音一落,又出现了一道红点,落到了门钉身上。 “大哥,大哥,我错了。”门钉拱着手,又退到了我身后。 “胡爷?”贞子突然咯咯一笑,花枝乱颤:“我不信你敢让你的人开枪,否则枪声一响,相信我在山下安排的那些人,你们已经打过照面了。” “你是说说话不利索那傻逼吗?”胡子啪啪一拍手,就看到雷子提了着一个被绑的大闸蟹一样的人走进了山门,我一看那人,不禁又是一愣,这孙子不是当年去九幽玄宫时,跟于苏在一起那日本人吗? 看着他,于苏惨死的一幕瞬间从我脑海里浮现出来,顿时心头火起,上去就是一脚,那日本人痛的拱起身子哇哇一顿乱叫。 贞子用日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那日本人红着脸低下了头,同时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拉枪栓的声音,那些大汉全部目露凶光。 我低声问胡子:“你丫哪儿来这么多狙击手?不会又是紫外线手电吧?” 胡子靠了一声,突然吹了声口哨,突然,一个更尖锐的哨声从山门外传来,犹如鬼泣一般,我内心一惊,是鬼哨! 然后就听到一阵娇媚的笑声紧随其至,山门外盈盈地走进来一个女人,笑靥如花,宽大的藏袍依然掩不住婀娜的身姿,一扭一扭的如同曼妙的蛇妖。 “凤凰!”我惊讶地脱口而出。 “我靠,我靠靠,什么情况?”门钉擦了下哈喇子:“天上人间的业务都拓展到藏区了?” “你这么快就招架不住了?看来人家根本不怕你的狙击手。”凤凰若无其事地把手往胡子肩膀一搭,突然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在胡子身上,对小刀幽幽道:“首领,我来了。” 小刀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该来。” 凤凰做了个无辜的表情:“知道你出了意外,我跟蝙蝠和小洛都很紧张。” “那两个孙子也来了?”我想起沙漠戈壁的经历,心里就暗火:“叫他们出来,小爷想骂人!” “可能让你失望了,他们已经进雪山了。”凤凰慵懒地靠在胡子肩膀上,胡子厌恶地一把推开她:“你缺钙啊?” 我遥望山门外阿秋带着一班兄弟在那站着,就想笑,胡子拉着个脸瞪了我一眼。 “你们能不能在乎一下这小妹妹的感受?”门钉指了指有点儿无奈的贞子和那几个大汉。 胡子靠了一声,往主殿上面一指:“咱们都有枪,或许你们先开枪,我的狙击手忙不过来,但你们的后果会很苦逼,不信你们看。” 贞子一抬头,眉头就是一皱。我也顺着往上看,就看到主殿内的房梁上,还有所有缝隙里,都钻出了一条条五颜六色的毒蛇,垂下头吐着信子,无比怨毒地看着贞子他们。 贞子哼了一声,看着小刀就道:“你手下跟一群德国人同流合污,你不管吗?” 小刀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凤凰。 凤凰低下头,不敢跟小刀直视,低声道:“我们人力有限,请您原谅,德国人手里掌握着一半天外十二经,我别无选择,没有这些东西,你完成不了渡灵。” “闭嘴!”小刀冷冷说了一句,凤凰赶紧闭嘴。 “哼哼,怪不得。”贞子一旁道:“二战时西藏出现过德国一个师的兵力,原来真的是冲着天外十二经去的,这样,咱们做一笔交易,剩下的天外十二经在我手里,想必外面那些狙击手,也是德国人的手笔,凤凰小姐,不如咱们合作,共同完成你们首领的使命,我们也各取所需,怎么样?” 凤凰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看了看小刀,然后一咬嘴唇:“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我的蛇钻进你的身体,让你身不如死。” 贞子抬头看了看那些毒蛇,点点头:“成交!” 我一看什么情况?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儿啊,当即怒气冲冲地问胡子:“你丫怎么搞得?你这铁筷子怎么让喇叭给凉了?” 胡子嘎嘎嘴:“我靠,我怎么知道还有这一档子事?”然后就叫小刀:“你怎么没反应?你都快被你手下给买了!” 没想到小刀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淡淡说了句:“我们现在进山。”说着,裹起藏袍,走出了山门。 凤凰吹了下哨子,主殿里的那些蛇马上消失了。狙击手的红外也全部关闭了。 贞子走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次西藏,早知道你真能把元守灵的族人全部引出来,我就早点让人给你看那张照片了。”说着,突然跟凤凰如同亲姐妹儿一样,互相勾着肩走出了山门。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俩扭着屁股像跟我示威一样走了,胡子在我旁边低声嘀咕一句:“看来,你又让人给套了。” “管他丫的,小刀不是要进山吗?咱们跟着!”我快步走出山门,顶针儿和弹弓也在,外加几个伙计,十几个德国大汉用枪指着他们,一个高个老外对我们道:“敢跟过来,吃枪子……儿!” 我看了看顶针儿,他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胡子拍拍我肩膀:“算了吧,回去过咱们安稳日子多好,这趟浑水,咱们不趟了。” 我不甘心地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小刀竟然连头都不回,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胡子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放不下?” 我摇了摇头:“你说呢?” 雷子跟胡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下了决心,咱们倒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胡子嘿嘿一声,搂着我的肩膀就道:“先跟我回拉姆拉吧,小刀不带咱们玩儿,咱自己折腾,走,去看看胡爷我为你准备的这支强大队伍!” 正文 第754章 大阵仗 我一听胡子话里有话,忙问:“你还留了后手?” “废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胡子笑吟吟地拍拍我:“活在套子里的人。” 门钉戳了我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胡子一眼,低声道:“小关爷,他骂你是精子。” 胡子上去像拎小鸡一样地把门钉拎了起来:“小鸡崽子,认识你胡爷不?爷爷跟你主子打情骂俏有你什么事儿,你咋这么膈应人呢?” 阿秋上来拍开胡子的手:“放开他,他是关爷的老伙计了。” 胡子一脸醋性地看了眼阿秋,放下门钉,勾着我的肩膀就往后山走。 “去把那些喇嘛放了。”顶针儿吩咐那些伙计:“告诉他们,把佛塔封死,大喇嘛不会出来了。” 我心头一震,一下子想起在地宫里看到的东西,听话音,顶针儿似乎知道些什么,刚要问怎么回事,胡子用力搂着我的脖子加快了脚步:“别管闲事,那是他们老九流的秘密,咱们外人不好插手。” “你丫既然有一支强大的队伍,干嘛还跟凤凰搞在一起?”我拧头看着他:“你不知道小刀手下那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吗?” 胡子靠了一声:“你以为老子愿意啊?人家队伍里那些老毛子手里有带响的,我没有,想把你从日本人手里捞出来,不借他们的势,你让老子的人拿烧火棍子跟他们拼啊?” “你怎么知道有日本人?”我回忆着刚才一系列的谈话,似乎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好像是早就设计好的。 “还记得当初于苏为什么给日本人卖命吗?”胡子试探着看了我一眼,似乎怕触动我内心的某根心弦,见我还懵着,啧地一声就道:“于苏的那个劳什子国际打捞公司,据说他老板查维斯疯了之后,被日本人给收购了,查维斯用一辈子心血研究的一个项目,也在收购之中,就是他们一直找的关于长生不死的秘密。”胡子吐了口吐沫:“我不相信狗日的会相信什么狗屁长生不死,还记得天坑中那些二战时的日本兵尸体吗?” 我点头,胡子继续道:“这说明日本人也一直在中国做着跟美国人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没有于苏那么高调,查维斯疯了之后,日本人为了窃取老杂毛研究了一生的成果,索性把老杂毛用过的人也买了过去,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于苏会听日本人的。” “原来是这样!”我暗暗心惊:“这里面的水竟然这么深!连日本人和德国人也搀和进来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给你打电话到现在还没超过两天,你能搞到这么多信息?” 胡子嘎嘎嘴:“奶奶的,你这么信不过老子?实话告诉你,自从画舫一别,你前脚走,我就知道你这次来西藏准没好事,所以早就把喇嘛夹出去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爷的队伍,已经到拉萨了。” “真是亲兄弟!”我感激地看了胡子一眼,此时已经翻过山脊,俯瞰拉姆拉,我不禁一愣。 那个不足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停满了吉普车,几乎把村子堵得水泄不通,人头熙熙攘攘,全部在搬运东西,好多藏民都跟着忙活,牦牛和骡子全部拉了出来,看来是要往山里运输物资,已经从山口处出发了一个运输队,看村子队伍的规模,起码有上百人。 “这就是咱们那支强大的队伍?”我有些激动。 胡子摇了摇头,指着扎西院子里那一小撮人:“咱们的人在那儿。” 我咽了口口水,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人多有个蛋用?爷夹来的,全是行里的好手,以一当百。” “那还废什么话?”我看着那些强大的运输队有些着急:“赶紧发信号叫他们过来,咱们进山。你看人家那阵势,去晚了,估计人家连山都给平了,咱恐怕西北风都没得喝。” “你也太小瞧雪山了吧?”胡子拍拍我肩膀:“着什么急,这回我是铁筷子,听我的。”说着,带着我往山下走去。 回到拉姆拉,到处都是车辆和牲口,地下一堆堆的牛粪,一大群老外、日本人,熙熙攘攘的比旅游旺季还热闹,藏人们一面跟老外们谈价钱,一面派人到康马雇更多的骡子。 我跟胡子七转八转地来到扎西家门前,大门紧闭着,胡子上去敲了敲门,半天,门开了一条缝,扎西把头探了出来,一看是我们,赶紧招呼我们进去。 “怎么,还怕那些老外截了你家不成?”胡子就问。 扎西摇摇头:“是里面的几位大爷吩咐的,他们说那些人里有熟面孔,不想打照面。” 我看扎西神神秘秘的,环顾了一下小院,几个伙计正在打牌,见我们进来也不打招呼,估计是胡子夹喇叭夹来的青头子,掩人耳目的。再往屋内一看,就看到有七八个人正围着火炉烤火,屋内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 我们走到门口,扎西说了声:“老板回来了。”话音一落,那几个人都抬起头来,这下我看清楚了,不禁大吃一惊。 那是几张非常熟悉的面孔,有肥牛、、金算盘的徒弟巴图、金算盘,更让我吃惊的是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独眼张,另一个人曾经绑架过我,近期还发布过饕餮令,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血雨腥风,他就是姜熔。 “好久不见!”独眼张第一个跟我打招呼,还是那招牌地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我一直摸不清他的身份,但是越来越感觉他在哪个澡堂子的前台干过。 我进去寒暄了一阵,就看着金算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金算盘也不生气:“老头子是铁筷子夹来的,没办法,没办法。” 我靠了一声:“别装糊涂了,你不是说你来喇嘛庙问经吗?亏得老手艺人都叫你地仙儿,竟然找个死人问经。” 金算盘眉毛一扬,捏了下胡须道:“我就知道你会进喇嘛庙探个究竟,要不是老头子求人说服元守灵去救你,恐怕……”说着,看了眼姜熔,后者点了点头,金算盘就道:“恐怕,你们关家,从此就在江湖上除名了!” 正文 第755章 镇魔 我拉着胡子就往外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就道:“你夹喇叭夹几个高手过来是好事,但这几个人可不是善茬,都是爷爷辈的老瓢把子,弄不好反客为主,你这铁筷子折了怎么办?” 胡子靠了一声:“老手艺人有老讲究,折铁筷子那是不义,欺师灭祖的,人家有这层地线,比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你放心吧。” 想想金算盘跟姜逆天那种气场,我就觉着应付不了,他们可不是糊涂八那些老瘪三,给点甜头就能摆平,这些老瓢把子都有自己的信条,何况他们一生中所经历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关键时刻,他们想反客为主,那是易如反掌。 但是看胡子非常坚定,我不知道他还留了什么手段以至于如此自信,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越来越少,估计凤凰和贞子的人进山进得已经差不多了,我也不能过多犹豫,否则真变成了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这时阿秋、顶针儿、弹弓和门钉他们回来了,十几个伙计灰头土脸,就像刚从抗震救灾的现场出来的一样。 我问门钉怎么回事,门钉丧气地看了我一眼就道:“别提了,喇嘛庙的那佛塔,不知怎么,突然就塌了。” “没查出什么原因吗?”我心中暗自一紧。 门钉就摇头:“佛塔塌了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冒出一股子恶臭,好几个喇嘛都给熏翻了,那位小爷说是毒气,就让咱们赶紧撤了。”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顶针儿:“这小爷的先人跟东方不败啥关系?” 我看门钉的表情,估计这小子准是不服顶针儿,碰了钉子,呵呵一笑:“扎你几针?” 门钉一转屁股:“自己看。” 我低头,就看到他屁股上插着四根银闪闪的绣花针,刚要去拔,门钉赶紧挪开:“你要我命啊?那小爷说了,三个时辰内,擅自拔下来,这屁股分分钟就烂没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就听他忽悠?”说着,突然一抄手,一下子把针拔了下来。 门钉嗷地一声尖叫,捂着屁股窜起来老高。 顶针儿抿着嘴露出两个酒窝:“到时他屁股要真烂没了,可不关我陈家的事。” 弹弓也掉过屁股来,露出了屁股上的银针:“我跟你那伙计被毒气熏死的喇嘛摸了屁股,中尸毒了,我家顶针儿爷可是好心。” 胡子哦了一下,趁门钉不注意,啪啪啪,又把针插了回去,门钉再次嗷的一声窜了起来,脸都绿了。 “我们的人齐了吗?”我环顾一下:“雷子去哪了?咱们什么时候进山?” 胡子看了看表:“来得及,还差最后一个喇叭没来,大伙儿都是冲着他才支的这次锅,他不来,谁也不会动弹。” 这倒让我微微吃惊,眼下这些人,几乎都是行内的大拿了,尤其是那个姜熔,连老九流都要尊奉他的饕餮令,还有谁能让他都要从权的? 正想着,门口传来几声轻微的叩门声,顶针儿给弹弓使了个眼色,弹弓立即去开门,门一开,就看到雷子在门外,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喇嘛,冲弹弓慈祥地笑了笑,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大喇嘛,我瞬间头皮就是一炸,门钉又发出嗷地一声,一溜烟跑到我身后:“小、小、小关爷,他、他、他不是......” “你这伙计让门夹着脑袋了?”胡子上去就给他一脚:“嗷嗷个屁啊你?” 我捏了把汗,心脏狂跳不止,因为我认得这个喇嘛,他就是次仁寺的那位上师,佛塔地宫下的那具行尸走肉。 大喇嘛面带慈善地朝我走了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看得我感觉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然后微笑着道:“咱们又见面了,有缘人,两天内,咱们见了三次面。” “有......吗?”我感觉后背都开始冒凉风了。 “第一次在我的禅房,第二次在佛塔下的地宫,第三次在这里。”大喇嘛笑着一边说,一边看向我身后的门钉:“哦,还有你。” 门钉脸色一白,嗷的一下,这回直接躺下了。 这时,金算盘迎了出来,寒暄几句,就把大喇嘛给迎进了屋去。 我脸色铁青看着胡子:“你夹喇叭,怎么夹一个粽子回来?这光天化日的,不怕遭天劫吗?” 胡子一摆手,那几个打牌的伙计就把门钉抬走了,然后呵呵呵冲我一笑:“这大喇嘛成,看你这反映,想必连小刀也给糊弄过去了。” 我一听他话里有话,忙问怎么回事。 胡子就道:“这大喇嘛道行可深着呢,神秘程度不逊于小刀,据说受过神人识藏,是个伏藏师,早年也传说他走过幽冥界,做过天葬祭祀,会招尸引灵,你们在地宫里看到的,是他使得小手段,为了迷惑小刀,让小刀决心再去一次雪山。” “我靠,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感觉要掉下巴。 胡子啧啧一声:“反正我是信了。”说着,就走进屋去。 西藏有很多关于伏藏的传说,我来之前也或多或少了解过。 伏藏大体分为三种,书藏、圣物藏和识藏。书藏指的是经书,圣物藏是法器或高僧大德的遗物,最为神奇的是识藏,据说当某种经典或法师咒文在遇到灾难无法顺利流传下去时,就由神人授藏在某个人的意识深处,等星移斗转,有了再传条件时,在某种神秘的启示下,识藏者就能将经文或咒文诵读出来,从某种程度上讲,跟转世活佛有相似之处。 想不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真的存在,回顾一下曾近跟小刀在一起的那些经历,以及小刀每去过一个地方所发生的那些微妙变化,说不好,他跟所谓的伏藏,也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紧跟着胡子也进了屋,所有人都围着大喇嘛坐了下来,那大喇嘛看到我,似乎比其他人要在意得多,眼神里总是闪着光彩。 “上师,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姜熔以前那种乱世不恭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虔诚得像个信徒。 大喇嘛从藏袍里拿出一块唐卡,展开了放到众人面前,金算盘嘶地一下扬起眉毛:“十二镇魔图!” 正文 第756章 渡灵 十二镇魔图!我内心深处不自觉翻涌了一下,这个名字,记得曾经在地下鬼城里听于苏的人提起过,后来我经历太多诡异的事,并没过多留意,只是偶尔上网络上查查资料,据说是文成公主嫁入吐蕃后,修了十二座寺庙,分别坐落于吐蕃各部,后来有术士将十二座寺庙以及吐蕃的山势联系起来,发现竟是一个魔女的轮廓,这十二座寺庙,如同镇魂钉一样封印在魔女的身上,于是就有了十二镇魔图之说。 不过网络上所流行的镇魔图,大都是赝品或者是被商家加工过的,完全失去了价值,而大喇嘛拿出的这张唐卡,古朴无华,看上去已经有年头了,我对古代布绢没有研究,但金算盘是行里的老瓢把子,肯定不会打眼,他说是,绝对是。 “上师,这唐卡跟这次夹喇叭有什么关系?”我问。 大喇嘛嗯了一声:“想必你听说过天外十二经?” 我一愣,随即点头,大喇嘛就道:“这十二镇魔图上的每一座寺庙中,都有一份竹简的拓本,每一份内容都不一样,单看某一部内容,极其深奥,上面尽记述些漫无边际的事情,古人看不懂,现在人更看不懂,但是把十二部经卷连起来,那上面所说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那上面讲的什么?”我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这所谓的天外十二经,虽然看似跟我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无关,但它总会在特定的时候被人提起来。 “具体内容我不清楚。”大喇嘛捏着胡须道:“我的记忆中,只知道天外十二经全部连起来,是一段历史,一段没有任何人记得的历史。” “什么历史?”我脱口而出,随即就看到胡子在给我使眼神儿,我心头一动,立即反应过来,这老秃,差点被他绕进去。 我眼角一收:“你在编故事!既然这段历史没有人记得,为什么会有人把它记下来?既然你不清楚它的内容,又怎知是一段历史?” “我的意识深处,就是这么认为的。”大喇嘛也不着急:“估计给我授藏的神人,只想让我知道这么多,并不让我窥探那些内容。” 我勉强被他这牵强的理由说服了,点点头又问:“你还是没说,十二镇魔图跟咱们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 大喇嘛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摇了摇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把你当成了他,现在终于分辨出来了,你不是他。” “谁?”我想起那晚他接见我的时候,似乎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当时急于见小刀,便没追问。 “一个故人。”大喇嘛眼神浑浊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靠。”胡子就道:“你们俩有什么奸情,晚上躺被窝里聊去,还能不能谈正事儿了?” 姜熔啧地一下:“胡子,你对大师放尊重点。” 胡子眼珠子一瞪:“铁筷子说话,你个喇叭凑什么热闹?尊不尊重大师,胡爷自己说了算,当初胡爷我枪下留你不死,你是不是忘了?跟这儿吆五喝六的,这一坨是我哥们儿,你想怎地?”说着,勾住我的肩膀。 姜熔咧嘴一笑:“是,你那一坨通天使或许还能罩你几天。” 我拍开胡子的手,就看顶针儿莲花手一翻,捏出一枚绣花针,胡子靠了一声:“不劳您费心,老子闭嘴。” “大师,您继续。”姜熔冲大喇嘛点了点头。 大喇嘛浑浊的眼神复归清明,继续道:“其实,这十二镇魔图少了一镇,本是十三镇,这十二经也少了一经,本是十三经,只不过有人在画镇魔图的时候,这第十三镇,被埋在了雪山之中。” “次仁寺!”我嘶地一声:“第十三镇是次仁寺!” 大喇嘛冲我点了点头:“看来你真的到过轮回道的入口了,元守灵最终还是阻止了你,其实我倒真想知道,你们关家人进入轮回道会是什么后果,说不定不像现在这么棘手,毕竟你们可以往来于两界之间。” 我极力集中注意力,不让自己被绕进去,哼哼一声:“笑话,如果不是因为化尸蛊突然出现,谁也阻止不了我。” “真的?”大喇嘛捏着胡须就笑了:“后生不知天高地厚,那毒虫,是元守灵放出来的,他想结束一切,这做法有点破釜沉舟啊。” “你们当大师的,说话都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啊?”胡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整明白点儿,咱们是支锅倒斗,又不是开人民代表大会,来点儿实际的成不?” 顶针儿又捏出了绣花针,胡子一呲牙:“哎呀,哎呀,你是不手欠?”然后把我破洞的藏袍一撩:“有那闲工夫给他补补,老冲我使厉害干啥?” 大喇嘛咳嗽一声:“咱们步入正题,天外十二经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卷,就在次仁寺。” 我们立即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大喇嘛,就听他道:“这第十三经,是众多竹简拓本里最重要的一卷,其内容详细介绍了一种祭祀仪式,我把这种仪式叫......渡灵!” “渡灵!”我心头一震,这个字眼,在喇嘛庙的时候,我似乎听贞子还是凤凰提起过:“什么意思?” “我的识藏里,有一种关于长生不死的秘术。”大喇嘛若有所思道:“其实长生和不死,不是同一种概念,它们在现实中,是两个孤立的存在。”说着,突然眼光异样地看了我一眼:“长生不死应该是翻过来的,因为长生不代表不死,但不死了,才能长生,想做到长生不死,必须具备两种条件,其一,有一个永生不灭的灵魂,其二,有一个永远不死的身体。” 胡子嘎嘎嘴:“雷神和浩克?” 我嘶地吸了口冷气,转头看向顶针儿,他点了点头:“是的,跟我研究的灵魂学差不多。” “九黎天宗的人,具备第二个条件。”姜熔冷冷地说道,不知道是嫉妒,还是鄙视。 正文 第757章 我? 所有人把异样的目光投向了姜熔,他似乎对我们的反应并不在意,而是看着大喇嘛:“如果这次元守灵渡灵成功,他还能活多久?” 大喇嘛慈祥的目光瞬间凝聚,一下子闪过一丝森然:“我的识藏里,没有你要的答案。我只知道,他已经进行了八次渡灵,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他的身体还能承受的话,如果还有灵可以渡,他会永远活着。” “哼哼。”姜熔扫视了我们一眼:“长生不死也会上瘾的,如果他掌握了一切,就算是渡一只狗的灵魂,他也不想死。” “你错了。”大喇嘛淡然道:“活佛之所以永生,不是因为他能转世,而是因为他的信仰和使命。” “那是佛。”姜熔眼角一收:“可他却是魔。” “魔由心生,佛也由心生,如果魔一心向佛,那魔既是佛。”大喇嘛闭上眼,似乎不想再跟他挣了。姜熔也站了起来,有些黯然地走了。 我们尴尬地在旁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似乎各怀心事。 “你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吗?”胡子低声问我。 我摇头,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胡子靠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倒斗动员变成宗教研讨会了?到底还进不进雪山?” “你是铁筷子,你说了算。”一旁的金算盘冷不丁地来一句。 “哎我说老爷子,这会儿把我架上去了?”胡子一脸不乐意:“你们一个个葫芦里全装着迷魂汤,我这把铁筷子都快给罐迷糊了,喇叭还怎么夹?”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场面有些尴尬,我有点儿着急,再这么僵着,估计这次夹喇叭要黄。 “你们都出去。”大喇嘛突然说话了:“我有话对关心说。” “啥意思?这就谋朝篡位了?”胡子急了:“圣僧,我才是正主啊!” 金算盘拿出算盘一扒拉,呵呵一笑:“上坤下坎,为地水师,此卦不利弱主,只有选择德高望重的长者主事,才能逢凶化吉。”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撸袖子露出满手青筋:“你看我弱吗?”然后拿出身份证:“你看我年轻吗?” “你隐瞒我岁数?”旁边的阿秋冷不丁来了一句,夺过胡子的身份证就走了。 胡子哎呦一声,瞪了一眼金算盘:“你就等着遭天谴吧你。”说完,赶紧追了出去,一边叫喊:“那是道具,咋还认真了呢你?” 其他人一阵哄笑,金算盘一挥手,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肥牛给我使个眼色,意思似乎是多小心,然后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瞬间出奇的静,大喇嘛闭着眼半天不说话,我裹了裹领口,坐到他对面,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大喇嘛是在藏区呆久了,还是佛香熏得太多,骨子里就散发一种世外高人的气场,比小刀还不食人间烟火,我最怕跟这种人独处一室,因为我的阅历根本不够用,无法找到可以勾起他兴趣的话题。 手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眼皮都开始睁不开了,突然,大喇嘛睁开眼,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诈尸了,赶紧去摸匕首。 “放心,我还没死。”大喇嘛露出慈祥的微笑,真是招牌,我都怀疑独眼张是不是他年轻时犯戒的产物。 “我知道。”我点点头:“只是我那块心理阴影还在。” 大喇嘛嗯了一声:“你说的是昨晚地宫里发生的事吧,那是我的一个手艺,走尸术。” “没听说过,倒是跟鬼上身挺像。”想想我依旧心有余悸。 “差不多。”大喇嘛点了点头:“走尸术是九黎天宗的秘术,渡灵的基本功夫,用不好,你那朋友眼毒,会一眼看出来。” 我感觉脑子都快冒烟了:“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这么跟我猜灯谜?再这么下去,我非脑溢血不可。” 大喇嘛看着我,又陷入了沉思。我真怕他又入定,赶紧问:“听你刚才跟姜熔的对话,似乎知道长生不死的秘密。” “不知道。”大喇嘛斩钉截铁道:“世上也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不死这回事。” 我一愣:“这么快就不承认了?我大概知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所谓渡灵,就是把一个灵魂渡到另一个身体里,只要这个身体不死不灭,灵魂源源不断地渡进去,这个人就可以长生不死对吗?” “不对。”大喇嘛断然道:“如果真能这样,那这个人起不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一想也是,如果灵魂真的存在,那么每一个灵魂都有自己独立的一面,灵魂没有记忆,但大脑是有记忆的,如果灵魂一次次的刷新更换,这个人不精神分裂才怪,奶奶的,被这些人把气氛搞起来,我竟然信了这种反科学的鬼话。 “我们刚才讲的,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大喇嘛道:“我说了,元守灵所做的事情,就如同转世活佛,他的寿命很长,他要延续很多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不在脑子里,他必须亲自去看,看懂了,他就成长一次,我只是做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管这种行为叫渡灵。” “那他要延续的是什么东西?”我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 大喇嘛就摇头:“我的识藏里没有,我只知道,给我授藏的人似乎想让我看到什么,他给了我很多断断续续的线索,但我连接不起来,我修行了一百多年,见过很多人,很多事,最终,只弄清楚一点,元守灵,不是一个人。” “是几个人?”我吸了口气,心说难道还有别的元守灵?我一下子想起了九幽玄宫的那个军官。 “我的意思是,元守灵不完全是人,而是一个被某种力量给利用了的工具。”大喇嘛皱着眉。 “这……我倒是没在意。”我不禁对他的结论有些失望,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对,你说你修行了多少年?一百多年?你不是才七十多岁吗?” 大喇嘛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不确定,我的识藏里有时间观念,识藏被授印在我脑子里,有一百多年了,但是那时我还没出生,可我却有那部分记忆。” 我捏了把汗,心说可能接受这种神秘力量的人,神智都不太正常,我也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了,于是话锋一转,就问:“你把我跟你单独留在这儿,不是为了说这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吧?” 大喇嘛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其实是想告诉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识藏的另一个部分被启发了,它告诉我,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正文 第758章 追踪 “你是说......我会出家当喇嘛?”我啧地一声。 “你要是愿意,我倒可以渡你皈依。”大喇嘛欣然笑道:“我真觉得,你跟佛有缘,否则二十年前,你不会带着识藏出世。” 我盯着他的眼睛,细细地琢磨他这些话,突然浑身一震:“什么意思?你说我带着什么出世?” “我看到你的一瞬间,就感觉似曾相识。”大喇嘛眯起眼睛看着我:“开始我还把你当成了他,但最终确认你不是他,我才反应过来,你开启了我脑海中隐藏的另一个识藏,那个识藏告诉我,你跟我一样,也是个受藏者。” “拉倒吧。”我呵呵了:“咱们要实在没话题,就别跟这儿编了,我如果被人授过识藏,我怎么不知道?” 大喇嘛道:“那可能是因为,启发你开启识藏的东西还未曾出现过,识藏伏藏在灵魂深处,是不会主动出现的,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出现一样合适的东西,启发你的识藏。” “识藏被启发出来会是什么感觉?”我回忆着过去的经历。 大喇嘛嘶了一下,陷入了沉思,半天才道:“每个人的感觉会有所不同,我的感觉是......似曾相识。” “就像你第一次看到我时的那种感觉一样?”我回味着那种似曾相识,记得看李宇春演唱会的时候,有过这种感觉,我靠不是吧? 大喇嘛点了点头,我又问:“你当初把我当成了他,那个他又是谁?” “你父亲。”大喇嘛不假思索道。 我心头微震:“你说的是关觉回还是关觉返?”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大喇嘛若有所思道:“三十年前他来过次仁寺,那时他非常年轻,去年他又来过一次,他依然还是那样年轻。”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从年轻的形容上看,综合我以前收集到的关于他的线索,那个人绝度不是我二叔了:“他是我父亲,他来做什么?” “他来开启我的识藏。”大喇嘛道:“第一次开启识藏后的第二年,元守灵也来了,我带他去过一次轮回道,第二次他来开启了我的第二个识藏,元守灵如期在今年也出现了,我又带他进入过一次轮回道。我以为下一次开启识藏还会等三十年,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现了。” “你是不是有点不知所措了?感觉自己活过一百岁的梦被打碎了一地?”我嘿嘿一笑。 “确实。”大喇嘛道:“太突然了,如此元守灵渡灵的时间也提前了三十年,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大限上的时间还很远,我不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提前渡灵,这对他造成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大限?什么大限?”我愣了一下,如果大喇嘛说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那么他口中一直念叨的三十年,应该是一个定数。三十年,我虽然不知道三十年后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三十年前都发生了什么,九黎天宗几被灭族,元守灵被二叔从古墓里带出来,九龙戏珠,父亲和母亲销声匿迹,这些都发生在三十年前后的一个时间带上。我吸了口冷气,再往前数三十年,也就是六十年前,爷爷带领老九流进入了罗布泊,之后老九流全部金盆洗手......再前三十年,世道混乱...... “看来你一定想起了什么。”大喇嘛见我沉思,慢慢地站了起来:“以往都是三十年为一个定数,但今年发生的事却一下子提前了二十九年,看来大限将至了。” “到底是什么大限?”我收回注意力,换做以前,我对这种骇人听闻的忽悠手段不屑一顾,但我却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不去相信大喇嘛。 “最后一个受藏者的觉醒。”大喇嘛看向窗外的雪山,眼角收缩了一下。 “为什么把这个叫做大限?”我也看向雪山,山尖上出现了旗云,我不禁暗自替进山的那些人担心,暴风雪快来了。 大喇嘛摇起了**:“这个受藏者,比我们任何人掌握的识藏都要全面,但很可惜,他坠入魔道,一旦他的识藏开启,掌握了一切,天外十二经上那个可怕的‘收复’就会彻底完成,所有的一切,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所以,小刀不顾一切地提前渡灵,就是为了赶在那个人的识藏启发之前,知道一切?”我一下子想起来,“收复”这个字眼,娘娘墓里的那个蓝脸人也提起过:“那个所谓的‘收复’是怎么一回事情?最后一个受藏者又是谁?” “关于这一部分的识藏,应该存在你的脑海里。”大喇嘛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幅期待的表情。 我暗骂了一声,竟是无言以对。 这时,门砰地一下开了,一股寒风夹杂着雪片灌了进来,冻得我一缩脖子,紧接着所有人都丝丝哈哈地跺着脚挤了进来,扎西的老婆一脸不情愿地关上门,用藏语甩给扎西一句话,气急败坏地把牛粪往火炉旁一扔,进了里屋。 扎西一脸尴尬地看了看挤在屋子里的这十几个人,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胡子嘿嘿一笑:“这女人我来摆平。”说着,抽出一沓子钞票就进了里屋,很快就听到扎西的老婆放声大哭起来。 门钉戳了一下扎西:“你家啥时候做上这种买卖了?” 扎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胡子拉着个脸就出来了,把钞票往怀里一揣:“这藏区的女人,比东北姑娘还苍!” “将就一下吧。”我说着,看了看外面的雪已经下了起来:“咱们再不进山,等大雪过后,就算凤凰他们的队伍再庞大,咱们也一点踪迹也找不到了。” 扎西往里屋看了一眼就连连点头:“老板说的对,我看这场雪,弄不好要封山,一旦等雪停了,要想进山,估计得明年了。” 金算盘和顶针儿看了眼姜熔,后者则看向了大喇嘛,大喇嘛却看着我,我则把目光投给了胡子。 胡子嘎嘎嘴,眼眉都笑弯了:“成,那咱就不等了,现在就进山,可惜,没有个带响的,碰到那些德国佬和小日本儿,容易吃亏。” 正文 第759章 消失的庞大队伍 扎西就道:“他们就算开装甲车进山也没用,过了次仁寺,就是上千里的无人区,这里的老人都知道,别说现在大雪要封山,就是夏天,也没人敢踏过次仁寺一步,二战的时候,德国人派来了一个师的兵力,最终还不是一个都没回来。” 我一下子想起了次仁寺地宫里那些德国人尸体,不禁转头去看大喇嘛。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的不错,上个世纪,德国人确实来过这里,其中一部分人进了轮回道,另一部分,要挟当时庙里的大喇嘛进入了雪山,结果两部人马没有一个回来的,只不过那时候不是二战,而是二战结束后的第三年,我当时七岁。” “二战结束后的第三年还有德军吗?”我孤疑看着大喇嘛,他扶了下胡须就道:“那股德军,二战之前就进入中国了,来西藏之前,据说一直逗留在罗布泊区域。” 大喇嘛说得有理有据,看来扎西说的也是真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小刀这最后一次渡灵,我不想错过,也许真相,就在这茫茫雪山之中,结合之前大喇嘛透露给我的那些信息,也更加印证了这个观点,父亲和二叔,爷爷和上几代人,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这一切该从我这里结束了。 我转头去问门钉:“你经常往来边境,有没有亲眼见过那种进去出不来的雪山?” 门钉想了想就道:“这种事情,要么是碰上雪崩,要么是都害了雪盲症迷了路,如果准备充分,有个经验丰富的藏人带着,应该可以规避这些风险。” “一个师的兵力都没出来,恐怕不是雪崩或迷路那么简单。”姜熔就道:“那些外国人手里掌握着天外十二经全卷,肯定知道怎么进山。” “那不能等了,门钉,进山的装备齐全吗?”我问。 门钉点头:“没问题,脚夫和登山的装备一直备着,只不过当初我以为是关爷要用,没想到是你。” “有区别吗?”我愣了一下,门钉贼笑了一下:“要是你用的话,还少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心说登山装备还分谁用? “尿不湿。”门钉说完,转身招呼扎西就跑了出去。 独眼张一呲牙,拍拍我肩膀:“我们都理解。” 我黑着脸,胡子就道:“你这伙计不厚道,该修理得修理,你看我推荐给你的阿邦,用着多顺手。” 半个小时候,伙计们已经整理好了装备,扎西找来两头牦牛驮着,雪越来越大,我看着牦牛身上的几个帆布包裹,心说二叔十几年前就准备好了,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来。 “出发。”胡子看了下表,我们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就进山了。 远处白茫茫一片,所有人都顶着雪,低着头闷不吭声地走着,大喇嘛和金算盘却一直泰然自若地聊着些什么,状态跟他们的年纪极不对称。 路过次仁寺的时候,庙里的喇嘛都出来了,一个个闭着眼,似乎是在诵经。 “这些喇嘛是在开欢送会吗?”胡子拿出自拍杆拍了一张。 “他们在诵往生咒。”大喇嘛道。 胡子我靠一声,赶紧把照片删掉:“奶奶的,老子们又没死,超度个屁?” 顶针儿呵呵一笑:“他们不是在超度咱们,而是超度咱们路上的那些亡灵,让他们别拦咱们的去路。” 胡子嘿地一声:“讲究!咱们拆了他们的佛塔,他们还这么回报咱们,啧啧,信佛真好,赶明儿你们都出家吧。” 过了喇嘛庙,我们直奔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河谷,能看到那些外国人进山留下来的脚印,但是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这雪来的真不是时候。 “哎?他们怎么都跪下了?”这时就看雷子回头指着喇嘛庙的方向。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所有的喇嘛,都朝我们的方向跪拜下去,久久不起来,心头一震,这一幕,跟地宫的壁画,何其相似,但这只队伍里没有小刀,他们在拜谁? 姜熔看了我一眼:“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但愿你的表现,别像上次去戈壁那么让人失望。”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心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那些喇嘛是在拜我? 起风了,呼啸的寒风席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喇嘛庙很快就消失在了雾霭中,我们全用大衣遮住脸,谁也说不出话。 这么一走,就走到了深夜,雪终于停了,但外国人的队伍留下的痕迹也消失殆尽。 “看那儿!”前面的一个伙计往西面一指,我们抬头看去,就看到远方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堆堆的火光,有四五十堆,在黑暗里,如同飘在空中一样。 “他们上山了。”顶针儿拿出望远镜看了看:“跟咱们距离十几公里,他们在休整。” “咱们也别跟得太近。”胡子道:“找个背风的地儿支帐篷,天亮再跟上去。” 伙计们立即忙乎起来,很快清理出一片空地,支起了三顶帐篷,由于怕被凤凰他们发现,我们不敢生火,只能全部缩在帐篷里,紧紧地裹着大衣,连守夜的岗哨都不能安排。 一夜寒风肆虐,所有人都睡不踏实,但都各怀心事,谁也不出声。 我拍拍发愣的胡子,他看了我一眼,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身上裹着厚厚一层,我不禁一愣:“你啥时候把裸睡的习惯给改了?” 胡子靠了一声,又钻了回去:“你是不是想念爷的tongti了?” 我咧嘴道:“拉倒吧,你杀伤力太强。” “我杀伤力强?”胡子啧啧一声:“哥跟你说,来西藏的火车上,我上铺有个小姑娘,一直听嗨曲儿,耳机子呜呜哇哇的,本来我穿着衣服就睡不着,经她这一闹腾,我更没心情睡了,于是站起来就敲敲她,说丫头,能不能让我睡会儿?你猜她怎着说?” “怎么说?” 胡子眉毛一挑:“她看了我半天,说行,你上来吧大叔。” “然后呢?”我就笑了,胡子叹了口气:“然后我就决定练成穿衣睡觉的绝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感觉刚睡着不长时间,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一下子惊醒,就看到胡子的睡袋空着,帐篷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下子缓过神来,赶紧披上大衣钻出帐篷,强烈的阳光被漫山遍野的白雪一反射,更加刺眼,我眯着眼睛适应了半天,就看到所有人都在往一个方向上看,伙计们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我问着,也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昨晚外国人的队伍休整的山坡,你看。”顶针儿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了我。 我赶紧往那个方向看,就看到往西十几公里的那座雪山上,一片雾蒙蒙的,放佛笼罩着一层蒸汽,雾非常厚,而且似乎被什么给搅动过一样,雾是流动的。 “会不会是雪崩?”我为小刀他们捏了把汗,那个被迷雾笼罩的山峰,正是昨晚他们休整的地方。 正文 第760章 胡子的小伎俩 “不是雪崩。”顶针儿拿过望远镜又看了看:“如果是雪崩的话,动静肯定小不了。” “别磨磨唧唧了。”胡子立即招呼伙计整理装备:“肯定有人搞鬼使障眼法,咱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先走一步过去看看。” 我一想也是,那边的雾来得太蹊跷,肯定是有人在捣鬼。 胡子安排完,带着我、顶针儿、弹弓、雷子、独眼张就往山上走去,没多远胡子回头看门钉正屁颠屁颠地给阿秋收拾东西,突然嘬了口牙花子,又把门钉也给叫上了。 几个人风风火火地往山上赶,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那座山头看着近,可走起来一时半会根本赶不到,而且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根本跑不动。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翻过了两条略矮的山脊,终于来到了那座高山的山脚下,此时往山头上看,所有人都是一愣,那些雾,竟不知何时消失了,而且迷雾散去,山头上一个人都没有。 “不好!”胡子大叫一声:“那帮人肯定是趁着迷雾把咱们给甩了!” “哎?胡爷,雾在你头顶上。”门钉往胡子头顶上一指,表情非常严肃。 胡子立即抬头往上面看:“哪儿呢哪儿呢?” 我们也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空一片蔚蓝,别说是雾,连云彩都没有,倒是我们因为长时间奔袭,脑袋顶上罩着一层热气。 “噢,我看错了。”门钉坏坏一笑:“是热气,您脑袋冒烟儿呢。” 胡子大骂一声,上去就要踹他,门钉忙躲到我身后。 “关心,你丫别管闲事,爷早就看这孙子不顺眼。”胡子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劲非常大,一把把我甩开。 “我去,你手劲怎么这么大?打飞机打的吧?”门钉一边笑一边往后退,我知道胡子看不上门钉,门钉也记恨胡子一开始见面挤兑过他,但门钉是二叔的老伙计,如果被胡子收拾了,以后传到东北虎恐怕会生是非。 正想着,胡子已经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朝门钉砸了过去,藏袍甩起来带着风呜呜作响,门钉哎呦一下,转身就跑,谁料雷子已经在他身后,突然一个绊子,门钉扑通一下摔倒,栽进雪里。 胡子上去就是个泰山压顶,跳起来狠狠地砸在门钉身上,可怜门钉刚要从雪窝里爬出来,又被砸了进去。 雷子跟胡子两人紧接着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整个山坡上都回荡着门钉的尖叫。 我忙着去阻止,被雷子一下子拦住,胡子一边打一边骂:“打飞机。”说着就是一拳:“打飞机!”又是一拳,门钉哎呦哎呦地叫着,我顿时急了:“你们丫的抽什么风?” 顶针儿跟弹弓就在一边抱着肩膀微笑着看热闹,独眼张把我搂到一边,低声道:“胡子有自己的想法,你别破坏他计划。” 我一愣,抬头看着独眼张:“什么意思?打人算什么计划?而且还是打小爷的人,你也吃错药了?” 独眼张哎呦一声,突然一拍脑门子:“多亏你提醒我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鱼肝油,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我这只没生病的眼睛最近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你那是老花眼了。”顶针儿笑着道:“鱼肝油没得用,还是去配一副老花镜吧。” 独眼张掏出身份证手腕一弹,证件就像赌神甩扑克牌一样快速飞向顶针儿,顶针儿手吐莲花,展开拈花指一下子捏住身份证看了看:“你这身份证是花钱请胡子给你办的吧?” 胡子喘了口气:“瞎说,他跟你胡爷这交情,办个证还花钱?”说着又是一拳,门钉的哎呦声越来越小了,弹弓忙上去把胡子给拉开:“差不多了胡爷,你打飞机时间可真长,别打出人命。” 胡子甩了甩手,拍拍身上的雪,气喘吁吁地朝我走了过来:“关心,你确定这孙子是你的人?” 我看着胡子的眼神,发现他特别正经,心头一震,胡子很少这么正经,一旦正经起来,肯定有事,对于门钉,开始我还挺信任的,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有点儿没底起来:“是铁砂嘴介绍的伙计,应该信得过吧。” 门钉唉声叹气地从雪里爬起来,鼻青脸肿地一下子就哭了:“关爷啊,你快睁眼看看你的老伙计吧,小关爷罩不住啦,随便让人欺负啊!” 胡子一听,撸起袖子还要抽他,顶针儿一伸手拦住:“可以了,我来让他说实话。”说着,走到门钉跟前,白皙的手指一翻,翻出一大把绣花针,用小拇指一根根的弹出声音:“这根,扎百汇,这根,扎环跳,这根,扎会阴……” “等等!”门钉一下子不哭了,一脸正色道:“会阴是什么地方?” 雷子嘿嘿一声,在雪地上画了个小弟弟和**儿,然后拿出匕首往小弟弟和**儿的中间位置一插:“就是这儿!” 门钉一捂裤裆,腾腾腾退出去好几不:“皇阿玛呀,你咋还不收了容嬷嬷啊……” 顶针儿露出两个酒窝:“怎么样?先从什么地方下手?” “别下手,嬷嬷,我招,我招还不行?”门钉哀求道。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雷子就道:“这个被你认为是自己人的伙计,在你来之前早让日本人给收买了,否则你根本见不到小刀,你不出现,小刀也不会走出那所禅房,小刀一旦走出禅房,就释放出了一个信号,一切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就会悄然发生了。” “什么事情?”听到这些,我的心跳开始加剧了。 “反正不是好事情。”独眼张接过了话头:“具体什么事情,大喇嘛的识藏里很清楚,但他不肯说,我们只能自己去看。” 我一下想起当晚我去见小刀的时候,那些诡异的怪影出现之后小刀说的一席话,他当时确实强调过,他不能离开那里,但是他为了我,还是离开了。 “可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环顾一下众人,气愤地看向门钉:“你们为什么不早戳穿他?” 雷子搭住我肩膀:“你是不是也觉着这孙子揍得轻啊?胡子担心咱们山下的人里头,不止门钉一棵钉子,怕打草惊蛇,所以没动手。” 说话间,突然一阵非常难听刺耳的哨声从山头上传来过来,胡子嘿地一声:“凤凰给信儿了,咱们走!” 正文 第761章 冰里的东西 胡子说着,给雷子使了个眼色,就往山上走去。雷子随即拿出一捆绳子就朝门钉走了过去,门钉捂着臃肿的脸就道:“没必要吧。” 雷子回头就叫:“顶针儿爷,要不就会阴穴吧。” “别别,绑绑绑,想怎么绑怎么绑。”门钉偷瞄了一眼顶针儿手中的绣花针。 雷子啧啧一声,一边绑一边道:“关心你看到没?这就是你伙计,分分钟卖你千百遍,你还待他如初恋?” 我靠了一声,顾不上他,赶紧去追胡子:“你什么情况?你说谁给信儿了?凤凰?” 胡子嗯了一声,我头就有点儿大:“凤凰不是跟那日本女人合作了吗?给你吹什么哨?” 胡子搓搓手,不正经地一笑:“没办法,胡爷玉树临风,那些老外毛太糙,日本人的又太小,凤凰思来想去,还得找你胡爷。”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哎呦不好,一不小心录下来了,给阿秋发了过去。” “当你胡爷脑残啊?”胡子拿出手机背对着雪山自拍一张:“这儿是喜马拉雅山,你什么手机还能有信号?” “我4G网好吧?”我大声想着诈唬一下他,旁边的弹弓就笑了:“小关爷,有没有信号好像跟几G网没卵关系吧?” “有卵关系怎么地?”我恼羞成怒地瞪了弹弓一眼,他呲着呀又笑了:“还不都一样?” 胡子嘿嘿一声:“别搭理他了,有卵关系和没卵关系他都分不清,咱们的计划那么深奥,他更听不懂了。” 我听着就觉得不对,看胡子那样,这次是要跟我卖关子卖到寿终正寝,一看雷子上来了,我嘿嘿地凑了过去:“雷子,咱俩铁不?” 雷子敲了敲挂在腰上的水壶,门钉就道:“那是铝的。” “胡子,揍他!”我大吼一声,胡子一回头就摸拳头,门钉赶紧闭嘴。 雷子拍拍门钉后脑勺:“这一脑袋反骨,小时候睡觉枕的尿壶吧?跟你说,欺负关心,我们行,你不行,因为我们铁。”说着,拍拍水壶:“雷爷说它是铁,它就是铁。” “雷爷,水壶是我备的,真是铝的。”弹弓在前面就笑。 “靠!”雷子骂了声,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啥事儿?” “我问你,胡子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凤凰会给他来信儿?”我低声问。 “药?哎呦,你又提醒我了!”独眼张在旁边冷不丁地一叫,吓我一跳,就看他又掏出一把鱼肝油放嘴里嚼了起来。 “你不是刚吃完吗?”我大叫道:“能不能让小爷正常的问点儿问题?” 顶针儿就道:“别管他,我就说他上年纪了,老花眼,看这势头,离老年痴呆也不远了。” 独眼张把鱼肝油在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的:“你那儿不是有我身份证吗,仔细看,我九零后。” “那我问你,关晓彤今年几岁?”顶针儿眯起眼睛,露出俩酒窝。 “好吧,我八零后。”独眼张叹了口气。 “我再问你,范冰冰男朋友是谁?”顶针儿一脸坏相。 “其实……我七零后行不?”独眼张擦了把汗就问顶针儿。 “我再问……”顶针儿话没说完,胡子忙打断他:“别问了,你再往下刨坑,他一竿子被你打回前清了都。” 独眼张满怀感激地看了眼胡子:“仁义!” 我暗骂这帮孙子,绕来绕去就是不想跟我撂下实底儿,成,小爷还就不问了,将计就计,就不信能瞒我一辈子。不过话说回来,凭我跟这几个人的交情,他们没必要瞒我什么,胡子暗地里跟凤凰有计划,却偏偏带着这几个人,把姜熔和金算盘撂在了后面,其中肯定是有蹊跷。胡子不说破,恐怕还是顾忌些什么。 “胡子,你就这么去泡凤凰了?”我心思一转:“就不怕阿秋在山下伤心?” 胡子嘿嘿一声:“没卵事儿,肥牛不是留在她身边了吗?那小子会唱快板儿,能给阿秋解闷儿,我赏钱都提前给了。” 我心说真是心有灵犀,胡子听出了我话外音,怪不得他选门钉,而不选肥牛这个得力干将,原来是另有安排,故意把肥牛留在阿秋身边好使唤,看来这盘棋,下得还真挺大。 半包烟的功夫,我们来到了山头上,不禁奇怪,昨晚上百人的队伍在此处驻扎,此时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今天早上这山头上难道刮的是妖风?”我纳罕道:“那么多人都给吞了,连脚印都没留下!” 雷子啧啧一声:“那帮老外都武装到了牙齿,个个荷枪实弹,就算唐僧在他们之中,也没哪个妖怪敢吞吧?” “听你意思,你知道怎么回事?”我故作鄙夷道。 “那当然,雷爷我是谁,今早那团雾,其实是雪。”雷子就道:“看你就没下足功夫,这大雪山里,气候自成一体,雪说下就下,说停就停,有的地方,山头上常年下雪,今天早上咱们看到雪雾,再正常不过了,那帮老外昨晚只是摆了个迷魂阵,其实早就走了。” 正说着,弹弓就咳嗽一声,雷子一瞪眼:“关心,你学坏了,套我!” “凤凰人呢?”弹弓跳上一块石头上,向四周看了半天。 这时,鬼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循声望去,就看到山头另一面,下方几百米处,有一大片冰川,冰川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犹如刀砍斧劈,蜿蜒地延伸出去十几公里,哨声就是从那条裂缝里穿出来的。 “我靠,凤凰不会失足掉冰窟窿了吧?”胡子念叨着,我们迅速走了过去。 冰川裂缝处盖着厚厚一层雪,非常滑,整条裂缝最宽的地方有四五米,下面阴风阵阵,我们不敢太靠近,但感觉上那下面很深。 鬼哨又响了一下,胡子大声道:“别吹了,有那么想胡爷吗?”说着,做了个下去的动作,我们拿出登山镐,把绳索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先把门钉放了下去,然后所有人也爬了下去。 裂缝真的很深,下到最底部,抬头看天已经变成了一条蓝色的线。下面露出了山体黑色的岩石,非常平整,像是被人为铺出来的山路。 凤凰哈着手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长长的睫毛上都挂了一层薄霜,我们脚刚刚一落地,她立即道:“跟我来,我在前面的冰层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正文 第762章 冰封世界 我们二话不说,卸下登山索紧紧跟上凤凰,两侧刀削一般的冰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倒影在冰面上的人影十分扭曲,非常的诡异,冰层深处一片漆黑,让人心惊不知这冰川到底有多大。 很快,我们来到凤凰说的地方,她伸出玉手,往冰层里一指:“你们看。” 我早就注意到了,那冰里似乎有个东西,这下子走到了跟前,往里面再一看就不禁吸冷气。 冰层里面,有个黑色的影子,看轮廓,应该是个人,胡子拿手电往里面一照,灯光穿透冰层投射在那人影身上,我就看到,那是一具尸体,由于冰封的缘故,尸体没有腐烂,皮肤呈现一片酱紫色,面目扭曲,双目圆瞪,看上去非常痛苦。 让我震惊的是尸体的长相和穿着,那不是一个亚洲人,而且穿着一身二战时德军制式的军装,没有武器,双手扭曲地封在寒冰中,似乎临死前还在拼命挣扎。 “小关爷……”门钉看着冰封的尸体叫了我一声,可以看出他跟我同样震惊,我敢肯定,这个德军尸体,跟次仁寺地宫里的那些,是一伙儿的。 “大花痴,他又不是美国队长,你至于这么紧张吗?”胡子啧地一声,一把搂住凤凰。 凤凰用手肘把胡子顶开:“离老娘远点儿,小心老娘的蛇喝干你的血御寒。” “不是吧!”胡子一瞪眼:“你那蛇在这种地方也能咬人?” “你不信?”凤凰说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突然就看到她的胸动了一下,然后领口一翻,钻出一个墨绿色的蛇头,双眼怨毒地看着我们,火红的信子一吐一吐的。 “大青龙!”我暗呼一声。 胡子嘎巴嘎巴嘴:“我信了,你还是让小青回去暖和吧,哎对了,我小名叫小白龙,你要不要?” 雷子嘿嘿一下:“我叫小蘑菇,我也怕冷。”两个人就盯着凤凰的领口。 凤凰不去搭理他们,转头问独眼张:“你看出什么了么?” 就看到独眼张不知什么时候,正一手掀开另一只眼的眼罩,盯着凤凰的领口发呆,被凤凰一问,脸红了一下,赶紧转头去看冰封的那具尸体。 胡子啧啧一声:“我就说,他没事儿吃鱼肝油干嘛?” 看了半天,独眼张把眼罩遮好,就道:“没有封印,只是单纯的冰封了。” “这边还有。”凤凰说着,又往前走。 我们紧紧跟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每隔十几米,冰层里就封着一具德国人尸体,而且每一具尸体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只是尸体形态各异,或痛苦挣扎,或绝望地看着我们,似乎它们被冰封的时候,都还活着,这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冰川裂缝,瞬间变成了修罗场,更像是展示冰封木乃伊的画廊。 “这些人是遇上雪崩被埋了吗?”雷子边看边道:“太惨了,好不容易等到雪化开,又冻成了冰棍儿。” “那可不是雪崩。”胡子指着尸体周边的冰层就道:“你看到没?尸体周围的冰,非常干净,而别的地方却有很多杂质,而且尸体前面的冰有分隔层,这说明,尸体在活着的时候,有人在冰层上凿了很多洞,然后把他们推进去,再往里面泼水,直到把人冻僵,然后继续泼水,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靠,那也太变态了?”雷子嘎嘎嘴。 门钉试探性地问:“胡爷,您是不是忽悠我们不懂?这些人可都是军人,他们不反抗?” 胡子靠了一声:“咋地?不服你试试?刚才老子揍你,你不是也反抗了?老子不是照样揍了你?” 门钉一耷拉脸:“算了,我信,我非常信,非常肯定地信。” “兔崽子,想套老子口风?”胡子嘀咕着,转头去问凤凰:“这都是你们族中的守陵人干的吧?” 凤凰就摇头:“我们族人可不这么变态,从文明传承上讲,我们比其他族群更尊重人的生命。” “那你还动不动就要放蛇咬死我?”胡子愤愤道:“我可为了你,把阿秋都给晾了。”说着,打了个喷嚏,斜着眼又盯着凤凰的领口:“你看我都快冻死了,好歹也是条人命吧?” 凤凰手手背遮住嘴,咯咯咯一阵娇笑,花枝乱颤的:“以前我只发现你坏,还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要不我把大青龙放出来跟你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让你进来。” 胡子靠了一声,独眼张突然道:“别顾着打情骂俏了,这具尸体有问题。” 我们立即警惕起来,就看独眼张指着刚刚出现的一具尸体,表情严肃起来。 这具尸体跟其他的不一样了,看长相,是个亚洲人,穿着一身喇嘛袍,是个喇嘛。 整个尸体呈现的是一个奔跑的姿势,眼睛紧闭着,表情也看上去比较泰然,并不那么痛苦。 “看他的身后。”独眼张提醒道。 我们就看到,那具尸体的后面,有一条粗粗的黑线,手电照进去,应该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冰洞。 这具尸体确实跟其他的截然不同,我道:“他是从冰洞深处跑出来的,可惜洞口被冰给封住了,没能出来。” “恐怕还没那么简单?”这时胡子已经挪到了下一具尸体的位置,我们凑了过去,看到了同样的场景,那依然是一具喇嘛打扮的尸体,他的身后也有一条深邃的冰洞,而且这具尸体,离我们更“近”了一些。 接下来我们看到了很多这样的尸体,身后都有冰洞,所有的尸体都呈现出一种想从里面逃出来的状态,仿佛有东西在追他们一样,而且这些尸体被冰封的有深有浅,状态却都一样,都是在拼命往外奔跑。 看到这些,我们得出了一个无法接受的结论,就是这些尸体,原本是冰封在冰川深处的,他们一点点融化着寒冰往外走,所以才在自己身后形成了一些通道,但终究没能逃出来,虽然这样的结论有些牵强,可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因为所有的尸体依然呈现着冰封的状态,如果冰洞早就存在,正常的思路是,他们临死时,应该是死在冰洞里,而不是保持着被冰封的状态。 “不好,有一个跑出来了。”随着弹弓的一声大叫,我们全部拔出了匕首,就看到弹弓在前面,指着冰峭上的一个人形的黑洞,五根手指里已经夹住了四颗弹珠。 正文 第763章 尸体的来源 我们围了上去,那人形的冰洞奇深无比,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很显然,这个冰洞之前,也曾封冻着一具尸体,只是不知为何,尸体破洞而出,不翼而飞了。 门钉回头看了其他冰封着的尸体,额头上就冒冷汗:“那些尸体不会也能出来吧?” 胡子啧地一声:“那可不好说,这不眼前就摆着吗?”然后就问凤凰:“你不跟着大部队,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冰层里有一窝美国队长?” 凤凰蹙眉道:“是首领让我留下的,他说这冰川里,有关心需要看到的东西。” “我?”我看到众人一下子把目光投向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胡子就搂着我把刚才那几具喇嘛的尸体又看了一遍,问:“看清没?有相中的吗?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这个。”我指着冰面最薄的那个喇嘛。 胡子凑上去看了看:“不好,眼珠子下面有颗粉刺,克夫。” “那这个呢?”我又走到另外一个面前,一指:“他没长粉刺。” “也不好。”胡子就捏着下巴:“嘴唇太薄了。”然后走到凤凰面前:“你看,关心一个都没相中,咋整?是不是小刀忽悠你,故意不让你跟着。” 凤凰嘴角微动,紧接着她的领口就开了,大青龙的头钻了出来。 “就这样,别动。”胡子赶紧拿出手机背对着凤凰来了张自拍,然后就冲着独眼张他们几个道:“怎么样了?研究完没有?” 顶针儿一个劲儿摆手让我们别闹腾,就看到独眼张正蹲在那个人形的洞口处,掀开眼罩往里面看。 看了半天,他回过头来,摇了摇头。 “唉,浪费那么多鱼肝油。”胡子揣起手机:“看来咱们得亲自进去看了。” 几个人点点头,我忙问看什么,胡子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他在里面洗澡?”我骂了声娘,胡子嘿嘿一声:“你他娘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怪不得小刀总躲着你。”说着,就第一个钻进了人形的冰洞。 我们打开手电鱼贯而入,冰洞非常狭窄,想来那个钻出来的尸体是个小个子,胡子在前面整个弓起了腰。 说实在的,我已经彻底被大喇嘛和胡子他们的话给弄迷糊了,以至于看到这些会破冰行走的尸体都懒得去研究,而且胡子他们发现了这么诡异的现象时,也并没表现出如何惊讶,这不符合胡子的性格,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但他们为何要在我面前装糊涂呢? 我不认为他们已经跟我产生了什么隔阂,相反,他们跟我插科打诨地玩儿了一路,更多似乎是怕我集中注意力去关注一些东西,我感觉,他们想把我的思路,往某个方向上牵引,他们想让我看到的,应该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不知道小刀想让我看到什么,但我知道,如果顺着这冰洞一直走,一定能到达尸体的来源地。 冰洞内非常冷,几分钟下来,所有人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霜,谁也不说话,尽量保持头脑清醒。 我们的影子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冰壁上,弯弯曲曲的,有时脸拉得特别长,有时又压缩成了一个饼,如果在哈哈镜面前还觉得很好玩,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很快,我们已经远离了洞口,冰洞里反射着手电的光,一片异样的雪亮。冰洞的走势忽高忽低,忽粗忽细,似乎尸体在冰中行走的时候,一直在调整姿势。非常奇怪,尸体本身是没有温度的东西,它们是怎么融化寒冰在其中行走的? 走了半天,胡子停了下来,往我们右侧的冰层指了指。我们转头看去,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气,因为在我们的右侧,出现了一具尸体,它跟我们只隔着目测两巴掌厚的冰,保持着行走的姿态,更让我们震惊的是,这具尸体,竟然是侧着头的,似乎是在盯着我们看一样,可是它,根本没有五官。 尸体的整张脸,没有嘴,没有眼睛鼻子,如同一张白纸,距离如此近,让人汗毛直立。 “关心,这个你相中了没有?陈佩斯的后脑勺!”胡子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在冰洞深处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相中你妹啊!”我骂道:“之前那几个不管克不克夫,长没长粉刺,好歹还是个人样,这个主他娘的整个一面饼糊在脸上。” “也对,亲嘴儿都没法亲。”雷子就呵呵了:“你看他真的没感觉吗?” 我黑着个脸:“有,我看他跟你倒是挺配。”话音一落,我突然感觉记忆深处一下子闪过一丝东西,这种没有五官的面孔,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想着,我就努力地去回忆,终于,我猛然想了起来,崐山古墓壁画上画的,不就是这种没有面孔的人吗? “你想到什么了?”顶针儿见我表情有变,我如实把想到的东西说了,前面的凤凰就摇头:“不对,他想的不对,继续走。” “得嘞。”前面的胡子应了一声,所有人继续往深处走。 我不禁一愣,什么就不对?难道我记错了?想着我再次把崐山古墓的经历默默回忆了一遍,虽然时隔这么长时间,很多细节我想不起来了,但是那幅造人壁画上那些没有五官的面孔,我印象是非常深刻的。这可能跟我第一次下地去湖底神庙有关,那时我还是青头子,猛然见到湖底神庙的甬道里,出现了很多惨白人脸的壁画,对我的心灵是很震撼的,因此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对于以后每看到奇怪的脸,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过目不忘。 大概又走了一个多钟头,已经无法计算我们钻进来多深了,这时就听胡子骂了一声,我们就看到,前面的冰洞变得越来越矮,最终只能蹲着行走。 弹弓就纳罕:“难道那尸体还能蹲着走?照这么下去,你们说,尸体最终的状态是不是在冰里爬啊?” “你大爷,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胡子大叫一声,我们就看到,他已经趴了下去,果然,冰洞越来越小了,看那样子我们真的只能往里面爬。 正文 第764章 冰胎 弹弓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们,大家叹了口气,只好趴下来,爬行着前进。 这一爬行,动作就缓慢下来,本来这里气温极低,我们都是靠着运动量来保持身体的热量,但是如此一来,很快就有人受不了了。 第一个坚持不下去的是凤凰,她的蛇本来就不喜欢太低的温度,现在她的身体也在降温,大青龙的表现开始狂躁起来,无奈,她只能停止前进,退到宽敞一点的地方等我们出来。 紧接着,门钉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冰霜,他的手被反绑着,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一看这样不行,跟大伙儿一商量,让门钉也留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顶针儿让弹弓和雷子看着门钉,剩下胡子、独眼张和我,我们四人继续往冰洞深处钻。 手电尽头,冰洞依旧漆黑一片,还不知道要爬多久才能到达尽头,也不知道小刀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怀着疑惑,我们又爬了半个多小时,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所有人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霜,连喘气都能感觉到,肺部被冰冷的空气刺痛。 “奶奶的。”胡子就在前面骂道:“你们说,这洞的尽头,会不会有一块千年寒玉床?小龙女正躺在床上熟睡,等着爷轻轻地一吻唤醒她?” “你说的那是白雪矮人和七个小公主,不是鹿鼎记。”我冻得嘴都不听使唤了,后面的顶针儿就笑。 “吻醒小龙女也用不着你。”独眼张就道:“咱们这几个人里,我才最像杨过。” 胡子就啧地一声:“拉倒吧,人杨过就缺一胳膊,又不是瞎一只眼,跟你挨得着吗?” “一样。”独眼张笑笑:“反正都是残疾人。” 胡子靠了一声,:“要真有小龙女,爷我自断双臂,这回够残吧?” 我们几个没出声,这种温度下实在懒得跟他扯淡。 咬着牙又爬了一段时间,前面的胡子停了,用手电就往旁边照:“我靠,这孙子怎么没穿衣服?妈的,不会刚把小龙女给非礼了吧?” 我们挤着往前凑,就看到在冰壁里,又出现了一具尸体,它也呈现出一种爬行的姿态,全身光秃秃的,一丝不挂,头如同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仍旧没有五官。 不仅如此,我发现这具尸体还有些不同,从个头和发育程度上看,这应该是个未成年。 “看,看,关心你快看,认不认识?”胡子一个劲儿催促。 “小爷看着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认识:“他娘的,除了个头小,还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胡子就道:“这个没小JJ。” “之前那些有吗?”顶针儿就不耐烦了,催促我们快点,既然没看出名堂,别瞎耽误工夫。 我们继续向前爬,大概两支烟的工夫,胡子又停了,我们立即拿手电照向四周,什么都没有,我冻得牙都咬不住了,一下子就急了:“什么情况?不带中场休息的。” 就看到胡子浑身一哆嗦,等了半天,他回过头来就呲着牙一笑:“不好意思,太他妈冷了,我方便了一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胡子迅速地爬走,我赶紧追上去,就看到他刚才趴着的冰面上,有一圈黄色的液体,还在冒着热气,顿时就明白他刚才在干什么:“你奶奶的,太不讲究了吧?” 胡子就在前面嘿嘿:“那怎么办?活人能让尿憋死?” 我捂着鼻子,尽量侧开身体硬着头皮爬了过去,随后就听顶针儿跟独眼张也在后面开骂。 这一爬又爬了半天,我感觉骨头都冻透了,恍惚间一下子顶到了胡子的脚,我一愣:“大哥,你这次不会想拉屎吧?” 胡子回过头来,脸都绿了:“你别说,我他娘的还真的差点儿拉出来。”说着,就往前面一指。 我就看到,胡子的前面,冰洞已经到了尽头,那里是个很大的空间,冰面后面,可以看到很多个没有五官的光头,如同一沓子鸡蛋一样封在寒冰之中。 我们爬出冰洞,来到那个比较大的空间里,总算可以站起来了,四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一阵群魔乱舞,折腾了半天,体温终于上升了不少,这才集中注意力去看冰封里的东西。 那里起码封着上百具那种尸体,有的离我们近,跟冰面只有一拳之隔,有的离我们特别远,非常模糊。但是有一点我们看得很清楚,就是这地方冰封的尸体,都是婴儿的体型,没有一具是成年人的。 “我日他娘的。”胡子哆嗦着:“咱们感情是捅了孩子窝了?” 顶针儿就看着我,我不耐烦道:“你他娘的别看我成吗,我又没生过孩子。” “哎呀!我认识这些东西。”独眼张突然惊呼一声,我们被他吓了一跳,胡子就骂:“咋地?是你生的?” “你跟我生啊?”独眼张突然正色道:“这东西,叫冰胎。” “什么胎?”胡子就一愣:“这他娘明明就一群怪胎好吗?清一色鸡蛋脑袋。” 独眼张就道:“我早年间,听我的师傅说过,昆仑极寒之地,百丈寒冰之下,会孕育出一种冰胎,这东西吸收极阴之气,三千年成卵,五千年化人形。” “靠,你说的不是人参果?”胡子就要抬杠,我忙捂住他的嘴,让独眼张继续。 独眼张嗯了一声:“再五千年,这东西生出筋骨,就会破冰而出,见色,眼开,见声,耳开,见性,鼻开,见水火,口开......” “见女人,裤裆开。”胡子嘬了口牙花子:“你师父蒙你吧?” 独眼张摇了摇头:“这种传说起初我也不信,但见到小刀我就信了,因为传说,冰胎在未成人形之时,食之可得长生。” “我操,还是人参果啊?”胡子已经没兴趣再听了,拿出石工锤来,东敲敲,西敲敲。 “但是这种长生有一个先天的致命弱点。”独眼张不理胡子,继续跟我们说:“这东西吸极阴之气而成,吃它以求长生的人,最惧怕阳光,见日出如真火焚身。” 正文 第765章 被困 我顿时心头一震,独眼张的话如同一把楔子一样,让我猛然想起很多回忆。我努力的去看他的眼神,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自然,如果他没有给我编故事,那么一切都联系上了,长生不老,惧怕阳光,这一切都联系上了。 可是,我以前接触到的那些因为长生不老而惧怕阳光的人,并不是因为吃了冰胎,而是喝了琼浆玉露,难道琼浆玉露是用冰胎酿制的?还是说,这冰胎形同婴儿,吃它的人不敢说实话,所以改成了琼浆玉露? 这时,就听咔咔声响,胡子已经开始凿冰了,独眼张脸色一变,忙上去阻止。 “干啥?”胡子愣了一下:“你想长生不老,自己去凿,这么多怪胎,凭啥就抢我这个?” “不能凿,会出大事。”独眼张严肃道。 胡子嘎嘎嘴:“这些怪胎不会真是你生的吧?” 独眼张皱了下眉:“这些东西还在发育之中,如果强行把它们从冰魄里拿出来,很快就会变成比粽子还要可怕的东西,面对那种东西,恐怕连我也自身难保。” 他的身手我们见识过,虽然逊于小刀,但如果发起飚来,恐怕姜熔也难以近他的身,连他都害怕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善类。 “比粽子还可怕的东西是什么?”胡子不屑道:“三聚氰胺?” “是犼!”顶针儿凑了上来就道:“独眼张讲的一些东西,我在我爷爷的遗物里,也看到过一些片段性的记载,这东西集盛阴于一身,如果强行打开冰魄,被阳气一冲,怨气无法消散,就会变成犼。”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冷颤,我想他也回忆起来了,当初在地下鬼城的尸王宫,我们就开出了一只犼,传说那犼是蚩尤的一股戾气所化,是粽子中最厉害的一种,当时我们差点儿命丧它手,就连小刀降服它,都受了重伤。 胡子撇着嘴,不甘心地看着那些冰胎,啧啧道:“既然不能破冰,那些想长生不老的人是怎么吃到它的?” 独眼张摇了摇头,表示这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倒斗的。”胡子掂了掂锤子就道:“这宝贝就摆在眼前,总不能看一眼就走吧?又他娘的不是蟠桃,看一眼活三百岁,闻一闻活一千岁啥的,我倒有个主意,咱把冰连着怪胎一起敲下来,爷这手头有分寸,保证不让怪胎吸着阳气怎么样?” 顶针儿就道不行:“咱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唤醒关心脑子里的识藏,不是倒斗,你哪只手敢节外生枝,我就废了你哪只手。”说着,已经捏出了一根银闪闪的绣花针。 胡子啧地一声,惆怅地看了我一眼:“真是遇人不淑,每次只要带着你,老子倒斗保准赔本儿!” 我暗自好笑,总算有人能降得住他了。不过可以听出顶针儿的画外音,唤醒我的识藏?嘿嘿,绕来绕去,小爷不问,你们自己说漏嘴了,但想想顶针儿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他既然敢说,就证明现在我们四个人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那现在怎么整?”胡子就看向独眼张。 独眼张又问了我一遍:“你看到这些冰胎,真的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我无奈地再次贴着冰面仔细看了半天,点点头:“有感觉了。” “什么感觉?”三个人异口同声,有些兴奋。 “想吐!”我做了个痛苦的表情:“想刺激我,你们大可拿一沓鸡蛋,非得钻这么深的冰窖干嘛?” 胡子靠了好几声:“这小刀卖的什么关子?关心明明看到这些怪胎没感觉,干嘛还让他看?难道……”说着,突然看着我:“你别不好意思,咱们都多深的交情了?如果你跟小刀的私生子真在这些怪胎里面,说出来,爷肯定给你保密。” “那个。”我随便指向其中一个冰胎:“小小刀。” 胡子没想到我竟然没跟他抬杠,啧地一下无趣地看了冰洞一眼:“这可就怪了,难道是凤凰传错了口信?小刀压根儿就没那意思?” “凤凰是小刀最得力的手下,不可能会搞错。”顶针儿就道:“可能小刀也不知道什么才能激发关心的识藏,只能有病乱投医,尽量找些有刺激性的东西让关心看。” “我靠,那也不能把咱们当三孙子吧?”胡子愤愤道:“想给关心找刺激,红灯区里多得是,要是怕那里成本高,买根镐把趁关心不注意,背后给一闷棍,非得钻这种鬼地方?” 我脸一黑:“你丫也太够意思了吧?” 胡子叹了口气:“说实话,听了凤凰忽悠,我本来是带着八卦心态进来的,现在看看,狗仔确实不好当。” “我们出去吧。”独眼张就道:“跟凤凰照实说,看看小刀还有没有什么交代给她就的。”说着,就钻回了冰洞。 我们也钻了进去,胡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冰胎,还是不甘心。 “怎么地?”我嘿嘿道:“难不成你私生子也在里面?” 胡子靠了一声,不情愿地钻了进来。 爬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已经对这种寒冷适应得差不多了,所以比进来时要轻松得多,但没什么新的发现,谁也没有继续吐槽。 爬了半天,眼看就能站起来了,胡子突然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我问他怎么了,他想了半天,说感觉什么地方有点儿奇怪,但是一时没把握说出哪里不对劲儿。 前面的独眼张和顶针儿就一个劲儿催促,马上爬出这段矮洞,有什么话站起来再说。 胡子的洞悉能力是非常强的,我回忆一下,并没有感觉什么异样,但他说有,就绝对有,这一点,我始终非常相信和依赖他。 等我们爬出矮洞,终于可以站起来了,胡子就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之前咱们爬进去的时候,曾跟一个封在冰里打酱油的冰胎擦肩而过,怎么咱们出来的时候,那伙计不见了?” 他这一说,我也猛地反应过来,确实,印象中爬出来的过程中,确实没有看到那具冰封的尸体。 “奇怪,凤凰他们怎么也不见了?”顶针儿没有接我们的话,而是拿着手电往我们进入冰洞的方向照。 “对啊,咱们爬进去的时候,他们不是在这儿休息吗?”我渐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起来,但还是往好处想:“难道她们嫌这里面冷,出去了?” “不好!”独眼张看着我们进来的方向,话音一落,迅速往外走。 我们赶紧跟上,走了半天,独眼张停了下来,因为前方没有路了,冰洞被冰封住了,而且我们看到,冰里,似乎还封着一个人的背影。我凑上去,拿手电往冰里面照了半天,一下子认出了那个背影是谁,瞬间吸了口冷气:“是门钉!” 正文 第766章 冰川下的东西(上) 那一幕让我们所有人几乎愣了十几分钟,对于我们这些人,不能说已经见过了世界上所有难以接受的东西,但基本没有什么能让我们无法接受了。然而,看到冰封中的门钉,我们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子! “他……是冰胎请来的救兵吗?”胡子揉了揉眼睛:“我靠,原来他是冰胎请来的救兵!” 独眼张用手电照着冰层仔细看了半天,突然抓出一瓶鱼肝油全部塞进了嘴里。 “会不会是这小子搞事情,被凤凰他们联手给干掉了然后封了起来?”顶针儿分析道。 胡子就啧地一声:“搞事情?看着他那三个人里,一个蛇精,一个弹弓精,一个人精,他能搞什么事情?难道门钉这小子吃凤凰豆腐了?”说着就摇头:“凤凰大可放蛇咬死他,几个人吃饱了撑的非得把他封进冰里?再说,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水?难道一人一泼尿?”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逮哪儿尿哪儿?”我琢磨着,关键时刻,胡子还是比我们理性的,就算他们真的有足够的尿,也没必要把门钉封起来呀!更何况,他们把冰洞封死了,就没考虑考虑我们要怎么出去吗? 我把想法一说,几个人就是一阵唏嘘,这下子倒好,不但封死了门钉,连我们也成了鳖了。 顶针儿就道:“弹弓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最忠心的伙计,他不可能这么干。” 我也点点头:“雷子我俩大小穿一条裤子,是我最忠心的兄弟,他也不可能这么干。” 独眼张就是一笑:“我是跟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我最忠心的自己,我更不可能这么干。” 然后,我们默不作声地一起看向胡子。 “我……”胡子一脸抓狂地看着我们:“是,凤凰是我找来的,她怎么长大的老子也不知道,如果真是他干的,老子认,但他娘的你们俩那兄弟对你们这么忠心,怎么就不知道阻止她?” “**!”独眼张眼睛一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胡子就靠了一声:“色你妹!老子还没说你呢,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裤衩质量咋就那么好呢?拿来借老子穿几天,老子就不信咱这铁公鸡捅不破它!” 独眼张就直摇头:“前些年送给超人了。” 胡子骂了一声,点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就道:“老子总觉着不对,这冰洞好像比咱们想象得要邪乎。” “这个我也知道,一般的冰是孕育不出来冰胎的。”独眼张就道:“你是不是想说,门钉这伙计,不是被凤凰算计的,而是被冰给生吞了?” 胡子吐了口烟圈:“山洞能吃人,冰洞也是洞,既然这里都能孕育冰胎,那吃个把人应该没什么不可能的。”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没人救门钉一把?”我孤疑起来,因为我是在无法想象冰洞是怎么自动封住一个大活人的。 “先把他凿出来看看再下结论吧。”顶针儿说着,就开始凿冰。 我们轮番上阵,很快就把门钉的尸体从冰层里凿了出来,他已经彻底僵硬了,我把他放躺下来,他依然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门钉的嘴夸张地张开着,似乎在喊救命,嘴里塞满了冰坨,眼睛不甘地瞪着前方,表情极度惊恐,似乎临死前,还在想着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不忍再看他的眼睛,不管他背地里对我做过些什么,但他也算是次仁寺地宫里跟我短暂地出生入死过一次,他的死,对我来说,也是一份难以割舍的愧疚,毕竟如果我不执意来西藏,或者不去找他,想必他现在依然是这片马盘的老大,在边境过着紧张却又潇洒的日子。 顶针儿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钉的尸体,又试图用针插进他的几处动脉但是没能如愿,于是收起绣花针就道:“没有致命伤,全身筋脉都硬化了,看来他是被活活冻死在冰里的。” 此话一出,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些被封在冰里的德国人尸体,心头就是一震:“咱们不能再呆在这地方了,赶紧想办法出去。” 独眼张按住我的肩头:“别激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慢慢说。” 我瞬间无奈:“你们也太他妈敬业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我脑子里的识藏?我是觉得,这里除了咱们几个,恐怕还有其他别的东西存在。” “你说的不错,确实有别的东西。”胡子沉着嗓子,冲我们后面努了努嘴:“看吧。” 我们一回头,就看到我们之前刚刚爬出来的那个矮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冰层,冰层里面,几个冰胎若隐若现,让人看着脊背发寒。 “妈的,原来是他们在搞鬼。”胡子骂了一声,赶紧去凿冰:“赶紧的亮手艺,反打盗洞出去,晚了咱哥几个恐怕得去陪门钉过奈何桥了。” 我们二话不说,赶紧忙活起来,瞬间,冰洞里只剩下了叮当凿冰的声音和我们粗重的喘气声。 剧烈的运动已经让我们忘却了寒冷,人人头顶上都开始冒起了热气,就像要成仙一样。大概凿了一个多小时,冰层的厚度依然没有见底的意思,我们喝了口胡子带的小烧,咬牙继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都有些吃不消了,逐渐地开始停了下来,这一阵连续剧烈的敲击,我们的虎口已经肿胀起来,失去了知觉。 胡子就道这样子不行,大骂一声气急败坏地最后一锤子下去,就听劈啪作响,紧接着哗啦一声,冰层碎裂开来,露出了一个大洞。 我们一震欢呼,还以为终于能出去了,但是仔细一看,前面只是出现了另外一个深邃不见底的冰洞。 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有路走总比被活活冰封了强,我们二话不活,鱼贯而入。 这个冰洞跟我们之前钻的不一样,七扭八拐的非常复杂,很快,我们最怕的东西就出现在了面前,那是一个四五个洞口的岔口。 “关掉手电。”我道:“冰是透明的,如果有洞口联通着外界,肯定会有光。” 可是,我们一关掉手电,瞬间那几个岔口瞬间一片漆黑。 这时,我们就察觉到,我们的脚下,似乎亮起了幽幽的荧光,低头一看,就看到脚底的冰层下面,有一个模糊的建筑物屋顶,似乎是一栋佛塔的塔尖。 正文 第767章 冰川下的东西(下) 独眼张立刻摘掉眼罩往下面看了半天,“怎么样?”我焦急地问。 他摇了摇头:“冰太厚,看不出来,不过看样子,下面应该是个佛塔。” “靠,这还用你看?”胡子蹲下来往手上哈了口热气:“冰川的形成一般需要多久咱们整不清楚,但没个万八千的年头估计达不到规模,这埋在冰川下的佛塔,恐怕非常古老,依我看,肯定是古象雄文明的遗迹。” 我看了看冰层下面,又看了看那几个冰洞,就道:“先别搞学术研究了,保命要紧,走吧。” 顶针儿看了眼独眼张:“你认为这下面会有什么?” 独眼张有些不甘道:“如果这下面有开启关心脑中识藏的钥匙,这么错过了,太可惜了。”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以前那么洒脱,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叽叽歪歪放不下了?” “人活久了,总得变个活法。”独眼张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活得有些腻歪了?想作死?”我用手电扫视了一下过来的冰洞,已经越来越小了:“赶紧走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可就在这时,突然,我感觉脚下的冰层深处,似乎闪过了一束微弱的光,让我心头动了一下,之所以说是感觉,是因为我并不确定我是不是看到了那束光,毕竟我们已经深入冰川太长时间,身体和精神已经达到了极限,出现幻觉是概率非常高的事。 他们几个也顿了一下,突然低头往下面看,很显然,他们也看见那束光了,那并不是我的幻觉,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鬼火!” “闪电!” “极光!” “你是风,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胡子就靠了一声:“奶奶的,老子怎么感觉是手电?” “手电?”我们三人同时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向胡子,怎么可能是手电?这下面的世界,起码被冰封几千年了,怎么可能会有手电? “不是手电会是什么?”胡子捏了下下巴:“难道真的是SUPERSTAR?” “阿娇阿Sa,是你们在下面吗?”胡子大喊一声,吓我们一跳。 “SHE好吗?”我郁闷道。 “阿娇阿Sa阿...嗨?”胡子啧啧称奇:“竟然是三个人!”我直接趴地上。 突然,那道光又闪了一下,这下子我们看清楚了,那是一道手电光。 “哥几个,英雄救美的活来了!”胡子说罢,开始凿击冰面,我们心照不宣,也跟着忙活起来。 很快,我们就开出了一个冰洞,慢慢地逼近下面的佛塔,开着开着,这时我们就发现,在我们四周,出现了大量的冰胎,看架势,它们似乎正在向我们靠拢,离我们最近的,已然能看清它们的手指了。 我们不敢怠慢,所有人都抡开了膀子使劲儿凿冰,脑袋上都开始冒起了热气。 砰——胡子最后一锤子下去,只听嘎吱吱一阵清脆的声响,我们脚下的冰一下子来开了好几条缝子,独眼张叫了声不妙,但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哗啦一声,我们脚下一空,几个人慌忙双手乱抓,可惜周围全是冰,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顷刻间全部掉了下去。 掉落过程中我们被佛塔伸出来的飞檐挡了一下,然后我跟胡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见顶针儿就像燕子一样翩然落地,再看独眼张,他手腕往飞檐上勾了一下卸去力道,随即一个空翻完美落地,两个人看着我跟胡子,嘴角一翘。 胡子靠了一声,揉了揉屁股站了起来:“奶奶的,早知道你们也用轻功,老子就给您们露一手梯云纵了。” 顶针儿拍拍胡子肩头:“胡爷您这轻功已经够高了,这么高掉下来,屁股着地还能谈笑自若,佩服。” 胡子嘿了一声:“献丑献丑。” 突然,远处又闪了一道光,独眼张跟顶针儿对视一眼,疾步奔了过去,我一看这冰川下面的空间着实不小,除了旁边的佛塔,四周还错落着很多禅舍一样的建筑,那佛塔犹如擎天之柱一样,支撑着上方的冰层。 我忙要跟去,胡子夹着屁股一把拉住我,我看他表情有些变化,不禁一愣:“怎么了?肛裂了?” “滚犊子。”胡子把我一推,咬了下后槽牙,奋力追了上去。 七转八转,前面的独眼张和顶针儿停了下来,我跟胡子赶紧凑了上去:“怎么没追上?” 独眼张点了点头:“看着背影,应该是三个人,这里的建筑有蹊跷,人一转,就没踪影了。 “靠,展开轻功追啊?”胡子捂着屁股。 顶针儿啧地一声,突然指着斜上方的冰穹:“看那里。” 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就看到顶针儿指的方向,距离我们几百米的冰穹上,有一根巨大的冰柱支撑着冰穹,冰柱上出现了一个锅盖大小的光晕,闪了两下就消失了。 那是手电光照在上面产生的效果,刚才那三个人,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四个人二话不说,立即拼命朝冰柱方向跑了过去。很快我们就发现不对,这里的建筑用了奇门遁甲,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冰柱看上去比刚才还要远了许多。 “怎么办?咱们已经陷进来了,没有日月星辰,怎么破阵?”我焦急地看了一眼独眼张。 “轻功,上房!”顶针儿说着,助跑几步,一个提纵,双手构筑一间禅舍的飞檐,猛地一借力,整个人翻了上去,然后回头看着胡子:“梯云纵,上!” 胡子靠了一声:“今天老子就放下这个老腚,让你见识见识武当梯云纵!”说完,走到禅舍墙角,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双手就要去抓屋檐,可是他的弹跳力比不上顶针儿,何况连助跑都没有,眼看双手距离屋檐还有十几公分,堪堪够不着。要说胡子也不是一般人,就在这时,突然大吼一声,双脚一弹,把禅舍的窗户给踢碎了,踩着窗户框又是一提,终于双手勾在了飞檐上,然后双脚一阵乱蹬,爬了上去。 我们都上了屋顶,目力所及,所有建筑物的蹊跷尽收眼底,我就啧啧称奇:“这奇门遁甲好是好,可又有什么用?咱们只要在屋顶上走,奇门遁甲岂不就是摆设?” 胡子就摇头:“能摆出这种阵法的人就不是二百五,肯定能想到你说的这些,我估计,这里的奇门遁甲,不是用来防人的。” “那是防什么的?”我一下子警惕起来。 独眼张就指了指冰穹里那些冰胎的影子:“是防它们的。” 我们不敢停歇,踩着禅舍的屋脊,一间一间的朝冰柱的方向抄了过去,很快来到了冰柱的外围,这回我们看的清晰,冰柱所在,是所有建筑物围成的中心地带,一个空旷的广场,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冰柱的直径,起码有五六人合抱粗细,它的外围,站着三个人,正在用手电往里面照,透过手电光,可以看到冰柱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个球形的影子。 正文 第768章 冰魄 又是个青铜球吗?我有些激动起来,可它怎么会被封在冰里? “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胡子突然一嗓子,吓了我们一大跳。 冰柱下面那三个人顿时转过头来,我们一下子看清楚了他们的样子,竟然是凤凰、雷子和弹弓! “SHE不是只有一个男的吗?”胡子嘬了口牙花子:“怎么多出来一个?” “顶针儿爷,是你吗?”下面弹弓大声问。 “不是。”胡子突然蹲下做了个剪刀手:“我们是倒斗F4!”然后回头低声对我们道:“泡死呢?” 我们三个竟然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个剪刀手。 “F4?靠,放肆,还敢摆剪刀手,弹弓,飞弹打他丫的,就瞄准那傻大个蛋蛋狠狠打。”雷子大叫。 “你们别闹了行么?快下来看看,这里有个奇怪的家伙。”凤凰不耐烦了,气愤愤地瞪了我们一眼。 我们赶紧严肃起来,纷纷从房顶跳下去,凑到冰柱边上,越靠近冰柱,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袭了过来,感觉已经钻进了骨髓,让人不禁打个寒颤,这冰柱附近的温度,看来要比冰层里低了很多倍。 “你们三个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进来的?”胡子看着脸色冻得发青的凤凰:“幺妹儿,要不要抱抱?” 凤凰抿嘴一笑:“连大青龙也一起抱了么?”说完,就看她领口动了动,大青龙露出了脑袋。 胡子一瞪眼:“我靠,你咋还不冬眠?什么品种?” 雷子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下他们到达这里的经过,大体跟我们的经历差不多,他们也遭遇了冰胎围困,更要命的是,那冰胎非常邪性,只要一给它咬一口,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个冰坨,门钉儿就是那样挂的。后来他们也是发现了冰层下面的蹊跷,走投无路之下,才决定破冰下来。 我没搭话,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冰柱里的那个圆球给吸引了,从外观上看,那圆球应该不是金属而是石头,而且也没有那些奇怪的纹路,表面很光滑,这就排除了青铜球的可能,总体看上去,那更像一颗蛋。 石球由于冰柱凸透镜的原因,看上去很大,实际上应该小得多,从不同角度看大小是有变化的,如果取平均的话,估计也只有人的脑袋那么大。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胡子哈着气道:“冰胎不是哺乳动物吗?怎么还孵蛋?” “你怎么就知道冰胎是哺乳动物?”雷子就抬杠:“你看到他们小鸡鸡了?” 胡子深深地看了眼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独眼张见我一直盯着冰柱里的那颗石蛋发呆,突然拍了我一下:“怎么样?看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我知道他还是对大喇嘛上师的话耿耿于怀,进来这么久,我已经对上师说的我脑中的识藏兴趣很淡了,于是摇了摇头。 胡子就啧地一声:“他又不是鸡,对蛋能有啥感觉?” 这时只听腾腾几声响动,我们全部警惕起来转头去看,就看到从禅舍上跳下来几个人,他们的手电光很强,晃得我们有些睁不开眼,所有人都拔出了匕首,随机对方传来了拉枪栓的声音。 很快我适应了强光,看清了对方的几个人。 是那个日本女人贞子,她后面站着六个端着枪的汉子,几个人都衣冠不整,非常狼狈,虽然面向凶狠,但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疲惫。 “你们这是......”胡子话没说完,雷子立即接了过去:“刚从战场上下来?” “六个打一个还是一个打六个?”胡子意犹未尽。 “怎么就你们几个?”我暗暗感觉不妙:“小刀呢?” “都闪开!”贞子低声却不容反抗地说,然后径直朝冰柱走来。 其他大汉围了过来,拿枪指着我们,跳动枪口让我们退后。 胡子靠了一声,握紧了匕首,凤凰突然伸手按住胡子的手,摇了摇头。 “你摸我?”胡子顿时满脸堆笑,凤凰瞪了他一眼,把手撤了回去。 雷子一呲牙:“我也有种想干他们的冲动,怎么办姐姐?”说着,学着胡子的样子握紧了匕首。 “那你就去干,枪响了姐姐给你收尸。”凤凰呸了一声。 雷子突然瞪着胡子:“你他娘的,脚踏两只船!” “都闭嘴,团结一点好吗老大们?”弹弓懊恼道:“这里两个女的,别总抢一个好吗?” “怎么?我没那日本小娘们儿好看么?”凤凰娇嗔道。 弹弓脸一绿,不再说话。 我们纷纷退开,大汉们展开一个扇形,枪口对着我们尽量让我们离冰柱越远越好的样子。 贞子突然就像把所有人都当成了空气,双手展开抱住冰柱,丝毫不估计冰柱散发的寒气,竟然像魔怔了一样开始自言自语:“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这个蛋是她下的。”雷子嘎嘎嘴。 胡子嗯了一声:“失散了这么多年,终于亲人相认了,真感人。” 贞子回头瞪了我们一眼,然后跟一个大汉说了几句日语,那大汉点了点头,收齐步枪,从背包里去除凿子,开始凿击冰柱,看样子,他们想去除石蛋。 “我怎么感觉要出大事情?”胡子嘀咕着。 顶针儿嘘了一声:“你说的恐怕没错。”然后指了指上方,我们抬头看去,就看到冰穹上那些冰胎,已经越来越清晰了,说明它们离破冰而出,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到底是我们在吸引它们,还是那个蛋在吸引它们?”独眼张喃喃地自言自语。 “靠,咱们的魅力还不如一个石头蛋子?”胡子一脸的不服。 贞子丝毫不听我们的劝阻,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冰柱渐渐被开出来一个洞,终于,石蛋动了一下,松动了,那个大汉欢呼一声,刚要伸手去拿。突然,只听一声呼啸,一道寒光乍现,铮地一声,那大汉旁边的冰柱上,多了一把青铜古刀,深深地插在冰内,嗡鸣不绝。 大汉被吓得一缩脖子,突然端起枪对准我们:“找死!” “我靠,不关我们的事好吗?”雷子大叫道。 这时,其余的大汉全部把枪口移向了另一侧,我们随着看去,就看到一间禅舍上,有个人眼神森冷,死死地盯着那个大汉。 “小刀!”我破口而出,随着手电光全部聚焦到他的身上,就看他的牦牛皮大衣已经撕碎了,脸上也多了三道抓痕,看样子之前一定经历了一场苦战,而能让他如此狼狈的,恐怕对手一定十分棘手。 “那是冰魄,谁都不能碰!不要......”小刀突然大喝一声,我们都被他的断喝震得有些耳鸣,赶紧去看那大汉,就见他已经把手深进了冰柱。 眼看他就要将石蛋拿出来了,岂知他双手刚一触碰到石蛋,瞬间就结了一层爽,大汉哎呦一声,知道事情不妙,拼命往回所受,谁知那石蛋就像跟他的双手冻在了一起一样,竟然被带了出来,紧接着,就看到那层冰霜瞬间蔓延到了大汉的全身,整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冰人,杵在那一动不动了,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 然而还没等我们发出惊呼,这时,就听上方传来一阵阵婴儿啼哭般的叫声,紧接着伴随着碎裂的动静,我们抬头一看,所有人都是头皮一炸,就看到上方的冰穹迅速皲裂,无数个冰胎露出了头来。 正文 第769张 大战冰胎 “他妈的不妙!”胡子大叫一声:“贞贞,别人的蛋不好玩儿,块放回去,人家三妻四妾打上门来了!” “恐怕来不及了!”顶针瞬间抓出一把绣花针,同时,弹弓手里也翻出一堆钢珠。 黑影一闪,小刀从禅舍上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地后向前一纵,双手握住青铜古刀的刀柄,双脚在冰柱上一蹬,嗤地一声,古刀应声而出,随即寒光闪过,那被冻成冰坨的大汉双手被齐齐斩断,石蛋也脱手而落,小刀一伸脚,勾住石蛋一弹腿,石蛋飞了起来,就看他一抄手,将石蛋揽入怀中,脸上瞬间罩上了一层霜一样的东西。大汉受力,轰然倒地,哗啦一声碎成了十几块。 这几下兔起鹘落,看得我们眼花缭乱,然而更让我们大吃一惊的是,小刀的脸上只是起了一层霜,并没有像大汉一样,变成冰坨。 “没时间了!”独眼张匕首一翻,纵深跃起三米多高,正好一个冰胎从上面跳下来落到那个高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是,就听嗤嗤嗤一阵破风声响,独眼张瞬间刺出十几下,全部招呼在了冰胎身上,一股股奇怪的淡紫色液体喷洒下来,味道虽然不臭,但是闻了叫人不舒服,更苦逼的是,那种液体溅在皮肤上,瞬间就化成冰粒,那种瞬间使皮肤局部降温到冰点的感觉,就如同开水溅在脸上一样,疼痛难忍,我终于明白门钉儿的死相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了。 大家抱头鼠窜,紧接着,成百上千的冰胎,就如同下雨一样从上面跳了下来,那中场面,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下地遇到的那个虫子祭坛,心里阴影至今还没痊愈。 “进巷道!”随着胡子的一声大喊,所有人都跑进了禅舍间的巷道,没错,这里的巷道错综复杂,连人都容易迷路,更何况冰胎? 所有人跑进了巷道,回头看时,大家不禁愣住了,只见冰胎站在那片空地上,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全部都跃跃欲试的样子,却没有一个敢追过来,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突然,其中一个个头最大的冰胎发出一声高亢的婴儿般的叫声,所有冰胎都跟着共鸣起来,一瞬间,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那种声音,让大家有些崩溃,紧接着,就有冰胎开始往离它们最近的禅舍上爬。 小刀突然看着我,把石蛋递了过来:“拿着冰魄,带着大家进佛塔,记住,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冰胎夺走它,否则人间就是一场浩劫。” 我一下愣住了,看了看那个变成冰块的大汉,咽了口唾沫:“我......拿着?你没开玩笑吧?” “你可以的!”小刀语气不容反驳:“没时间了!” 不等我犹豫,小刀一伸手,突然把冰魄往我怀里一揣,随即一股巨大,无法抗拒的寒意从我怀中蔓延开来,冻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感觉胡茬和头发上,已经罩上了一层冰霜,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完了,小刀失算了,我也快变成冰棍了。 突然,小刀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将我推出去好几步。 “快走,按我说的做!”小刀说罢,纵身翻上了禅舍的屋脊。 我一看自己还能动,并且除了冷,并没感觉到其他不适,不禁纳闷儿,怎么我和小刀接触冰魄就没事情? 正有些溜号,突然一个人窜到我面前,一下子把手伸进了我的怀里,我定眼一看,是贞子手下的另一个大汉,就听他大叫一声:“臭小子,拿来吧!”随即将冰魄夺了过去。 胡子我靠一声,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往那大汉的脸上招呼过去,独眼张一声断喝,硬生生将胡子的拳头拉了回来,紧接着就看到,那大汉也已变成了一坨冰。 我在贞子他们奇怪的眼神下,慢慢将冰魄拿起来揣在怀里,然后冷冷地看了眼贞子:“不想死的,叫你的人老老实实跟着我。”说完,我看向屋脊上的小刀,他已经跟十几只冰胎交上手了,手中刀光飞舞,碰到的冰胎无不支离破碎,但那种液体也让小刀吃尽了苦头。 我狠下心,不再去看,回头辨认了一下佛塔的方位,转身就跑,所有人都默默跟了上来。 跑进了巷道,胡子打个呼哨,我们纷纷爬上屋脊,此时小刀那边人影混乱,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冰胎的叫声愈加渗人,想必战况十分惨烈。 我怀抱着冰胎,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出冰冷了,满脑子闪电般回忆着小刀的话,这个石蛋,真的能给人间带来浩劫吗?它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碰到它的人,都变成了冰,只有我跟小刀能相安无事? 脑中巨大的疑问让我感到有些窒息,而那冰魄就像有灵性一样,随着我剧烈运动,体温逐渐升高,它却变得越来越冷,似乎在抵抗我的体温。 “小心!”随着身后雷子的一声吼,我顿感一股大力向我撞来,百忙中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上面冰穹的裂缝已经延伸了过来,一只冰胎猛然跳下,已经扑到了我的面门,与此同时,枪声、钢珠和绣花针的破空之声瞬间响起,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一下子被撞下了禅舍,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险些被摔昏过去,石蛋立即从我怀中甩出去十几米。 突然,我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使我清醒过来,就看刚才撞我的那只冰胎,狠狠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腕,它牙齿上传出的森寒顺着我的血液瞬间袭遍全身,让我牙齿都开始咯咯颤个不停。 岂料还不等我做出反应,那冰胎突然痛吼一声,瞬间松口,捂着冒起白烟的獠牙满地打滚。 我趁机挑起,翻转匕首在冰胎的胸口就是一下,也不管捅死了没有,斜眼看到又多了一个冰胎正冲向石蛋,我暗叫不妙,赶紧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到一个魁梧的影子如同天神降临一样,狠狠地砸在冰胎身上,那冰胎闷吼一声,直接扑倒在地,我跑进一看,就看胡子怒吼着一连插了冰胎十几刀,直到冰胎一动不动,胡子抬头看了看我,头发上全是冰粒子:“怎么样?哥的快刀不比独眼张差吧?”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展开一个圈,护住石蛋,但谁也不敢碰,我上去把石蛋从新拿起来,此时我们的外围,冰胎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巷道里,禅舍屋脊上,到处都是。 正文 第770章 佛塔佛塔 这时,贞子突然把手枪顶在我的脑袋上,然后另一只手一甩背包:“把冰魄放进来,饶你不死。” “如果我说不呢?”我从来没有过的态度那么坚定,看着贞子的枪口,连眼都没眨一下,不知何时,我的意志变得如此坚定起来,可能是二叔走后,也可能是于苏走后,不知怎么,我隐隐感觉到这个贞子所做的事情,似乎跟于苏曾经做的在某种成都上是衔接的,所以贞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会错把她当成于苏。当初于苏死在我面前那一瞬间的记忆,几乎成为了这两年里困扰我众多梦靥中的一个,让我耿耿于怀,我不知道把石蛋放进贞子的皮包会不会害死他,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 咔哒,贞子拉开了手枪的撞针:“我没有耐心了!” “小丫头,想害死所有人,你就开枪试试。”凤凰冷冷道:“冰胎现在围而不攻,怕的是关心,可不是你手里的几把破枪!” 我斜眼看了一下,冰胎们发出一阵阵低鸣,还真的只是围而不攻,不知道它们在害怕我什么。不过明显它们在逐渐缩小包围圈,气氛越来越不对。 胡子伸手抓住贞子拿枪的手,拇指一伸,压住了手枪的撞针:“妹妹,听哥一句劝,等离开这鬼地方,我说服关心让他把蛋送给你,成不成?” 雷子嘿嘿一声:“对对对,妹子,雷爷我可是跟关心从小穿过一条裤子的,只要听雷爷的话,把枪放下,你想要关心什么,滋是雷爷发话,他都肯给。”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这群盗墓贼?”贞子的口气明显松了下来。 “关心,赶紧表个态。”胡子给我是个眼神。 我立即点点头:“我听他们的,更何况,如果我把冰魄给你,你能确保自己活着杀出去吗?” 贞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缓缓地放下了枪。 我舒了口气,把石蛋用大衣裹紧,迈步朝佛塔走去。 冰胎们见我们动了,纷纷露出獠牙,但依然还是没有进一步动作,我们走,它们继续包围。 眼看着,我们距离佛塔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了,众人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那种变化,是希望和迷茫。 希望的是,是小刀让我们来到佛塔这边的,迷茫的是,我们已经接近佛塔了,那然后呢? “关心,小刀是不是还嘱咐什么话给你漏掉了?”顶针儿就问我。 我努力地去回忆刚才小刀跟我说话的场景,时间紧迫,他只跟我说了两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晰,没有漏掉一个字。 “那就怪了。”雷子擦了把汗:“小刀向来话少,好不容易说出两句,却没说完。” 胡子就摇头:“小刀虽然话少,却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他说话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言简意赅,几个字就能说完一大堆事情,而且你一听就懂,第二种是他用一大堆话来说一件事,你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靠那肯定是第二种了。”雷子失望了,弹弓就道:“可是这次他只说了两句话啊?” 突然,冰胎里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吓了我们一大跳,随即,所有的冰胎都附和起来,这种动静我们刚才经历过,看来冰胎要发起总攻了。 果然几乎就在同时,冰胎就像潮水一样,包围之势瞬间收紧,凶猛地朝我们扑来,枪声炸响,伴随着惨叫,场面无比混乱。 我们没有枪,只能肉搏,凤凰、独眼张、胡子、雷子、顶针儿和弹弓把我围在中间,形成了一堵人墙。 我不禁感慨,不论他们是出于我安危还是因为小刀的话要阻止冰胎抢到石蛋,他们此刻,都在以命相搏,为的,已然不是哥们儿义气那么简单了。 贞子的人没有跟我们形成默契,虽然手中有枪,但已经被冲散了,枪声东一下西一下,很快就没了动静,贞子在混乱中,早已没了踪影,我只能叹了口气。 大家已经红眼了,匕首刺穿冰胎之后,那种诡异的液体就像下雨一样溅得到处都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全部中招,所有人的脸上,手上,都斑斑点点的,起了很多如同冻疮一样的东西。 看着他们疯狂而疲惫的背影,我再也安奈不住,立即把石蛋贴身塞进内衣,用登山锁把自己的上身缠成了木乃伊一样以防止石蛋掉落,然后大吼一声,翻出匕首加入战团。 “我操,这么大一只粽子!”胡子大吼着看了我一眼,他的脸肿的厉害,我已经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了。 “而且还是怀了孕的粽子!”雷子一边砍,一边哈哈狂笑,突然那液体溅到他嘴里,整个人一个激灵。 此时我们已经到达了佛塔的塔基下面,这时一座很古老的藏传佛教样式的佛塔,塔基两米多高,上面占满了冰胎,就如同轰炸机一样向我们猛扑,苦逼的是,这佛塔根本就没有门。 正在这时,忽然寒光乍现,就看小刀正挥舞着青铜古刀冲了过来,所到之处,如同切水果一样。 小刀迅速杀到我们身边,冰胎一阵慌乱,就看他摸着塔基的方砖一路走下去,突然用刀柄将一块方砖敲碎,伸手进去拉出一根锁链用力一扯,紧接着就听轰隆一下,塔基闪开一条缝。 “进去!”小刀一声断喝,我们毫不犹豫,鱼贯钻进了塔基,冰胎们发出震天一般的怒吼,纷纷扑来,小刀突然把刀刃往手上一划,随即向外甩出,刀锋带着献血洒了出去,冲在最前的几只冰胎被血击中,身上立即发出嗤嗤声响冒起了白烟,痛吼着四散逃开,小刀趁机倒纵提身,也退了进来,随即就看独眼张一脚将一块方砖踹得凹陷进去,裂缝瞬间合拢,一个冰胎冲得太快,一下子被缝隙卡主,咔嚓一声爆响,液体喷了一地,裂缝随即复归原貌。 我们看着那一地液体,不禁浑身一疼。 胡子就骂:“他奶奶的独眼张,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知道机关,为啥不早点打开?” 独眼张脸一红:“我可敲不开那块砖头。” “关心,冰魄呐?”小刀突然问我,然后眼睛定在了我的肚子上:“你......” 正文 第771章 油画 小刀话没说完,忽然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了枪声,我们一愣,顶针儿就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嘶了一声:“听动静,人还不少,难道是贞子的救兵到了?” “她已经没有救兵了。”小刀看向墙壁,一下子按下了那块方砖,裂缝再次打开,就看到外面人影混乱,四五个人正在跟冰胎厮杀。 “我的小阿秋!”胡子突然一声大叫,一阵旋风般杀了出去,此时他另一只手多了一把石工锤,一手砍刀,一手石工锤,就像看西瓜砸核桃一样,冰胎本来有序的进攻瞬间被胡子搅得大乱,我张大嘴,从来没见过胡子这么神勇过。 “花心大萝卜。”凤凰低声嘀咕一句。 那些人很快全部钻了进来,小刀把带着自己献血的刀一横,冰胎长蹿下跳却不敢闯进来,独眼张立即按下机关,塔基合拢起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秋、肥牛、姜蓉还有大喇嘛,姜蓉的背上还驮了一个女的,衣衫褴褛的,姜蓉把她放下来,她非常虚弱,直接坐在地上了,衣服破得非常严重,领口都开了,露出了半个苏峰。 我们一看是贞子,此时她的左手已经没了,还在流血,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匕首,目光呆滞。 “这女子真烈。”肥牛就道:“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左手正好被冰胎给咬了,她竟然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把自己手给砍了。” 雷子就盯着贞子的领子叹了口气:“还好没要中要害。” 胡子可算忙碌了,又帮阿秋按摩又是递水,完全把我们当成了空气。 “怎么就你们几个?老算盘子呢?”我就问肥牛。 肥牛摇头:“不知道,进来走散了。”突然一看我鼓着个肚子,一瞪眼:“咋?小关爷啥时候有的?那负心汉是谁?”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解开身上的登山锁,把石蛋从衣服里取了出来。 “冰魄!”大喇嘛和姜蓉异口同声地惊呼,然后把手伸了过来,但是只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小刀看了眼姜蓉,两人对视一眼,感觉他们的眼神都非常异样。 “快过来看。”这时顶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们这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仔细看这佛塔内部的空间,整个佛塔的底部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内部没有分层,整体都是空的,如同一个倒扣的喇叭,中间的空地上有个平台,平台上是一个两人高的兽像雕塑,那兽像看上去非常凶恶,面部有些像虎,但冷眼看上去非常像人,却没有眼睛,身躯孤高地站立着,似羊非羊却长着人手。 我的第一反应是马猴子,但一下子看到它腋下有两只火红的眼睛,正在怨毒地盯着我们,它的口中叼着一个大肚子的人,我才确定,那是一只饕餮。 奇怪,藏传佛教中,怎么会把这种上古凶手的雕像放进佛塔之中?塔,在道教中有镇压邪恶的用途,但是在佛教中,却是神圣所在,如果金算盘在,估计能看出一些蹊跷。 顶针儿让我们看的不是雕像,而是悬挂在四周的一幅幅油画,在上面三四米高的地方,拉着很多油绳,油绳上挂满了油画,粗略数了数,有数十张之多。 油画上,大多是景物画和肖像画,藏教的喇嘛把绘画也当做一种修行,所以大多喇嘛的绘画技术都是非常高超的,看他们的画比较赏心悦目。一层层的看下去,从纸张的颜色,油彩的褪色成都上,基本可以断定,这些油画是不同年代的产物,越往里面走,油画的年代越久远。 “这幅画你喜欢吗?用不用我拍下来,回去让你临摹怎么样?”胡子和阿秋竟然欣赏起来了,而且看胡子,完全变成了一个绅士,尽管刚才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杀戮。 “我靠,撒狗粮都撒到斗里来了,我他妈的也是真醉。”雷子嘀咕着,就问贞子:“你喜欢哪个?雷爷送你!”后者目光呆滞,没听着一样。 “雷爷,您也懂油画?”肥牛呵呵道:“那天教教我?” “你也想拿来泡妞?”雷子没好气:“油画就算了,好好研究一下油泼面吧。” 肥牛就咽了口口水。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最后一排了,那里只有两张油画,颜色腿得非常严重,但是还能辨认得清,一张油画画着冰的世界,一张则画着火的世界。 这两幅画非常单调,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艺术可言,跟之前的那些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冰火两重天呐!”雷子哈了下哈气:“这两幅画是不是想告诉我,应该生点火来取暖了?” “你们看,这画后面有字!”弹弓说着,就把画翻转过来,画的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符号一样的字,跟黑经差不多。 “是古象文。”大喇嘛眉毛一挑。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您能看懂吗?” “八九不离十。”大喇嘛捏着胡须,然后又去看另一幅画背面的文字道:“这两幅画,说了两个故事,好像跟一个孩子有关。” “一个孩子?”雷子啧地一声:“这两幅画难道是说,从前,有个熊孩子玩火儿,一下子把外面的喇嘛庙点着了,大火引起了雪崩,然后这里就变成了冰的世界。”说完还点点头:“他妈的神还原啊。” 大喇嘛就道:“这幅画着烈火的画,说是在三千多年前,天上掉下一块巨大的陨石,陨石在高空突然发生爆炸,化作数个火球陨落大地,刹那间,整个世界陷入火海之中,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奋勇地想扑灭天火,但只要人一靠近,就化为灰烬。” “我靠这群人也真是的,没被陨石砸死都不错了,还有胆子去灭火?”雷子啧啧称奇。 大喇嘛继续道:“后来,这些族人的首领,从雪山深处带回来一块石头,他将石头扔进烈火中,气温骤然下降,狂风肆虐,暴风雪下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将大火扑灭,那块陨石的四周,出现了很多剧毒的虫子,而那块从雪山深处拿来的石头,化成了一颗石蛋,被族人奉为神物,供奉起来。” 说完,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手中的那颗石蛋。 正文 第772章 香巴拉 我被他们看得一愣,赶紧捂紧石蛋,一想不对,忙问:“你不是说那是一个关于孩子的故事吗?孩子呢?” “在石蛋里。”大喇嘛往我的怀里一指:“古象文上说,这石蛋被供奉在一颗参天巨树的树冠上,那巨树上通天下通地,石蛋吸收天地精华,逐渐化成人形,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笔者言,食之可得长生。” 雷子就嘿地一声道:“后来,石蛋炸开,从里面蹦出一个猴子,那猴子拜了菩提祖师门下,据说最辉煌的时候,把天宫都给搅得天翻地覆。” 谁也没接他的话题,雷子啧啧一下,有些兴趣索然。 我知道,他们跟我想的一样,就是“食之可得长生”这件事。 “后来,那些族人出现了变故。”大喇嘛继续道:“有一部分族人为了摆脱轮回之苦,从巨树上盗走了石蛋,从此那些族人生活过的地方就变成了人间炼狱,没有冰魄的震慑,毒虫凶兽肆意横行,守护石蛋的族人损失惨重,只能四处寻找避难之地。但其实那些族人盗走的冰魄,是个假的,族人的首领早以预料到有人会盗走化出人形的冰魄,他早就从昆仑山深处找来了另一个冰魄,将其雕刻成人形,挂于巨树上,把真的人形冰魄给掉了包,骗过了那些族人。” 那些盗走冰魄的族人知道上当了之后,不惜一切代价开始发起报复,千百年来,双方互相猎杀,已从同族共祖变成了不可调和的世仇,但是守护者由于超然物外,不愿出世,势力越来越小,而盗走冰魄的那些族人则从冰魄中参悟出了一些抵抗自然的强大力量,加上他们一直走在历史的前端,逐渐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得如神一样存在。 古象文的叙述到这里就没有了,我听完,不禁去看小刀的表情,这上面的叙述,肯定跟小刀族人有着躲不开的关系。但小刀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边,而是一直看着那尊饕餮的雕像出神。 “不是说是个关于孩子的故事吗?孩子哪儿去了?被熊瞎子叼走啦?”雷子就问:“爸爸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看着点儿?” “我在这儿!”远处的胡子喊了一声。 “那个孩子,可能就是古象文上说的那个化成人形的冰魄。”独眼张道:“可能是写这些文字的人形容有误。” “也可能是我翻译得不够明白。”大喇嘛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记述里只出现了两个冰魄,一个化成人形,另一个被盗走,那关心手里的这个冰魄,又来自哪里?” 姜熔就道“从叙述上看,这冰魄虽然世所罕见,但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关心手里的这个冰胎,肯定是这里的冰川孕育出来的,而佛塔外面的冰川,似乎比佛塔的建成要晚很多年才形成,那么极有可能,这冰胎不是在这里的冰川中形成的,而是有人从其他地方拿来的,目的是用冰胎来镇压某些东西,如果我没猜错,这佛塔下面,肯定还隐藏着另一个世界。” 我叹了口气,这些叙述上并没有提及为什么人碰到冰魄会变成冰人的现象,而我和小刀却是个例外,难道跟我们特殊的体质有关? “这些画有点儿门道。”这时一直在旁边观赏画卷的胡子叫我们过去:“你们仔细看,这些画上画的所有景物,当你单独去看一幅画的时候看不出蹊跷,如果把所有的画都连起来,你会发现,所有的景物会拼成一个更大的景物画。” 我们全部凑了过去,就看阿秋已经开始把顺序杂乱的画卷往一起拼凑,胡子则在每一幅画的边缘都做上标记,很快,所有的画都被连在了一起,我们一看果然,虽然每一幅画都画着独立的景物,但所有画中的景物都能衔接起来,一下子组成了一个更加完整的世界。 画中的描绘,是画者从很远的地方,在观看一个雪山群,粗略的数一下,一共有八座雪山的山脊从云雾中露出头来,这八座雪山是以一个规律的形状排列的,就像八躲花瓣一样,雪山上白雪皑皑,阳光倾洒在上面,金碧辉煌,霞光万丈,伴随着被映衬的云雾五颜六色,如同仙境一般,我虽然不太懂画,但也被惊叹到了。 “不知道是画者臆想的还是他画工太强大。”阿秋仿佛醉了一样:“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想去吗?”胡子问,阿秋轻轻地点了点头,胡子嗯了一声,用手机把画中的景物拍了下来:“包在我胡一了身上了,就算踏遍喜马拉雅,也要帮你找到这个地方。” “包在谁身上?什么鸟?”雷子一下子来了兴致:“胡一鸟?应该是胡幺*?” 胡子脸一黑:“什么文化?一了,一了,一了百了,爷新起的艺名,这叫超然物外懂不?” “一了百了,那不还是子嘛,矫情啥。”雷子靠了一声:“以后雷爷也改名,雷一了。” “雷一秒得了。”胡子搭着雷子肩:“打雷不就一秒钟的事儿么?听说你打飞机一秒也能打下来,雷一秒太适合你了。” 雷子眼珠子一瞪,突然看我,我心说看我干你妹?你的事情我可没告诉过胡子。 “是香巴拉!”突然,我们身后的大喇嘛低呼了一声,噗通跪了下去,开始对着画上的景物膜拜。 我们一脸懵地分散开,谁也没搞懂大喇嘛这一招闹的什么幺蛾子。 “啥巴拉?巴拉巴拉小魔仙......”胡子看了看大喇嘛,又看了看画。 “是香巴拉!”一直目光呆滞地贞子竟然清醒了过来,也一脸虔诚地看着画:“香巴拉,藏传密宗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圣地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至于这样吗?不就在云南嘛,你想去机票雷爷包了,不用跟胡子那么酸,还踏遍喜马拉雅......”雷子话没说完,胡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少说两句,别给老子丢人求你了。” “啥意思?香格里拉不是在云南吗?”雷子被捂着嘴含糊着,我给他使了个眼神:“你说的香格里拉跟画上的不是一回事。” “关心,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胡子在我耳边压低声音:“看来,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正文 第773章 燃烧的世界(上) 香巴拉的传说在近两个世纪非常流行,佛教中传说香巴拉是佛最理想的国度,被称为圣地,是历代藏传佛教乃至中原地区都极为向往的极乐世界,那里的人们不受轮回之苦,寿命极长,遍地珠宝黄金,要什么有什么,总之是一个去了就不想回来的世界。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找到过它,相传只有被大天轮经灌顶或参悟密宗大法的大智慧才能看到香巴拉,所以佛塔中出现香巴拉的景物画并不足以称奇,这是佛教的一种对香巴拉的信仰和崇拜,就如同敦煌壁画一样,我不知道胡子为什么这样小题大做,难道他突然顿悟了?想出家?还是惦记上那里的宝贝了? 胡子见我没搭话,啧地一声就道:“这香巴拉除了跟佛教有关,还有一个更隐秘的传说,据说几千年前,古象国文明极度发达,后来衰落于战乱,当时古象国苯教部众为了普度众生,带着信徒躲进了喜马拉雅的雪山深处,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天堂一样的地方,被苯教大德称为香巴拉。” 我点点头:“来之前我研究过,据说苯教是佛教之源,苯教传入南赡部洲后,释迦牟尼顿悟成佛,首创佛教,而佛教中的过去佛,则是苯教的大智慧者,也就是说,佛教中一直向往的圣地香格里拉,就是古象国在雪山深处避难的地方。” 胡子打了个响指:“刚才听大喇嘛讲了那么多故事,难道你不好奇,那些带着真正可以食之可得长生的冰魄的族人去哪儿了吗?” 我脑中思绪飞转:“刚才你不是在把妹吗?怎么知道大喇嘛说了些什么?” 胡子赶紧跟我使眼色:“妹子要把,斗更要拿,别扯没用的,你就不奇怪?为什么记载冰魄的画,跟香巴拉的画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如果记载上说的那些族人就是小刀的族人,那么他们被冥宗反水之后,会逃到什么地方?” 我突然心头一震:“香巴拉!” 胡子眯起眼就笑,我低声说你丫是不是做梦呢?如果香巴拉真的存在,几千年了都没人能找到,咱们就能找到么?再说,就算咱们碰巧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那里住着的可都是神,你确定能顺手牵了神的羊? “啧啧......”胡子往小刀的方向努了努嘴:“别总把你胡爷瞧得跟窝瓜一样扁,咱这叫做公益,回家的路,懂不?你瞅瞅小刀,一看就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可怜啊,如果他的族人真在香巴拉,恰巧又给咱找着了,小刀回家,多感人!到时候宝贝还用咱顺?小刀发话,要多少有多少。” “靠,还是奔着宝贝去的啊,再说,如果讲小刀从小被人拐了我信,但凤凰、倒挂哥那样的,谁敢拐?”我看向小刀,他依旧在那里看着饕餮的雕像发呆,也不知道怎么了,难道他家旺财就长这样?他看到雕像一下子回忆起童年了?可怎么看,小刀也不像铲屎官啊。 突然,就看小刀一伸手,啪的一下,竟然用手指把饕餮雕像的左眼给敲碎了,从里面流出来一股红色的液体。 “我靠,一阳指!”雷子惊呼。 我心一震,还以为雕像的眼睛被小刀戳喷血了,难道那雕像还活了不成?忙走过去,才发现那饕餮雕像的眼睛,原来是镶嵌的一种宝石,宝石是中空的,那种红色的液体喷洒到地上,聚成了一粒一粒的豆子,竟然是水银。 就在这时,雕像基座的下面传来了一阵轰隆声,整座雕像竟然移动开了,露出了一条暗道,石阶一层层的通向深处的黑暗。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雷子就拿出匕首奔着雕像另一只眼睛走了过去:“牛逼了我的机关,这水银是怎么装到宝石里的?这东西拿到市面肯定值钱吧?”说着就要去撬,胡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装水银的这个是机关,没机关的,里面装的肯定是强酸,你不要小命了?你以为小刀在这儿盯着看那么长时间是在相亲呐?” “是这样吗关心?”雷子信不过胡子,转头问我。 我靠了一声:“咱俩盗龄一样大好吗?问我?” 雷子不甘心地缩回了手,这时小刀已经走进了暗道,其他人也跟了进去,暗道非常深,我们手中的大功率手电都无法照到尽头。从暗道的岩壁上看,虽然开凿的痕迹很明显,但岩石形成的断代层非常不规整,有的地方是岩石,有的却夹杂着土层,结构十分不稳定,我都害怕这暗道随时都有可能塌陷,不过还好,每走一段距离,暗道就会出现用来加固的木框,但从木质上看,估计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恐怕加固功能早已大打折扣。 胡子就摸着岩壁道:“关心,这种地质结构有点儿蹊跷,自然的造山运动似乎没这么差劲吧。” “这你都懂?”雷子凑了过来,胡子嘴角一翘,显得非常自信:“多看点儿人与自然吧,倒斗的应该什么都学点儿,有好处。” “靠,人与自然停播的时候雷爷还穿开裆裤呢。”雷子索然失兴:“现在都改成动物世界了,打开一看不是造山,全都在造小动物,也难为赵忠祥还跟着讲解。” “我明白了,这里出现过地震,或者山体滑坡。”我想了想:“或者是地震造成的山体滑坡。” 胡子较有深意地看着点了点头,我一下子跟上了他的思路,他想让我明白的重点,不是这种复杂的地质结构是怎么形成了,而是这里在发生山体滑坡之后,肯定有什么东西被埋在了下面,否则不会有人费如此大的心思挖一条通往深处的暗道。 我观察了一下其他人,自从看到香巴拉画卷之后,他们都非常沉默,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肯定也想到了这些甚至更多,所以各怀心事,否则胡子一直在提出问题,他们早有人参与讨论了,可是现在竟出奇的平静,只有雷子配合。 “小关爷,我这么胖,要是以后下地,能不能把盗洞打宽一点,别扔下我?”肥牛看上去越往深处走越紧张。 “趁现在还不用钻盗洞,你最好减减肥。”我笑了笑,肥牛是个新人,东北虎现在很少需要夹喇叭,后期加入的人都是混社会的成分多一些,所以免不了紧张,看到肥牛的表情,我一下子想起了门钉,笑到最后心却是酸的。 看了看表,大概向下走了二十多分钟了,以我们的速度,至少深入了一千多米,这时我渐渐感觉到,冰魄的温度越来越低,冻得我有些承受不住了,小刀似乎察觉出来了,回头冲我伸手,我会意地把冰魄交给了他,所有人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冰魄从我的手上挪到了小刀的手上。 冰魄的变化不是随机的,因为大家都明显感觉到,暗道越往深走,气温就越高。 大喇嘛年事已高,此时已经开始出汗了,他擦了把额头,就停了下来:“大家当心了,我觉得这下面,应该就是油画上那个被火焚烧的世界。” 正文 第774章 燃烧的世界(下) 我们补充水分休整了一下,继续往暗道深处进发,慢慢的,暗道变得宽敞起来,几乎可以容纳一个和谐号车头。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道门庭,门庭镶在暗道的石壁内,露出了一大半部分,可以看到上面雕刻着很多古怪的纹路,应该都是些上古的猛兽,这些纹饰我在铁沙嘴的速成班里没见过,应该比较冷门,或者年代太过久远,史料上不曾出现过。 但是我们都停下了脚步,谁也没有靠近,因为门庭的后面,立着一个人形的黑影。 小刀只是迟疑了一秒,就走了进去,连防御的动作都没有。 我们就这样看着他走到那个黑影前,跪了下去。 “他找到爸爸了?”胡子就要跟过去,我忙拉住他:“别乱来,你没感觉到小刀不太对劲儿?”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走吧。”胡子一用力,把我也拉了进去。 近距离看得很清楚,门庭并不是镶在石壁上的,而是被掩埋后,人为清理出来的,石桩上那些古怪的纹饰还上过漆,但基本都脱落得差不多了,整体发黑,就像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我们站到小刀的身后,就看到那黑影原来是一座石像,两人高左右,双目圆瞪,头上长着牛角一样的东西,双手握着一把巨斧戳在地上,看上去神威凛凛,但是整个石像似乎也被焚烧过,表面氧化得非常厉害。 “他爸爸是牛魔王?”这时雷子也凑了过来,低声道:“红孩儿不是被观音给收了吗?难道他是玉面公主的遗孤?施耐庵也没交代清楚啊。” “西游记的作者是施耐庵?”我擦着汗看着雷子。 胡子啧地一声:“没文化真可怕,你说西游记作者是施耐庵,蒲松龄能愿意吗?” “是,是个人就不愿意。”我嫌弃地看了他俩一眼:“还有蒲松龄什么事儿?” “不是蒲松龄吗?”胡子擦了把汗,雷子就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是金庸?” “两位爷,明明是罗......”肥牛下面的话还没出口,雷子就一拍手,抢着道:“罗志祥!”还挑了挑眉毛,肥牛嘴长了半天,缓缓伸出了大拇指。 胡子勾住我的肩,安慰道:“算了别跟文盲较这个劲了,吴承恩泉下有知会出来教教他俩的。” 我看着胡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点了点头,差点就相信了,太他妈6。 这时其他人也凑了过来,想不到的是,凤凰也跪了下去,我一下子猜得出大概了,回想一下当初秦岭战神宫看到壁画,上面的那个天神似乎跟眼前的这个石像非常相似,那应该是小刀族人信奉的东西。 其他人往门庭其他地方扩展了一下,发现了一侧有一面墙壁,是倾斜的,像是被什么压垮了一样,墙壁的角落里,有一个洞,是另一面墙壁倒塌后跟这面墙挤在一起形成的,里面漆黑一片,似乎空间还很深。 墙壁也有被焚烧过的痕迹,我大致明白大喇嘛的话了,看来画卷上那个燃烧的世界,指的就是这里,如果我猜得没错,古象文记述里的那些族人真是小刀祖先的话,那这个被掩埋在冰川下的遗迹,就是小刀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不禁激动起来,因为这两年多来,太多的谜团让我疲于奔命,付出的代价更是无法估量,而直到我发现,似乎所有的谜团都跟小刀的祖先有关,如今来到小刀祖先生活过的地方,就预示我离那些谜团的真相,真的真的越来越近了。 独眼张摘掉眼罩往小洞里面看了看,弹弓就问:“你的眼睛是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呗,我拜您为师,学费您定。” 独眼张用另一只眼看了看弹弓,嘴角一翘,露出八颗牙:“会不?” “什么?”弹弓愣了。 “张氏微笑,想练眼睛,这是入门功夫。”独眼张带上眼罩,对我们道:“里面很深,最深处有一道门。” 弹弓咧嘴笑了半天,一面还让雷子帮他数数牙齿,我们鱼贯钻进了小洞,胡子拍拍弹弓就道:“别听他瞎忽悠,你见过阴阳眼非得戴眼罩的吗?他就一白内障,眼罩泡妞用的。” 顶针儿露出酒窝不怀好意地看了眼弹弓:“你想跳槽,我帮你一把,在你脸上扎两针,包你天天八颗牙。” “爷,爷,我可没那意思。”弹弓忙把脸捂上。 肥牛嘀咕一句:“还好我家小关爷不会扎针。” 我拍拍他的肥膘:“我会抡板儿砖,一下能拍掉满口牙的那种抡。” 独眼张啧地一声:“人家想投名师,你们当东家的得为他们高兴才对。” “名师?”胡子闭上一只眼:“就这名师?让他们改行跟你干海盗吗?你娶老婆了吗?没老婆收什么徒弟?到时徒弟们吵着要师娘,你尴尬不?” 独眼张愣了:“你有老婆啊?” 胡子突然把阿秋搂在怀里:“出去请你喝喜酒。” 阿秋拍开胡子的手:“不正经的,你的脸去哪儿了?” 胡子坏坏一笑:“借给刘德华了。”阿秋切了一声。 我们赶紧远离,下一秒选择性失明。 洞的尽头,是一个半掩在砂石中的石门,石门上有很繁琐的雕刻,但是经过焚烧氧化后看不清晰了,基本可以断定那是一只神兽的上半身。石门的缝隙用非常薄的皮革密封着,看来是火灾之后,有人故意密封了这里,石门的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小刀族人不愿意放出来的。 弹弓裂开嘴:“师父,您刚才能不能看到石门上的雕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独眼张数着弹弓露出来的牙齿,就摇头。 “怎么?您竟然没看到?”弹弓咧着嘴问。 “不是,是你牙不合格,漏多了。”独眼张去看石门,肥牛在自己脸部捣鼓了半天,一咧嘴:“师父快看,八颗牙。” 独眼张看了他一眼:“牙可以,人太肥了。”说着拿出一张黄晓明的签名照:“送你,按这个身材去练吧。” “你是打算把他们往女儿国送?”顶针儿瞪了一眼独眼张,然后取出一枚大号的绣花针:“把防毒面具戴上。”说着,就缓缓地往封门的皮革上刺去。 突然,小刀抓住了顶针儿的手,看着我们:“你们准备好了?” “yes,Ido!”胡子在后面握着阿秋的手,真切地看着她。 “咱们错过什么了吗?”雷子嘀咕着。 正文 第775章 前方高能 “不用问了。”姜熔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他那满脑子的纹身:“从我把封印纹到头上的那一天,就已经准备好了。” 我一激动,就要解上衣的扣子,胡子一把按住我的手:“*小刀没用的。” 小刀看了我一眼就道:“我知道你身上的刺青是假的,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但我知道,你既然能来找我,就说明你也准备好了。” 我脸一红,就像小学生做错事被揭穿了一样:“扎心啊,能不能委婉点儿说。” 肥牛拿出手机对准姜熔的脑袋就拍了一张照片,闪光灯把一直精神呆滞的贞子吓了一跳。 小刀冲顶针儿点点头,后者把银针在手里打个转,轻轻地刺穿了皮革,突然,顶针儿咦了一声,脸色变了一下,那银针毫无征兆地被吸了进去,紧接着我们就看到,皮革往里一凹,似乎也被吸了一下。 所有人都警惕地后退几步,但是等了半天,除此之外,石门并没有下一步反应。 “什么情况?”雷子壮着胆子凑近了看了看:“顶针儿你扎针的技术都修炼到这种境界了?把石门都给扎疼了!” 顶针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觉得不可思议。 “里面有可能是真空的。”我想了想就道:“如果这个地下世界曾经真的经历过火灾,那石门后面的空间里,氧气肯定早已消耗光了。也不能说是完全真空,但石门后面的气压必然要比外面小很多,两个世界的压差达到了某种平衡,刚才顶针儿戳破了皮革,打破了这种平衡,在外面巨大的气压作用下,银针就会被吸进去。” “看看,还是人家念过大学的,这脑洞。”胡子说着,拿出一个BB机一样的东西,然后用匕首把皮革划开一条口子,将那个酷似BB级的东西放到缝隙等了一会,就听滴滴两声,屏幕上出现了几个数值。 “氧气指数比较低,但供人呼吸还是没到临界点的。”胡子看着那几个数值:“一氧化碳严重超标,恐怕咱们要吃些苦头了,其他致命的赌气到是没检测出来。” “你丫从哪儿搞来这高科技装备?”我孤疑道:“可别是淘来的山寨货。” “放心吧。”胡子一指贞子:“从她身上顺来的,日本人惜命,媳妇可以山寨,保命的东西他们绝不含糊。” “你啥时候跟她还有一腿?”雷子就捂嘴。 胡子瞪眼就骂:“滚犊子,啥话一让你说咋就那么臭啊?”然后把空气检测仪往阿秋手里一揣,嘿嘿一声:“充公。” 顶针儿撤下封闭门缝的皮革,看了眼小刀和独眼张,二人点了点头,顶针儿用一根L形的钎子顶开了石门后面的自来石,用力一推,门轴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石门被缓缓退开。 里面漆黑一片,突然,一股强烈的热浪从门后扑面而来,我们一惊,还以为是沼气,纷纷后退,而小刀的全身瞬间就罩上了一层霜,可见冰魄也起了剧烈的变化,还好小刀的体质和耐力非常惊人,换做是我,根本难以支撑。 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生爆炸,这才都缓和下来,估计是石门内部的空间本身就存在极高的温度,石门打开后,高温喷射出来,看来下面还真是一个燃烧的世界。 我终于明白为何冰川下面会出现那么大一个腔隙来容纳佛塔和那些禅舍,想必是这里地底深处反上来的地热使接近地面的冰层融化掉了,按理说地热作用下,冰川不可能保存那么完整,可事实却相反,这似乎跟冰魄有直接关系,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禁担心,我们拿走冰魄,上面的冰川会不会在地热作用下发生剧变? 石门后面有一块碑,碑上刻着一段古象文,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大喇嘛,大喇嘛看着碑文,面部突然抽动了一下。 “写的什么?”姜熔低声问。 大喇嘛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看到碑文的内容导致的。 “但入此门,世上将再无你们。”大喇嘛的有些走音,听起来非常诡异。 “但入此门,世上将再无你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是一个字?”雷子数着石碑上的文字:“一二......二十个字,对不上号啊?老和尚,我知道年纪大了惜命,你要是不敢进去也不能编瞎话吓唬我们啊?” “是老喇嘛,不是老和尚。”肥牛提醒道,雷子啧地一声:“嘴欠。” 大喇嘛叹了口气:“出家人不打诳语......” “还不是和尚?......”雷子一插嘴,看我们都用想狂扁他一顿的眼神看着他,赶紧憋了回去。 “古象文的语法跟汉语区别很大。”大喇嘛道:“但大体的意思我还是能翻译出来的,基本偏差不会太大。” 我看了一下石门后的环境,很空旷,空间应该很大,地面上有厚厚的一层火山灰一样的东西,但石碑上的积灰却很少,刻字上的朱砂保存得也比较完整,没怎么脱落,说明这块碑是后来才放到这里的,应该是为了警告打开这扇门的人。 “前方高能?”胡子退出去看了看石门就道:“如果是警告,为啥不放在门外?” “放这块碑的人在打心里战。”我道:“如果碑放在门外,会给人造成一种此地无银的假想,反而让人更想进去一探究竟,尤其是我们这类人。而石碑是放在里面的,打开门后,偌大的空间不但没有吸引人的东西,而且氧气的瞬间稀释也会给人造成不安,在这个时候看到碑文,我想多数人都萌生了退意。” “但是有个矛盾。”顶针儿就道:“如果是警告加心理暗示的话,那应该适用于任何人,但碑文是古象文,这是非常冷门的东西,没几个人能看懂,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同意鲜肉针儿的话。”胡子就道:“小刀的祖先不是宅男,以前咱们去过的那些地方就可以证明,有华夏文明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足迹,所以在语言上,他们不会只有单一的古象文,而这石碑上的文字是古象文,基本没人能看懂,这似乎脱离了碑文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句警告,是留给我的。”小刀看了看我们:“你们留下,我自己进去。” 正文 第776章 被挖走的脸 小刀已经进去了,我们完全没料到,都愣了一下。 “别搞得大家很紧张。”独眼张就道:“这儿又不是古墓,哪有那么邪乎,就算是小刀祖先生活过的地方,又怎么样?小刀多和蔼,他祖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和蔼?”凤凰就摇头,然后跟了进去。 我们紧随其后,跟着小刀的脚印,远远的小刀站住了,用手电往一个地方照。我们凑过去,那是一堵围墙,围墙上全是壁画。 壁画的规模巨大,目力所及,这个空间我们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有壁画,画中的内容也很丰富多彩,有云山雾绕,有街亭闹市,画是分层次的,接近地面的是风景,建筑跟闹市,人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墙壁上端是流云彩绘,可以看到云层中也有建筑,很多人腾云驾雾,描绘的应该是仙界的场景。 让我们无比吃惊的时,画中的每一个人物,如果从形态,姿势还有线条上看,都栩栩如生,但是他们,竟然全部都没有脸,不是骂人,是真的,我换个意思,就是所有人都没有五官,使得这么磅礴大气,逼真繁荣的一幅巨大壁画,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我看胡子,他也在看我,我俩心照不宣,同时想起了昆山古墓的经历,但是昆山古墓的壁画,跟这里的画风却又不同,我无法判断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纯属巧合。 小刀无比的淡定,所有人都不说话,气氛特别压抑。 “脸呢?”雷子打破了平静,揉了揉自己的脸。 “被挖走了。”独眼张摸着壁画上一个人的面部就道:“每个人的脸部,都有被利刃割过的痕迹。而且你们看,这面墙壁也被烈火焚烧过,但是壁画上的色彩保存得还算完整,这说明,焚烧之后,有人从新修缮过这些壁画,但是不知为何,修缮完壁画要把脸挖走。” “会不会是因为没给工钱?”肥牛就道。 “你老板要是不给你工资,你敢挖他脸吗?”弹弓就问,偷偷看了眼顶针儿和我。 肥牛就摇头:“我们有会计的,工资都是财务发。” “顶针儿爷,咱们也请个会计吧。”弹弓试探性地问。 顶针儿露出酒窝:“没问题,会计的工资算你身上。” “脸被挖走肯定另有原因。”我顺着壁画的走势往下面看,突然,我在一个建筑物后面,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有五官的脸,人特别的小,跟所有壁画上的人物不成比例,这张脸看上去有些猥琐,躲在建筑物的缝隙里,似乎是在偷窥,偷窥壁画中的世界。 中国古代的壁画是很有特点的,为了突显一个关键因素或者人物,会做一些夸张的放大处理,让壁画上想表达的东西以及主次一目了然。按照这个常理,壁画上主要想描绘的应该是那些人和神,而不是这个小人儿,但是所有人和神没有面孔,这个小人儿却五官俱全,且表情丰富,可以看出画匠对他下了非常大的功夫,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 “事出异常必有妖。”胡子就啧地一声:“画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这个小伙伴有脸盲症?” “这个小人,是后来加上去的,他不属于那个世界。”小刀说道,往一个方向一指:“那边还有。”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看到一棵树的枝桠里,也露出了一个小人儿,他跟之前的那个形态一样,似乎也在偷窥。 这次我看得仔细,似乎明白了小刀的意思,壁画是雕刻后用色彩勾勒出来的,而那两个小人,线条是黑色的,没有其他加工的成分,是画上去的,不是刻出来的。 “间谍?还是牛郎?”胡子捏着下巴:“他们在看什么?” “你别看着我!”突然,贞子发出一声尖叫,把我们吓了一跳,就看她似乎发了疯似得,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敢去看那些壁画。 我离她最近,忙拍拍她肩膀:“壁画而已,你在怕什么?你看出什么了吗?” 贞子自从被姜蓉他们从冰胎手中救回来,神志就不太稳定,我怕这样下去,她会疯掉。 突然,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无比的惊恐,凝视了我片刻,浑身开始瑟瑟发抖:“你......你怎么......下来了?”还没等我作何反应,她又是一声尖叫,一下子瘫坐在地。 我被搞得有些懵逼,雷子就拍了我一下:“她什么意思?你上她了?” 我去看贞子的眼睛,发现她的瞳孔无法聚焦,心里一惊,她疯了,她看到了什么会让她一下子疯掉?难道壁画上还有什么东西我们没有看到?想着,我就去看壁画,突然就听到身后有动静,紧接着我被小刀抓住肩膀,一下子被他拎了出去,同时就听咚地一下,回头一看,就看到贞子抱着石头,一下子砸在了我刚才站立的地方,灰尘被砸得扑腾起来,呛得她一阵剧烈咳嗽。 “这疯女人。”雷子上去一脚把石头踢了出去,贞子一把把雷子推开,转身就跑。 “追!”小刀说完,一阵风般追了出去。 我们有些不知所措,独眼张拉开眼罩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怎么看不到?” 胡子切了一声:“传说疯子确实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你那是阴阳眼,又不是疯眼,要不你也把自己搞疯?”说着,拍拍我:“走,追!” 我们不再搭话,全部朝贞子跑掉的方向追去,这一折腾,一下子把地面上那一层平静的火山灰一样的东西搅动起来,到处扑腾,虽然都带着防毒面具,但还是感觉有些呛人。 跑出去几步,所有人就已经呛得不行了,我发现那种粉尘飘起来后,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种奇怪的光泽,但一时又无法形容。 大家明显放缓了脚步,这才摆脱了那种困境。跟着脚印,我们疾步追着,前面出现了一条长廊,但一半已经塌了,只能猫腰进去,脚印进入了长廊,谁也不有犹豫,纷纷钻了进去。 我刚要钻,迟疑了一下,感觉对壁画有些不死心,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心头就是一惊,因为我发现,身后那些被我们搅动起来的粉尘,在下落的过程中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挡,逐渐地显现出来了一些轮廓。 那里果然有东西!我紧张起来,刚要去看那是什么东西的轮廓,后面的独眼张突然一伸手把我推进了长廊:“别回头,我看到了,跟地下鬼城里的是一类东西。” 正文 第777章 食人 我被独眼张说得头皮一麻,当年从地下鬼城出来的时候,我们没有碰到黄皮子的阻截,独眼张说是因为有东西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了,但那东西我们普通人看不见,黄皮子是因为害怕那些东西才没敢出来搞事。因为看不到,我从来不知道独眼张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后来因为很多变故,消磨掉了我的好奇心,所以一直没有去调查独眼张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可是现在,它又出现了。 我调了一下手电的聚焦,刚要仔细去看,独眼张却一下子遮住了手电光:“你不是青头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就是见不得光,你想害死大家吗?” 我看他少有的严肃,意识到那东西可能真的很危险,这时我的手腕一紧,一只柔软的手拉着我往长廊深处走。 我看了眼是凤凰,她似乎非常不愿意回头看我:“我们族人最怕的不是夜猫子,而是它,你明白么?平行世界的东西,如果你非要跟它有交集,恐怕我们首领也救不了你的。” 看来她不是不愿意回头看我,而是在害怕那个模糊的东西,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是湿润的,非常紧张。平行世界的东西,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理解并提出这个概念的,从我的思路出发,那就代表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不打破两个世界的平衡,是无害的。 我吸了口气,决心不再回头。长廊的尽头,又是几堵墙倒塌形成的小洞,贞子跑到小洞外面停了下来,侧着耳朵似乎是在倾听,我们也停下,没有人说话,都在听,刹那间的安静,让气氛无比的紧张。 “她在听啥?咱能不能别跟个疯子较真儿?”雷子小声对我道。 我摆手让他闭嘴,因为突然,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是从小洞里传出来的。 那是一阵若隐若现的声音,非常缥缈,仿佛有很多人在说话,但是很嘈杂,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八颗牙,你看看谁在说话。”胡子去摘独眼张的眼罩。 独眼张一躲:“我是阴眼,又不是千里眼。” “都别怕,我来了。”突然,贞子嘀咕一句,迅速钻进了小洞。 我们一愣,赶紧跟着钻了进去,手电照不到小洞的尽头,看来非常的长。 胡子在我屁股后面就骂:“但愿小日本娘们儿别整幺蛾子,否则老子一枪戳死她。”随即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 我暗自好笑,胡子狠狠拍了我屁股一下:“笑啥呢?” “没,没。”我赶紧解释,胡子就靠了一声:“还没笑?裤裆都开线了,二逼!” 我赶紧把屁股一夹,使劲儿向前爬去。 经过几个转折,前面豁然一开,空间变得大了起来,我站起身看了一下,这里似乎是另一处殿堂,看来这里的先人对殿堂的修缮比较认真。 贞子爬起来就往殿堂里跑,我们就追,前面眼看出现一面墙壁上,手电光晃动下,可以看到上面有很多浮雕。突然,贞子惊叫一声,捂着眼睛一下子蹲下去,开始瑟瑟发抖。 “来大姨妈了?”雷子过去抓住贞子肩膀,准备问她怎么回事,谁知他不经意间看了眼浮雕,哇靠一下,腾腾腾退了回来。 “她把大姨妈呼墙上了咋地?”胡子一下抵住雷子:“你这么激动!” 手电光三三两两地聚焦到墙壁的浮雕上,使浮雕的内容慢慢清晰起来,我的后背瞬间开始冒汗。 浮雕上雕刻的,应该是一个宴会的场景,布满了整面墙壁,这里被焚烧得不太严重,浮雕上的色彩大部分还在,工匠是个高手,每个人物刻画都栩栩如生。 我们所吃惊的是,宴会上的餐具里,放的不是佳肴,而是人的头骨。跟之前那个大殿的笔画风格一致,宴会上的“人”,比器皿上的人头要大得多,按比例算,人头只有“人”的眼睛那么大。 “你们的祖先,是靠这个续命的?”一旁的姜熔冷冷地看向了小刀。 凤凰一蹙眉:“胡说!” “我可没说。”胡子无辜道。 小刀一摆手,让凤凰打住,然后道:“浮雕用的是唐彩,是夜猫子刻的。” 大喇嘛捏着胡须就道:“这浮雕内容虽然浮夸,但抽象的东西,往往反应出真实存在的现象,即便浮雕上的人不是在吃人头,那也必是人肉,或人的某种器官。” “我靠,那这些人岂不都是妖?”弹弓掏出一沓子冥币就要点,肥牛叹了口气:“那些都是糊弄鬼的,妖又不归阎王爷管。” 凤凰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姜熔和大喇嘛:“你们两个非要把意思往那方面引,是何居心?” 姜熔嘴角翘了翘,皮笑肉不笑:“这浮雕明摆着的。” “他跟你们全族人有仇,倒挂哥的手都让他砍了你不知道?要不是当初雷爷路见不平一声吼,小洛那丫头都......唉!”雷子凑到凤凰耳边,被凤凰一把按住了脸。 “首领,你......”凤凰欲言又止,小刀摆手让她闭嘴。 不对,我突然发现,那些人头骨有些奇怪,感觉上,那些东西似乎是镶嵌上去的,而不是雕刻出来的。想着,我就想用手去抠,突然贞子脸色一变,吓得我一缩手,然后,一阵凉飕飕的气流从浮雕的墙体上扑面而来,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动静从墙体里传来,好像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又好像有很多女人在哭,让人心烦意乱。 “别怕,我来救你们!”贞子突然大叫一声,奋不顾身地朝墙体撞了上去。 “卧槽!”雷子大骂,忙一把抱住贞子的腰,但那贞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雷子这一抱不但没抱住,反而自己也被带了过去,只听噗通一声,我们一闭眼,那墙体竟然给撞塌了,浮雕碎了一地,墙体后面是个甬道,漆黑深邃,阴风阵阵。 我把七荤八素的雷子扶起来,雷子打打身上的尘土,推开我,一把将贞子扯了起来:“你刚才说啥?谁是大色狼?” 我一愣,就看贞子直勾勾地盯着甬道深处,说了一连串我们听不懂的话,尾音有些像大色狼,却不是日语。 “别怕!”雷子拍拍贞子的肩膀:“雷爷专治色狼。” “他说的是古语。”独眼张就道:“古语很多官话都是都城所在地的地方话,跟现在的普通话有很大差别,基本宋以前的古语,现代人是听不懂的。” “你这是在打穿越剧的脸吗?”胡子嘿嘿笑道。 “不是。”独眼张露出八颗牙:“我想说我听得懂古语,她一直在念叨一句话,吃人的恶魔来了,快跑!” “你这逼装得,我竟然挑不出毛病!”胡子看向小刀:“刀哥,你活久见,高露洁说的对不?” “我怎么又改外号了?”独眼张皱了下眉,从地上捡起一个黑乎乎眼睛大小的东西,那是浮雕上的那种人头,被贞子给撞下来了,却看独眼张脸色微变:“这不是人头,而是彼岸花的种子,不好,有人在这里使了邪术!” 正文 第778章 人皮鼓 我们转头看向独眼张,胡子点点头,意思是再给你个继续装逼的机会。 独眼张清了清嗓子:“彼岸花种子是我们祖先的叫法,在西方,叫人鱼花籽,据说最早这种花长在地中海之阴,基本没有人见过它开花,它的种子非常珍贵,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但并没有实例,不过欧洲中世纪的巫婆用这个东西来害人却是有据可考。” “你的意思,这地方被巫婆给下了诅咒了?”胡子啧地一声:“你可别把逼装到普鲁士啊!这儿可不是法西斯。” “是法兰西。”肥牛小心翼翼道。 “不管怎样,彼岸花的种子出现,我认为不能再往前走了。”独眼张看了眼甬道深处。 “不至于吧。”雷子说道:“丫一草籽儿,比粽子还牛逼?” 独眼张就摇头:“那不然刚才的声音你怎么解释?” “这还能难倒你?”雷子又抠下来一颗彼岸花种子看了看,就道:“你看,这种子上有三个孔,乍一看就跟人头骨一样,这面墙后面是空的,刚才咱们听到哭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流在变,说明甬道里有风,这种子就好比哨子,风刮过来,就能发出动静。” 我们点头,觉得有理。雷子一下就得意了:“别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着雷爷,就这点儿小儿科,关心,还记得初中毕业时班主任跟我说了什么不?”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滚?” “靠!”雷子脸一黑:“不对,上一句。” “小炮子子!”我拍着脑门儿,不对,那是上海话,北京话怎么说来着?恍然间有些想不起来,斜眼就看雷子在默默擦汗。 胡子搂着雷子的肩膀:“你发小可能和你当初一样,让人给调包了,这个不是亲的。” 突然,雷子哎呦一下,贞子毫无征兆地挣脱了他的手,疯狂地往甬道里跑去,还一边喊着那种奇怪发音的古语。 我们三个眼神一接,二话不说就开追,劲风响起,小刀几步就超过了我们。 那贞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奔跑的速度竟然连小刀都追不上。 “我靠,看她的脚。”雷子大叫:“丫不会现原形了吧?贞子上身了?” 我们剧烈奔跑,手电光无法聚焦,但晃动下还是看到了,贞子在奔跑的时候,双脚如同离地了一般。 “不好!”小刀一声断喝,突然急刹车,我们差点就撞到他身上,此时他已经跟贞子只有一条胳膊的距离,迅速去抓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前面的甬道里横七竖八地支撑着很多木头,贞子这一头进去,稀里哗啦的撞倒一大片,随即就听头顶传来一阵让人发毛的动静,我们身后就塌了下来,断了去路,我吃了一惊,怎么是后面塌了?但来不及多想,手臂一紧,就被小刀拽着继续向前奔跑。 “胡子!你快回来......”我听到后面回荡着阿秋的喊声,但马上就被坍塌的动静给淹没了,这么危急时刻她不喊小关爷喊胡子,看来是真爱了。 很快,整个甬道都开始颤抖起来,突然脚下一空,小刀凌空翻身下去,我们全部滚落出去,前面甬道有一个非常陡的陡坡,混乱中根本来不及,只能顺势往下面滚,甬道就追着我们一路的塌。 滚了大半天,我已经天旋地转彻底懵逼了,就听咔咔声响,自己撞断了几根木头最终被拦了下来。 眼睛里全是重影,看到有好几个人过来扶我,缓了半天才看清是小刀。胡子和雷子也在不远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浑身尘土,衣服撕得一条条的,直骂倒霉。 没有看到其他人,这里的空间很大,但放眼望去全是那种支撑着洞顶的木头,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有没有被埋在下面。 胡子一看只有我们几个,返回去就用手去挖那些塌下来的碎石,雷子拉着他腰带大叫:“你干啥?” “老子把阿秋丢了没看到吗!”胡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手指头被碎石划的全是血道子。 “我靠,真爱!”雷子也不管了,到另一边找到了贞子,她已经晕了过去。 胡子挖了半天,筋疲力尽地靠着碎石点了根烟,只挖出半人深,我过去也跟他靠在一起点了根烟:“我们这一路塌过来没二百米也有一百八了,就算三个人一起上,估计得挖到来年清明,出去正好能看到阿邦带着伙计来烧纸。” 胡子咳嗽一声:“阿秋怎么办?” “你以前不这么小肚鸡肠啊?”我看胡子瞪我,忙改口:“儿女情长。” “那是爷以前无牵无挂,活的就为洒脱,现在不一样了......”说着不耐地看了我一眼:“你没谈过恋爱,不懂!” 操,这下扎心了,我骂了声站了起来:“你也别娘们儿唧唧的,刚才甬道塌陷的时候,我听到阿秋在喊你回去,她应该没跟上咱们,不至于出现意外。” “真的?”胡子有点激动地看着我,我点点头,暗自叹了口气,刚才胡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有点儿害怕起来。 “这边!”小刀从另一个方向喊了我们一声:“小心那些木头,如果这里塌了,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雷子已经背起贞子小心翼翼地从横七竖八的木头之间钻了过去,我伸手去拉胡子:“走?” “你说阿秋真的没事?”胡子看着我,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肯定没事,要是她真出事,我替她跟你去民政局怎么样?”我嘿嘿两声,胡子打开我的手站起来朝小刀走去。 我愣了愣,本以为胡子会跟我侃几句,看来在阿秋的问题上,他是严肃的,他很少这么严肃。 穿过了密密麻麻的木头架子,前面是两扇巨大的木门,木门的缝隙也用兽皮封死了,上面没有雕刻任何纹络,看不出年代。 木门的两侧,有两个大鼓放在架子上,鼓框的四周镶着一圈黑色的如同头骨一样的东西,又是那种彼岸花种。 另一只鼓的胆已经破了,可以看到鼓非常的薄,比纸还薄,绝对不是兽皮,不知道这种鼓怎么能敲响?感觉上去用手指头一戳都能戳破,而且这木门外面放两个大鼓是啥意思?是不是还缺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 胡子嘶地吸了口冷气:“这是人皮鼓,看来独眼张说的没错,这地方应该是被人用了邪术。” 正文 第779章 鬼衙门 我一听胡子话里有话,就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胡子嗯了一声:“以前我刚开始下地摸金的时候,就见过这种布局,通常老手艺人管这种地方叫鬼衙门,见了是要烧香磕头的,正着进来倒着出去,把盗洞封死,永远也不能回来。” “有这么邪?会不会是你们摸金校尉讲究太多了?”我吸了口气,胡子说话的口气异常严肃,让我有些心里没底。 胡子就摇头:“讲究总归有讲究的道理,传说这鬼衙门连着幽冥道,人死了第一关就是鬼衙门,三堂会审,然后才能决定是升天还是下地狱。” “也就是说,这地方,进去的都是死人?”雷子把贞子放下,揉了揉发青的脸。 我看向小刀:“活久见,胡子说得靠不靠谱?” 小刀紧了紧握刀的手,看了眼我们:“没错。” 我靠,那看来咱们真要挖洞回去了。 忽然,石门方向传来咚地一声闷响,声音非常轻而且诡异,我感觉我的心跳都随之颤了一下,不知道贞子什么时候醒了,拿着骨头做的鼓槌,对着人皮鼓又敲了一下,我的心随即又是莫明的一颤。 小刀眉头一皱,一个箭步射出去,踢飞了贞子手中的鼓槌,贞子恶狠狠地看向小刀,劈掌朝小刀脖子斩下,小刀侧身一个疾旋,已经定身在贞子身后,翻出青铜古刀,刀柄敲了下贞子后脑,贞子嘤的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紧接着,就听小刀身后的石门发出一声闷响,小刀踏燕腾起,瞬间移开,回身横刀做了个防御,就看到石门裂开一条细缝,兽皮的封条全部被撑开了。 我们都捏了把汗,胡子呼出一口气:“给刀哥点赞吧,否则三通鼓之后,门就开了。” “退后!”小刀沉声道,我们赶紧后退几步,就看那石门的缝隙里,一下子伸出很多五颜六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麻痹的,石头还长毛?”雷子咽了口唾沫。 那些五颜六色的茸毛蠕动着,从缝隙里探出来一尺多长,如同触手一样不断地晃动。 “卧槽,这毛怎么看着那么眼熟?”胡子啧地一声:“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会是你那本小漫画上吧?”雷子嘿嘿一声:“小鬼子的毛系都发达到这种变态的地步了?” “是化尸蛊!”小刀冷冷道。 胡子一拍脑门子:“没错,就这几把玩意儿,老子一辈子也忘不了。”说着就啧啧地看着小刀:“你的祖先那么高大上,怎么也养这么邪的东西?” 小刀摇头:“这东西,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正说着,突然,就听贞子浑身发出一阵咯咯声,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裂开一样,她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站了起来。 “她干嘛?丫是跳艳舞吗?”雷子说着,就要去拉贞子,我忙拦住他,道:“不对劲儿,别靠近她,你看她眼睛。” 只见那贞子脸毫无血色,眼睛翻开全是白眼仁,突然,一头撞向了人皮鼓,我暗呼糟糕,突然寒光一闪,小刀的刀就飞了出去,几乎就在贞子的头将要撞到人皮鼓的刹那,人皮鼓瞬间被小刀砍成两截。 贞子发出一声怒吼,伸出双手往小刀脸上就抓,她的指甲变得齐长,暗紫色如同鬼魅。 小刀把刀柄往贞子手腕下斜插,然后挥转古刀,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儿,竟然将贞子的双手扭在了一起,随即腾身跃到贞子身后,硬生生将贞子的手给扳到了背上,骨骼发出拉扯的脆响,我们三个都是一耸肩。 突然,那贞子竟然以惊人的韧度回过头去,张口就去咬小刀的手,小刀抬起脚,来了个站立一字马,一只脚瞬间从贞子双手间穿出,踹住了贞子的下颚。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夹了一下腿,小刀就道:“关心,手给我!” “啥?”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吧手伸了过去,突然,刀光一闪,我暗叫不妙,只觉得手心一凉,献血随即就冒了出来。 “妈蛋......”我刚要收手,小刀的手就像老虎钳一样抓住我的手就按在了贞子的额头上,随即就听贞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突然浑身一震,软踏踏地瘫痪在地。 小刀用力一按我的掌心,又挤出一股子献血,刀柄贴着我的掌心一铲,献血飞溅到门缝里那些茸毛上,瞬间就丝丝冒出了白气,茸毛迅速缩了回去,很快不见了。 我这才挣脱,按住手腕怒道:“丫咋不用你自己的血?” “我有别的用处,不能浪费太多。”小刀默然,蹲下去把贞子翻了过来,翻开她的眼皮就问:“你们有谁见过她吃了什么?” “吃错药了!”雷子骂骂咧咧道:“亏我还怜香惜玉,这神经病要是在我背她时犯病,雷爷可就冤大了。” 小刀一下扯开贞子的袖子,我们就看到,贞子的手臂内侧,有很多铜钱孔大小的暗青色印记。 “卧槽,尸斑!”胡子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小刀道:“通常这种尸斑,人死了几个小时或十几个小时后就会出现。” “扯几把蛋啊!”雷子开始后怕起来:“我背了她那么长时间,丫告诉我她已经死好几个小时了?” “你背着她的时候,没察觉到她没有温度了吗?”小刀抬头看着雷子。 雷子一阵心虚,靠了一声:“我他娘的是救人,又不是上床。” 我越听越觉得邪乎:“可是几个小时前,她明明还活着,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会动,并不一定就代表还活着,如果被下了邪术,也能动。” 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独眼张的话,心就开始突突跳了起来:“那有没有谁能够看出来,我们有没有中了邪术?” 小刀就摇头:“不是邪术,在我们没在意的时候,有人给她吃了不死药。” “啥药?”雷子孤疑地拍了拍贞子的脸:“她现在不是死了吗?看来是真吃错药了。” 我揉了揉脸,感觉一下子懵了:“小刀的意思是,有人给贞子吃了化尸蛊王的卵,我们这些人里面,有夜猫子!” 正文 第780章 海眼 胡子上去一把揪住雷子的后脖领,膝盖突然顶住了雷子的腰,力气比较大,把雷子顶的都向后弓了起来。 “卧槽,丫霸王硬上弓啊?”雷子怒道:“麻痹的想弄死我?” 胡子捏着雷子的下巴搓了搓皮肉,嘿嘿一笑放开了他:“一提到夜猫子,我怕你又给人掉包了。” 雷子揉着腰就骂:“滚几把蛋,掉包也是掉你这种二百五。” 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怪不得我觉得洞塌得蹊跷,贞子在我们前面撞断了木头架子,为什么塌的是我们后面?看来是有人想把我们困在里面。” “你的意思是说,夜猫子混在阿秋的队伍里?”胡子脸色有些难看:“那小阿秋岂不危险?” 我拍拍他,这档口可不能让胡子乱了心神:“放心吧,顶针儿和独眼张又不是吃素的,他们肯定会帮你照顾阿秋。” 胡子叹了口气:“但愿那俩货够意思。” 我们都看向小刀,等待他拿主意,毕竟这里是他祖先生活过的地方,他再怎么说也应该比我们更了解这里。 小刀看着鬼衙门的两扇石门,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把手伸进人皮鼓的鼓胆内,突然一用力,拉出一个铜环,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那两扇石门缓缓的开了。 “关心,手!”小刀命令道。 我识趣儿地把手上的伤口弄出血,往石门里一伸,就看到门内一层层的五颜六色的茸毛翻滚着往黑暗中退去。 “我靠,这么多。”胡子咽了口唾沫:“我有点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化尸蛊怕关心的血,别的地方就不怕?” “我怎么知道?”想想以前遇到化尸蛊的场景,至今心有余悸。 “关家血液里的东西,就来自这里。”小刀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很大,他开始用火折子点亮通道的油灯。 我一下子被小刀的话吊起了胃口:“你怎么知道?关于我们关家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是关家最后一个鬼见愁。”小刀突然回头看着我。 “啥意思?我会死在这儿?”我也看着小刀,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胡子干咳一下:“那个,兴许小刀的意思是,你可能打一辈子光棍,今天双十一,小刀的话挺应景的。” “有些东西,不管欠别人多久,终归是要还上的。”小刀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雷子搂着我的肩膀就道:“差不多得了,兄弟,别听他吓唬,就算死,也是兄弟们一起。” “我靠,没拜把子的是不是不算兄弟?”胡子就嘿嘿。 雷子搭着我的肩跟上小刀:“快走,孙子放屁真臭。” 胡子骂了声操,也跟了上来。所有的油灯都被小刀点燃,整个空间被照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天然山洞,面积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洞顶上垂下来很多锁链,锁链的尽头,都吊着一个人性的白色东西。 是尸蛹!我们吸了口冷气,所有锁链上吊着的,都是一具具尸体,尸体的外面生出了霉菌,如同棉絮一样。 山洞的底部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深坑,通往深坑底部的是一条开凿出来的阶梯,两边每隔八级台阶就有一个比例跟人大小的皮俑,由于年代久远,皮俑表面绷的牛皮已经干瘪,显得皮俑一个个呲牙瞪眼,非常恐怖。 头上悬着数以万计的尸蛹,加上阶梯两侧的古老皮俑像,使得整个空间都飘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我们都紧绷着神经,谁都没有说话。 小刀带着我们直奔深坑的底部,中心有一口深井,井口的四周用石头摆出一圈奇怪的符号,似八卦而非八卦,看不出是什么用以。 胡子靠近井边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禁咽了口唾液:“鬼衙门的风眼?” “肯定不是,不然怎么没风?”雷子嘘嘘了一下:“不会是茅坑吧?” “扯几把蛋。”胡子看了看四周:“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然后取出罗盘,就看指针转了转指向了石井:“没错了,果然是个风眼,小刀,这下面不会是你们族人的祖坟吧?” 小刀点头:“不过这里被抛弃了。” 胡子就掉下巴:“抛弃!我靠,真他妈任性,洞天福地,说弃就弃了,怪不得你们族人现在还单身。” “这不是风眼,是海眼。”小刀抓了一把石井上的灰,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心事。 海眼!我跟胡子同时惊呼。不是因为胡子看走眼了,而是“海眼”二字在大风水里,是龙息之地,乃风水中无上的宝穴之所在。 “妈妈呀。”胡子嘎嘎嘴:“你没蒙俺们吧?海眼怎么会没水?” 我似乎知道上面吊着的那些尸体会变成尸蛹了,海眼所在,龙息之地,必定会有神水藏于其中,传说把尸体存放在龙息之地,可保肉身不腐,可是不知为何,这里的海眼干涸了,那些尸体没有神水保护,慢慢腐败,但是由于尸体吸收了神水的精华,所以并没有完全腐败,而是变成了尸蛹。 “你们关家人。”小刀突然抬头看着我:“每隔九百九十九代人,第一千代人必须在海眼里出生,否则鬼见愁就会消失,你是第九百九十九代。” “所以你说,我是关家最后一个鬼见愁!”我嘶哑了,原来鬼见愁的基因是这么来的,虽然我找不出这中间的科学性和必然性。突然,我觉得有些释然了,最开始我为了这个谜题深陷其中,想不到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几乎快要忘了初衷的时候,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胡子拍拍我:“别衰,咱们去境地下看看,兴许还没全干,你赶紧泡个女朋友,兴许还来得及。” “别他娘的想泡妞了。”雷子突然抖了一下,面色一变,指着我们身后道:“丫先把这个日本妞搞定再说行不?” 我们回头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就看到阶梯上,贞子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歪着头盯着我们四个,她的身后,站着一群皮俑。 正文 第781章 平行空间 一个牛逼的女人后面,站着一群......皮俑! “卧槽,关心的血镇不住娘们儿!”胡子反手抽出匕首,我转头去看小刀:“皮俑怎么会动?” “进海眼,别招惹它们。”小刀没回我,翻身进了海眼,用手撑着开始往下面爬。 胡子让我们先下,他殿后,小刀就说不行,让关心殿后,皮俑下不来,但要防止化尸蛊偷袭。 两个人拍拍我,纷纷进了海眼,我叹了口气,只好把手上的纱布拆开,也爬了进去。 没下去多深,我就觉得海眼入口有动静,于是抬头一看,头皮就是一炸。 井口上,贞子正探头往下面看,手电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无比恐怖,而且我发现,她的七窍正在往外渗出鲜血。 “别管她,下不来。”小刀在下面喊。 “你确定?”我跟贞子对视着:“我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不依不饶的样子?” “丫看上你了呗,好好说分手,别欠人家的。”雷子哈哈笑道。 胡子就咂舌:“你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把人给上了?” “滚他妈蛋。”我呼了口长气一边看着她一边继续往下爬:“让你们被她盯一会儿试试?” 海眼千百年来浸泡在水中,岩壁非常光滑,好在天然形成的凹凸不平,有落脚下手的地方。下着下着,角度变换,终于看不到贞子了。 “什么时候能到底?”我问到,手脚已经开始乏力了,起码下了有一百多米。 没有听到回应,我叫了声,往下面一看,不禁愣住了,只见下面幽暗深邃,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懵了下,人呢? “我靠,玩儿大了吧哥几个?”我有些毛了,怎么一转眼人全没了! 我吼了几声,声音在海眼中回荡,太深了,连回音都没有。海眼这种东西,没人能说得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通向大海,但有说法青藏高原在远古是一片汪洋,这种海眼具体通向什么地方还真不一定。 完全没有人回应,我彻底毛了,定在那不敢再往下面爬。什么情况?难倒这他妈的是个虫洞?一瞬间脑海闪过很多种让人消失的可能性,但是唯一能符合逻辑的就是,下方可能还有角度或转弯,我的视线被遮住了,可声音是遮不住的,他们如果在下面,一定能听到,却为何不做回应。 我脑子过电,开始飞速回忆以前的经历,回想以前他们突然消失时是一种什么状态,又是怎么解决的,可是没有一次跟眼前的能对上号。 叮!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我一跳,我双脚和后背撑住岩壁,掏出手机看了下,有人用蓝牙给我传来一段录音,蓝牙名叫一枝花,是胡子! 我吸了口气,大骂狗日的能不能别在这种地方开玩笑,但转念一想不对,小刀不可能跟他俩一起傻逼。想着我就打开了录音:“继续向下,转个弯有岩石凸起,到那里休息。”是胡子的声音没错。 下面?他们在下面?狗日的,我喊话不回,发蓝牙搞他妈什么幺蛾子?难道这里存在什么看不见的危险,使得他们不能搞出太大动静? 蓝牙传播范围有限,胡子说的那个岩石凸起应该离我不远,我把手机刁在嘴里,开始快速往下爬。 果然,不远处有个转折,转过去就是一个凸起的岩石,麻将桌那么大。我爬上去,岩石的内侧是个小洞,不深,弯腰能进去,最里面是用石头搭起来的一个神龛,以前似乎供奉着什么东西,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盏长明灯,灯油干了,除了这些,别无他物。 “我到了,你们在哪儿?”我立即录了音给胡子发了过去,多年来我跟他形成了默契,一旦胡子用特殊的渠道跟我交流,就证明我身边有看不见的危险存在,没有下一步指示,我最好不要乱动。 隔了半天,胡子才把录音发过来,你待的地方,是不是有个神龛? 我立即回了是,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什么情况?” “那个神龛里,有没有供奉着像怀了孕的鳖一样的东西?”胡子继续问。 怀了孕的鳖是哪位太太?我头就大了:“没有,你把谁肚子搞大了?” “这就对了。”胡子回复道:“你看到那盏长明灯了吗?千万别点,那是犀牛角做的,这地方很邪,点燃犀角会出大事,别怕,我们就在你身边,但你看不到我们,我们也看不到你。” “别几把瞎扯了好吗?”我后背开始冒汗了:“你当我瞎,还是你们瞎?” 过了半天胡子才回,别扯没用的,手机电不够了,总之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动长明灯,我们就是因为点了那盏灯,才出现这种状况。 我思绪飞转,盯着那盏灯,犀角做的灯,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用这种灯照明,能看到另一个世界,这东西在外八行里传的都神乎其神,很多人也试图找出它的科学解释,多数还是认为这种灯在燃烧时会释放一种使人出现幻觉的气体,不过实验几乎全部失败,证明犀角灯在正常情况下没有特殊用途。那终归都是视觉上的,可胡子他们如果真的就在我身边,为何听不到我的声音? “小刀怎么说?”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胡子回道:“他说这灯点着了就不能熄,否则会死人,至于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他并没有头绪,现在他让我们等,自己往更深的地方去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下一个神龛。”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俩就这么跟个傻逼似的对着空气侃大山吗?”我有些急躁起来,虽然知道他们就在身边,但这种诡异的存在我无法接受。 等了半天,胡子没有回应,我看了看时间,又往海眼的深处照了照,还是深不见底的样子。猛然间我想起以前看过一本科幻杂志,上面写了一些关于平行空间的故事,但那是需要很深奥的科学理论支撑和各种因素的碰撞才可能发生的,怎么会跟这么小小的一盏犀角灯有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胡子一直没有再给我发录音,我开始纳闷儿起来,按照他的性子,这么长时间肯定憋不住,难道是手机没电了?但雷子也有手机啊。 我看了看表,一个钟头了,突然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赶紧发了两边录音过去,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回应。 肯定是出事了,我的心突突了几下,不行,这么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必须找到他们!想着,我就看向了那盏犀角灯。 正文 第782章 犀照 没有任何的纠结,我点燃了犀角灯。 灯芯跳动起了绿色的火苗,我关掉手电,小洞立即笼罩上了一层青悠悠诡异的光。 我掉了下下巴,就看到小洞的最里侧,蹲着两个人,正在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青光照在他们脸上显得有些诡异,细一看我就要笑,两个人都用布蒙住一只眼睛,一副海盗的打扮。 我靠怎么搞成这个B样了?胡子立即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用唇语道:“心里没个B数,不是不让你点灯吗?” “麻痹的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我用唇语回过去,胡子就示意让我把一只眼也蒙上,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当即撕下一片衣角蒙住了一只眼睛,突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犀角灯的光一下子明亮起来,四周被照得更加清晰,我就看到,海眼的岩壁上,我们之前下来攀登的那些岩石凸起,竟然全部变成了人的骨头,身体各个部位的都有,如同化石一样。 雷子摆手让我靠过去,我跟他们俩挤在一起蹲在小洞的最里侧,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紧接着,就听到莎莎声响,一团黑雾从更深处喷射上来,从我们眼前掠过,冲了上去。 “什么情况?那什么玩意儿?”我问胡子。 胡子咳嗽一下:“可以出声了,这里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海眼,是个万人坑。” 我咋舌:“这么深的万人坑?那得埋了多少人?” “古象国一夜灭亡,你说能死多少人?”胡子嘎嘎嘴:“刚才那团黑雾,是一种虫子,小刀说比鬼眼毒瓢还霸道,犀角灯散发独特的气味让它们发现不了咱们,所以我说犀角灯不能熄,会死人。” “我靠那你还不让我点灯?”我心有余悸:“你他妈想害死我?” “胡子是为你好。”雷子就道:“这里的情况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犀照的光一亮,就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咱们可能回不到以前的世界了。”似乎一脸被人洗过脑的表情。 我就去吹灯,火苗灭了,四周没有变化,满洞都是尸骨。 胡子把灯又点着了:“你以为我们比你二?熄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小刀下去多长时间了?”这种时候他不在,我的确心里没底。 胡子看了看时间:“半个钟头了,咱们现在的处境比想象得要糟糕,小刀的血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了。”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觉得不对,胡子似乎话里有话:“什么情况?小刀被人玷污了?” 胡子就摇头,表情异常严肃:“当我们发现误闯进了犀照的世界,小刀就交代了很多东西,还记得九幽玄宫的青铜球吗?那次小刀进去了,但是在他放血放到休克的时候,有人对他动了手脚,他可能失去那种牛逼能力了。” 我擦汗点头,以小刀的性格,他极少跟我们交代什么,一旦他需要向我们交代了,就说明他已经帮不了我们了,接下来需要靠我们自己,怪不得小刀一直在用我的血,这样一来,他独自一个人下去岂不更加危险? “嘘!”雷子突然让我们闭嘴,紧接着,下方又传来了那种莎莎声,随即就看那种黑雾再次喷了上去。 突然,一个东西爬了上来。 我们三个同时浑身一震,翻出匕首就招呼。 “是我!”那个东西发出了我们熟悉的声音,是小刀! “你掉粪坑了?”我们捏着鼻子把他拉了上来,小刀浑身被一种散发着恶臭的黑泥给糊住了,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鼻孔。 卧槽我还以为这地洞那头通到了南非,胡子就要去抹小刀脸上的污泥。 小刀把他拍开,丢给我们一个还在往外渗着臭汁的装备袋:“像我一样,把泥抹在身上,然后跟我下去。” “你不打算给我们科普一下?”我们乖乖地往身上抹起了污泥。 小刀拔出青铜古刀擦了擦道:“很长,很复杂。” “我们有耐心。”我一把把泥乎在雷子的屁股上,他的表情应该是被熏得要放屁,不能再加料了。 小刀皱眉看了我一眼:“这个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山体空腔,那种虫子数量及其庞大,它们一遇到危险或高温,就会分泌一种剧毒的分泌物,那种东西瞬间固化,用肉眼看就像岩石一样。这里的先民,为了躲避陨石灾难逃到了这个地方,灾难发生时产生的高温和地震惊动了那种虫子,所以你会看到那么多的尸骨镶在岩层里。庆幸的是,这下面连通着地下河,河水被地震波喷出,形成了海眼,才有幸存者活了下来。” 我吸了好几口冷气,原来眼前的一切,是这么回事,那为什么点燃了犀角灯我们看不到听不到彼此了? 小刀继续道:“这种虫子的分泌物会散发出微量的毒气,吸多了会造成大脑屏蔽掉一些东西,视觉和听觉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犀角燃烧能驱赶那种毒气,点燃犀角灯视觉听觉很快就能恢复。” “点犀角灯的人既然恢复了视觉,为何看不到没点犀角灯的人?也听不到我说话?”我还是对刚才的现象耿耿于怀,那实在不符合科学逻辑。 小刀的眼神儿有点疑惑:“有这种事?” 我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愤怒地看向胡子,他已经躲出去很远:“瞪我干几把毛?我就是想试试你的应变能力,有错啊?咬我啊?” 你奶奶个熊,我怒瞪雷子,心说你丫也跟他合谋耍我! 雷子一脸无辜:“狗日的胡子跟我说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着胡子憋不住笑的表情,几乎能想象出他刚才一边有模有样地忽悠雷子,一边看我像傻逼一样地拿着手机听录音时的损出。 雷子啪啪拍我:“你可长点心吧!” 我吸了口气:“麻痹的,出去再跟你们俩算账。” 小刀看我们已经抹完了污泥,一摆手就开始往下爬:“犀角灯一灭,就没有东西可以克制那种虫子了,我们得尽快!” 正文 第783章 龙吐息 我们跟着小刀往下爬,胡子的话让我有些心里没底,这种不自信可能源于对小刀的过分依赖,虽然我跟小刀有着某些共同的特殊能力,但以往都是他在不停的使用这种能力去解决那些麻烦,我曾也有些不服的跃跃欲试,可一旦这个担子落到我肩上,整个人其实是蒙的。 硬了硬头皮,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做好准备去迎接变故的人,区别只是在于反应能力和适应能力,还好这两样都是可以锻炼出来的,那接下来的路,只能这样了。 往下爬了几十分钟,虫雾又喷上来一次,小刀的办法独具奇效,我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虫雾喷上来之后,眼睛会持续几秒热辣的感觉,不知道是虫子的缘故还是这里空气有问题。 我呲呲两声想让他们停下来,如果这里空气有问题,这样下去是不是太莽撞了? “你蛋被虫子叮了?”胡子抬头看我:“瞎呲个啥?拉屎呢?” 去你大姨妈,我怒道,拉屎我能告诉你?听我说,我有正经事。 “我靠,你不会真想拉啊?”雷子也凑热闹,赶紧用腿撑着往边上靠。 小刀就抬头看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说大哥你不会也相信这俩二百五的话吧? “说!”小刀看着我,我忙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虫子过去之后,眼睛不舒服?” “你妈,我还以为多大事。”胡子不耐烦地继续往下爬:“是龙吐息,这些虫子就是被龙息赶上来的,放心吧,离咱们还远着呢,不然咱们早成了干煸金针菇了。” “瞎BB吧你就,龙吐息这么辣眼睛?忽悠我呢?”我嘁:“丫别告诉我,这龙吃了烂大蒜了。” 胡子靠了一声,雷子你给他科普一下。 “得嘞!”雷子干咳一声:“风水上讲,龙吐息之地乃宝眼所在,龙息龙息,当然是好东西,当然那说的是没被破坏掉的宝眼,这个地方,不知道被什么高人给设了大局,地气变了方位,这下面,一定有跟火山连接的缝隙,龙吐息的时候会把毒气给带上来,所以咱们遇到的龙息,已经变了味了。那些虫子一定是忌惮龙息中夹杂的气体,所以在龙吐息之前,才会成批地躲藏。” 我靠就那么几分钟,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怎么连雷子都这么牛逼大了? “爷一直很牛逼好吗?”雷子一听就不服了。 “那咱们还下去?岂不是去送死?”我更加疑惑:“这不是往龙屁上撞吗?” 胡子啧地一下,去香巴拉,有三条路,第一条就是喇嘛庙下面那条轮回道,先不说那大门后面的化尸蛊,一听这条路的名字就应该清楚,轮回道轮回道,进去了还有好?第二条路,就是翻越N座大雪山,还不一定能找得到,贞子的幕后花了巨资调动卫星都没能从地面找到香巴拉的入口,甚至连香巴拉的影子都看不到。 第三条路就是这里吗?被龙一屁给崩死?我干笑,还不如轮回道呢,起码化尸蛊是有所忌惮的。 “话不能这么说,那就是抬杠了。”胡子就道:“化尸蛊那属于物理攻击,而这里则不然,被人设了大局,那是法术攻击,既然是术,就能解。” 怎么解?我还是提不起自信,连小刀都窘迫到往身上抹烂泥了。 “嘿嘿。”胡子指了指小刀:“人家那叫低调,这个局是他祖先设下的,他肯定知道怎么解,对不刀哥?” 小刀停顿了一下,没出声,又继续往下爬。 “他这啥意思?”胡子抬头看向我。 “你那么牛逼你都不知道?”我嘁了一声,不再听他忽悠。 说话间,我们不知道下去了多深,此时海眼四壁已经出现了变化,那些镶嵌在岩层里的尸体,从白骨慢慢变成了干尸,而且数量越来越稀少,我们必须借用登山镐才能落脚。看来所谓的龙息有一定的防腐功效。 接下来的几次龙吐息,再没有那种虫雾出现,看来那中虫子应该也快灭绝了。 经历了漫长的攀爬,我们终于落到了海眼的底部,那是一条地下河的小型泄湖,已经基本干涸了,放眼望去全是烂泥,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小刀让我们把身上已经发干的泥巴捏掉,从泄湖里取出新鲜的重新糊在身上,我们得以修整,实在懒得抹,雷子有气无力地啪叽就往泥潭里一摔,滚来滚去。 我跟胡子也索性学起雷子的样子,开始在泥潭里打滚。 突然,胡子抓起一大把烂泥拍在我嘴里哈哈大笑,兄弟,上千年的大酱啊,香不? 我绿着脸奋起吐出臭泥,合身跃起骑到胡子身上,抓起烂泥就往他脸上拍,雷子也鼓拥着冲过来加入战团。 小刀盘膝坐在泥潭边缘,似乎在闭目养神,估计实在拿我们这三个傻逼没辙了,也懒得看。 我们三个闹了半天,终于筋疲力尽了,纷纷哈哈大笑往泥潭里一躺,可是突然我们就是一个机灵,发现不对,泥潭好像变深了,这一躺,淤泥就往脸上流。 “快起来,不对劲儿!”胡子大叫一声,我们赶紧扑腾着想站起来,谁知脚下根本没底,完全找不到平衡,好不容易站稳了,我们的腰都已经陷在了泥里。 我靠怎么这么深?刚才打闹的时候明明没这么深的。 “不好,快看湖中心!”雷子惊叫,一根荧光棒已经飞了过去,就看到湖中心的淤泥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漩涡,四周的泥都在缓慢地往那边流,我们也随着淤泥的流动被慢慢吸了过去。 “快上岸!”小刀一声断喝,不知用了多大气力,震的我耳膜都嗡嗡作响。 我们三个这才反应过来,忙扑腾着想往岸边走。可是在泥潭中不同在水中,淤泥死死地吸住你的脚,你越用力,吸得越瓷实,废了半天劲,我们几乎寸步难行,反而离漩涡越来越近了! 妈了个逼的!胡子大吼,奋起全力,脸鳖得涨红,终于把脚拔了出来迈出一步,随即脸就绿了,淤泥里,有一只手一样的东西,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腕。 正文 第784章 炸山 我一看卧槽,这尼玛是要泥潭给吞了的节奏啊,他娘的臭泥咋还长手了呐?这是成精啦!大叫小刀快扔绳子,救人! 小刀闻声瞬间起身,手臂运力就把登山索扔了过来,我们三个手忙脚乱的终于抓住了绳子,用力一拉,突然感觉不对,绳子那头一点都没吃上力,再一看,小刀刚才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人没了! 妈了个逼呀!胡子绿着脸大叫,大哥真会挑时候玩儿失踪啊!我他娘的要被粽子抓去当压寨相公啦! 雷子哇哇怪叫,海姆达尔,彩虹桥,开启吧!他比我们更接近旋涡,话音一落人瞬间就没了。 “卧槽真召唤了!”胡子瞬间就炸了:“刀!你现在现身,我管你叫爷爷!酵母的儿,彩B超,开启吧!哇靠,啥玩意儿咋还抠我脚心呢——”突然也没影了。 我头皮都开炸了,抓起绳子就往旋涡里扔,大喊兄弟们哥哥救你昂,随即我也被吸进了旋涡,完全陷进去的前一秒,我看到,刚才小刀的位置,蹲着一个影子,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看身材,那绝对不是小刀,我把手电往影子的方向一晃想看清他的样子,可惜淤泥一下子灌了上来,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赶紧憋气,手脚全被淤泥给吸住了,越挣扎吸得越紧,感觉要被五八分尸了一样。 很快,已经感觉不到胡子和雷子他们的存在了,我的状态还是往下沉的,不知道这个泥潭到底有多深,肺已经开始缺氧了,这种慢慢体验死亡的感觉真他妈操蛋。 在淤泥里跟溺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水里起码还能瞎扑腾,可是在淤泥里,四肢被死死吸住,那真是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慢慢缺氧,窒息。 我不知道我最后有没有爆发性地吸一肺淤泥,反正等不到那一刻,我已经失去了知觉。 浑噩间,我隐隐感到似乎有个湿润的东西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清清凉凉的,如同秋雨打在脸上的感觉。 我试着吸气,奇怪没有了窒息感,闻到的也不是淤泥的恶臭,而是淡淡的清香,什么情况?我使劲去睁眼睛,视力从模糊渐转清晰,一张非常美丽的脸映现在面前,那双眼睛妩媚迷人,正似怜惜地盯着我。 “你醒了?”她问我,声音轻柔,略带沙哑,我的骨头一酥:“神仙姐姐?” 美丽的脸笑得非常迷人,水汪汪双眼如两只弯月,看来神仙姐姐这四个字还是挺受用的。 “你拉倒吧!”旁边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大叫:“尼玛,凭啥他醒了就有美女抱?胡爷我只能抱老爷们儿,给个老娘们儿也成啊!” 我一惊,胡子!难道我们没死?瞬间所有感官开始复苏,我一下子认清了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孔,凤凰!我感觉脸烧了一下,发现正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刚要坐起来,凤凰柔软的手非常有力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摇头让我别动,说我正在流血,好不容易止住了。 雷子在胡子怀里呼呼大睡,被胡子嫌弃地推到一边,哼哼两声没有醒,不知是深睡还是昏迷。 我一时间没怎么反应过来凤凰的意思,呵呵一笑就说没事,我这血有自愈功能。 “那是在来这儿之前!”凤凰非常严肃地对我道:“听着,不知道你接触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关家人血液里的特性正在消失。” “不是吧!”胡子就站了起来:“小刀刚说完接下来的路要看关心了,这么快就要领盒饭啊?” 凤凰一皱眉,摇头不语。 我心情复杂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所在的是一间十几个平米岩洞,最深处还有两个人在闭目养神,是顶针儿和弹弓,两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疲倦。 洞的另一侧有一个小水潭,漆黑一片,看样子非常的深,整个岩洞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任何出口。 “是你们把我们从淤泥里挖出来的?”我转头问凤凰。 凤凰就摇头,确切的说,是从水里把你们捞上来的,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水潭。 你们捞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东西在侵犯我们的脚? 凤凰刚要摇头,水潭泛起一层涟漪,紧接着哗啦一声,钻出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定眼一看,竟是独眼张和阿秋。 阿秋如同出水芙蓉一样走上了岸,衣服被水紧紧地吸在身上,尽显风韵。 “你醒了,没事吧?”阿秋看了眼胡子,然后走过来蹲下查看我腿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止血?这可怎么办,那东西似乎对小关爷的血很感兴趣,一直聚集在水洞尽头。” 这就没我啥事儿啦?胡子就不爽了,凑过来就问:“你没事儿跟海盗潜什么泳?” 独眼张过来拍拍胡子肩膀:“别吃醋,这里就我和她水性好,我们是去找出路了。” “怎么样?”那边的顶针儿突然睁开眼睛,很期待的样子。 独眼张就摇头,这条水洞只有一条出路,另一端联通着关心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泥潭,那泥潭中有东西,连小刀都要退避三舍,又是关家人的克星,想从那里出去,没任何希望。 什么东西这么霸道?我瞬间回忆起之前发生的变故,怪不得小刀没有出手救我们,看来他不仅是无能为力,听独眼张的语气,可能他连自身都难保。 那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胡子环顾了一下大家。 “说来话长。”弹弓也醒了,清了清嗓子似乎要开始讲了,胡子打个响指:“那就长话短说。” 弹弓起来伸个懒腰,抬起头看着洞顶来回瞄了半天,不知道在找什么,突然指着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我们就是从这儿掉下来的。” “这也太他妈短了吧?你确定是掉,而不是拉?”胡子上去就看着那个洞,比量一下弹弓的头:“它的菊花有这么松!” “我们没跟你说笑。”阿秋就道:“我们确实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只不过我们掉下来时候,那个洞比现在大得多,在我们摔得没恢复过来的期间,这个洞自己一直慢慢变小,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它就会消失。” 我靠!这么牛逼?大山得了肛门收缩症! “你连我的话也不信么?”阿秋皱起了眉。 胡子赶紧收起嬉皮笑脸:“信,绝对信!”然后啧啧地看着那个小洞,传说上古伏羲化灵山,女娲化昆仑,昆仑山深处存在很多地下岩洞,俗称女娲之肠,据说这种洞是活的,变幻莫测,难不成今天给咱们碰上了? “可他娘的这里是藏南好吧?”我一听更没谱了:“你丫又看了什么上古奇书得知还有女娲之肠的?” “大型古装玄幻仙侠悬疑小说《蛮荒记》,你竟然没看过?”胡子说着,就从内裤里掏出了两颗*,今天,胡爷就给这座山作个阑尾炎手术。 正文 第785章 影子 “你竟然有*!”我张大嘴。 哈哈,咋地?厉害吧,胡爷我是不是多啦A梦? 我感到一阵眩晕,可能是失血过多,赶紧闭上眼,人家多啦A梦可不是从裤裆里掏东西。 “胡爷,为了我们,你竟然献出了自己的蛋,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弹弓想把自己演得很感动的样子。 “你干什么?”凤凰的腿动了一下,我受伤的小腿一阵剧痛,赶紧睁开眼一看,就看胡子在拉我的绷带。 我靠大哥我承认多啦A梦是从裤裆里掏东西还不行吗?我坐起来赶紧去推他。 奶奶的,胡子一下子把我的伤口扯得血开始从绷带缝隙往外溢:“于苏那丫头尸骨未寒,老子叫你移情别恋,躺别人大腿爽不?哈哈!” 你丫犯神经病啦?我躺人大腿,跟于苏有什么关系。 “胡子,你闹什么?”阿秋有些愠怒地看着胡子。 胡子还真乖了,松开我就解释:“我没闹,你们有所不知,这个会缩小的洞,可能跟一种虫子有关,不信问关心!” 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我们就是从那种洞下来的。狗日的不早说,老子还以为你中邪了!说着,我扯断了小腿上一段带血迹的绷带递给胡子:“丫省着点儿,血还热乎着呢。” 胡子嘿嘿笑着接过绷带,啧啧道:“看看什么叫兄弟,这默契,胡爷一伸手,就只道胡爷要什么。” 那是,我打个哈哈,你一撅屁股,小爷就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胡子嘁了一声:“少几把扯淡,那是因为你看到我吃了什么颜色的火腿肠好吧?” 你俩能再恶心点不?这时雷子突然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雷爷都给你们熏醒了。 胡子叫了声我靠,关心,再想点儿更恶心的,把这瘪犊子给熏死算球。说着,就招呼弹弓过去。 干嘛?弹弓走了过去,胡子按住他的肩膀,一个纵深窜到了他的背上。 被这么大一坨突然压在身上,弹弓毫无防备,闷哼一声,就是一个踉跄。 “别动!”胡子开始往弹弓脖子上骑:“还说自己是练家子,这点儿重量都扛不住?” 弹弓脸憋得通红,我他娘的练的是暗器,又不顶大缸,就算能顶,也麻烦您给个信号好吗?这他妈也太突然的自我了!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经历过跟他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同时干一件事情,你就会有心理准备,习惯就好。 胡子举起我的绷带试探性地往小洞里塞了半天,毫无反应,弹弓酱紫着脸,雷子赶紧过去帮他分担了胡子的一条腿。 他奶奶的,关心的宝血可能真的报销了,不管用啊!这结果大家有没有菊花一紧? 我看他捅咕半天,那个小洞也没啥变化,叹气道:“小刀不是说关家的基因是从这里开始的嘛?那些能石化的虫子也是这里的产物,可能根本不怕我的血。” 独眼张嗯了一声:“剧毒之物,十步之内必有其克星,这是自然规律,关心说得应该没错。” “这么说,首领的血也只是在这个地方不起作用,并不是被人作了什么手脚么?”凤凰突然向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看着独眼张。 独眼张耸了耸肩,表示无法解释。 胡子瞪了一眼凤凰,你到底在乎谁呢?刚吃完小鲜肉,现在又来惦记老鲜肉,咋那么多情呢? 凤凰咯咯咯一阵笑,好歹都是鲜肉,总比你这条老腊肉好吃。 胡子撅起嘴就问阿秋:“她说我是老腊肉!” 阿秋抿了下滴水的流海,靠到角落抱起膝盖坐了下去,看上非常疲惫。胡子屁颠地过去开始给阿秋揉肩:“我们就稀罕老腊肉,有口感。” “我没事的,你想想办法怎么能出去。”阿秋握了握胡子的手。 看来真的只能用霸王硬上弓了!胡子掂了掂*,可惜只偷了德国佬两颗准备保命的,不知道够不够炸开的威力,聊胜于无吧。 等等!我赶紧阻止胡子,脑子里闪了一道灵光,海盗刚才说什么?剧毒之物,十步之内必有其克星,既然那虫子不怕我的血,就说明它有别的克星。 雷子故作深意地嗯了一声,我们全把目光投向了他,都在等他说出想法。 关心的血不行,不如尿泼尿试试......雷子缩着脖子,声音越来越低。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操,你咋不让他直接上屎呢?把虫子直接腻死得了!” 屎不行,雷子还来劲了,万一那虫子是屎壳郎连襟,你不火上浇油吗? 你们就不能拿出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吗?凤凰彻底不耐烦了,连大青龙都从她头发里钻了出来,老娘真是高看以前你们去过的地方了,这么白痴都没能要你们的命? 独眼张拍拍凤凰,习惯就好,他们开了挂,其实小刀跟他们在一起不是不爱说话,而是实在无语。 都别出声!顶针儿站了起来,反手捏出几根银针。 胡子啧啧道:“我虽然还没整明白什么东西可以对付虫子,但肯定不是绣花针。” “你们那些问题得先放一放了!”顶针儿声音放得很低沉,向水潭方向努了努嘴。 我们条件反射地往水潭看去,瞬间所有人都吸了口气。 光线不是很亮,但能清楚看到水潭上飘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一动不动,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竟然毫无察觉,就连独眼张这样的高手都没发现。 弹弓手指夹出三颗铁弹子,要不要先赏它一梭子? 顶针儿按住弹弓的手就摇头,不清楚虚实,看看再说。 独眼张拔出匕首让我们退后,拧亮两根荧光棒向那个黑影丢了过去。黑影明显感受到了什么,开始起了变化,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大圆球一样的状态,现在慢慢的变化起来,收缩变高,竟然化成了人形! 这影子看上去咋那么眼熟呢?胡子用大拇指抵住*的拉环,啧啧称奇,卧槽,那身材,是小刀! “不可能!”我跟凤凰同时出口,她看了看我,你先说。 我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我对那个影子的印象非常模糊,但我十分肯定那绝对不是小刀,而是我被吸进旋涡之前,看到的那个站在泥潭边上的东西! 正文 第786章 水伥 说话间,那个黑影似乎有了感应似的,竟然又开始对自己的形态进行了调整,这下,我们的下巴就掉了,那个影子,竟然真的跟小刀一模一样。 啥玩意儿,这是碰上妖啦!胡子妈了个巴子的大骂一声:“还能听得懂咱们说话,道行不浅,21世纪手捧大美妞了解一下?”说着就要拉开*的引信。 独眼张立即按住胡子,别胡闹,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的大美妞恐怕降不住它。 怎么?在这儿你都有相好的?胡子松开*。 “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是一种叫水伥的东西。”独眼张表情非常警惕:“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他在尼泊尔见过这东西的标本,那是一种群居在地下河里的虫子,数量庞大,非常小,可以钻进人的毛孔。母虫却非常大,它们附庸在母虫身上,发现猎物,就会钻进猎物的身体,将猎物掏空,然后把自己变成养料供母虫钻进去生存,母虫随后又会产出无数的虫子,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 我们被独眼张说的皮肉发麻,雷子赶紧退到众人身后:“我涂了风油精管用不?” “你省省吧,我的血都被无视了好吧?”我暗骂:“可他娘的他能变成小刀是啥技能?难道小刀已经被……”细思极恐。 应该不会!独眼张语气坚定,这水伥披着人皮,虫母可以分泌一种液体,让人皮保持活力,然后可以变成它看到的任何人的模样,以此来吸引下一个猎物。 卧槽那我就放心了,雷子嘎嘎嘴,如果它不变成一个裸奔大美女,是不会吸引到我的,雷爷就是这么有定力。 凤凰皱眉道:“看样子这水伥不会主动攻击距离远的猎物,可我们就这么对视,也不是办法,小眼睛帅哥,它有没有什么克星?” 胡子,顶针儿,雷子,弹弓同时看向凤凰:“叫我吗?” 凤凰一指独眼张:“我在问他!” 靠,他是独眼儿,不是小眼睛好吗?胡子不乐意了,你老糊涂吗? 独眼张拿出手机当镜子照了照:“这眼睛小么?” 在这种地方,如果关心的血失去功效,我们又没有强大的火源,恐怕无计可施。 “躲开!火来啦!小心雷爷的三昧真火伤及无辜!”就看雷子把酒精倒在自己的外套上已经点燃了,助跑两步把燃烧的外套丢向水潭,然后就听嗤地一声,外套被水潭淹灭了,水伥连动都没动。 “小朋友,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凤凰不耐烦了,都他妈给老娘正经点好不好? 正说着,突然从我们头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几乎连整个岩洞都震了一下,我们一缩脖子,抬头一看就看到那个小洞开始有石碎屑掉落。还没等我们惊讶,紧接着又是轰的一下,那小洞瞬间喷出一条火舌,紧接着碎石到处乱飞,我们抱着脑袋开始四处躲避,然后就看到那个小洞被炸开了。 “正经的来了!”胡子大叫一声:“快爬出去!” 我们二话不说,终于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纷纷往洞里面爬,洞不是很长,不到一分钟我们就爬到了另一个空间。 胡子一出洞,大叫一声趴下!然后拉开*就丢进了洞里,轰的一声,小洞被炸塌了。 “欧了,永诀后患!”胡子拍拍尘土站了起来。 然后,我们就看到,这是一个比之前大一点的岩洞,几个荷枪实弹的老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个,他们的身后,站着七八个水伥的影子。 “你们,是上帝派来搞尿的吗?”一个老外用蹩脚的中文问。 我们看看那些水伥,又看看被胡子炸塌的小洞,一脸无辜。 那几个水伥穿着跟老外们一样款式的登山装,显然,老外们已经折了很多弟兄。 “意外,意外!”胡子赶紧点头哈腰:“你们这么多装备,还逃跑啊?”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石洞,另一端连接着一条地下深处,水伥站在入口处,可以听到黑暗中潺潺的水声。老外们不突破封锁往深处跑,而是选择最笨的方法炸开小洞,看来那些水伥是来自地下深处,他们是被水伥追过来的。 “毛主席说,人多力量大,只要咱们团结起来,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外国的友人们,咱们结盟吧。”胡子搓搓手,就去和那个说话的老外握手,看样子,他目前是这几个老外的首领。 “可他们不就是帝国主义派来的吗?”雷子看着外国人就不是很爽。 “他说了什么?”老外看了眼雷子。 你别理他,那是一傻逼,胡子瞪一眼雷子,闭上你的嘴。 老外似懂非懂地伸出手跟胡子握了握手:“我叫汤德斯,他们的队长,我认得你,在喇嘛庙,你叫胡吃。” 呵呵,胡子点点头:“对那是在喇嘛庙,在这儿我叫海喝,你好烫死,他们是七大姑,八大姨。”说着指了指我们,算是介绍了。 汤德斯环视了一下我们,问胡子:“听说,你,卖艺人,道行可以。”说着,竖起大拇指:“有没有办法,打败它们?”然后指了指水伥。 雷子直接喷了:“,他不卖艺,只卖身。” “What?”汤德斯看着雷子,胡子忙道:“他是个sucker,sucker。” 靠,说谁骚呐你?雷子就不乐意了,胡子急给他使眼色,然后问老外:“火力,咔咔,你们地,有多少地干活?” “胡爷,他们不是日本人。”弹弓低声道。 汤德斯拉了下枪栓:“子弹地不多,*地没了。” 卧槽,弹弓啪啪打脸。 胡子蹲下来摆了几块石子,然后点根烟道:“这几个,是水伥,这里是我们,目前来看,逃是逃不掉了,只能依靠咱们仅有的火力强攻出去。我有一个战术,等一下,我去吸引那些东西,尽量把它们聚在一起,你们趁机从这边迂回出去,然后,你们不能心疼子弹,组成强大的火力网掩护我出去,然后我用我唯一的大美妞送它们上天,听懂没?”说着,掂了掂*,非常潇洒地掐灭烟头扔在石子旁边。 汤德斯似懂非懂地用枪口指了指石子:“这是怪物?” 胡子点头。 “这是我们?” 胡子点头。 “这是什么?”汤德斯指了指烟头。 胡子一皱眉:“这是烟屁股!” 正文 第787章 饕餮 我反对你的战术建议,我踢飞烟屁股,如果老外的火力能压制住水伥,他们就不会折了那么多兄弟,这个空间以及四周岩壁的角度不利于枪战,很容易造成流弹误伤,这个险,你不能冒。 自从进入这座雪山,我的心里就一直没底,甚至发慌。具体因为什么,我抓不住那个感觉的来源,可能是因为我和小刀的血失去了功效,也可能是因为我从内心深处就觉得,此次西藏之旅,可能会是所有事件的终结,我的性格就是,什么事情一开始着手的时候,总是毛手毛脚,走了很多不必要的弯路,而到了事情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总担心哪里会被忽略,所以越是这个时候,我的心里越没底。 以前经历的所有事情,我没有任何经验,现在还活着,完全是凭借一腔热血的毅力,过命兄弟的保护,以及见招拆招的小聪明,然而这些东西,不会让你一辈子屡试不爽。毕竟一腔热血总有冷却的一天,兄弟也总有离开的时候,小聪明就更可怕,它可以让你咸鱼翻身,也可以让你失去一切,我以前付出了那么大代价,足以证明这一点。 胡子嘎嘎嘴,似乎还想坚持,看到阿秋深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老外们是指望不上的,他们手里有枪,却全部站在了我们身后,明摆着,这是好不容易从天上掉下几个大肉盾,虽然胡子跟他们结盟,但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只是他们的棋子,有必要的话,他们会拿枪逼我们跟水伥干,这就是他们的丛林法则。 水伥已经缩小了包围圈,离我们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这个位置,已经可以闻到它们散发出的奇怪味道。 大青龙已经嗅到了危险在逼近,从凤凰的头发里钻出来扬起了头。 “回去,你想变成蛇皮么?”凤凰呵斥道,大青龙吐着信子,似乎这次并不愿意听凤凰的命令,脖子的鳞都开始张开了。 凤凰也有些慌了:“我从没见它这样紧张过,它不是在发警告,而是害怕。” 胡子摸摸大青龙的脑袋:“乖,你是龙,怎么能怕几只虫呢?连化尸蛊都是你的下酒菜不是吗?” “它怕的不是水伥!”独眼张努了努嘴:“看水伥后面。” 我们这才注意到,水伥后面昏暗岩洞里,站着一个更大的黑影,起码有两人多高,看轮廓,似乎是某种野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间里静得出奇,似乎都能听到那个黑影粗重的呼吸声。 “妈呀,该不会是恐龙吧?”雷子低声惊呼。 就在这时,那黑影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如同猛虎的低吟,虽然很低,但是听得你头皮发麻。 突然,所有的水伥就像放了气的皮球,瞬间瘫成了一坨,然后就看到,无数的,芝麻大小的黑色虫子从人皮里钻了出来,驮着几只香肠那么大的蠕虫,四散奔逃,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了几张干瘪的人皮。 然后,那个巨大的黑影走了过来,随着它慢慢地走进光照的范围,它的面目也渐渐清晰,我们的心,也渐渐地跳到了嗓子眼儿。 那是一只两米多高的上古凶兽,它在山海经里的名字叫做饕餮。我之所以认识它,是因为它跟冰川下那座佛塔里的饕餮雕塑一模一样,想不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那饕餮走到人皮的位置,低头闻了闻,然后抬起头,它狰狞的头上没长眼睛,据说饕餮的眼睛长在腋下,我们的角度看不到,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看着我们。 “不是说饕餮啥都吃吗?”弹弓哆哆嗦嗦道:“为啥不吃人皮?看咱们干啥?” 雷子低声骂道:“操他奶奶的,有咱们这几个油光水滑的大活人在,它傻逼啊去吃那几张皮?” 胡子上去就是一脚:“闭上你丫乌鸦嘴成吗?” “胡子,你不是经常看动物世界吗?知不知道饕餮害怕什么?”顶针儿反手扣住一把绣花针,看样子是不行要硬干了。 操!胡子骂了声,反正它不怕东方不败!马勒戈壁的,动物世界又不是我解说的,你去问赵忠祥啊! 完啦完啦,它都流口水啦!弹弓掏出两把弹珠,做好了防御姿势,几位爷能不能别拿老帅哥馋它了? 那饕餮嘴里拖着长长的粘液已经垂到了地面上,散发出强烈的腥臭气味。 哒哒哒——一阵轰鸣,老外们已经按耐不住开枪了,我暗呼糟糕,真尼玛是猪队友害死人呢!就看到子弹拖着火舌全部招呼在饕餮身上,皮开肉绽,但是它的皮肉非常厚,子弹完全对它没有杀伤力,反而一下子将它激怒,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咆哮,饕餮拔起巨大的身躯如同飓风一般冲了过来。 我们大叫着四散躲避,只听轰隆一声,饕餮狠狠地撞在石壁上,石屑纷飞,几乎连整个石洞都被撼动了,两个老外躲避不及,连人带枪直接被挤成了渣。 “跑!”胡子一声咆哮,我们趁机往黑暗深处狂奔,老外们雇佣兵出身,战术习惯良好,一边跑一边开枪回击,反而变成了掩护我们,但他们完全低估了处境,那是上古凶兽不是武装分子,基本无视子弹的威胁,很快,惨叫声传遍开来。 一分钟不到,我们已经跑出了之前的岩洞,来到了更大的区域,一条地下河横在我们面前,突然,水花炸散,那饕餮一下子跃过我们的头顶,落在水里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张开血盆大口向我们扑来。 我们急刹车再跑已经不及,随着胡子大喊一声干他,绣花针,铁弹珠,子弹,石头纷纷往饕餮身上招呼,众人纷纷散开。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锐器破空之声传来,一道寒光乍现,是青铜古刀,如同一道虹光,直贯入饕餮腋下的眼睛。 我心中疯狂起来,是小刀!随即就看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阵风般飘过,双脚腾空蹬住饕餮的腋窝,双手握住刀柄,一个后空翻将刀拔出,带出一股无比刺鼻的液体。 饕餮发出震天痛吼,瞬间疯狂起来,摇起脑袋将身边的石头撞飞,胡子就在它的下面,已然躲避不及。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直接挡在胡子身前,我惊叫,那竟是阿秋!说时迟,那时快,饕餮一头撞在阿秋肚子上,这一撞几如雷霆,阿秋瞬间花容失色,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煞白。 胡子大吼一声,面部都扭曲了,就看他双眼泛起红光,几乎比饕餮还要狰狞,拉开*引信就冲了上去。 我脑子再次嗡的一声,大叫不要!小刀救他! 小刀的飞刀已经出手,他几乎紧随其后而至。 就看饕餮张开血喷大口,胡子一下子把*连同整条手臂都送进了饕餮的嘴里,嘣的一声,胡子的手臂被饕餮锋利的如同铡刀一样的獠牙斩断,鲜血狂喷,整个空间瞬间充满了血腥之气。 轰!就看那饕餮的肚子突如气球一样急速鼓胀,瞬间炸裂,内脏的碎屑好似下雨一样飞的到处都是,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众老外呼啸着疯狂地冲上去补枪。 瞬间,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就静止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胡子满身鲜血,艰难地爬到奄奄一息的阿秋身边。 此时,阿秋竟是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有气无力地说:“胡子,对不起了,我要先你一步,去找关爷了。” 胡子瞬间流出的眼泪冲洗着脸上的鲜血,他也苦涩地笑了:“你还是惦记那老家伙啊……唉,我给你研的墨还没干,咱先别走成不?把剩下的画画完吧,求你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阿秋眼角含着泪,声音越来越低。 正文 第788章 摸金校尉 我抹了把眼泪,赶紧掏出止血药为胡子包扎,他整个人是木的,看着阿秋,一动不动。 阿秋的脸色苍白,但走的还是很安祥的,眼角随挂着泪花,嘴角却含着微笑。她是一个很多人都会暗恋的那种女人,起初的英姿飒爽,后来的安静,那些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就这么短短几分钟,香消玉殒。 胡子对阿秋是真的用情的,虽然平日他玩世不恭,但是在阿秋的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用心。 我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生死离别这种事,我的脑袋是一片空白的。 雷子过来拍拍胡子的肩膀:“看开点吧,不行就哭出来,你看你,少一只胳膊比杨过还帅。” “首领,有人进去了,我们可得赶快!”不知道何时突然多了个人,我一看竟是倒挂哥,他就像幽灵一样,过来时我们一点都察觉不到,还好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倒挂哥看到胡子,啧啧一声:“咱俩拜把子吧,我丢了左手,你丢了右手,正好配上。” 小刀把古刀插进刀鞘:“我们该出发了!”然后顺着地下河往深处走去。 “胡子!”顶针儿蹲下来看着他:“你可是纯爷们儿!别让兄弟们为难好吗?” 胡子环视了一下我们,站起来半蹲着:“关心,把你嫂子放我背上,哥哥要背着她。” “我来吧!”我心头一酸:“你的伤口……” “少废话!”胡子沉声道。 我叹了口气,把阿秋抱起来放到他背上,他闷哼一声,显然受伤后背人有些吃力。 “帮我绑上!”胡子道,我跟顶针儿对视一眼,谁也没出声,默默地用绳索把阿秋绑在胡子身上。 “真爷们儿!”凤凰竖起大拇指,转身跟上了小刀。 我们搀着胡子,胡子背着阿秋,跟在小刀他们后面,默默地顺着地下河走,谁也不出声,只有脚步声和河水潺潺。 有时候,其实人的生命无比的脆弱,脆弱得还不如一只蝼蚁,一捏就碎,但有的时候,人的生命却又那么强大,强大到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 关心,你二叔的那块手表,能不能送给我?胡子看着我。 我从内衬里把手表掏出来塞进他的兜里,这块表我一直戴在身上,只有胡子知道,我不知道他要它做什么,但是也没有问,可能他想留个念想,毕竟这块表是二叔的,而阿秋又对二叔情缘未了。 顺着地下河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的空间一收,两侧变得有些狭窄,但是水流却没有变得湍急。 河口处的岩壁上,挂着几只老旧的皮筏子,小刀和凤凰取下来放进水里,我们上了皮筏,继续顺流而下。 老外们坐着另一个皮筏子,离我们很远,但总是保持在子弹射程之内。 这几个老外之前在喇嘛庙没见过,很难说是不是那批德国人的第二梯队。 在狭窄的河道里行进了几百米,突然水势一变,前方出现了岔路口,两边的水流流速一样,不知道通向何处。 “能听得见位置吗?”小刀看向倒挂哥。 倒挂哥摇头:“里面的空间很复杂,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到处都是,干扰严重,分辨不出来他们进入了哪个通道。” “这里还有别人?”凤凰问。 倒挂哥脸上的青筋瞬间扭曲起来:“是姜熔那个孙子!从这里进入,里面的空间被高人设了阵,错综复杂,他们有金算盘在身边,所以敢进去。” “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过一重关!”一只沉默的胡子冷不丁来一句,吓我们一跳。 独眼张眉毛一扬:“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在此间。” 我靠,雷子嘎嘎嘴:“你俩《鬼吹灯》看多了还是受刺激神经病啊?” 胡子毫不理会,继续道:“吉星之下无不吉,凶星之下凶所存!此地既出上古凶兽饕餮,必是大凶之地。” 独眼张嗯了一声:“况是凶龙不入穴,只是先行引身过。这个阵,想必是个趋吉避凶的所在,那就离不开奇门。” “流水则生。”胡子道:“既然是奇门,必有生门,这水就是我们的生门,流水,必有出处,水从哪里流出去,哪里就是生门。” “不错!”独眼张眼中精光闪烁:“只要我们顺着流水走,遇死水而反,一定能穿过这个大阵。” 雷子靠了一声:“听你们一说,这个大阵也不高明啊!你们还管人家高人?这么轻松就给破解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这是个趋吉避凶的阵。”胡子点了根烟:“这个阵,只是为了阻挡凶物通过,他们自己也要从这里走,肯定会留一条生路。” 倒挂哥一竖大拇指:“二位不愧是摸金校尉,虽然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能这么头头是道的,先给点个赞。” 我悬着的心也略微放了下来,看胡子思维还是这么清晰,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让人担心的事。 “既然两边都是活水,那就进哪个都可以了?”凤凰还是有些孤疑。 顶针儿突然翻出兰花指,在旁边的水中蜻蜓点水般蘸了一下,手指上已经捏出一根银针,针尖上,插着一个芝麻大小的虫子。 “这个洞的水虽是活的,但是有这个东西。”顶针儿把银针递到我们面前。 我们凑过去,看出那是一只水伥,看来那条通道即便是活水,也是一条死路。 “对对。”这时后面的汤德斯说道:“我们就是进的那个洞,才碰上吃人的虫。” “那谁又能保证这条通道没有水伥?”弹弓往另一条通道一指。 凤凰道:“这条通道的水里有大量的硫磺,我的大青龙能证明。” 我们再次看向小刀,虽然基本情况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但是拿主意的事,只能小刀点头。 “这边!”小刀往布满硫磺的通道一指,独眼张把皮筏子撑了过去。 数十米后出现了四个入口,三个都是死水,我们继续顺着活水前进,可是没划进去多远,我们就看到,前方的黑暗中,水面上漂着一个巨大的影子,看轮廓,像极了一只饕餮。 卧槽,雷子看向独眼张和胡子,打脸不? 正文 第789章 迷失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看胡子解开绳索把阿秋放下,反手拔出匕首,冷冷地看着那个饕餮的影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伤口的纱布也开始往外渗血。 我忙按住他的肩膀,别冲动,看看再说。 小刀把目光投向倒挂哥,后者正闭着眼凝神静听,皱起眉毛道:“如果它会闭气,那咱们就惨了,我听不到它任何气息,如果不会,那咱们就走运了,它可能是个死的。” 雷子靠了一声:“说它是死的不就完了吗?至于啰嗦这么一大堆啊?” 倒挂哥瞪眼道:“我这叫严谨懂吗?大学漏子,懂什么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确定危险性就是没确定危险性,没确定危险性比确定危险性更加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危险,根本没有应对的对策,一旦没有对策,就没有应变的机制,没有机制,小命挂掉的几率就会无限放大,所以我要对大家负责,草!” 雷子直接给干没电了,我黑着脸就问凤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嘴炮了?” 凤凰耸了耸肩:“大概他想跟首领形成鲜明对比吧。” 倒挂哥刚要怼,凤凰喝道:“闭嘴,你是要怼老娘么?信不信我放出大青龙阉了你?” “姐,我其实是想夸你漂亮,你偏让我闭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别人……”眼看大青龙已经从凤凰头发里钻出,倒挂哥赶紧闭嘴。 “独眼张,靠过去看看。”小刀拔出古刀,独眼张点头,两个人跳进水里潜了下去。 这还是小刀头一次行动时叫上别人,可见他也没有把握。 半分钟后,影子那边闪了三下手电,小刀他们示意没有危险,我们开始划了过去。 靠近一看才看清,那确实是一只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饕餮,有人将它的皮撑起来固定在河面上,由于是真皮,加上面目狰狞,余威尚存,虽然知道是个死的,但还是心里发毛。 顶针用银针扎了几下饕餮的皮就道:“做了特殊的防腐处理,看来是高人故意摆的障眼法,让别人产生畏惧不敢过去。” “这也太乌龙了吧?”弹弓就道:“人又不是家雀儿,怎么会被稻草人给吓得知难而退呢?” 雷子嘿嘿道:“凤凰姐姐,你们先人的幽默细胞怎么一点儿也没遗传给你们?” 倒挂哥啧啧一声:“你这问题就问得一点儿水平都没有,从遗传学上讲,幽默细胞是压根儿就不存在的,确切的说,遗传,传的是基因,不是细胞……” “大哥,打住!”雷子赶紧捂耳朵:“你牛逼,老子干不过你,从此以后,老子水土不服就服你!” 倒挂哥满脸成就感地拍拍雷子脑袋,雷子黑着脸估计心里无数个草泥马在飞。 我们绕过饕餮,继续往深处行进,不知不觉中,水洞里已经开始出现了雾气,由于以前吃过雾气的亏,我们都乖乖地带上了防毒面具,很快雾气浓厚起来,能见度越来越差。 “大家提高警惕。”倒挂哥道:“我的听力被干扰得厉害,这种情况下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 “不用,有危险的话凭你一张嘴我们就能脱险。”雷子说完,赶紧捂耳朵。 倒挂哥一张嘴,嘁了一下,把雷子吓一个激灵。 “不好,看后面。”独眼张撑住皮筏子,我们赶紧收回注意力,往后一看,就看到雾气里,那个饕餮皮佣的影子就在我们不远处。 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气,按理说,我们路过饕餮皮佣已经很长时间了,经过了三个岔口,早应该看不到了才对,而现在它就在距离我们四五米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东西竟然跟过来了。 “师父,有什么话说吗?”雷子看向倒挂哥,他正掉下巴:“我竟无言以对。” “那些老外呢?”我忽然想起来,自从进入这错综复杂的水洞,他们一直有意识地跟我们保持着距离,如果皮佣跟着我们,他们一定会比我们先察觉,可是现在除了皮佣,什么都没有。 砰!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瞬间我感觉脸上一热,好像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用手抹了一把,不禁一惊,是血! 突然,凤凰惊叫一声,我回头看去,脑子嗡的一下,雷子已经倒下,脖子上血如泉用,凤凰正按住他的脖子,他整个人已经抽搐起来。 我完全懵了,大叫怎么回事,蹲下去开始叫雷子,凤凰直摇头:“不行了,动脉被打穿了!” 我一下子瘫坐,完全傻了,这时,又传来几声炸响,子弹呼啸着贴着我们头顶飞过,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趴在皮筏子上不敢动弹。 也不知道是谁一把把我拽倒,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皮肤咆哮而过,火辣辣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 眼看着雷子慢慢停止了抽搐,身边已经变成了血泊,脖子上的血随着心脏跳动越来越微弱,喷得也越来越少,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完全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 所有人都在喊,已经完全听不出在喊什么了。 看着雷子无法合上的双眼,我感觉头瞬间就炸了,反手抄出匕首,一个转身翻进水中,疯狂地朝皮佣方向游去。 几米的距离我很快就游到了,却猛然发现那皮佣竟然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头,但是我的目标不是它,而是那些德国佬,因为开枪的除了他们,没有别人,盛怒之下那一丝不对的感觉稍纵即逝,我继续往前游,脑子里只想着为雷子报仇。 枪声零星地响着,子弹贴着水面呼啸,我不能太暴露,半潜着全力前行,大概游了几分钟,枪声消失了,我看了眼饕餮皮佣,顿时后背凉了一下,因为它依然距离我差不多十几米远,也就是说,我游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有接近它,或者,它一直在有意识地跟我保持着距离。 枪声彻底停了,整个世界静的出奇,只剩下了我粗重的喘气声,放眼望去,除了饕餮皮佣,还有迷蒙的雾气,什么也看不见。 我一下子冷静下来,地下河水冰冷刺骨,整个头皮都是麻的。 “胡子!小刀!顶针儿!”我大叫几声,半天过去了,连个回音都没有。 正文 第790章 紫薇紫薇我是尔康 我意识到坏了,虽然我刚才拼命地游,这几分钟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凭借倒挂哥的听力,我喊话他一定能听见。倒挂哥说过,这些错综复杂的水洞被高人设了阵,干扰他的听力,他虽然能听到声音,却确定不了目标的位置,可即便如此,我跟他们距离并不是很远,他们完全有可能跟过来,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合理一点的解释就是,我现在的位置,跟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水洞里了。 为社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雾气?我误打误撞进入了其他的岔口? 想着,我就看了眼饕餮皮佣的影子,始终跟我保持着让我无法看清的距离。 这个地方比预想的要邪乎我心说,那个饕餮皮佣绝对是个障眼法,是怎么做到的我不得而知,但我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要尽快想办法跟他们会合。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莽撞了,只是雷子的突变让我一下子失去了方寸,这次不同当初在崐山古墓的经历,当时那个假雷子掉进虫海的瞬间,我并没有这么崩溃过,可能是我当时已经意识到雷子的身份有问题,加上他掉下去时看着我的那种怨毒的眼神,让我心中有了一道屏障。 其实归根结底,当初的我还是很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做告别!虽然只过了两年多,通过这许多无法在脑海里磨灭的经历,我对感情这两个字,已经看得不像当初那么单纯了。 年少轻狂的时候,思想上拥有太多的憧憬,对于正在失去的东西往往很难察觉,甚至不屑一顾,随着时间的累积,失去的东西多了,才知道得不偿失,变得越来越惋惜,越来越害怕遗憾。 当猛然发现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时,往往就是这个东西跟你告别的时候,而且这种再见,基本上都是再也不见。 当初于苏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最多的感觉是悲痛,惋惜,那是一个还在盛开的玫瑰啊! 而现在,雷子的失去,我体会到的却是苦,因为我的生命中,又少了一个宝贵的人,每个人在你身边都不是过客,上帝安排他跟你的情缘,必是要让你明白很多事,而这很多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吸了口冷气,从沉痛中缓过神来,思绪开始飞速旋转,回忆自己刚才一切设想的合理性,如果都成立的话,还需要一件事情的佐证。 想着,我拔下一根头发放在水面上,水是静止的! 是死水!我的头皮开始发麻了,赶紧翻开包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装备,值得庆幸,有一对登山镐。 我看了看石洞的石壁,好在基本都是天然形成的,人工开凿的痕迹极少,我赶紧游到边上,用登山镐爬上石壁离开水面。现在的我失去血液的优势,水下的威胁对我来说是致命的。 水洞也不是很高,爬几下就到顶了。 我用登山镐撑着往回爬了几下,石壁被水汽常年侵袭,滑不溜手,即便有突起的岩石,脚也踩不上去,完全是依靠臂力支撑前行,很快就汗流浃背,有些吃不消了。 这不禁让我有些苦笑,这一幕跟当初湖底神庙的经历太像了,生活总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想到湖底神庙的经历,我灵机一动,咬着牙用登山镐敲出两个洞,把脚放进去,终于可以缓缓力气。 我又回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水洞的顶部镶着一面碗口大小的青铜镜,没有任何修饰,但做工非常精细,镜面光滑如水,似乎被做过特殊处理,竟然一点锈迹也没有,手电照上去还能反光。 这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如果那饕餮皮佣是个障眼法,那会不会跟铜镜有关系?高人是利用光线反射做到的这诡异的一切? 想着,我继续往前爬,如果我猜得是对的,前面一定还有铜镜,因为一个铜镜反射光线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如果证实了这一推测,那我就能找出这些幻想的规律了,离开这里将变得轻松得多。 歇了三次,爬了大概二十多米,果然,我又发现了第二枚铜镜。这下我的心里就有数了,在石壁上敲出两个小洞让脚借上力,点了根烟开始休息。 大概过了几分钟,可能我真是太累了,一晃神差点儿掉进水里,这一个激灵,人也变得精神了,把烟屁股丢尽水里,开始试探着想爬到铜镜的位置,我要研究铜镜镶嵌的角度,找到铜镜反射光线的角度规律,这样就能知道饕餮皮佣的影子是从什么地方折射过来的,只要能找到饕餮皮佣,我就回到之前进来的那个水洞了。 道理虽是如此,但铜镜的位置正好是我能到达的极限,伸手够不到,我又没有倒挂哥那种蝙蝠侠技能,过去根本不现实。 正琢磨着怎么办,突然周围传来了几下敲石壁的声音。我愣了一下,心说牛逼啊,我敲石头的声音这么长时间才反射回来? 仔细一听我就感觉不对,因为那敲击的声音是有规律的,不是我敲石头的回音,而是另一个人在敲石头。 我靠,我一下子想到了可怕的事情,难道还有另一个我,也在做着同样傻逼的事情?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敲击声的规律我非常熟悉,那是在我们走散的情况下,一旦通讯设备失灵,我们就会用这种敲击的方式联系其他人传递信息,使用的敲击规律很古老,就是摩斯电码。 是胡子他们在联系我?我激动起来,仔细去听敲击声,心里默默计算敲击的规律。 紫薇紫薇,我是尔康,你是风儿我是沙。 我一听果然是胡子,顿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赶紧用登山镐敲了起来。 阿玛收到阿玛收到,你们在什么位置?缠缠绵绵到天涯。 胡子立即回道,位置无法确定,请回答,你所在的水洞,有没有发现铜镜?妈的敲这么多咋不累死你?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忙问什么意思?丫不会想让我帮你敲下来一个拿回去卖了吧?大哥,我这儿在墙上挂着呢。 好!胡子回应,同我说,千万别看……敲击声突然停止,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枪声。 我一惊,暗骂狗日的德国鬼子还没干掉吗? 突然就听轰地一下爆炸声,整个石壁都颤了一下,我被震得没踩住,一下子掉进了水中。 德国佬不是没*了吗?哪儿来的爆炸声?难道他们还有援兵? 思绪飞转,我落尽水中,赶紧浮上来,心说胡子不让我看什么?想着我就拿手电去照铜镜,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镜子的正面,手电光这么一晃,我立即就看到了镜子照出的映像,头皮瞬间就炸开了。 正文 第791章 洗髓 那一刹那,我看到铜镜里,同时有一张狰狞惨白的脸,也在看着我,我确定那绝对不是我自己的倒影,而是其它东西的脸,我他妈就奇怪我怎么可能长那么难看呢? 还没等我看清那个脸具体的模样,一闪就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心说什么情况?幻觉了? 不对,我隐隐发现,那应该不是一块铜镜,而是一块透明的石头,石头的后面,似乎还另有乾坤。 难道刚才那个脸是在偷窥我?我也不是在裸泳啊?我琢磨着,透过石头的反光,我在上面的倒影清晰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周围的水变成了黑色,已经将我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 不好,水伥来了!我大惊失色,但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一下子,一层厚厚的虫子蔓延上了我的全身,如同一层厚棉絮一样把我死死地包裹起来。 紧接着,大量的水伥开始往我的鼻子里钻,我狠狠往外一喷,但是肺里的气量有限,喷一下就没气了,水伥随即趁势就涌了进来,疯狂地钻进我的鼻腔,咽喉,气管,我剧烈的咳嗽,一张嘴嘴里也被塞满,形成了恶性循环,全身的皮肤传来剧痛,完了,已经开始往毛孔里钻了,联想到那些被水伥掏空的人皮,估计等胡子他们找到我,我也变成了那副模样。 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我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我如此之近,而且面对这种死亡,我根本无能为力。 一切都在这里终结了吗?我的意识随着肺部的窒息逐渐消散,终归还是没能等到一切谜团解开的那一天啊。 轰!突然,石洞里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我身上大部分水伥被一股强大的热浪掀飞,我也被推出去很远,火光中我的头发全被烧焦了,剧烈的震荡让我一个恍惚,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我的嘴里,我下意识地吸气,被呛得一阵剧咳,随即浑身的皮肤的剧痛让我抽搐起来。 然后,一双强有力的手把我按了下去无法动弹,似乎有人在将那种清凉的液体往我身上擦拭,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和舒适。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胡子顶针儿他们围着我,小刀按着我的肩膀,我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凤凰正在用一块湿布为我全身擦拭。 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那一刻我是真的哭了,就像失散多年跟亲人重聚的感觉,同时看到阿秋和雷子冰冷地躺在那里,莫名地悲痛蔓延,放声大哭起来。 “这没出息的样子。”凤凰说着,我突然感觉下面凉了一下,顿时一惊:“你干什么?” 凤凰眯着眼迷人地一笑:“给你杀虫啊?怎么了?怕老娘阉了你啊?” 弹弓嘿嘿一笑:“看看,害羞呢还,她的岁数都能当你太奶奶了……”瞥眼看到大青龙从凤凰头发里钻出来,立即闭嘴。 “这里我自己来吧。”我抢过湿布,开始自己擦拭:“这什么神药?竟然能把水伥从我身体里赶出来?” “是你胡爷的圣水,怎么样?”胡子嘎嘎嘴:“刚才灌你嘴里的也是,味道不错吧?” 我知道胡子在拿我开涮,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发现我们还漂在皮筏子上,这里的空间比之前的水洞大很多,更像一个水池,水池下面不知道有什么矿物,手电光照上去五彩缤纷的,映衬得整个空间如同仙境一样。 “老天爷眷顾你。”凤凰道:“这里是所有水洞的中心区域,真正的龙息之地,洗髓池,用这里的水洗过之后,你的宝血又回来了。” 倒挂哥满脸嫉妒:“这他妈叫做人傻命硬。” “为啥咱们用这里的水洗澡就不能变成他俩的血那么牛逼?”弹弓挠着头皮。 顶针儿摸着他脑袋:“你还小,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你不应该得到的,即便得到了,反而是一种负担。” “顶针儿爷,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吧?”弹弓拍开顶针儿的手。 “刚才的爆炸声和枪声,还有铜镜里的脸是怎么回事?”我猛地想了起来。 胡子靠了一声:“你还有脸问?为了救你,哥几个儿差点儿没跟那些德国佬同归于尽。”然后把经过一说,原来我跳进水中之后,混乱中并没引起他们的注意,等发现我失踪之后,他们冒着子弹返回去找我,却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进入了哪个水洞。 几个人急了,倒挂哥使出浑身解数,听到敲击岩壁的声音终于确定了我的位置,可惜他还是被干扰了,他们进入了另一条水洞,而那条水洞正好跟我进去的水洞相邻,仅一墙之隔。 随着我的敲击声,他们找到了我的位置,但是隔着石壁无法跟我联系,于是胡子就用敲击摩斯电码的方式通知我。同时他们也发现了镶嵌在洞顶的铜镜,也看到了那张奇怪的人脸。可就在这时,德国人追了过来,一下子陷入混战,小刀和独眼张冒着被水伥袭击的危险,潜入水中将德国人干翻了,抢了他们的*炸开了石壁,这才救了我。德国佬竟然还有*,看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跟我们合作,也没想逃走,而是要利用我们再次返回水洞。 胡子把经过说得很简略,倒挂哥意犹未尽,又开启嘴炮模式把经过详细地,添油加醋地又讲了一遍,非常生动,他的叙述中,我几乎都看到了他背后光芒万丈,就像超级英雄一样。 忍着耳膜的鼓噪等倒挂哥讲完,我忙问胡子:“你最后说别让我看,看什么?” “看镜子。”胡子道:“听你敲石头,我猜出你可能把自己挂在石壁上了,怕你看到镜子里的脸,吓一跳把自己掉水里,谁知你丫还真掉水里了。” “我靠我没那么不堪好吗?”我暗骂:“明明是被德国佬的*炸进水里的。” 既然那些不是铜镜,那我的猜想就不成立,看来皮佣的幻像另有蹊跷,只是不知道那个怪脸是个什么鬼,你们竟然也看到了? 凤凰嗯了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东西应该是我们先人提到过的一种怪物,叫雪仙。” 正文 第792章 圣地香巴拉 雪仙,这个名字我们谁也没听说过,都很懵逼地看着凤凰。 “你别看我们年轻就忽悠我们。”独眼张道:“你是不是一开始想到的是水仙?觉得不太理想才改成的雪仙?” 凤凰哼了一声:“你师父那死鬼活着时,不懂的就喜欢胡说八道,想不到教出个徒弟也是一个货色,臭男人。” “啊呀?感情有故事啊?”弹弓一听来了兴致。 凤凰双颊一红:“小屁孩儿瞎打听什么?毛还没长全呢。” 独眼张嘿嘿一笑:“雪仙不雪仙我是不知道,我听师父说过,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雪人,身手敏捷力大无穷。据说它们一直守护着圣地香巴拉,九黎天宗的先人曾经为了将祖先葬进香巴拉,跟雪人打过交道,损失了很多好手对不对?” 倒挂哥嘿嘿一声:“你知道的不少啊,不怕被灭口么?”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不禁暗暗心惊,能让小刀族人损失那么多高手,这雪仙的实力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我们该走了。”小刀站了起来,指着一个水洞:“这边。” 弹弓撑起皮筏子,往水洞里划去。 这一路走得比之前顺畅多了,没有遇到任何意外,而且我们发现,水洞的石壁上出现了灯台,看来有人会经常光顾洗髓池,不知道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是小刀的族人吗? 怀着强烈的好奇,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沿着灯台穿过了无数个错综复杂的水洞,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 大伙儿一声呼哨,纷纷用力划了起来,很快我们冲出水洞,来到了一条地上的河谷。 此时天已经黑了,漫天的繁星如同宝石一样,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河谷蜿蜒地绕过几座雪山,两侧草木繁盛,生机勃勃。 “这就是圣地香巴拉吗?”弹弓站了起来。 “快到了。”凤凰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胡子感慨:“你们终于要回家了。” 凤凰摇头:“这不是我们的家乡,我们不配拥有这里,他们能让我们的祖先葬在这里,已经算是大慈大悲了。” 我听凤凰话里有话,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却看独眼张在跟我使眼色让我别问,我只好悻悻咽了回去。 “靠岸吧。”胡子说道:“关心,这里风景很美,阿秋一定喜欢,我们就把她和雷子葬在这里怎么样?” 我心头一酸,忍痛点了点头。 我们把皮筏子靠上岸,我跟胡子就去挖坑,弹弓就道:“看看风水吧,难得这么多高人聚在一起。” 不用了,胡子摆摆手,这地方是世上最干净的地方,还有什么风水宝地比得上?我们这些人晦气太重,能有这么好的葬身之地那是祖上积德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叹了口气,默默地挖坑,埋葬雷子的时候,我的心感觉空落落的,感觉就像一场醒不来的大梦。 那边胡子也挖妥当了,想不到他把二叔的手表一起也葬了进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阿秋爱的是你二叔,我能为她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我想不到胡子对阿秋用情至深,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凤凰瞪着独眼张:“如果你师父还活着,真应该让他看看人家这才叫真男人!” 胡子安葬完阿秋,又在旁边立了一块石头,用匕首在上面刮出“胡一了之墓”五个字,然后似乎感觉筋疲力尽了,瘫坐在地上,点了根烟。 “一了百了!”顶针儿念叨着:“这名字好,有多少人能做到这四个字啊?” 我几乎是从新刷新了对胡子的了解,他的这种豁达,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能做到的,他失去的东西,一定比现在要多很多。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纷纷坐下来享受着这份恬静。 突然,倒挂哥转头看向一边:“好像有东西在靠近。” 我们全都警惕起来,顺着倒挂哥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远处的几棵树枝桠晃动了几下。 “你没听错?不会是刮风么?”弹弓吐了口气。 倒挂哥皱了下眉,明显是不高兴有人质疑他的听力。 “在那边!”他伸手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我们跟着看过去,就发现距离我们三四十米远的一块黑色石头上,蹲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那家伙通体雪白,月光下极为显眼,脸都是白的,我一下子认了出来,在水洞里我看到的那张脸,就是它。 “雪仙!”凤凰惊呼。 “都别动。”小刀说道:“我们没有戾气,它只是在监视我们。” 话音刚落,就看雪仙突然站了起来,身高起码有两米,四肢粗壮如同浩克一样,对着我们面露凶光。 “坏了!”胡子啧地一声:“小刀也有打脸的时候!” “它不是在看我们。”倒挂哥回头看向我们身后:“它嗅到了人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我们回头,就看到河岸上又靠上来一个皮筏子,上面下来三个人,我们认识,是姜熔,金算盘和大喇嘛。 “老算盘,你竟然成了他的走狗!”倒挂哥恶狠狠地盯着姜熔,仇人见面,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金算盘耸肩表示无奈:“他是饕餮令的主人,老夫也是身不由己。” “你们别过来,想激怒雪仙么?”凤凰站起来,大青龙已经扬起了脖子。 姜熔嘿了一声:“难道你们不知道,雪仙的血,化尸蛊王的卵加上冰魄可以练成长生不老药吗?” “这种鬼话,只有你这个傻逼才相信吧?”倒挂哥黑着脸骂道。 是么?姜熔冷笑道:“那你们谁能帮我解释一下,你们首领为什么能活一百多岁了还这么年轻?啊我忘了,你们也都是些老不死的,对了,就算是鬼话,我这个人还真就愿意信,怎么了?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听了那些鬼话,这三样宝贝,势在必得。” 小刀哼了一声:“凭你?”手指一弹,古刀半出鞘,发出嗡嗡长吟。 “如果加上我够不够资格呢?”大喇嘛上前一步,伸手在下巴上搓了几下,突然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 月光下,我一下子看到那张脸,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感觉整个人都如同被雷电击中,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正文 第793章 我还是我 独眼张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放松,然后跟胡子对视了一眼:“他是在侮辱咱们的智商吗?” 那个人有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五官、表情,甚至连眼神都在极力的模仿我。 已经很像了,如果我不在,你们肯定会认为那就是我。 “不会!”胡子坚定道:“你仔细看,他有眼屎,咱家关心从来眼里不容眼屎的。” 我靠这也太牵强了吧?我无语,冷眼看着那个人:“为什么模仿我?” 那个人也冷眼看着我,突然反问:“你为什么要模仿我?” 我靠来劲了是吧?我火大了,狗日的你打扮成这样,是想让小刀狂扁你的时候下手轻点吗? “你凭什么确定,你就是你?”那个人非常淡定:“如果我才是你,而你不是你呢?” “什么他妈你你你的?你马勒个蛋的。”胡子指着小刀道:“认识他不?江湖我刀哥,人狠话不多,再哔哔,当心你菊花!” 姜熔嘿了一声:“不过你们得承认,我们的关心,比你们搞出的关心,更能够代替关心不是吗?” 倒挂哥嘁了一下:“然并卵?” “说真的,交出雪人和冰魄,我保证,这个最像关心的,任凭你们差遣。”姜熔道:“否则,你们部署那么多年的计划,将会从他开始,被冥宗一步步击溃。” “威胁老娘们么?”凤凰上前一步把我挡在她身后:“你确定你们能活着离开?” 倒挂哥咳嗽一声:“你说话讲究语法不?威胁老娘,把们去掉好吗?或者在们后面加个儿化音也行。” 小刀摘下装着冰魄的背包,往雪人怀里一揣,走,去找你主人。 那雪人也是真通人性,竟然掉头就跑。 劲风乍起,姜熔几个箭步射出,紧追雪人,小刀立即反手射出青铜古道,伴着长鸣射向姜熔后心。姜熔手段也不弱,听声辩位,回手挥起蝉翼刀将古刀弹向空中,不过小刀的力道奇大,姜熔被震得一个踉跄,也顾不上别的,奋不顾身追击雪人。 小刀紧随其后,几步跟进,正好古刀落下,接住古刀又一次飞出,这下姜熔有了防备,不敢硬接,向斜跨出直接躲开。 很快,雪人在前,两个人追进了丛林,不见了踪影。 我们正看得吃惊,忽然,我感到寒风袭来,顿时条件反射般地往旁边一躲,紧接着就听铛地一声,独眼张挥着匕首隔开了那个人偷袭我的一刀,随即就看胡子也来了一个猛虎扑食,那个人还是有些手段,轻巧地躲开胡子继续向我发难。 这个世界上,即使再和善的人,也决不允许有那么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用你的行为方式,你的言行举止做着某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是非常恐怖的。我也是恶向胆边生,抽出匕首就朝他的脸颊劈去。 那人轻巧躲开,脸上露出我从没见过的微笑,看得我心头一寒,我靠,我小的有那么邪恶么? 与此同时,顶针儿,独眼张,弹弓全动了起来,分三个方向合为。胡子打个呼哨,倒挂哥和凤凰立即控制住了金算盘。 老头一脸懵比:“停停停,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胡子啧啧道:“老哥,你在他俩面前提尊老爱幼?小心他们让你给他们洗脚。” 金算盘叹了口气:“我一把老骨头,算卦骗钱还行,大家就算了吧?” “少废话!”凤凰喝道:“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长短么?” 胡子跟倒挂哥对视一眼,我靠,事情搞大了。 那边那个假扮我的人唬了几下人,直接被弹弓几颗铁弹珠打到在地,独眼张一脚踩住他,就想把他的人皮面具摘下来。 “等等!”金算盘忙大声制止,独眼张斜眼看着金算盘:“怎么,你帮别人算命,还帮别人念遗言么?” “他不能死,面具更不能摘。”金算盘道:“你们也知道,能培养出一个跟正品如此相似的关心难如登天,你们觉得,万象人能不能辨别出谁才是关心?” 凤凰皱了下眉:“独眼儿,先放了他。” 独眼张啧地一声:“你确定?万一万象的人识破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恐怕真关心在,他们也不会相信你了。” 凤凰道:“万象人是不会让关心下去的,他不下去,什么都没有意义,还不如碰一碰运气。”然后摸摸金算盘的头:“看来你早就算好了是么?” 金算盘把头躲开:“这么大年纪了,我又不是你儿子。” 我被他们说得云里雾里:“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说的话都什么意思?” 倒挂哥刚要张嘴,胡子赶紧打住:“你说的我们更懵,凤凰说。” “没什么好说的。”凤凰道:“关心,把你的脸蒙上,我们去圣城。记住,从现在开始,他才是关心,进入圣城之后,你不能说话,一旦被人认出你才是关心,咱们这一次就算白来了,如果你不想雷子阿秋他们白死,就听我的。” 听凤凰的语气非常凝重,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的迷雾更加浓厚了,但是可以听得出,凤凰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保护我。 我们上了皮发子,继续顺着喝道前行,我看了看丛林深处,倒挂哥拍拍我:“不用担心首领,他解决掉那个姓姜的,会到圣城跟我们会和。” 一路无话,在河道上转了个大弯,几个小时过去了,太阳西斜,金光洒在如同莲花瓣一样的雪山上,反射出万丈霞光,众人谁也不说话,都怕打扰了这一份神圣。 转过了一个山脚,前面河道豁然开阔,大家发出一声惊呼,就看到河流遥远的尽头,威耸着一座巨大的城邦,琼楼玉宇,数不尽的金顶折射着太阳的金光,伴着彩色城墙上的巨大壁画,流光溢彩,仿佛仙境。 城外是成片成片的,我从没见过,更叫不出名字的花海,微风拂过,花浪乍起涟漪,美轮美奂,整个城池就如漂浮花海之上,梦幻却又真实。 正文 第794章 猎场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地香巴拉么?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香巴拉的传说由来已久,甚至近代已经被文学艺术加工得淋漓尽致,一度成为现下最热门的神话之一,相较与传说和文学作品,我们眼前的圣城是那样的真实。 “不是说香巴拉遍地是黄金吗?”弹弓嘎嘎嘴:“怎么全是花啊?” 胡子嘿嘿一笑:“你个小财迷,怎么陈家人的劣根顶针儿身上没有,却都遗传给你了?实话说,你丫不会是私生子吧?” 顶针儿露出两个酒窝:“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特羡慕九流的后人?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人有钱长得帅。” 胡子靠了一声,回头问金算盘:“老头,你收干儿子不?” 金算盘捏了下胡须,拿出小算盘一算,啧啧道:“咱俩八字不合,收你当干儿子,老头子怕短命。” 说话间,我们划着皮筏子进入了一大片莲花丛内,凤凰突然看了下水面:“靠岸,不能在水里走了。” 我们看凤凰紧张的神色,也警惕起来,开始靠岸。 “听到什么情况没有?”凤凰看向倒挂哥。 倒挂哥一脸凝重:“水下的环境太复杂,不过肯定有东西。奇怪的是,城里似乎比之前安静了,人们都在关门。” “香巴拉不是号称不夜城么?”顶针儿看向远处的圣城,太阳已经下山了,一座座金顶开始暗淡下来。 金算盘抚着胡须:“不夜城?那是人们精神世界的向往罢了。有另一种传说你们应该听过,佛教的启蒙苯教,是古象国最初的信仰,后来因为战乱,古象人不得不带着他们文明的结晶躲到了雪山深处,从此与世隔绝,而他们去的地方,也被称为圣地香巴拉。” “也就是说,这座城邦里住的,是古象国的遗民?”我问道:“那我们在紧张什么?” “这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人间天堂,对于我们,就不一定了。”金算盘表情也凝重起来。 靠上岸边,我们找到了隐藏在花海里通往圣城的石头路,倒挂哥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已经全部安静了下来,看来这里的夜晚,并不属于人类。” “那属于谁?”胡子按住匕首:“这里难道还有比饕餮更可怕的东西?” 倒挂哥摇头:“不会是那种大家伙,否则它的喘气声我是能听到的,我害怕的是,我们的周围,有一群狩猎高手。” 独眼张换股了一下四周:“何以见得?” “直觉!”倒挂哥很坚定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么生机勃勃的世界,竟然没有鸟!” 说的也是,我暗暗心惊,确实,如此繁荣的地方,竟然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这也太奇怪了。 凤凰就道:“这里的人非常敬畏自然,白天是白天的世界,夜晚是夜晚的世界,谁都不会强行干涉,没有鸟类,是因为鸟会飞,它可以飞跃雪山,飞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会根据鸟的踪迹,发现这里。” “我靠,这是被害幻想症晚期啊。”胡子啧啧道:“丫谁没事情天天去观察鸟是从哪儿飞来的?这都什么年月了,怕外人进来抢劫么?这地方盛产美女啊?” “不!”凤凰沉声道:“他们是怕这里的东西出去。” “什么东西?”我好奇起来,凤凰摇了摇头,倒挂哥突然道:“别出声,有东西在暗中看着咱们,大家跟着我,俯下身,赶快进城。” 我看了下四周,此时的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上没有月亮,星光洒在雪山的脊梁上,远看群山犹如远古巨兽,四周散发着不知道什么发出的微光,虚无缥缈,虽然有光,却什么也看不清,我们估摸着圣城的方向,俯下身以花海作掩护,迅速向前行进。 突然,倒挂哥打个手势,抬头往上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几乎是贴着我们飞掠而去,消失在迷蒙中。翅膀煽动的劲风掠过花海,激起层层浪花,花瓣漫天飞舞,缤纷的迷蒙光晕下煞为奇观。 “什么东西?”弹弓掏出一把弹珠:“老鹰捉小鸡吗?” “不是老鹰。”我吸了口气:“是太阳乌,我在喇嘛庙的那个晚上见过。” “好他马老鹰捉小鸡,你是小鸡啊?”胡子按住弹弓的手:“收起你的蛋吧。” 我们这次是真的有些毛了,加快行进的脚步。我不禁奇怪,这里竟然也有太阳乌,看来一切都扯上关系了,以前我一直认为二叔追寻的东西,只是多多少少误打误撞跟小刀族人扯上了联系,我一直把他们作为两条线,用两种思路去分析。二叔跟长生侯,小刀族人跟九黎冥宗,以往我都是把这两个关系独立起来去分析的,这是小刀族人的行事作风给我带来的误导,因为以往我们去的那些地方,他们对长生侯似乎并不感冒,我的印象里,他们做任何事情应该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反击冥宗的人。直到在喇嘛庙,甚至到了这里看到太阳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件事并不孤立,而是必然的联系在一起,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二叔只是揭开了整个谜团的面纱,很可惜,二叔没能跟我一起来这里看一看。 如果我分析的是正确的,那么九黎族之说根本就是个幌子,也压根儿没有什么天宗、冥宗之分,他们其实都是一类人——古象人。 我曾经在一副唐卡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香巴拉国王的子民无比的忠诚,繁盛几千年从来没出现过叛乱,但是唱诗人却流传出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国王在讲经的过程中,有人提出了质疑和分歧,然后愈演愈烈,反对者带领部下发动叛乱,但最终被镇压了,反对者于是带领余众逃出了香巴拉,国王于是派出鸟魔——应该就是我们看到的太阳乌前去追捕。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太阳乌会出现在外面的世界了。也就是说,什么天冥两宗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答案应该是,古象正统和反对者! 小刀和凤凰他们是什么呢?正统还是反对者?如果是正统,他们为何不大大方方地进来?如果是反对者,那夜猫子又是什么呢?隐约间,我感觉我的处境,似乎已经不是在追寻自己的答案,而是掉进了一个古老民族千年内斗的漩涡。 我迟疑了,一把拉住胡子,我们该何去何从? 正文 第795章 夜幕之下 谁知我这一拉,胡子一下子就倒了。 我愣了一下,就看胡子眼神浑浊,呼吸微弱,嘴角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我吓一跳,赶紧把耳朵贴在胡子嘴上,就听他有气无力道:“阿香,阿香。” 你妹啊什么情况?大哥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做春梦?随机意向不对,因为我意识到,空气里,不知何时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清香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可是情急之下,一时想不起来,隐约间,我也感觉意识开始有些涣散,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起来。 凤凰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没跟上,他们动作很快,已经离我们很远了,背影越来越模糊。 不对,我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这片花海的颜色跟其他的地方不同,花粉有问题! 想着,我赶紧拖着胡子往不同颜色的鲜花区域挪,吃力之下那种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厉害,我不敢松懈,拼命挪,终于挪出了那片区域,香气伴着威风渐渐消散,那种眩晕的感觉慢慢地随之消失。 胡子狠狠地吸了口气:“我靠,刚才我怎么感觉睡着了一样?” 你不但睡着了,还梦到了阿香,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胡子揉着太阳穴:“阿香?我泡过吗?” 别扯淡了!我狠狠掐了他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胡子疼的一呲牙,一看就我们两个人,表情一变:“怎么了?你只跟我在一起,难道你发现其他人有什么不对?” 我点头,到底是兄弟,一下子就能分析出个大概,没错,我是故意掉队的,这里的花种繁多,有些花肯定有问题,但凤凰他们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他们明明来过这里,却不提醒我们这些花有毒,这更加强化了我刚才的疑惑。我看着胡子,把刚才的推测和疑问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胡子敲着脑门,嗯了一声:“照这么说,凤凰他们跟咱们完全信息不对称,而且他们实力比我们强,你的做法是对的,先摆脱他们,暗中观察。” 我擦了把汗,大哥你是不是还没清醒呢?我说那些不是为了让你夸我牛逼,给点建设性意见好不好?接下来咱们做? 去找小刀!胡子道,退一万步,小刀自始至终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虽然凤凰他们是小刀的人,但你别忘了,小刀被埋葬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管小刀和夜猫子谁是古象的反叛者或者是正统,有一点很明显,夜猫子一直在意图控制你们关家,而小刀一直在救你的命! 我点头,这确实没错,胡子的话总是让人醍醐灌顶,阿秋和雷子走了之后现在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小刀了。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不能着急!胡子看了看夜色道,这儿的夜晚太危险,咱们首先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了再说,你别看我现在搞得像神雕大侠,但除了帅,战斗力比杨过差远了,弄不好还会成你的累赘。 我看了看圣城轮廓的方向,目测了一条可以绕过那块花丛的路线,架起胡子:“走吧过儿。” 胡子嗯了一下:“好的雕兄。” 没走出去多远,突然就看前面的花海翻起了浪花,被激起的花粉如同雾气一样朝我们扑来,随即就看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冲到了我们眼前。 太阳乌!我头皮一炸,瞬间将胡子扑倒在地,劲风扑过,我后背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全是鲜血!估计是在我扑倒的一瞬间,后背被太阳乌抓了一把。 他妈的,怎么突然就出来了?胡子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我心有余悸,眼看又一片花海动荡,赶紧拉着胡子再次卧倒,太阳乌几乎是贴着我们后背掠过。 我们赶紧滚向一边的花丛,飞落的花粉呛得我们一阵巨咳,胡子赶紧捂住我的嘴:“别出声了,我现在后悔跟倒挂哥分开了,妈的,这鸟怪飞起来动静太小,咱们根本不能提前预警。” 我点头,此刻我也怀念倒挂哥这个预警雷达,是不是刚才我想多了?现在心里越来越没底。 嘘!胡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快我们就看到,四周的花海全部动了起来,黑影到处都是,黑暗中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太阳乌在盘旋。 太阳乌不是趋光的吗?我们已经关了手电,为什么他们还追着咱们不放? 胡子叹了口气,都怪你,自带主角光环,妈的,这些太阳乌是正牌货,人家不管你有没有光。 说话间,几只太阳乌盘旋着就朝我们俯冲下来,我跟胡子大骂,撒腿就跑。 没跑出几步,就听胡子大叫,我回头一看,就看他已经被一只太阳乌抓住,瞬间飞了起来,紧接着,另一只太阳乌就掠过去抢夺胡子。 我飞出匕首,可惜距离太远,情急之下没有准头,刀柄打在太阳乌翅膀上被弹飞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轰——混乱间一声震天巨响,吓得我一缩脖子,突然就看花海分出一条线,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花海中射向半空,直接撞在叼着胡子的那只大鸟身上。 那大鸟一声怪叫,松开胡子几个踉跄,转身飞开。 胡子摔在地上,惨叫着坐起来,就看刚才那只巨大的影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我定睛一看,一下子吸了口凉气,那竟是一直个头足有两米的藏獒。 它通体发黑,鬃毛乍起,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寒气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轰——那藏獒又是一声震天狂吠,我跟胡子同时缩起脖子就要跑,却看那些太阳乌一惊,怪叫着四散奔逃。 藏獒鄙夷地看着太阳乌逃散,然后斜着眼看了我跟胡子一眼,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走几步,回头看了看我们。 我跟胡子一脸蒙逼地对视一下,什么意思?它是在考虑把咱俩清蒸还是红烧吗? 胡子靠了一声:“我怎么感觉,它是想让咱们跟着他?”然后对那藏獒道:“獒哥,我说的对吧?” 那藏獒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鼻子喷出一股气发出呼地一声,胡子哈哈一笑:“看吧,人家听懂了,我觉得应该跟着它,起码太阳乌不敢靠近咱们,獒哥比你这雕兄靠谱。” 正文 第796章 迷雾 我思索着感觉事情太过蹊跷,怎么就凭空冒出这么大一只藏獒赶走了太阳乌?难道是阿九泉下有知显灵了? 胡子看了我一眼让我别考虑妥不妥了,狗哥明显是太阳乌的克星,从共生关系上讲,我宁愿跟着藏獒也不会在野外被太阳乌惦记,况且,这藏獒的体积和战斗力,想吃咱俩这种半条命的人早就吃了,没必要把咱俩骗到没人的地方在动口吧?你看那哥们儿的大脑袋,肯定不像西游记里的妖怪那么二缺,直到猴子请来救兵都没吃唐僧。 我想想也是,且看这藏獒是何方神圣派来的,于是扶着胡子跟了上去。 藏獒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大屁股一扭一扭,胡子就问我,你猜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一愣,啥意思?母的你还想追她啊?阿秋尸骨未寒,你不能这么堕落吧? 胡子靠了一声,不在说话,我知道话说重了,赶紧跟他道歉。 藏獒走了一阵,抬起鼻子闻了闻,不知道在闻什么,随即调头像另一个方向走,我们默默地跟着,渐渐发现,它一直避开那些有奇异花香的花丛,看来这狗真是聪明透顶了。我一直在注意那些太阳乌,它们虽然忌讳藏獒,却一直没有离去,总是在我们透顶盘旋,藏獒丝毫不受影响,高傲地鄙视着一切威胁。 这藏獒的个头,比当初阿九养的格格整整高出一个头,四肢粗壮得如同成年人的小腿一样,当初大兴安岭巴勒沟的那只猛虎也不过如此吧,想起阿九和格格,想起罗布泊那个大雪之夜,不禁鼻子一酸。 转来转去,我们已经来到了圣城的边缘,那里有一座木屋,大门紧闭,木门两侧,雕刻着两尊藏獒石像,藏獒斜眼看了雕像一眼,然后往门口一趴。 我跟胡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发蒙,啥意思?这是二郎神的庙? 正想着,木门开了一条缝,有个人探出头来道:“小关爷,胡爷,快进来,大家就等你们了。” 我看了那人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我靠一声,肥牛!怎么是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肥牛甩着满脸肥膘的脸:“快进来,更大的惊喜还在里面呢。” 胡子跟我对视一眼,更大的惊喜?咋地,你不好好给你小关爷看门面,跑这儿来开妓院了? 我们疑惑地走了进去,就看里面是一个简易的门厅,地上铺着一张兽皮,兽皮上坐着三个人正在仔细地研究一张唐卡。 那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小刀,另外两个,我冷眼一瞅一下子没认出来,但随即我就看清了,瞬间吸了口冷气,感觉脑袋嗡地一声,人就有些晕,四肢一刹那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晃了晃差点摔倒。 胡子一把将我扶住:“没事了别害怕,你过年过节是不是没给他们烧纸啊?都他妈找到这儿来了。” 我吸着冷气就问胡子:“咱们是不是粉吸多了产生幻觉了?” 胡子就摇头,粉儿吸多可不是你这样,我见过吸粉儿,他们说看到的是美女可不是死人。 靠,我说的是花粉,你丫瞎掰扯啥? “小关爷,我知道一时间你可能接受不了。”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一会儿让关爷详细地跟你解释一下,先帮我们看看这张唐卡上的记载。”说着就冲我招手。 “完了完了。”胡子一拽我:“他伸手勾你魂儿呢。” 我看着坐在地上的另一个人,颤着声音道:“二叔,下面缺钱了您说,没必要大老远的,跟阿九一起来找我吧?” 二叔抬头看了看我,他比以前还要显得苍老了许多,旁边的阿九也略显沧桑,胡子啧啧一声:“唉,你看看他们,这是糟了多大罪,估计你现在烧纸已经来不及了,看他们的架势,是想带你下去好好谈谈。” “关心,瞒了你这么长时间,让你受那么多委屈,二叔对不住你了。”二叔叹了口气:“你就这点儿出息?出生入死这么多回,现在已经是东北虎的东家,就算我跟阿九真是死人,你也不至于这么矫情吧?” 我狠狠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阿九,他微笑着冲我点点头,以我的经验观察,他们确确实实是大活人,我坐下来,看了眼二叔:“别装了,把人皮面具摘下来吧。”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试图摆脱一些东西,然后反击,你知道的,那些东西太强大了,所以我不得已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二叔说着,就用手使劲儿地去搓自己的下巴。 我看他把自己的脸都搓红了,如果是人皮面具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叹了口气,扯住他的手:“别搓了,本来就一脸褶子,搓是没用的,直接上电熨斗吧。” “臭小子!”二叔笑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接受现实,说明你小子有长进。”然后摆手让阿九坐下:“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不得不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在暗中,我需要帮手,就像当年你爷爷和你父亲一样,于是在罗布泊的时候,我让阿九提前行动,所以他死得很早,其实那个阿九,是另一具尸体。” 我感觉到二叔的话信息量有些大,赶紧打住:“等等,你说阿九是另一具尸体,可我们共事那么长时间,我怎么没发现破绽?” 阿九就道:“那是因为格格也死了,它的死,让我的死看上去毫无破绽。”看得出,提到格格的时候,阿九的眼神里闪烁一种愧疚。 “想不到阿九的诈死,诈出了东北虎的内鬼疤脸。”二叔叹了口气:“当年跟我一起出生入死,最终五虎里面只有他被老佛爷给收买了。” 我的思绪飞速旋转,记忆迅速去搜索当年罗布泊的经历,感觉有很多当时感觉到蹊跷的地方都对上了,但是又有更大的疑惑浮上心头:“二叔,我不知道你在下多大的一盘棋,你能不能把你的思路具体跟我透露一点儿,省的我没头苍蝇?” 二叔嗯了一声:“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个地方。”说着敲了敲唐卡。 “等等!”胡子道:“我插一嘴,你们说得绘声绘色,感情跟真的一样,就算阿九是假死,但格格是真死对吧?那么请问,门外这位是谁?格格的私生子?” 阿九摇头笑道:“他是五阿哥。” “靠,你怎么不说他是尔康呢?”胡子一脸鄙夷。 在门外趴着的五阿哥耳朵动了动,抬起眼皮看了胡子一眼,意思是你不服咋地? 胡子吐了吐舌头,忙冲五阿哥点了点头:“阿哥吉祥。” 正文 第797章 鬼域 二叔敲了敲唐卡:“我们言归正传,关心,你来看看这张唐卡。” 我把目光转到那张唐卡上,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唐卡,画的是雪山河谷,还有一座城池,总体上看,这唐卡的成色应该出自宋代,但是从做工上并没有出众的地方,我铺子里有好几张,比这个要珍贵得多。我疑惑地看着二叔,考我眼力拿这么一个下等货,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胡子也道:“我说他二叔,你侄子铺子里现在随便拿出一件上品都够你安度晚年了,你总不至于拿一张破布来敲自己侄子竹杠啊?还联合小刀组团坑侄子?” 二叔含笑不语,阿九就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上面的画,这唐卡可是关爷从战神宫里带出来的。” 小刀用刀柄指着画上的雪山绕了个圈,我仔细看了下,发下那些雪山的走势是围着河谷形成的,分出九座大小不同的山峰,看着就像一朵莲花,我明白了,这个唐卡,展示的是香巴拉的地形图! 二叔点点头:“没错,可是你仔细看,传说中圣城在莲花的中心,可这唐卡上,圣城却偏离了中心,在中心的,是这片森林。” 胡子啧啧一声:“老人都喜欢胡思乱想,兴许人家古象人爱护环境呢?” “不!”二叔道:“你们仔细看这片森林,那些刺线的走势是很有规律的,可是,到了一定的区域,刺线显得很紊乱,把紊乱的地方连起来,是一个巨大的圈,围着森林的中心。” 我仔细去看,确实,顶针儿是刺绣高手,他说过,刺绣需要极其严禁的手法,不能东刺一下西绣一下,那样绣一只鸳鸯很可能变成一只鸭子。 既然二叔他们这么重视这张唐卡,那就说明那些凌乱的刺线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小刀就道:“那些被打乱的刺线,是森林里的一道屏障,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道屏障的样子,所以没人能画出它的轮廓,这个屏障隔绝的地方,被古象人称为鬼域,太阳乌就是从那里面飞出来的,当年,国王受人迷惑,从禁地鬼域带出来很多秘密和太阳乌,有人反对他的做法,遭到了镇压,自此以后,圣地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所有意想不到的事,也是从那时开始了。” 我总算听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要进入森立深处那个所谓的鬼域? 三个人点点头,我不禁纳闷儿,我能帮上什么忙? “想穿过那道屏障,我们需要一张地图。”二叔道:“这个地图,只有你一个人见过。” 我?我疯狂地回忆自己从小到大看过的那些地图,想来想去无非三个,高德、百度、腾讯? 胡子靠了一声,这种时候不会让咱们去找马化腾吧?我这辈子姓马的朋友虽然数不清,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认识马云和马化腾,也从来没想到倒斗的还能求着他们呀? 二叔看着我,就道:“你曾经见过一张非常复杂的图,就在姜熔的脑袋上!”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张图!那个纹在姜熔头皮上的奇怪纹路!可是那纹路不是青铜圆球上的纹路么?你们也都见过啊? 小刀摇头:“我们见过的那些,都是夜猫子篡改过的,六十年前我试过了,误差太多,死了很多人,最终还是失败。” 又是夜猫子,我暗自咬牙,可是谁能保证姜熔脑袋上的那个就是真正的地图? 二叔嗯了一声:“姜熔之所以能够统领九流,不是饕餮令的功劳,那只不过是夜猫子给他一个可以操控九流的象征,之所以这样,其实是夜猫子看上了他纹在头皮上的地图,这个地图,是进入鬼域的关键。“ 姜熔是国王的人?我搜索着结识姜熔之后对他的种种观察,这家伙除了是个变态以及牛逼之外,似乎跟整件事扯不上什么关系。 小刀就道:”我的人调查了姜熔很多年,除了知道他是个羌人的后裔,其他的一无所获,他的存在,找不到任何破绽,他也从不参与我们过去的事,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头上纹身的来历。” 我点了点头:”所以他也来到了这里!“ 二叔道:”我认为,他头上的纹身可能跟咱们关家有关系,不然他不会盯上你。“ 想想也不无道理,怎么突然间感觉很多事情清晰了,而那些谜团却更加朦胧了?这其中的谈话,信息量大得惊人,如果不是这几年我或多或少查出了一些端倪,恐怕此时已经开始癫痫了。 ”我们言归正传。“二叔看了看表:”鬼域留给我们进去的时间不多了,关心,你能不能画出姜熔脑袋上的纹身?咱们能否进入鬼域,在此一举了。“ 胡子啧地一下:”凭你关爷和小刀的身手,拿住姜熔不在话下吧?干嘛非得本末倒置让关心去画?他脑壳这些年被折腾的早进水了,万一一个笔画画错,咱们可就不是进鬼域而是直接进鬼门关了。“ ”之前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姜熔是假的。“二叔道:”是金算盘的人,这老鬼估计也有算计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姜熔的指使。“然后拍拍我肩膀:”别给自己压力,慢慢来,凌晨一点之前,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为什么是凌晨一点?“我看了看表:”我们还有四个小时!“ ”这是我们在九幽玄宫那个青铜球里发现的线索。“二叔道:”那上面说,鬼域的中心,对应着一颗星,这颗星每一个甲子才会出现一次,而子时,正是这颗星正对着鬼域中心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颗星是哪颗,只有姜熔头皮上的地图对应星图,才可以找到那颗星的存在,我们用三分仪就可以确定鬼域中心的正确位置。“ ”听上去很牛逼的感觉。“胡子嘎嘎嘴:”如果我们进入鬼域的中心,能得到什么?能让阿秋和雷子复活么?“ 二叔脸色一变:”小阿秋怎么了?“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 正文 第2章 两年前 天空下着稀疏的小雨,我背着行囊跨出了军区大门,面对眼前这个崭新的世界,由衷地呼出一口长气,然而还是紧张得要命。 一个月前我还跟老爹打电话说我要提干,老爹在电话那边高兴得不得了,但是一个月后,我却因为违反纪律,办理了退伍,从一个文化兵变成了义务兵。这真是我的错吗?因为球场的一句话不和,我跟连长大打出手,连长进了医院,我退了伍,也可能不是我的错,而是宿命吧。 别人退伍都是穿着军装,坐着光荣的军列回老家,而我,只好换上大学的那身**丝装,穿着印有自己大头像的t恤坐上了通往北京的大巴。 数个小时的车程,我内心五味交杂,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面对老爹。老爹是个很和蔼的父亲,同时也很命苦,他四十岁生的我,可谓老来得子,但不幸的是,在我八岁那年,老妈因为生意繁忙,毅然跟老爹离婚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老妈,只是按月收到她打给我的抚养费,所以内心深处,陪我一起长大的老爹,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我不知道我以这种身份站在他面前时,他会如何反应。 下午四点,我站在家门口的楼道里来回徘徊,很想冲动地推门而进,抱住老爹撒娇,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心里矛盾无以言表。 最终我鼓起了勇气,打开了家门,叫了一声老爹,却没人回应,家里很冷清,没有女人的房子就是这样。 老爹不在家,我吐了口长气,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无聊地换着频道,脑子里开始思索怎么跟老爹撒谎。摸着遥控器上的灰尘,我不禁纳闷,老爹几天没回家了?看来是时候给他找个老婆了。我偷偷一笑,起身收拾房间。 这一忙活到了六点多,我去市场买了点儿菜和两瓶二锅头,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跟老爹赔罪。 饭做好后,这一等就到了九点,老爹还是没有回来,我心说搞什么鬼,难不成老爷子跟女朋友约会去了?想想老爹那种古板的性子也够呛。无奈只好给他拨了电话,结果对方关机。 我一看这一桌子菜也不能浪费呀,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的发小雷子,这家伙从小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关系好的不行,他也跟我一起当的兵,只不过他是义务兵,退伍比我早,想想也好久没见了,正好一肚子委屈没人说,就给他打了电话。 这家伙一听我亲手做菜请他吃饭,把他乐的够呛,挂了电话没出半个小时就火速赶了过来。 我说你丫的来的这么积极,是冲着酒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雷子哈哈一笑:“当然是冲着兄弟来的,雷爷我有那么不厚道吗?” 兄弟见面,分外高兴,喝酒的时候他一听我退伍了,立即跳了起来:“呀我靠,你怎么说退就退?伟大的人民群众还等着你保家卫国呢。” 我干了一口酒就道:“少扯淡,你这贫嘴能不能改改?老子现在郁闷着呢,你就不能别提这茬?” 雷子陪我干了一口,嘿嘿一笑:“成,哎我说关心,要不你跟哥们儿干保险吧,保家卫国你是不行了,这保障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总可以吧?” “得了吧。”我道:“哥们儿哪有你雷爷那嘴皮子,咱不说你干保险,你就是去天桥上算卦,都能发财,咱嘴笨,就不去凑你热闹了吧。” 这一通喝得昏天暗地,两瓶二锅头下去全部趴下,老爹一直没回来,酒一上头,我把这事儿也就忘了。 这一等就是两天,老爹依旧没有回来,打电话依然关机,我就纳闷儿了,心想这老爷子怎么回事儿?按道理现在也该到每个月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了,怎么总是关机呢? 想想不对,我忙出门打车去了西直门,老爹在那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餐厅,说不好他这几天忙就住在餐厅了。 到了餐厅门口,我一看坏了,大门紧锁,门外放着今日停业的牌子,我一看日期已经是半个月前了,那就是说餐厅都停业半个月了。我心里一惊,停业这么长时间,该不是餐厅摊上什么事儿了吧?想着我赶紧风风火火地跑回家,问邻居知不知道我老爹去哪了,邻居说半个月前有个警察来找过他,但是没找着,我们也一直没注意,似乎你老爹有段日子没进家门了。 听了这话,我隐隐感到一股不祥,肯定出事了!揣着忐忑的心,我有点不知所措,关键现在联系不上老爹,我又没什么亲戚,这事情就难办了。最要命的是我兜里就几百块钱,这两天也折腾光了,这年头没钱就等于寸步难行,想托关系找老爹可不是动动嘴就能办得到的。 回到家我开始翻箱子,把小时候藏压岁钱的地方翻了个遍,最终凑了五百块钱,心想这也不够啊,托人是不行了,老爹这应该属于失踪,我看干脆报警。但是一想也不行,既然餐厅关门,警察又找过老爹,弄不好就是餐厅出了事,老爹畏罪潜逃了,这我要是一报警岂不成了包黑子了。 跑进老爹的卧室,我又翻了起来,印象中老爹是个喜欢藏私房钱的主,兴许能捡到洋落。漫无目的的找了半天,除了床垫子下面的几十块零钱什么都没有,最终我发现床下面的地板翘起了一个缝,估计是受潮了变形的缘故,拿手电一照,却看到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似乎别有空间,敲了敲还真是,当即二话不说,找来菜刀就把地板撬了起来,就看到地板下面放着一个鞋盒子大小的铁皮箱子。 抑制不住心中的忐忑,我把铁皮箱子拔了出来,入手很轻,估计里面应该不是什么金钱之类的东西。 铁皮箱子没锁,其实这种东西上不上锁也无所谓,即便上了锁,被别人偷去也就是一锤子的事儿,如果不上锁,里面要是贵重物品反而更加安全。 我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打开铁皮箱子,里面是一个受潮的老信封,信封很厚,拿起来入手有点分量,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人民币。当我打开之后,不禁又有些失望,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夜里拍的,可以看到上面很不正常的闪光灯走光的画面。 第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红色桑塔纳被四辆白色金杯堵在了十字路口的中间,从拍摄的角度看,这张照片应该是路口的电子眼拍的,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03/09/05/01:36,看样子当时是后半夜,怪不得路口没有过往车辆。 第二张照片依旧是那个画面,可能是连拍的,不同的是从四辆金杯车里下来很多人,清一色的黑西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的脸上全部打了马赛克,我有些纳闷,电子眼拍的照片怎么会被人处理过? 第三张照片,黑衣人围住那辆桑塔纳,车门开着,里面探出了一个人来,我定眼一看那人,心里顿时一震,暗叫一声:“老爹!”怎么回事?难道他惹上黑社会了? 迫不及待的连续翻了好几张,第五张的画面很混乱,老爹竟然跟那些黑衣人发生冲突,大打出手!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老爹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跟这么多人动手?他那把年纪跟这么多人单挑,那不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继续往下看,我怕看到我接受不了的场面。反过来一想应该没事,因为照片显示的是2003年,现在都2010年了,老爹上个月还跟我通过电话,他肯定逃过那次的劫难了。 抑制不住好奇,我继续翻了下去,结果让我震惊的场面出现了。由于照片是连拍,所以他们的动作还算连贯,整个群殴的过程就像一部动作片花絮,让人热血沸腾。 最后一张,老爹看着镜头的方向,浑身是血,正在狂奔,黑衣人散乱的躺了一地。 我闭上眼,脑子里嗡嗡直响,这太不现实了,老爹那把年纪,平时连街头卖羊肉串的都不敢招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黑社会结下梁子?更离奇的是,老爹竟然徒手撂倒了几十个打手!天呢,这他娘的该不是老爹转行进演艺圈了吧?这些照片是他拍电影的花絮? 想着我又看了眼最后一张照片,这回看得仔细,我猛然发现,老爹的上衣被撕掉了,他的胸口部位,竟然有一个张牙舞爪的猛虎刺青! 看到这个我就笑了,立即断定老爹肯定是在拍电影,因为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他身上还有这么酷的纹身。对,尤其是他那把年纪,怎么可能徒手打倒那么多人,太离谱了。虽然照片拍摄的角度有些可疑,但我想可能是拍摄的特别需要。 想到这些我就松了口气,整理一下照片放回了铁皮箱子里,但是我发现似乎有些不对,这铁皮箱子好像有点门道,因为它的深度跟它的厚度完全不成比例,我敲了敲底部,发出空洞的声音,下面竟然有暗格! 一下子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拿起菜刀一撬,果然发现里面真有暗格,再用力一撬,里面的东西咔的一声被撬了出来,我“呀”的一声惊叫,双手一抖,顿时把铁皮箱子丢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滚落到了墙角,那竟然是一只血迹斑斑的人手! 正文 第20章 真相 上 雷子的话让我对自己的判断更加坚信不移,于是就道:“你没听错,我也听出来了。” 雷子立即就跳了起来:“你妈!这陈国太还真他妈变态,弄个破音响放在这吓唬人,胆子小的非得被她吓死!我看,水渠里那些人就是被吓死的。哎不对,关心,陈国太那个年代好像没有音响吧?” 他的话让我也是一个激灵,于苏说过,陈国太是明清时期的人,那个时候怎么会有现代人的科技产品? “狗日的!”雷子继续吐槽:“这年头怎么到处都在玩儿穿越?” 于叔他们似乎听到了我跟雷子的谈话,脸色缓和了许多,都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时,那个凄厉的尖叫又响了起来,我更加听得清楚,那绝对是音响发出的,而且,好像还设置了自动重播,因为这次的尖叫跟我们之前听到的尖叫一摸一样,过了一会,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让我更加笃定,这个声音是有人提前录制好的,然后设置了自动重播。 等到那个声音又说完一句:“你们还不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的时候,雷子就笑了,冲着壁画做了一个很贱很挑衅的姿势就道:“你妈,老子就不走,怎么着吧,气死你,哈哈!”我心说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装萌?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搞的鬼。”我道:“古代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如果有,考古学家也就不用天天对着那些古董发愁了。” 雷子很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谁这么蛋疼,在这里放个音响吓唬人?” 眼镜的冷火焰熄灭了,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四周,墙壁除了壁画还是壁画,而且十分光滑,没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你们的观点还算说得过去。”这时于叔走了过来就道:“但是有谁能解释一下,是谁放置的音响?目的是什么?” 雷子哼了一声:“这话你应该问问四眼鬼跟你闺女,他们知道的可比我俩多。” 我道:“音响放在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从说话的内容里面就可以听出来,放置音响的人不想我们进入这个古墓。而且,音响是用电来维持工作的,这里不可能有电源,那么只能用电池。电池的寿命是有限的,而音响又设置了自动重拨,电量会耗损的更快。也就是说,那个音响应该放置在这里不久,放置它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查理德考察队。” 于苏显然相信了我的判断,脸色好了很多,用很赞同的眼光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心说小意思,你没必要这么崇拜我。 眼镜又点亮了一颗冷火焰,刺眼的白光使这个诡异的空间瞬间复归光明,同时那些惨白的人脸也突然变得明显而夺目,就听他道:“我希望你的说法是对的,因为如果这样,就推翻了资料里那个可怕的传说。但是,水渠里的那些白骨又是怎么解释?我刚刚查看过水底,水是死水,说明白骨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些白骨四周散落了很多工具,以我的经验,确定那些工具是不同时代用来盗墓的,我发现最早的一种是唐代的,证明这些人最早死在这里的已经有上千年了,如果他们是被困在这里的,那么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可能死这么多人。” 雷子嗤了一声,不屑道:“那有什么好纳闷的?这些人没准儿是被上面的那些虫子啃完了扔下来的也说不定。” 于叔喝道:“屁话,那些虫子有那么好心?吃完了你再把你找个地儿安葬了?” 雷子嘟囔一句:“那可没准儿,鬼知道那些虫子进没进化过,兴许他们一时半会吃不了,把剩下的放到水里存起来,还能保鲜呢。”于叔听了就想踢他,雷子忙道:“你先别动手,我还没说完呢。你看,那些虫子攻击性那么强,但是上面那个祭坛干干净净的,一根骨头都没有,反倒是这里有这么多骨头,说不过去啊?除非我没说错,是那些虫子把骨头扔到水里的。” 他的话没错,上面那个祭坛确实一根骨头都没有,这个还真说不过去。但是更加让我纳闷的是眼镜的话,我很诧异地问:“你刚才说水底的那些盗墓工具里最早的有唐代的,你看清楚了吗?” 眼镜很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现出一幅傲慢神色,显然他对自己的判断和经验很自信。 “那就奇怪了,既然这个墓主人是明清时代的人,怎么会有唐代的盗墓贼进来盗墓?你别跟我说那时候也潮流穿越啊!”我很怀疑眼镜的判断。 眼镜哼了一声:“盗墓工具又不是苹果手机,可不是说更新就更新。唐代的工具虽然落伍,但是它的某一部分作用是新工具无法取代的。” 我点了点头,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那么在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矛盾,音响的存在证明了那个凄厉的叫声不是眼镜资料里说的那个东西发出的,从一定程度上推翻了资料里的结论,但是那些大量的盗墓者的白骨又说明资料里传说的那个东西是存在的(因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资料里说的是什么,所以只能说它是资料里的东西。),这中间确实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矛盾! 狗日的,不管那么多了,虽然很矛盾,但是有一点我们很清楚,那就是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于叔就道:“没错,这里既然是个祭坛,那就不是活人呆的地方,都别瞎琢磨了,赶紧找出路。” 我看了一眼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离地面有四米多高,而且它的下面是个深达近两米的水渠,想从那里上去是不可能了,就算上去了,想想那些虫子,我的心里就直发毛,虽然我有牛逼的基因,但是我不敢保证再经历第二次的话,我的血还够不够用。况且我们进来的目的是找老爹的,老爹没找到,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 别人的想法跟我的一样,谁也没有去打那个洞口的主意,而是各自搓亮手电光,向四周散开去找其他的出路。 找了大半天,几个人几乎翻遍了这个空间内的所有角落,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四眼,你不是很懂机关吗?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暗门之类的东西需要机关来开启呢?”我问。 眼镜示范性地敲了敲墙壁就道:“不会。这种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而且你仔细看就会发现,砖缝之间是用铁水浇铸封死的,一看就是明清时期的墓葬结构,这种结构是以坚固来防盗,在理论上不支持暗门一类的机关,就算有,由于结构的特殊性,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不叫暗门了。” 那就苦逼了,难不成咱们真要原路退回去,再回到那个虫子的祭坛吗? 于苏就道:“如果音响是查理德探险队放在这里的,说明他们也来过这,那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他们手中有地图,不可能走错路,要是这里没有别的出路,他们是不会进来的啊。” 他们不会进来,那他们会去哪?我仔细回忆一下,煞雕说过,查理德探险队遭遇那些虫子之后,确实进入了青铜鼎下面的密道,也就是我们滚下来的那条密道,如果他们不到这里来,就只能呆在密道里,可是印象中密道里似乎没有别的人,虽然当时场面很混乱,但那个密道很狭窄,如果有一群人的话,我肯定会看到。那他们去哪了?这在空间上的逻辑说不过去啊!我突然想起来,在我们滚下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到密道是有一个转弯的,难道那个转弯处有一个岔口,他们是从那个岔口离开的? 想到这里,我就问雷子:“雷子,你记不记得咱们滚下来的时候,密道有一个转弯?” 雷子想都没想就道:“记得个屁,你以为咱们是在玩儿过山车呀?还有心思去回味一下!当时雷爷撞得头昏脑胀,没吐出来就不错了。” 正文 第21章 真相 下 我无奈摇着头,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个转弯,那么密道设置转弯的地方一定会存在一个多余的空间,也就是说,如果查理德的人真的呆在密道里而没有下来,那么必定会在那个空间里。 还是女人心细,就听于苏道:“我记得,而且我还感觉到,那个转弯处转的很仓促,给人的感觉就像那里不该有转弯的,我记得当时是撞到了墙壁,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点头,心道真是心有灵犀啊,当初没跟你处对象真是可惜。我跟他们说了我的观点,于叔就表示非常赞同,眼镜思考了一会,推了推镜框,也点头赞成了我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爬上那个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洞口。 这时雷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摔就坐了下来,一脸的孤疑:“不对呀四眼鬼,之前在墓道里你不是挺牛x挺有主见的吗?怎么这会儿怂了?竟然赞成一个从没进过古墓的毛头小子的意见!还有你香酥鱼,你那什么蛋疼的公司不是研究这里很久了吗?按道理说应该对这个古墓很了解呀,那你怎么还一进来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你们到底想干嘛呀?别跟我说这是贵公司的高级机密,雷爷不吃这套!咱们从小玩到大,有什么不好坦诚对待的?就算这个机密比五角大楼的档案还牛x,都到这份儿上了,关心童鞋也救过你一命了,你还不肯对恩人说点真话啊?太不够意思真是!雷爷我算是看透了,跟着你们没好,老子今儿个就当一次猪八戒,厚一把脸皮,不走了,分行李,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些话一下点醒了我,其实我从进到这个古墓以来一直存在着这许多疑问,不过我没打算这么早就问他们,以我的思想惯性,只能把疑虑留在心里,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这种思维模式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正是他们了解我的这种性格,才会肆无忌惮地继续推演事情的发展,直至现在的地步,可能是我多疑,但是从很多细节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很多东西瞒着我,我不是非得知道他们的秘密,只是这样我感到没有安全感,感到这个团体没有信任。 然而雷子是毛遂自荐跟我来的,他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不可掌控的一个变数。雷子是一个最会反抗的人,他一旦发现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或者是被别人愚弄时,他会第一时间剪短牵制他的那根线。 在虫子祭坛雷子试图用人肉炸弹的方法来反抗,但是被眼镜跟于叔两个老江湖给搪塞过去了,结果害的大家差点葬身虫腹。经历这一劫,他这回学精了,他清楚意识到他在他们的计划中只是临时穿插进来的多余部分,而我才是他们的重要筹码,只有我的态度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所以他开始耍赖了,我跟他情如手足,他的退出,就意味着我也要退出,这一点,他们应该深刻的意识到了。 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雷子,他那逐渐变得冰冷的目光表明他对雷子激怒了,这也证实了我的一系列推测是正确的。同时我也有些担心,眼镜曾经是个盗墓贼,干这一行的人一定够狠,雷子的这种做法可能会激起他的杀心!想到这,我下意识地靠到了雷子身边。 于苏咬着嘴唇,眉头深锁,明显是在极力思考怎么应对雷子的质问。 于叔终于说话了,他拍拍我跟雷子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两个小兔崽子,鬼心思真不少!小苏,告诉他们吧,不然他俩铁了心跟咱们硬到底了,这对咱们不好。” 于苏很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爸,这样做对他们和我们的后果会很严重的啊!” 于叔叹了口气:“你看这俩小子的态度,如果他们不配合,后果会更严重,说吧!” “可是”于苏看了眼镜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眼镜冷冷一笑就道:“你不用提防我,我不会白听的。等你说完,我也会把我掌握的一些信息说出来,这对你我都很公平。况且,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唯一的交集是找到东北虎,除此之外,你们想得到的东西跟我想要的没有任何交集。” “原来如此!”我立即跳了起来:“你们丫的不是专门来找我老爹的!” 于叔道:“你急什么?你老爹是整件事的关键,他是我们必须要找到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完成各自的任务,所以这点你放心吧。” 这些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话意味着他们不是专程为我老爹而来,同时也意味着他跟老爹多年的交情都是他妈的扯淡! 于苏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很久才说:“我捡重点说,至于这个计划的动机,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也没必要问。” 雷子不耐烦了:“你们女人就是啰嗦,别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下一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东西,有没有生命危险?” 于苏无奈一笑:“那我就无可奉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们耐心听我说啊。”于苏捋了捋头发,刚要说话,雷子就骂道:“你听这该死的鬼叫声没完没了,你让我怎么才有耐心?这破地方雷爷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我心说确实,那个音响播放出来的凄厉的叫声每隔十几分钟就不断地重复播放一次,狗日的不怪雷子这么烦躁。这音响分贝不小,耗电量估计很大,居然响了这么久还在继续工作,电池太给力了,我猜肯定是山寨货,超长待机!山寨货,就是牛! 这里先不吐槽,还是说正事。我总结了一下于苏接下来说的那些话,时隔太久,细节我记不太清楚,大致是这样的。 于苏的公司研究着一个巨大的项目很多年了,但是后来在技术上遇到了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决的难题,他们经过大量的探索和查找资料,发现这种技术在中国古代出现过,但是已经失传了。本来他们很失望,但是就要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次科考探险在地下发掘出来的一本古籍又重新点燃了他们的希望。那是一本什么样的古籍我不知道,于苏只说那本古籍记载着他们迫切需要的失传技术的去向,最后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一种地方,坟墓。古人掌握了这种技术,并且在这种技术没有得到广泛传播时,被古人带入了自己的坟墓。 这是中国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很多古代的神奇科技都受到了古人价值观的制约,而没有传于后世,如果不是人为破坏(譬如焚书坑儒),那么绝大多数的科技技术,都被持有者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们在资料里还发现,明清有个十分厉害的女盗墓贼陈国太,她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个目的也曾经掀起一阵盗墓狂潮,最终得到了记载那种技术的古籍,不过她的组织很快被清政府镇压,此人很快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应该这么说,她从没真正的登上过历史舞台。伴随着陈国太的消失,那本古籍也不知去向。于苏公司对陈国太的去向进行了大量的调查,不过这个人根本没有在史料上出现过,想在各种有限的文字资源里找到那时候陈国太的去向,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种难度,就像在中国搞人口普查,即使再怎么花费人力物力,也只能得到一个相对的笼统数据,因为超生的人是不可掌控的人口,宋丹丹和黄宏演演的小品《超生游击队》都有印象吧?这种情况在当时那个年代比比皆是,漏掉的人口就不知有多少。哦,似乎又跑题了。 言归正传,于苏的公司能在这种条件下找到陈国太的下落,我不得不表示佩服,从而也可以看出,他们对于那个项目的研究,是花了多大的心血。 最后他们终于通过各种努力,找到了陈国太的葬身之地,也就是这里。在决定进入古墓之前,他们对这个古墓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不过因为这个古墓使用了特别的建筑材料,而且还是在水底,他们对这个古墓的了解,仅限于资料上的传说,也就是虫子祭坛跟这个九尾狐祭坛。这使得他们只能派人亲自到实地考察,可是他们发现,我的老爹已经在他们之前进入到了这个古墓,他们怀疑老爹也是冲着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去的,所以不得不跟了下来。 我心说那你们直接下来找不就得了?干嘛拉上我?不会是怕我老爹不配合你们,你们想拿我当人质吧! 于叔这个老狐狸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找你确实是有求于你。小苏的公司对这个古墓挖上来的土壤做过成分分析,发现里面含有一种可以迅速杀死人体血液里血小板的化学物质,我听你老爹说过,你们关家遗传着一种基因,这种基因可以百分之百地中和这种化学酸,而且还会针对性的输送大量的血小板止血。这可能就是盗墓贼说的那种鬼见愁。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得不设计把你拉进来,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能顺利找到你老爹。” 正文 第56章 马猴子 上 胡子马上摆手让我别出声,指了指我的枪,然后侧身闪到门后,也把枪端了起来对准墓门。 我会意胡子的意思,同时端起枪把雷子挡在身后。 眼看着墓门慢慢打开,我咽了好几口唾液,感觉口干舌燥,虽然自从进了这该死的古墓之后遇到了不少离奇可怕的东西,使我对恐惧的敏感度已经降到了极限,但是再让我见到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还是说不出的紧张,还好我身边有了胡子和雷子,我壮了不少胆。 墓门最终开启的刹那,我们三个都愣住了,门外的不是什么僵尸粽子,而是眼镜。 他的状况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臭得要命。 眼镜看到我们,明显也是一愣,最后还是松了口气道:“奶奶的,终于找到你们了。” 我一听这话就笑了,直接用枪口指着他的脑门子就道:“你他娘的少套近乎,当初不是你把我们甩了吗?你还找我们干个鸟?” 眼镜把脸一拉就道:“先别忙着算账,我刚才碰到粽子了,快让我进去。” 我看了胡子一眼,胡子点头示意让他先进来,我哼了一声,只好把身子让开。 眼镜往后看了一眼,似乎害怕后面有东西跟着,急忙闪身进来,然后麻利地把墓门一关,又将自来石恢复到原位,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暗自好笑,这四眼鬼八成碰到袭击雷子的那只粽子了,活该你个狗日的,当初甩了我们,现在绕来绕去又碰到一起,而且看那熊样一定受了不少罪。 胡子毕竟是盗墓出身,天生对粽子有敏感,一听眼镜说碰到了粽子,立即就追问是什么粽子,白的还是黑的。 眼镜擦了擦裂开的镜片,摇头叹了口气:“唉,那可不是一般的粽子,你没见过。” 胡子一听就急了,大叫:“废话,你见过哪个粽子一般了?少jb充大尾巴狼,胡爷要是见过还问你?” 眼镜没想到胡子在这方面这么好面子,先是一愣,随即回头看了一眼墓门就道:“我过来的时候,正好跟那粽子打个照面,那东西长的人身子,脚特别小,就跟三岁小孩的差不多,尤其它的脑袋特别古怪,长得有点像羊头,但是我没看清,也可能时狼头,我想,那应该是一只马猴子。” “马猴子!”我跟雷子同时惊讶出声,这东西可不一般,记得小时候我跟雷子不听话,居委会的大妈天天拿马猴子吓唬我俩,当时不知道什么是马猴子,但是听到这个名字这么奇怪,而且从没见过马猴子,就开始想象它长什么样,加上区委会大妈严肃的表情,雷子我俩就开始心虚,一听到马猴子就害怕。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马猴子只不过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现实生活中谁也没见过,那只不过是大人利用小孩对无知的恐惧罢了。 更夸张的是胡子,这家伙笑的都快趴下了,我看他一不留神就要掉到后面的陷阱里,忙上去把他扯过来。 胡子笑的气喘吁吁,半天才道:“我说四眼,你小时候是不是让大人把你吓尿裤子啦?这后遗症现在还没好呢?咋还见着粽子就叫马猴子呢?啊?哈哈”笑了半天,就听他清了清嗓子道:“今儿个胡爷就给你普及一下知识,话说这马猴子吧,原型是隋朝时的一个恶官麻叔谋,当时是开凿大运河的监工,由于隋炀帝催促的紧,运河开凿的进度又跟不上,这麻叔谋一急之下就病倒了,当时是遍寻名医也治不好,最后就碰到一个方士,给他开了副药,说什么必须以活羊羔的鲜肉当药引子,这麻叔谋听了方士的话,就到处征集当地的活羊羔,这有的人为了讨好他,就把邻居家的小孩给杀了,把小孩的肉当羊羔肉献给麻叔谋,麻叔谋从没吃过小孩肉,这一吃就上了瘾,开始四处偷小孩,弄得是河沉婴儿骨,家家有娘哭,这事儿后来捅到隋炀帝耳朵里,引起民怨,隋炀帝一怒之下就宰了麻叔谋。老百姓给麻叔谋起了个外号叫麻猴子,经常拿他来吓唬不停话得小孩,再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马猴子。” 胡子一口气唠叨半天,喘了口气又道:“我这儿还有另一个版本,据说那麻叔谋也是个倒斗的出身,一次” 打住!打住!我一听这丫的是要卖弄没完了,他要不去当相声演员真是相声界的损失还。我忙打断了胡子的话,同时也明白了困扰我童年的马猴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雷子就道:“不对,四眼鬼,你说那粽子的脚像小孩子的脚?” 眼镜算是被胡子奚落得够呛,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听到雷子问他,哼了一声,竟然搭都没搭理,也不知道他是天生跟雷子过不去还是针对别人。 雷子碰个钉子,面子上过不去,这暴脾气又上来了,一下子站起来就要爆发,他本来满是伤疤的脸,现在看来感觉特别狰狞,我一想可别在这档口打起来,忙把雷子拉住,看了一眼眼镜就道:“咱们现在在一条船上,希望你别对我们有所隐瞒,如果真闹僵了,我相信我们三个人还是有实力把你干掉。” 眼镜低头扶了一下镜框,张嘴刚要说话,我们头顶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穿着拖鞋走路,我顿时想起来,之前追着雷子从水晶墙里出来的那个东西,也发出过这种动静。 我们都不禁抬头看着天花板,仔细去听那个声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无意间我看到雷子已经有些发抖,他扶着墙勉强站直,沙哑着嗓子说道:“它怎么在” “闭嘴!”雷子话没说完,就看到眼镜一个闪身,特别迅速地按住雷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几乎就在同时,头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没看清天花板是怎么打开的,只看到有一个黑影跳了下来,恰巧我正好站来黑影的正下方,我当时真的是傻了,竟然忘了躲,危急中也不知谁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撞倒了墓门上,等我回过头来那一刻,彻底被吓傻了。 那是一张长满茸毛的脸,第一眼给我的印象是羊,但是它的嘴,又尖又长,没有眼白的双眼就像两个黑洞,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说它是羊,但它却长着人身,倒是特别像眼镜形容的马猴子。 隔了不到一秒,我才惊叫出声,就在这时,胡子虎吼一声,直接把马猴子撞倒,骑在它的背上就是一顿暴揍,我这才反映给过来,立即扑了上去摁住它的肩膀,与此同时,雷子也十分默契地抱住它双腿。 马猴子瞬间被我们三个制住,怒吼连连,而且我感觉到它的力气极大,几次都差点把我和胡子甩掉,最痛苦的还是雷子,马猴子的双腿不住甩踢,把雷子颠的跟个马勺差不多,很快他就要坚持不住,我心想这可不是办法,突然就看到胡子趁机拔出短剑,直接一剑把马猴子钉在地上。 马猴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吼,突然不知它哪来的一股子狂劲,直接把我和胡子拱飞,然后一脚踢在雷子的肚子上,雷子闷哼一声向后就倒,哇哇吐出两口鲜血。 怪物狂叫着站了起来,后背插着的短剑不断向外留着鲜血,我挣扎着刚站起来,就看它恶狠狠地瞪着我,喉咙里发出赫赫,我心里一个激灵,心说这家伙不是要冲我来的吧! 正文 第57章 马猴子 下 马猴子的突然发威,把我们都镇住了,胡子下手有多狠我们之前都见过,他插到马猴子那一剑绝对是致命要害,若是普通人,绝对连**声都没发出来就彻底挂了,不曾料这马猴子竟然如此凶悍,这一剑不但没弄死它,反而彻底把它激怒,狂性大发。 我当时就觉得腿软,但眼看这家伙似乎想弄死我,这当口说什么也不能犯怂,眼看马猴子冲我扑来,我大吼一声飞起一脚直接踢在它下部,这绝对是市井无赖不要命的打法,但也是制止敌人最有效的一招。 这个部位是人类甚至是所有陆生哺乳动物同有的致命弱点,记得以前听一个云南的大学同学说过,一个猎人上山打野猪,带着两条大黑贝和三条云南土狗,遇到野猪后,大黑贝主动出击,上去就咬野猪的脖子,十分凶狠,那黑贝在名犬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但是两条大黑贝跟野猪奋战了半个多小时,竟没伤着野猪一根汗毛。 这时猎人吹个哨子,那三条原本趴在地上的云南土狗才伸个懒腰站起来,开始围着野猪打转,随着其中一条土狗的叫声,其它两条土狗迅速咬住了野猪后腿,然后这条土狗紧跟着直接就叼住了野猪的蛋蛋,本来凶性大发的野猪顿时哀嚎一声就彻底老实了,可怜那两条凶猛的大黑贝还在拼命地咬野猪脖子。 讲这个故事不是为了活跃气氛,而是说明我为什么会在危机时攻击马猴子的下部,这也是女生防狼术里最管用的一招。可惜我面对的是传说中凶残的马猴子而不是色狼,当我的脚踢中它下部时,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使自己露出破绽,一刹那间马猴子那张恐怖的面孔已经贴到我的眼前,我下意识脖子一缩,心说这次完了! 没想到马猴子并没就此一口咬断我的脖子,而是伸出利爪突然抓住的我肩膀,钢针一样的指甲直接刺进我的肉里,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袭遍全身,我一下子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 与此同时,胡子跟雷子又扑了上来,却没能阻止马猴子丝毫,肩膀传来的剧烈刺痛使我一阵眩晕,等我强自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到马猴子向上一用力,我顿时腾云驾雾般的被抛进了天花板那个洞里,重重摔在地上。 我强忍着刚想爬起来,马猴子突然也跳了上来,怒吼一声,抓住我的一只脚开始往前猛跑,这下可算体验到了跟地面摩擦的滋味,几次我都差点休克,这种状态下小命都快折腾没了,根本没闲心去推测这家伙要拖我去哪,不过猎食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抓住猎物都会拖到一个安全地方再吃。 想到自己真要给马猴子吃了,这种死法实在无法忍受,我还是宁愿自杀。想到这些,我不由苦叫:“马猴子不是专吃小孩吗?老子他妈虽然是处男,但也是二十好几的人呢,你丫的口味别这么重成吗?” 被它拖了一阵,身上传来的剧痛渐渐麻木,我的头脑也快速清醒,刚才在打斗中把手电丢了,黑暗里也不知道这孙子要拖我去哪,我心想绝对不能就这么妥协,说不定这孙子想拖我去它的老巢,没准那里的母马猴子正等着我的肉给它幼崽下奶想到这些,那真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老爹还没找到,老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吃了,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冲锋枪,忍住肩头的剧痛向腰部摸了一把,暗自庆幸,枪还挂在腰带上。 咬着牙我扭过身子尽量使后背接触地面,皮肉摩擦地面传来的剧痛顿时让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咬破嘴唇尽量使自己清醒,奋力拔出冲锋枪,黑暗中看不到马猴子的背影,但是凭借它抓着我脚腕的利爪能基本判定它的方位,于是我调转枪口,暗叫一声去你姥姥的吧,立即扣动扳机。 枪口喷射的火舌顿时照亮了整片区域,我清晰地看到一梭子子弹全部打进了马猴子的后背。 马猴子发出一声凄厉痛吼,顿时被子弹的冲击力扑倒,我凭借那一瞬间的光线景象记忆,迅速一个翻滚压在了它的身上,从它的后背拔出短剑就是一顿狂砍,脸上不断溅上冰冷的液体,从液体散发出的腥臭味可以断定那是马猴子的血。 我不敢停下,双说握着短剑疯狂地砍着,被它折磨的痛楚让我几乎狂怒到了极点,猛然间我惊讶的发现,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痛恨一种东西。 也不知砍了多长时间,直到彻底感觉不到马猴子的气息我才停下,然后迅速滚到一边,撞到了墙壁上。 紧绷的神经让我不敢放松,黑暗是最可怕的敌人。刹那间我想起背包里还有几颗冷火焰,于是迅速翻出一颗搓亮,耀眼的白光就如夜空里的一道闪电,晃得我睁不开眼,但是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处境让我不敢完全把眼睛闭上,我眯着双眼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条甬道里,看这条甬道的外观跟刚才所处的一摸一样,但我明白这完全不是那条甬道,因为当时我清楚记得,我是被马猴子抛进来的,胡子他们应该还在那个甬道里。 低头看了一眼马猴子,我还是对自己刚才的疯狂感到惊讶,血泊之中的它已经完全被大卸八块,就算这东西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统统都是满格,这回也彻底歇菜了。 我这回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人一泄了气,新伤旧伤全找上来了,浑身又酸又痛,擦伤的部分火烧火燎,疼得我差点休克,尤其一种乏力感迅速蔓延全身,那种说不出的疲惫真想睡上一大觉,可是我明白,现在还不能休息,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马猴子,万一这东西跟九头蠪蛭一样,一窝九只,那就算老子没受伤也不够它们分的。 我只好咬牙站起来,现在必须跟胡子他们会合,返回之前我向甬道的前方看了一眼,发现尽头有一个很大的一个模糊空间,看来这条甬道跟刚才的一样,都是通向主墓室的。就在我转头要迈步的刹那,我突然看到那个模糊的空间里有一束手电光向这边晃了一下,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老爹! 没错,老爹应该是第一个到达这个主墓室的,就算不是老爹,也肯定是胡子或者于叔他们,想到这,我决定去主墓室看看。 这条甬道没想象中的那么长,走了几步就到头了,我又搓亮一个冷火焰往前面丢去,强大的白光顿时照亮了整个空间,就在这一刹那,我彻底被震撼了,几乎都有些无法呼吸。 我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那条甬道特别长了,因为甬道的尽头不是什么主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岩洞,岩洞的高度我无法形容,但是基本轮廓就像一个不规则的蒙古包,底面积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我所在的甬道是开在这个大岩洞的半腰上,甬道尽头伸出一条铁索吊桥,直通对面的另一条甬道,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巨大岩洞的四壁分八个方向大大小小有十六个甬道的入口,都在不同的高度上,不过除了我这个,其他的甬道入口都没有吊桥,其实仔细一看并不是没有,而是都已经断了垂在一边。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吊桥,每隔一米就有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挂到近二十米的岩洞顶部,虽然铁链已经锈的厉害,但是绝对足够结实。 吊桥的模板有十几公分后,而且都穿了铁筋,木板材质特别号,表面被抛过光,只有边角处出现了轻微的腐烂现象。我试着上去跺一脚,只震得脚跟发麻,同时也断定这模板结对够安全。 我想起那束手电光,往吊桥的一端看去,发现吊桥的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平台,平台上似乎是躺着个人,一动不动的,我一琢磨就算有人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在那里睡觉,那绝对是个死人。 没有发现什么手电光,我心里开始有些发慌,刚才明明是看到手电光晃了一下,难不成是错觉?或者,那个躺着的死人就是墓主人,他想把我引过去然后给他当替死鬼?想想有些害怕起来,最终决定还是别过去的好,应该回去找胡子他们。 就在我准备返回的时候,那里的手电光又晃了一下,这次我真的没看错,同时我的头皮突然就炸开了,因为我看到那个本来躺着的死尸,竟然坐了起来。 正文 第60章 虫海 上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们三个当时惊呆的表情,只觉得世界似乎突然静止了,周围一片死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腰部剧痛,同时听到他俩一阵惊呼,眼前忽然闪过于苏的身影,我看到她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在我背包上一划,接住木盒就跑,胡子忙上来把我扶住,我一摸自己的腰,就看到手指缝有血流了出来,顿时反应过来,肯定是于苏插了我一刀。 胡子一看我受伤,大骂一声也向于苏追去,忽然听到雷子一声惨叫,我忙抬头去看,发现雷子已经倒在地上,于苏手里的匕首插进了雷子的肚子,来不及拔出,撒手就跑。 胡子大叫着就要举枪射击,却看到于苏左一闪,右一跳,速度非常之快,那身手简直比刚才楚楚可怜时牛逼一百倍,我不禁心里暗骂:“这娘们儿也太他妈狠了!”胡子开了几枪没有打中,于苏已经消失在黑暗的甬道里。 我忙把胡子叫回来,让他去看看雷子。 雷子这次可伤的够呛,这一刀虽然没插中要害,却深得要命,疼得雷子一阵阵的嚎叫。 胡子大骂:“别你妈跟杀猪似的,看你那点出息,你一叫伤口就冒血,再叫几声不死也死了。” 雷子还真听话,立即就不叫了。 我捂住伤口走到雷子面前,看到插在他肚子上的匕首就剩下刀柄露在外面,不由暗暗心惊。 胡子摁住雷子的肚子就道:“不行,必须把匕首拔出来,这样一直插着不但你不能动,更没办法包扎。” 雷子疼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问:“拔出来会不会疼?”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拔刀哪有不疼的?雷子肯定是疼傻了。 胡子就安慰道:“没事,胡爷我手快,就一下子,肯定不疼。”雷子努力点着头,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胡子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点点头就压住了雷子的肩膀,同时胡子骑在雷子大腿上,将他大腿也紧紧压住,双手活动一下,慢慢抓住了刀柄。 我看胡子肌肉一紧,知道他要拔刀了,急忙把眼睛闭上。这时雷子突然冒出一句:“等等,你们干嘛压着我,胡子你不是说不疼吗?” 胡子骂了一声,突然双手发力,嗤的一声把匕首拔了出来。同时我感到雷子奋尽全力想弓起身子,差点把我拱飞出去,然后就听雷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仔细一听他竟然在叫“骚娘们儿!” 最后一个“们儿”字在这个空间里回荡许久,我想如果于苏能听到,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雷子吼完这三个字,立即吸了一口气。胡子忙把自己的上衣撕成一条条的缠在雷子的肚子上,绷带系得特别近,但还是有少血鲜血流出来。 我看着心疼,忙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交给胡子,胡子帮雷子包扎完后,把剩下的绷带全部系在我的腰上。还好于苏**的那一刀不深,不然插到肾脏,老子说什么也得娶了她,让她守一辈子活寡。 休息了半天,雷子恢复了些力气,就在那开骂:“这骚娘们儿是不是让人洗脑了,怎么因为个木匣子都六亲不认的,她老爸不会也是她自己弄死的吧。” 我摇头:“估计不是,于苏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为了得到那个木匣子付出了太多,连他老爸都搭进去了,看来她对那个木匣子志在必得,没干掉咱们算是很给面子了。” 雷子一撇嘴道:“狗日的,老子都这德行了,你丫的还替那娘们儿说话。” 我刚要解释,却看到雷子瞪眼看着我身后,表情特别复杂。我忙回头,就看到眼镜这时已经苏醒,正摸着脑袋摇晃的站起来,一看到雷子,立即眼放凶光。 雷子一个哆嗦,想动弹却一下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忙对胡子大叫:“护驾,快护驾。” 胡子看了我一眼,我忙挡在雷子面前,举起了枪。胡子上前一步就道:“朋友,现在火拼可不明智。” 眼镜冷冷看了胡子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我就道:“小子,把木盒给我,我保证不找你们麻烦。” 我一听就笑了,抖了抖自己的背包道:“这个恐怕你跟我说不着,木盒被于苏抢走了。” 眼镜目光一寒,我知道他不信,只好摊了摊手:“你不信也没办法,我跟雷子就是被那丫头弄伤的,不信你可以搜身。”眼镜哼了一声问:“她去哪了?” 雷子往甬道一指:“那骚娘们儿跑了,你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胡子看眼镜还是面带疑虑,忙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看人都这德行了,骗你还有必要吗?” 雷子连连点头,对对,随即反应过来胡子的意思,顿时白眼一翻,躺在那不动了。 眼镜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来到雷子身边,在他肚子上就猛踩一脚,然后迅速向甬道里跑去。这一下可完全出乎我们预料,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就看雷子躬起腰惨叫一声,脸都绿了,嚎叫着破口大骂:“四眼鬼我日你奶奶,老子都死了你也不放!”随即冲我们大叫:“你们丫的想什么呢?反映也太慢了吧!” 胡子一摊手,很无奈道:“这不赖我们吧,谁让你装死装的不像。” 经过于苏这个小插曲,把我们折腾得几乎筋疲力尽,我颓然坐到平台上,突然想起尸体上的那个刺青,忙打起精神仔细去看,越看感觉跟老爹的刺青越像。 雷子咬牙挪到平台上就道:“关心,这家伙不会是你老祖宗吧?” 胡子忙一捂嘴道:“不能吧,关心,我刚才还骂这尸体来着,不知者不怪是吧?” 我脸一红,心说我还骂了呢,这家伙可别真是我老祖宗什么的,那我岂不是欺师灭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爹玩命似地跑到这个古墓里,难道是为了找老祖宗?想想我就感觉没这么简单,落叶归根这么光荣的事,老爹没必要瞒着我,这具尸体跟我们家应该是有关系得,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爹究竟去哪里了! 想到这,我忙走到吊桥边上,往下一看,发现下面黑洞洞的不知道有多深。 雷子一看我跑到吊桥边上,忙在我后面大叫:“哎哎哎,兄弟,对不住,你可千万别轻生,大不了我再跟胡子把金缕玉衣给你老祖宗穿上。” 胡子就道:“要穿你穿,老子只会脱,不会穿。”雷子哈哈一笑:“那敢情你是入错行了,你应该去混娱乐圈儿。” 我在包里拿出一颗冷火焰,搓亮了就丢了下去,整个空间顿时一亮,下面的确很深,而且底部白蒙蒙一片,地面好像不是平的,竟然跟波浪似地还一荡一荡的,就在冷火焰刚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地面突然向外翻开,刹那间出现一个地洞,就像大口一样顿时把冷火焰吞了下去,然后大口一闭,下面马上一片漆黑。 我完全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下面住着一个史前巨兽,正等待上面掉下去的食物。 正文 第61章 虫海 下 这时雷子和胡子也凑了过来,同时问我冷火焰怎么突然灭了,我说不是灭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吃了! 两个人一下子张大嘴看着我,似乎难以置信。胡子摸了摸下巴就道:“什么东西还吃冷火焰?你小子没看错?” 我坚定点头,说道你们要不信,咱再扔一个试试。说着,我又拿出一颗冷火焰来,胡子忙夺过去就道:“试个屁,你丫的当这是动物园啊,拼命往里面扔东西,这叫革命的火种,你小子当富二代当得可以呀,就不知道省着点?”说着,就搓亮了冷火焰。 胡子没有把冷火焰扔下去,而是用手探向吊桥外面,整个下面的空间瞬间被照亮了。 吊桥离地面的距离估计有十几米,看到的场景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白蒙蒙一片,并且整个地面波浪起伏的,看上去很有肉感。 这是就听雷子惊嘘一声,指着地面与石壁衔接的边缘叫道:“我地妈呀,快看那儿!” 我们顺着雷子的手指看去,发现石壁也在蠕动着,我吸了口冷气,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乖乖,咱们不会在什么东西的胃里吧?” 胡子“嘶——”了一声就道:“不是,你看,那些蠕动的地方全是蠪蹩。” 听了胡子的话,我更是一个激灵,忙聚精会神仔细去看,果然就看了出来,墙壁上爬满了数不尽的大白虫子,足有一尺厚的一层,看它们那阵势,似乎是想爬上来,但是不知为什么,只爬到三四米高就都掉了下去,蠪蹩们很不甘心,仍旧前仆后继地往上爬,我这时才发现,蠪蹩掉下去的地方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下面的石头是褐色,上面则是黑色。 这么看来,就不难解释地面为什么会蠕动了,这里蠪蹩之多,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说我们之前在虫子祭坛里遭遇的是个由蠪蹩组成的泥潭,那这里简直称得上是大海。 雷子已经忍不住扶着栏杆呕吐起来,我看着下面蠕动的地面,也禁不住一阵作呕,不过最令我难受的还是没看到老爹的踪迹,下面除了虫子还是虫子。 就在我刚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虫海的中心向外一翻,有一个东西浮了上来,那感觉就好像被吐出来一样,很快我就确定那是一个人,仔细一看心里就一沉,那是一具被啃光的骨架,骨架上还套着衣服。 我们三个没有惊讶,而是沉默了,因为从那具骨架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那个人一定是于叔,对于他的下场,我们不是悲痛,而是感到不值。 于叔这一死,我对老爹过去的了解之路就被关上了一扇门,这回我是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于叔的尸骨浮上来一会,很快又淹没在虫海之中,我无奈摇了摇头,想想前天还跟于叔在林子里聊天,恍如隔世,感觉就像做噩梦一样。 胡子一直没出声,我估计他大概也是因为没找到朋友的线索而感到惆怅,刚要安慰他几句,他却突然说道:“不对,这些蠪蹩有蹊跷。” 我和雷子对视一眼,又往下面看了半天,同时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也没发现。 胡子就道:“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是墓主人,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多蠪蹩放在这里?” 雷子一听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道:“不不不不不,你才是墓主人呢,老子宁愿当盗墓贼。” 我想了想就道:“难道这墓主人生前有养这种蠪蹩的癖好?” 胡子摇头:“不能够,蠪蹩以肉食为主,尤其是死人的尸体,墓主人不怕它们噬主吗?我就是觉着这么多蠪蹩放在这很不合理,这里的防盗系统做得已经很绝了,如果再把这些蠪蹩放出来,那防盗效果岂不更加如虎添翼,但是墓主人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防盗资源困在这里,这不浪费嘛?” 雷子插嘴道:“你们别笑话我,我小时候看小人书,听说很多宝藏之类的东西周围必定有毒蛇猛兽保护,我想这里也不例外,可能那些虫子下面有个大宝藏。” 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幼稚,但也有一定道理,用数量如此庞大而且攻击性超强的蠪蹩守护一个宝藏,那真是绝佳的方法。不过话又说回来,论宝藏,我跟胡子已经见过了,不可能这里也有一个吧,这么大的地方,那得装多少宝贝,秦始皇也没这能耐。 胡子思维比较敏捷,他把雷子的想法稍一推敲,立即拍手说道:“我虽然不赞同宝藏说,但是有一种可能绝对存在,那就是这下面一定有东西,墓主人把这么大一堆蠪蹩困在这,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马上被勾了起来,心说这还真没准,要是如胡子所说,那这下面到底藏的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巨大数量的蠪蹩来遮掩! 胡子继续道:“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整个古墓虽然风水极佳,但是从大体结构上已经超出了一个古墓的范围,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防盗系统繁复的储藏库还差不多,如果放到现代,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规模宏伟的博物馆。”胡子说着,就指着四周石壁上那些高低不同的甬道口,越来越有兴致:“你们看,这些甬道入口开始都是用吊桥连接的,如果我们把这里的场景还原,你们想象一下,很多人走在这些吊桥上,参观下面的东西,是不是很有感觉。” 我点头:“听上去很有说服力,但是似乎扯得有点远,古人难道也懂得开发旅游业?这似乎不太现实,除非是王公贵族有这个闲心,但是咱们之前看到那些壁画,已经断定这里是修筑秦始皇陵开采水晶矿的一个矿区,怎么又成了博物馆了?” 雷子就道:“管它是博物馆还是照相馆,咱们看看蠪蹩下面是什么不就知道了。” 我指着下面的虫海就道:“你牛逼你给我看一个试试,怎么看?” 雷子切了一声道:“那还不好办,这蠪蹩肉呼呼的,肯定怕火,咱们把衣服集中起来制成个大火球扔下去,我就不信它们不让路。”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一看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就皱起了眉,我们身上的衣服破的破,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眼下能烧的就剩内裤了,总不能都变成人猿泰山吧? 雷子一看这状况,知道自己的办法肯定行不通了,只好干咳两声,把下面夸自己的话硬憋了回去。 胡子突然道:“这好办,关心你还记不记得咱俩之前进过的那个有毒气的墓室?” 我立即点头,这个打死我都不带忘的,那些腐烂的尸体还是老子搬到一起的呢,后来在磁场里还差点被炸死。 胡子得意的指着石壁上那条分界线就道:“你看,分界线以上那种黑色岩石,是不是跟墓室里的那些一摸一样,这里的蠪蹩爬到分界线就不敢往上爬了,而墓室外面那些蠪蹩都聚在门口也不敢爬进去,我想它们一定是对这种岩石有所忌讳,这种岩石可能就是墓志铭上面说的天石。” 我回想一下,那个墓室里的岩石什么样我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所有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着。不过墓室外面的蠪蹩都聚在门口不敢爬进来我还有印象,当时胡子还用火药烧它们来着。 胡子就道:“咱们只要把那种黑色岩石敲下来一块,然后扔进虫子堆里,肯定能把一部分蠪蹩驱赶开,到时下面的东西自然就露出来了。” 我心说你丫的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说出这么个破方法,你这爱卖弄的毛病还真是天生的。随即我就摇头:“这个似乎有些困难,你看那种岩石起码在吊桥两米以下,咱们怎么敲?根本够不到。” 胡子皱着眉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就是有点冒险。” 这时就听雷子嘿嘿一笑:“我有个很好的办法,不知道成不成。” 胡子忙道:“不管行不行,说说看。”我看雷子猥琐的表情,心想这家伙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就看雷子冲我坏坏地一笑,说道:“其实咱们也不用敲石头那么麻烦,咱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神器嘛,哈哈。” 胡子一拍手:“靠,对呀,哈哈,关老弟,我怎么把你忘了。” 我忙后退一步大叫:“你们丫的少打老子注意,老子已经贫血了,你们他妈还是不是兄弟?” 胡子嘿嘿一笑:“看你说的,怎么就不是兄弟了?是兄弟还在乎那点儿血嘛,是吧雷子。” 雷子极力点头道:“对对,你放心兄弟,哥们儿不能亏待你,这边给你放着血,回头买个王八好好补补不就成了。” 我大骂去你丫的,你小子除了馊主意还有没有点靠谱的?老子就是不干,除非你俩弄死老子。 胡子就道:“看把你吓的那怂样,又不是真要给你放血,你看看伤口的血止住了没,止住了就把绷带解下来,有绷带上的血应该够了。”雷子哈哈一笑:“对,这叫废物利用。”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办法倒是比敲石头安全多了,于是解开绷带,发现伤口已经结疤,就把绷带递给了胡子。 胡子接过绷带,又点亮一颗冷火焰递给我,然后把绷带扔了下去。绷带慢悠悠地往下飘落,看的我们一阵紧张,心怦怦直跳。 过了好长一会,那条长长的绷带才落进蠪蹩堆里,那些蠪蹩首先向外一翻,随即又像浪头一样呼啦一下把绷带淹没了,我心里一沉,心说糟糕,看来蠪蹩太多,这点血镇不住它们。 正当我打算彻底放弃,雷子突然一个呼哨,就看到淹没绷带的那些蠪蹩顿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外翻滚,那场面绝对够壮观,就像趵突泉一样。 胡子一边看还一边叹气:“我靠,早知道你小子有这能耐,胡爷之前就带点儿护舒宝进来,多弄点血出去,以后再下地肯定用得上。” 我的注意力被下面的场景吸引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胡子的话。几乎也就三四秒中,蠪蹩就让出来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空地,我看了一下蠪蹩堆的厚度,竟然有一米来厚。 胡子趁机把冷火焰也丢了下去,正好落在空地的边上,借着冷火焰的光,我们发现蠪蹩下面有一层用水晶铺成的地板,而且水晶透明度很高。 透过水晶再往下看,我们三个完全愣住了,那块水晶地板的下面,露出了一个巨大建筑物的一角。 正文 第71章 画的秘密 上 杨老说给我看一样东西,然后神秘兮兮地把我领进了天字一号房间,在神龛里取出一卷画轴,打开之后,我看到画卷上的人物,顿时吸了口冷气,一时间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画中人特别奇怪,全身上下的画工十分精巧,就连肌肉线条都画得十分传神,但是人物的五官却十分模糊,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让我紧张的不是人物的面孔,而是人物袒露的前胸上,有一个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老虎刺青! 我看了第一眼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因为这个老虎刺青我太熟悉不过了,那老虎的姿态,表情,简直跟老爹的刺青一摸一样。有一刹那我甚至认为,画中人就是老爹,但是偏偏画中人物的面孔却模糊不清,也不知道是被人为破坏了还是画者根本不想让别人看清人物的面孔,同时我感觉到,这个杨老不简单,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杨老眯着眼看了我半天,没有任何举动,我吸了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问:“这画上的人物,是谁?”杨老摇头说不知道,这幅画就是他从一个北魏时期的古墓里带出来的,当时由于天气突变,暴雨倾盆,导致古墓进水塌陷,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并带出了这个铜像,当时这幅画,就是抱在铜像怀里的。 杨老把画拿到壁灯旁边,随着灯光的透入,我惊奇的发现那幅画的空白处出现了很多字,与其说是字,还不如说是天书,因为那些字根本就不是文字,就像道士画的符咒一样,同时我隐约觉得,这些字跟鬼鉴石室里的红色符咒异常相像,但是我不确定,这就跟不会外语的人看外语一样,法语、德语、英语根本分不清。 我疑惑地看向杨老,看看他这个所谓的国学大师有何见解,没想到他也耸了耸肩,说道:“我查了三十多年的古籍,一直没发现这种文字的记录,可能它根本就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符号,这不是最重要的。”然后收起画卷,问了我一句话:“你跟东北虎是什么关系?” 我愣了好一会,心说他果然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提到东北虎,我不知道他为何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现在处境不明朗,最好装傻充愣的好,心里虽这么想,嘴却没跟上思路,结结巴巴地说道:“东什么?东北虎,没,没关系。” 看到杨老嘴角一翘,我就知道自己没装好,露馅了,心里那个嘀咕,要是雷子在就好了,他的撒谎神功要是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如果换做是他,肯定就会这样说:“东北虎?哈哈,您老真会骂人,雷爷虽是个**丝,性取向还算正常吧,怎么可能跟畜生扯上关系?”这种吊儿郎当的说辞,即便别人知道你在敷衍,也没法追问。 人就是这样,一旦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完美,就会突然想到更多完美的话,但为时已晚。 杨老哼哼一声,说道:“倒斗界,尤其是北派一直流传着‘鬼见愁’的说法,不知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果然是个老狐狸,他肯定知道我什么,但是他不太确定,所以话里话外全是套,玛德,想想之前跟他聊天说的话,越来越清晰起来,这老家伙根本就不是在瞎侃,每句话里面都设了套,我竟然现在才发现,可惜自己已经掉进去了,再会撒谎也挽回不了败局。 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套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现在没戳穿我,明显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所以他不敢贸然跟我直奔主题,这是一种心里上的博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我能利用的,就是他不知道或不确定的东西,这也正是他刚才对付我所用的伎俩。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见识哪能跟您老比,我知道鬼见愁,香港僵尸片里面的一眉道人,难道跟盗墓贼还能扯上关系?” 杨老眼角一收,眯眼看了我好长一会才道:“看样子你的忙,老头子我帮不上了,你随意吧。”说着,转过身也不理我,把画卷放进了神龛里。 我心说好家伙,又来这一套,今天老子就跟你杠上了,你来这招,老子就以血还血,反正我这里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谁怕谁呀,当即说道:“那今天就打扰您了。”说完我就出了天字一号,站在走廊里喊了一句:“学姐,我去车里等你。”也不管学姐有没有听到,直接就下楼去了。 其实我喊话是喊给杨老听得,表示我要离开的决心,我跟雷子的反抗方式不同,他属于对峙类型,就是在第一时间争取最大限度反应过来,斩断别人的牵制进而跟别人对峙,因为只有对峙,你才有资格跟对方讲条件。 我则不同,首先我的弱点就是脸皮薄,想做到突然跟对方撕破脸很困难,所以我惯用借坡下驴的方法,然后学着对方的计策反制对方,雷子经常说我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本来较有信心的下楼,以为杨老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叫住我,那样我就会瞬间抓住主动权,可是走到楼梯一半,也没听杨老叫我,心里开始没底起来,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我判断错了,杨老根本就不想知道我什么?但是我的第六感明显告诉我,老家伙就在后面看着我,千万别示弱。 转过屏风,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依旧没有听到杨老叫我,我顿时泄气了,十分失望,看来真的是我判断有误,他根本对我就不敢兴趣,现在骑虎难下,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刚要一步跨出门口,突然听到杨老在楼梯口叫了我一声:“小子,等一下。” 那感觉真像走在迷途中突然听到亲人的召唤一样,顿时就想跑回去抱住他的老脸亲一口,我刚要转身,眼睛余光一下看到杨老有点冷淡的表情,我顿时反应过来,心想坏了,这是老狐狸在玩儿我。对,没错,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就此离开,其实他很想叫住我,不过他若一张嘴,那就表示示弱,主动权就转移到我的手里,我就有了问话的先机,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叫住我,而是等到我一步步往外走,等我彻底放弃的时候才叫我,那时他就抓住了我的心里动态,从而彻底把我打败,而从他叫我时,我的心里反应就印证了他的计策,不禁暗叫好险,这老狐狸非常善于抓住别人的心理弱点。 想通了这些,我暗自一笑,说道:“我知道您老也帮不上忙,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再见。”说完,转身就走,这次我的步伐迈的很坚定,本以为能彻底打垮杨老,但是最终也没听到他再次叫我。 我刚坐到车上,学姐就出来了,然后她就开车送我回旅馆。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没心情说话,心说自己是不是这招用得太狠,伤了杨老的面子,所以他最终没有叫我。但是反过来想想却又不像,杨老花了那么多心思,饶了那么大一个弯,就是为了套出我知道的东西,摆明了他是对我的信息志在必得,不可能因为面子的事就放弃,他那么大把年纪,不是小年轻的,知道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如此来说,我之前一切的判断都是错的,杨老什么也不想知道,或者说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实在在帮不了我的忙。 想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那张人物画最终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因为那张画里人物胸口的刺青,跟老爹的一摸一样,这一点我绝对有把握,老爹的刺青照片我曾经研究了一下午,许多细节都了然于胸。 开始我还安慰自己,古人也有喜欢刺青的,没准就有一样的刺青出现。但是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古人讲究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把白虎刺在胸口,那不成了颠倒黑白,违背当时的世界观吗?除非是少数民族,但是除了往胸口刺狼头的契丹,好像没听说还有往胸口刺老虎的少数民族。 再者,古代地域性文化很多,不像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很多文化传承仅限于一个封闭的区域,那时候又没有纹身公司,很难出现同样的刺青,而且古人把刺青看做一种手艺,就像画家一样,完成一幅完美的作品,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量版出售。刺青就更难了,不光需要完美的作品,更需要愿意刺青的人,因为人毕竟不是纸,不是你说拿来画就画的。 学姐本来想请我吃饭,但是看我情绪不高,只说了一嘴,再就没提,直接把我送到了旅馆。 我在旅馆发了一下午呆,差不多六点左右,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里一烦,直接给挂了,岂料刚挂掉,电话又响了,我心说丫的还没完了,你要是个做广告的老子一定骂死你,想着我就按了接听键,不耐烦地问:“谁呀?” “小兄弟,是我。” 我一听心里就一愣,脑子立即清爽了许多,忙换个语气问:“是杨老!您有事?” “有。”杨老把声音放得很低,说道:“其实那幅画里面还有个秘密我没告诉你,是关于老虎刺青来历的,你如果想看,不妨过来一下。” 正文 第72章 画的秘密 下 本来已经对杨老失去兴趣的我,突然接到杨老这个电话,神经立即紧绷起来,他这话不知是套我还是真话,总之已经极大限度的吊起了我的胃口,我二话不说,直接挂掉电话,打车直奔杨府。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北京的交通就是这样,一旦堵起来,比便秘还难受,的哥简直是抱怨一路,到了杨府已经半夜了。 我下车一看,杨府除了客厅的灯还亮着,所有的灯都熄了,看来杨老还在等我,如此来看,杨老确实对我很感兴趣,不然不可能等我这么久。 我上前按动门铃,出来接我的却不是那个小保姆,而是一个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但是面色有点暗淡,给人一种肾虚的感觉,这哥们儿一开门就跟我握手:“关心是吗?你好,我叫刘卫,杨老的学生,幸会幸会。” 原来是个自来熟,我应付一下跟他握了手,心说刘卫,你这名字跟你的脸色还真匹配,六味地黄丸的简称吧。 “杨老已经在等你了,跟我来。”刘卫说着,把我请进了客厅。 客厅里烟雾缭绕,满屋子全是尼古丁的味道,杨老和两个陌生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乌木茶几上,放着一尊铜像,铜像前面摆着一个香炉,我一看正是今天放在天字一号神龛里的那个,不知杨老把它请出来是何用意。 杨老一看我进来,马上站起来说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欢迎欢迎。” 我一看这家伙的态度跟我第一次来时完全变了,不禁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那两个陌生人见杨老站起来,也纷纷起身。随后听了杨老介绍,陌生人中那个中年人叫老范,是个做古董生意的,那个跟刘卫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叫李国栋,也是杨老的学生。 简单的寒暄几句,杨老就请我坐下,我心说怎么一下子对我这么热情,该不是来硬的不行,非要来软的吧? 杨老就道:“天也不早了,咱们直奔主题吧。”然后看了眼其他人,又问我:“小兄弟,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东北虎的传人?” 我一看,他那边四个人,而且都是围着我坐着的,心里一震,坏了,这家伙该不是想逼供吧? 杨老呵呵一笑:“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东北虎的传人,如果不是,我这个秘密就不能说,这一点似乎不过分吧。” 我点头,确实不过分,那我就不瞒您了,我的确是东北虎关爷的儿子。 杨老他们明显之前已经料到了,但是我这一说,他们四个还是为之动容了一下。然后就听杨老说道:“这就对了,难怪尸蚕会怕你。” 我笑了笑说道:“好,既然我的身份您老也确定了,那咱们就说正经事,别的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老虎刺青的来历。” 杨老点点头,拍拍我肩膀对我说:“先别急,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就看了老范一眼。 老范凑过来拿过那尊铜像,把铜像翻转过来,就看到铜像下面有三个套在一起的转盘,最小的上面有四个小子,中间的是八个,最外围的是十六个,我一看这些小字跟画卷上的一样,心就提了起来。 杨老解释道:“这铜像其实是一个八宝转子锦盒,现在叫密码锁,我花了八年的时间才把它打开,古人的智慧,真是不言而喻。” 老范无次序的转动三个转盘,后来将三个字对在一起,然后铜像里面发出一阵滴答声,最后咔的一下,三个转盘弹出,从里面掉出来一个拳头大小,铜质的老虎头,奇怪的是,虎头上的纹路密密麻麻,就像长了鱼鳞一样。 杨老拿起老虎头,放到香炉里沾满香灰,然后用力一吹,紧接着我就发现,没有吹掉的香灰留在虎头上的一些缝隙纹路里,形成密密麻麻的篆字,但终究猜不透是什么用意。 老范把画卷展开,李国栋拿出一个聚光手电在后面一照,那些奇怪的符号又显现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只能静静地看着。杨老冲他们点了点头,其他人又把画卷收了起来,然后杨老把虎头上的香灰擦掉,重新装进铜像里。 杨老看我一脸迷茫,呵呵一笑:“没看明白不要紧,听我给你解释。这幅画上的文字,叫做郭公密文,是晋代人郭璞写的,里面记载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种秘文没人能翻译出来,就是郭璞的弟子,也不能窥其一二。” 我心说你就吹吧你,没人能翻译出来你又怎么知道它叫郭公密文?难道是郭璞托梦给你的? 杨老继续道:“我开始也没能翻译出来,后来发现了这个八宝转子锦盒的玄机,才找到了密文的答案。你刚看到的虎头,叫做龙鳞童虎,上面的文字,就是郭公密文的注释,直白点说,就是专门翻译郭公密文的字典,但是并不完全,这个龙鳞童虎只翻译出了密文的一部分,我想还有其他的龙鳞童虎存在。” 我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掏出烟狠狠吸了一口说道:“老爷子,麻烦您捡重点说,您现在说的这些,应该是讲给你学生的,我对这个真的没兴趣。” 老范突然瞪了我一眼,刚要发作,杨老一摆手让他安静,然后冲我一笑道:“年轻人性子急,但这不是急就能急来的,你最好趁老头子有兴致,耐心听着,不然我说到一半,困了想休息,你今天晚上岂不要折磨死?” 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杨老继续说道:“我翻译出的这部分,记载的是穆天子驾骏马西游回来的故事” “不对呀老爷子,您这不是忽悠我吗?”我一下子听出了苗头,就道:“您还别欺负我年轻,《穆天子传》咱也看过,你不是拿神话故事来搪塞我吧” 杨老摆手让我别打岔,然后说:“我开始也迷惑,郭璞曾经给《穆天子传》做过注解,穆天子的故事人人知晓,没必要把它作成密文,但是后面写了一些离奇的故事,证明此穆天子,非彼穆天子。” 我一愣:“两个穆天子?这怎么可能?”杨老道:“古代有三个人被人叫过穆天子,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周穆王,真正的穆天子。另一个是秦穆公,当时先秦也曾有人管他叫穆天子。还有一个就是北魏前身代国有一位皇帝,叫做拓跋猗卢,后被追封为穆皇帝,也称为穆天子。 郭璞称此穆天子西游是一件十分隐秘之事,知情者尽被斩杀,却惟独放过了郭璞,密文上说穆天子从新平城走后,国内就传出了皇帝被儿子六修所杀的噩耗,举国丧,三年后,穆天子归,取长生未果,崩于归途,六修请郭璞造墓,葬穆天子于大鲜卑山。时天子体有剧毒,近者皆死,只一人不惧,携死士数人将天子遗体葬进墓中,出来时只剩下一人,此人坦胸**,胸口上有一个老虎刺青,时人皆以为神人刺也。” 我开始紧张起来,说道:“前半部分我没听明白,不过后面的我似乎懂了,你是说那个穆天子死时尸体有剧毒,人靠近了就死,但是有一个人不怕,组织一个敢死队冒死将穆天子葬进了坟墓,后来只有那个人出来了,而且胸口上多了一个老虎刺青。” 杨老点头:“意思差不多。这就是老虎刺青的来历,不过显然没这么简单,其中一些细节肯定隐藏在密文里面,可惜现在只能翻译出这些,但是有一点能推断,老虎刺青肯定跟下葬穆天子有关。” 我点头,但是有一点搞不懂,这个穆天子到底是哪个穆天子? 杨老呵呵一笑:“我判断是代国的那个穆皇帝,拓跋猗卢。你看,这上面说穆天子从新平城走后云云,晋代时,把今天山西省山阴县就叫新平城,当时是代国领地。而且上面还说,传出了皇帝被儿子六修杀死的噩耗,正史记载,拓跋猗卢欲废长立幼,长子拓跋六修一怒之下杀死父亲登上皇位,跟密文上面说的也比较吻合,不过密文上的意思是,六修杀父乃是为了掩护父亲西游,其实穆天子并没死,而是秘密西游去了,并且还将知情者全部杀掉,惟独放过了郭璞,证明这件事郭璞也是知情者,并且他还用密文将此事记录了下来。后面说三年后穆天子回来,求长生未果,我想这拓跋猗卢也想学周穆王,寻找西王母求长生,估计他是看《穆天子传》得到的启发,恰巧郭璞给《穆天子传》做过注解,对此书了如指掌,这也可能是郭璞没有被杀的原因。” 我听杨老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不过有一点不明白,就问:“但是这些并说明不了老虎刺青是怎么来的啊?” 杨老点头:“没错,可是有一点,那个人的老虎刺青是他从穆天子的墓中出来才有的,我想他进去安葬穆天子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心想确实,可惜密文剩余部分翻译不出来了,这似乎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存心吊我胃口。 杨老呵呵一笑:“想弄清楚刺青是怎么来的,那个人在安葬穆天子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别人都被穆天子的尸体毒死,而那个人却没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穆天子的葬身之地,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我就说怎么进?你能找到拓跋猗卢的墓? 杨老摇头说道:“这个需要经验,从密文中就能知道拓跋猗卢的墓葬地点,大鲜卑山,也就是今天的大兴安岭北段,密文中提到一个大兴安岭的地名,嘎贤谷,经过我多方打探,历经千百年,这个嘎贤谷至今还在,不过被当地人改了名字,叫做夹馅沟,穆皇帝拓跋猗卢就葬在这个谷中,我想凭借老头子在风水上的造诣,找到拓跋猗卢的墓应该不是问题。” 正文 第74章 赶鬼集 上 送走了巨大车队后,我们继续出发,刘卫和李国栋两个人似乎非常喜欢讨论,从开始讨论古墓,后来讨论草原以及蒙古文化,现在开始讨论那个车队。更离谱的是,他们把车队跟外星人联系到一起,说很可能卡车上运载的是不明飞行物的遗骸。 我说那不可能,要是有ufo坠毁地球,新闻早就发疯了,还用得着你们猜吗?我估计是什么卫星回收之类的,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刘卫就跟我抬杠,那不一定,咱也没听说神几又上天了,我看八成是ufo,新闻没报道八成是被封锁了。 我懒得跟两个学究瞎扯,借此空挡就问杨老:“您说我去过的那个古墓并不是古墓,而是鲜卑族进行祭祀之类活动的神庙,但是里面为什么还葬着人呢?而且还是几个不同朝代的人。” 杨老睁眼扫了我一下,然后又把眼睛闭上说道:“这个我也想过,好解释,最合理的推测就是,湖底神庙是一个罕见的风水宝地,二龙戏珠,肯定会被很多人看重。在古代,一个宝眼葬几代不同时期的人是常有的事,这也就造成了为什么葬进宝眼的人,后辈没有享福的原因。有的宝眼被不断地葬人,风水败坏,而变成了养尸地,成了败穴,所以有些表面上看起来是风水宝地的地方,如果里面有墓葬,很可能就会出现粽子。” 我点了点头,感觉这个解释有一定的道理,想起我们最终到达吊桥上,看到那个穿着金缕玉衣的尸体,那个所谓的陈国太,看来他并不知道虫海的下面别有洞天,否则不会把自己葬在那里。想起这个人,我一下子就想起他的身上也有老虎刺青,不知道他跟我们家族又是什么关系,而杨老说那个下葬穆皇帝的人就是郭璞,他似乎应该是刺上老虎刺青的第一人,我们家族难道跟他又有渊源?还有,陈国太这个把自己说成神的人都没有发现虫海下面的建筑,老爹是怎么发现的?并且老爹不顾一切进入那个建筑物里,究竟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我想,到了穆皇帝墓,一切都会揭晓了。 我吐了口长气,也学着杨老闭目养神起来。 凌晨一点左右,我们抵达呼伦贝尔盟,时至半夜,众人困顿不堪,随便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旅馆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老吩咐我们去买食物和水,能买多少买多少,他说呼伦贝尔盟是我们最后一个中转站,按照指北针的指示,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全是荒野。 一切就绪,我们继续出发,出了呼伦贝尔五十多公里,杨老看了看指北针,让老范直接下了公路,朝东北方向走,好在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露面平坦,可以撒欢地驰骋,但是好景不长,一旦进入牧区,我们不敢再肆无忌惮地飙车,只能沿着牧民勒勒车的小道缓慢趋行。 沿途休息了几次,眼看着到了黄昏,我们开上了一个小山包,顿时被眼前远方的胜景震撼住了。 只见草原于天际衔接之处,地势开始趋缓升高,一望无际的密林横在草原尽头,宛若一条碧绿丝带,又仿佛阅兵的仪仗队,一条巨大的山脉向两极延展,就像远古巨人伸展开的雄伟铁臂,想将世界尽揽入怀中,斜阳的金光撒在山脉密林中,云雾缭绕,宛若仙境,有一刹那梦幻的感觉,仿佛到了香格里拉,又仿佛海市蜃楼,我知道那肯定是巍峨的大兴安岭了。 老范打个呼哨,一脚油门下去就想狂驰而去,却被杨老一声喝止住了。 老范停下车,不解地看着杨老。杨老没好气道:“忘川跑死马的道理你不懂吗?在草原上,你看着就在眼前的东西,往往走一天也走不到地方。今晚就在这过夜,古时候,鲜卑族管这一代叫大泽,虽然经过几个世纪的地质运动,这里的地貌发生了变化,但是水泡子还有很多,晚上开车穿过去很危险,一旦陷进水泡子,咱们就得靠双脚了。” 刘卫跟李国栋一听这里是古代的大泽地,又开始纷纷讨论起来,我已经被这两个鸟人叽叽喳喳烦了一路,现在终于忍受不了,叼着烟就下车,走到一处高地欣赏风景。 简单的吃了一些晚餐,闲来无事,我跟杨老又谈起了湖底神庙中的经历。之前我没有仔细想过其他问题,今天在路上,脑子里思绪飞转,重新回到神庙里,才发现除了老爹的谜团以外,那里还有重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来。 在湖底神庙里的时候,所有事情发展的节奏太快,几次濒临死亡边缘,我也无暇去想那些让人咋舌的东西,现在想想,简直一头雾水。 从棺椁里爬出来的昆仑奴,尸变的老外尸体,说出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试探性地询问杨老,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没想到杨老也摇头说不知道,在盗墓贼的行业里,他们所说的粽子一般指的都是未腐烂的尸体,至于会动的粽子,他也没见过,只是听行里的老人说过。后来我们讨论起来,最终归咎于那种叫尸蚕的东西,尸蚕是一种杂交出来的异种,传说是一种叫做“媪鬼”的动物的寄生虫,媪是一种传说中的怪兽,似羊非羊,在地下食死人脑,能人言,其实是有一定的智慧。尸蚕既然是寄生虫,应该有支配宿主的能力。 不过这都无从考证,一提到这媪鬼长得类似于羊,我突然就想起了湖底神庙里的马猴子,心说那东西跟尸蚕走得那么近,又长着一个奇怪的羊头,该不会就是媪鬼吧? 杨老还介绍,媪也是古代对妇女的称呼,但是在罕见的一些少数神话里,说媪是西王母坐下的侍女,总之这种传说千奇百怪,说什么的都有。 最终我们相信,湖底神庙里长着羊头的怪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媪鬼,可能它跟尸蚕改变了寄宿关系,使得尸蚕不在寄宿于媪鬼体内,而是由媪鬼来捕杀活人,或寻找尸体来喂食尸蚕,想想就后怕,当时如果我被那东西一直拖着,指不定就把我脑袋吃了。不过这些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渐渐感觉天气转凉,就都躲进了车里睡觉。其实坐车也是个体力活,经过一天的颠簸,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很快老范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我用外套把脑袋一蒙,也渐渐进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地听到特别吵闹的喧哗声,好像有好多人在喊叫,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我睁开眼睛,仔细一听那种喧哗声更加真切,就在我身边,似乎有好多人在杀仗,战鼓声、号角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分混乱。 天还黑着,我以为是刘卫他们睡不着,正拿着平板电脑看古装战争片子,但是一听不对,那种声音不是电子音箱发出来的,它非常的立体,非常的真切。 我心说搞什么鬼,于是不耐烦地扯掉罩在头上的外套坐了起来,同时其他人也被这声音惊醒,纷纷看向车窗外面,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看到,金杯车的外面,漫天的火光把草原照得犹如白昼,很多穿着战甲的士兵正往来厮杀,骑兵驰骋,人影绰绰简直望不到尽头。 谁也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是在做梦。 这时也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狗日的,是不是哪个导演在这里拍古装戏?” 此人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士兵被另一个士兵砍到在我们车前,鲜血喷出好几米,那个被砍的士兵一时未死,惨叫着满地打滚,肠子都流出来了。 老范骂道:“这他妈是真砍啊,你见过有拍戏拍成这样的吗?这不屠宰场吗?” 老范形容得没错,我们眼前的这片土地上,白天的碧绿草场已经消失不见,代之的乃是血流成河,遍地死尸,往来追杀的士兵如同疯了一样,这里简直就是修罗界的屠宰场,那感觉就像在看5d电影,真切得不能再真切了,让人遍体生寒。 “我们穿越了?”我心里一个激灵,真的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自己看到的景象。 “是赶鬼集,快开车,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这时杨老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清醒了,老范慌忙的发动车子,可惜此时已经神经质了,连钥匙孔都找不到。 车外的场面异常混乱血腥,我现在甚至感觉到我们的车子上都溅满了鲜血,但是不知为何,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却没有一个注意到我们,看着那些流着鲜血,肢残脚断,满地打滚着惨叫的士兵,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顶。 伴随着刘卫和李国栋的嗷嗷大叫,老范好不容易发动起了车子,可惜一紧张又熄了火。 我看了一眼杨老,一路来十分镇定他,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紧张,显然对眼前的场面也特别不解,同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人几乎窒息。 老范终于发动起了车子,疯狂地踩下油门,发动机嚎叫起来,可是没走出多远,只听嘭地一声,车子不知撞上了什么,突然一震,顿时不动了。由于车速太快,加上我们谁也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所有人都向前猛地撞出去,一下子撞得七荤八素。 更惨的是老范,他的头已经撞碎了挡风玻璃,满脑袋全是血,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刘卫和李国栋彻底毛了,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从北京出来时那种兴奋劲儿已经烟消云散。 杨老大叫:“下车,跑!”话音一落,打开车门就跳下车去,他那种速度,跟他的年纪绝对不成正比。 我爬到驾驶座,一摸老范还有脉搏,估计是撞晕了,忙咬牙把他拽过来背在身上,一脚踹开车门子,冲着刘卫他们俩大叫:“拿装备,快跑!” 两个人已经完全懵了,光顾着点头,却不动弹。杨老急了,挥起拐棍一人脑袋来一下,大骂:“没出息,快点!” 刘卫这才反应过来,招呼着李国栋一人背个背包就跳下车去,紧接着就传来刘卫一声惨叫:“我地妈呀!” 我下车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浑身鸡皮疙瘩迅速冒了起来。我们的车撞在了一棵非常粗的枯树上,撞击非常剧烈,木屑飞了一地,枯树倾斜出去,车子前面被装出了一个大坑,发动机冒着白眼,应该彻底报废了。 然而我却对这棵树没有任何记忆,白天这里一眼平川,如果有这么粗一棵突兀的枯树,肯定能看到,可是白天看这里什么都没有。战况混乱,眼下也顾不上这个了,我背起老范刚要跑,却听到刘卫又发出一声惨叫。 我忙往他那边一瞄,就看到从树上掉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好落在刘卫脚边,刘卫直接一个大跳跳得老高。我抬头一看,就看到枯树的枝桠上挂着好几具尸体,鲜血淋淋,有的没了脑袋,有的没了胳膊,加上四周震天的喊杀声,还有混乱的屠杀场景,显得异常恐怖。 刘卫彻底崩溃了,在血泊里连滚带爬,不知摸索着什么,紧接着跳起来就挥动手臂大叫:“别过来我砍死你~~” 看他的动作,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而他的眼神特别的迷离涣散,我心里一震:“坏了,他疯了!” 正文 第75章 赶鬼集 下 本来熟睡的我们,突然被突如其来的诡异战争惊醒,那横尸遍野的画面,血流成河的惨状,伴随着喊杀、击鼓、嚎叫声,让我们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就像到了人间炼狱。 我们睡觉之前曾经预料过,在草原上可能会遇到狼群这样的威胁,但是我们躲在车里应该不会有事。没成想,惊醒我们的不是狼群,而是这种残酷血腥,让人无法理解的古代战场。 刘卫已经彻底疯了,就看他挥舞着手臂,忽东忽西,疯狂地叫着,嘴里含糊不清地似乎在说:“砍死你1”可是他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们根本就搞不懂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觉醒来会这样,不要说刘卫,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快崩溃了。 东一簇西一群的士兵往来厮杀,吓得我们东躲西藏,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杀红眼了还是怎么,似乎根本没看到我们一样,我们的存在在“他们”眼里,就像空气。那些厮杀的士兵早已衣不遮体,但是从外观和兵器上看,应该都是少数民族。 有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刚才汽车撞击枯树带来的疼痛非常真切,而且我的鼻子还在流血,这一切不可能是梦境或者幻觉。 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为何好好睡觉的我们,怎么就突然来到了古战场,而且还亲临这场残酷的厮杀之中? 杨老连连催促我们快跑,李国栋想拉着刘卫一起跑,反而被发狂的刘卫一拳打得满脸是血,我一看李国栋一个人搞不定,忙放下老范去帮李国栋。可是狗日的刘卫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平日里看上去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浑身牛劲,力气奇大,几次都把我们甩出去老远,而且他那充血的眼睛,就像发了疯的怪兽一样,让人心里发寒。 杨老喝道:“别管他,没救了,快走!” 李国栋看了看杨老,又看了看发狂的刘卫,一闭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火铳(忘说了,这是老范拿来的,说是以前在老家打兔子用的猎枪,给改装成了火铳,当时杨老说没必要带这东西,后来被我说服了,还是放进了背包里。) 我开始还没明白李国栋是什么意图,就看他打开保险对准了刘卫,我心里一凉,大叫不要,却听得轰的一声大响,火铳吐出火舌,弹壳里的铁砂直接轰掉刘卫半个脑袋,**喷了一地,刘卫被铁砂直接掀飞出去,落在一堆尸体里面。 我愣愣地看着李国栋,心里一阵抽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干的。李国栋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把火铳放进包里,把装备包裹往脖子上一挂,背起老范去追杨老。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李国栋杀人连眼都不眨,怎么可能是个学生?但是他就是个学生啊,难道他中邪了?一时间我愣在那,不知所错。 杨老他们跑出去很远,发现我没有跟上,回头焦急地叫我。我心里越来越感到一股异样,不敢再跟着他们,但是很快我就被后面杀过来的士兵吓得撒腿就跑,直到跑到杨老他们面前,回头一看,原来那些冲我杀来的士兵跟另一股士兵厮杀起来,我竟然还跟另一股士兵说了声谢谢。 一批批士兵呼喊着,昏天暗地,血肉横飞倒在我们身边,骑兵纵横驰骋,有的用长毛挑着敌人的头颅抛向空中,有的丢了兵器就用牙齿撕咬敌人,却被敌人一刀贯穿后脑,余势不衰,依旧咬掉了敌人的手指,有的已经进入癫狂状态,明明敌人已死,他还是疯狂地拿刀剁着敌人的尸体,直至自己被另一个敌人一刀斩成两段。 我们被吓得抱头逃窜,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 跑着跑着我就感觉后面有人追我,百忙之中回头一看,突然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只剩下半个脑袋的人紧紧跟在我身后,而且还伸出血淋淋的手想抓住我的肩膀。这一下差几乎让我魂飞魄散,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后背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同时我感觉到,我的头发就像触电了一样,一根根全部直立起来。 是刘卫!我心里突然冒出刘卫的名字,双腿一软,一跤摔了出去。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火铳枪响,那半个脑袋的尸体又飞了出去,再也不动了。我愣了半天,感觉有人拉我,抬头一看是那个李国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小关爷,别怕,快跑。” 我一时没听懂,刚要问他说什么,他却二活不说,转头就跑。我摇了摇头,心说可能是惊吓过度,听错了,也不敢多想,急忙爬起来去追他们。 这一路疯跑也不知跑出去多远,隐隐听到喊杀声越来越小,最后翻过一个小山包,彻底什么也听不见了,世界突然静得出奇,仿佛我们跑出了地狱的大门,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杨老彻底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心说他这把年纪还能跑成这样,也真够他受的。 老范紧闭双眼,依旧没有要醒的趋势,而且他的嘴角流出了许多白色的粘稠物,李国栋皱着眉翻了翻老范的眼皮,对杨老说道:“老爷子,他可能脑震荡了,很严重,怎么办?” 杨老看了眼老范,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先休息休息一会再说。” 我在部队里学过一些自救的医学常识,刚才在车上给老范把过脉,并没感觉他有脑震荡的征兆,怎么现在就脑震荡了呢?想着我就仔细检查了一下老范的脑袋,发现他的后脑上竟然有一个鸡蛋大的肉疙瘩,心里一惊,他的后脑受过重击!不对啊,刚才我们都是往前撞出去的,老范撞的应该是额头,怎么可能撞到后脑?想着我就看了李国栋一眼,却看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想起他刚才杀死刘卫时连眼都没眨,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难道这老范变成这样,也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不是杨老的学生嘛,怎么会对自己人下手? 想到这些,我就把目光投向了杨老,却看到杨老正在闭目养神,仿佛入定了一样。我暗**了摸腰间的匕首,慢慢跟他们拉开距离,坐到别的地方,心中暗自提高警惕,估计这几个人没那么简单,我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休息了好长时间,李国栋忽然站起来,指着前面说到:“快看,前面有灯光。” 我一看还真是,不禁奇怪,不对呀,刚才前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出现灯光了?该不是咱们又撞到鬼了吧? 杨老睁开眼睛说到:“不是,我听到了羊叫,前面应该有牧民,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背起行李,李国栋背起老范,几个人迅速朝灯光走去。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灯光的地方。原来这里零星有几个蒙古包,只有一个亮着灯,其余的都暗着,我们看到蒙古包的外面有个羊圈,一男一女两个牧民正在忙活,凑上去一看,原来是有个母羊正在产崽。 牧民看到我们明显被吓了一跳,叽里咕噜地问了我们半天,可惜我连英语都没闹明白,更别说蒙语了。 后来那个男的用很拗口的普通话询问我们是谁,我们才语无伦次地说了经历,那牧民往我们来的方向看一眼,回头跟女的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热情地把我们请进蒙古包里。 牧民介绍,他叫卡勒,那个女的是他妻子,他们这里就七八户人家。 我们一进蒙古包,卡勒就热情地给我们倒奶酒,拿奶酪让我们吃,然后把老范放到毡子上。蒙古包里一片温馨,跟刚才的场面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卡勒忙活完了就过来劝我们喝酒,我从没被别人这么热情的接待过,一时不知所措。 后来听卡勒介绍,我们来的那个方向,有个叫蟒古斯的地方,蒙语里译为魔鬼出没的地方,据说那里每年到这个季节,就有无数魔鬼从地底钻出来,互相厮杀。其实这个地方,牧民们古老相传,是成吉思汗大军跟女真人交战的战场,蒙古大军大胜之后,把所有牺牲的勇士都埋在了那里。 杨老就道:“有可能那里有一个天然磁场,就像一个巨大的录像机,把当时的战争场面给‘录下来’了,等到这个季节,一旦某天的气温、天气等诸多因素跟发生战争时的一吻合,就会把‘录’下来的战争场面重新播放,这在汉族里也有个讲究,叫做赶鬼集。” 这是很科学的解释,我估计我们看到的现象,跟故宫里的人影属于同一自然现象,注意,我说的是自然现象,不是灵异现象。 杨老较有兴致的说到这,突然脸色一变,忙拿出指北针一看,大叫:“坏了,咱们走错路了!” 正文 第90章 御驾双龙局,脚踩两条船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那大蛇头突然窜出山洞,张开大口向我咬来,那血盆大口张到了极限,仿佛一口就能把我吞下去。此时我离洞口还有两米多的距离,那大蛇窜出来的身子粗如水桶,按这样的比例,天晓得它留在洞里的身子还有多长? 我几乎傻眼了,双手一松差点就掉下去,这时只见人影一闪,小刀就像人猿泰山似地迅速荡了过来,手起刀落,折叠小刀闪电般插进了巨蛇的眼睛里,巨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脑袋瞬即缩进洞里。 小刀荡了回来,冲我大吼:“快跑!”我把头点的跟敲鼓似地,拼命地往上爬。 在部队里,攀岩技巧是经常训练的项目,但当时只是训练,这次可真的是在逃命,我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拼命的爬,那种速度绝对是我平生最快的记录。 刚爬到地面,我准备反身去拉小刀,因为印象中小刀就在我身后跟着,可是一回身,我就愣住了,下面只有空荡荡的两条绳子,小刀竟然不见了。 这时阿九也刚好爬上来,回头一看小刀没了,冲着我大叫:“小刀呢?” 我被他吼得一愣,随后大骂:“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怀疑我吃了他吗?” 阿九愤愤地一跺脚:“妈的,叫你别下来,你就是不听,要不是你,我们早上来了!奶奶的,你要不是关爷的儿子,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我被他一通狂骂,顿时火了,大叫:“你丫的以为老子愿意下去吗?老子他妈犯贱啊?” 这时绳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晃动,我们忙往下看去,就看到小刀正在洞口,一手抓着绳子,下半身在山洞里,看他的姿势,似乎正在努力挣脱着什么。 我暗骂一句,迅速从背包里翻出火铳,抓着绳子就跳了下去,阿九大叫:“你干什么?”说完迅速过来抓我,但是没来得及。 我迅速下降,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顷刻间降到洞口,正好看到小刀的下半身被巨蛇卷住,正在死命地往里面拖。我对准巨蛇的脑袋扣动了扳机,意外的是这破枪竟开玩笑般地没有响,这时我才想起,老宅里遭遇狼群的时候,小刀把子弹都打光了。 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这就是因果循环吗?靠!我大骂一声,抡起枪托,狠狠地砸到了巨蛇的脑袋,巨蛇吃痛,迅速松开小刀。 小刀得以喘息,瞬间拔出插在巨蛇眼睛上的折叠小刀,松开绳子,一个大鹏展翅跳进洞里,又是一个迅速的手起刀落,尖锐的刀锋从巨蛇的下颚一直划到腹部。 一系列动作太快,巨蛇根本没感觉出来,以十分迅捷的速度从新将小刀卷住,就看小刀双手抓住刀锋留在巨蛇肚子上的划痕,用力一扯,顿时将蛇皮撕开,巨蛇吃痛,嘶吼着张大嘴咬向小刀。正值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小刀挥起手臂,迅即将折叠小刀插进了蛇皮下面,正在跳动的巨蛇心脏,伴随着我的一声:“当心!”巨蛇的血口已经叼住了小刀的肩膀。 我暗呼糟糕,不顾一切地冲进山洞,爬出匕首对准巨蛇的身上一顿狂刺,顷刻间鲜血四溅,喷了一身,奇怪的是,巨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软软地瘫在地上。 小刀慢慢拔掉蛇头,伸手捂住肩头的伤口说道:“它死了。”然后冲我淡淡一笑,我发现那是认识他以来,见过他第二次这么会心的笑容,但还没等我心花怒放,忽听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阵让人发毛的,个吱吱的响声,我忙往洞里看去,发现里面黑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小刀的笑容稍纵即逝,随即变成了那淡然冰冷的表情,说道:“里面还有一条,快走。” 我心里打个激灵,忙抓住绳子跟着小刀爬了上去。阿九在上面接应,拉我上去的时候,脸上有些愧疚,低声说了句:“小关爷,刚才” 我一摆手,说道:“别道歉,快走。”阿九深深地点了点头,收拾起行李,放开杨老,大家迅速进了林子。小刀一边走,一边包扎伤口,表情很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蟒蛇虽然没毒,但是极具攻击性,不知道小刀的伤口有多深,能不能挺过去。 其间我问阿九山洞里到底什么情况,阿九想想就骂了声娘,然后边走边给我讲山洞里的事。 那是一个近似三角形的天然石洞,很深,小刀和阿九进去之后,就闻到一股腥气,让人很不舒服,当时他们就断定,洞里肯定有蛇出没,不然不会留下这种气味。但是他们凭借经验,想到这里是东北,气候寒冷,就算有蛇,也不是什么毒蛇,于是就放下心来,打亮手电往里面走去。 山洞的走势是斜向下的,所以走不到四五米的距离,洞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洞里面很阴冷,而且潮气很重,这就有些反常。走着走着,阿九就发现很多细碎的骨头,什么动物的都有,但其实骨头都很散乱,根本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的,不过有一点他们很肯定,骨头受过强烈的腐蚀,而这里暗无天日,不可能有外界的东西腐蚀这些骨头,唯一能解释这一点的就是,这些骨头是蟒蛇吞吃完猎物,吐出来的骨头残渣。 看到这些骨头,阿九就有点不想进去了,但是小刀却发现了一些东西,在散乱的骨头堆里,小刀找出了很多破碎的陶器,看上去很像祭祀用的器皿。然后又找了一通,他们就看到,骨头堆下面,埋着一块不大的石墩子,把石墩子清理出来之后,发现上面刻着三个小字,字是繁体的,大概是民国之前的东西,字的意思是――蛇仙洞。 阿九和小刀对视一眼,心想怪不得洞里面有蛇的气味。对于倒斗的来说,除了祖师爷和警察,几乎没有他们怕的东西,更别说蛇了。本来他们就认为,这个山洞可能是通往火德玄宫的通道,现在又发现了祭祀的器皿,思维上先入为主,说什么也要进洞看个究竟。 这个洞很深,下到五十多米才到了尽头。洞的尽头是一个相当大的自然岩洞,手电穿透力有限,无法照出个大概,但是他们说话时声音很空洞,证明这个岩洞应该很普通,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再向里面深入,腥臭气就越来越强烈,地上散乱堆放的骨头和祭祀器皿也越来越多。他们发现,岩洞的石壁上有很多粗陋的线条壁画,大体上都是两条正在交尾的巨蛇,重重人类活动的迹象,让他们更加笃定这个山洞绝对不一般。而后他们又找到了一条尽十米长的蛇蜕,蛇蜕是笔直躺在岩壁下面的,显得有些突兀。这开始让阿九有些发慌了,因为这么大一条蛇蜕,还只是蛇蜕皮之前留下的,天晓得那条蛇蜕完皮之后会大到什么地步? 在石壁的另一端,他们发现了另一条,更大的,蜕皮还未结束的大蛇,这条蛇的粗细简直是之前那条的两倍,大的让阿九吸了口冷气,这时,他们听到,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嘶嘶声,阿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是蛇吐信子的声音!”他低声的对小刀说道。 小刀一摆手,让阿九别出声,然后两个人慢慢往洞口方向撤退,这时他们已经意识到,这里不一定是古墓的通道了,那些祭祀用的器皿,应该是用来祭祀蛇仙的,也就是这两条巨大的蟒蛇。眼看就要退到洞口,他们突然看到黑暗中立起了一个黑影,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个突然站起来的人,其实他们清楚,那个黑影就是大蛇立起来的脖子,那是一种攻击的姿势。估计大蛇已经发现了他们,一路跟了过来。 二人知道事情不妙,撒腿就跑,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人蛇大战。 我听完就咽了口吐沫,说道:“我听说,蛇蜕皮时很痛苦,就像女人生孩子,你们也真够点背的,人家肯定是把你们当成了大生产之后的甜点了。”想到山洞里还有一条更大的巨蛇没有蜕完皮,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阿九说道:“做人要乐观,庆幸我们碰到的是刚蜕完皮的蛇,身体还很虚弱,鳞甲也不够硬,否则就凭咱们这几斤肉,还不够人家蛇仙两口子下酒呢。” 我开始没能理解阿九的话,后来才明白,干他们这行,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没把命丢了,就是最幸运的。事实也证明,乐观的人往往几乎从不倒霉,因为这样的人即使遇到再倒霉的事,只要命还在,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这也恰恰印证了,乐观的人是永远也打不垮的道理。 虽然蛇仙洞经历只是个小插曲,但是我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不祥的感觉,这一路上先是遇到鬼赶集,后来在老宅又发生了很多怪事,可谓出师不利,也不知道老爹说的目的地在哪,如果找到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进火德玄宫了。 杨老这一路上一直冷着脸,我也没把他偷袭我的事抖露出来,不然凭阿九的狠劲儿,肯定废了他,弄不好又是一条人命,直到现在,我还心存做回一个普通公民的侥幸。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达了峭壁上小山包的最高点,极目远眺,发现这山包其实并不是很大,山包的另一端,也同样是一面陡峭光秃的峭壁,峭壁下面,是另一端河道的延伸,两面峭壁夹着山包,跟两边的两条山脊连在一起,如果在卫星上看,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英文字母“h”(开始只是想像,后来于苏把他们公司拍摄的卫星图片给我看,我才有了这个结论)。 这时杨老突然惊叫了一声,同时小刀的脸色也变了一下,我和阿九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另一条大蟒蛇追过来了。 “这是御驾双龙局!世上难得的宝穴啊!”杨老的声音很激动,隐隐还带着哭腔。 “什么是御驾双龙局?不至于这么暴走吧老大!”我不解地问。 杨老冷哼一声,根本没那我当回事,我顿时火大,想起他偷袭我的情形,突然就想发作,这时阿九说道:“御驾双龙局是风水上十分罕见的形势格局,你看,咱们两侧的两条山脊就好比两条龙,而这个山包则是挂在两条龙身上的马鞍,坐在山包上,隐然有驾驭双龙之势,这种宝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风水上属于十分珍贵的吉穴。” 我撇了撇嘴,风水之说我不怎么了解,于是吐槽道:“还御驾双龙局,这不就是人们根据地势想象出来的吗?照这么说,这理论放在情感上就叫脚踩两条船,哈哈,弄不好还翻船呢。”但我不禁心想,湖底神庙在二龙山,那里的风水局势组成了二龙戏珠,而这里又出现了御驾双龙局,同样都是两条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正文 第90章 御驾双龙局,脚踩两条船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那大蛇头突然窜出山洞,张开大口向我咬来,那血盆大口张到了极限,仿佛一口就能把我吞下去。此时我离洞口还有两米多的距离,那大蛇窜出来的身子粗如水桶,按这样的比例,天晓得它留在洞里的身子还有多长? 我几乎傻眼了,双手一松差点就掉下去,这时只见人影一闪,小刀就像人猿泰山似地迅速荡了过来,手起刀落,折叠小刀闪电般插进了巨蛇的眼睛里,巨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脑袋瞬即缩进洞里。 小刀荡了回来,冲我大吼:“快跑!”我把头点的跟敲鼓似地,拼命地往上爬。 在部队里,攀岩技巧是经常训练的项目,但当时只是训练,这次可真的是在逃命,我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拼命的爬,那种速度绝对是我平生最快的记录。 刚爬到地面,我准备反身去拉小刀,因为印象中小刀就在我身后跟着,可是一回身,我就愣住了,下面只有空荡荡的两条绳子,小刀竟然不见了。 这时阿九也刚好爬上来,回头一看小刀没了,冲着我大叫:“小刀呢?” 我被他吼得一愣,随后大骂:“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怀疑我吃了他吗?” 阿九愤愤地一跺脚:“妈的,叫你别下来,你就是不听,要不是你,我们早上来了!奶奶的,你要不是关爷的儿子,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我被他一通狂骂,顿时火了,大叫:“你丫的以为老子愿意下去吗?老子他妈犯贱啊?” 这时绳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晃动,我们忙往下看去,就看到小刀正在洞口,一手抓着绳子,下半身在山洞里,看他的姿势,似乎正在努力挣脱着什么。 我暗骂一句,迅速从背包里翻出火铳,抓着绳子就跳了下去,阿九大叫:“你干什么?”说完迅速过来抓我,但是没来得及。 我迅速下降,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顷刻间降到洞口,正好看到小刀的下半身被巨蛇卷住,正在死命地往里面拖。我对准巨蛇的脑袋扣动了扳机,意外的是这破枪竟开玩笑般地没有响,这时我才想起,老宅里遭遇狼群的时候,小刀把子弹都打光了。 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这就是因果循环吗?靠!我大骂一声,抡起枪托,狠狠地砸到了巨蛇的脑袋,巨蛇吃痛,迅速松开小刀。 小刀得以喘息,瞬间拔出插在巨蛇眼睛上的折叠小刀,松开绳子,一个大鹏展翅跳进洞里,又是一个迅速的手起刀落,尖锐的刀锋从巨蛇的下颚一直划到腹部。 一系列动作太快,巨蛇根本没感觉出来,以十分迅捷的速度从新将小刀卷住,就看小刀双手抓住刀锋留在巨蛇肚子上的划痕,用力一扯,顿时将蛇皮撕开,巨蛇吃痛,嘶吼着张大嘴咬向小刀。正值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小刀挥起手臂,迅即将折叠小刀插进了蛇皮下面,正在跳动的巨蛇心脏,伴随着我的一声:“当心!”巨蛇的血口已经叼住了小刀的肩膀。 我暗呼糟糕,不顾一切地冲进山洞,爬出匕首对准巨蛇的身上一顿狂刺,顷刻间鲜血四溅,喷了一身,奇怪的是,巨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软软地瘫在地上。 小刀慢慢拔掉蛇头,伸手捂住肩头的伤口说道:“它死了。”然后冲我淡淡一笑,我发现那是认识他以来,见过他第二次这么会心的笑容,但还没等我心花怒放,忽听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阵让人发毛的,个吱吱的响声,我忙往洞里看去,发现里面黑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小刀的笑容稍纵即逝,随即变成了那淡然冰冷的表情,说道:“里面还有一条,快走。” 我心里打个激灵,忙抓住绳子跟着小刀爬了上去。阿九在上面接应,拉我上去的时候,脸上有些愧疚,低声说了句:“小关爷,刚才” 我一摆手,说道:“别道歉,快走。”阿九深深地点了点头,收拾起行李,放开杨老,大家迅速进了林子。小刀一边走,一边包扎伤口,表情很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蟒蛇虽然没毒,但是极具攻击性,不知道小刀的伤口有多深,能不能挺过去。 其间我问阿九山洞里到底什么情况,阿九想想就骂了声娘,然后边走边给我讲山洞里的事。 那是一个近似三角形的天然石洞,很深,小刀和阿九进去之后,就闻到一股腥气,让人很不舒服,当时他们就断定,洞里肯定有蛇出没,不然不会留下这种气味。但是他们凭借经验,想到这里是东北,气候寒冷,就算有蛇,也不是什么毒蛇,于是就放下心来,打亮手电往里面走去。 山洞的走势是斜向下的,所以走不到四五米的距离,洞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洞里面很阴冷,而且潮气很重,这就有些反常。走着走着,阿九就发现很多细碎的骨头,什么动物的都有,但其实骨头都很散乱,根本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的,不过有一点他们很肯定,骨头受过强烈的腐蚀,而这里暗无天日,不可能有外界的东西腐蚀这些骨头,唯一能解释这一点的就是,这些骨头是蟒蛇吞吃完猎物,吐出来的骨头残渣。 看到这些骨头,阿九就有点不想进去了,但是小刀却发现了一些东西,在散乱的骨头堆里,小刀找出了很多破碎的陶器,看上去很像祭祀用的器皿。然后又找了一通,他们就看到,骨头堆下面,埋着一块不大的石墩子,把石墩子清理出来之后,发现上面刻着三个小字,字是繁体的,大概是民国之前的东西,字的意思是――蛇仙洞。 阿九和小刀对视一眼,心想怪不得洞里面有蛇的气味。对于倒斗的来说,除了祖师爷和警察,几乎没有他们怕的东西,更别说蛇了。本来他们就认为,这个山洞可能是通往火德玄宫的通道,现在又发现了祭祀的器皿,思维上先入为主,说什么也要进洞看个究竟。 这个洞很深,下到五十多米才到了尽头。洞的尽头是一个相当大的自然岩洞,手电穿透力有限,无法照出个大概,但是他们说话时声音很空洞,证明这个岩洞应该很普通,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再向里面深入,腥臭气就越来越强烈,地上散乱堆放的骨头和祭祀器皿也越来越多。他们发现,岩洞的石壁上有很多粗陋的线条壁画,大体上都是两条正在交尾的巨蛇,重重人类活动的迹象,让他们更加笃定这个山洞绝对不一般。而后他们又找到了一条尽十米长的蛇蜕,蛇蜕是笔直躺在岩壁下面的,显得有些突兀。这开始让阿九有些发慌了,因为这么大一条蛇蜕,还只是蛇蜕皮之前留下的,天晓得那条蛇蜕完皮之后会大到什么地步? 在石壁的另一端,他们发现了另一条,更大的,蜕皮还未结束的大蛇,这条蛇的粗细简直是之前那条的两倍,大的让阿九吸了口冷气,这时,他们听到,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嘶嘶声,阿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是蛇吐信子的声音!”他低声的对小刀说道。 小刀一摆手,让阿九别出声,然后两个人慢慢往洞口方向撤退,这时他们已经意识到,这里不一定是古墓的通道了,那些祭祀用的器皿,应该是用来祭祀蛇仙的,也就是这两条巨大的蟒蛇。眼看就要退到洞口,他们突然看到黑暗中立起了一个黑影,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个突然站起来的人,其实他们清楚,那个黑影就是大蛇立起来的脖子,那是一种攻击的姿势。估计大蛇已经发现了他们,一路跟了过来。 二人知道事情不妙,撒腿就跑,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人蛇大战。 我听完就咽了口吐沫,说道:“我听说,蛇蜕皮时很痛苦,就像女人生孩子,你们也真够点背的,人家肯定是把你们当成了大生产之后的甜点了。”想到山洞里还有一条更大的巨蛇没有蜕完皮,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阿九说道:“做人要乐观,庆幸我们碰到的是刚蜕完皮的蛇,身体还很虚弱,鳞甲也不够硬,否则就凭咱们这几斤肉,还不够人家蛇仙两口子下酒呢。” 我开始没能理解阿九的话,后来才明白,干他们这行,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没把命丢了,就是最幸运的。事实也证明,乐观的人往往几乎从不倒霉,因为这样的人即使遇到再倒霉的事,只要命还在,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这也恰恰印证了,乐观的人是永远也打不垮的道理。 虽然蛇仙洞经历只是个小插曲,但是我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不祥的感觉,这一路上先是遇到鬼赶集,后来在老宅又发生了很多怪事,可谓出师不利,也不知道老爹说的目的地在哪,如果找到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进火德玄宫了。 杨老这一路上一直冷着脸,我也没把他偷袭我的事抖露出来,不然凭阿九的狠劲儿,肯定废了他,弄不好又是一条人命,直到现在,我还心存做回一个普通公民的侥幸。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达了峭壁上小山包的最高点,极目远眺,发现这山包其实并不是很大,山包的另一端,也同样是一面陡峭光秃的峭壁,峭壁下面,是另一端河道的延伸,两面峭壁夹着山包,跟两边的两条山脊连在一起,如果在卫星上看,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英文字母“h”(开始只是想像,后来于苏把他们公司拍摄的卫星图片给我看,我才有了这个结论)。 这时杨老突然惊叫了一声,同时小刀的脸色也变了一下,我和阿九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另一条大蟒蛇追过来了。 “这是御驾双龙局!世上难得的宝穴啊!”杨老的声音很激动,隐隐还带着哭腔。 “什么是御驾双龙局?不至于这么暴走吧老大!”我不解地问。 杨老冷哼一声,根本没那我当回事,我顿时火大,想起他偷袭我的情形,突然就想发作,这时阿九说道:“御驾双龙局是风水上十分罕见的形势格局,你看,咱们两侧的两条山脊就好比两条龙,而这个山包则是挂在两条龙身上的马鞍,坐在山包上,隐然有驾驭双龙之势,这种宝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风水上属于十分珍贵的吉穴。” 我撇了撇嘴,风水之说我不怎么了解,于是吐槽道:“还御驾双龙局,这不就是人们根据地势想象出来的吗?照这么说,这理论放在情感上就叫脚踩两条船,哈哈,弄不好还翻船呢。”但我不禁心想,湖底神庙在二龙山,那里的风水局势组成了二龙戏珠,而这里又出现了御驾双龙局,同样都是两条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正文 第99章 宿命 上 雷子穿的一身休闲装,右手拎一个旅行包,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一点也不像从医院出来的。 我有些激动,毕竟这一路走来,除了老爹,其他人都是陌生人,有时候很多话都只是憋在心里,即使他们是老爹的手下,但对我来说终是陌生人,只有雷子,这个从小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才会给我带来安全感。 雷子把旅行包往肩上一挎,笑哈哈地走了进来,我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一拳轻轻打在他肩头,笑问:“你丫的怎么找到这来的?”雷子也还了我一拳就道:“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他娘的你小子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跑了,你知道雷爷我多担心吗?”说着,突然看向我身后,立即大叫:“老胡,你丫的往哪儿跑?”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胡子正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被雷子这么一叫,转身嘿嘿一笑:“谁他娘的跑了,老子是想上楼睡会觉,哎呀,这一路可累死老子了。”说完,顿时一脸疲态地坐在楼梯上。 雷子呸了一声骂道:“你丫的少装蒜,你不说那东西能买个千八百万吗?怎么就给我七十万,是不是你独吞了?狗日的你这不黑吃黑吗?” 胡子一听有点犯懵,纳闷道:“七十万?我他娘的一分钱”我顿时听出了怎么回事,雷子账户里的七十万是我打的,胡子压根不知道,于是忙给胡子打个圆场,说道:“哈,不错,这事我知道,雷子你别急,这年月,那种东西不好出手,别人也不敢买,好不容易找个大主顾,人家还说分期付款,这不胡子也没办法。” 胡子还真激灵,立即顺水推舟:“啊对,关心对这事清楚,他现在可是古董店老板,那东西就是他经手卖出去的。嘿嘿”说完挠了挠脑袋,我估计这家伙打死都想不明白,雷子的账户里为什么多了七十万。 雷子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嘀咕一句:“他娘的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真多,这东西都能分期付款!” 我上去搂住雷子肩膀,给他介绍了其他几个人,然后又问雷子怎么就找到这来了。 雷子哈哈一笑,有点得意道:“你别忘了,雷爷我过去可是侦察连尖子,八百里之外我都能闻到你的味儿。” 我说你得了吧,你丫的还不如说自己是大仙儿,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雷子嘿嘿一笑:“也不跟你吹了,这不我出院找不到你,心想你肯定是回北京了,于是就回北京找你,谁知道你不在家,没办法我就去你家餐馆砸着,等了十来天,三天前关叔回餐馆,被我逮到了,雷爷我一翻软磨硬泡,终于泡出了你的下落。” “你见过我老爹?”我忙问:“那他怎么没过来?” 雷子说道:“关叔说他办完事马上就过来,我就提前过来了。” 几个人又寒暄一阵,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于是我做东,在附近的酒店定了位子,众人坐到一起就大喝一顿。 其间胡子总是给我敬酒,弄得有些郁闷,心说这他娘的想灌死我?很快我就晕乎上来,突然觉得胃不舒服,就去厕所吐了一通,这时胡子也跟了过来,我就埋怨他不知深浅,等下把我喝懵了,谁他娘的付账? 胡子一边帮我捶背一边说道:“谁让你他娘的真喝,没看老子一直跟你使眼色吗?” 我听了一愣,骂道:“你丫的喝个酒你跟我使个**色?别跟我说这酒给人下毒了。”胡子就道:“不是,我是觉着这雷子有点不太对劲儿!想跟你说你就是不理我,没办法只能给你灌酒。”我当时喝高了,就嘿嘿一笑,推了胡子一把说道:“狗日的你就是欠雷子钱,心虚,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不对劲儿了?你才跟他认识几天呢?”说着我也没理他,回去接着喝,这一喝就喝到半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开始感觉口渴难耐。烟台的红酒白兰地相当醇正,也相当好喝,我口渴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地叫着再开一瓶。 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不舍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我床边坐着一个人,房间很黑,我只看出了那个人大概的轮廓黑影,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同时床头的台灯亮了,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你是谁?”我挡着眼睛往后一缩就问。 “我是你老子。”那个黑影说道。 声音特别熟悉,我努力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老爹,直接躺倒,叫道:“老爹,咱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吓死我谁给你养老送终?” 老爹骂了一声,就拍我屁股一巴掌,说道:“谁想到你会醒?再说,你不是决定跟我下地吗?正好考验一下你的心理素质。” 我做起来喝口水,被老爹这么一吓,彻底清醒了,呵呵一笑就道:“你同意我下地啦?” 老爹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同意又能怎么着?还能弄死你?” 我嘿嘿一笑,说道:“那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么为了你宝贝儿子我的安全起见,你最好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别让我在那些事情上瞎琢磨,一分心坏了你的大事。” 老爹点头,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愣,才猛然发现我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想问,还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老爹说道:“你问不出来,那就让我来问你,小子,你信不信命?” “命?”我有些意外,说道:“你指的是迷信上的命,还是现实中的命?” “都一样。”老爹说道。 我摇头:“不信,我一直坚信着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是哪个电视剧里听到的忘了。” 老爹有点苦笑,说道:“其实信命是一种命,不信命也是一种命,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悖论,不管你信不信命,你都在命里。” 我呵呵一笑,说道:“不理解。” 老爹说道:“你老子我年轻时除了盗墓,也干过别的生意,但是我逃脱不了当盗墓贼的命,不管我做什么生意,都能让我赔得倾家荡产,当时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要饭,另一个就是继续盗墓。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盗墓,就特别顺,顺得你无法想象,别人盗墓被抓的被抓,枪毙的枪毙,风雨飘摇中只有我干得最顺,但是又很自然,根本找不出我这么顺的破绽。” 我切了一声:“我知道盗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想告诉我你有这种天赋,也不用饶这么大弯子呀?” 老爹摇头:“不是,你继续听我说。不光是我,你爷爷当年也是如此,其实你爷爷早就找到了老虎刺青的来历,那时候他就已经金盆洗手,但是只要他一停止盗墓活动,立即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直到他在十年动荡里被迫害,临死都没有再摸一下洛阳铲。” 老虎刺青的来历原来老爹早就知道了!那他还瞎忙乎什么?我刚要问,老爹却摆手让我忍住,然后继续说道:“既然你选择不问,就让我把话说完再问。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宿命,你爷爷临死前跟我说,让我的下一代彻底断绝这种宿命。我开始并不知道他说的宿命是什么,后来渐渐发现,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被绑在盗墓这种命运上,不能自拔。起初我有反抗,当我有了一定积蓄后,我就转行,但是不论干什么,只要不盗墓,我就会赔得一无所有,我不相信我除了盗墓,什么都干不来,于是就去做乞丐,可是想也想不到,我当乞丐竟然连垃圾都捡不到,无奈之下,我只能再去盗墓,只要我一涉入这一行,立即咸鱼翻身,干什么都顺,你说,这是不是命?” 我吐了吐舌头,说道:“太离谱了,我听说过火命,水命,不要命,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倒斗命的。” 老爹很无奈的一笑:“不光是我,我认识的几个高明的手艺人里面,都跟我有着类似的命运,他们也很迷惑。有的人甚至为了怕把这种命遗传给下一代,干脆就选择打一辈子光棍。”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种命中注定的事情,似乎只能从神话或科幻小说里见到,就像周星驰演的电影济公那样,有的人是九世野鸡,有的人是九世恶人,但是这种命运是杜撰出来的,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有固定的命运,与之相反的故事譬如状元与乞丐,打死我都不能相信,某个人会有如此明显的命运,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老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不符合自然发展规律。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叫铁算盘,这个人算命很准,他说我们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是逃脱不了的。”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想起,噩梦中那条蟒蛇对我说的话――你是个被它选中的人,是个被命运选中的人!顿时打个激灵,但是我相信那只是个梦。 老爹继续说道:“在盗墓的生涯中,我渐渐发现,历史上有很多跟我命运类似的人,他们都会受到这种命运的束缚,一旦想设法逃脱那种命运,都会生不如死。而且我还发现,只要是这种命运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某种标志,就像咱们关家的老虎刺青。” 我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这种刺青代表着这种命运?那咱们老祖宗怎么想的?不给自己的下一代刺上这东西不就没事了?”说完我就感觉这想法有些愚蠢,一个刺青怎么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也太扯了,难道老天爷只认刺青不认人吗? “我也是这么想。”老爹说道:“所以我没有给你刺上这种刺青,甚至把你隐藏得很深,不让接触任何我涉及过的东西,看着你长这么大,我本以为你会脱离了这种命运魔咒,没想到的是,你最终还是被这种命运拉下水,所以我意识到,老虎刺青只是潜在的标记,真正这种命运的标记,是我们的基因,也就是那种‘鬼见愁’的体质。” 正文 第100章 宿命 下 听到这里,我开始有些害怕了,我原本以为我只是在追寻老爹的谜题真相,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也背上了这种命运!当你知道你被限定了某种命运之中,那是多么悲惨的事!有些人可能无法理解,我打个比方,比如你劳累了一天,又渴又饿,对面桌子上摆着满汉全席,但是都被人下了剧毒,你只能吃着自己的馒头兴叹。 我不知道这种比喻对不对,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清楚,这样的命运更像《黑客帝国》里面,被电脑程式化的人,这种社会形态不符合自然的发展规律,相信科学的人,更会认为这种命运似乎是人为设定的电脑方程式。我无法接受这种命运,但是似乎我找不出任何可以推翻这种命运的理由,譬如我,我是偶然发现老爹的照片,然后因为老爹的失踪,才被卷进这种命运里来的,自始至终事态发展都很有逻辑性,并没有人为操作的痕迹,而且我的所见所闻,更不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是很自然化的背上了这种命运,而且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老爹说道:“事实上我和你说的那种事情的真相,就是这种命运的真相。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齐国墓葬里得到了一本帛书,叫做《黄老帛书》,但是自从得到这本帛书,我的命运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很多看过帛书的人都意外死亡,当我根据帛书上的线索找到崐山古墓后,根据古墓里的一些线索,我发现,我离解开命运魔咒似乎越来越近了。可是当时发生了意外,那次夹喇叭过来的所有人,都没能从那里出来,除了我,而就在那次经历中,帛书意外丢失,我手里掌握的所有线索全部断掉,。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在逃出古墓的途中,我救下了一个陌生人,他不是我们其中的一员,给我的感觉他似乎就是从天而降。这个人当时深度昏迷,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帛书的一支残片,我感到很意外,命运这种东西不是人为操控的,它就是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任何事情都是自然的,让人从不怀疑命运的真谛。但是那个人的凭空出现,而且他手里还抓着帛书残片,让我一下子意识到,我遇到了命运的破绽,既然命运有破绽,我就能打破这种束缚,于是我救下了那个人,可是后来我却发现,这个人也无法解开自己的命运。” 其实听老爹讲这些,我都觉得有些枯燥了,就像数学老师在解几何题一样,我越来越感觉悬乎,似乎跟现实越来越远。 “那个人是谁?”这是我对老爹的叙述唯一感兴趣的地方。 “是小刀!”老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意思波澜。 “小刀!”我顿时心里一震,坐直了身体,惊讶道:“你是说,小刀是凭空出现的人?” 老爹点头,却没有说话,从他紧皱的眉心可以看出,他也不是完全理解小刀的出现。 “那他是怎么出现的?总不能是突然从空气里挤出来的吧?”我问。 “不是这样,不过也差不多。”老爹说道:“当时我筋疲力尽,就快要逃出古墓了,却听到身后砰地一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就发现地上躺着那个人,而我清楚的记得,我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活着,而四周的墓墙没有任何机关,我只能理解为,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等等!”我突然想道了什么:“你说你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活着,那也就是说,有死人对吗?” 老爹明白我的意思,点头说道:“对,有死人,但是小刀有血有肉,绝对不是死人。” 那就怪了,这似乎不太现实,根本没有逻辑可言,一个人怎么能够凭空出现呢?难不成时光穿越真的存在? “不好说。”老爹说道:“这就是我开始怀疑宿命的原因。因为真正的宿命是没有破绽的,也就是说宿命存在于逻辑循环的顶层,而小刀的出现,恰恰打破了某种逻辑。” 我点头,猛地一下一个激灵,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就问:“你说这事是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候小刀多大?” “就像现在这么大。”老爹很坚定的说道。 “什么?”我顿时张大了嘴:“三十年,难道小刀就一点没变过?” 老爹点头:“对,这是相当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坚持着这条路走到了今天,因为小刀的存在,打破了某种逻辑,所以我才坚信,宿命是有办法改变的,我一定能找到它的真相。” “那他有没有说自己的来历?”我小心翼翼地问,心里对小刀突然产生了某种恐惧。 老爹这时终于点了根烟,然后递给我一支,说道:“他说他之前也是个倒斗的,不知道为什么去当兵了,他记不起来当时在和谁打仗,他们战败了,全团人转移到了一片深山老林里,他记得当时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会在古墓里。” “那他记不记得什么时候打得仗?”我问道。 老爹摇头,那肯定就是不知道了。我更加纳闷,倒斗,当兵,打仗,战败,然后又成了倒斗的,难道他也是命犯倒斗?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打仗?他为什么三十多年了,样子一点都没变呢?三十年,老爹都老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小刀根本就不是人?我勉强的把小刀跟密文上记载的琼浆玉露联系在一起,心想是不是这种不死药真的存在?而且小刀也是倒斗的出身,说不定真就在哪个墓里挖出过不死药。但是这又不符合密文上的记载,密文说喝了琼浆玉露有一种特别可怕的副作用,就是害怕阳光,可是小刀在阳光下也没什么异常啊! 我穷尽脑力,也想不通小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感觉他这种事真的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但是老爹没必要骗我,我本身已经对他的事很好奇了,他不可能再编一个小刀出来掉我胃口。 其实想想,老爹跟我说了这么长时间,不光是在跟我谈论宿命,同时也解开了一路走来我的疑惑,老虎刺青是老祖宗自己刺上去的,为的是标志这样宿命的人,而老爹这一辈子所做的,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宿命,甚至是找到这种命运的源头。对,事情到现在看来已经很清晰了。 想通这些,我并没有觉得放松下来,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疑问摆在面前,那就是,是谁发现的这种宿命,是谁把具有这种宿命的人作上了标记?我想到两种可能,有一个局外人,他非常了解这种宿命,甚至有控制这种宿命的能力,所以他给具有这种宿命的人刻上标记,那么这个人,可能就是神!第二种可能就是,我们关家世世代代被这种宿命束缚,直到有一代的祖先发现了这种规律,就在自己的身上刻下这种刺青,然后一代传一代,证明我们这一脉人的不同。那这里就有一个矛盾点,一代人甚至几代人有着相同的宿命还说得过去,但是世世代代都要延续这种宿命,这就太离谱了,我们知道,基因可以遗传,宿命怎么可能会遗传呢?这简直是一种诅咒!如果是诅咒,那就又回到了第一种可能上,这种宿命是人为控制的,那个控制宿命的人,就是神! 天呢!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我们家族难道世世代代都躲不开这种宿命吗?难道就这样成为了这种宿命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我不相信,但是我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看着老爹一脸疲态,我知道他累了,他已经反抗了太多的岁月,至今仍然没能挣脱宿命的枷锁,但是我能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一丝执着,同时我也暗自下决心,陪老爹走下去,直到找到这种宿命的真相。 “其实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老爹把烟头掐灭,又点燃一棵,说道:“起码从黄老帛书和崐山古墓的经历能得到一个结论,就是帛书和崐山古墓打破了这种宿命的平衡,宿命,它肯定是不想让我们一窥黄老帛书的究竟,也不想让我们看到崐山古墓的真相,所以我才在那次进入崐山古墓时遇到了灭顶之灾,而看过帛书的人都没能走出古墓,也就是说,宿命不想让我们窥探这两样东西!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虽然帛书没了,但是崐山古墓还在,至少我们得到了长留侯的童虎密文,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既然密文上说,九幽玄宫的终极就是世界的真相,我想我们家族宿命的真相也会存在其中。而崐山古墓的建造,很大程度上借鉴了九幽玄宫的设计原理,可想而知,当年长留侯肯定是从九幽玄宫里出来了,然后建造了崐山古墓,他的墓中,一定对那个真相有所记载。” 我就说这个推测有些牵强,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你怎么就知道崐山古墓和九幽玄宫不是同一个人建的? 老爹微微一笑,你想问题很会找切入点,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帮助。不是我的推测牵强,你别忘了,我三十年前进过崐山古墓,它最早建立的年代,是在南北朝时期,而九幽玄宫在密文上最早的记载是西汉,况且密文上的嘎仙提到了西王母,那就是说九幽玄宫的建造时间可能更早。西王母指的并非是同一个人,而是同一类人,历史上虽然对西王母国没什么记载,但是传说却有很多,我们剥开传说的神秘面纱就能发现,西王母国出现于黄帝时期,甚至比黄帝还早,到夏商时期是鼎盛时期,西周之后到战国时期开始衰落,秦汉时期逐渐消失,也就是说,九幽玄宫最晚在西汉之前就建造出来了,肯定比崐山古墓要早。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于苏公司得到的龙鳞童虎,她那个童虎与其它两个不同,那个童虎有一股特别的气味,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进过崐山古墓的人才能闻出来,其实那是一种病,是心病,因为当年崐山古墓的经历实在太恐怖了,我一闻到于苏的童虎有崐山古墓的味道,心里就有些发慌,于是我断定,于苏的那个童虎必然是来自崐山古墓,那就更加说明了崐山古墓跟长留侯的关系。只是我不知道于苏的公司是怎么得到的童虎,于苏对此事始终咬得很紧。 嗯,我点头,听完老爹的话,我基本上对下一步计划了解了,同时头绪也清晰起来,心中不禁有些兴奋,因为我这个刚刚知道宿命的人,准备打破这种宿命的时候,老爹还有前几代人已经铺设了一条路出来,这样我就能少走不少弯路。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但是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了看老爹,他似乎也不困,想想我就对昆山古墓里的事情比较好奇,于是就问老爹:“你们当年在崐山古墓里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让那么多人都没能走出来!” 没想到老爹突然一皱眉头,脸上不自禁地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心说完了,那一定是老爹的一段痛苦经历,忙道:“算了,你不想说也不要紧,反正过两天我们就进去了。” 老爹嗯了一声,肃然说道:“记住,进去之后,不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离奇的事,都不能大呼小叫,我不让你碰的东西,你什么都不能碰,还有,进去之后,尽量跟在小刀身边,必要的时候,他能救你!” 正文 第112章 鬼棺惊魂 上 我的耳边嗡嗡直响,一颗心砰砰地跳着,如果照片上的人真的是老爹,那就说明石室里的死尸就是三十年前跟老爹进来的人,怎么这些人会被集体埋在这里? 这时胡子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墓道深处走去。雷子嘿的一声问道:“你丫的干什么去呀?” 胡子回头气呼呼说道:“你管得着吗?”然后看着我就道:“我说关心,你老爹太不厚道,本来这二进宫的买卖我就有点儿没底,这下可好,看样子你老爹早就进来过一次了,估计是第一次宝贝太多,一次拿不完,所以又进来一次,谁承想他那么心黑,怕我拿他宝贝,跟爷玩儿失踪,你跟你老爹是一伙的,保不齐你们都商量好了坑我,这个斗,胡爷自己下了。”说完就走,然后还甩出一句:“老子他妈伤透了心了。” 我一看小刀还没回来,这家伙再走了,剩下我跟雷子两个愣头青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呀,当即拉着雷子追了上去。 胡子没好气道:“你们他妈别跟着我,尤其是关心,有你跟着准没好事,在二龙山的时候就差点给你害死。” 我一听这话,顿时火了:“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狗日的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在那个磁场里了。” “狗屁!”胡子的脸都气得酱紫:“妈的我算看透了,有你和你老爹在,准他妈不落儿好,在二龙山还说得过去,好歹还搞一套金缕玉衣出来,到了这儿可倒好,还没进门儿呢就让人给甩了。” 雷子一听也不乐意了,不过最终他还是站在我这边,立即回骂:“你他妈少数落关心,这事儿他也摸不着头脑,好像你这人就比别人强怎么地?你不提金缕玉衣雷爷我还不想插嘴,你这一说我还一肚子气呢!丫的那金缕玉衣雷爷我也有份儿,你他妈结果卖了那么点儿钱,还他娘的是分期付款,你还有脸损别人?” 胡子一听更火了:“咋地?你牛逼你给我卖一个看看?你知道老子冒多大险才出的手吗?这儿他妈轮不着你说风凉话知道不?” 雷子的火爆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立即端起了高压气枪大叫:“操,你跟谁他妈的,别他妈以为雷爷不敢弄你。” “呀哈!”胡子把胸口一挺:“来,你开一枪试试,胡爷我这辈子就不怕别人跟我耍横。” 我一看这俩愣货真要动手,本来就被那张破照片搞得有些头大,他们这一吵吵更让我心烦,当即大叫:“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那金缕玉衣是从我爷爷身上扒下来的知道不?老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吵个屁呀!” 两个人一听都有点发愣,雷子把枪放下就问:“你说什么?” 胡子明显没反应过来,双眼直放光:“你说啥?你爷爷也有金缕玉衣?哎呀我去,这是要发呀!” “发你妈个头!”雷子道:“你就知道发,他的意思好像是说,咱们拿出来的那件金缕玉衣,是他爷爷的”随即脸色一变,愣愣地看着我:“我靠!你丫的不是开玩笑吧?”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胡子忙上来给我道歉,哎呀,你咋不早说呀?你看这卖都卖了,要不等我出去,我用最好的纸再给你爷爷糊一套装,要不亲子装也成,我亲手烧给他你看行不? 我也没心思跟他们废话,气呼呼地走了一会,突然发现不对,拿矿灯往四周一照,发现我们不知不觉进了一间墓室,墓室很宽敞,也是穹顶的,两侧各有个耳室,墓室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头棺椁,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石料。墓室的石门倒在一边,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倒了有些年头了,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整间墓室的墙壁上,全部刻着符号一样的文字,如同鬼画符,我猛地一下想起,在湖底神庙和龙鳞童虎上,都见过这种符号,看样子,这个崐山古墓,还真的跟前者有巨大关系。 胡子一见到棺椁,双眼顿时大放绿光,也不给我说好话了,嘿嘿笑着就朝棺椁走了过去。 我忙把他叫住,让他别胡来,但是叫也没用,本身他来这儿的目的就很单纯,摸不着明器他是不会甘休的。 雷子这时低声问我:“关心,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开玩笑?”我知道他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但是现在没心思跟他扯没用的,以前在湖底神庙时我没怎么上心,以为找到老爹之后这辈子也不可能下地了,这次看来我还真要好好跟胡子学学,因为以后这种事保不齐我要干一辈子。于是一摆手让雷子闭嘴,凑上去仔细看胡子怎么开棺作业。 胡子来到棺椁下面,小心翼翼地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铝盒,然后看了我一眼,从里面拿出一卷东西来。开棺材这种事以前我只是在恐怖电影里看过,实际操作我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禁有些紧张,本以为开棺都是用撬棍那种野蛮工具,没想到胡子竟然拿出那么一个小巧的东西来,我有些好奇,心说二十一世纪的盗墓贼果然不一样,开棺都用高科技! 想着,我就仔细去看胡子手里的东西,一看还有点儿眼熟,而且那东西我在最近似乎还经常看到,仔细一回想,顿时想了起来,我靠!那不是听诊器吗? 雷子凑上来也惊讶道:“听诊器?不是吧老大?难道你们盗墓贼在开棺之前还需要体检?” 胡子嘿嘿一笑:“你们懂个屁,这开棺材可是个技术活,也讲究望闻问切,古墓里最危险的机关往往都在棺椁里,一不留神就着了道。以前行里的老人都是用耳朵听,现在世道变了,城市里噪音那么多,耳朵根本不好使,这是爷我自己发明的,棺材里睡的是活的还是死的,有没有机关,用这东西一听绝对好使。”说完就戴上了听诊器,得意地看着我们说到:“胡子牌儿开棺神器,你,值得拥有。” “” 闲话少说,就看胡子把听诊器往棺椁上一扣,闭着眼睛听了起来,我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过了一会,胡子郁闷地对我们道:“你们他妈肾虚啊?喘气那么大声?离远点,影响胡爷我操作知道不?” 我和雷子互视一眼,心说你装个毛啊?但还是乖乖地退后两步。 胡子冲我们做个鬼脸,继续听了起来,不一会又冲我们瞪眼,我忙摇头:“老大,我们真的没敢喘气。” 胡子的脸瞬间白了,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我知道,不是你们,而是这棺材里的东西在喘气!” 正文 第113章 鬼棺惊魂 下 我当时还以为胡子在吓唬我们,但是看他的脸色真的不像是开玩笑,顿时生起一身鸡皮疙瘩。雷子放低了声音问:“你不是听错了吧?棺材里怎么可能有人喘气?” 胡子挠了挠下巴,似乎对自己听到的也不是十分确定,又贴上去仔细听,一瞬间整个墓室静得吓人,三个人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不到半分钟,胡子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迅速收拾好装备摆手让我们赶紧撤,雷子立即举枪对准棺椁掩护,还没等我们退出墓室,棺椁突然发出嘭地一声闷响,厚重的椁盖竟然动了一下。 三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互看了一眼,脸都绿了,乖乖,这么大一个石棺,那棺盖起码有三百斤重,什么东西竟然能把那东西给撼动一下。 这时又是砰地一声,棺盖竟然移开了一条缝,我刚要撒腿就跑,却被胡子给拉住了,然后听他低声道:“别跑了,如果里面的东西出来,咱们怎么跑也跑不了,你想想墓道就那么长,咱们总不能躲到水里去,水里的东西更难对付,缩头伸头都是一刀,我看不如趁它还没出来先下手为强。” 雷子一听当即点头,我一想到湖底神庙的那个昆仑奴,至今心有余悸,胡子不等我说话,让雷子进行掩护,掏出黑驴蹄子就凑了过去。走了几步,回头冲我低声叫道:“别愣着,过来帮忙。” 我立即摇头,打手势示意大哥你饶了我吧。雷子啧了一声,指了指我手中的高压气枪,然后走了过去就问胡子:“怎么帮?” 我脸一红,只好端起高压气枪掩护。胡子就道:“还是雷子仗义。”然后把黑驴蹄子塞到雷子手中就道:“我去开棺,只要棺盖一开,你马上喂它一个黑的,如果不管用,包里还有白的。”雷子明显有点紧张,声音都有点颤了,问:“要是白的也不管用怎么办?” 胡子拍拍肚皮:“妈的它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胡爷就把它吃了。”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截钢管,慢慢向棺椁走去。 我端着枪,紧张得要命,也往前凑了几步,这时棺椁里又发出一声闷响,所有人都是一顿,我握着枪托的手已经全是冷汗。 不过这一声之后,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再发出动静,胡子一摆手,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凑了上去。胡子把钢管往棺椁的缝隙里一插,大喝一声:“起!”顿时憋得满脸通红,随既钢管出现了弧度,棺盖发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摩擦声,顿时向一边移开了十几厘米。雷子二话不说,迅速把黑驴蹄子塞进了棺椁里,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婴儿般的惨叫,叫的我头皮一炸,气枪差点走火。 胡子刚说了一声“有门儿”,突然从棺椁里伸出一只黑色的,湿漉漉的爪子,一下子抓住了钢管,胡子大叫一声,立即跳开,雷子也大叫:“开枪,快开” 他那个“枪”字还没出口,我的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可惜紧张之下没了准头,一枪打在了石棺上,铁珠子顿时反弹,呼啸着从雷子头顶飞了过去,雷子吓得脑袋一缩,还没来得及骂我,只听轰隆一声,棺盖突然被掀翻在地,摔成两节,紧接着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我立即又放了一枪,正好打中黑影的胸口,直接把黑影打飞出去。 黑影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婴儿般嚎叫,这次我看得清晰,那是个向猴子一样的东西,个头就跟十来岁小孩那么大,皮肤黝黑发亮,湿漉漉的犹如溺死的水鬼,腿脚又细又长,出奇的是脑袋特别大,而且头顶有个凹陷,五官狰狞无比,吼叫的时候,可以看到它那奇长锋利的犬齿。这时雷子惊叫一声:“我靠,这是什么品种的粽子?” 然而我更惊讶的不是它的外表,而是我不理解这么小的个头,竟然能把那么厚重的棺盖掀翻。 不容我们说话,那黑影倒地之后迅速弹起,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我冲来,我忙举枪准备再射,可惜为时已晚,那东西的速度简直太快了,而且力气极大,直接把我撞飞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两声枪响,黑影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墓道里。 胡子和雷子忙过来把我扶了起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捂着肚子疼的气都喘不上来,心说能没事儿吗?差点没被它把五脏六腑都撞出来,我勉强站起来就是一阵剧咳,咳出的痰液里面隐隐带着血丝,我心里一惊:“坏了,不是被它撞出内伤了吧?” 就在这时,棺椁里突然又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响声,胡子我靠一声:“妈的,合着咱们这是捅了粽子窝儿啦,还有一个!” 话音一落,就看到棺椁里缓缓站起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来,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 雷子骂了一声,立即举枪准备射击,胡子忙一把按住他的枪口说道:“等等,是小刀。” 我定眼一看,就看到那人果然是小刀,他的潜水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条口子,鲜血基本上凝固了,但是看样子伤口很深。再一看他肩上扛着的那个白衣人,我心里顿时一惊,那个人竟然长得跟刚才的黑影一模一样,只不过体型略大,它的头顶凹陷处插着小刀的贴身武器,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死了。 小刀把那东西往地上一丢,从棺椁里跳了出来。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们狂追的那个人影,就是这东西!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竟然穿着人的衣服。 胡子踢了那东西一脚,啧了一声就道:“这不是日本人传说中的河童吗?我一直以为是日本人杜撰出来的,想不到这东西还真的存在?” “河童?”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胡子就问:“是河伯的亲戚?” 胡子一咧嘴:“差不多,这东西在中国就叫河伯,不过中国打击水鬼的手法自有一套,这怪物受不了,据说是古时候就移民到日本了。” 我不知道胡子是不是在瞎掰,不过日本的很多神话传说和志怪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这河童与河伯脱不了干系。河童神出鬼没,喜欢呆在隐晦之地,出现在古墓里也说得过去,何况河童是两栖动物,这里离海水不远,它可能是在这里搭巢建窝了。 雷子疑惑地看着小刀就问:“刀哥,你怎么又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我理解雷子为什么加个“又”字,因为小刀之前说过,老爹当年发现他的时候,他就睡在棺材里,想着,我也疑惑地看着小刀。 小刀面无表情地拔出插在河童脑袋上的折叠短刀,就道:“我追它追到这里,发现它突然不见了,找了半天,原来那棺椁下面原来有一条密道,刚才放跑的那个是个小的,我杀了这个大的,估计小的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我知道小刀是个相当厉害的猎食者,格斗能力更是比我们高出数倍不止,但是那个小河童力气都大的惊人,这个大的肯定更是难以想象,想不到依然死在了小刀手里,这小刀的能力,彻底让我们叹服,加上他那冷酷的表情和深邃的眼神,更显得他这个人高深莫测。 胡子点头:“的确,人小还鬼大呢!听说这河童报复心极强,而且行事特别诡异,咱们可得多长个心眼儿。哎对了,你说棺椁下面有条密道?” 小刀点头:“估计是通向地宫的,我急着追杀那只小的,就没顾上。” 胡子一听“通向地宫”四个字,顿时双眼放光:“我靠,那还等什么?说不定关心他老爹就在那里等着咱们呢。”说着,就催促我们快点下去。 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名义上是想找到我老爹,其实还不是惦记着里面的明器,但是他说的也没错,我老爹他们肯定已经前往地宫了,我们还真是要下去。 小刀看了看墓室外幽深漆黑的墓道,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胡子的建议。 正文 第153章 三十年前的阴谋 上 人头一下子滚落到于苏脚边,于苏惊叫一声立即跳开,怒气冲冲地瞪着胡子。 胡子赶紧道歉:“不是我胆小,关键是这人头长得太吓人,眼珠子竟然没烂掉。” 一边的眼镜把人头拿了起来,几个人凑了上去仔细观察,我就看到,那人头腐烂得特别奇怪,确切的说,只有肉烂掉了,而老皮却紧巴巴地贴在头骨上面,头发都黏在一起,黑黝黝的干皮就跟湖底神庙的昆仑奴似地,只不过昆仑奴有肉没皮,而这个人头却是有皮没肉。 怎么回事?这里的空气湿度很大,怎么可能形成干尸? 老爹摇头:“不是自然形成的干尸,看样子,这个人在死之前,体内的血液流干了,一点儿没剩。” 罗锅就道:“关爷说的对,这些白膏土里混合的血迹,可能就是这个人头的主人留下的。”然后又问老爹:“关爷,你说当年进入这个石门里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跟你一起下地的?” 老爹嘴角突然颤了一下,瞄了我一眼就道:“如果这些字真的是文玉留下的,那就一定是他们,难道他们都没有死?嘶——不对。”老爹说着,突然问我:“小子,你那张照片是从哪来的?” 我被问的一愣,就把藏尸洞的事情说了,老爹皱着眉头道:“不对,我们当年遇到变故的地点是在千棺洞里,如果他们真的死了,尸体怎么可能跑到那个地方被人掩埋起来呢?而且文玉的留言,明显是变故发生之后留下的,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我知道老爹说的那个千棺洞,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千棺洞一定就是那间摆满棺椁的石室。 这时胡子就问老爹:“他关爷,你们当时穿的登山装是什么制式的?” 老爹思索了一下就道:“这些细节我记不太清楚,我们穿的登山装全是别人提供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胡子问这句话的意思,忙把那张老照片拿出来递给老爹问:“这张合影,是不是在你们下地的时候拍的?”老爹点头,胡子立即就道:“那就奇怪了。”说着,从泥土中抖了抖“出土”的登山装道:“这个登山装的制式,跟你们当年穿的不一样,这说明进入石门的那些人,跟当年下地的人,不是同一支队伍。” 老爹仔细看了看照片,又拨弄了一下登山装,脸色顿时就变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纷纷拿过照片和登山装对照,脸色都阴沉下来。 “关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这时眼镜面色一寒,立即冷眼看着老爹。 阿九顿时怒道:“林先生,虽然你是老佛爷的人,辈分上跟我们关爷是同辈,但是请你注意说话的态度,老佛爷虽然霸道,我们东北虎也不是好欺负的。” 眼镜嘿嘿两声:“你们东北虎在江南六十多个堂口里面,有五十多个可都在我们老佛爷的地界上,这么多年老佛爷没把你们的堂口收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老佛爷这次派我来,确实诚心诚意跟你们东北虎合作,既然是合作,就请关爷明人明话的放敞亮了,不然我也没办法跟你们掏心窝子。” “明人明话?嘿嘿,你怎么不名人名言呢?”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我说这眼看就把墙砸穿了,你能不能别起屁呀四眼儿?” 眼镜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胡子,冷冷地看着老爹:“关爷,我叫您一声爷,请你考虑考虑其中的利害。” 阿九呸了一声就道:“你吓唬谁呀?你们家糟老头子要是干动一下我们堂口,信不信关家五虎把他老窝给端喽?” 眼镜哼哼笑道:“干这行的,谁不知道谁的底儿?老佛爷要是大发善心,直接把你们六十多个堂**给条子,他们顺藤摸瓜摸到北京,谁的老窝先被端掉还难说,黄老帛书的事,我家老佛爷本来可是想烂在肚子里的。” 此话一出口,阿九和罗锅的脸色顿时变了,阿九立即就想跟眼镜拼命,老爹一伸手把他拦下了,说道:“既然林先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也没什么。”说着,老爹点了根烟,把三十年前的一段往事讲了出来。 整个故事错综复杂,我稍加整理了一下,大概是这样的。 事实上,当年进入这个崐山古墓的,确实是两支队伍,在描述这个故事之前,我必须先理顺一下照片上的“老妈”和老爹的关系。 老妈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做庞文瑶,她们都是民国时倒斗的老手艺人的后代,出于家庭背景,姐妹两个对这一行的技艺,相当了不起,只不过后来庞文瑶被红色风暴给洗礼了,最终走上正途,摇身一变成了科考队员。 而庞文玉也就是老妈,因为受家庭影响很深,依然靠一己之力维护着庞家的倒斗事业,不幸的是,在全新的社会形态下,这些老手艺人的家族日趋衰败,渐渐被新社会清理干净。 但是谁也没想到,当时的老爹却在这一行里如沐春风,越干势头越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老妈跟老爹走到了一起。 (下面为了简洁表述,我一律称呼他们的名字。) 关觉返(老爹的大名)跟庞文玉的结合,使得东北虎势力如虎添翼,一度称雄江北。 上世纪八十年代,关觉返和罗锅等人在一处齐国墓盗出了一份黄老帛书,一时轰动倒斗界。在黄老帛书中,关觉返发现了崐山古墓的记载,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谁知关觉返运气不好,当他正在筹划盗掘崐山古墓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当时的国家文物局也发现了崐山古墓,正在组件一支考古队准备对古墓进行发掘。关觉返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一时如坐针毡,寝食难安。经过多方打听,他得知考古队的领队竟然是大姨子庞文瑶,心中一动,顿时想出了一个惊人的阴谋。 庞文瑶和庞文玉是双胞胎,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加上两姐妹都是手艺人出身,小时候连练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教的,所以一些行为上的特征也极其相似,如果不是直系亲属,几乎无法分辨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当时关觉返设计,将庞文瑶骗到家里聚餐,本来乐在其中的庞文瑶怎料到亲妹夫会设计算计她,饭里被吓了药,之后庞文瑶就被关觉返秘密软禁了起来。 事后,关觉返跟庞文玉商量,让庞文玉替换庞文瑶混进考古队,然后关觉返再组织同样人数的队伍将考古队掉包,简直天衣无缝。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次他们面临的,竟然是一场无比诡异的局面。 正文 第154章 三十年前的阴谋 下 庞文玉混入一个七人组成的考古队,由于这支考古队的队员是从很多不同单位抽调过来临时组建的,互相之间并不熟络,所以谁也没发现庞文玉的真实身份,况且庞文玉本身是倒斗出身,对古墓的熟悉程度并不比庞文瑶低,尤其是文物鉴定方面,庞文玉更是说得头头是道,把其余的考古队员忽悠得一愣愣的。 按照计划,庞文玉假借聘请顾问的名义,把关觉返收入了考古队,预计三天后出发。由于崐山古墓是在山体之中,以往考古那种大揭盖的方式已然行不通,所以只能开盗洞进去,这就给关觉返掉包考古队制造了地利,要知道,在古墓里,一群技艺精湛的盗墓贼想算计七个文质彬彬的考古队员,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三天后,庞文玉带领考古队员来到昆嵛山腹地的一处峡谷之中,根据上面研制出的考古方案,开始打洞下地。 这个打盗洞的地点,是通过关觉返一系列的探穴定位后确定下来的,不过关觉返做了手脚,使盗洞的位置和古墓的地宫偏离了五百多米。就在考古队员紧锣密鼓地打一个错误的盗洞的时候,五百米之外的密林中,另一只队伍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他们就是关觉返暗中组织调包考古队员的那七个人。 关觉返并不想杀人,他所谓的掉包其实只是一种形容,就是让考古队进入一个错误的盗洞,至于这个盗洞有没有危险,能不能进入古墓,他毫不关心,等到考古队员被假盗洞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那支假考古队已经进入了古墓。 结果让关觉返和庞文玉极度疑惑的事情发生了,半个月后,考古队竟然毫无阻力地把这个假盗洞给打通了,而关觉返那些人挖开的所谓的真盗洞,却突然遇到落石和流沙,全部被活埋了。 眼看盗洞打通,考古队员都急于下去,此时再从新调度人手已经来不及了,关觉返只好将计就计,跟着考古队一起下去,如果到了古墓里,他想拿什么东西的话,凭他的身手,那些考度队员应该阻止不了。只是他相当郁闷,五百米外的那个盗洞,是经过他仔细观察风水格局和多年的下地经验才定的点,怎么会挖到流沙机关呢? 庞文玉看他心不在焉,就微笑着安慰他一下,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自己运气不好,于是怀着忐忑的心,跟考古队进了盗洞。 我不禁纳闷,老爹的人是死在盗洞里的,那藏尸洞里的那些尸体怎么解释?难道老爹还有后援?我把我的观点一说,老爹摇头说当时根本没想到这步,本来以为几个考古队员很轻松就打发了,谁也没料到东北虎的人会死在盗洞里,那藏尸洞里的尸体,是另一个队伍。 胡子听着有点儿懵,就问:“你不是说一共就两支队伍吗?怎么又冒出一队人来?”老爹摆手示意我们不要打岔,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诡异得多,那些藏尸洞里的尸体,是真正被掉包了的考古队员。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糊涂了,但是老爹继续讲下去,谁也没有再问问题,都在期待老爹他们后续的发展。 盗洞是直上直下的,深度大概有一百三十米,九个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进到古墓,粗略观察一下,原来盗洞是打在了古墓两边的砖墙上了,砖墙的外面,就是那条清澈的地下河。 众人下到石滩上,开始进行休整,有的人开始仔细研究砖墙上的墓砖,一看到上面刻着钱纹和莲花纹的线条,立即断定此墓绝非等闲,所有的考古队员顿时一阵欢呼。关觉返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个考古队员,看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不禁暗自担心,这些人没见识过古墓的凶险,难保不会高出乱子。 出于自己和庞文玉的安危,关觉返给这些考古队员好好地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东西可以碰,什么东西不能碰,否则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这些考古队员以往都挖习惯了土坑墓,规模都不大,更别提什么危险重重的机关了,就算是有见过王侯级大墓的,考古时也是采用最有效的大揭盖方案,所以古墓的危险概念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零。 这些人听关觉返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他们以前也没听过这些,感觉十分新鲜,不禁问东问西。 其中有一个叫张建国的大学生,戴个眼镜,看样子十分好学,关觉返一边讲,张建国一边还记笔记。 关觉返看了眼张建国的笔记本,很厚,看来这个人平时很喜欢写日志或笔记一类的东西,不过他有些纳闷,张建国的笔记本看上去有些老,牛皮纸封面都起毛了,虽然保存的很好,但是看上去纸页发黄,他不禁纳闷地问:“张同学,你这日记本看上去比你还大吧?” 那张建国平时是个书呆子,关觉返问他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用手丈量了一下笔记本就道:“这种纸是八开的,没有我大,我一米七五呢。” 其他人一听,哈哈都笑了起来,他旁边有个瘦子叫李三民,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平时娇生惯养惯了,不分大小,一直跟关觉返称兄道弟,这时他就问:“关大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关觉返嘿嘿一笑,立即压低了声音:“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其实是个盗墓的。”此话一出,众人立即一片唏嘘,也着实把庞文玉吓了一跳,连忙给关觉返使眼色。 李三民哈哈一笑:“关大哥就会开玩笑,咱们庞领队那可是组织上的人,组织领导的群众,眼睛都是雪亮的,一看关大哥就不是那种人?” 庞文玉忙打圆场:“就是,你们别听他瞎说,这人不靠谱着呢。”说着就白了关觉返一眼。 关觉返敷衍的笑了笑,他刚才还真不是在开玩笑,通过聊天他发现,这些人进入古墓之后绝对会惹出乱子,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不然他们会拖累死自己。尤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身后的墓墙延展到两边的黑暗中,不知道这个墓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单只从这个墓墙上看,绝对是个肥斗,到时有这些人在,绝对不能拿走什么,所以解决掉这些人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他不明白庞文玉为什么会突然阻止他,这让他又犹豫了一下。 休息半个多小时,众人打算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首先是如何进入古墓,他们那时没有大功率照明设备,无法看清古墓的全貌,只能凭借关觉返的经验。然而这又是个山陵,比以往的旱斗复杂得多,所以关觉返之前在地面上也无法确定古墓的大致状态,只好就地选址,从墓墙上开洞进去。 刚才的一番交谈,这些毛头小子被关觉返忽悠的服服帖帖,关觉返一句话,几个人立即取出工具开始打洞。 听老爹说到这里,我不禁无奈一笑,他们当时所在的位置,正是我和胡子爬出来的那个盗洞的入口,如果他们再往地下河上游走个几百米,直接就到达目的地了。 正文 第159章 韩剧? 老爹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讲述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虽然他讲的没有说书人那种代入感,但是凭借我的想象力,我依然感觉得到,当时的那种诡异。 现在已经明了了,藏尸洞里的那些尸体,就是那支假的考古队,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估计小刀也是一无所知,否则他不会跟老爹混在一起,但是也不排除他装傻充愣的嫌疑,总之小刀给我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甚至扑朔迷离。而当时真正的考古队,也并没有消失,他们或许迷了路,走到了这里,进入了我们面前的这间石室,当时可能文玉还抱着老爹能找到他们的希望,所以在这里刻上了记号。 想到这我不禁就问:“老爹你漏掉了一个细节,你为什么要把那些尸体掩埋起来?” 老爹却一脸的疑惑:“什么?掩埋起来?当时老子哪有心思干这么无聊的事?” 我靠那就怪了,我把藏尸洞掩埋尸体的情况一说,老爹的脸色瞬间白了:“怪不得这次下来我没有找到那个耳室,原来是被人用墙堵死了!难道后来还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没死!” 罗锅拍拍老爹就安慰他道:“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往心里添堵,现在也证实了,真的考古队当时不是还活着吗?说不定尸体是他们掩埋的。” 众人一听有理,都点头赞同。这时胡子就奇怪地看着我,啧啧地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推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你有病啊?看什么看?” 胡子还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你老妈又被困在这里没出去,那你是怎么来的?试管婴儿?我没别的意思,爷不歧视克隆人,就是随便这么一说。” 他这有一搭无一搭的一说不打紧,我却一下子浑身一震,立即转头看着老爹就问:“老爹,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老妈没出来吗?那跟你离婚的人又是谁?”我直愣愣地看着老爹,突然间意识到胡子这句话的含义了,不禁打个激灵。 其实我期待老爹会找很多合理的理由跟我解释,譬如说他后来续弦了,为了纪念文玉,他找了一个跟文玉的同名同姓的人生下了我,甚至比这个理由更加肥皂,更加雷人的说辞我都能接受,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老爹突然脸色一沉,沙哑着嗓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不该瞒你这么长时间,其实,你不是我儿子!” 我当时张着嘴感觉下巴都要掉了,完全没有理解老爹说的是什么,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旁边的罗锅就道:“关爷,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跟你也有着一脉的血缘,你现在告诉他,这么多年培养的感情岂不白费了?” 旁边的人一听到这些话,全部都议论起来,老爹最终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因为我的耳朵全是嗡嗡的叫声,已经选择性失聪了,我只看到所有人的嘴在动,但是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 隔了好长一会,所有人终于静了下来,老爹拍拍我的肩膀,刚想说话,我立即从震惊中苏醒过来,顿时就炸了,跳起来叫道:“老爷子你吃饱了撑的,靠什么玩笑?你丫的是怕我继承你家产还是怕我某朝篡位?” 所有人都看着我发疯,于苏想笑,最终还是咬着嘴唇挺住了,罗德干咳了两声,叫了声小关,却没想出来什么说辞,眼镜推了推镜框,一声不吭。 阿九按住我的肩膀就道:“小关爷,你怎么跟关爷说话呢?”我一把推开阿九,瞪着老爹,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罗锅叹了口气就问老爹:“我替你说?”老爹一摆手道:“我必须亲口告诉他,大哥是为我走的,我有责任亲口告诉他。”然后狠狠吸了口烟,抬头看着我道:“关心,其实你是我大哥关觉回的儿子!” 我靠在墙上,连动弹都不会了,那状态简直就像在十字架上发呆的耶稣基督,几乎思维都停顿了。 老爹继续说道:“当年我从崐山古墓逃出去,第一反应就是找我大哥商量此事,大哥首先想到的关键是庞文瑶,她是对此次崐山古墓考古的知情人跟组织者,古墓里出现的第二支考古队说不定她能知道一些情况,之后我就安排大哥和庞文瑶见面,却没套出任何信息,大哥不死心,依旧软禁庞文瑶不断软磨硬泡,渐渐地,大哥也对她放弃了希望。不过两个人却因此日久生情,两年之后生下了你。” “我靠!这算什么?港剧?美剧?台剧?韩剧?”别人没有说话,胡子却先抽风了。 老爹摆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不料崐山古墓牵扯的事件太大,文物局很快就下来调差考古队员的下落,让人十分费解的是,文物局并不知道崐山古墓的存在,他们只是针对这些考古队员的身份展开了调查,最终有人供出了大哥的底子,说庞文瑶勾结盗墓贼,暗害考古队员,夫妻二人就这么被条子带走了,我知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愧对大哥和庞文瑶,所以只能把你过继到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打听大哥他们的下落,但是他们被关进哪个监狱,是死是活,至今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老爹说的十分真切,可以看到他眼中闪动的泪光,别人都不说话了,我也彻底的相信了,但是我仍然无法接受,从这一刻开始,老爹竟然变成了二叔,老妈竟然变成了阿姨!我靠,我靠靠靠!突然间我想嘶吼,但是却意外地平静下来,我心中还依然存着某种叫醒,当即吐了口长气问:“那陪我度过八岁童年的,跟你离婚的那个女人是谁?” 老爹很无奈地一笑,沙哑着嗓子道:“花钱雇的。” 晕倒 这时阿九凑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就道:“小关爷,你是大爷的儿子也好,是二爷的儿子也罢,都是关家的长子,你依然是我们的小关爷。” 我接过烟,阿九给我点着,我苦笑着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狠狠地抽了口烟,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爹(或者二叔),眼眶一热。 正文 第170章 长留侯 上 二叔说道:“这个时候了,谁也别挣那些没用的,大家退后,我有办法。”说着,摆手让我们退后。 众人围成个圈,纷纷向后退出五六米远,就看二叔从包里掏出一个袖珍飞虎爪,说是飞虎爪,其实就是三根发丝那么细的钢针弯成虎爪的形状。 只见二叔用虎爪的尖在宝函的缝隙里来回滑动,似乎在寻找机括,过了半分钟有余,只听咔的一声,宝函的盖子突然弹了一下,二叔忙伸手按住,然后抖开袖珍飞虎爪上的丝线,拉着向后退开,估计到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才猛地拉动丝线,飞虎爪吃力,立即将宝函盖子掀开。 耳听得一阵阵机括摩擦的声音从盒子里发出,胡子忙一把把我按趴在地上,其他人也随即趴下,以防止盒子中射出暗箭伤人。 隔了半天,机括声咔的一下,停了!紧接着,就看到宝函里就像莲花般展开一双暗红色的人手,慢慢伸出宝函几公分的距离停止了运动,双手捧着一卷黄色绸子,凝立不动了。 罗德看到盒子里竟然伸出了一双手,吓得直哆嗦,嘴里念念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我们看得清楚,那是一双木雕人手,雕琢得十分精细,指甲和手纹刻画得非常逼真,想来是宝函内有一个机括,当盒盖被打开后,就会触动机括,这双木手就会展开伸出,捧出里面的那倦黄色绸子,如此机巧的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 等了半天,确定紫金宝函内再没有什么致命机关,众人这才慢慢凑了过去。 罗锅拿起黄绸缎子,展开一看,顿时手指一抖,那竟然是一卷帛书!帛书的竹简被黄绸缎子包的严严实实,虽然缎子已经有些拔丝,但是帛书保存得还是相当完好。 倦封上有一个封条,上面写着几个奇怪的符号,虽然我不认得,但是对这种符号我再熟悉不过,那种符号,跟龙鳞童虎上刻得一模一样,看来这帛书绝对是长留侯的东西没错了。 “留侯志!”罗锅看着封条,对二叔说道:“关爷,看来这果然是长留侯的墓志。” 二叔点头:“打开看看,念来听听。” 罗锅嗯了一声,然后看了眼其他人,似乎有些为难。二叔就道:“没事情,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总得让他们都知道这个长留侯是个什么人。” 罗锅点了点头,当即将帛书翻译了出来。由于帛书上面用的是符号而非文字,所以罗锅翻译得非常费劲,其中有很多地方根本不成句子,只能想破头皮去理解其中的寓意。 帛书上写的,是比较全面的长留侯的生平,但是其中没有提到龙鳞童虎上记载的事情,不过从内容上,很容易就能发现,这帛书记载的是长留侯在童虎密文上记载的事件之前的事。 长留侯,生于穆公殂夜,也就是说在穆公死的那天晚上,长留侯降生了。这个穆公非常有争议,因为历史上叫穆公的人不止一个,西周有周穆王,秦国有秦穆公,我们知道,之前杨老和我谈起的鲜卑族也有个叫穆皇帝拓跋猗卢的,所以这上面长留侯出生的年限,一下子就成了个迷。不知道叙写墓志的人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蛋疼得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往小了想,那个穆公也不一定就是那几任帝王,兴许穆公只是对长留侯亲戚的一个尊称,或者长留侯的父亲姓穆,长留侯下生的晚上,他父亲死了!(听上去感觉是他父亲难产,有点儿扯!) 总之,这个穆公是谁并不重要了。 留侯,张姓。什么天生异相,根骨奇佳,有先天道骨,后天造化等等这些废话略过不记。 少年得黄老神通,可窥天机,时天下纷乱,诸侯纷争不断,周礼荒废听到这里,我大概对长留侯的生年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从这段话看来,他应该生于春秋时期,那时诸侯争霸,天下大乱,周礼荒废是必然的。虽然他生于东周,但是那个穆公也绝不是周穆王了,两个人差了几百岁,不太现实。 话说这长留侯通黄老之道,晓天地玄机,常帮助小国攻打大国,其用兵如神,百战不殆,但行踪诡秘,往来阴阳之间,很多诸侯都想把他收买下来,但是始终无缘跟他见面。 上面有这样一句话,大秦纵横神州,破六国贯环宇,造就千古一帝,吞八荒统**,华夏大地无不臣服,此只有嬴儿一人力乎?莫不是有神通之人运筹帷幄,堪数万大秦铁骑怎破得六国数十万精兵?怎奈荒凉地,军饷何担年年战火?此和废周礼有直接关系,盖长留侯之大功。 这句话很没有逻辑性,说着长留侯却提什么秦国统一六国的事,大概意思是说秦始皇统一六国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有神人出谋划策是不行的,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秦国攻打六国的军饷来源似乎有争议,也跟周礼的荒废有直接关系,而且还都是长留侯的功劳,这几句话很乱,但是能看得出,这个长留侯跟秦国统一天下有什么关系。 于度百年,帝王殂于长生路上,长留侯算出天下将倾,就隐身四处游历去了。一天来到蜀地的一处大山之中,见此地地势雄浑,紫气东来,隐隐有帝王之势,于是便在山间搭一个草庐,居住下来。 白天养花鸟,夜晚赏月独酌,过的十分清闲。一日深夜,长留侯被夜风吹醒,索性就伴着月光出来散步,走在山谷之中,却发现漫漫长夜,虫鸟不鸣,走兽不惊,世间一片死寂。正在此时,山谷中隐隐传来脚步声,循声望去,但见丛林处走出一队人马,皆披戴盔甲,竟是官兵。 一队兵马的前面,悬挂着两盏绿幽幽的指路灯,长留侯一看便知那是阴兵,当即笑着迎了上去。 那为首的兵曹说他家冥主听闻长留侯住在山中,特设宴命阴兵前来迎接,长留侯于是笑着去赴宴了。 酒席过后,那个冥主赠与长留侯一卷玉简,说其中暗藏天机,他参破后即可长生。 回来之后,长留侯按照玉简上的天书,废寝忘食,终于参破了上面的玄机,发现那上面记载的竟是西王母和东木公的事迹,两人飞升成仙后,将不死神药藏于了大鲜卑山某处,让一个叫鲜轮王的人看管。 墓志到此就结束了,大家似乎听完了一段神话故事,完全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我猛然想到于苏的那一套理论,如果把神话给常理化,那么长留侯的这些经历顿时就清晰了,我看了旁边的胡子一眼,胡子也是眉毛挑了一下,看来他也听出猫腻来了,那长留侯的经历,绝对不像墓志上说的那么简单!我将长留侯那些什么怪力乱神的能力给刨除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真正经历的到底是什么了! 正文 第171章 长留侯 下 解释长留侯的这些经历,必须以他的某一个身份为前提,那就是盗墓贼!只有这样,才能在把他身上的神话色彩剥离之后,能够得到合理性的真实答案。 长留侯的少年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然而墓志上提到了先秦,说明那时肯定是东周末年的春秋时期,很多人都觉得那段历史很暗淡和野蛮,不比后来的封建社会辉煌。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点,那个时期,正是古中国思想大爆发的时期,各种先进思想如雨后春笋,蓬勃滋生,当时的很多人都奇迹般地超脱了那个时期纪元的限制,甚至他们的想法直到今天还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那个思想大爆发的时期是站在文明的高度上的,注意,我说的是文明,不是文化! 我之前按照于苏的理论曾推测过,如果一个极度发达的文明,不能被落后的文明所接受和理解,那么它很可能就被描绘成了神话。因此,我推断,长留侯的神话,很可能是因为他掌握了某种文明。抛却他的神话色彩,回到他盗墓贼的身份,我们可以设想,周王朝是个厚礼厚葬的国度,但是到了长留侯那个年代,正值天下大乱,狼烟四起,而长留侯是个盗墓贼,首先他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苟活乱世,其次他曾为秦国效力,那么他为秦军征战四方的军饷而挖坟掘墓也是必然,这也印证了墓志上“荒废周礼”四个字。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断,长留侯很有可能在哪一座墓中得到了黄老帛书,当然那时的黄老帛书绝对不是二叔他们倒出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帛书,二叔倒出的只是残卷而已,而且二叔又从帛书上发现了长留侯的墓葬,这就说明,二叔倒出的黄老帛书只是当年长留侯抄录下来的,而长留侯所得到的黄老之道,才是从真正的黄老帛书上参悟出来的,我们所了解的黄老之道,已经被付诸于神话,但是不妨反过来想想,如果这个神话的本质其实是一个人们无法理解的文明呢?那么长留侯参悟了黄老之道,就绝对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这种文明。 之后长留侯隐居蜀中,在一个山谷里碰到了阴兵邀请他赴宴,把这一事件揭去神话的面纱,我们把真实给还原出来就出现了两种可能。 第一,长留侯参悟黄老之道后,很可能已经接触到了某种神秘文明,而这种文明的体现形势就是阴兵(后人不能理解阴兵的存在形式,只能视其为来自阴间的兵)。统领阴兵的人叫做冥主(可能不是这种叫法,而是后来人们加上去的),邀请长留侯前去赴宴,而后赠与长留侯一卷玉简。这里有几个关键点——蜀中的山谷、阴兵、玉简,这些东西跟当年燕直辖的经历简直太相似了,也就是说,如果当年的三星堆文明还存在,那么长留侯接触到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文明。 第二,我们以三星堆文明在那时已经消失为前提,长留侯很可能是通过盗墓发现了三星堆,至于阴兵之说,只能认为他也跟燕直辖一样,经历过阴兵借路。 不管这两种可能哪一个才是正确的,我们都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长留侯在三星堆带出的玉简上面,发现了大鲜卑山九幽玄宫的秘密,把这个发现跟童虎密文的记载联系起来,我们就知道长留侯后来的经历了。 长留侯在童虎密文上说他最终看到了九幽玄宫的终极秘密,而二叔也说“鬼见愁”这种宿命的真相也来源于九幽玄宫的那个终极秘密,现在二叔顺着潜在的线索,摸到了长留侯的墓葬,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非常符合现实的事情,解开这些,整个迷惑我的事件的碎片终于联系起来了,我想二叔下一步要做的,可能就是针对九幽玄宫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缺少一个必要的因素,那就是当年长留侯有没有把进入九幽玄宫的方法带出来。 想到这,我几乎是同时,跟二叔非常默契地互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金丝楠木巨棺上。 以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二叔当年在崐山古墓的经历、文玉的失踪、第二支考古队的出现应该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了,如果二叔说的我们的宿命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长留侯的棺椁。 其他人都是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来到这里,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我确信大家都在找一样东西,就是进入九幽玄宫的方法。二叔如此、于苏也是如此,胡子名义上是找他兄弟的下落,但是每次我们到达的地方,都有他的出现,这不能说是一种单纯的巧合,甚至他手里的那张地图,也跟长留侯有莫大关系。 眼镜是湖南老佛爷的人,我虽然不知老佛爷其人的背景,但是从眼镜这两次做的事情上看,那个老佛爷肯定也知道长留侯的事。他的目的无从而知,可能跟杨老一样,想得到不死药琼浆玉露,但是也不排除他有更大更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里最扑朔迷离的是小刀,从他的举动和行为上看,谁也看不出他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他除了是从这座古墓里出去的人之外,跟我们所有人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不,不是没有关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小刀的身上,也有“鬼见愁”的基因!嗯,那就没错了,看来他并没有完全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宿命。 二叔看着那具金丝楠木巨棺,似乎陷入了沉思,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他们都知道,这具棺材已经是最后一道门了,也是长留侯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中的厉害,很可能不是常人所能应付的,要不要开棺,谁也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等待二叔的意见。 胡子把玩着紫金宝函,看样子有了这东西他对别的东西已经漠不关心了,但是一晃间,他还是禁不住向金丝棺撇了一眼。 隔了好长一会,二叔终于下了决心,一摆手道:“开棺!” 胡子当即一声好咧,揣起紫金宝函就招呼着阿九和眼镜凑了上去。这时小刀一伸手却将他们拦住了,说道:“我来!” 正文 第182章 鬼魃 一 readx; 子母凶?!我心里一愣,这东西听着倒是新鲜,但是我又不能直接去问,否则李老汉一看我不知道,肯定就明白我在忽悠他。笔?趣?阁www.biquge.info看李老汉的脸色,那个子母凶肯定是一个厉害家伙,我估计搞不好是个粽子,于是就道:“想不到里面还有这东西,那你就把经历说给我听听,我来想想对策。” 李老汉给我点了根烟,自己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了声好,然后就陷入了一阵沉默。。exe。o我看到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回忆起了许多可怕的经历,足足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李老汉才吸了口冷气,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说起倒斗,这李老汉其实算得上是个老手,不过他们挖的大多是土坑墓,做的是“吃鲜”的行当。所谓“吃鲜”,黑话叫吃馅儿,意思就是这种人专门到处去打听哪里有刚过世的财主,然后把财主的坟挖开取里面的陪葬财物。由于人死不久,尸体还没腐烂,所以叫“鲜”。 这种级别的盗墓贼比起行里的散盗还不如,一是没有实打实的手艺,二是容易被人发现,尤其是近年来随着火葬的推广以及墓地的管理加强,这群人的路子更加窄了,只能寻一些山野僻壤的活,勉强度日。 半个月前,李老汉在湘西踩点儿,得知当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媳妇染病身亡,就起了歪心思。本来湘西是个比较神秘的地方,吃这碗饭的很少打那种地方的注意,一是信仰不同,那边少数民族多,信奉的神明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碰上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应对;二是少数民族受法律保护,他们下手的时候顾忌太多。 可是李老汉打听到的下葬之人是个苗人,而且家境殷实,金银器陪葬一大堆,这让许久没有沾着荤腥的李老汉咬了咬牙,决定干他一次。 就这样,李老汉伙同侄子西服男装扮成游客,到苗寨里住了下来。可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多方打听,竟是谁也不知道那个苗人葬在了哪里,李老汉为人谨慎,怕再打听下去恐怕会引起苗人的疑心,就没敢久留。。exe。o 可是李老汉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岂能飞了?打听是不成了,只好自己去找,他想一个新坟,总不至于那么难找。于是他跟西服男两个人就在附近的山上转悠,新坟倒是发现了不少,但是看规模,着实不像富贵人家的东西。 李老汉就琢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新坟全部挖开来看看,但是这里离苗寨很近,这么多坟要是挖起来可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弄不好给苗人发现,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一合计,也是,来一次不能白来,俗话说贼不走空,就算找不到那个墓,也要翻遍了再说。 要说这李老汉干长了“吃鲜”的行当,对倒斗的手艺也是略知一二,他想,虽然那个有钱人是横死的,但毕竟身在大户,总得为后辈人考虑,那下葬的地点也必是有讲究的。 12~^*d^21^b*^e~45 正文 第183章 鬼魃 二 readx; 土壤带上来的恶臭把本来不是干这行的黑三儿熏得一阵呕吐,而李老汉知道,那种恶臭是尸体腐烂的时候发出来的,这说明里面的尸体正在腐烂,看样子埋进去不久,说不定就是那个苗人的坟墓,想到这些,也不管是新土还是老土了,当即用破布捂住口鼻,让黑三儿在旁边歇着,自己干了起来。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这个坟的封土相当的厚,李老汉挖下去一米多都没见着棺材板,累的满头大汗,那黑三儿见李老汉挖不动了,只好硬着头皮拎着镐头跳进坑里,让李老汉先歇着,他来。 说来这黑三儿平时虽然坑蒙拐骗,可这发死人财还是头一遭,免不了有些心里发慌,这一紧张手头上就没了力气,刨了好几下也没刨动。李老汉就在一旁骂他没用,黑三儿一咬牙,卯足了劲儿狠狠地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镐头似乎刨到了什么硬物,只震得黑三儿手腕子都软了。 李老汉一看,心中一乐,莫不是刨到棺材上了?想着,忙去帮黑三儿用力把镐头拔了出来,这一拔不要紧,那镐头竟然还带出一截东西出来,黑三儿一看,“妈呀!”一声,瞬即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李老汉看着真切,那刨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严重腐烂的人头!镐头尖斜斜插在脑壳里,一张脸烂的如同一坨发黑的烂泥,头发黏在一起,看上去恶心至极。 这时西服男听到黑三儿的惊叫,忙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一看那个人头,就不禁奇怪:“老表,怎么没有棺材?” 李老汉一脚把人头踢开,没有回答西服男的话,又是一镐头下去,这次带上来的,竟是一大块腐烂的肢体,此时李老汉如同入魔了一般,一口气直接把整具尸体都刨了出来,看着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尸体,三个人谁也没说出话来。 隔了半天,黑三儿终于忍不住又吐了起来,边吐还边念叨:“我看这坟没什么搞头,咱们还是扯呼吧。” 西服男看着那具尸体,不禁也打起了退堂鼓:“老表,你看这人下葬连个棺材都没有,那陪葬的黄白之物更别想了,咱们认栽算了。” 那李老汉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说道:“认栽个屁,我看这个尸体,不是墓主人的。” “怎么说?”西服男就问。李老汉指着那人头就道:“咱们刨上来的,首先是个人头,说明这个人是被头朝上埋在土里的,世上哪有这般的葬法?” 黑三儿就道:“头朝上下葬也不是没有,早年我在湖南给人看风水,就见过那边有的人被头朝上装在大罐子里下葬的。” 李老汉没好气道:“你说的那是瓮棺葬,这地方不兴这个,就算有,那也得挖到瓮棺才算。你们仔细看看这具尸体,他的衣服,根本就不是死人穿的殓服。” 黑三儿道:“对呀,所以我说这个坟不对劲儿,咱们扯呼得了。” 李老汉没有出声,点着一根老旱烟吧嗒两口,过了一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当即猫下身子往土里掏了一把,用力一拽,一下子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铲出来。 这时黑三就笑了:“那死人莫不是个颠大勺的火头军?怎么下葬还埋着一把炒菜铲子?” 李老汉翻来覆去看了看那个铲子,瞪了一眼黑三儿就道:“这是他们手艺人专门用的洛阳铲,这家伙可能也是个倒斗的。” 西服男跟黑三儿顿时互看了一眼,心里都禁不住一阵窃喜,如果这人真是个倒斗的,那陪葬品肯定少不了,看来他不给自己弄棺材,是想掩人耳目。 这时李老汉抹了一把洛阳铲就道:“不对!”其他两个人忙问怎么了? 李老汉搓了搓从洛阳铲上脱落下来的泥土,放在鼻子上一闻,脸色微变:“这些土上没有那种恶臭,反而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儿!” “什么?怎么会这样?”黑三儿心头一震,忙爬出了土坑,道:“墓葬里见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西服男一想也是,刚要劝李老汉放弃算了,却见李老汉一摆手,又弯下身去挖了两下,很快清理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出来,道:“你们看,这里原来有个洞,被人用土给填死了,我看八成就是这盗墓贼挖的盗洞。” 黑三儿扯着嗓子就道:“我说李阿叔,你吃鲜的手艺我是知道的,但是倒斗的行当你可没干过,你咋就知道那是盗洞呢?” 李老汉没好气道:“愣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说着,就把盗洞里的土清了出来,一下子就看到,下面露出了一块青黑色的石板。 “有门儿!”李老汉低呼一声,忙招呼着其他两个后生下来帮忙。 黑三儿本来就不是干这行的,看着旁边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就打冷战,挪了挪屁股,硬是没敢下去。 西服男嘀咕一声:“怂货!”当即跳了下去。 李老汉把铁锨插进石板的缝隙,刚要用力撬开,西服男突然伸手阻止了他,问道:“老表,你说这盗墓贼怎么会给人埋在这里了?” 李老汉看了尸体一眼,嘿地一声就道:“说不好,没准他出来的时候,同伙见财起意,黑吃黑,给他活埋了。” 西服男一想也有这个可能,当即吸了口气,帮李老汉撬开了石板。 石板的下面,露出了一层青砖,青砖已经被人砸开了,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孔洞,孔洞的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甬道,凉意阵阵,让人觉得牙关发紧。 他们经常挖土坑墓的,很难见到真正意义上的肥斗,两个人一看这下面竟然是一个砖墓,而且还有甬道,说明这肯定是个肥斗,里面要是有个一两件黄白之物,顺出来够他们快活一阵子了,想到这就不禁一阵热血沸腾。 西服男早就按耐不住了,就想下去看看。李老汉忙把他拉住,然后撕下一块衣角点着了扔了进去,说道:“鬼吹灯你没听说过?不忙着下去,咱们没想到这是个古墓,没准备蜡烛,那也得先点火看看。” 等了几分钟,那块布料一直烧着没灭,李老汉这才放心。西服男掳起袖子就想下去,李老汉却再次拦住了他道:“你在上面放哨,黑三儿跟我下去。”西服男一愣,刚要问为什么,却见李老汉一个劲儿地给自己使眼色,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三儿一听就不干了,嚷嚷着为什么不让他放哨呢?李老汉脸色一沉就道:“咱们不是一路人,我可不想变成那个盗墓贼,临了给人活埋。”黑三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跟李老汉虽然是远房亲戚,但是从来没一起共事过,敢情是李老汉怕他到时候见财起意,把李老汉给活埋在下面,这才让跟他一起进去。但黑三儿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平日里看鬼故事手都哆嗦,要不是这年头看风水的竞争越来越强,他也不想趟这道浑水,于是忙解释道:“李阿叔你放心,我黑三儿要是敢动一点儿歪心思,就叫里面的尸体诈尸咬死我!” 他们本来就在盗墓,黑三儿守着古墓发这种毒誓可算表了决心了。但是李老汉哪里是个善类,当即就拔出了刀子说道:“你要是不跟我下去,我就弄死你。”那声音冷的,直把黑三儿说的一个激灵。 西服男也道:“你那黑三儿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不是我俩信不过你,事情就摆在这,你不干,我们只能……”说着,伸手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黑三儿还想央求几句,一看两个人一脸的杀气,只好妥协。 甬道不是很高,两个人跳下去根本都站直不了身子,看样子这甬道只是象征意义上的。 李老汉打亮手电,冷冷地看了黑三儿一眼,当先往墓室摸了过去。甬道本来规模不大,长度也只有三四米,几步就进了主墓室。李老汉停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主墓室,里面却是宽敞得很,旁边还有两个耳室。 墓室的中间有一个石头砌的棺床,棺床上放着一副死气沉沉地朱漆棺材,李老汉一看到棺材,心里就禁不住激动,刚要进去,突然心里一震,发现有些不对,那朱漆棺材的盖子,竟然是敞开的! 正文 第184章 鬼魃 三 readx; 李老汉和黑三儿小心翼翼地下到墓室,却看到棺床上的朱漆棺材是敞开的,这可把两个人着实吓了一跳。笔|趣|阁www。biquge。info李老汉还好,那黑三儿早已跪在地上念“阿弥陀佛”了。 不过李老汉毕竟是吃死人饭的,一具棺材却也吓不倒他,只听他骂了一声,用手电照了照两边的耳室,发现里面各放着一个木箱子,心里顿时一乐。 李老汉一看到那两个木箱子,手电光下还泛着黄光,仔细一看,每个箱子都是镀着金边的,上面流云彩绘,十分精美,想必是墓主人装陪葬品用的。所谓见钱眼开,李老汉顿时壮起了胆子,踢了黑三儿一脚就朝左边耳室走去。 走近一看,李老汉不禁骂了声娘,原来那木箱子上本是上着锁的,但是此时铜锁已经被人撬开了,丢在一边,看样子肯定是之前的盗墓贼干的。这样一来,估计里面便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李老汉不死心,心想说不定能捡着洋落,于是吐了口气,就把木箱子给翻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破烂发霉的衣物,浓烈的发霉的气味差点把李老汉的眼泪给熏出来,其次李老汉发现,那些破烂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是女人穿的。 箱子里有明显被翻动过的迹象,想必里面就算真有财物,也早被之前的盗墓贼摸空了,但是他不死心,又去翻右边耳室的箱子,还是一无所获,最终,他把目光落在了那具棺材上。想必那棺材是被盗墓贼撬开的,估计里面也没剩下什么值钱的物件,那盗墓贼取了财物却没给人家棺材盖上,这可是犯了大忌,无怪会死在盗洞里。 从棺材的质地上看,朱漆乌黑发亮,当是上好的油漆,而且棺材上的彩绘也是栩栩如生,龙凤纹都镶着金边(当然这里所说的金,一般都指的是铜。),这东西肯定是过去有钱人家用的。 虽然棺材是上好的棺材,里面的主也是个有钱人,但是之前这里已经被手艺人给光顾了,肯定没有便宜可占。 李老汉想着就想放弃,看了黑三儿一眼,他那种害怕的眼神更增强了李老汉放弃的心思。但是他这种人倔得很,总想着不亲眼看看就不能死心,于是冲棺材磕了三个响头,当即爬上了棺床,往棺材里一看,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儿连手电都掉在地上。 只见那棺材里面,直挺挺地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说不出的华丽,头戴金凤簪子,脖子上一大串儿翡翠念珠,看装扮,应该是清朝的一个贵妇,然而让李老汉感觉到震撼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一点儿都没腐烂,肌肤凝如玉脂,俏面如画,唯一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是,这个女人面色极度苍白,白的就像罩着一层霜重生之大千世界。如果不是在古墓里,李老汉完全不相信那是一具尸体。 看到这具女尸,李老汉就开始犯嘀咕了。这具棺材已经被人打开,早已没有了密封性,怎么里面的尸体会保存这么完好?莫不是他歪打正着找对了,这女尸就是前几日死的那个苗家媳妇?现在还没有腐烂?但是现在时值盛夏,尸体就算不烂,也该发臭了,而且看装束,这女尸明明是清朝的,怎么看可能跟苗人搭上边儿? 这时黑三儿也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往棺材里一看,突然惊呼出声,说的却是:“真他妈好看!” 李老汉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子,把黑三儿打得一缩脖子,同时他也咬了咬牙,心说不管那么多了,先取了财物再说。想着就要进去摘女尸身上的念珠和簪子,但是一想不成,他虽然不是干倒斗的,可毕竟也知道倒斗的一些忌讳,他看那女尸的肚子鼓得老高,保不齐里面会有什么厉害的机关。 可是李老汉毕竟不是手艺人,对于拿尸体身上宝贝的法子一窍不通,往日里见到这种状况,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这次不同,这可是一座古墓,万一尸体的肚子里有什么霸道的机关,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时李老汉眼珠子一转,就对黑三儿说道:“老三,你进去把她身上的东西取出来。”黑三儿一听这话,脸一下就有些发绿,刚要推辞,却见李老汉晃了晃手中的砍刀说道:“给你两条路,要么进去取东西,那金簪子归你,要么,老子给你放血!” 在这种阴气沉沉的地方,黑三儿看着李老汉表情都扭曲了,差点没尿了裤子,心想还是保命要紧,只好硬着头皮爬进了棺材,嘴里不知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黑三儿颤抖着双手,费了半天劲才把金簪子取下来,然后看了李老汉一眼,将金簪子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面,接着又把念珠取下来递给了李老汉。 李老汉哼了一声,收起了念珠,还是有些不死心,仔细往棺材里看了看,一下子就看到,那女尸头下枕着的,竟然是一副雕花玉枕!顿时心里一阵兴奋,眼看黑三儿没有被机关算计,也顾不了许多了,当即跳进了棺材里,逼着黑三儿帮他把女尸抬了出去。 看着那个雕花玉枕,李老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刚要伸手去拿,却发现玉枕的旁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金环。他还以为那是女尸身上掉落的金银首饰,顺手就要拿起来,岂料一拿之下,才发现那金环上系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金线,这一拉之下,棺材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身冷汗。 “棺材下面有机关!”李老汉一下子闪过这个念头,难道下面有什么宝藏?怀着这个念头,他用力又拉了一下金环,这一下,立即就把棺材底部拉开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棺材外面的黑三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李老汉心头一震,忙往外看,顿时就看到那女尸的肚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撕开了,而且女尸的肚子里面,竟然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小手,正紧紧地抓住了黑三儿的手腕。 看到此景,李老汉脑中嗡的一声,心说坏了,那女尸肚子里怀着孩子,是个子母凶!眼下也顾不了什么宝藏不宝藏了,当即就想跳出棺材逃走,岂知刚一站起来,那棺材底部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瘪干瘦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子。 李老汉一见此状,头皮顿时炸了,不好,这下面有粽子!不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随惊不乱,当即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把烧酒倒了下去,然后就点了一把火,只听下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那只手抓得更紧了。李老汉恶向胆边生,挥起砍刀直接砍断了那只枯手,迅速跳出了棺材。 那黑三儿杀猪也似地大叫救命,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女尸肚子里的那只小手,挣扎之际,正好抓住了李老汉,此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李老汉大骂一声,光顾着自己逃命,眼见那女尸也张开了嘴,露出一口獠牙,吓得他回手就是一刀,堪堪砍在了黑三儿的肩膀上。“ 正文 第798章 无主之地 我跟二叔生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老爹”时代,还是之后的“二叔”时代,无论是家庭出现多大变故,还是下地碰到何种麻烦,我从未见过二叔出现过这种表情。 对于人的心态变化,我认知尚浅,纵使我的人生经历如此丰富,依然无法描绘出二叔此时的心理变化出于何故。阿秋的死,对于胡子是悲痛,但二叔的眼神中,我所能看出的不是悲痛,而是??????愤怒! 胡子是老江湖了,他秒懂二叔的情绪,立即给二叔点了根烟:“从阿秋的角度讲,我该叫你二叔,可我叫你他二叔叫习惯了,恕我改不了口,即便我能改口,恐怕你也拿不出红包,我知道阿秋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你也知道阿秋对我意义,她为我,搭上一条命,我为她,只赔上一条胳膊,算起来,我还欠她另外一条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这个我会还的,我整个人都是她的。” 二叔冰冷的眼神慢慢的恢复平静:“你不懂,阿秋对我来说,和小心一样,如同我的女儿。” 肥牛在门外就嘀咕:“女儿?原来不是女人啊,这次出来收获不小,回东北虎我终于可以辟谣了。” 阿九瞪了一眼肥牛:“你是嫌自己肉多吗?” “嘘——”肥牛缩成一团:“守着五阿哥别提肉好吗?它都半个月没见荤了!” “知道就好,闭上你的嘴,我保证五阿哥老老实实的吃斋念佛。”阿九摊开一张A3纸,看了看二叔。 二叔点了点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关心,回忆一下,把你记住的全画下来。” 我有些吃惊,得知阿秋遇难如此大的变故,二叔竟如此快的调整心态,如果换作是我,恐怕难以企及。 回忆着当初姜熔给我看的他脑袋上的纹身,我努力的尽力在纸上勾勒出纹身的样子,画了涂,涂了画,始终无法成行。 胡子就在一旁叹气:“早知道还有这种环节,就应该让你去我画舫进修半年。”说着,眼圈红了一下。 阿九又拿出一张纸铺在我面前:“小关爷,最后一张了,再不成,就得拿肥牛的肚皮画了。” “啥玩意儿?”肥牛一咧嘴:“胖子是憨厚了点儿,也不能总欺负啊,这大老远的来,你就拿三张纸?” “不然呢?拉一车来吗?”阿九怒道:“进来半条命,你想拿多少?” 肥牛一脸无辜地往五阿哥身上一躺:“反正往我肚皮上画不行,我怕痒。” 五阿哥伸出舌头舔了舔肥牛的肚子,咧着嘴眯着眼,气的肥牛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我摆手让他们安静,闭上眼努力去回想当初姜熔给我看的他头上的那块纹身,但是人就有先入为主这种怪病,我总把纹身跟青铜球上的纹路联系在一起,虽然二叔说过,青铜球上的纹路被夜猫子动过手脚,但我无法摒除那些干扰,一想起姜熔头皮上的纹身,首先从我脑海浮现出的就是青铜球,可能当初青铜球对我内心的冲击太大,已经在我脑海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时间不多了。”小刀突然发声,我心中一凛,本来烦乱的思绪更加无法集中。 小刀看着我摇了摇头:“关心着两年来摄入的信息杂乱无章,让他做这件事只能强求,但是我们一直处于被动,时间不等人,关爷,只能靠关家的刺青了。” 二叔眉头深锁:“你有把握么?毕竟关家的刺青只是鬼域外围的轮廓。” “神龟千岁,尚知天命,何况我只活百二十岁。”小刀说着,站了起来:“认命的时候,由不得你做任何准备。”说着,往门外走去。 胡子,肥牛我们三个对视一眼,百二十岁,二十岁的颜值,这他娘的比天山童姥还逆天啊!虽然我们都已经默认小刀和他的族人具备常人所不及的能力和寿命,但是听他们亲口说出来,依然如此骇人,百二十岁,在他们口中竟这样轻描淡写! 小刀走到门口拍了下五阿哥,五阿哥忙吧舌头吞了回去,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阿九,阿九点点头,五阿哥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小刀前面探路。 肥牛没好气地唠叨:“没良心,这些天谁喂你肉了?” 我们跟上小刀,往古城走去。此时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四周的九座雪山上,比白天看上去更像一朵巨大的莲花。白雪反射月光照亮了古城的轮廓,夜幕下,雄伟的影子比白天还让人心生敬畏。 远处太阳乌的叫声还在不时响起,五阿哥理都不理,埋头往前走,一会儿撒泡尿,一会儿闻一闻。 有小刀在,我们的安全感绝对毋庸置疑,何况五阿哥杀太阳乌大气都不喘,用胡子的话说,江湖上身手最好的人和动物界最凶的狗都在我们身边,这种组合,比起杨过和神雕,差的只是一个小龙女。 古城里静得出奇,我丝毫体会不到白天倒挂哥形容的古城那种繁华的场景,感觉一刹那间,城中一下子只剩下了庙台楼宇。 “阿九,让五阿哥去确认一下。”二叔看着空荡的街道深处道:“难道提前了?” 阿九点了点头,拍拍五阿哥的脖子:“去吧。” 五阿哥呼出一口气,颠颠地跑了出去,一会儿消失在夜幕中。 “这么牛逼?”胡子嘎嘎嘴:“你说去吧,它就知道去干啥?” 阿九点了点头:“我训的狗,不敢说天下第一,简单的指令还是能懂的,抹它的脖子,就是让它去找人,如果没人,它会自己回来。” “你确定它不会带着一条母狗和一群狗仔儿回来?”胡子鄙夷道。 阿九嘴角一翘:“不会,五阿哥择偶标准很高的,什么香花儿菊花儿的它看不上眼。” 胡子脸一黑,挤着牙缝看我:“你个大嘴巴。” 我一脸懵逼:“我靠跟我有毛关系?是你自己喜欢说梦话好吧?” 不一会儿,五阿哥嘴里叼着个东西回来了,跑到我们面前,就看它口中衔着一块尿不湿。 胡子扑哧一下就喷了:“感情这是吃完屎没解馋,把人家粑粑疖子也整回来了?” 阿九拿过尿不湿就开始闻,胡子笑得都僵了:“不是吧老大?为了给你的宠物狗找面子,也不能这么豁得出去啊?” 阿九完全不理会胡子,闻了一下尿不湿就对二叔道:“千里香,看来我们的人发现了异常,不得已出此下策,城中已经空了,估计我们的人是跟着城中人一起离开的,他们把千里香涂在尿不湿上,是怕挥发太快我们无法找到,看样子,他们离开有段时间了。” 我斜眼看向胡子,他脸一红,开始来回巡视,肥牛就问:“胡爷你在找什么?” “找洞!”胡子说着,跑到墙角背对着我们捂着脸蹲下去。 正文 第799章 史上最大的祭祀活动 这么大的一座古城,按照已知的历史常识,如此规模的集聚地,起码有几万人,白天还能听到熙熙攘攘一片繁华,几个小时的时间,整座城变得空荡荡的,这简直比战时动员还高效,是什么力量让一座城的人瞬间全离开了? “是信仰!”小刀看着前方,我们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古城后面的雪山上,星星点点地亮起了篝火,东一簇西一簇,漫山遍野,根本数不清有多少,跟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无比壮观。 胡子嘎嘎嘴:“我去,他们是打算开个大型篝火晚会?怎么整座城连声狗叫都听不到,不会连狗也要参加节目吧?” 正说着,五阿哥突然轰鸣一声,胡子脸一黑:“你再通人性也不要总打我脸好吧......”话音未落,就看五阿哥蹭地一下窜了出去,紧接着就看街道的拐角处有个影子,没等我们看清,一闪就消失了。 “五阿哥,抓住他!”阿九拔出砍刀追了上去,五阿哥叫了一声,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我们二话不说,赶紧狂追。 “不是整座城都空了吗?怎么还有人?”肥牛甩着一身肥膘尘土飞扬地狂奔到我们前面,胡子打个呼哨:“谁他娘的扔出这么大一块赘肉?吓老子一跳。” 我们确实很震惊,没想到这死胖子竟然这么能跑。 几分钟后,前方传来了五阿哥的叫声,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看,就看到五阿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巨大的爪子来回扒拉,一个胖嘟嘟的藏獒幼崽,被它弄起来,扒拉倒,就像一个毛球玩具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我们哭笑不得,阿九就说不对,五阿哥不会这么无聊,我去看看那狗仔儿,肯定有问题。 肥牛甩着脖子上的大汗就道:“那还用说?我早就觉得五阿哥不地道,那小畜生肯定是它私生子。” 胡子啧地一下:“阿九说的没错,我们刚才追的那个影子,绝对不是这小毛球,你们看那小毛球的腿,还没我家二哥长,能跑那么快?” 阿九拿起小藏獒看了看,一皱眉,闻了一下就道:“这狗身上被人抹了千里香,他奶奶的,有人想误导咱们。” 胡子嘿嘿一声:“看来你碰上对手了,说不定对方也是个训狗的好手。” 肥牛也道:“就是啊九爷,人家弄一个小狗崽儿出来,摆明了没瞧得起你啊。” 二叔走过去看了看小藏獒,皱眉道:“看来有人知道了咱们的联络方式,如果这个小东西是用来误导咱们的,说明咱们的人已经出事了。” 小刀走向前面的几座房子,依次把房门逐个推开,推到五阿哥身后的那一间,用了两下力,却没有推开,立即翻出古刀,给我们打了个手势。 我们秒懂小刀的意思,这里所有的房门都没有上锁,说明这里的人要么就是非常相信自己的族人,要么就是他们不打算回来了,丢不丢东西已经无所谓了。而这一间房门却从内部反锁着,这说明,里面有人! 所有人戒备起来,小刀手已发力,就听咔嚓一声,房门被硬力推开,门轴都断了。 胡子默契地打亮一火折子丢了进去,空间瞬间被照亮。 紧接着我就看到,房间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人,都穿着藏袍,一动不动,面色惨白,看上去应该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确定没有危险,小刀摆了摆手,我们跟了进去,阿九吸了口冷气,看向二叔:“我们的人,全都是。” 二叔脸色有些发沉:“全都在这儿吗?” 阿九点了点头:“一个七个,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都在这儿了,看来这次,咱们碰上了硬手。” 胡子查看了几具尸体就纳闷儿,外表没有致命伤,怎么挂的? “他们的喉咙被捏碎了。”小刀说道:“这是夜猫子惯用的暗杀手法。” “夜猫子!”我惊呼,夜猫子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二叔就摇头:“不是夜猫子来到了这里,他们本身就是这里的人。” 阿九一脸的不甘:“咱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已经做得非常隐秘了,竟然还被夜猫子识破!” “你不用自责。”二叔就道:“外面世界的夜猫子应该还不知道你我还活着,这些兄弟,是被古城的猫发现的。” 小刀嗯了一声:“这些兄弟进入这里半年之久,古城人应该在就发现了,之所以现在才杀他们,看来祭祀快要开始了,他们不希望外族人参加。” “祭祀?”胡子皱起眉:“啥祭祀?不让参加就不让参加,把人咔嚓了也太不讲理了吧?” 小刀看着门外陷入沉思,过了半天才道:“这恐怕是古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祭祀活动了,他们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来迎接永生。” “啥意思?”胡子靠了一声:“啥玩意儿神神叨叨的?” 二叔就道:“小刀说的应该是这里的一个传说,转轮王重生。” 小刀摇头:“不是传说,是事实。” “什么转轮王金轮法王的?”肥牛就道:“我咋越来越整不明白你们在说啥?” 我也点头表示肥牛问的对,这一路过来,小刀和二叔他们的每一句话信息量都特别大,我听得越来越迷糊。 小刀看了看二叔,点了点头,应该是授意二叔可以说了,二叔点了棵烟,看了我们一眼,就道:“其实,我们的祖辈,包括你们,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跟这里有关。最初,这个地方,是小刀族人发现的,他们最早来到这里,是为了解开他们长寿秘密,可是后来他们发现,这里的雪山之中,还藏着一个更加巨大的秘密,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来,守护这个秘密不被外界发现。” 听上去高大上,胡子嘿地一声:“啥秘密能让这么牛逼的整个族人都甘愿留在这里?” “世界的真相。”二叔非常严肃地说道。 又是这倒霉的五个字,我暗骂,他奶奶的,二叔这老狐狸该不会是又在忽悠人吧? 二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道:“实际上我从最开始就没有骗你,小刀族人发现的这个秘密,世人只知道这五个字,世界的真相,至于到底是什么,除了进入那座雪山的人,谁也不知道。” “那进入那座雪山的既然知道,为什么他不说?”我还是有所怀疑。 “因为进去的人,至今都没出来。”小刀不动声色,话音一落,突然脸色一变,一阵劲风袭来,火折子瞬间熄灭,紧接着就听咣当一声,房门关闭,屋里一片漆黑。 正文 第800章 狩猎 什么情况!我们纷纷附身戒备,变故突然,谁也没看清门是怎么关上的。 肥牛拿出快板刀给我们打了个手势,如同足球一样往门口一滚,就去开门,拉了几下,门纹丝不动,操了一声:“有人把门给锁了。” 小刀从地下捡起火折子,一口气吹燃,立即扔了出去,落地的一瞬间,就听趴地一声,一只断箭穿过窗户,定在了火折子旁边的地板上。 阿九立即把窗户关死,回头对我们道:“找掩体,对方有弓弩!” 胡子一脚踹翻一张桌子,大伙儿迅速躲在后面,肥牛用快板刀把窗子翘开一条缝,往外看了半天,二叔就问:“怎么样?多少人?” 肥牛骂了一声:“连他妈鬼影都没有。” 小刀就道:“在没有确定咱们人数和实力之前,他们是不会现身的,这是哨兵的习惯。” “烧饼?我的天呢,咱啥时候跟德云社结梁子了?”肥牛把快板刀一和:“我就会玩儿快板儿,也没拾到相声啊?” 操!胡子骂道:“你咋不岳云鹏呢?还烧饼,那叫哨兵!” “没错,是哨兵。”阿九就道:“在这里他们叫哨兵,在我们的世界,他们就是夜猫子。” 肥牛呼了口长气:“那就好,我以为我的身份暴露了,德云社来清理门户了呢。” “你丫跟德云社有毛关系?”我心说兔崽子,跟了我那么长时间竟然没看出来。 肥牛缩着脖子挪到我身边,故意压低声音:“小关爷,你不知道,于谦儿是我私生爹。” 胡子差点儿没喷出来:“靠,你老妈是不是把孙越当成于谦儿啦?” “别废话了!”阿九沉声道:“肥牛,你他娘的再扰乱军心,老子把你喂狗。” 肥牛赶紧闭嘴,往我身后一缩:“小关爷,我在你后面当肉盾。” 我看向二叔和小刀:“两位老人家,有没有法子?总不能一直猫在这儿吧?” 胡子咔嚓一下拉上枪栓:“我去突围,弓弩射程有限,我先狙死他狗日的两个杀杀他们的锐气。” 二叔就摇头:“省省你的子弹,进山用得上,对付哨兵你们没经验。”然后看向小刀:“我们两个先出去会会?” 小刀点了点头,反手提刀一个箭步来到门口,抓住门轴一用力,咔嚓一下把整扇门都卸下来了,随机闪身出门,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二叔紧随其后,摆手让我们在这里等,也消失在了夜幕中。 阿九拍拍五阿哥的脖子:“去,干就完了,往死里整。” 五阿哥呼哧一声窜了出去,肥牛啧啧道:“九爷,它还能听得懂东北话?” 胡子拍拍肥牛的肚皮:“小心你这一身膘真进了狗肚子,你咋这么能叨叨?” 胡爷您是不知道,跟着老关爷和刀儿爷这段日子可把我憋屈坏了,肥牛抹了把嘴边的唾沫星子,他们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我听不懂,五阿哥又那么高冷,要不是你们出现,我都快告别人生了。 我跟胡子相视一笑,回想一下的确,这两年来,如果没有胡子和雷子陪在我身边,光让我跟小刀混在一起,恐怕我已经自闭了,一想到雷子,我心头一算,就感觉眼圈有些发火。 阿九凑过来就问我,小关爷,我们不在的这一年多,听说你把东北虎里的老瓢把子好几个都归置了,可以啊,还有那陈家小少爷,打他爷爷那辈儿就是出了名的鬼头,竟然都跟你称兄道弟了,不容易啊。 我苦涩一笑:“世事无常,不过顶针儿确实够意思得很。” 胡子一拍脑门儿:“你们不提他我都忘了,他跟凤凰他们先进的城,这会儿不会都挂了吧?怎么一点儿信息都没有?” “不至于。”阿九就道:“有蝙蝠在他们身边,哨兵靠近不了,何况老算盘子的奇门遁甲是哨兵最头疼的,这里的建筑是小刀祖先早就规划好的,天干地支呼应,给老算盘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整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哨响,紧接着哨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似乎是许多人在互相交流,我暗自数了一下,起码有二三十人在吹哨子。 “看来他们发现关爷和小刀了。”阿九掂了掂砍刀,眉头锁了起来。 “没事九爷。”肥牛就道:“哨声没往一起凑,说明他们还没锁定老关爷和刀儿爷的位置。” 我们总不能在这儿傻等着,总得做点儿什么吧? 阿九点点头:“再等等,关爷让咱们等自有他的道理,我们能出去的时候,五阿哥会回来报信。” 我心说但愿如此,希望二叔这老狐狸别又是故意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进山了。 “谁!”胡子立即举起枪,就看门口突然多了个人影。 “别开枪,是我!”那人走了进来,连脚步声都没有。 是倒挂哥的声音,我暗暗心惊,还好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蝙蝠,外面怎么样了?”阿九忙问。 倒挂哥蹲下来看了看我们:“一个没少,嘿嘿,坏消息,起码几十个哨兵在外面,想趁着夜色包我们饺子,嘿嘿。” 你总嘿嘿嘿嘿个毛?胡子啧地一声,让凤凰的蛇把你蛰了咋地? 倒挂哥咧嘴,嘿嘿,你以为我他娘的想啊?嘿嘿,不小心被哨兵的断箭刮破了皮,嘿嘿,狗日的也不知道箭头上涂了什么毒,嘿嘿,我的脸总抽筋儿,嘿嘿。 操,胡子骂道,我他娘还以为你把凤凰怎么着了,感情是尼古拉斯赵四儿附身啊。 “对了,凤凰顶针儿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我忙问:“怎么就你自己?” 嘿嘿,倒挂哥又咧了下嘴,胡子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啪地一下脆响,倒挂哥猝不及防,差点被掀翻出去,嘴角都流出了血,顿时大怒:“你他妈的找死啊?”说着就翻出匕首。 胡子立即把枪口顶在倒挂哥脑门儿上:“给老子憋回去,不知好歹,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不抽筋了?” 倒挂哥抹了把嘴角的血,都是紫黑色的,看来还真有毒,就看他动了动脸,嘎嘎嘴:“哎?好像还真不抽筋儿了,嘿嘿,我去你妈,嘿嘿。” 胡子脸一红,忙放下枪:“不好意思,失手了,要不......再来一下?” 滚你妈的蛋,倒挂哥刚要发怒,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鬼哨,这哨声极为凄厉,是凤凰。 倒挂哥哼了一声,狗日的胡子,这笔账老子记下了。然后对我们道:“凤凰在叫咱们了,走,咱们出去打猎,老算盘子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看样子猎物已经进套了。” 正文 第801章 还手之力 等等!胡子横过*挡住我们,凭什么你让跟你走就跟你走?老算盘子是姜熔的人,姜熔是我们死对头,你让我们跟你去找老算盘子?然后学着倒挂哥的样子嘿嘿一下,狗日的,他那天罗地网,等的不是哨兵,而是我们吧? 倒挂哥骂了声操蛋,你他娘的什么时候疑心病这么重了?趁首领和关爷引开哨兵,此时不走,等一会儿哨兵反应过来,谁也别想离开这间屋子。 肥牛哎呦一声拍了下手:“你不说我都忘了,关爷让我们在这里等,可没让我们跟陌生人走,对,也不许跟陌生人说话。” 你看看,胡子嘎嘎嘴,连我们这里智商最低的胖子都能看出来你小子来者不善。 倒挂哥气得脸就有些发绿,这时远处的鬼哨又响了两声,倒挂哥气急败坏地吹了两下回应,然后看向我:“关心,你发话吧,再耽搁下去,凤凰的位置暴露,你会抱憾终生。” 为什么?我耸了耸肩,她是我老婆吗? 倒挂哥嘴角一收,突然无比严肃起来:“没错,按我们上一任首领定的遗嘱,凤凰确实要嫁给你。” “我嚓?”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倒挂哥,同时感觉到胡子他们一种奇怪的目光投向了我:“扯尼玛的丹啊?你们上一任首领埋在哪儿了?老子把他挖出来问问。” 倒挂哥哼了一声:“你们关家人到你这一代,如果不跟我族人通婚,就会失去基因上的特性,而凤凰,是上一任首领钦点的,给你们关家传宗接代的女人。” 胡子拍拍我肩膀:“兄弟,抱歉,以前我跟弟妹说话没深没浅,哥哥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你他娘的也不提醒着我。” 滚蛋,我怒道:“他瞎几把扯淡你听不出来吗?” “小关爷,我感觉凤凰姐绝对是个大美人儿,你……”肥牛见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赶紧闭嘴。 这时,一阵黑风袭来,五阿哥嘴里叼着块布条窜进屋子,阿九扯下布条一看:“关爷的口信,让我们跟蝙蝠走。” 倒挂哥翻了下白眼儿:“一群白痴,浪费老子这么长时间。”说着,转身闪出门口。胡子嘿嘿一声:“不要紧,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关心还有娃娃亲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心里把倒挂哥八辈祖宗问候个遍,他奶奶的,这也太下本钱了,为了说服我们跟他走,竟然能想出这种扯淡的借口,也不怕凤凰听到了放蛇阉了他。 跟着倒挂哥转了几条街巷,最后翻过一个带缺口的断墙来到了一处宅院,院子中间是个已经干涸的水池,看来这院子已经破败许久了,金算盘正坐在水池中间闭目养神,听我们进来也没睁眼。 凤凰,顶针儿还有弹弓分散在院子四周的暗处,独眼张坐在屋脊上抬头看着天,见我们过来,都纷纷走了出来。 弟妹,那个……当哥哥的以前嘴贱,见谅见谅。胡子嘻皮笑脸地看着凤凰。 我赶紧戳了下胡子,你丫闭嘴,不怕凤凰放蛇咬你? 岂料凤凰不但没发作,反而脸一红,娇嗔地看了眼倒挂哥:“你嘴怎么那么贱?”然后转身走到了暗处。 胡子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看着我,卧槽,什么情况? 我大骂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肥牛就嘿嘿一声,打着快板走到了凤凰面前:“少奶奶好,红包……”突然鬼嚎一声旋风般跑到我身后:“小关爷,这少奶奶身上藏着蛇,入洞房你可得仔细,别被蛰了JJ。” 我上去就给他个爆栗,肥牛捂着脑袋就逃到了一边。 “啊呦~”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翻墙进来,盈盈地走了过来:“都这档口了,你们竟然还有闲心打情骂俏?”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刀族人里的鬼灵精小洛。 “你看看你还不好意思呢?”小洛捂着樱口:“我们凤凰可是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一枚,你不要,多的是人巴不得呢。” “闭嘴。”凤凰在黑暗中娇嗔:“怎么你的嘴也被哨兵的毒箭射中了么?说正事,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小洛干咳一声,瞥了眼金算盘:“小算盘那什么天罗地网我可不敢恭维,放心吧,首领让我请的人我已经请了,有冰魄作为信物,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说话间,断墙又闪进来两个人影,是二叔和小刀,两个人安然无恙,我这才舒了口长气。 怎么样了?二叔看着倒挂哥。 倒挂哥闭上眼睛,耳郭动了动,就道:“他们开始闯阵了,震位四,巽位二五,坤位一六……” 五阿哥坐在倒挂哥面前,歪着头看着他,耳朵也一翘一翘的,肥牛噗嗤一下:“看,五阿哥在学他。” 突然,五阿哥叫了一声,跑出了院子,几分钟后叼着个东西进来,往地上一放,抬头看了看阿九叫了几声,转身又跑了。 我一看那东西竟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表情非常恐怖,似乎临死时无比痛苦。 是哨兵吗?我问二叔。 二叔没有答话,却看金算盘缓缓地站了起来,表情凝重:“不是,他是我门下弟子。” 说话间,五阿哥来回跑了四次,叼回来四颗头颅,金算盘的表情逐渐僵住了。 倒挂哥叹了口气:“震位被破了。” 话音一落,五阿哥又跑了出去,这次叼回来的人头,一共六颗,倒挂哥吸了口冷气:“坤位也被破阵了。”再看金算盘,脸色已经白得吓人。 独眼张从屋脊上跳下来,拍拍阿九就道:“让你的狗歇歇吧,这些都是算盘的亲传弟子,它再往回叼人头,恐怕老头吃不消。” 金算盘咳嗽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技不如人。” 二叔就道:“没什么技不如人的,如果单单只是哨兵,破不了你的八卦阵,他们之中,有高人指点。” “谁?”金算盘眼中寒光一闪:“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高人?” “姜熔!”独眼张恨恨道:“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是他在指点哨兵怎么破阵,算盘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来这回,你要被他给灭门了!你的八卦大阵,在饕餮令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 “谁说毫无还手之力?”小洛盈盈一笑,往屋脊上一指:“快看,我们的还手之力不是来了么?” 正文 第802章 古象人 就看那屋脊上,一轮皓月斜挂,月光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影子,他们的轮廓非常清晰,一个是猿,另一个是人,那人手中有一直浑黑色的长棍,散发着一种古老金属的光泽。 卧槽,火影忍者?肥牛甩了甩腮帮子,他都把神猿给召唤出来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怎么不齐天大圣啊?你没看人家手里那是如意金箍棒吗? 话音未落,突然,一片黑云遮住月光,紧接着,就听到五阿哥发出低沉的咆哮,脖子上的毛都炸开了。 什么情况?它到底是五阿哥还是金毛狮王谢逊?胡子看向阿九。 阿九皱起眉,往天上一指,我们抬头看,顿时吸了口冷气。 只见那天上,数不清的太阳乌遮天蔽日,在我们头顶盘旋,如同等待猎物出现的秃鹫,即让人恐怖又让人厌恶。 来了!倒挂哥面色微变,算盘的阵法被破,哨兵正在合围。 这些太阳乌是哨兵的眼睛,找暗处躲起来,古象人可以解决天上的麻烦。小刀说罢,闪身躲进黑暗。 他说的古象人,应该就是屋脊上的那个拿着铁棍的人,之前只是听说,如今终于要见到本尊了,果然霸气侧漏。 所有人灭了照明设备,纷纷向四周的黑暗中躲避。 我选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这应该是用石砖砌成的,已经坍塌的门洞,比较狭窄,正好能容下我一个人腾挪,易守难攻。 右手按住匕首,我抬头就看到,太阳乌非得越来越低,有几只已经开始试探着飞掠过古象人的头顶,那白猿傲慢地侧头看着太阳乌,不屑一顾的样子。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我转头一看,凤凰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我尴尬地看了看她:“这地方易守难攻,你进来,我出去。” “少来,是首领让我来保护你的。”凤凰也不看我,语气非常高冷。 我心说搞什么,被人开了几句玩笑,至于的吗? “嘿嘿,我在这儿是不是有点碍事儿?”胡子悻悻地从旁边的石堆里钻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跟凤凰。 我俩吓了一跳,凤凰骂道:“死一边儿去,怎么哪儿都有你?” 胡子靠了一声:“这地方是我先找到的好吧?现在搞基都开始这么霸道了吗?”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极度刺耳的长鸣,我也顾不上跟胡子斗嘴,抬头去看,就看到有一只太阳乌,终于耐不住,第一个发难,扑向了古象人。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那白猿突然腾空而起,爆发力惊人,一跃数米,展开长臂,刹那双手钳住了太阳乌的脖子,随即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惊得其它太阳乌咿呀乱叫,纷纷飞到了高空。 那扭断脖子的太阳乌被白猿扔进了我们的院子,五阿哥虎吼着扑了上去,还没等开口去咬,发现太阳乌扑腾几下就挂了,呼哧喷出口哈气,似乎有些始往。 胡子噗嗤一声,五阿哥一定心里无数个草泥马,耍老子啊! 紧接着,远处的一阵刺耳的哨声撕裂夜幕,那声音随然不响,却实在尖利,刺得我耳膜都隐隐作痛。 哨声三长两短,随后四面八方都开始吹响,似乎在相互交流,此起彼伏,听得人心烦意乱。 凤凰就一蹙眉:“听哨声,似乎比蝙蝠预计的人数还多,关心,你激灵着些,一会儿真混战起来,我恐怕顾不上你。” 我点头,放心,你别搞得这么隆重,我心里会有压力的。 突然,随着最后一声哨响结束,所有的太阳乌开始发动攻击,全部扑向了古象人和白猿。 那古象人终于动力,就看他整个人突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去,手中乌金铁棍论起来劲风呼响,太阳乌一阵惨叫,碰到铁棍的全都扑腾着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白猿飞身过来全部都扭断了脖子。 五阿哥跑过去一个都没等它下口,气得一个劲冲着白猿狂吠。白猿低头就像看着一条京巴一样看了五阿哥一眼,翻开嘴唇不知道是鄙视还是嘲笑。 五阿哥屁颠屁颠地跑到阿九身边,一头钻进了阿九的藏袍,无比的委屈。 肥牛拍拍五阿哥屁股:“乖,咱是狗王,不跟猴比。”五阿哥把屁股挪到另一边,气得肥牛直瞪眼。 伴着古象人落地,又有几只太阳乌坠落,其它太阳乌被震慑得不敢再轻易攻击,吱吱呀呀地发出非常难听的叫声在空中盘旋。 突然,锐器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古象人和白猿立即闪转腾挪,哒哒哒一阵乱响,无数的弩箭落在院子,那白猿嗷地一声,从屁股上拔下一支弩箭,气呼呼地往地上一摔,双眼怒瞪,狂吼一声翻上断墙冲了出去。 五阿哥伸出舌头咧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猿。 古象人看了我们一眼,也一闪身跟白猿冲了过去。 小刀就道:“哨兵人齐了,我们突围。”说吧,拔刀紧随古象人而去。 我们抄起家伙跟上,就看前面黑影煽动,小刀,古象人还有白猿已经跟十几个哨兵交上手了。 很快,我们身后的哨兵也陆陆续续地合围过来,二叔沉着嗓子道:“冲上去,尽量跟哨兵近身搏斗,否则他们的弓弩手一定会趁虚而入。” 胡子嘿地一声,用肩头顶住*,单手拉上枪栓,咔哒一下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就看一导火线闪过,远处屋脊上的哨兵直接被打飞出去。 所有哨兵大惊失色,纷纷跳出战斗圈子,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胡子靠了一声:“在现代武器面前,那狗日的哨兵也没你们说得那么牛逼啊?早知道这么菜,老子应该早亮亮枪法了。” 肥牛嘿嘿一笑,开始打快板:“古有成吉思汗,一代天骄射大雕,今有胡爷神枪,点射哨兵全干跑,当哩个当,当哩个当,当哩个当哩个当哩个当……” “当你娘的球!”阿九上去就是一脚:“别高兴得太早,没那么简单。 阿九话音一落,紧接着,就听到四周得黑暗里,房屋间,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阵阵莎莎声响,就如同有数不尽的多腿的虫子在木板上爬,听得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青龙猛地从凤凰的衣服里钻了出来,血红的信子飞速吞吐,发出嗤嗤的警告。 凤凰皱起眉:“很少能有东西让大青龙这么紧张,除了……” “除了化尸蛊!”小洛脸色发白:“怪不得全城人都进了山,为了给我们准备这么大一个陷阱,他们把家底儿都拼了!” 独眼张嘴角一翘:“古象人都站你们这边了,他们不拼家底儿能说得过去吗?看来,他们是打算跟你们决战了。” 正文 第803章 插翅难飞 此时遮住皓月的乌云渐渐散去,慢慢的我们发现,四周的屋脊上,街道的青石路面上,开始出现了斑斑驳驳五彩斑斓的斑点,半点逐渐聚合,成片成片地,感觉瞬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甚至所有房屋的窗户,门庭,都挂满了五彩斑斓,而且那五彩斑斓还是蠕动的,看着让人阵阵反胃。 “这他娘的是全世界的化尸蛊同学会吗?”胡子咔嚓拉上枪栓:“空中太阳乌,地上化尸蛊,感情是要对咱们来个海陆空三位一体打击!想把咱们团灭的节奏啊!”说完就啧地一下,这他娘的不对啊,看这阵仗,哨兵摆明了是早就设计好的,他们怎么就知道咱们会来?而且一来就把倒斗界最牛逼的这些人全聚齐了打算全歼,狗日的这不科学啊! 我点点头,胡子说得不无道理,虽然姜熔站在了哨兵一方,但他跟我们进入香巴拉的时间基本一致,等到他去给哨兵报信,哨兵要把全城百姓动员出城,然后再布置太阳乌和化尸蛊如此规模庞大的陷阱,绝对来不及,而且,诚如胡子所说,倒斗界最牛逼的一群人几乎都聚齐了,这种团灭的战术,绝不是临时起意。 难道这里的人真的已经成神了?可以未卜先知? 化尸蛊越聚越多,包围圈也越来越小,面对如此庞大的化尸蛊群,加上天上太阳乌虎视眈眈,可真叫插翅难飞了。 肥牛在脑门子上抹了把汗,我可不可以选择打个滴滴回家啊?太没劲了,我想老妈怎么办? 我也是,算算我都好久没回家看我老妈了,弹弓鼻涕一把泪一把。 顶针儿斜了弹弓一眼,你老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我他娘的是你捡回来的你问我?弹弓有些焦躁起来,我想隔壁王大婶儿行不行?她还给我缝过裤头呢。 顶针儿拍了拍弹弓肩膀:“别怕,我一定把你带回去。” 我叹了口气,弹弓和肥牛还太年轻,面对以往突如其来的生死,起码大家知道努力求生,必定能见到希望,起码没有生存的希望,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然而这次,面对人类世界最恐怖的毒虫和最变态的食人鸟,那种绝望,是从来没有的。 二叔,小刀,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对策了吗? 我看着二叔和小刀,二叔摆手让我闭嘴,然后就听小刀跟那个古象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古象人点了点头,打开背上的皮包,拿出一枚人头大小的石蛋。 是冰魄!石蛋献身的瞬间,一股极其森冷的寒意蔓延开来,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但看那古象人,手中托着冰魄,面色竟毫无变化,也没像我跟小刀一样眉宇罩上寒霜,实乃奇人!也不知道这哥们儿什么来头,看他刚才猎杀太阳乌亮的几手,估计身手还在小刀之上。 古象人盘腿往地上一坐,慢慢把冰魄放到自己面前,冰魄接触地面的刹那,就看地面也逐渐结了一层薄薄的清霜,向四周蔓延,化尸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后退。 胡子哈了口哈气,啧啧一下:“化尸蛊虽然忌惮这东西,但看样子它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瘟神不好送啊,这样对峙下去,啥时候是个头?” 二叔瞪了胡子一眼,胡子赶紧闭嘴。 紧接着,就听古象人嘴里发出一阵咯啦啦咯啦啦的声音,听得我心头一毛,这声音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而且这声音一响我的心就是一颤,证明当初我听到这动静的时候,一定伴随着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哇靠,他也会鬼话!胡子一捂嘴,霎时间,就看四周所有的化尸蛊全都扬起了脑袋,脖子上的刚毛炸开,场面无比诡异,随即,噶喇喇的怪声此起彼伏,所有的化尸蛊都叫了起来,仿佛全世界什么声音都消失了一样。 我捂起耳朵,突然想起来了,这声音,当初在湖底神庙,小刀面对青铜棺里的粽子,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我明白了,原来小刀当初发出这种声音,不是在跟粽子对话,而是在跟化尸蛊对话! 胡子跟我心有灵犀,我俩对视一眼,胡子也瞬间明白了,低声道:“但愿这古象人的沟通能力别跟小刀那么操蛋,不然咱们可真变成虫子屎了。” 那瘆人的咯啦啦声响了半天,突然嘎然而止,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纷纷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等了半天,就看那化尸蛊纷纷退去,感觉空气一下子都变得无比清爽起来。 大神呐!肥牛扑通一下给古象人跪了,吓了旁边弹弓一跳。大神收了小肥肥吧,小肥肥给你当牛做马。 我上去就把他领子提了起来:“有出息没?别给小爷丢人,起来。” 肥牛一瞪眼,听你叨叨啊?你给我咯啦啦一个试试,看看那些爬虫鸟你不?小关爷,你也跪了吧,咱俩做个师兄弟。 胡子靠了一声,你咋比阿邦还软骨头?要是那小子在这儿,顶多管人家叫声爷爷,你膝盖怎么就不值钱了? 金算盘干咳一声就道:“神人,如今化尸蛊退去,你看咱们是不是趁机脱身啊?” 你们看,连德高望重金爷都叫人家大神了,我跪一下咋了?咬我啊!肥牛一脸欠揍地看着胡子。 胡子骂了一声,这孙子是不是给化尸蛊吓成中风了?怎么一下子我想干死他呢。 金算盘见古象人连眼皮都没抬,尴尬得咳嗽一声:“关家二爷,您看……” 二叔摇摇头:“高人有高人的打算,我们等着就是了,现在,我们只能指望他。” 都别出声,倒挂哥一摆手,都,都他妈的又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我见他面色有变,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倒挂哥抬手一指,我们就看到,街巷的尽头,房屋的屋脊上,又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而且还在朝我们聚拢。 完了完了!胡子直跺脚,我说啥来着,这高人的外交水平比小刀也高不到哪儿去,化尸蛊一定是没走多远,一想嘈它娘的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又回来找人算账了。 肥牛一瞪眼,你说的咋跟真的似的呐?转头就问古象人,我刚才给你磕的那个头,能还回来不? 正文 第804章 真正的香巴拉古城 古象人毫不理会我们,阿九用砍刀刀背敲了肥牛一下就道:“别嘴欠,等着看好戏。” 说着,就看四周的屋脊和墙头上多了很多人影,那因该就是哨兵现身了。 五阿哥轰鸣一声,开始躁动起来,阿九抚摸着它的脖子让他安静,这一幕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两年前断头营子的经历,当时跟夜猫子和狼群的激战至今历历在目,但已然恍如隔世。 化尸蛊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哨兵逐渐的离我们也越来越近,开始我还无比忐忑,但渐渐的我就发现苗头不对,那些哨兵不似是想对我们发难,反而更像是被化尸蛊往我们这边驱赶,大体能数得出来,一共二十三个哨兵。 二十三个,伏击我们的哨兵应该都聚齐了吧?二叔看向倒挂哥,仔细听一听,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倒挂哥嘿嘿一声,绝对没有,如果漏掉一个,我自残双耳。 你可拉到吧,你现在已经都是残疾人了,还自残?胡子啧啧有声。 倒挂哥突然脸色一变:“我靠,你他妈还真提醒我了,确实少了一个人,这二十三个人里面,没有姜熔那个龟孙!” 古象人突然睁开眼睛,跟小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小刀点了点头,反转青铜古刀,伸出右手在刀锋上一抹,鲜血顺着古刀的凹槽流了出来,他把古刀往前一送,化尸蛊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人影闪动,小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他这算是扔下我们自己跑路了吗?弹弓瞪大眼,小关爷,要不你也放血,带我出去,我跟你混了。 小洛咯咯一笑:“现在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你出去干什么?找死么?首领去干掉那个姜熔,你急什么?难道你没发现这些化尸蛊已经被古象人给操控了么?” 真的吗?肥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古象人,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吧。 “哼!一群乌合之众,你们真的以为这点儿小把戏就能把我们一网打尽?”这时,一个哨兵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着我们。 所有的哨兵都穿着夜行衣,面部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森冷的眼睛。 古象人不再发出化尸蛊的声音,然后把冰魄放进皮包背在背上,对哨兵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 那个领头的哨兵一阵冷笑:“你号称香巴拉守护神,元守陵号称九黎族守护神,可笑的是,香巴拉守护神离开了世代守护的古城,目的是为了杀几个哨兵,而殊不知,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杀进古城了。九黎族守护神也离开了世代守护的九黎神墓,目的就是为了去外面杀几个夜猫子,不巧的是,我们攻破古城之后,就能直接掀开九黎神墓。” 倒挂哥大骂去你娘的希皮,你们主子现在开始喜欢手下耍嘴皮子了?还是你们主子为了练葵花宝典给自己咔嚓了? 我们看不到哨兵们的表情,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度寒冷,看样子,他们的主人在他们的心目中,绝对不容侵犯,这样一群凶神恶煞,却又那么忠心自己的主人,从常理上讲,这种人是最难应付的,我不知道倒挂哥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应该不紧紧是因为古象人站在我们这边。 虽然刚才没来得及亲自跟哨兵交手,但是古象人,小刀和二叔跟他们却有短暂交锋,凭他们如此身手的人没有伤及哨兵,可以推断,这些哨兵,绝对不是我跟胡子这种三脚猫功夫能对付得了的。 胡子就低声问凤凰,这古象人把哨兵全逼过来,到底是要全歼人家,还是让人家来全歼咱们的?他的立场到底坚不坚定? 凤凰微微蹙眉,老娘怎么他妈知道,古象人是小洛请来的,又不是老娘请来的。 小洛噗嗤一笑,凤凰妹妹这是吃醋么?你都有关心这么个年轻小哥了,还跟我抢什么菜。 这他娘的又有我什么事情了?我暗骂,大敌当前,我也懒得跟她扯淡,小刀族人多奇葩,尤其是女人。 “动手!”哨兵领头人突然发号施令,我们立即准备反击,谁知哨兵并没有发难,而是仰头吹起了哨子,紧接着,就听空中阵阵鸟鸣,太阳乌突然盘旋着向我们扑来。 那边胡子的枪已经响了,顶针儿的飞针,弹弓的钢珠,可惜太阳乌数量庞大,我们长距离输出武器有限,根本无法阻挡攻势。 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就看古象人双手握住黑金铁棍一扭,那铁棍上应该有个转子,咔咔的响了起来,似乎铁棍内部中空,设置了什么机括,然后那白猿长臂一览,将古象人托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古象人发出一声呼啸,开始舞动黑金铁棍,刚才铁棍的机括似乎打开了某种哨子,随着黑金铁棍的舞动,发出一阵阵尖锐而凄厉的响声。 我们赶紧捂住耳朵,但那哨声简直比凤凰的鬼哨还难听刺耳,即便是堵住耳朵,依然能感觉到耳膜传来若有若无的刺痛。 眼见黑压压的太阳乌已经俯冲到了我们头顶,似乎被哨声惊吓住了,全部开始四散飞逃,几分钟的时间,一只太阳乌都看不到了。 胡子甩着耳朵大叫:“牛逼啊牛逼,真他妈牛逼啊……我他娘的竟然词穷了!”说吧,突然一个点射,轰然巨响之后,一个哨兵直接被子弹打飞出去,重重地摔进化尸蛊群之中,化尸蛊瞬间炸锅,一下子就把哨兵给淹没了,剧烈的惨叫撕裂夜空,让人头皮发麻。 “干!”倒挂哥大喝一声,就看一道影子已经射了出去,古象人铁棍所到之处,哨兵纷纷大叫着后退,谁也不敢硬接。 那白猿更是夸张,拍着胸脯就冲了上去,如同发怒的金刚,抓起哨兵就往化尸蛊群里扔,那哨兵反应的确敏捷,将被抛出之际,双腿瞬间夹住了白猿的脖子,直接来个铁板桥刚想挣脱,那白猿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下,如同弯刀一样的獠牙直接撕掉了哨兵腿上的一大块皮肉,哨兵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等起身,呼啸声起,五阿哥扑上去就是一口,直接咬断脖子。 所有的哨兵都动了,二叔直接迎战三个哨兵,一边为我们部署战术,尽量近战,别给他们用弓弩的机会。 一时间,枪声,怒吼,惨叫不绝于耳,人影混乱,我疯狂地一刀刀劈砍穿刺,感觉血液已经沸腾了,整个人如同入魔了一般,这一战,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输不起的一战,因为输,就代表着我们团灭哨兵失败,反而被哨兵团灭。 正文 第805章 初蒙之地 我直接面对的是两个人,他们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原本还要判断他们如何出招,但没想到,他们手中的刀就是那么平平的刺出来,没有任何虚招,直取我的心脏部位。 这种攻击招数,就像根本没有练过搏击一样,因为他们在刺我的同时,他们下盘和腰腹全是空门。可是来不及我多想,他们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得多,我完全明白他们为什么出招这么直白了,因为他们的速度够快,不容对手反击,这种具备速度的攻击,就应该使用这种够效率的招数。 没办法,我只能逃跑,随即就听嗤的一声,斜眼间就看到其中一个哨兵脖子上被大青龙咬了一口,整个人已经抽搐起来失去了战斗力,另一个哨兵疯狂向我扑来。 四周全是化尸蛊,我已避无可避,危机间恶向胆边生,抄手就抓起一条化尸蛊向哨兵脸上摔去,哨兵完全没料到我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可能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在他的匕首插进我肩头的同时,化尸蛊也被我拍在了他的脸上,狠狠地被蛰了一下。 哨兵突然就捂着脸轰然倒地,惨叫着满地打滚,随即就有一大群化尸蛊冲了上去。 突然,我小腿上传来一阵齐痛,那种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就如同在往外波皮抽筋一般。 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只化尸蛊抬头看了我一眼,炸开的毛如同一个熊孩子一样吱吱一声逃开了。 随即我就看到,小腿上已经被开了两个雪洞,开始往外淌出紫黑色的血,然后我身边所有的化尸蛊都开始发出吱吱声,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纷纷逃开。 我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当初在天坑,化尸蛊明明是不怕我的血,难道,是因为我接触过洗髓池或者冰魄,血液又发生了变化? 激战正烈,我也顾不上多想,眼见三个哨兵已经扑向胡子,他手中有长距离输出致命武器,所以他成了哨兵重点攻击对象,虽然有枪在手,可是哨兵速度太快,已经欺到胡子身前,胡子缺了一条手臂,实难以一敌三,瞬间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我也顾不上肩头的刀伤和腿上的咬伤,一手抓起一只化尸蛊就冲了过去,啪啪两下把两只化尸蛊摔到了两个哨兵的脖子上,两人瞬间捂着脖子痛苦倒地,另一个哨兵被我这一搞,分了神,胡子趁机就是一枪,血雾喷溅,哨兵整个人飞了出去,化尸蛊闻到血腥之气,开始骚乱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到底的哨兵身上咬。 凤凰仗着大青龙剧毒无比,哨兵不敢近身,冷不丁大青龙会声东击西,凤凰抬腿就是一脚,我这才发现,她脚下原来是有机关的,上面全是尖刺,而且那尖刺似乎涂了剧毒,只要被碰到,哨兵瞬间倒地,见血封喉。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不禁胆寒,凤凰深藏不露,原来她身上最恐怖的武器,并不是毒蛇。 “放心兄弟,你跟凤凰入洞房的时候,哥哥帮你把她的鞋给藏起来。”胡子坏坏地看着我:“放心啪啪啪就是了。” 我骂了声操蛋,那大青龙呢?你要真想让我放心啪啪啪,不如你把大青龙娶了吧,咱俩也算半个连襟。 那我不干,胡子一个点射,直接帮小洛解决了一个哨兵,老子只要小阿秋。 我看到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也就不敢再扯皮,那边仅剩的三个哨兵已经被顶针儿和独眼张他们围攻了,不出五分钟,全部各个击破。 这一场看似凶狠的对决,其实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二叔擦着刀伤的血,有一大半的哨兵都倒在了二叔和古象人的脚下。 剩下我们都多多少少挂了彩,金算盘一只躲在白猿身后,老头脸色非常白,着实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算。 凤凰撕开我肩膀上的皮衣,撒了一些金创药,帮我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凑过来用牙齿咬断纱布。 香风扑鼻,不禁让我感觉脸有些发热。 你心跳那么快干什么?少打老娘的主意。凤凰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帮其他人包扎。 谁他娘的打你主意了?我有些暗火,小爷心脏跳的就是快,小鹿撞呀撞,你管得着? 白猿从嘴里吐出一大块肉,厌恶地用脚踢开,五阿哥用鼻子闻了闻,刚要伸舌头舔,阿九喝声制止,五阿哥委屈地看了眼白猿,呕了一声掉头走到阿九身边,趴在地上,把脸往地上一贴,一脸的不愿意。 肥牛在哨兵的尸体身上翻来翻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些家伙也没你们传说中那么难对付啊,干掉一大堆,就这么简单。 倒挂哥鼻子发出嗤地一声,别他妈装逼了,关心的手下都这么不低调吗?如果没有古象人和白猿,嗯,还有关家二爷,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是我们懂不? 独眼张也点头,确实,这些人应该不是那么好对付,但我也感觉奇怪,他们死的也太快了。 胡子靠了一声,咬牙活动着肩膀,你是没过瘾吗?还想让他们站起来再给你砍一次? 肥牛翻了半天,似乎没找到什么,站起来就对二叔道:“关爷,你要的东西,他们身上没有。” 二叔脸色一变:“看来你们说得没错,这些不是真正的哨兵,而是一群替死鬼。” 没错没错,金算盘突然端着算盘钻出来,地火明夷,忽而坤上离下,忽而风天雷,这卦象如此乱,不明真相,咱们白辛苦了。 倒挂哥嘁了一声,你别在这儿事后诸葛亮了,方圆三公里之内,没有会喘气的东西了,如果这些不是哨兵,那真正的哨兵,也是死人了。 古象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二叔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二叔点点头:“管不了那么多了,古象人让咱们现在就走,去初蒙之地。” 现在?那小刀怎么办?他现在还没回来,我不禁暗自担心,如果这些哨兵不是真的,那真的哨兵又在何处?小刀去追杀姜熔,一旦中了哨兵陷阱,能否应付得了? 正文 第806章 黎明前的暗战(上) 蝙蝠,能听到你们首领现在的状况吗?二叔看上去也有些为难起来。 倒挂哥啧地一声,十米之内我能发现他,不过如果他想干死我,十米之内的距离足够了,我要是能听到他在什么地方,早就干掉他自己当首领了。 小洛噗嗤一笑,你不要以为你听不到首领,首领也听不到你,小心你这话惹来杀身之祸。 倒挂哥哼了一声,你以为首领跟你一样小肚鸡肠?首领的气量大着呢,那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胡子就我靠,没看出来,这马屁拍得真他妈响,小刀要是能听到,说不定直接立你当太子了。 倒挂哥嘿嘿两声,那是,随即一想不对,滚蛋,你说谁是儿子呢? 古象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声,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扛起铁棍就走。 我们赶紧跟上,化尸蛊纷纷散去,仿佛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一般,不一会儿的功夫,把哨兵的尸体也都搬走了。 胡子就啧啧称奇,早怎么没发现化尸蛊竟然这么仗义,战场都替咱们打扫干净了。 独眼张凑过来,就低声问胡子:“你直觉一向很准,有没有觉得,真正的战斗,似乎还没有开始?” 胡子点头,然后有摇了摇头,独眼张一愣问什么意思?胡子故作深意道:“一切早已开始,一切也早已结束,一切还没开始,一切何来结束?” 牛逼!独眼张点点头,这么富有禅意的一句话,绝了。 胡子满脸堆笑,不然呢?你得看看咱们在什么地方,香巴拉,这叫应景懂不? 你也在担心小刀么?我看凤凰一直不说话,锁着眉头似乎心里有事。 凤凰摇头,首领是最不用我们去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我们迟迟每到的援兵,还有古象人要帮我们么? 咱们还有援兵?我一下子激动起来,但是她说援兵迟迟没到,我不禁又有些忐忑。 不是古象人,凤凰叹了口气,指了指前面的古象人,像他一样的古象城守门人世代传下来只有六七人,不过几十年前大部分都被哨兵暗杀了,现在恐怕只有他自己了。我所说的援兵,是外面世界那些我们的族人,这次为了掩护我们进香巴拉,族人已经跟夜猫子发起了战争,如果他们胜利,会进来驰援我们,但是到现在还没动静,恐怕出现了变故。 我吃了一惊,听凤凰的语气,应该是在我来西藏之前,他们一惊开始跟夜猫子冲突了,但是道上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可想而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战斗,发于无声,要比震天动地更加惨烈。 你们有多少人?都是和你们一样的身手吗?夜猫子在外面世界倒地有多大势力?我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无比关心起来,毕竟这场战斗,可能会直接导致我们此行的结果走向。 凤凰摇头,我也不清楚,三十年前夜猫子的偷袭让我们元气大伤,不过这么多年有你们关家人的帮助,现在我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与夜猫子一战,否则首领不会冒险。 我叹了口气,看来小刀还有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秘密,此番外面得世界,不知道已经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穿过了几条街巷,古象人翻上屋顶看了看四周,然后跳下来继续走。 胡子已经憋不住了,凑到我跟凤凰身边就问:“美女,咱这是要去逛街还是赶着去上早朝?” 凤凰没好气地看了胡子一眼:“去送你投胎。” 胡子靠了一声,讨了个没去,又凑到倒挂哥身边,你怎么不嘴炮了?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倒挂哥小声跟胡子说了半天,胡子点了点头,过来对我就道:“要情报不?一个字一百RMB,刚才倒挂哥那嘴炮大概说了……两千个字。 凤凰哼了一声:“我们要去初蒙之地。” 我点出八张大票往胡子手里一揣,就问凤凰:“初蒙之地倒地是什么意思?” 所谓初蒙,就是启蒙的意思,胡子数着钞票忙抢着说:“这座城,并不是真正的古象城,而是后来小刀的族人建立起来的,真正的古象城,在这座城后面的深山之中,三千年前,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炸成数块残片,散落世界各地,而最大的一块碎片,砸中了古象城,造成非常惨烈的灾难。” 我看胡子唾沫横飞,赶紧给他递了一壶水过去。 谢谢!胡子喝了口水继续,当时那陨石碎片劈开了雪山,深入地下数百米,幸存的古象人派了很多勇士进去查探情况,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从此古象人就在陨石外面设置了层层禁忌,不准族人进入。直到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外族人,自称九黎人,他说他有进入禁地的办法,于是古象人给他准备了大量的物资,把他送了进去,这一去,就是几十年。 古象人本以为这个人肯定早已死在了里面,谁知突然有一天,漫山遍野的藏红花一夜盛放,那个九黎人竟然出现在了古象人面前,古象人愕然发现,几十年过去了,这个人除了胡子长了很长,面容竟然跟当初没什么变化,一时间惊为天人,很快国王就开始召见了他,两个人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九黎人就悄悄离开了香巴拉,国王大怒,派兵直追到山口,却没能追回九黎人。 这一晃又是一百多年过去,古象人本早已忘记了九黎人,禁地依旧被封闭,可突然又是那一天,漫山遍野的鲜花争鲜绽放,古象国,一下子来了好几千人,他们自称九黎人,还抬着一尊巨大的青铜棺椁,说是要把他们的首领带进陨石坠落之地入葬。 古象人视那个地方为禁地,上百年的禁忌已潜移默化地成为了他们固有的思想,认为那个地方任何人不得进入。 协商失败之下,两方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直到当初的那个国王的后人得知棺椁里的那个首领,就是一百年前进入禁地的那个九黎人,这才下令罢兵,九黎人才得以顺利的把棺椁送进了禁地。 正文 第807章 黎明前的暗战(下) 我等胡子继续说下去,胡子却没有要讲的意思了。真会吊胃口,我暗骂一声,怎么,故事没有了吗? 胡子嘿嘿一笑,弹了弹手中的钞票,故事有,钱没了,你这点儿毛爷爷,只够听这么多的。 我靠了一声,把钱夹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递给他,够不够自己数,就怕你一只手数不过来。 胡子嘁了一声,小看你胡爷?咱的绝技就是单手数钞票。一边说,一边把一塌子钞票压在肚子上,大拇指塔塔塔地点了起来,速度还真不慢。 看不出来,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丫倒地还有多少绝技? 胡子嘿了一下,想知道?那得另算钱了,咱们还是聊正题。话说九黎人入葬他们的祖先,盛大的殡葬队伍和葬礼让古象王十分倾佩,况且所有九黎人在新首领的带领下进入初蒙之地,全都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更加让古象王震惊,以国宾之礼款待九黎人。 九黎人首领提出他们要为先首领守陵,古象王爽快地拿出一大片土地,让九黎人建起了一座城,也就是这里,作为交换条件,九黎守陵把长寿的方法传授给了古象王,从此古象人的王族一脉,也能和九黎人一样,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寿命。 从此古象人就跟九黎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了?我斜眼表示坑爹啊,你这不是哄小孩子不哭吗? 胡子啧地一声,你听我继续说啊,猴急个鸟?说到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们确实过了几百年,但是世事就是那么无法捉摸,历史上没有任何体制是一成不变的,当一个近乎完美的族群牛逼了几百年,面对漫长的生命长河如此枯燥,总会有那么几个想换一种活法的人,那么为了换一种活法,他们就要推翻首领的权威,就会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而恰恰就在这个节点,古象王族的内部,也出现了一个异类,一个因为另类而没能继承王族长寿福利的人,被称为鲜轮王。 等等!我打断胡子,什么王?鲜轮什么?鲜什么王?你丫编故事没得编,拿童虎密文来充字数了是吧?那鲜轮王明明是大鲜卑山九幽玄宫里的人物,咱们现在说的是香巴拉,根本不是一个副本好吧?你跨服不怕官方给你封号吗? 胡子操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鲜轮王怎么啦?鲜轮,是古象文的发音,意为恶魔,你怎么就非说九幽玄宫的鲜轮王不是古象人的鲜轮王?你验证过啊? 我被胡子还真唬得一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过他说得也确实符合逻辑,只好点头承认错误,让他继续。 话说这个副本……胡子呸了一声,瞪了我一眼,继续道,话说这个鲜轮王,也正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想推翻古象王族,达到自己长生不老的野心,他要实现的,是长生不老之后,把整个高原,整个世界都收入囊中,越是这种人,越无所不用其极。 要说这历史还真是有那么多惊人的巧合,恰好,九黎人之中也出现了一部分想推翻首领而达到自己野心的人,于是这些人,不谋而合,发动了政变。 鲜轮王和九黎叛徒用了非常极端的手段,政变成功了,九黎首领带着所剩无几的余部逃出了香巴拉。反叛者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长寿秘密,还有一些关键的东西掌握在九黎首领的手中,没有首领的指点,他们的长寿开始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问题,于是,他们杀死了鲜轮王,借口要入葬鲜轮王在此进入了初蒙之地,古象王族的残余趁机开启了初蒙之地的禁忌,九黎反叛者损失惨重,最终退守到了这座城中。 几千年来,反叛者一方面试图攻进初蒙之地,但一直苦于那些禁忌和守门人而无法前进一步,另一方面派出人手到外面的世界寻找九黎首领的残余力量,也就是今天的夜猫子和哨兵。 说完,我跟胡子同时呼出一口长气,如果胡子没有加戏的成分,今天,我总算把小刀族人的来历给搞明白了。这个冗长的故事里,最关键的一个信息就是,初蒙之地,也就是三千年前,最大的那颗陨石碎片坠落之地。可以从故事中的细节推断出,九黎族长寿的第一人,就是那个起初进入初蒙之地的那个人,他一定在里面带出了什么秘密,使得他的寿命变得比常人强大数倍,而后来九黎族整个族群来安葬他们的首领,应该也是为了长寿而来,如果不出意外,那一切的根源,就是初蒙之地没错了。 不觉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古城,来到了雪山脚下的丛林之中。古象人在前面带路,奇怪的是,城中的几万人进入这片森林,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白猿不在队伍里,阿九说古象人让白猿去探路了。 我有些担心,这白猿虽然颇通人性,但是探路这么艰巨的任务恐怕别出什么差错。 阿九就道没事情,有时候动物,比人要可靠得多。 胡子嘎嘎嘴:“这话说来倒是有道理,可猴子毕竟是猴子,不是人,万一敌人给它两根儿香蕉,或者干脆给它介绍一只母猴,叛变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你以为谁都跟咱们关心一样,坐怀不乱?” 我正喝水,一口喷到他身上:“妈的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我身上?坐怀不乱,你丫竟然还是个反问句!” 胡子靠了一声,刚要跟我继续抬,前面的倒挂哥突然低喝了一声:“别出声,有情况!” 我们赶紧闭嘴,纷纷附身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林子比之前密了很多,而且凌晨四点,山中开始起雾了,视线非常差。 很快,我们就听到唰唰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树上飞快地靠近我们。 五阿哥扬起鼻子闻了闻空气,伸出舌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看来不是什么危险,我们松了口气,弹弓靠了一声:“这大狗实在嘲笑咱们吗?等一下我一弹珠打碎它的蛋蛋。” 肥牛嘘了一下:“小点声,五阿哥能听懂,小心你的弹珠还没出手,自己的蛋蛋先被咬掉了。” 正说着,就听腾地一声,白猿从树上跳了下来,肩头上似乎还扛着一具尸体,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了。 古象人看了眼尸体,突然脸色一变,把铁棍往背上一背,几下窜上了大树,顷刻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808章 杀机四伏 古象人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树冠之中,这大片的原始丛林接近热带季风带,但是被大雪山阻隔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气候条件,加上地热的缘故,这片丛林的茂盛程度不逊于热带雨林,我们目力所及,只有十几米的能见度。 白猿见古象人离去,放下尸体,也爬树走了,我们刚要去追,倒挂哥却阻止了我们,说前面有蹊跷,最好在这里等,古象人如果认为安全,会给我们传信。 我看了眼二叔,他皱眉看了看四周,勉强地点了点头,看来他心里也没数了,我们最依赖的小刀现在毫无音讯,古象人的底细我们还不十分清楚,二叔恐怕也难以果断做决定。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去查看那具尸体。 尸体的穿着跟古象人十分类似,看样子应该是他的族人,想想刚才他见到尸体紧张的样子,弄不好这具尸体也是初蒙之地的守门人之一,那他的身手应该比古象人差不了多少,如此逆天的人,死得这么惨,杀他的人,一定是个更加狠的角色。 这具尸体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部位了,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感觉就像掉进了绞肉机一样。 肥牛展开他的快板刀就啧啧称奇,杀死这个人刀客要么就是变态,要么就是出刀的速度快如闪电,不等对手反应就把人砍成了大丝袜。 那可不见得!顶针儿用银针从尸体腹部的伤口里,挑出了三四十厘米长,细如发丝一样的半透明线头,如果这人死于乱刀,伤口不会那么细腻。 弹弓捏起那根四线啧啧称奇,女人的头发?这人就被一个洗剪吹的青春少女一头撞死的? 顶针儿一把抢过丝线:“别给小爷丢人。”然后从自己的针囊中拉出一根半透明的丝线,跟尸体身上的那一段一比较,竟然一模一样,瞬间脸色就变了。 肥牛啊呀一声:“顶针儿爷,这人是你弄死的?” 弹弓怒道:“少他妈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家顶针儿爷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他怎么杀人?”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同时交换了一下眼神儿,这丝线我们确实印象深刻,当初在战神宫,顶针儿就用这种丝线做成鱼线钓地下河里的东西。 顶针儿用水把丝线上的血洗干净,包好放进针囊就道:“人的确不是我杀的,但杀人的工具却出自我们陈家,这东西,叫噬魂兵,是我们陈家三种暗器之中最珍贵的一种,作这种线,需要非常复杂的工艺,这种工艺是当年我爷爷在一处宋墓中发现的,已经失传了一千多年,用这种丝线结成渔网,杀人于无形,普天之下,会这种工艺的人,只有我。” 金算盘神情非常凝重地看着顶针儿道:“娃娃,话可别说得太死,既然尸体上出现了这种暗器,人又不是你杀的,除非……” 除非这林子里,有我们陈家的长辈!顶针儿说着,脸色已经白了。 二叔吸了口气:“可是你的那几个叔伯,似乎没这手艺吧?就算有,平他们的身手……” 别说了!顶针儿森然道:“不可能是他,他早死了。” 谁?我感觉气氛一下子有些不对了,谁早死了? 顶针儿没理我,看了尸体半天,突然往林子里跑去。 等等我!弹弓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我刚要追上去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二叔突然喝住我,站住,此事蹊跷太多,别跟着他们胡闹,不许离开我实现,否则你死了,别怪我不救你。 废话,我心里郁闷,我死了你还怎么救? 金算盘拍拍我肩膀,那是他们陈家的事,咱们外人没权力插手,还是静观其变吧。 这林子到处透着诡异,而且这尸体蹊跷也太多,哨兵那边的底细我们一直都没有摸清楚,顶针儿他们二人势单力孤,万一遇到不测能应付得了吗?想想当年我摆平东北虎内讧,顶针儿帮我可是不遗余力,如今我身边这么多高手,难道就真的看着他们主仆前去冒险而无动于衷? 想着,我就看了胡子一眼,胡子啧地一声:“他娘的,看我干啥?我直到你小子在想什么,每次拿这种主意你都看我!我现在都成残疾人了,黯然销魂掌也没练成,怎么帮你?” 我叹了口气,胡子话虽这么说,但他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从他的语气里,我能听出太多的无奈。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受任何人控制了,可能金算盘说得对,陈家的事,我们插不了手,依顶针儿的性子,也绝不允许我们插手他们的家事,他不像我,如果真等到用得到我们了,相信他会开口的。眼下,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二叔看了眼金算盘就问:“杨老哥,九流的事情,你内心藏着太多的秘密我是知道的,现在咱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有些事情,还瞒着恐怕对你我都不利,你说是不是?” 金算盘眯着眼捏着胡须,杨老哥,嘿,你关家二爷可是几十年没赏脸这么称呼我啦。我们九流中人跟你们关家没得比,你们有九黎罩着,连夜猫子都忌惮你几分。我们这些七七八八,阿猫阿狗,小小一个饕餮令就能折腾死人的,所以我们一些立足的手段,那是万万不能讲。说不定,在这片大林子里,你或许还能见到你老丈人的手段呐,世事无常,谁又能看的穿? 二叔眼角一收:“老不死的,这种玩笑可别瞎开,要是传到我大哥耳朵里,恐怕会让你死得很惨。” 少拿关觉回吓唬我,金算盘冷哼几声,你们哥俩儿唱了几十年双簧,着实让夜猫子们没一个能睡得踏实,老头子我黄土都埋脖子喽,此番要能顺利进入初蒙之地换来个长生不老最好,若是不能,被你大哥一刀送上一程,我这辈子也算痛快,反正老骨头一把,死活随你。 二叔哼哼一声,人越老脸皮越厚,这些话,等你见到我大哥,自己亲自跟他说吧,就怕到时候你没那个胆子了。 正文 第809章 平头哥 二叔话音一落,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高昂的叫声,仿佛一个巨婴的啼哭一样。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神,胡子啧地一声:“啥情况?前面还有人生孩子?” 倒挂哥嘿嘿一笑,生你个大头鬼,那是雪仙的叫声,它应该发现了什么,在跟古象人传递信息。 你说的是那个白猿?肥牛一脸不相信,扯呢?那么大个头的猴子叫起来像个孩子? 怎么?十斤的鸡跟五斤的鸡叫声就不一样了?倒挂哥鄙夷地看了眼肥牛。 肥牛嘁了一声,那是你没听过真正的鸡叫。 关爷,我们得过去看看了,雪仙这种叫声,说明它发现的东西非同小可。凤凰说着,就往前走去。 二叔点了点头,让我在队伍最后面跟着,所有人开始继续前进。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丛林越来越密,脚下一深一浅,到处都是树叶腐烂的烂泥,不觉间,雾气仿佛越来越重了,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呼吸的时候,鼻腔里隐隐有种辛辣的滋味,看来这些雾气不干净,空气中一定掺杂着别的东西。 但是没有人对这个细节做出任何解释,都是高手,他们没提出疑问,看来是我多虑了。 想着,我就用袖口捂住鼻子,一吸气,突然发觉不对,似乎什么东西被我吸进了气管,就如同不会吸烟的人初次抽烟一样,感觉一下子肺都炸开了,呼吸道就像着了火一样,开始爆发性地咳嗽起来,那种剧咳,几乎都快让我把肺给喷出来了,就好像猛然吸了口辣椒面,还是川菜的那种变态辣。 其他人看着我咳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问胡子,他什么情况?吃奶呛到了? 胡子就开骂,看我干个几把,我他娘的有奶啊? 我咳嗽着摆了摆手,其他人看我没问题,继续往前走。 胡子单手将我扶了起来,你丫可别在这种时候掉链子,我这儿断了条胳膊可还硬撑着呢,狗日的,你平时是不是压力太大,肾虚了? 我缓了口气暗骂你他娘才肾虚呢,但是咳嗽得太厉害,没办法说话,我不禁奇怪,抖了抖袖子,越想越不对,这空气中肯定有问题,而且似乎有东西附着在了衣服上,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慢慢喘了口气,肺部和呼吸道还是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已经很淡了,那种想咳嗽的强迫感慢慢消失,我看了眼胡子,就想跟他说我的直觉不对,可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些动静,莎莎的,仿佛无数的树叶开始抖动。 所有人停了下来,做出防御动作,那种动静,在整片丛林蔓延开来,无边无际,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动。 倒挂哥鄙夷地看了我们一眼,下雨了,把你们吓成这逼样?你们是泥人吗? 对啊,我们是泥人怎么啦?肥牛靠了一声,这家把你牛逼的,不知道人是女娲娘娘用泥捏出来的吗? 倒挂哥就摇头,不是,我是我妈生出来的。 肥牛我靠一声,我他娘的竟然没办法反驳! 说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倾洒下来,一股清凉之意也蔓延开来,似乎空气已经清新了。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就感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就如同被炭火溅在身上一样。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不对,开始疼的大叫拍打起来。 “不好,雨水有问题,快找地方避雨!”二叔说着,就往大树下面钻。 我们纷纷撩起大衣遮住头,全部往树下面猫,紧接着,莎莎的动静越来越响,雨很快越下越大。伴着大雨,风也跟着刮了起来,所有的树都动了,树叶完全经不动雨水,劈里啪啦的往众人身上掉,很快,大衣已经被雨水浸透,那种灼烧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大叫着四处抱头鼠窜,那感觉就如同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下火,不论你往哪里跑,都躲不过。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凝聚力再强的团队都无法镇定,乱跑了半天所有人都跑散了,我回头一眼,身边只有胡子一人。但那种剧烈的灼烧感已经让我无法再集中注意力去寻找其他人,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树上。 跑了半天,无处不在的雨水让人无比绝望,我几乎都能感觉到骨头都开始燃烧了。 这时,胡子突然拉住我,我大叫干什么? 上树!胡子大吼着,开始往树上爬,他只有一只手,爬了两下就滑了下来。 你被烫成傻逼了吗?我大骂,在树下都躲不开,你要上去把自己全身都暴露在雨中浴火重生?现在还他妈不够爽? 胡子操了一声,你吼你妈弹啊?用你脑子想想,这地儿空气这么干净,怎么可能会下这种雨? 我吸了口气,想想确实没错,整个藏区的空气环境是全世界最干净的,何况这里的环境比藏区更加原始,不可能出现酸雨一类的现象,那么也就是说,我们遭遇的这种现象,问题不是出现在雨水里,而是接近地面的空气里,地表的空气中一定漂浮着什么东西,被雨水给凝结带了下来,掉在身上才会出现这种感觉!结合我刚才的呼吸不适,这种解释似乎更加贴切。 好,上树!我看着胡子点点头,开始往树上爬。树干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手一抓上去就如同抓住刚出火炉的烙铁一样,痛入骨髓,不过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爬到一半,我找了个枝桠用腿钩住把自己倒挂过来,甩下绳索把胡子往上拉,他一只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 几个来回,我们终于爬上树冠的最顶部,这里的丛林非常茂盛,为了更多的吸收阳光,所有的树都高得离谱,我们爬的这棵树起码有三十来米,爬到树顶已经筋疲力尽。 清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冰冰爽爽,很快那种灼烧的感觉就开始慢慢地被清凉的雨水冲去,看来胡子说得没错,越远离地面越安全。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胡子靠了一声,瞅啥啊?还不赶紧脱衣服,把小弟弟烫熟了给凤凰吃?不怕她让大青龙弄死你? 卧槽,我暗骂一声,二人赶紧脱,很快脱得赤条条,我赶紧把衣服全部摊开,尽量用雨水去冲刷,就发现皮肤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皲裂,还好我们爬树及时,不然真变成了乳猪了。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最好尽快通知他们。 哎呀,二位这是在挑战高空男子2P? 我刚要喊,突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跟胡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看到另一个大树的树冠里钻出个人来,也是全身赤条条,肌肉非常发达,人长了一张大饼脸,剃了一脑袋大平头,正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正文 第810章 光明余辉 我意识到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被大平头这么看着瞬间尴尬,赶紧扯过几片树叶遮住。 大平头哈哈一笑:“别遮啦,都被我看完了。”说着,就看他分开树叶子踩着枝桠走了过来。 胡子抬起枪一指,那平头哥,站住,小心我走火一枪炸掉你的擀面杖。 大平头哎呀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胡子啧啧两下,我他妈怎么知道你叫什么?我叫你名字了?平头哥?擀面杖? 平头哥,平头哥。那人得意的抱着肩膀,社会我平头哥,人狠话不多,听过没? 人狠没看出来,嘴叭叭的话不是挺多吗?胡子抬了抬枪口,什么人赶紧交代,脱得这么干净躲在树叶子后面干什么?那女的呢? 平头哥回头看了看,女的?没有啊!你们不是也脱得干干净净吗?还是两个男人一起脱。 少他妈废话,我有些暗火,你丫到底什么来路? 胡子单手拉上枪栓,那还用说,这里除了我们的人就是哨兵,直接干死没错。 平头哥忙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是什么烧饼,我是人,九黎人,我叫元怀人,元守陵是我老大。 操!还怀人,你怎么不怀猪啊?胡子放下枪点了根烟,然后又抬起枪对准他,你个大老爷们儿怀个屁?我怎么不知道小刀的族人还有这么高大上的名字? 我斜眯了平头哥一眼,那你说,凤凰的大名叫元什么? 平头哥夸张的看着我,什么?谁?我说姑爷,你婆娘叫什么你竟然不知道?问我? 我一愣,心说我靠,这事儿他怎么知道?难道他真是小刀的族人?那他娘的也就是说,凤凰真的被她上一任首领许配给我了?妈的这二十一世纪好吧,搞什么? 不对!我思绪飞转,几个小时前,很多人拿这种事跟我开过玩笑,不排除被暗中的哨兵听到的可能,平头哥知道这些,不能洗清他的嫌疑。 姑爷,我见过你照片,你就是传说中的关心,今天终于见到活人了。平头哥满脸堆笑。 胡子哟了一声,那想必你也知道胡爷的大名吧? 胡爷?平头哥挠了挠头皮,传说中没这么号人物啊?然后低声问我,姑爷,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还带着个残疾人? 胡子顿时怒了,一枪打飞了平头哥身边的一颗枝桠。 平头哥一缩头,忽然眼中寒光一闪,直接抄手接住那根飞在半空的枝桠,就看他暴起青筋,呼地一声那枝桠就朝我们飞来。 我跟胡子一缩脖子,枝桠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我们头顶掠过,就听背后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有东西掉落砸断树枝的动静。 穿衣服!平头哥大喝一声,回手从枝桠里扯出自己的衣服迅速披在身上,手中已经多了两把砍刀,紧接着,他身后的树冠就分开了,两个黑衣人窜了出来,扑向平头哥。黑衣人身法非常迅捷,手中都是几寸长的短兵,这种兵器在实战中并不吃香,但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往往越不起眼的兵器,越致命。 眼看黑衣二人组扑到平头哥身后,那平头哥虎躯一振,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整个人腾空一个空翻,迅速落下狠狠地压在黑衣二人的肩膀上,就听咔咔几声,他们所在的枝桠承受不住重量已经断裂,平头哥的双刀在空中一个交叉钩住了另一棵枝桠,那两个黑衣人锁骨受到重击,完全失去了协调能力,重重的摔了下去。 平头哥不等稳住身子,突然一个弹射,如离弦之箭般扑向我们身后,我跟胡子赶紧躲闪,就看我们身后也冒出了一个黑衣人,硬接了平头哥一刀,虎口直接出血,短兵脱手飞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平头哥一个回旋腿踹了下去。 我跟胡子揉了揉眼睛,这太他妈暴力了! 穿衣服跟我走,咱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平头哥拿起我们的衣服往我们身上一甩,这几个只是哨兵的外围爪子,等会儿把哨兵的獠牙招过来,三五个我还应付得过来,要是来七八个,咱哥仨只能到阎王爷那叙旧了。说着就踩着枝桠迅速往另一个树冠上走去。 谁他娘的跟你叙旧?我们以前认识吗?胡子拉了我一下就跟了上去,你太自来熟了吧? 不过从刚才他出手救我们的角度看,这平头哥就算不是小刀的族人,也至少不是我们的敌人,起码暂时不是,这家伙一脸令人讨厌的自来熟,硬甩他恐怕也甩不掉,看他刚才那几手功夫,就算胡子手里有枪,恐怕他不会给我们第二个回合的机会就能干掉我们,索性就跟着他,想办法联系上二叔他们。 翻过了十几棵大树,平头哥摆手让我们停下,看了看天上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于是摆手让我们坐下来。 姑爷,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疑问。平头哥折断一根树枝叼在嘴里,我说一件关于你的事,你就相信我是自己人了。 别他妈扯淡了,我哼哼道,你要是说点儿我不知道的事,我也许慢慢分析就相信你了,你要说我的事,对不起,小爷从来没有秘密,我家楼下邻居的卫生间里有个保险柜,知道吗?那里面有一具尸体,知道吗?我他妈从小穿什么颜色的裤衩他都给写到日记本上了,还他妈竟然是用S级摩斯密码写上去的,牛逼不?变态不?你认为我会觉得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就是自己人了吗? 我去!姑爷,你牛逼!比我牛逼!那哥们儿够变态,比我变态!平头哥冲我一伸大拇指,可他娘的那怎么着你才相信我是自己人呢?我他娘的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带领我光明余辉的兄弟在外面跟夜猫子大干了一场,历经千辛万苦来这儿支援你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甚是想念的姑爷您,又没办法证明我是自己人,苦逼不? 苦逼!胡子点点头,突然脸色微变:“你刚才说什么?光什么辉?明什么余? 平头哥呲牙一笑:“光明余辉!怎么?知道?” 正文 第811章 人狠话也多 胡子不太相信地仔细端详了平头哥半天,就对我道:“光明余辉,是一个在欧洲很火的组织,据说会员有上万人,考古,军火,贸易,金融,黑社会,什么都做。” 我怎么没听说过?我鄙夷地看着胡子,你丫不会不知道又在装逼吧?这么大的组织在欧洲,还搞军火?竟然没被北约当*灭了? 胡子啧地一声,不信你问他。 平头哥连连点头,小残说得没错。 你他妈说谁脑残?胡子抬起枪口顶住平头哥肚子,信不信我在你八块腹肌上开个洞? 信,我信!也就是胡爷您,我跟你说,在道上,没人敢拿枪怼我,还三次!平头哥把枪口按下去,我说小残,不是脑残,这么萌的外号你不愿意? 胡子靠了一声,知道胡爷我,你他妈还装蒜? 平头哥一呲牙,这不是知道你喜欢开玩笑么?说着,鼻子闻了闻,胡爷,您这胳膊,是给饕餮咬断的? 胡子有些惊讶,你是瞎蒙的还是闻的? 闻出来的。平头哥就去解胡子断臂上的绷带,我跟蝙蝠不一样,他天生耳力好,我天生鼻子好,你这伤口散发出的气味,我一闻就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平头哥已经把绷带给拆开了,啧啧一声,似乎有些恶心的表情。 我一看胡子的断臂就吃了已经,只见伤口已经全部化脓了,还在往外趟着脓水,剩下的半条手臂紫黑紫黑的。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消过毒了!我就拿出酒精打算帮他清理伤口。 胡子也啧啧称奇,说来也牛逼,这一路上我没感觉到怎么疼,按理说感染这么厉害,肯定疼得受不了。 平头哥把我的酒精夺过去塞进我的背包就道:“正常的消毒剂起不到什么作用。”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小瓶粉末就倒在胡子伤口上,瞬间泛起了白色的气泡,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蔓延开来。 饕餮的唾液有很强的腐蚀性和麻醉效用,平头哥说着,用清水冲掉白色泡沫,脓水清理干净,伤口翻出鲜红的皮肉,用力一挤,就是一大股紫黑色散发着腥臭的血水。 挤了几下,胡子已经满头大汗了,看来这回是真的够疼了。 我帮胡子擦了把汗,平头哥就道:“忍着点儿,又没挤你奶,出那么多汗干什么?” 胡子忍痛咬牙靠了一声:“废他妈什么话,挤奶那不叫疼叫爽好吗?这他妈实在挤老子的血知道不?” 你的血又没有姑爷的金贵,那么心疼干什么?平头哥把黑血挤干净,又在伤口上撒了点黑色的粉末,重新包扎好,嘿嘿一声,要不是遇见我,恐怕你剩下这半截胳膊都保不住了。 胡子强撑着活动了一下肩膀,那又怎样?半条胳膊跟没胳膊还有区别? 当然有了,平头哥往树枝上一靠,没手臂的那叫神雕侠杨过,他老婆很漂亮的。 胡子靠了一声,我说这黯然销魂掌怎么就练不成呢,感情就是差在这半截胳膊上,说着也靠在树枝上,脸色有些发白,看来他断臂的剧痛,才刚刚开始折腾他。 我试着转移胡子的注意力,就问,你丫还没说完呢,光明余辉到底怎么回事? 胡子一脸疲惫地指了指平头哥,让人狠话不多的跟你说吧,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看向平头哥,就看他满脸打了兴奋剂一样的表情,喝了口水就道:“是这样,两千年前,我们族人离开这里,就去寻找散落在世界各地其它的陨石碎片。” “别扯到两千年前了,我没那么大耐心听说书。”我看他一副似乎很久没人听他说话的表情心里就擦汗:“直接说你的什么余辉。” 光明余辉,对!平头哥盘腿做起来,那就从三十年前开始说,当年我们被夜猫子暗算,元气大伤,首领找到了散落在境外的族人,由我带头,组建了这个叫光明余辉的组织。 你们也太惨了吧?都被夜猫子给赶到境外去了?胡子狠狠吸了几口烟,似乎舒缓了很多。 那怎么可能?夜猫子在我们面前压根儿不够看,要不是当年九流那些混蛋背地里捅我们刀子,能有他妈夜猫子什么事儿?我们去境外几百年前就开始了,是为了寻找更多类似的陨石碎片,组建光明余辉,只是为了把散布在外面的族人凝聚起来,以防被夜猫子慢慢蚕食掉。 等等,我举了下手。你们既然都从陨石中得到那么多好处了,甚至连生命的极限都打破了,还寻找那么多陨石干什么?不会是活的太长,闲着没事儿想把当年那颗炸碎的陨石拼凑起来再复原吧? 要说你怎么是姑爷呢,凤凰那么正,我们谁都没搞到手,前首领一句话就许给你们关家了,看来还是你们脑子里有东西。平头哥就哈哈笑。 少他妈扯没用的,胡子就郁闷了,能别老守着光棍儿谈男女不? 我让平头哥继续,平头哥从胡子裤兜里掏出跟软塌塌的烟,半天点着:“经过无数代首领的研究,他发现那些陨石的背后,除了我们所掌握的仅有的知识外,还潜藏着更加巨大的秘密,那是一种力量,如果这种力量得以利用,足以颠覆现在的世界,但这种秘密的线索,就如同陨石碎片一样,也全都是碎片化的,碎片到那种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毅力是无法拼凑起来的。” 靠,咱们才刚认识,你能别这么能忽悠不?我汗都下来了,你们把陨石碎片极其了会怎么样?冲出太空,走向全宇宙?然后去阿萨神域神域干死洛基,阻止他侵略地球? 话随这么说,我的背后确实是真的流汗了,从他们的历史上不难看出,这陨石背后隐藏的能量确实巨大,不怪夜猫子和小刀族人之间几千年来斗得你死我活还其乐无穷,可能他们所追求的,真的不是我们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如果平头哥说得这些话可信,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美好世界的背后,那群人所做的事情将是多么的可怕! 正文 第812章 丛林开始吃人了 平头哥看我一脸鄙夷之色,啧啧一声,看你的反应,似乎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竟然还跟我们首领和夜猫子玩儿这么久?姑爷,你兴致够高!你就从来没问过首领关于陨石的秘密? 我就摇头,你们首领的嘴比大姑娘的裤腰带还紧,你不知道? 那叫束腰带,平头哥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这年头谁家姑娘还系裤腰带,多没型啊?首领老大那个人我其实还真不太了解,没怎么在他身边呆过。 那你又知道陨石多少秘密?我发现我还真被平头哥给勾起了兴趣。 平头哥捏着下吧琢磨半天,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见过几块青铜陨石,基本上我们发现的那些陨石分好几种,都有不同的属性,有的能使人致幻,那种致幻非常厉害,比药物不知道厉害多少倍,而且那种致幻似乎能影响大脑的放电反应,把幻想深深地刻进大脑皮层,让人彻底相信那是真实世界,而且一辈子都忘不掉。 会出现什么幻想?我冷不丁想起了战神宫和九幽玄宫的经历,心跳开始加速。 这可不好说,每个人的脑电波不同,看到的幻想也不同,譬如……平头哥一指胡子,胡爷的脑电波波动跟青铜陨石共振之后,他可能会看到七仙女在月牙泉戏水。 胡子疲倦地抬了下眼皮,靠,你错了,爷看到的是西施浣纱,貂蝉拜月,昭君出塞,贵妃醉酒,嫦娥奔月…… 平头哥数了下五根手指,还缺两个呢? 胡子点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我想想,嫦娥奔月……不对,这个说了……还有……孟姜女哭长城……巫山云雨。 后边这两个是在凑数吧?平头哥呲牙一笑。 胡子吐了个烟圈儿,管他妈那么多?凑够七个不就完了? 我拍拍胡子,让他别打岔,就继续问平头哥:“除了使人致幻,陨石还有什么属性?” 平头哥就道:“那可多着呢,譬如我们长寿的秘密,就来自初蒙之地的那块母陨石,还有其它的,像什么世界发展的规律,人体的极限,很多,都能从陨石中发现一些端倪。” 那有没有能壮阳的?胡子鄙夷地看了眼平头哥,他似乎觉得平头哥越说越离谱了。 平头哥掐灭烟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用去研究陨石?买几瓶伟哥不就解决了?六味地黄丸效果也不错的。 我琢磨一下,看来这平头哥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估计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在听他添油加醋胡编乱造下去,恐怕我已经捋顺好的思绪,又被他给带偏了。 不知不觉间,雨渐渐的停了,平头哥闻了闻胡子的胳膊,点点头,没什么问题了,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你的伤口就能结疤,我这神药错不了。 胡子嘿嘿一笑:“你这不会就是传说中望闻问切的闻吧?” 平头哥就道差不多,不过我这功力可比那个高明多了。 可人家闻的不是屎吗?胡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平头哥。 操!平头哥用树枝抽了胡子伤口一下,疼的胡子一咬牙。看你兴致这么高,看来是缓过来了,雨也停了,该吹的牛逼也吹得差不多了,怎么样姑爷?胡爷?咱们走着? 我看了胡子一眼,他点点头,我们三个爬下了大树,空气非常清新,就如同净化过一般,跟下雨之前完全是两个世界。 平头哥看了看指北针,指了指西面,开始在前面探路。 下过雨后,丛林里到处都是陷阱,很多地方积攒的落叶太多,已经变成了烂泥坑,平头哥拿着树枝在前面如同盲人过马路一样,试探着走。据他的解释,我们之前闻到的那种辛辣的东西,是丛林里的一种菌类的孢子,天气干燥的时候随风飘到空气里,那东西剧毒,混合雨水之后腐蚀性非常强,之前下雨我们差点被烫死,就是因为这种东西,现在那些孢子被雨水带到了地上,那些烂泥坑里是重灾区,如果一不小心一脚陷进去,把脚拔出来可能皮就没了。 古象人的传说里,陨石坠落之前,这地方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后来他们在初蒙之地发现这种菌,化尸蛊最开始就靠吃这种菌为生,所以他们认为,化尸蛊和那种菌,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而是陨石带来的异种。 再后来,九黎族和古象王族发生动乱,古象的守门人为了阻止哨兵闯进初蒙之地,才把那种菌和化尸蛊带了出来,散布在这片丛林之中。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其实看看并没有走多远,举步维艰,我们的行进速度特别慢,又怕把哨兵给招来,也不敢喊其他人的名字。 突然,平头哥在前面一摆手,我们停了下来,然后我就看到,离我们十几米的地面上,趴着个人。 看穿着,那似乎是弹弓的衣服。 弹弓!我心头一动,刚要叫他,胡子一下摆手打断我:“别出声,我怎么看着不对头呢?”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弹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难道……我吸了口冷气,不敢再往下想。 平头哥摸了上去,把弹弓翻了过来,就摆手让我们过去。 我跟胡子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就发现弹弓已经面目全非了,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脱落,简直没有了人的样子。 这哥们儿可能是被那种剧毒的雨水浇懵了,一头扎进了烂泥里,谁知这烂泥比雨水还毒,唉……平头哥拍拍我和胡子,二位,请节哀。 我脑中嗡嗡的直响,弹弓还太小,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恐怕趟不到这浑水里面来。 这边还有,关心,看看是不是阿九?胡子在几米外叫我,我吸了口冷气,赶紧走过去,就发现跟弹弓一样,阿九也是趴在烂泥里,胡子把他的尸体反过来,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阿九也已经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他的衣服,根本认不出是他。 看那儿!平头哥往前一指,前面几米远,发现了顶针儿和肥牛的衣服。 我们跑过去,顶针儿也跟其他人一样趴在烂泥里,也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皮肉都烂了。 我感觉有些眩晕,赶紧靠在树上,感觉视线都开始模糊了,他们一定是走投无路,所以才慌忙钻进烂泥,谁知…… 唉?卧槽!胡子拿起肥牛的衣服甩了甩:“这他妈什么情况?怎么光有衣服没有人啊?那么大一坨肉呢?” 正文 第813章 迟到的黎明 我突然就觉得事情坏了,赶紧去找其他人,所有人,就在不远处,我看到了所有人的尸体,全部都是一个样子,已经被腐蚀的面目全非,唯独依稀能辨认出来的,只有他们的衣服。 胡子甩着肥牛的衣服走了过来,看了我半天,啧啧一声,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个霜打的茄子了?你就没发现蹊跷吗? 我看了看肥牛的衣服,闭上眼,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开始集中思绪,大脑飞速分析现在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胡子看我没反应,叹了口气,胡爷我牺牲一下晚节,给你个神助攻。说着,就去脱凤凰的衣服,平头哥抱着肩膀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似乎对所有都漠不关心。 我一下子明白胡子想干什么了,他一指是个阴谋论者,他在寻找破绽,他认为这些尸体有问题。 果然,胡子把凤凰的衣服一件件往下脱,一边还念叨,凤凰难道不穿胸罩吗?就算不穿,肚兜总得有吧?哎呀,快来看,凤凰怎么还穿男人的内裤?我靠,凤凰竟然有小JJ! 我赶紧跑过去,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那不是凤凰的尸体,而是一具男尸。 这么说,其它的都应该是假的了!我找到穿着倒挂哥衣服的尸体,双手都在,看来不是倒挂哥。可是,我有些纳闷儿了,是二叔他们掉包了尸体,还是尸体掉包了二叔他们? 胡子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说法有些不太好理解,我的意思是,到底是二叔他们拿别人的尸体掉包了自己,还是别人拿别人的尸体掉包了二叔他们?虽然都是掉包,但这完全是两种概念。 胡子就道:“没你说得那么玄乎,很明显,所有人除了衣服,没什么能证明的,连他们自己的装备都没留下,这就说明,他们是找来了这些尸体,换掉了自己的衣服,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有种预感,这些尸体,一定是哨兵的,而凤凰和你二叔他们,换上了哨兵的衣服走了,我肯定他们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坑你,放心吧。” 我把肥牛的衣服一扔,你说得有道理,既然那平头哥都知道下雨会出问题,凤凰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真像你说得那样,为什么肥牛只剩下了衣服?他没有找尸体替换? 胡子点了根烟琢磨半天,靠了一声,那他娘的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尺寸不合适! 勉强算说得过去吧!我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早就过了二叔要观星的时辰,天还是黑沉沉的阴着,可能随时还是会下雨,看来之前就算我能画出姜熔头皮上的纹身,二叔看不懂星辰,依旧无法确定鬼域的位置,这就是命。 我看向平头哥,你别在那装高冷了,下一步怎么走有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来支援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凤凰他们? 平头哥掰着手指头,四个问题!你一次性问了我四个问题!看来凤凰说得还真没错,你总是有一大堆问题让别人回答你,怪不得首领不喜欢跟你交谈,太他妈伤脑筋了。 尼玛,我问几个问题你都能扯那么多,显然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儿。 平头哥嘿嘿一声,我比你能打不就行了? 胡子拍拍我,别指望他了,你看他欠削的脑袋就不像能回答什么深奥问题的人,咱们还是自己像办法吧。 说着,胡子看了看指北针,往西面一指,先往高出走。 平头哥跑几步追上我们就道:“如果蝙蝠没出意外,你就不用着急找到他们,凭他的听力,他能找到我们。” 拉倒吧!我嘁了一声,回想起进来时水洞大阵的经历,对倒挂哥的耳力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实话说,我本来是带十几个人的,只可惜穿越轮回道的时候他们为了掩护我,都折了。平头哥擦了把眼泪,声音就有些哽咽。 差不多得了吧?戏精啊你!胡子啧啧一声,小刀族人多然多奇葩。 不对啊!我一下子被平头哥的话给吸引住了,你刚才说你从哪儿进来的?轮回道? 没错!平头哥从背包里捣鼓半天,拿出一个化妆盒来。 卧槽,这是你的暗器吗?胡子瞄了一眼平头哥拿出的一支眼线笔。 你想多了,刚眼泪把装弄花了,平头哥照着镜子补了下眼线,我这个人,很在乎外表。 胡子直接翻白眼,牛逼!你就别浪费国家资源了好不? 轮回道里有什么?我怕胡子跟他杠下去,忙转开话题,你们怎么会选择走轮回道?喇嘛庙的佛塔不是塌了么,你们怎么进去的?轮回道的尽头竟然是通向香巴拉? 太不可思议了!平头哥收起化妆和。 是啊,我点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靠!平头哥骂了一声,我说的是你太不可思议了,能不能一次只问一个问题? 有区别吗?一个个问你岂不更嫌弃我唠叨? 平头哥叹了口气,我现在明白了,当初先首领把凤凰许配给你,是不是为了吃上一口唐僧肉呢? 正说着,凉风乍起,天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不过似乎之前的那场大雨已经把空气中的毒物都清理干净了,这次的雨水打在身上清清凉凉的,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我这么个你说吧,平头哥思考了半天,所谓的轮回道,其实就是意味着谁进去谁完蛋,直接投胎的意思,之所以选择那条路,是因为冰川下面的路比轮回道还恐怖,那个饕餮从小就是我的噩梦,六十年前我跟首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彻底被饕餮给吓破胆了,我可以面对任何东西,除了饕餮。 那我不谦虚地说一句吧,胡子吐了个眼圈,把你吓尿裤子的东西,已经被你胡爷给送去见佛祖了。 不可能!平头哥鄙夷地看着胡子,连我们首领都要退避三舍的东西,岂是你能干掉的?我知道你喜欢吹牛逼,但吹牛逼也总得有个底现吧?饕餮不会是被你吹到佛祖那儿的吧? 正文 第814章 强迫症 胡子也不愿意跟平头哥多解释,我知道胡子的顾虑,平头哥的出现太过突然,即使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干掉了几个哨兵的爪牙,又说了一大堆有关一些我们还没掌握的九黎人的信息,但也不能说明这个平头哥就是我们可以信任的人。 首先,哨兵也好,夜猫子也罢,虽然他们跟小刀一派你死我活斗了几千年,但最了解敌人的,往往就是敌人,而且他们毕竟同宗同源,只要是九黎人的历史,肯定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其次,还记得进入圣城之前,姜熔带了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进来,后来这个人被凤凰他们带走了,他们当时说了一些话,我至今摸不着头脑,但肯定的是,他们想利用那个假扮我的人做一些事情,而这些事也必须我这张脸才能做,可后来我跟凤凰他们在城中会合的时候,却没见到那个假扮我的家伙,当时突变太多,谁也没顾得上问。 这也就是说,如果平头哥是第三个势力参与进来,他接近我,肯定有更大的目的。 我低声把自己的想法跟胡子大概一说,胡子就撇嘴,你这张脸能做什么啊?刷微信还是支付宝?你这张脸,也就跟凤凰入洞房还用得上,别想太多,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现在忍着伤痛已经没闲心听你下分析了。 我讨了个没趣儿,心中暗火,奶奶的,是我智商被淘宝上架了还是我确实想多了? 想着,我就看了眼平头哥,他呲牙就是一笑,不用看我,你刚才说我坏话我都听见了。 看吧?胡子啧地一声,我就说让你别逼逼,非不听,让人听到了吧?尴尬不? 我暗骂一声,你他娘的不是鼻子牛逼吗?怎么耳朵也这么灵? 平头哥眯起眼笑了笑,我说我鼻子灵有没有说我聋,像我这么能打的人,耳朵不好用怎么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操,我服!水土不服就服你!我郁闷地叼了根烟。 既然你还怀疑我,我就说说我们跟哨兵和夜猫子的区别。平头哥凑了过来,帮我把烟点燃。 拉倒吧!我狠狠吸了一口,你们跟夜猫子的区别不就是你们死了不诈尸而夜猫子死了诈尸吗? 平头哥点点头,这儿说只对了一半儿!其实吧,所谓的夜猫子,并不是我们九黎人,真正跟我们是同宗的,是哨兵,夜猫子只不过是哨兵在外面世界培植的凶器而已,他们可以是任何人,任何血统,盗墓贼居多,因为盗墓贼多数是没有什么道德包袱的。哨兵控制他们的手段,就是通过往他们体内种植化尸蛊卵,这种卵有一种抑制剂,哨兵会定期给夜猫子派发抑制剂防止蛊卵发作,以此来让夜猫子为他们死心塌地的卖命。 我抽出一根烟递给平头哥,让他继续。 平头哥把烟往耳朵上一别,又从我手里夺过一根点燃,继续道:“每一个被哨兵选中做夜猫子的人,都会被改头换面,简单点儿说就是整容,变成另一个人在世上行走,一旦他们杀了人,要么死,要么就会用更加痛苦的手段再次给他们改头换面。” 等等!我掐住他的烟屁股:“你说得这些,是真的?” 平头哥不舍地把烟松开:“真的,我保证,而且我的祖先还把夜猫子变脸的过程刻在了古墓的壁画上,就是为了提醒九流的人别上了哨兵的贼船。” 我把烟插进平头哥嘴里,点点头,他奶奶的,困扰我这么长时间的造人壁画,终于整明白怎么回事了。 如果平头哥句句属实,可想而知,哨兵跟小刀族人斗了几千年,纵然后来小刀族人元气大伤,哨兵恐怕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我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分歧,让两股势力斗了几千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是哪位大神说的我也记不起来了,但历史证明这句话确实没错!即便是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都会有相互融合发展的机会,更别说因为分歧而崩裂的一个族群,他们本是同宗,却能斗几千年,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我们跟哨兵不可能有共同的利益!平头哥把耳朵上的烟也点燃继续吸,胡子啧地一声这话太绝对了吧?如果你儿子突然有一天带着一个哨兵女人回来,那女人还被你儿子搞大了肚子,你是阉了你儿子呢还是弄死你孙子? 操,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平头哥吐了口烟,我们的人叛逃成为哨兵,或者哨兵的人叛逃加入我们,这在过去的几千年中是常有的事情,因为互相分歧的理由,都具备极大的说服力。 我又递给平头哥一根烟,他的话,已经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谢谢!平头哥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继续道:“哨兵跟我们一样,都打破了人类寿命的极限,所以什么长生不死啊那都是狗屁,因为我们双方都非常清楚,即便打破了寿命的极限,也改变不了自然规律,至于什么化尸蛊王的卵,雪仙的血,冰魄三者合一能使人长生不老那都是鬼话,那是我们跟哨兵为了掩盖我们超长寿命的根源,默契地编造的谣言而已,试问有谁能得到那三样东西?当年纳粹德国的一个特种旅为了得到这三样东西,全都折在了大雪山,何况常人?其实我们跟哨兵最大的分歧,是在于那个能使我们长寿的秘密背后的更大的秘密。” 是不是谁掌握那个更大秘密之后,就能决定你们的生死,或者解除你们的超长寿命?我若有所思问。 平头哥就摇头,你那是小说里的脚本,可没那么简单,那个秘密是什么,除了我们的先首领和哨兵先首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们的猜测,那是一种力量,它既能改变我们的基因而使我们长寿,就一定能做更加牛逼的事情。我们的分歧就在于此,哨兵想利用那个秘密达到更大的野心,而我们则阻止他们,奋不顾身地守护那个秘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每一任首领都叫守陵人的缘故。 等等!我打断平头哥,你说的是,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的人,是先首领,为什么是先首领?为什么不是现首领?是你有口音还是我耳朵听错了? 胡子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帮你数着呢,这回是三个问题,比以前少了。 平头哥看着胡子无奈笑笑:“你们没听错,是先首领,因为先首领去世后,并没有把那个秘密传给现任首领,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哨兵的先上领去世,也没有把秘密传给他们的现任首领,似乎这两个老家伙是商量好的一样。” 正文 第815章 开始了 我鄙夷地看着平头哥,狗日的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什么你们先首领跟哨兵先首领串通好了没把秘密传下来?他们俩是死敌又不是CP! 我靠你怎么知道?平头哥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我先首领跟哨兵的先首领还真是CP! 去你大爷的吧!你说这话不怕成了你们族人和哨兵的公敌么?胡子咬了咬牙,不知道是伤口疼痛还是感觉平头哥信口雌黄。 平头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我要是有半句假话,让我生孩子没*儿,喝可乐没碳酸,吃鱼香肉丝没有鱼,抢红包没流量!这发誓够毒了吧? 我呵呵了,就算你发誓上厕所拉屎没纸,有纸了没水冲,有水冲还冲不下去,老子都没理由相信你,这个谎你撒得太大,圆不回来了。你们跟哨兵不共戴天了几千年,这种矛盾试问如何解开?你们先首领竟然还能CP?因为什么? 平头哥刚要张嘴,胡子啧地一声,别他娘的跟我说是因为爱情! 我靠,那我无话可说了!平头哥兴趣索然,狠狠地吸了口烟。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虽然平头哥后来给的这个结论有些太过扯淡,但是从他的微表情和叙述逻辑上,我暂时还找不到可以怀疑他的地方,这个坑,希望他填的是对的。 所有人收回注意力,开始集中精神继续前进,可是没走多远,胡子打了个手势,突然停了下来。 我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因为我发现,不知何时,我们四周的树,变得一模一样了。 这种一模一样,可能但从形容词上你看不出它的诡异,仔细一些说,就是我们周围的丛林,所有的树,都一样高,一样的粗,所有的树冠都一样大,所有树的间距,都一样远。 胡子从包里翻出洛阳铲,开始往土里砸。 你干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一只手看上去有些不太轻松。 胡子歇了歇喘口气,探穴定位啊,你不知道哥哥我是干什么的了?这林子,一看就是封树林,下面必然有大墓。 我敲了敲他的脑壳,叹了口气,你是刚才下酸雨的时候不小心脑子里进水了?你见过有这么大的封树林吗?孔林都没这么夸张吧? 平头哥嗯了一声,姑爷说得没错,这不是什么封树林,这是古象人设下的禁忌,咱们已经进入初蒙之地了,这片林子,是鬼域的第一道防线。 胡子拿出罗盘,发现指针转得乱七八糟,我们也看了看指北针,跟胡子的罗盘一样,都失去了作用。 这么强大的磁场,就算地底下没有大墓,也必有宝贝。胡子说着,不顾我们劝阻,继续打孔。 我跟平头哥四处看了看,一模一样的树望不到尽头,我的心里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只要盯着一个方向看不超过半分钟,仍会感觉到天旋地转,在这种地方,指北针失灵,树冠遮住星空,而且树冠之间的间隙分寸恰好,根本没办法从枝桠上走,所有的树都一模一样,而且排列还无规律,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办走出这片林子。 他娘的!我暗骂,之前光顾跟平头哥侃大山了,竟然走进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还不自知! 我看向平头哥,你丫怎么跟小刀混的?白瞎你那一身本事了,我们凡夫俗子没发现林子有问题也就罢了,你也没发现? 平头哥若无其事道:“我发现了啊!” 什么?你发现了怎么不早提醒我们?我顿时暗火。 平头哥耸了耸肩,提醒你们又有什么用?要进入鬼域,早晚不都得走这一遭么?难道你还能飞进去? 我靠我竟然被他弄得哑口无言,看了眼胡子,他已经分不同方位开了十几个探洞,由于罗盘失灵,探洞开得特别费劲,再加上下雨,很快胡子就看上去要吃不消了。 我没有再去阻止他,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在挖宝贝,现在身负重伤,他懒得跟我们过多浪费口舌,应该是在试验什么推测。 平头哥过来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地看了我一眼,姑爷,你这一生中,多亏了这位胡爷,你虽然脑子也灵光,但杂念和没用的顾虑太多,往往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你就越蠢,胡爷则不然,越是这种时候,把事情就看得越简单。 有屁就放,别跟姑爷我绕弯子!我暗骂狗日的,这姑爷姑爷的越叫老子越当真了。 平头哥满脸堆笑,你看这片林子,大自然是不会闲得蛋疼干这种无聊至极的事儿,只有人为,既然是人为,就能找到破绽。树不是人,不可能按照人的意思去长,如果没有人管,这些树肯定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可是并没有,这些树,少则隔一年,多则隔三年一定有人来修剪。环绕初蒙之地,如此大的一片林子,修剪一次就不是小工程,那么修剪之后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又不能让人看出来,所以,痕迹只能被掩藏在地下。 我恍然大悟地看了平头哥一眼,赶紧去帮胡子,胡子骂了一声,你他娘的开窍再晚几分钟,你哥我就交代在这儿了。 少他妈废话,有屁你不早放?我抢过洛阳铲开始打孔,心头一酸,平头哥说得没错,回想这两年过来,如果没有胡子,我恐怕早就交代了。 胡子疲倦地往树干上一靠,我老了,不能什么问题,都让我去给你说透,你的心思始终没用在怎么生存上,可能真的是你二叔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如果我什么都跟你说透,等哥哥哪天一高兴驾鹤西去,你怎么办?蹲在这样的林子里吃自己粑粑混时间么? 我眼圈一热,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强忍住哽咽,拼命地砸着洛阳铲。 这片林子的草长得这么好,洛阳铲必须下五米深。胡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之前他开的那几个洞,看到我画的这个圆了吗?以这个为圆心,半径五米五米的加大,知道探到东西为止。 我点点头,最后一铲,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手感不对,似乎下面有东西了,赶紧招呼他们两个过来,提上铲子,带上来的土,是黑色的。 正文 第816章 作怪之人 黑色的土被雨水一浇就开始往外淌黑色的液体,开始我以为是尸油,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尸油不是这个味道。 胡子捏起一块黑泥放鼻子下闻了闻,嗯了一声,刚要说话,平头哥就道:“是草木灰。” 胡子骂了声靠,老子知道你鼻子灵,换作我没受伤之前,老子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草木灰。 平头哥啧啧道,你伤的是胳膊又不是鼻子? 胡子叹了口气,其实我伤的最重的是心,哀莫大于心死,你知道,心如果死了,别说是鼻子,括约肌都会失灵的。 平头哥揽着我肩膀走到一边,别跟他离太近,小心他煽情扇死你。 说正经的,我点点头,这地下怎么会埋着草木灰?难道是古象人在种植这片该死的林子之前,把之前的植被给烧了? 不能够!平头哥道,鬼域位于初蒙之地的中心地带,这初蒙之地到底有多大,据先首领说方圆有十几公里,而这片林子是初蒙之地最外围的第一道屏障,要想把这么大范围的植被全烧掉,那种火势一起来,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古象人大智大慧,不会干这种傻事。 出现草木灰的区域,是修剪这片林子的古象人的一个营地!胡子休息得差不多了,走了过来就道:“他们是怕留下痕迹,所以把东西埋到了地下。” 我举下了手,二人看我一眼同时道:“有屁就放。” 咱们是不是要反推一下?如果你们的推测没错,但这片子林没有方向,没有路标,古象人怎么进来修剪这些树?修剪完了又怎么出去?而且磁场紊乱,即便是带着最好的猎犬恐怕都无济于事吧? 古象人很牛逼的!平头哥看上去无比虔诚的样子。 牛逼我承认,想到跟哨兵大战的那个古象人,还能控制太阳乌和化尸蛊,确实牛逼死了,但光牛逼二字,似乎解释不了我提出的问题啊! 胡子点点头,没错,关心提出的这个问题,是所有假设的前提,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古象人再牛逼,也做不到这么完美。 平头哥啧啧一声,那我就没话说了,怎么着?继续挖? 只能这样了,我找出工兵铲开始挖那个带上黑泥的探洞,胡子用枪托敲了下平头哥的屁股,别愣着啊,让你们姑爷一个人干这种体力活?当心他跟凤凰入不了洞房。 平头哥秀了下肌肉,抡起旋风铲自开始跟我一起挖。 挖到四五米深的地方,我们把有黑泥的地方清理出来,大概只有两平米不到,其他的地方就是正常的土壤了,胡子不死心,让我继续挖,按他的意思,古象人在这里宿营,不能光生火不吃饭,而且他们效率很高,如果还有其它别的垃圾,肯定不会找别的地方埋。 我跟平头哥只好继续挖,胡子蹲在土坑边捏着下巴,一脸兴奋地看着我们。 平头哥骂了声靠,看你表情,似乎不是在看我们挖古象人的垃圾,倒是像非常希望我们一下子挖出个女厕所。 少废话,就算真挖到屎,那也得往下挖。胡子嘿嘿一声:“想当年崐山古墓,老子还真掏过古人的茅坑。” 是啊,我也兴奋起来,当时你还从那个屎坑里挖出了我二叔和文玉的照片,他们那会儿多恩爱。 胡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双眼无神地看着坑,似乎突然走神了。 平头哥低声问我,你是不是勾起他的什么伤心往事了? 我拍了下嘴,暗骂狗日的,这你都能想起伤心事?也不敢多说,闷头继续挖。 大概又挖了一米多深,只听铛的一声,铲子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我靠,难道这屎已经被埋了几千年了?都变成化石了? 化石,化你妹啊?胡子从上面滑了下来,屎能变成化石?你脑壳里的那一坨是浆糊还是大便?说着,拿出猫儿铲把浮土清理出来,露出了下面的石砖,好几块,有规律的排列着,砖缝中有粘合剂,但不是中原地区墓葬常用的白膏土,那种粘合剂发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我们继续清理,很快清理出一片石砖来,从我们清理出的这个规模看,石砖成拱形排列,我们脚下,应该是一条甬道。 他娘的!胡子若有所思道,我应该知道古象人是怎么进入这片林子来去自如了。 是地下暗道!我恍然大悟地看着他们二人。 敲开它,咱们进暗道!胡子兴奋起来,平头哥呸呸两声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液,一铲子往石砖的砖缝砸去,铛的一声就冒起了火星子,铲子被弹了回来,砖缝只被砸出了一道白印子,连渣都没掉,看来那种黑色粘合剂比石头还硬。 胡子嘎嘎嘴,不能这么干了,古象人在地下六七米修暗道,这暗道肯定抗外力能力非常厉害,从顶部开不了,只能打盗洞了,从绕过石砖,从暗道下面开进去。 平头哥轮了轮工兵铲,看着我跟胡子,盗洞?怎么打? 他奶奶的,胡子就开骂,都是老寡妇你跟谁装清纯啊?跟小刀混的,你说你不会打盗洞?然后回头看我,鳖说不会游泳你信不? 我摇头,平头哥擦了把汗,真的,我是认真的,我一直在欧洲混江湖,下地的活可真没干过。 得!胡子拍拍我,咱哥俩受累吧。 我跟胡子不出三个钟头,把盗洞开到了暗道的下方,果然不出胡子所料,暗道的下面铺开的石板由于不用承重,全是活得。 我们挪开石板,进入了暗道,里面非常狭窄,三个人基本凑合着可以并排走,里面的分叉很多,但是每个分岔口都有标识和古象文,好在平头哥能看得懂,就由他来带路。 暗道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样子真的只是为了供人行走。 大概走了半个钟头,一个岔口长出现了一道木门,胡子就问门上的古象文什么意思。 六道三十二,平头哥若有所思的念着。 啥意思?胡子问,平头哥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这个门的编号吧。 打开看看,胡子端起枪,做了个防御动作。 平头哥转动门闩,慢慢地把门打开了,然后就有光线射了进来,这扇门竟然是通向外界的,开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被树藤给遮住了非常隐秘。 外面已经亮天了,但还是阴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 我们走出去,突然,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他们全都穿着怪异,很多人都拿着弓箭,搭弓拉弦,对准了我们三个。 然后,就看他们之中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突然伸手指着我,面目狰狞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古象语。 他在说啥?我被那个人搞得有些毛,赶紧去问平头哥。 平头哥疑惑地看向我,他说,是他,是他,就是他! 正文 第817章 一个坏人 胡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他娘的一个凤凰还不够?啥时候又搞人家古象人的妹子了?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挠着头皮看着那些人,指着那个受伤的道:“你们看他,眼珠子都给打得睁不开了。” 那个浑身是伤的立即瞪起眼,平头哥啧地一声就问我,翻译不? 胡子靠了一声,一群山野刁民你们怕个鸟?老子有枪在手,还怕他大刀长矛?说着,直接放了一枪,把伤者身后的树干打了个洞。 一群人吓得一缩脖子,突然,从树上跳下十几个壮汉,手里清一色的毛瑟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我们。 我一看我靠,这尼玛全是二战时德军的装备,眼珠子就往外掉。 胡子顿时蔫儿,大叫快跑,平头哥忙道:“跑啥?能不能让我跟他们谈谈?” 谈你妹!胡子已经用嘴咬下了手留弹的引信,我跟平头哥一看,吸了口气就往暗道深处跑,几分钟后就传来一声巨响,热浪贴着我们的头皮就飘了过去,感觉整个暗道都颤抖了一下,巨大的爆炸声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击撞,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胡子从硝烟中跑了出来,灰头土脸地大叫让我们别跑了,咳嗽半天嘴角都是带着血的。 我叹了口气,你丫四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拼命?好歹别让你们胡家绝后是不是? 胡子操了一声,抹了把嘴角的血,老子要不拼,咱们都得绝后,你们没看他们手里的家伙比咱们的牛逼啊? 我点点头,说来奇怪,这里的土著怎么会有二战德军的装备?难道……我看了胡子一眼,他也跟我交接了一下眼神儿,看来他也想到了,土著的装备,弄不好就是来自那些被冰封在冰川里的德军。 平头哥端详了半天,开始啧啧称奇:“从时间上推算,你进入香巴拉的时候,土著应该早就进山了,他们怎么会认识你?” 我耸了下肩,我他娘的也在纳闷儿,看那个浑身伤口的孙子,貌似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他。 胡子一拍脑门子,妈的,老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就知道了?我学他鄙夷看我的样子鄙夷地看着他,咱俩形影不离,丫该不会搞人家妹子的人是你,结果给我赖上了吧? 他妹是卡哇伊吗?胡子没好气道,我估计,有人在打着你小关爷的旗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平头哥挠了挠头皮,可是咱们也没介绍这位就是小关爷啊? 胡子哼了一声,你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有另一个人也进来了,这孙子,带着一张关心的脸。 那他娘的是整容整我这样的好么,我吸了口气,你别说得那么渗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平头哥捏着下巴,老九流的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连这种事情都敢掺和,看来给他们撑腰的人已经出现了。 我听平头哥话里有话,更加纳闷儿,你都知道什么?假扮我的人不是夜猫子么?怎么跟老九流又扯上关系了? 平头哥用手电照了照被胡子炸塌的洞口,没有动静,看来古象人一时半会还挖不开,就拉着我们坐了下来,打算促膝长谈。 胡子忙道:“拣主要的说,我们没时间听你装逼。” 平头哥骂了一声,给根儿烟抽总可以吧? 我给他点了根烟,平头哥狠狠地吸了一口,话说……瞥眼就看胡子要拉枪拴,赶紧一眯眼,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所谓老九流,就是三教九流的那个九流,其实老九流,就是明面上干着九流的行当,背地里大浪淘沙,都是些亡命徒。上回书咱们说过,哨兵为了对付我们,培植了夜猫子的势力,而夜猫子也在培植着自己的势力为他们办事,那股势力有个称呼,明末清初的时候叫太国陈馆,也就是老九流的前身。 等等!我忙打断平头哥的话,太国陈馆!当家的是不是一个叫陈国太的女人? 没错!平头哥点点头,你们关家爷孙三代已经把人家陈国太的墓给翻了三遍了,不过那陈国太可不是什么女人,而是太监。 我靠还真的是他!我暗说狗日的,太监不太监的没关系,想不到老九流跟他还有渊源,怪不得当初在湖底神庙,眼镜儿见到陈国太的图腾怂得像个孙子一样。 平头哥继续道:“太国陈馆号令当时的大部分亡命徒和盗墓贼,信物就是饕餮令,后来在我们上一任首领的干预之下,康熙派兵剿灭了太国陈馆,饕餮令从此失传。到了晚清,太国陈馆的后人出现了九个高手,也就是老九流,这九个人为了摆脱夜猫子的控制,逐渐开始向我们靠拢,因此扭转了我们对夜猫子的劣势,你们关家,就是我们和老九流的中间人。” 我给平头哥又点了根烟让他继续,平头哥摆头,继续道,谁知在关键时刻,饕餮令突然出现,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让我们前功尽弃并且损失惨重,好在有你们关家力挽狂澜,并且九流跟你们关家关系颇深,让我们得以保存了实力,不过你们关家也因此成了夜猫子的心腹大患。为了保护你们关家后人,九流在各地找来上百个跟你生日相同的婴儿,按照你的模样,培养了一大批不一样的你,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上百个长着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在用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做着不同的事情。 我汗都下来了,以前我或多或少的推测出,这个世界上有人在假扮我,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多,这么严重。 胡子也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按你这么说,老九流培养这些人是为了保护关心,可他娘的今天咱们摊上的事情,明明是有人在害关心啊。 平头哥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老九流是不可控的,一旦饕餮令出现,就伴随着极大的变数,眼下饕餮令已经出现很长时间了,看来老九流那边也跟着出现了变数,恐怕那些本来是用来保护你的人,现在成了最大的威胁,弄不好,这个世界,你已经变成了最坏的人。说着,阴恻恻地一笑。 正文 第818章 光明之地 胡子用枪管打飞平头哥叼在嘴里的烟头,你还笑?你不怕凤凰认错了姑爷上错了床? 平头哥靠了一声把烟屁股吐掉,那他妈可不归我管,凤凰又不是跟我定的娃娃亲。说完,站起来就走。 胡子和我也跟了上去,看来那些古象人就是古城中的百姓,而那些带着装备的汉子,就是哨兵,他们弄不好跟我们之前一样,是被困在外面的林子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出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挖开暗道追过来,不过胡子那颗手留弹一下子唬得他们不轻,让他们不敢贸然挖开洞口。 沿着指路的标记走了大概几支烟的功夫,暗道到了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写着几个古象文字。 光明之地!平头哥捏着下巴,这名字有点儿意思。 我们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鬼域的入口了吧? 平头哥就摇头,不可能,进入鬼域,必须经过初蒙之地的好几道禁制,这些暗道,只是为了方便守门人修理那片林子,他们不可能傻到把暗道直接修到鬼域,不然设置那么多禁制还有个蛋用? 胡子嗯了声,也就是说,这道门的后面,所谓的光明之地就是进入鬼域的第二道禁制。 平头哥不置可否,对于进入初蒙之地,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小刀虽然是首领,但上一任首领并没有把秘密传授给他,所以前几年他去那些晦涩之地,也是为了找到进入鬼域的方法。 眼下我们没得选,只能打开这扇门。 铁门不是太厚,而且看样子经常有人开启,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 门后是一片更加茂盛的丛林,不过跟之前的已经不一样了,这片林子自然生长,杂乱无章,茂盛而混乱的枝丫肆无忌惮地到处伸展,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已经亮了,但是植被太过茂盛,遮住了阳光,反而显得更加昏暗和压抑。 平头哥提着砍刀在前面砍掉杂草和树枝开路,胡子把门上的古象文刮掉,我们开始往密林深处进发。 这他娘的算什么光明之地?胡子没好气地用枪托拨开那些烦人的枝丫,平头哥已经砍了一路,但这里的植被实在茂盛,而且很多细小的枝丫上都挂着微小的倒刺,一不小心就划破了皮肤,很快我们都挂了彩,但是伤口很小,感觉不到疼痛,就是觉得心情烦躁。 古象人对光明有着不同的解释,平头哥道,并不是所有光明都是咱们理解的字面上的意思,也有可能是一种神邸的名字。 正说着,平头哥突然停下脚步,我们就看到,前面杂乱的草丛里,出现了一个东西。 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但是被植被遮挡严重,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能辨别出那是一个黑绿色的人形的东西。 胡子抬起枪,我们猫下腰慢慢摸了过去。 走进一看,这才喘了口长气,原来是一尊石像,一人多高,基座已经缠了一层厚厚的藤蔓,石像身上也到处都是,遍布的青苔已经无法分辨出石像的本来面目。 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古象城的范围之内了。平头哥用刀把石像面部的青苔刮掉,是一尊佛像,奇怪的是,佛像是闭着眼的。 胡子啧地一声,看姿势,这是一尊讲经坐佛而不是卧佛,佛像怎么还闭着眼睛?讲经把自己给讲困了?还是苯教跟后来的佛教存在风格差异? 平头哥也摇头表示搞不明白,对于古象文明,我们知之甚少,不能单纯的用佛教文化来解读她,既然出现了佛像,就证明我们的方向对了。 顺着佛像的朝向,我们继续前进,大概走了半个钟头,又出现了一尊石像,跟上一个石像一样,这尊佛像也是闭着眼的。 有一刹那我还以为迷路了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细一想就不可能,刚才的那尊佛像,脸上的青苔被我们刮掉了,而这个没有,也就是说这确实是一尊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雕像。 这就有点儿问题了,为什么会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了两尊一模一样,而且都是闭着眼睛的佛像?没道理啊,就算苯教跟佛教存在差异,但佛教起源于苯教,基本教义和普世价值观还是殊途同归的,佛都是普照世人,怎么会闭着眼呢? 想着,我就看胡子和平头哥有些不对,他们的眼睛里不知道何时开始布满了血丝,而且还在不时的揉眼睛。 你们什么情况?我看他俩的眼神有些呆滞,心中不禁一震。 胡子骂了一声,不对,别看石像,这东西有点邪性,我怎么感觉看不清东西了? 平头哥也道没错,看到第一个石像之后我就感觉眼睛不太舒服,视力越来越弱,现在看什么都不清晰。我知道为什么石像都闭着眼了,这应该是一种暗示。 我看了看远处,不对啊,我的视力没受到什么影响,看东西都清清楚楚的,至于说是这石像在作怪那就更没常理了,我们只是看了几眼,又米有接触它,而且就是普通的石料,也没有强光刺激,怎么会影响人的视力呢? 坏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胡子一下子紧张起来,拿着枪来回的抡,把四周的树叶都给打掉了。 我怕他失去理智,忙把枪躲了过来,紧接着平头哥就说他也看不见东西了,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看他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完了,出事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拉着他们俩远离石像,用砍刀砍出一片空地让他俩坐下来休息。 这么一来,我也不敢说跟石像有没有关系了,但是我很明白,如果胡子跟平头哥真的变成瞎子,在这种时候,在这片诡异的丛林里,我不能保他们任何人周全,一旦碰到哨兵,我们三个可能会全部折在这里。 紧张之下,我拉了下枪拴,胡子顿时一个激灵:“什么情况?” 没事,我喘了口长气,刚才紧张了一下。 不对啊姑爷!平头哥拉住我的手,你能看到东西吗? 正文 第819章 混乱的古迹(上) 我眨巴眨巴眼,点了点头。 胡子靠了一声,别他娘的点头,我们看不到。 我是说能看见,我惊讶了一下,然后看了眼那石像,心说我跟他有亲戚? 平头哥啧啧称奇,姑爷牛逼啊,邪术竟然对你不起作用? 不能!胡子就道,不是邪术,想当初,不论是黄皮子还是九尾狐,只要抛个媚眼儿,关心都能中招,可见,他的宝贝基因不能免疫那些东西,也就是说,既然咱俩这种高手都中了邪术,关心没理由能躲过去。 你奶奶!我一听就不愿意了,怎么地?合着我就不能牛逼一回? 胡子摆摆手,牛逼一回没毛病,可这次装逼装得有点儿大!如果我没猜错,让我们失明的,不是石像,而是这里的植物,那种带刺的东西肯定有毒,我们身上刮了那么多伤口,肯定中毒已深,导致了失明。 我靠,那我会不会死啊?平头哥狠狠吸了口烟。 是啊,你们会不会死啊?我也点了根烟。 胡子和平头哥满面红光,一看就不想要出事情的样子,但在这种鬼地方,失明也足够要命,我身上也被那种倒刺刮破了很多处,却没有失明,可能我的血又起作用了,对那种毒免疫,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太多。 胡子伸手往我的方向抓了两下,没抓到,我把平头哥的手抬起来递过去,胡子一下子抓住,咦?这鬼地方怎么还有猪脚? 平头哥反手狠狠拍了胡子手背,清脆作响,去你大爷,揩老子油呐? 你想多了,胡子呲了下牙,你的油忒腻,老子已经皈依了,正好戒你,我是想把关心抓过来,你觉得我们喝了他的血,能不能驱毒? 平头哥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 我叹了口气,两个狼心狗肺的,眼瞎了我都对你们不离不弃,竟然还他娘的想喝小爷的血?说着,我把自己手指头割破,用力挤出血来,放到胡子嘴边让他吸。 胡子闻了闻,我靠,你抠屁股?怎么这么臭? 你说呢?我暗骂,这一路过来九死一生,什么尸体毒虫都摸了,能不臭?嫌弃你就别吸。 我不嫌臭!旁边的平头哥突然抓过我的手指往嘴里塞,嘬得贼响。 胡子啧啧两声,听这动静,没少吹啊,看不出,还是个老司机。 我赶紧把手抽回来,差不多得了,你还真想吸干小爷?再说这办法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解你们的毒还两说呢。 胡子哈哈大笑,没错,他就是想吸干你。 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尿点,趁机把手指头往他嘴里一抠,怎么样?抠屁股爽不? 胡子脸一黑,赶紧把我手指头吐出来,你大爷的,上面全是平头哥口水,恶心死啊? 平头哥就不愿意了,老子口水怎么啦?不甜吗? 我一看这是要掐呀,大叫二位爷,咱能等眼睛复明了再干成不?别他妈挑战小爷忍耐力,小爷再怎么说也是东北虎扛把子,给点面子好不好? 胡子吐了两口唾沫,咳嗽一声,关心,吸你的血不一定管用,我要是也吸,只能是浪费,不如你把血涂在我伤口上,看看到底哪种法子起作用。 我一看胡子身上到处是伤,脸就有些绿,成,你他妈比平头哥贪多了! 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胡子身上的伤口涂了个遍,猛然想起当初在湖底神庙,我也用同样的方法给雷子处理过伤口,心头就是一酸,咬了咬牙,妈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在这里托死自己,雷子岂不是白死? 行了二位,老子的血你们吸也吸了,涂也涂了,下一步怎么着?指条道道出来,老子带着你们走。 平头哥叹了口气:“可惜蝙蝠不在,如果他在,就算你也瞎了,我都不怕。” 少扯没用的,胡子伸出手去摸索半天,骂了声靠。 你找什么呀?我赶紧去扶他。胡子摇了摇头就道:“我想摸摸那闭着眼的佛像。” 有什么好摸的?我拉着他来到石像前面,把他的手往石像上一搭。 胡子摸了半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拍了拍石像,嘿嘿一声:“有意思了,这佛像,是近代才有的,而且,它们的存在,是为了指路,平头哥说了谎,什么狗屁古象叛乱,老子压根儿就不信。” 平头哥我靠一声,你怎么知道?那石像能跟你说话? 天地万物皆有灵,摸金一问即现形!胡子满脸得意,这石像,摸其纹路便知雕工,细腻入微,年代不会太久。从表面的粗糙度上能摸出来,石像受到过腐蚀,这说明这里的雨水,跟咱们之前进的林子没什么区别,都带有强烈的腐蚀性,但是石像的纹理还能摸出来,说明腐蚀的年头不长,也就几十年,最长上百年。 我眼前一亮,按你这么说,近百年之内,有人来过这里,而且还雕刻了这些石像,那一定动静不小,却没有受到守门人的阻止,也就是说,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守门人,这一切都是平头哥,甚至是小刀族人编出来的? 胡子点点头,把枪递给我,我立即瞄准了平头哥。 平头哥冲我们一竖大拇指,牛逼,真他妈能分析!我承认我瞎编,但也不是全是瞎编好吗?我们在外面跟夜猫子干,那可是真的,至于哨兵跟古象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这些石像,是一百多年前我们族人进来时修的,不过那时我人在国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石像代表着什么,进来的那些族人一个都没出去,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瞎编一气,不也是怕你们戳穿我之前吹的牛逼吗? 我把枪口往平头哥脑门儿上一顶,你已经被小爷我拉黑了,说啥都没用,老实交代,怎么走出这片该死的林子? 平头哥靠了一声,我他妈真不知道,你问你那摸金校尉啊,他不是会跟石像说话吗?即现形啊,你让他继续问,怎么走。 胡子靠了一声,你他娘的还真别跟胡爷使激将法,还别说,爷这眼睛突然看不到,其它的感官就灵了,很多我们摸金的手艺,一下子全想起来了。说着,用匕首敲了敲石像,然后听了听,又敲了敲,然后继续听,突然问我,关心,刚才我们路过的那几个石像,你还能不能找得到? 正文 第820章 混乱的古迹(下) 我回忆了一下,就摇头,这么密的林子,没参照物,怎么找? 胡子啧地一声,我就知道你找不到了,然后往一个方向一指:“这边走!” 你确定?我看他指的方向,林子更加茂密。 胡子敲了敲石像就道:“这东西,内部中空,肚子里嵌着青铜胆,敲上去,我能听到那个方向有跟它共鸣的回音,说明那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家伙。石像闭着眼,应该就是告诉你眼睛看不到,要用耳朵,但不是所有的石像都是中空的,否则指不了路,咱们只要跟着共鸣走,错不了。” “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平头哥鼓起了掌:“我平头哥生平除了首领谁都不服,今天服你!” 少他妈拍爷爷马屁!胡子满脸得意,把手往我胳膊上一搭,小关子,起驾。 得嘞娘娘您乃,抬着点儿脚嘿。我暗骂你大爷的,叫我小关子?狗日,等你的法子要是不灵,小爷弄死你。 平头哥辩声赶紧跟过来拉住我:“吆我说小关咂,光顾着胡贵人了,怎么把我这平贵妃忘啦,谁是你主子啊?” 得嘞二位主咂,一起擎着,走。 胡子靠了一声,怎么他是贵妃,到我这儿就成贵人了?不成,老子怎么着也要当西宫娘娘。 得嘞老佛爷,看着点儿脚,可别闪着您。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奔,扶着他们俩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前面又出现了一尊闭着眼的石像,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胡子上前把耳朵贴上去敲了敲,听了听,再敲敲,再听听,突然啧地一声,不对啊,这个怎么是实心儿的?咱们也没走错方向啊! 我斜眼看平头哥嘴角翘了一下,明显是在笑,但是笑容在我看他的时候一闪即逝,让我心头一动,狗日的,路是我领的,胡子怎么知道没走错方向?摆明了在耍老子!想着,我伸出双手中指和食指就向他们二人眼睛插去,二人瞬间就躲开了。 我靠有意思吗?没瞎装什么啊?能不能好好玩儿了?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腰都弯了。 哥们儿,真不是装瞎,胡子捂着肚子,我这刚能看见东西,估计是你的血起作用了。 平头哥也对我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如果我耍你,叫我下次理发换发型。 我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奶奶的,早知道你们丫这么不厚道,趁你们瞎的时候就该把你们阉了。 胡子拍拍我肩膀,别生气,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我保证,坚决杜绝拿关心开涮,咱们说正事,这石像不是实心儿的,但是我听到跟它发生共鸣的,出现在了三个方向,这就它娘的有点儿棘手了。 都哪个方向?我孤疑地看着胡子,心说狗日的你丫到底哪句是真话? 胡子看了看罗盘,往三个方向一指西,南,西南。不过共鸣的回声有区别,西南方向的是一样的共鸣,应该是一个同样的石像,而其它两个方向的回声各不相同,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公鸡头母鸡头……平头哥指了指西南,我帮你们选了,这边走。 我看了看胡子,操,这大平头该不会是你同门吧? 胡子一撇嘴,瞎说,我同门都是跟我一样的吴亦凡,他整个一白凯南你没看出来么?然后往南方一指,先走这边,我得搞清楚发出不一样声音的是什么东西,不然那东西会严重干扰我的判断。 我把枪递给胡子,我们开始往南面搜索,平头哥就叹气,你们心太乱,做事效率太低,总会对无关的东西产生好奇心,做事太婆婆妈妈,真不知道我们首领那种强迫症晚期的人,跟你们一起下地是怎么熬过来的。 胡子哼哼两声,我们要是跟你们首领一样天生开挂,自然也会无视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扰。 我点点头,怪不得每次行动有小刀参与的时候,他都会偶尔失踪去单独行动,应该是嫌我们太磨蹭了。 走了半天,我们来到了一个植被比较稀少的地方,不是比较稀少,而是稀少得太突然,大概只有四分之一块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只有零星几棵没精打采的矮树,杂草星星点点更是稀少,连土都盖不住了,裸露在外面的土壤,发出淡淡的暗红色,就像血水洒在地上干涸了很长世间一样。 平头哥带上白色的手套,捏起一撮红土放到鼻子下闻一闻,眉头一皱:“是朱砂!” 胡子眉毛一扬:“呦呦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难不成这下面还有个血尸墓?他奶奶个熊,老子摸金这么些年,自打上了关心的床,我呸,上了关心的船,都他娘的快忘了真正的斗长啥样子了。”说着,把枪往后被一背,单手掏出了工兵铲。 我忙一把拦住他,你都九级残废了,怎么还贼心不改呢?血尸墓何等凶险?咱们一行损兵折将,就剩下这点儿战斗力了,别节外生枝了成不? 胡子嘿嘿一笑:“小关爷,您说的是,不过请你放心,我们摸金校尉,对付血尸有的是办法,保证不给您添麻烦,再说了,你都说了,这次损兵折将,出去之后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抚恤金,老天爷怕你小关爷拿不起,从天而降给你的血尸墓打打牙祭,你不要岂不违背了天意?血尸墓凶归凶,冥器可都是上上品,老话说富贵险中求,讲的就是这个理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我掰开胡子的手夺过工兵铲,平头哥就道:“姑爷担心的不无道理,血尸墓乃天下最凶的养尸地,通常深入地下,可眼下在地面上都见红了,那下面的东西,不知道凶到了什么程度。” 胡子啧啧一声:“一个东北虎扛把子,一个自称九黎族最扛打的人,怎么突然怂得我蛋蛋都缩了一下?这片红土,什么狗屁血尸墓?胡爷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这分明是古代术士炼丹,污染了这片地方,老子要挖开,是因为下面埋着青铜,这东西能给咱们指路明白? 平头哥举了下手:“我纠正一下,不是最扛打,是最能打。” 我看胡子认真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想想就不对啊,这是什么地方?传说中的圣地香巴拉,古象佛国避难的天堂,这地方应该到处是佛像才对,怎么会有古代的术士来炼丹呢?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两件事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空间和世间上好吧? 正文 第821章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胡子嘿嘿一声,你呀,哪儿都行,就是这儿有问题。说着,指了指我脑壳:“人家说这里是香巴拉,你就信,人家说这里是古象国,你也信,可是自打你进入雪山,除了古象国文字,你见过跟古象国搭边的东西了吗?史考古象国在阿里地区,这儿是康马,一千多公里,你地理课是生物老师教的?” 我被他醍醐灌顶,猛然惊醒,瞬间把从进入康马然后来到这里期间发生的一切都闪回了一遍,越想心跳越快,确实,除了古象文,这一路走来,我没有发现任何跟古象文明有关的东西。古象创立苯教,虽是佛教的启蒙,但跟佛教存在教义上的区别,苯教更多倾向于巫,而我们看到的那个冰川下的喇嘛庙,是藏传佛教的风格,与现代建筑没什么出入,也就是说,即便这里是古象文明的地域,恐怕并没有传承下来,古象人,早就消失,或者被同化了。 胡子见我眉头深锁,就拍拍我肩膀:“刚睡醒肯定会很难受,你是被你二叔的突然出现还有雷子的死给击昏了头,你认为你二叔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我心头一震,什么?你是说,二叔是鬼? 胡子给了自己一巴掌,算我多嘴。 平头哥叹了口气:“胡子意思是说,可能有人在假扮你二叔,连你都被人替代了,何况你二叔呢?” 我脑子嗡地一下,感觉瞬间大脑短路,一片空白。 胡子抡起工兵铲就开挖,一边对平头哥道:“小刀,你别装了,这个关心是真的,没错,我打保票,你不会怀疑我也被人掉包了吧?假扮我本钱可大了,得自断一臂。” 什么?我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看着平头哥,你是谁?胡子叫你什么? 就看平头哥把手放在下巴上搓了搓,慢慢地整张脸开始变形,一下子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来,露出来的真面目,竟然真的是小刀。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小刀把人皮面具团了团,塞进裤兜。 胡子一边挖一边吐着眼圈:“我诈你的,没想到真是你,这鬼地方,一共就来了那么几个人,大部分都死在雪山里了,剩下的这些都是熟面孔,猛然出来个二百五自称平头哥,身手开挂,还跟我们套近乎,肯定是有所图,你去追姜熔之后失踪,那么假扮这个二百五的人我推断只有你和姜熔两个,刚才我只是诈一诈,你承认了,就是小刀,如果继续装傻,那就是姜熔,我会毫不犹豫对准你脑袋来一发。” 小刀过去接过胡子的兵工铲替他继续挖:“看来你是真胡子没错,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看问题总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对!我猛然过去抓住小刀的手,你不是小刀,第六根手指呢? 小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副六根指头的肉色手套,手套设计得非常精妙,戴在手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完全就是六根手指头的手。 六指首领是假的?我感觉脑子更加混乱了,无数个草泥马在脑海里飞。 小刀问胡子要了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六指,是我们故意编造的一条假信息,目的是为了迷惑世人,很多时候,我要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么为了把我和那些人区分开,也作为我的象征,我必须是六指。” 看我一脸懵,小刀叹了口气:“我的事情快结束了,索性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免得进入鬼域之后你让我分心。” 我摆了下手让他打住,然后也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缓解一下情绪,点点头:“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胡子在后面就蹬了我一脚:“怎么整的跟他要上你似的?” 我呲牙勉强地笑了笑,小刀就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九黎族,更没什么天冥两宗,这些,都是我们跟夜猫子一起编造出来糊弄老九流那些人和你们关家的把戏,哦对了,还有美国人,德国人,日本人。我们跟夜猫子斗了千百年,总算形成了这点儿默契。其实你不知道,你参与进来,已经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博弈漩涡之中,你自己觉得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因你而变,因你而动,其实不然,在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任你是东北虎总舵主,还是老九流饕餮令的魁首,包括我在内,都只是一粒灰尘罢了。” 我接过工兵铲继续挖,小刀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继续道:“一切起源,就是长生侯。” “长生侯!”我跟胡子同时大叫一声,烟屁股从嘴里喷出去老远。 没错!小刀点了点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受命于始皇,前往昆仑寻找长生不死神药,先是发现罗布泊金池甲母的秘密找到地下鬼城,继而顺着线索来到了西藏,找到了这里,上古时期那颗巨大陨石在空中爆炸,母陨石就落在了这片雪山之中,长生侯找到了它,并用它身上的青铜打造炼丹炉让术士炼制长生不老药,药成之日,他并没有把药献给秦始皇,而是自己服用了。 我们族人,是拓跋氏族的一支,元姓,北魏时的皇族,我们祖先是从大兴安岭走出来的,白山黑水之间,崇山峻岭生存险恶,是我们发现了九幽玄宫,发现了一些关于长生侯的秘密,也在文化上得到了启蒙,开始走出茫茫大山,建立起了北魏帝国。任何一个乱世,都需要我们这样的人为权力巅峰的人做一些事情,于是,我们这个组织就出现了,发天下大墓,寻找长生之道,而夜猫子,则是另一个政权的产物,开始我们之间并无冲突,他们以术士为主,专以发掘古墓中的奇药炼丹,直到他们也发现了长生侯的秘密,才跟我们产生了交集,那是一个政权混乱的年代,利益冲突是不可调和的,我们一战,就是一千多年。 这里之所以被称作鬼域,是因为几千年来,长生侯也好,夜猫子也罢,无数人在此地收集过陨石碎片就地炼制丹药,沧海桑田,炼制丹药所产生的化学毒素流进土壤,破坏了这里的生态,使得这里的动物植物发生了变异,活脱脱把这地方,变成了人间地狱。 正文 第822章 青铜冢(上) 不对!我凝视着小刀,我还是认为你是假的,我太了解小刀了,他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么多东西? 小刀表情有点儿意外,停下来凝视了我一下。 胡子喝口水喷了一地,拍拍我脑子:“我说你脑壳坏了你不用这么配合吧,小刀好不容来兴致,你怎么还泼冷水啊?” 小刀伸手把胡子扒拉到一边就问我:“你说,我怎么证明我是真的?” 那你说一件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小刀皱了下眉,很不情愿了一下道:“你给我看你胸口的假刺青时,我注意到你左侧的*上,有三根毛。” 噗嗤,胡子刚要喝水又喷了一地,大骂狗日的,还能不能让老子喝水啦? 我赶紧捂了一下胸口,大哥,你不用这么心直口快吧? 胡子靠了一声:“这下你信了吧?萨比!” 我点点头,就问小刀:“你确定要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刀皱了下眉,我心说不妙,丫快不耐烦了,赶紧追问:“那好,我问你,你既然知道我二叔是被人假扮的,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我没跟他合作!小刀锁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我虽然知道这个关觉返是假的,但他的血,却是你们关家的,这种血,只有两种人拥有,第一种就是我们族人,第二种就是你们关家人,我们两家获得这种基因的方法虽然不同,但效果却一样,这东西,任何人假扮不了。” 难道……那个人是我父亲关觉回?我暗暗吸了口冷气,父亲,从来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不知道在湘西和九重龙宫里见的那两次面,是不是真的他,那么如果这个二叔不是二叔,却又有关家人的特质,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他是父亲! 那好!我吸了口气,怕小刀失去兴致,赶紧继续追问:“第二个问题,当年在战神宫,你是怎么打开那个巨大的青铜圆球的?” “用血!”小刀道:“青铜圆球上的云纹,是一种液体触动的机关,而且这种液体不能是水,必须是血,放多少血是有讲究的,少了不起作用,多一滴可能会触发毁灭性机关,所以必须用我的血,这是我们从小必修的一种技能,自己必须会计算自己流失了多少血。” 胡子在旁边喃喃道:“那是,我要是有这种宝血,我也会算计着用。” “你说得没错。”小刀道:“这种血没有再生功能,它不是先天的基因,而是后期服用一种炼制极其复杂的丹药才拥有这种能力,血流得越多,这种能力流失得越快,唯独不同的是,你们关家只有你太爷爷吃了这种丹药,但却能遗传给你们三代人。” “什么丹药这么牛逼?”胡子咽了口唾液。 小刀摇头:“我们上一任首领走的突然,没留任何线索下来,丹药炼制的方法,自他以后就失传了,这种丹药可以使人的寿命发挥到极限,人死后如果含着这种丹药,能保尸身不腐,所以我以前去那几个地方,就是为了找这种丹药,来延续我的能力,因为我发现了更多长生侯的秘密,我需要这种能力,来接近秘密的核心。” 胡子靠了一声:“所以说在洗髓池洗澡什么的,都是独眼张他们放的狗屁?” “也不完全是。”小刀道:“地下河里,那种虫子很霸道,丹药的药力虽然能克制很多毒虫邪物,但毕竟不是万能的,地下河里的那种虫子,恰恰就是我们的克星,它们能吞噬药效,所以我们在地下的时候,很被动,万物相生亦相克,洗髓池里的水有一种特殊的矿物,可以杀死那些虫子,所以洗髓池让我和关心恢复了能力。” 我举了下手:“还是老问题,还是战神宫,你跟我二叔进入青铜球后为什么会发出那么强一道光?青铜球里面是什么?” “没有强光。”小刀面无表情:“你被梼王骨哨刺激出现幻觉了,很多人都产生了幻觉,这也跟那些青铜有关系,它们来自外太空,有很强的辐射,让人产生幻觉算是比较轻的,查维斯直接疯掉。至于青铜球里面,是我们族人历代首领的墓室,我进去是为了找丹药,吃了丹药后会昏睡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药效,你二叔的去向,我并不知道。” “还有,九幽玄宫里,我们见到的那个军官,是你吗?”我继续追问,顾不得消化前面的疑问,先记下来,把所有谜团都问清楚来再慢慢分析不迟。 可是胡子却突然打断了我和小刀:“你先回答我吧,你说你发现了长生侯的秘密,而且已经越来越接近这个秘密的核心,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小刀看了我一眼:“你应该学一学胡子,你太纠结于过去了,反而忽略了未来更重要的东西。” 长生侯的秘密,就如同一张大网,网住了所有掉进这张大网里的人,我们族人,就是第一个坠入这张大网的人。我们的祖先,第一次在古墓中发现了那种丹药,之后为了得到更多这种奇药,祖先开始发掘更多的古墓,逐渐地在古墓中找到了这种奇药的炼制方法,然后,改变了我们一族人的命运。小刀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夹杂在其中,但是这种事情听起来,让我后脊背发凉。 胡子啧啧称奇:“你说你们族人掉进了长生侯的大网,意思就是,那种奇药是长生侯故意让你们族人发现的,得到神奇的力量之后,你们祖先就开始想获得更多,然后在他的设计下又找到了炼制这种药的方法,这些都是长生侯在牵着你们的鼻子走?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刀摇头:“这正是我讲的,我越来越接近长生侯秘密核心的原因,很快,我就能见到长生侯,可我们上一任首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奇药炼制的方法,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想停止这一切,但一千多年了,我们族人受长生侯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完全停不下来了,更何况,掉进这张大网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认为只有我们族人掌握着长生的秘密,这是非常危险的,我作为首领,不能放任这种巨大的危险继续下去。” 正文 第823章 青铜冢(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不得,小刀和他的族人到处都有敌人,原来夜猫子跟小刀一族相互猎杀了千年,就是这个原因! 长生侯留下那些诱人的线索,把这么多人卷进其中,千百年中,这些人因为那种诱人的线索越陷越深,而牵扯进来的人和势力也如同滚雪球一样一发不可收,玩儿这么大的局,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看向小刀:“你说长生侯炼出了长生不死之药,那他有没有长生?” 小刀摇头:“所有人,前赴后继,就是为了找到长生侯来印证长生不死药是否真的存在,可到现在,谁也没有找到他的真身。” 那……我突然头脑一热,那我们关家,是不是也能跟你们族人一样拥有极长的寿命? 小刀还是摇头:“你们家没有实例来证明这一点,当年你太爷爷是关家第一个得到奇药的人,但很遗憾,他死于日本人的暗杀,而你爷爷,不知道在罗布泊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当年从罗布泊出来之后,就失去了鬼见愁的体质,金盆洗手后旋即去世,你父亲在参与掌控者计划时应该是服用了那种奇药,可是你刚一出生,你父母便双双失踪,直到现在都毫无音讯,唯独你二叔活到六十几岁,他拥有鬼见愁的体质,但似乎并没有和我们一样的寿命。” 我点点头,呼出一口长气,没有像小刀他们一样的寿命,不知道该是惋惜还是该庆幸。 胡子啧地一声:“你们到底能活多少年?也让胡爷我知道知道,别一天天的总管凤凰叫姑奶奶。” “寿命长短对我们来说毫无规律可循。”小刀道:“这要看那种奇药的药效能持续多长时间,也跟服药之人的体质有关系,长则二三百载,短则百二十载的都有。” 我靠这么牛逼!胡子吸了口烟,若有所思:“那奇药叫什么名字?蚂蚁大力丸还是印度老虎油?为什么你们一辈子只吃一次?等药效快消失了就一直吃,不就能长生不老了?” 小刀叹了口气:“如果真像你说得这样,那就没人去在乎长生侯的长生不老药了。我们吃的这种奇药,叫做避尘丹,里面有一味药引,叫做避尘珠,是一种极为稀有罕见的放射性物质,它不仅能使避尘丹在人体里发挥极大的药效,而且还让这种药释放出一种剧毒,随着药效的逐渐消失,剧毒所带来的痛苦就会日甚一日,继续吃避尘丹,只能加重痛苦,所以没有人再愿意承受更大的痛苦而是选择死亡。在剧毒的作用下,我们族人死后尸身不能腐败,只能深葬,并口含定尸丹防止尸变。千百年来,我是族人里唯一一个能免疫那种剧毒的人。” 胡子也叹了口气:“看来世上还真是没有免费的西餐。” 正说着,只听铛的一声,工兵铲传来的动静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我赶紧加快速度,慢慢清理出一片地方,露出一块青黑色的金属,仔细看了半天那应该是一件圆形的青铜器。 胡子一声呼哨:“终于现身了,继续挖。” 我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慢慢的这个圆形的青铜器显出了真身,是一顶马桶大小的炼丹炉。 这么大个头!胡子略显失望,得,拿不走,白挖了。 我把炼丹炉清理出来,还真是方士的东西,看来小刀和胡子没骗我,这地方,果然不是什么香巴拉。 这上面好像有文字!我敲掉炉壁上的泥土,上面刻着几行字,乍一看有些像小篆,但细细看去,却又不是,似乎还掺杂了一些童虎密文和古象文的影子。 “这是鲜卑文!”小刀皱了下眉头。 拉到吧!胡子掐灭烟屁股:“刀,你学得不厚道了,鲜卑族有自己的语言这个我知道,可从来没听说还有文字吧?” 那是你们不知道,小刀跳下来摸着炼丹炉上的奇怪文字,这些文字是我们发掘古墓的组织形成时创造出来的,为的是我们族人内部沟通,并没有作为官方语言使用,也没有传播,所以只有我们知道。 那这几行字写的什么?胡子还是有些不服气。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小刀突然皱了下眉。 胡子突然啊了一声,像放屁放不出来一样憋得满脸通红,还哆嗦起来。 我被他吓一跳,忙问他什么情况? 我在学腾格尔,胡子压着嗓子开始唱:“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开什么国际玩笑?胡子实在唱不下去了,刀儿啊,你越整越不实在了,不认识就不认识,还什么鲜卑文,不会翻译还生翻译,然后就翻译出个恒源祥广告,羊羊羊? 我冲胡子一竖大拇指,敢这么吐槽小刀,你胡爷天下第一人。不过我想提醒的是……小刀的那句词我还真知道典故,那可不是什么羊羊羊广告词,人家那是正宗鲜卑族流传下来的《敕勒歌》。 胡子的笑声顿时收住,点了点头,早说啊,刀哥,我的错,我的错!你继续唱,挺好听的。 小刀连看都不看我们,摸着炼丹炉上的文字眉头深锁,似乎早已陷入沉思,我们刚才说什么压根儿都没听进去。 胡子看我一眼,你没什么想法吗? 我仔细看了看那青铜丹炉,从丹炉上文字凹槽里的锈迹基本可以推断,这丹炉埋在这地下有一千多年了,好在被朱砂保护得还算完好,还能看清楚那些文字。 胡子嗯了一声,丹炉上刻着鲜卑文,还被埋在地下,而且土壤里还掺了朱砂,显然是为了保护丹炉,这说明,丹炉是被人故意埋在这里的,埋丹炉的人希望有人能把它挖出来,并看到这句《敕勒歌》的歌词,他一定是想传递一些信息给挖出丹炉的人,用鲜卑文,说明这个信息只有他的后人能看明白,朱砂是有时效的,一千多年过去了,这里已经开始长出植被,也就是说,再过几百年,就没人能发现这下面埋着的丹炉了,那么埋丹炉之人的用意就是……到了一定期限之后,他所要传递的信息就没有用了。 正文 第824章 小刀祖先留下的线索 我看胡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里还真没什么主意,就问小刀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子? 小刀点头,差不多,这几句《敕勒歌》歌词是在告诉后人,他们已经找到了长生侯和长生不死的希望。 胡子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却又纳闷儿:“不对啊,既然你祖先找到了,为什么还让你们这些后辈人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不清楚!小刀皱了下眉头:“既然先人用这么繁琐的办法把信息传递下来,说明当时他们已经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即便知道了长生不死的真相,也无济于事。” 我恍然了一下,所以,他们在这儿弄了很多闭着眼的佛像来引起后来人的注意,他们料定自己的后人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其他人会中毒失明而自己的族人不会,并且一定会发现石像的秘密而找到埋在地下的丹炉,然后发现这些只有自己族人才能看得懂的文字。 胡子忙补充一句,石像身上的秘密是我发现的好吧? 好,你牛逼!我敲了敲丹炉,发出古朴的金属声,整个炉身已经锈成了青铜疙瘩,想打开,只能敲碎了。 胡子毫不犹豫,掏出石工锤就要砸,小刀一捏胡子的手腕,后者吃痛,石工锤瞬即脱手,小刀另一只手接住石工锤,然后轻轻地敲在丹炉上,发出铛的一声,由于里面是中空的,声音很闷,但远远地传了出去。 小刀闭着眼听了半天,往西北方位一指:“那边,还有。” 胡子嘎嘎嘴,真不打算看看丹炉里面有什么了?万一是长生不老药呢? 我就撇嘴,肯定不是长生不老药,否则小刀的祖先早就吃了,还能留给你? 小刀用锤子敲掉丹炉盖子上一块蛇纹一样的锈迹就道:“这是我们族人的一种封印标记,有这种标记,代表里面的东西不能重见天日,否则会有灾难性的后果,明洪武年间,就有人打开了带有这种印记的青铜器皿,结果酿成滔天大祸,后来只要这种印记出现,好奇心再强的人,都会避而远之。” 我靠这么邪乎!胡子挠了挠头皮,有些不甘心,但小刀从不危言耸听,只好叹了口气作罢。 我们往西北方位继续寻找,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又找到了一块朱砂地,二话不说,开挖。 换班的档口我就问小刀,吃了避尘丹临死前到底会有多痛苦? 小刀说我的用词不恰当,不是临死前,而是避尘丹的药效逐渐消失之后,人在服用避尘丹之后,拥有药效对身体带来改变的同时,药引避尘珠的剧毒也会逐渐蔓延全身,经年累月,活的时间越久,毒素越深入骨髓,等到避尘丹药效消失,就会毒发,毒素会从人的骨髓开始,蚕食人的躯体,他没有经历过那种痛苦,只能让我自己脑补。 从骨髓开始蚕食人的躯体!我打了个冷战,不敢继续往下想,妈呀,我们关家不会也要面对这种下场吧? 小刀默不作声,我知道他没法回答我的问题,但看到二叔那么疯狂地寻找长生侯,想来我们关家人也不会逃脱那种宿命了,看来只有长生不死药,才能结束这种苦逼的人生,靠,太他妈扯淡了。 说话间,我们又挖出了一个青铜丹炉,跟之前那个没有二至,同样的样式,同样的大小,同样的蛇纹印记。 丹炉的肚子上也有一段鲜卑文,胡子啧啧道:“这回写的是什么?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美丽的草原我的家?他妈地汉子威武雄壮?” 我拍拍他肩膀:“我虽然不认识鲜卑文,但你看这字明明跟刚才是一模一样好吧?很显然依旧是《敕勒歌》。” 胡子讨了个没趣,你以为胡爷我没看出来啊?欠蹬儿。 小刀不说话,继续敲击丹炉然后听回音,这是一种非常牛逼且难练的技能,不仅要分辨出丹炉的回音,还要分辨出其它干扰的声音而找到远处同样的丹炉发出的共鸣之声,我不知道胡子怎么也会这种技能,可能丫真的是摸金校尉吧。 接下来我们一连挖出了四个青铜丹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所有的丹炉都一模一样,可能小刀的先人流传下来的线索并不是文字类的,我们这样跟着掩埋丹炉的方向寻找,显然是小刀先人在给我们指引方向。 找到第九个丹炉的时候,我们发现林子越来越密了,而且那种带着倒刺的植被也越来越多,使我们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下来,我有种预感,我们可能已经更加接近鬼域了。 第九个丹炉,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这次,小刀敲击丹炉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共鸣的回音,我们不禁一愣,是线索断了?还是小刀先人认为线索到这里已经足够? 就在这时,小刀突然抓住胡子的手,把他手里的枪往我们后面一指,沉声道:“都给我出来。” 谁呀?我跟胡子同时一惊,那个方向枝叶茂密,看不到任何人影。 紧接着,就看枝桠被掀开一条缝,两个熟悉的面孔,是凤凰和倒挂哥。 倒挂哥一脸不情愿,都怨凤凰,要是我自己,首领绝对察觉不了。 凤凰嘁了一声,别闪了你的舌头,能发现你,说明首领是真的,你当首领的大白日梦该醒醒了。 倒挂哥脸一红,顿时就挂不住了,死婆娘,在姑爷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凤凰瞥了我一眼,脸色难看了一下,大青龙突然从她发梢里钻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倒挂哥吐着火红的信子。 得!倒挂哥顿时就泄了气,我错了大姐! 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刀严肃地看着凤凰二人。 凤凰坏坏地一笑:“你是想问哪句话?是蝙蝠想当首领那句?” 倒挂哥怒道:“三八,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画风一变,满脸堆笑地看着小刀:“哥,别听凤凰胡说八道,这婆娘养蛇养的,良心大大地坏了,所谓近墨者黑,本来性子就狠,天天跟毒蛇一个被窝睡觉,越来越蛇蝎心肠。” 说正事,回答我的问题。小刀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得嘞,倒挂哥道:“是这样,我可不是想当首领,而是……而是在我们来的路上,有人告诉我们,说你……让……让哨兵给……”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正文 第825章 屠龙大阵 胡子撇了一下嘴角:“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哨兵,你说有人能咔嚓了小刀,谁信?我看,就是你想当首领,信口雌黄,满嘴喷粪,胡编乱造。” 倒挂哥把脸一拉:“残疾人何苦为难残疾人?” 凤凰就道:“这个我可以为蝙蝠作证,是小洛看到的,哨兵将首领打成重伤,小洛为了跟踪,不慎落入伏击,亏得那丫头机灵,逃得快,却也伤得不轻,被我和蝙蝠救了,安置在古城里咱们落脚的地方,古象人在照看她。” “我们是担心首领安危。”倒挂哥大义凛然道:“不顾危险一路跟踪哨兵来到了这片鬼林子,谁知哨兵自打进了这地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见鬼了。” 所以,你们是听到我们敲击青铜的声音找到了我们?我较有兴致地看着倒挂哥,感觉他的突然出现,能帮我们解决很大的一个难题。 胡子哼哼两声就看向小刀:“看来,有人也在假扮你,没想到一不留神落在了哨兵手里,苦逼啊。” 小刀就说未必,除非这个人想自杀,否则没有人会愿意假扮我,如果我没猜错,小洛看到的,是哨兵设下的陷阱,他们想把我的人引出来逐个击破。 这些哨兵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想想在密道口看到那些荷枪实弹的家伙,就心有余悸。 小刀嗯了一声:“虽然之前我编造了他们的身份,但他们跟夜猫子的关系是真实的,这些人就是夜猫子背后的力量,丛林外的那座古城也是这些人历代建立起来的,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到长生侯。这些人比我们族人隐藏得要深得多,千百年来,都是夜猫子在代理这些人和我们进行博弈,今番冲突,是我们族人第一次跟他们直面相抗,之所以叫他们哨兵,是因为在茫茫人海中,只有这些人能第一时间认出我们族人的存在,然后就会指挥夜猫子对我们进行捕杀。至于他们的身份,千百年来我们一直都在调查,却至今没有任何头绪,可能他们并不想有人比他们先找到长生侯,所以才会视我族人为最大的威胁。” 那个带着金刚到处飞的大哥又是谁?胡子嘎嘎嘴,不会是菩提祖师吧? 他确实是古象人的后裔。凤凰道:“是小洛从阿里请来的,小洛的母亲也是古象人后裔,他们的文明虽然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吐蕃消灭了,但他们毕竟是藏文化之源,如今藏区所有的未解之谜,几乎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对于鬼域的探索,他们比任何人都具权威。”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古象人竟可以随意掌控太阳乌和化尸蛊,估计哨兵在外围建城之前,古象人已经在这里研究上千年了。 那为何不请他帮忙带我们进鬼域?我心中一阵激动,古象人一定进入过鬼域,他们必然知道更多的秘密。 凤凰就摇头,没用的,来之前他们就跟小洛说了,鬼域是一切邪恶的源头,他们不会阻止任何人学飞蛾扑火,但也不会帮任何人去送命,他们只是被小洛请来对抗哨兵的,如今过来的九个古象人已有八人被暗杀,并且用的是老九流的暗杀手法,显然哨兵并不敢跟古象人撕破脸,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哨兵跟古象人弄不好也存在一些渊源。现在小洛也受了重伤,古象人是绝对不会再参与我们的事情了。 我略感失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倒挂哥身上,于是我把关于青铜丹炉的发现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并且理顺了我的观点,虽然小刀听不到下一个丹炉产生的共鸣之声,但我并不认为丹炉的线索会到此结束,小刀祖先的行事作风我不清楚,但是跟小刀和他族人接触这么久以来,我自信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做事目的性非常强,所以只要他们在做某件事,一定是要达成某个目的的,并且誓不罢休,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们的祖先肯定也是这种行事风格,如果没有相同的行为准则,这个家族纵使拥有再长的寿命,也不会如此高效的传承下来,我说的高效,可不是说他们造小人厉害,而是他们族里的任何人,都具备非常强悍的能力。 所以,青铜丹炉的线索,绝不会在这种没有结果的尴尬境地中断。 我跳进土坑,开始用锤子敲击丹炉,让倒挂哥赶紧听,是不是下一个丹炉离得太远,已经超出了小刀的听力范围? 倒挂哥非常愿意听这种话,而且极其兴奋,因为对于能证明自己某一方面的能力比小刀牛逼的事情,他是相当的积极。 果然我的坚持没错,倒挂哥很快听到了一些动静,不过并不是我推测的那样丹炉的距离超出了小刀的听力范围,而是下一个丹炉可能已经破裂,不会跟这个丹炉产生共鸣。倒挂哥不愧是听力奇人,虽然下一个丹炉不能发出共鸣,但清脆的青铜敲击声还是让那个丹炉碎片产生了轻微的震颤,就是这一丝震颤,让倒挂哥捕捉到了它。 听到下一个丹炉可能是破裂的,小刀就一皱眉,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那个丹炉上也有封印,恐怕里面封存的东西已经逃出来了,虽然小刀用明洪武年间的那场灾难来形容丹炉里的东西重见天日会有多么的可怕,但毕竟,再骇人听闻的东西,没有亲眼见到,是永远无法想象出它到底有多可怕的。 二话不说,倒挂哥指明方向,我们立即过去寻找,不过这次找到的并不是一个丹炉,而是一大堆青铜碎片,它们也没有老老实实地埋在地下,而是被一片片地镶嵌在树干上,放眼望去,所有的树上都密密麻麻地镶嵌着那种青铜碎片,冷眼一看,那感觉树干就如同剑背龙的脊背一样,让人不自禁生起了鸡皮疙瘩。 所有的青铜碎片都非常的薄,如果不是已经锈得厉害,那简直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插在树干上,目力所及,这些树全都扭曲变形,如果它们能有知觉,不知道有多痛苦。 看到如此景象,凤凰跟倒挂哥脸色瞬间变色,对视一眼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小刀:“首领,难道这是屠龙大阵么?” 正文 第826章 躯壳 胡子我靠一声,屠龙?什么屠龙?是倚天不出何以争锋的那个屠龙? 小刀默不作声,走到一棵树下,从背包里取出青铜古刀,挖下来一块铜片,用手掂了掂,若有所思地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我悄声问凤凰:“屠龙大阵是什么意思?” 凤凰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四周道:“所谓屠龙大阵,其实叫屠烛龙阵。烛龙,是一种生活在地底深处的怪蛇,山海经称其为烛九阴,乃烛照九阴之意,说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一闭眼天地无光,一睁眼可照亮九阴之地。其实是因为这种蛇的蛇油非常珍贵,用其作古墓的长明灯可千年不灭,这种蛇的蛇胆和蛇油,也是避尘丹里一味非常重要的药材,这屠龙大阵,就是我们先人为了捕杀烛龙发明的,这些青铜片锋锐无比,每一片的位置都各不相同,烛龙一旦落入此阵,定会被剥皮抽筋。” 我听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烛龙我略有耳闻,确实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神兽,想不到竟是真的存在,如此神物,却也逃不掉被沦为长生不死药的牺牲品,下场实在凄惨。 胡子拍拍我肩膀就道:“你别在这儿假慈悲了,一黑道扛把子还感慨上了?猎杀烛九阴,先秦就有这种事,就像现在的人取象牙,取犀牛角一样,不把稀有的东西灭绝了是不会罢休的,人之贪性,更甚于饕餮。” “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屠龙阵。”小刀走了过来:“地上没有屠龙阵的痕迹,说明这个大阵只做了一半就被放弃了,或者,是摆阵的人被杀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摆屠龙阵的和掩埋丹炉的应该是同一批人,他们已经料到自己无法出去,才会掩埋丹炉给后世留下线索,然后打算摆屠龙阵做最后一博,只可惜……我相信他们还有更重要的线索留下来而我们还未发现,否则他们不会费如此周章只是为了告诉我们那些没有什么价值的线索。” 小刀嗯了一声:“线索我们还是要继续找,不过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屠龙阵是专门用来对付爬行动物的,我族先人既然动用了如此规模的屠龙阵,即便这里没有烛九阴,那也一定是一个足够致命的家伙。” 胡子吐了口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这都一千多年了,即便是烛九阴也早变成蛇皮了吧?至不济,胡爷我这儿不是有枪吗?什么烛九阴烛九阳,老子给他一梭子保准让他其瞑乃晦日月无光。” 凤凰就道那可未必,你见过爬行动物有寿命极限么?反正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蛇,还没见过蛇有老死的,这种生物,只会越长越大,直到有一天大到无法捕食,才会死,不是饿死,就是被它的天敌干掉,或者成精成圣,或者遭天劫飞灰湮灭。 胡子一撇嘴:“我他娘还天雷滚滚,渡劫飞升上神呢。” 不信拉倒,凤凰白了胡子一眼,我们赶紧跟上小刀,顺着屠龙阵铜片延申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我们就发现不对,前面树上镶嵌的铜片跟之前的不一样,大部分都断裂和脱落,没有断裂的也被某种硬力给掰得翘起一大片树皮。 胡子我靠一声:“如果这都是烛九阴干的,那一定是穿着马克50的烛九阴!” 也有可能是穿着反浩克装甲的烛九阴!我吸了口寒气,指着林子深处那一片东到西斜的大树。虽然沧海桑田,那些大树已经早已不是原来的样貌,但那种不自然的倾斜还是能看出是外力造成的,只不过它们在倾斜之前,还没长得这么参天罢了。 小刀甩了下青铜古刀,发出嗡嗡长鸣,就往那片树林走去。 我们也提高警惕跟了过去,就发现东到西斜的树丛弯弯曲曲形成了一条通道。 凤凰咬了咬发白的嘴唇就问小刀:“我们真的要过去么?六人以下不惊饕餮,十人之内不问烛龙,首领,族规你可别忘了?就算这些痕迹不是烛龙造成的,那这爬行动物恐怕也是身披重甲,你的古刀再锋利,也恐难应付。” 倒挂哥敲了敲树干上的铜片,神色就是一变:“首领,凤凰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换条路走吧。” 小刀面无表情道:“别废话,听到了什么?” 倒挂哥眼珠子一转,立即摇头,什么都没听到。 他撒谎,我看他眼珠子转了,胡子大叫,吓了倒挂哥一跳,滚你妈蛋,怎么哪儿都有你? 什么叫哪儿都有我?胡子一脸幸灾乐祸,明明是我们跟你首领先在一起,是你自己找来的好吧? 小刀严肃地看着倒挂哥:“听着,不想临死的时候那么痛苦,在我还是首领之前,最好听我的,没有我的血,你体内的剧毒恐怕早就发作了吧?” 倒挂哥明显打个冷颤,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我刚刚听到,顺着这些倒树的痕迹走,大概三四里的地方,有青铜的回音。” 小刀二话不说,迅速朝前方走去。 大概真的三四里路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一大片倒塌的树木,经过千百年的生长,已经盘根错节纽在了一起,也不失为一种奇观。 在树木之间的空地上,明显有一片土地寸草不生,连土都有些发青。 挖!小刀语气不容置疑,我跟倒挂哥我们几个就开挖起来,刚下去两铲,就碰到了硬东西,但是感觉跟金属不同,我愣了下,用力又是一铲,就听噗地一声,一下子把硬东西给挖穿了,然后就看到一股黑气扑了上来,我大叫不好,跑!三个人连滚带爬跑出去十几米,就看那股黑气冲天飞起,所到之处,树叶瞬间就发黑枯萎,阵阵恶臭让人作呕。 我们捂着口鼻纷纷后退,大概十几分钟后,黑气才慢慢散去。 他奶奶的,这是埋着什么剧毒之物?比肉灵芝还霸道。胡子扛着工兵铲,气焰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等到黑气彻底散去,我们这才敢走过去,就发现我挖的地方,露出一块黑色的如同甲壳一样的东西,被我捅出一个窟窿,里面恶臭阵阵,刚才那股黑气,就是从这里面喷出来的。 小刀从胡子手里拿过工兵铲,慢慢地将甲壳清理出来,那是一节,有三四个人那么粗的甲壳,露出来的是两节,土里面还埋着很多,貌似是一段很长的怪物。 看这种甲壳,肯定不是大蛇之类的鳞甲,反而像放大了几百倍的节肢动物,在我印象中,能长到这么大的节肢动物,只有当初在浸龙渊里碰到的那只水蚰蜒! 正文 第827章 龙珠 不过看这家伙一千多年前能将树林糟蹋成现在这副德行,说明它的凶猛要比水蚰蜒强悍太多。 小刀看了眼倒挂哥:“青铜器的回音是从这大家伙体内发出来的吗?” 倒挂哥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丹炉应该在这怪物的肚子里。 小刀点了点头就跳了下去,直接用古刀把躯壳给劈开,就看里面已经空了,估计刚才喷出的那股黑气,就是这怪物死后内脏腐烂所化,想来比尸毒还要霸道百倍,能让树叶瞬间枯萎,还好我们躲得及时,如果中招,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劈开的两节躯壳没有发现什么,我们继续开挖,几乎把整个躯壳都清理了出来,那东西起码有六七米长,到处都是锋锐的硬甲,怪不得屠龙阵都奈何不得它。 不过再硬的甲壳,经过千百年的沧桑,也已经变得像蛋壳一样脆弱,小刀用刀背重重一敲,就碎了一大片。 果然,在躯壳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青铜丹炉,丹炉的盖子已经不见了,在丹炉的下方,还有一具不太完整的人的骨骸,早就变成了黑色,似乎死后在剧毒里浸泡了很长时间。 看着那具骨骸,小刀立即把古刀插入刀鞘,突然跪下去对着骨骸磕了三个头,凤凰跟倒挂哥也二话不说突然就地下跪磕头。 显然这具骨骸,应该是小刀家族的先人没错了。丹炉是打开的,看来这怪物是死于丹炉里放出的东西,而小刀的先人,弄不好就是为了打开丹炉想对付怪物,才会被怪物吞进肚子,千百年过去了,纵然当年的小树已经参天,当年的怪物铁甲也成了尘埃,但我仍然能联想到当时小刀族的先人们跟怪物大战时的震撼和血腥。 合手叩拜完毕,小刀小心翼翼地将那具骨骸慢慢地捧了出来,走出土坑,脱下自己的外套仔细地包裹起来,选一个草比较茂盛的地方,把骨骸从新埋葬,这过程中凤凰和倒挂哥一直跪着低着头,胡子啧啧称奇:“你们不至于吧?都什么年月了,意思意思得了,这也太入戏了吧。” 凤凰蹙眉道:“什么年月也得讲究礼数,礼数不是做来给别人看的,而是做来给自己的内心看的,不是意思意思就能过去的,就是因为现在太多人意思意思,把礼数当成给别人看的一种表演,才会世风日下。” 得!胡子讨了个没趣,点了根烟去土坑里继续折腾起来,他不太甘心,还想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 出乎我意外的是小刀的反应,他虽然平时不苟言笑,这一点我们已经习惯了,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上去似乎非常紧张,如临大敌一样。 倒挂哥就冲我嘘了一下:“别瞎说,首领那可不是如临大敌,那是一种表达我们对已经仙去的首领的一种敬畏。” 仙去的首领?我吃了一惊,你是说,那具骨骸是你们的某一任首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倒挂哥努了努嘴:“你没瞧见?骨骸通体都黑得发亮了,那是因为他生前吃的避尘丹要比我们多得多,他们之所以能成为首领,是因为他们能承受更多我们承受不了的痛苦。” 能为了保护同伴而选择和怪物同归于尽的首领,确实值得我们去敬畏,我暗叹。 嘿!发现宝贝了嘿!胡子突然在土坑里大叫一声,连小刀都被惊动了。 我们围了过去,就看胡子从甲壳的碎片里翻腾出来一件青铜匣子,大概有一个农夫山泉瓶子那么大,已经锈成了疙瘩。 小刀把青铜匣子拿过去,用刀挂掉上面的锈迹,可以看到上面还依然模糊地保留着一些云纹,似乎原物非常精美,在匣子正面的滑盖上,有几个模糊的小篆。 十二经卷七!看着那几个小篆,我吸了口气,难道这里面装的,就是传说中的天外十二经? 胡子的眼睛顿时光芒万丈,他奶奶的,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爷找到了一件无价之宝,真他妈的连哭的心都有啊! 小刀用刀锋慢慢刮掉了滑盖缝隙里的铜锈,双指如同铁钳一般扣住滑盖,猛一发力,硬将滑盖给掰断了。 惊叹小刀指力如此强劲之余,我们更加震惊地发现,青铜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两片玉质的书简。 胡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传说中的玉简,老子这几年出生入死,终于见到了这个神物,也不枉我断了一条胳膊啊。 我也突然有些想哭,是啊,除了龙鳞童虎,玉简是另一件让众人魂牵梦绕的东西,它牵扯了太多人的生死,夺走了太多人的青春,更让太多像我们一样还懵懂不谙世事的人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 快看看上面写着什么?胡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羊同之东,天降玄石,有百足神龙焉,可吞吐毒火,人畜皆化为灰烬,龙衔金丹,日夜吞吐,是为龙珠,食之可脱胎换骨,与天齐寿。小刀抚摸着玉简上的篆字,不紧不慢地念了出来。 我靠什么意思?胡子嘎嘎嘴。 我吸了口气,意思应该是说,在一个什么地方,从天上降下一颗玄石,然后这地方出现了一条长着百足的神龙,可以吐火,能把人和动物都化为灰烬,这条龙嘴里含着一颗金丹,吞吐修炼,叫做龙珠,吃了这龙珠可以跟天地齐寿。 胡子啧地一声,谁他娘的让你翻译了?胡爷我不懂么?我是想问,这是什么记载?太玄乎了吧? 凤凰就道:“天外十二经上的记载不容小觑,很多东西都是你觉得不可能却是真实存在的。羊同,也就是对古象雄的一种称呼,羊同之东,不正是咱们所处的区域么?” 小刀点了点头,不错,一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知道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只可惜,他们没能完成志愿。 我不禁有些纳闷儿,既然你们祖先找的线索是长生侯留下的,也就是说他希望你们有一天能找到他,而他如果真的在鬼域,那一定跟那什么百足神龙有关系,否则他怎么才能长生不死?但是为什么当你们先人真的找到了这里是,却都死于百足神龙之手? 没错,所谓的什么百足神龙,我脑中恍然就联想到,那条巨大的爬行动物躯壳,一定就是它。 正文 第828章 一网打尽 胡子对我的分析不太认同,狠狠吸了口烟就道:“如果这家伙就是玉简上说的神龙,那龙珠在哪儿?被超级赛亚人抢走了?” 你们猜,龙珠会不会是在之前的那几个丹炉里?我若有所思地问。 胡子就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你别忘了,那些丹炉上都有封印,而且这种封印只有小刀族人才能看得懂,也就是说,龙珠如果在丹炉里,就不可能被打上封印,不然他们后人找到丹炉又不敢打开,那这些先人岂不是白死了? 我突然有种想法,也许,这所谓的什么龙珠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不死药,而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呢? 那更说不过去了,胡子继续抬,如果龙珠被当成危险的东西给封印在丹炉里,而小刀先人又释放出了丹炉里的东西跟神龙同归于尽,这什么原理?神龙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内丹把自己给干死了? 我竟一时语塞,胡子说得倒也很有道理,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小刀抚摸着玉简就道:“当年先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跟这只蜈蚣发生冲突,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不谋划降伏这个家伙,可能这蜈蚣真的是找到长生侯的关键。” 问题是再怎么关键,这蜈蚣也都变成空壳了!胡子啧啧道:“我估计,是你们祖先根据玉简上的记载,误把这大蜈蚣当成了什么百足神龙,而且这误会闹得貌似还非常大。” 小刀皱了下眉,实在是摸不着头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纠结,想想也是,线索把我们引向这里,除了小刀先人的遗骨和玉简,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这两样东西让我们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嘘!倒挂哥突然严肃起来:“都小点声,有人在朝我们靠近,嗯,起码有二十几人,听脚步,都是练家子。” 离我们还有多远?胡子拉了下枪栓,这么多人,肯定不是自己人了,然后看了我一眼:“关心,不会是你的对头找上门来了吧?” 我点点头,说不好,在这鬼地方,也没有别的动辄二十几人的势力了,如果真的是之前我们在暗道入口遭遇的那群家伙,咱们确实得小心着点儿,他们可都有带响的,而且还都是二战时期的德式装备。 倒挂哥翻身上了大树,把自己倒挂下来听了片刻,又一翻身跳了下来就道:“具体距离,大概离我们的位置还有一千多米。” 操!胡子骂了一句:“狗日的,还一千多米你瞎几把嘘,嘘你妹啊?尿不出尿了吗?” 倒挂哥赶紧又嘘——别几把这么大声音行吗?他们在毫不犹豫地朝咱们这儿迅速靠拢,明显是知道咱们的位置,说明那群人里,有更牛逼的哨兵,知道为什么叫哨兵么?如果真的遇到耳力好的,我在人家面前就是这个!说着,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胡子靠了一声,突然伸出中指:“我看是这个吧?别白话了成不?兴许人家就是跟咱们路线重叠呢?” 倒挂哥一脸真他妈对牛弹琴的表情看了胡子一眼,胡子卧槽一声,狗日的这什么表情? 凤凰看向小刀:“首领,就算哨兵真的只是跟我们路线巧合,我想咱们最好也得避一避……” 话音未落,小刀突然面色一变:“不好,丹炉!”说着,拔出青铜古刀,转身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就跑,一溜烟没了踪影。 我们四个二话不说,赶紧追!说实话我这次真不太想去追小刀,他担心的是哨兵发现丹炉,而哨兵不认识丹炉上的封印,弄不好会把丹炉打开,我预想不到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灾难性后果,但是我能想象得到,跟哨兵面对面,难免一场恶战,我现在只有胡子了,他也只剩下了一条手臂,我们的确没有什么本钱再这么玩儿下去了。 可是,所有人压根儿就没有犹豫,没有给我任何打退堂鼓的机会。 我们疯狂地狂奔,几乎都看不到小刀的背影,只看着哪里的枝桠晃动就往哪里追,突然,前方响起了几声枪声,我们四个立即一个急刹车,纷纷猫腰寻找掩体。 枪响了三声之后就没动静了,胡子指了指树上,又指了指自己和前面,意思是让我们上树给他当眼睛,他在下面往目标方向靠拢。 我们三个二话不说,纷纷上树,虽然在树上能比下面视野强了一下,但放眼望去仍旧是无际的原始森林和盘根交错的树枝,也只有倒挂哥的听力能派得上用场了。 嘘嘘!倒挂哥往前面一指,这边!我听到了首领的刀出鞘了,他杀了人! 胡子靠了一声,麻痹的你能不能不要嘘嘘了? 我们立即向倒挂哥指引的方向靠拢,果然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一具尸体,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双眼圆瞪,似乎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穿着,这人应该是我们在暗道口碰到的那些古装人中的一员。 他的喉咙有一条伤口,非常细,长度已经延申到了动脉上,血都喷到了旁边的树干上,真的是一刀封喉!肯定是小刀干的。 胡子把那个人掉在地上的步枪捡起来扔给我,然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检查了一下弹药,发现只打出了一发子弹,说明刚才的三声枪响,不是同一人发出的。 又是一个!倒挂哥说完,我们跟着他继续走,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死法跟上一个如出一辙。 突然,枪声再次响了起来,这回比之前密集得多,我们顾不上多想,赶紧朝着枪声靠拢,可是没走出去多远,枪声突然从我们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我们身边的树干炸起了木屑,树枝,杂草,被子弹打得到处乱飞,支离破碎。 我们四个顿时就懵了,赶紧卧倒在地寻找掩体,可那些子弹几乎就贴着我们头皮在飞,头都抬不起来,而且全都打在我们身边,让我们根本无法动弹。 半分钟后,枪声停了,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我抬头一看,瞬间心就凉了半截。 我们四周的树上,草丛里,十几个古装人荷枪实弹,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就像看傻逼似的看着我们一脸懵逼地在地上趴着。 小刀慢慢退到了我们身边,四个人拿着枪顶着他的头,他的双手全是血,青铜古刀已经不见了。 凤凰突然嘴角动了动,就看她的身上,袖口,领口,裤脚的蛇全露出脑袋,但是突然一道白烟,一大袋子石灰就撒在了凤凰身上,凤凰瞬间惨叫着翻滚起来,我赶紧拿出水壶想帮她冲洗,直接被人一枪托打到在地,然后有人缴了我和胡子的枪,把我们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凤凰痛苦的满地打滚,凄惨地叫着。 小刀的脑袋也挨了十几下,被打得趴在地上无法起身,倒挂哥大骂一声,就看一个枪口突然贴在他耳朵上,轰然一声,血花溅了我们一身! 正文 第829章 姜熔的真实身份 伴随着倒挂哥的一声惨叫,他的左边耳朵已经被子弹打得粉碎,半边脸上全是血,左眼红得吓人! 我日你祖宗!倒挂哥大吼,就想站起来跟开枪的古装人拼命,直接被另一个人一枪托打在了后脑,整个人就重重地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的心已经凉到了底,太他妈快了,除了小刀杀了两个人,我们竟然毫无反抗的机会,自从踏入这条路以来,此刻的挫败感让我几乎快要窒息。放做以往,即便面临再大的困境,有小刀在,有胡子在,有兄弟们在,都会力挽狂澜,化险为夷,可如今,我们竟如此任人宰割。 凤凰脸色惨白,她身长藏着的毒蛇全都被人翻出来,早就被石灰烧死了,隐约能看到她偶尔露出的肌肤都长了水泡,疼得她嘴唇都咬破了。但是自始至终没有看到大青龙露面,凤凰的头没有被撒石灰粉,我心头一动。 倒挂哥趴在地上,耳朵还在不停地流血,眼神无比的怨毒,可他越是怨毒,就越代表他的绝望,就好像一个掌握着武林绝学傲视天下的高手,突然被废掉奇经八脉的那种绝望。 小刀也被打得满头是血,早就被五花大绑起来,看上去,似乎只有我跟胡子没怎么挨揍,可能是他们认为我俩的危险系数比较低。 他妈的,你们人多,枪也多,这不欺负人吗?胡子大叫,胜之不武,有种单挑啊?老子让你们一条胳膊! 嘿!让我们一条胳膊?那你还有什么啊?你用几把毛跟我们单挑吗?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我听了心里就是一惊,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说话间,古装人分开一条路,说话之人就走了过来。 胡子吐了口唾沫,用不着几把毛,老子用几把都能干死你信不? 我看到胡子的双眼几乎都冒出了火来,确实,我也已经感觉鼻子都快喷火了,因为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狗日的姜熔。 这孙子明显是这群古装人的头头,自始至终,我们都太低估他了。其实一开始,所有人都搞错了一件事情,就是都以为老九流之所以听从姜熔号令是因为饕餮令的缘故,其实现在想想,根本不会这么简单!老九流都是些什么人?亡命徒,江湖巨盗,如果拿着饕餮令的人是个傻逼,他们会听他的吗?肯定不会,这就说明能拿得出饕餮令的人,其本身的手段,已经让老九流怕到了骨子里,否则老九流也不会背叛我们关家和小刀族人。所以,重要的不是饕餮令,而是拿着饕餮令的人,只可惜,有时候,人们的定性思维总是太关注在某一件具有代表性的东西上,就好像屠龙刀倚天剑一出现就代表着牛逼,其实人们往往忽略一点,打造屠龙带和倚天剑的人才是真正的牛逼。 没想到吧?姜熔手里拿着青铜古刀,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后用刀拍拍我的脸:“你现在才相通?可惜,太晚了,知道元守陵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因为只要他们一知道饕餮令在我手里,立即就能猜出我的身份。”说着,刀锋一转,搭在小刀的脖子上,啧啧有声:“你说说,叱诧风云一千多年的守陵判官,如果死在了自己的惊神刀下,被你们判官一族的历代首领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地底钻出来?” 小刀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呼吸非常粗重,看样子伤得不轻。原来小刀一族的组织叫守陵判官,那把青铜古刀叫惊神刀!两年,整整两年,我在此刻才算大概知道了小刀的来头。 胡子靠了一声就道:“我说姜逆天,你这儿有意思吗?拿一个半死不拉活的人开涮?有种放胡爷我出去叫人,咱们圈好地方再干一次,看谁干死谁?” 姜熔一撇嘴:“那可不行,你们的命,我还要用来喂神龙,不让龙大爷心情爽一爽,它怎么肯把龙珠吐出来,带上这几个家伙,好生伺候着,可别弄死了,喂不了神龙,你们就再在这鬼地方给老子守三十年吧。”说着,手里转着青铜惊神刀就往密林深处走。 古装人齐声答应,架起了我们跟了上去。 看着姜熔的背影,我不禁后被冒冷汗,这孙子,简直都能领金鸡奖了。最开始,他是用头上的纹身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然后把我绑架到新疆,那一次我自始至终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其实现在想想,他可能仅仅是想拿我当诱饵,来引出另一个拿着惊神刀的人,没错就是这样,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个拿着惊神刀的人一出现,他就屁颠地跟人家走了,搞得我他妈还以为被人给甩了。 姜熔很狂,但是显然,这几次我们接触的时候,小刀都不在我们身边,小刀在我身边的时候,往往见不到姜熔的影子,这就说明,他是非常忌惮小刀的,而且小刀一旦见到他,也非制他于死地。 我都没看过小刀对夜猫子这么不共戴天过,很显然,姜熔这群人,就是那个跟小刀族人互相猎杀了千百年的组织,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长生不死。 不过很显然,姜熔这群人比小刀他们要更早找到了这里,并且早就在外围建立起了根据地,可他们并没有进入鬼域,我猜测,是因为他们没能像小刀族人一样吃过避尘丹,所以,他们只能等,等小刀族人的到来,或者是等他们上钩,可没想到,小刀族人的上一任首领离世时,竟然把所有关于长生侯的线索给掐断了,结果让这些人白等一场。 姜熔的出现,应该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到这里,他这步棋下得很大,并没有直接去找小刀族人,而是拿我当突破口,而当时焦头烂额的我正在网上乱投医,于是被姜熔抓住了机会,骗我上钩,最后一步步地将我引向了西藏康马,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关家跟小刀族人的渊源颇深,只要我来到西藏,小刀族人也必将现身。 唉,只可惜,小刀族人人丁凋零,即便各个身怀绝技,最终还是输在了人头上。 胡子看我愁眉苦脸,骂了一声就道:“你怕个鸟?咱们手里还有张王牌没用呢,到时候谁喂神龙还说不定呢。” 前面的姜熔哈哈一阵大笑:“你说的王牌是那个耍猴的古象人吗?他陷在我的地盘,我手下成千上万兄弟,难道还砍不死他吗?” 正文 第830章 来龙去脉 胡子呸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急使眼色。 我明白胡子的意思,硬的不成,他想让我来软的,我也不知道这家伙肚子憋着什么鬼主意,琢磨半天,只好揉了揉脸,活动一下面部肌肉,然后满脸堆笑地挤到姜熔身边:“姜哥,念在当初我帮你进戈壁滩的情分上,就别拿我和胡子去喂什么神龙了吧?” 姜熔吆了一声:“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这茬,当初是谁跟谁合伙儿给我下药来着?要不是我把狼群引来,你们三个狗日的早就把我做了吧?” 哪有的事儿?我点了根烟递过去,姜熔拍开我的手:“不好这一口,成吧,就看在当初在九重龙宫帮我小忙的份儿上,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一愣,活罪?啥活罪?让我嫁给你可不能干啊。 姜熔嘴角一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说,你们关家人的确有些特别,吃了避尘丹还能遗传,看来此事果真被侯爷给猜中了,这世上竟真有天生喂药的人。” 看姜熔阴测测地表情,心里就开始打鼓,什么天生就喂药的人?我咋还越来越听不懂你说啥了?我勉强地傻笑着继续问。 嘿嘿,妥!姜熔拍了下手:“就喜欢你这好奇心的劲儿,看着你一步步被我洒下的线索牵着走到今天,真爽,怪不得在九重龙宫时你老子要弄死我,可惜他不能见太阳,否则我还真给他断送了。” 我心头一震,猛然想到当初在九重龙宫出现的那个黑衣蒙面人,难道他真是我父亲关觉回?姜熔为什么说他怕阳光呢?我暗暗流汗,难道……我父亲真如那蓝面孔和童虎密文上说得一样,喝了琼浆玉露的人,变得极度害怕阳光? 姜哥,你看,都到这份儿上了,死也让我死的明白些成不?我狠狠吸了口烟,童虎密文上记载的,还有长生侯,到底都是不是真的?元守陵的族人为啥叫明宫判官?啥意思? 姜熔斜了我一眼,哈哈大笑了半天,突然脸色一收:“就不告诉你。” 我顿时肝火上涌,把烟屁股直接用手掐灭,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突然就感觉后脑勺一凉,姜熔的人用枪抵住了我的后脑喝道:“臭小子,老实点,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操!我骂了一声,姜熔一下子搂住我的脖子:“你看,你还火了,别这样,到时候我还得求你给侯爷喂药呢,你不就是想听听发生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我告诉你不就得了?” 接下来姜熔用了很长时间给我讲了一些冗长没有边际的故事,如果用他的口吻直接转述,恐怕很难理解,我之后花了很长时间,把整件事做了一个整体的梳理,基本能呈现出这样的一个故事,这应该是比较可靠的一个真相。 长生侯,原本我以为自从地下鬼城后,小刀杀了那个尸王就已经结束了,其实不然,小刀杀尸王,其目的是为了得到尸王腹中的避尘珠,那尸王生前,是姜熔这群人的祖先。 说起姜熔这群人,话题还要绕回长生侯身上。 长生侯的真实身份,无史可考,用姜熔的话说,只能等到长生侯复活之后,我自己亲自去问他,但恐怕我挺不到那个时候。姜熔只知道这长生侯是秦始皇非常倚重的一个术士,甚至始皇帝后期的焚书坑儒,都跟这个人存在着很大的关系。 此侯非比侯,侯是一种官职,两汉时期用得比较多,汉承秦制,不是所有侯的地位都很尊崇,怎样分辨侯的地位,要看侯前面的字是什么,因为前面的字大部分代表的是封地的地名,封地越大,这个侯字的含金量就越高。 比如汉寿亭侯关二爷,额,对是我祖宗,这个官名应该称呼为汉——寿——亭侯,后来我家二爷毅然决然过五关斩六将去找皇叔去了,当时二爷应该跟我现在的心里想的一样,狗日曹贼,想用一个破亭长就想让吾关某人背汉忘义么?休想!我砍,我砍,我再砍! 所以,这个长生侯也是一种官职,只不过从长生二字上看,这更像是一种没有实权的神职,应该相当于国师一类人。 始皇之所以倚重长生侯,是因为此人确实很有手段,能通九幽,且观山相地,可知其下藏金,据说秦统一六国,大战无数,耗损兵器难以估计,但大秦铁骑依然能靠着强大的兵工驰骋沙场,就是因为长生侯能够找到那些铜矿。而天降陨石的秘密,就是他那个时候发现的。但是从后来三星堆出土的玉简上看,最早发现这个秘密的还不是他。 现在看来,这长生侯,弄不好也是个倒斗的出身。 后来长生侯大概的事迹,基本上跟我们之前总结得差不多,秦一统六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就给长生侯更好施展拳脚的舞台,借着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借口,长生侯大量动员人力物力去帮他寻找天降陨石的母陨石,因为他对天外十二经上的记载深信不疑,不找到那百足神龙誓不罢休。 至于到底找没找到不死神药,后来谁也不得而知,因为长生侯突然就失踪了,才有了后来徐福等人寻找仙山的事情。 姜熔这群人,是跟着长生侯一起寻找母陨石的那群术士的后裔,长生后失踪后,这群术士为了躲避始皇的重刑,分为两支,一支逃入了藏区,那时的西藏地区正是象雄人的天下,僻居高寒,不受中原刀兵之祸,宛如西天极乐界。 那一群术士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在一些象雄人的帮助下,找到了初蒙之地,但是鬼域的核心,始终让他们无法踏入半步。 令一支术士们则是逃入了匈奴,后来匈奴背大汉击溃,这些人就带着秘密逃进了茫茫大鲜卑山,在大鲜卑山深处,他们发现了九幽玄宫和长生侯留下的线索,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去寻找长生不死的秘密,古鲜卑人在他们的教化下,走出深山密林,杀向茫茫草原,继而在两晋后建立了北魏政权。 这群术士,就是小刀族人的前身,被孝文帝赐国姓元,封地是一个叫寿陵的地方,因此叫元寿陵,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演化成了元守陵。 小刀先祖在发现避尘丹后,人生就如同开了挂一样,更加得到北魏政权的倚重,并被称为明宫判官,意思是可管宫廷之是,也可断冥宫之非。 正文 第185章 鬼魃 四 readx; 黑三儿哪里想到李老汉竟然在这档口下黑手,哇哇大叫着张口就来咬李老汉的大腿。笔、趣、阁www。biquge。info(超尽在) 李老汉大骂一声,赶紧拔刀,却不料刀刃正好卡在了黑三儿的骨头上,情急之下竟没拔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李老汉顿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黑三儿的下巴上,一下子挣脱了黑三儿,转身就跑。刚一跑出墓室,忽听身后传来黑三儿杀猪也似的一声惨叫,那种凄厉的叫声吓得李老汉双腿一软,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哪敢回头去看,连滚带爬地跑进了甬道,跟着就往盗洞里爬,嘴里大叫:“大侄子,快救我!” 西服男在上面早就听到了黑三儿的惨叫,还以为李老汉两个人在里面发生了火拼,此时听到李老汉呼救,暗说不好,忙跳进土坑,恰巧看到李老汉正拼命往上爬,立即伸手去拉他。 李老汉拉着西服男的手刚要借力上去,忽觉脚腕一紧,低头看时,只见那黑三儿满脸是血,正死死地抓着他。李老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大叫着一脚将黑三儿踹了下去,紧跟着翻身爬出了盗洞,西服男趁机用石板将盗洞盖住,两个人立即手忙脚乱地往盗洞里埋土。 眼看土坑被填得差不多了,李老汉早已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停留,拉着西服男就跑现代武神录。 一顿天昏地暗的疯跑,也不知跑出去多远,两个人来到一条路边,听听后面没什么动静,眼看彻底跑不动了,这才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歇了半天,耳听得汽车声响,李老汉坐起来一看,正好有辆轿车驶了过来,他心想这荒山僻壤的,靠双腿肯定走得慢,不如搭个顺风车走得越远越好。 李老汉也没多想,当即把车子给拦住了。开车的伺机就问他们干嘛,李老汉满脸堆笑,找个借口就说他们是旅游的,迷了路。 这时轿车的后车窗摇了下来,里面探出一个满脸白须的老者,带着一副圆框黑墨镜,看了李老汉脚腕子一眼就问:“你们真是旅游的?” 李老汉一愣,忙去看自己脚腕,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刚才光顾着逃命了,不料被自己砍下的那只枯手到现在还紧紧地抓着自己,不禁打一个激灵,费了半天劲才拽下枯手,刚要随手扔了,那个老者突然道:“想活命,最好别扔。” 李老汉心里一震,立即冷下了脸色,沉声问:“老大哥,你什么意思?”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上混的,老头子我给你指条明路,那东西叫鬼手,也叫追杀令,你即便扔了,也逃不过这一劫,除非你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下家,有人把这鬼手给接了,你或许还能捡一条命。”说完一招手,那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便开走了。 李老汉大叫一声,忙上去追问,那老者当即摇上了车窗,就在这一刹那,李老汉突然看到,老者的身边,放着一个金色的大算盘,心里顿时一震,直愣愣地定在了当地。 西服男凑上来就道:“老表,你别听那老鬼的鬼话,他估计是怕咱们图财害命,故意唬咱们的。” 李老汉愣愣地看着轿车,直到轿车消失在密林深处,才幽幽地喘上来一口气,突然一屁股瘫坐在地,喃喃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西服男摇头,李老汉道:“我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金算盘,他是活神仙铁算子,他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吓唬咱们的。”西服男一听,脸色也变了,看着那只枯手打了个激灵,忙低声问:“那……那怎么办?” 李老汉愣愣地看着枯手,想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把鬼手包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李老汉叔侄二人四处去找下家想把鬼手处理掉,可惜明眼人谁也不敢收那东西,就算不知道鬼手来历的,也觉得那东西太晦涩,不愿意接手。 眼看这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叔侄俩急得如坐针毡,到我这里来纯属是有病乱投医了,没想到却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 李老汉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我是觉得,这鬼手来的似乎太过于简单了,那个棺材下面,肯定另有蹊跷,这更加强了我想去看看的**。 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李老汉叔侄急于出手鬼手竟然是因为铁算子一句话,想不到会有这种巧合,若不是铁算子出现,他们叔侄估计真就没命了。 铁算子我也听铁砂嘴讲起过,完全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早年也是倒斗的出身,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行算命了,传言说他是在古墓里得到了一本玄书,窥得天机,算命十分灵验,但是行踪不定,要不是缘分,谁也找不到他。这铁算子也是老九流时的人物,论辈分,他算得上跟我爷爷同辈。 隔了半天,李老汉终于说话了:“老板,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嗯了一声,想想那古墓里最棘手的就是那子母凶,这东西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不知道怕不怕我这个“鬼见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有所准备,于是我道:“你们必须准备几把火器,准备妥当了,咱们随时出发。”“ 正文 第221章 营地惊魂 上 readx; “守陵人!”我一下子浑身一震,一下子明朗了起来。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挠挠屁股继续道:“对,就是守陵人。根据之前咱们对这个组织的分析,他们一定会阻止查理德和你二叔进入娘娘墓,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不能硬碰硬,所以只能采取渔翁得利的计策,让你二叔和查理德在古墓里自相残杀,夜猫子趁机毁掉这里的文件,这样不管谁从古墓中出来,都必死无疑。” 我点头,但是有一点不对,胡子忽略了第三股势力,文玉。既然考古队的资料对二叔很重要,那么凭借二叔的老谋深算,他在杀查理德之前,一定会让文玉搞到那些文件,这才是他杀查理德的本钱。这样就出现了一个矛盾点,既然二叔杀掉了查理德,就证明二叔得到了考古队的资料,但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结果是,考古队的文件已经被毁掉了。 阿邦就嘿嘿一笑:“老板,我没您脑子活,想事情简单,你们总是纠结那些文件,可是谁亲眼见到文件被毁了?没准儿咱们见到的这些纸灰,是他娘的在祭奠亡灵呢?或者就是他们之中有人搞基,怕上头知道,烧的是黄色漫画也说不准。” 胡子上去就踹阿邦一脚,骂道:“狗日的,爷的手艺你一样没学会,不正经倒是出神入化了。” 我摇摇头,心说阿邦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年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如果不是当事人,可能谁也揣测不到。眼见日头西斜,天色暗了下来,我看了看大家,人困马乏,不肯能再有余力赶夜路了。而且二叔说过,他当初领考古队进入的,是娘娘墓最凶险的一个入口,相对而言,那个最安全的入口肯定不在这里,我们白天找二叔都找不到,更何况是在夜里,于是我摆摆手,叫大家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阿邦出去找了一圈,可惜这几天雨太大,一块干柴也找不到,无奈只好对那些木头箱子下手。 帐篷里虽然避雨,但是由于空气潮湿,这么多年过去,所有的木箱子也已经糟烂,发霉十分严重,烤了半天才生起一小堆篝火。 胡子烤了几个干粮,我们就着凉水简单补充了一下,这时那伙计终于说话了:“我说几位爷,你们真打算在这儿过夜?” 胡子道:“屁话,不在这儿难道还去?” 伙计哼了一声,嘴角动了动不知道嘀咕一句什么,胡子突然脸色一变,上去一把揪住伙计的领子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我以为伙计可能是骂胡子了,忙上去把胡子拉开道:“行了,你丫还有力气打架?” 胡子依旧死死抓着伙计的领子,道:“不对,这小子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这里面有问题!”然后转头问阿邦:“你听清楚了没?” 阿邦摇头,我心说搞什么鬼,胡子是不是累得出现什么幻觉了? 胡子一把推开我,拿出匕首比划着问伙计:“你刚才说谁死定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那伙计一咧嘴,嘿嘿一笑:“老大,我咒你呢,你还当真?” “他奶奶的!”胡子突然抡圆了胳膊就给伙计一个大耳刮子,然后转头看着我道:“关心,这小子刚才好像说‘在这里过夜,都得死’,他肯定知道什么?” 我一愣,忙问:“你听清楚了?”胡子摇头:“没有。” 伙计捂着脸骂道:“狗日的,没听清楚你他娘的打我干你麻痹,老子好说歹说也是关爷手下三个盘口的筷子,你他娘的算老几敢这么对老子?” 胡子一听,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抡起手掌还要打,突然刹住车,又把手放了下来,不怒反笑:“狗日的,想激怒胡爷,转移爷的注意力?你他娘的还嫩了点儿。”然后对阿邦道:“阿邦,这小子不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你就给他放辘轳头儿,一直放到他说为止。” “得嘞!”旁边的阿邦应声从兜里掏出一匝棉线,满脸坏笑地走了过来。 那伙计一下子就软了,忙道:“得,别他娘上刑了,我招啦!靠,你丫这法子没排上满清十大酷刑真他娘的冤枉了。” “少废话,快说!”胡子放开伙计,道:“爷的肠子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儿都有,花花着呢,你以后要是不配合,一样一样全给你用上。” 伙计切了一声,转头看着我道:“小关爷,这里当年发生的事情,诡异得让人无法接受,尤其在晚上,弄不好会出人命,我劝您还是选其他地方过夜算了。” 我一听这小子果然知道什么,多亏胡子耳朵厉害,于是问道:“你都知道什么?这里晚上难道会有事情发生?” 伙计点头:“是,但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当年跟二奶奶一起来过这里的老人说的,这个老人叫囚叔,你可以去东北虎打听,只要是十年前入会的都知道他,可惜囚叔不愿意把这里的详细情况透露出来,我只知道这里晚上会变天。” 伙计说的二奶奶就是文玉,而变天,在这里代表会有特别不祥事情发生,那么将要发生的,很可能跟这个考古队消失有关系。 我眉头紧皱,考虑是不是要离开这里,这时胡子突然戳了我一下,问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你二叔在诈咱们呢?” 我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里留下的线索确实挺诡异的,我还真觉得有些阴森了,于是道:“那咱们换个地方,总之这次来的目的是找到二叔和娘娘墓,这些先放一放。” 说着,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外面忽然掀起一阵旋风,哗哗地下起了倾盆大雨,胡子耸了耸肩:“老天爷怕咱们太累,不让走了。” 阿邦也揉着大腿对我道:“老板,反正咱们也人困马乏了,再加上大雨,这山里根本没法走,我看这伙计说的也不一定那么邪乎,总不能大半夜会出现一群大姑娘强奸了咱们吧?” 我也确实累了,就没多想,回忆一下这几天在山林顶着大雨赶路,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于是点了点头,就安排人轮班守夜。 胡子被我安排第一个守夜,这家伙只要睡着了,不踹他绝对醒不了,为了轮班时方便,果断让他站第一班岗,伴着胡子的埋怨,我挣扎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睡了。 睡梦中我明显能感觉到雨声越来越大,空气也越来越潮湿,让人十分不自在,但是这些感觉,最终都被疲倦给压制住了,很快,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渐渐从深度睡眠中恢复过来,但还是不愿意睁开眼。 最先恢复只觉的耳朵,四周很静,雨声停了,我有些纳闷,感觉上我应该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胡子怎么没招呼我换岗呢?难道他突然良心发现,以为花了我的钱,不好意思麻烦我了?靠,这孙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我看八成他扛不住,偷着睡了,这才是他的为人。 想着,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可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的面前,正面对我蹲着一个人! 第一眼我就看得特别清楚,这个人不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篝火还在燃烧,火苗就在那个人的左边,照亮了他的半边脸,看上去鬼气森森的。然而更加让我吃惊的是,我发现这张阴森的面孔竟然十分熟悉,但是由于大梦初醒,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俩只进行了几秒钟的对视,那个人突然转身就跑,飞身钻出了帐篷,就在那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面孔,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了,我大叫一声,起身就往外追,一掀开帘子,我一下子愣住了,外面一片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忽然黑影一闪,我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撞回了帐篷,然后就看到外面又钻进了一个人,竟然是胡子! 胡子气喘吁吁地看了我一眼,脸突然就绿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关心!你怎么在这?!!”此时他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正文 第222章 营地惊魂 下 readx; 我看着胡子,一下子懵了:“靠,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胡子挠挠脑袋:“马勒比得,老子梦游了?” 这时帐篷帘子又被掀开了,阿邦也气喘吁吁地进来就道:“爷,外面雾太大,没追上。笔×趣×阁www。biquge。info”一抬头看到我,突然露出了和胡子一样的表情:“呀?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这下子我算是彻底懵了,我环顾一下四周,帐篷里只有我一个人,之前他们都出去了,想到我刚才看到的那张面孔,瞬间流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张我极度熟悉却很少见到的面孔,确切的说,我只见过他的黑白照片,他,就是我爷爷!但是当我再往深处回忆的时候,那张面孔却变得模糊起来,我甚至认为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这丫到底什么情况?”我的声音已经禁不住颤抖起来。 阿邦挠着脑袋,不住地打量我,一边摇头:“真是怪了,老板你不是往林子里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 我被他问得更加摸不着头脑,顿时就急了:“你们丫的搞什么鬼?狗日的能不能正常点儿?” 阿邦被我吓了一跳,忙看向胡子,胡子嗯了一声就道:“看来那伙计说的没错,这里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诡异。”然后搂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给我点了根烟道:“关心,我们刚才看到的东西,恐怕你接受不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狠狠吸了口烟就道:“狗日的哪件事情我能接受得了?现在还不是照样接受了,到底怎么回事?” 胡子也点了棵烟,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要说这件事,还是因为胡子不靠谱,他守夜守到一半就打起了瞌睡,朦朦胧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由于睡得不深,一下子就醒了。 胡子虽然性子粗陋,但却是个相当机灵的人,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寻找细碎声音的声源,而是去看那个伙计,因为在我们四个人中,那个伙计是个最不稳定的因素。 这一看之下,胡子就知道坏了,那个伙计不见了。他立即转换思路去寻找声源,然后一边叫醒阿邦,等到刚要来叫我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胡子暗说糟糕,没来得及把我叫醒,立即钻出帐篷,朝发声的地方摸了过去。 一出帐篷两个人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见。这时那个细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子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定声音来自左前方的一个帐篷里,他这就纳闷儿了:“他奶奶的,难道是那伙计在樯橹灰飞烟灭?”当即给阿邦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眼见离声响越来越近,胡子凭借经验,一下子听出了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那是用短柄铲挖土的声音!胡子更加疑惑,短柄铲是长沙一带的土夫子淘沙用的工具,难道这一代有土夫子活动?想着,他的心就悬了起来,因为这里地处湘西,那是长沙老佛爷的地盘,在这里动土的,**不离十就是老佛爷的人,据他了解,这一片山里除了娘娘墓,没有什么墓葬能入得了老佛爷的法眼,如果老佛爷也在这里动土,就证明他也盯上娘娘墓了,那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胡子摸出匕首壮壮胆,摆手让阿邦跟上,然后摸进了那个帐篷。 掀开帘子的一刹那,胡子立即打亮手电照了进去,同时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意外的是,帐篷里什么都没有,与此同时,那些细碎的声音也突然没了。 再仔细一看,胡子立即就看到,帐篷的角落里,有一个新挖出来的盗洞,非常规则的圆形盗洞,这一看胡子又纳闷儿了,盗洞古圆近方,现代的盗墓贼怎么会挖圆形的盗洞?难道是闹鬼了? 胡子想起伙计说的话,心里也开始发憷起来,但是盗洞就在眼前,不能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走,于是胡子一摆手,和阿邦分头向盗洞靠近。 眼看就要接近盗洞了,胡子刚要探头往里面看,岂料里面突然掀出一把黄土,直接扑向胡子的两只眼睛。 胡子反应极快,立即侧身躲开,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迅速从盗洞里钻出,阿邦定眼一看,啊的一声惊叫:“老板……”话音未落,已经被那个黑影一脚踹到在地。 胡子也有些懵了,大叫:“关心你他娘的干啥呢?”那人手里拎着一个金属盒子,头也不回地钻出了帐篷。 “追!”胡子立即拉起阿邦,紧随黑影冲出了帐篷,可惜外面雾气太浓,胡子只看到那个黑影一闪就消失了,看方向,应该是往林子的方向跑了。 两个人追了半天,完全没有找到影子的踪迹,只好败兴而回。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胡子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完全不敢相信他们说的什么。 “你们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我?”我还是禁不住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阿邦捂着肚子道:“老板,你搞什么?那一脚也太专业了吧?” 我狠狠摇头:“不对,那不是我,我发誓,我一直在帐篷里睡觉,你们一定是看错了。” “可是……”阿邦还要分辨,胡子一摆手打断了阿邦的话,道:“可能是我们看错了吧。兄弟,你别想太多。” 我知道胡子是怕我接受不了,这些话纯属在安慰我,可是我清楚,他越安慰我,就越证明他们看到的是真的。我已经感觉到快要无法呼吸了,狗日的难道我几个月来进入那种地方之后,心里变态了?害梦游症了? 我抓着头发尽量让自己清醒,脑中又闪过了我看到的那个面孔,太像我爷爷了,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这个营地怎么会出现这两个人?难道这就是伙计所说的那种怪事?不对,如果这是一种现象,那应该是经常发生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有规律的,即便是被我们看到,也不会影响这种现象的继续,就像我们在内蒙看到过的鬼赶集一样。但是今晚我们看到的不同,那完全是人为现象。 “会不会是伙计在搞鬼?”我沙哑着嗓子问。 胡子摇头:“你看到有人蹲在你面前应该和我们发现那个挖盗洞的你属于同一时间出现的,伙计又不是漩涡鸣人,不可能做到,有可能他还有同伙。” 我点头,那你有没有看清“他”从盗洞里拿出的金属盒子是什么? “太突然了,没看清。”胡子道。 “走,去盗洞的帐篷看看。”说着,我叫着他们二人,钻出了帐篷。 阿邦在前面带路,此时的雾气已经稀薄得多了,可以看到四周丛林漆黑的阴影,鬼气森森。 没走几步,阿邦突然浑身一颤,突然停住了。我忙往前看去,顿时就看到,前面那个模糊的帐篷四周,歪歪斜斜地站着七八个黑影。 正文 第235章 胡子发现了什么 上 readx; 不是我和阿邦疯了,只是眼前的事物实在让我们难以接受和理解。笔%趣%这太突然了,一分钟之前下去的还是胡子,一分钟之后,绳子的另一端却变成了蛤蟆! 阿邦看着蛤蟆哭笑不得:“爷,咱别闹了成不?”话音一落,想不到那蛤蟆还真呱呱叫了两声。“哇靠!”阿邦顿时就炸了:“老板,他还能听懂我说话?” 我确定那真是一只蛤蟆之后,反而渐渐冷静下来,这时我就发现,蛤蟆一直趴在原地呼呼地喘气,肚皮上似乎还流着血。 “你胡爷受伤了。”我笑着拍了拍阿邦:“把它翻过来,这蛤蟆肯定是胡子栓上去的,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 阿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您意思是说,这是胡爷的恶作剧?” “不然你以为呢?”我也学着胡子给阿邦一个小爆栗子:“要想跟着你胡爷混,心理素质必须过硬。” 阿邦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将蛤蟆的肚皮给翻了过来,然后我们就看到,它的肚皮上,似乎被人用匕首给划伤了好几道,口子不是很深,冷眼看上去,应该是刻字! “有…发现…下来…”我勉强地辨认出了这几个字,心说我靠,这蛤蟆闹半天是胡子派来送信的! “阿邦,还不给人家松绑?”我笑道,阿邦也哈哈笑了起来,忙把蛤蟆身上的绳子解开,那蛤蟆呱呱两声,噗通一下,又跳进了水洞。 胡子看样子在下面有大发现,而且他已经被吸引住了,否则不会抓一只蛤蟆上来报信,这确实符合他的性子,而且这也说明他能够长时间呆在下面,那他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可以呼吸的。想到这些,我稍稍放下心来,让阿邦准备一下,下去跟胡子会合。 一切就绪,当我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阿邦却突然问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他说:“老板,你平时玩不玩儿撸啊撸(是个这读音,不确定是不是这三个字)。” 我一愣,心说撸你妹,狗日的比胡子还不靠谱,我也没搭理他,甩了一句我自己都没听清的脏话就跳了下去。就在我钻进水里的前一秒,阿邦急忙解释:“不,我的意思是……”紧接着我的耳朵一鼓,整个人便钻进水中,阿邦后面的话就没听清。 我抱着大石头,下潜得非常快,大概下去十几米左右,水洞到底,我前面变成了一个横向向前的大洞,漆黑一片,手电光下,可以看到水中来回游动的一些不知名的虫子。 阿邦的那个问题我还是有些耿耿,但现在也没办法仔细问了,胡子要紧。于是我摆手让阿邦跟紧,向里面游了进去。 在这种漆黑一片的水洞里游着前进,让我不经意就想起了当初进入崐山古墓时的那种水洞,心里一紧,赶紧祈祷千万可别碰上要命的八腮鳗。 游了十几米,我手电光一晃,猛然就发现前面的黑暗中似乎蹲着一个巨大的影子,吓得我把肺中的空气吐出去一半。我明显感觉到阿邦碰了我一下,等我回头时,见他已经退出去好几米了。 阿邦这一胆怯,让我心里也没底了起来,眼看一分钟过去了,我的肺部开始难受起来,心说糟糕,不能傻耗下去,被水呛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暗自壮了壮胆,瞪了阿邦一眼,把手电的聚光调到最远,慢慢向黑暗处游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我这才看清,那个黑影原来是一个雕塑,只有断掉的上半身,斜在一边,看样子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敲断挪过来的。雕像的面目十分凶恶,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雕像的后面,有一道半掩的石门,看样子这就是胡子发现的那扇。我摆手让阿邦跟上,当先钻进了石门。 石门里面的空间宽敞了不少,这里应该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室,石室的四壁上都有壁画,可惜常年被水泡着,现在已经面目全非。石室中间有一个类似于八卦盘一样的东西,但是上面只有看不懂的条纹而不是卦象。 八卦盘的中间,放着一只鞋,是胡子的鞋!这应该也是胡子留下的信号,我游过去,此时感觉肺部的承受能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瞬间迸发出一种想要呼吸的冲动,我知道我的极限到了,心说他妈的胡子到底去哪了?不由急出一身冷汗。 阿邦游过去想拿起胡子的鞋,提了一下却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原来是卡在了八卦盘错落的缝隙里了。 这时我已经开始出现眩晕,感觉眼珠子都往外鼓,那种呼吸的**越来越强,不行,我坚持不住了,如果我现在返回去,还能来的及。可就在这时,阿邦忽然吐出一长串气泡,猛地把鞋子拉出了缝隙,我立即觉得脚下一空,紧跟着四周的水流瞬间混乱,整个人一下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吸了下去,这一个猝不及防让我一分心,立即张口呼吸,直接呛了一大口水,感觉肺都要炸了。肺部的剧痛让我精神一震,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咳嗽,否则死的更快。 我忍住肺部的剧痛,紧紧的闭嘴,但还是从鼻孔把肺部的水给喷了出去。同时我和阿邦随着漩涡飞速旋转,简直天昏地暗,强烈的眩晕加上窒息,很快就让我失去了意识。 天旋地转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挤压我的胸口,同时肺部的知觉复苏,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抽搐,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恢复。 首先是耳朵,嗡嗡地叫个不停,然后我感到面部也有明显的刺痛,这应该是窒息时间太久导致的。最后是眼睛,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转,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哇哇开始狂吐。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的各种意识和知觉才稍微正常一些。那种飞速旋转导致的眩晕和恶心终于消失了,我看到阿邦坐在我身边,一脸的狼狈,两只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直愣愣地不知在盯着什么发呆。 “这什么地方?”我使出全身力气,挤出这样一句话。我想我们的手电应该在刚才意外发生时给弄丢了,现在阿邦用的照明工具是荧光棒,四周一片漆黑,荧光照在阿邦呆滞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阿邦没有搭理我,我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说着,我用力碰了他一下,岂料这一碰,阿邦竟直接顺势倒了下去。 正文 第236章 胡子发现了什么 下 readx; 我一看阿邦倒地,心里顿时一震,忙咬牙做起来去检查阿邦有没有受伤。笔?趣?阁wWw。biquge。info 很快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阿邦的身体僵直,皮肤冰冷,好像死尸一样,我脑中嗡的一下,心说我靠,不带这么玩儿的! 这样的变故让我有些抓狂,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我被水呛晕过去之后,似乎有人在抢救我,那个人肯定是阿邦,怎么他抢救完我,自己却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给我度真气自己油尽灯枯了? 胡乱的在背包里找出一个打火机,我立即打开,仔细去检查阿邦的脉搏,还好,还有微弱的跳动!我长舒一口气,以为这小子是脱力了,于是就给他做全身按摩,心里那个郁闷,狗日的我花了五十万请他们俩过来,现在可好,一个找不到人,一个残废,这钱花的真他妈冤! 按摩了一会,阿邦的血液循环起来,身上明显有了温度,脉搏的跳动也慢慢强劲起来。我把他扶着坐起,刚要去揉他的颈椎,一瞥眼就看到,阿邦的后脑鼓起老大一个包,头发下面的头皮殷红如血,触目惊心。 我又是一个激灵,心说我靠,这阿邦哪是累晕的,分明是被人给敲晕的!这么大的力道,这是想往死里打呀!想着,我赶紧警惕起来,忙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这才注意到,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石洞里面,我的左边,是一条通往黑暗中的甬道,右侧,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洞,看样子,当时我们被吸进去之后,是从这个水洞出来的。 石洞里除了神龛里的两盏熄灭的长明灯,别我它物。我看了眼漆黑的甬道,大声叫了几下胡子,没有人回应。 我这就奇了怪了,这里只有我和阿邦两个人,是谁把阿邦打成这样的?难道是我刚才梦游干的?我看了看双手,摇头否定。娘的,真邪了门儿了。想着,我就想把阿邦摇醒问问清楚,但是看阿邦昏迷的程度,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即便阿邦醒过来也不一定知道怎么回事,这人打阿邦的后脑,一看就知道是趁阿邦不注意偷袭的。 奇怪,我揉着阿邦的后脑,感觉异常莫名,谁会在这里偷袭阿邦?我又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如果有人想偷袭阿邦,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藏在甬道活着水洞里。记得当时阿邦是面对着甬道的,也就是说,偷袭阿邦的人,来自水洞!狗日的,难道有人跟踪我们?我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夜里,在废弃的营地里看到的那两个神秘人,心里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其中一个跟我爷爷长得那么像?而且胡子和阿邦还说,另一个长得跟我一样,当时我以为这两个人在开我玩笑,现在想想,我还真有些发毛了。他们打晕阿邦的目的是什么?强奸我吗?我他娘有那么性感我怎么不知道!胡思乱想一阵,我就感觉这事情太蹊跷了,没那么简单。 水洞边有很多湿漉漉的脚印,我也分不清都是谁的。我又叫了一声胡子,还是没人答应,这让我更加郁闷。我跟阿邦下来,完全是看了胡子的指示,但是下来之后不但没见着他人,我们还被弄到这种地步来了。 胡子应该也是不小心启动了八卦盘上的机关,不然他的鞋不会卡在上面来不及穿回去。 既然是这样,就说明胡子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八卦盘的机关,那他娘的他叫我们下去干什么?胡子虽然不靠谱,但是在没有把握叫我们下去之前,他是不会瞎做决定的,那种低级错误他从不会犯,除非他看到美人鱼了。 胡子既然说有发现,而且还解开了绳子,证明他发现的东西对他的安全没有太大威胁,而他又不得不去看个究竟,所以只能解开绳子,另外,他发现的东西可能是他无法理解的,不然凭他的性子,不会让我们也下去,他能搞定的,一定自己搞定,这是他跟我们吹牛的资本。 他当时发现的东西应该在八卦盘上,胡子过去研究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和他发现的东西一起被吸了进去。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胡子的好奇心虽重,但是他见多识广,一般的东西是不会吸引住他的,所以他的发现,一定非同小可。 我暂且称那个东西为x,x应该是属于两种范畴的东西,第一是死物,譬如棺椁、石头一类的东西;第二是非正常活物,譬如粽子,水鬼!如果是第一种,那机关启动后,它就应该沉到水底,也就是说,胡子极有可能潜下去了。如果是第二种,x一定会从这里上来,跑入对面的甬道,胡子去追它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它追胡子去了。 这两种推测,还能衍生第三种推测,那就是不论胡子发现的是那一种东西,会致使他被吸入机关的时候猝不及防,弄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当时他在水下已经憋了两分多钟的气了,谁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被突变逼上绝路。 想到这些,我觉得我有必要回水洞里看一看,如果胡子出现意外,他一定会溺水,如果他不在水里,说明他现在是安全的,那样我就能放心一点。 我把阿邦放躺在地上,收集起所有的荧光棒,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猛地吸气,跳进了水洞里。 这个水洞要比外面那个深得多,我下潜了十几米,还是没有看到底部,而且这下面的空间,感觉特别的大,加上荧光棒的光本身穿透力就不强,整个空间看上去虚无缥缈,迷蒙深邃,我突然有一种像是游荡在三界之外的孤魂野鬼的感觉。 一想到鬼,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我突然看到前面很远处似乎有一道青色的光晃了一下,顿时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说我靠,不会真的是说曹操,就闹鬼吧? 本来我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一想,那灯光万若是胡子求救的信号灯,我就这么放弃了,那不等于亲手害死了胡子吗?想着,我只好一咬牙,向印象中闪光的地方游了过去。 十几秒后,前面依旧漆黑深邃,我不禁又有些犹豫起来,就在这时,我感觉头上突然又有一束光照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水面以上,有一个光源,惨绿惨绿的,看着让人实在不舒服。可如今我肺里的气已经不够用了,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我当即浮了上去,打算看看那个光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浮出水面的一刹那,连气都没来得及喘,那惨绿的光瞬间就消失了,我大骂一声,眼前一片漆黑。还好我及时把荧光棒举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我顿时头皮就炸开了,因为我看到在我面前,有一张蓝色的,无比狰狞的面孔正贴了过来。 正文 第238章 幸存者 上 readx; 我被他这么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差点就掉进水里,心中暗骂了一句,嘴上赶紧解释:“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笔&趣&阁www.biquge.info” “跟我来!”蓝面孔冷哼一声,转身朝门洞走去。 我完全搞不懂这孙子的企图,他娘的到底打算把我怎样啊?我很想趁他不注意,在他后面狠狠敲他一下子,就是不知道万一这东西不怕打,我的后果会不会更惨。 思来想去,感觉暂时他对我既然没什么威胁,我就先配合一点儿,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归想,我还是浑身绷紧着神经,不敢离他太近,毕竟这个人长着一张恐怖的面孔,而且还是来自古墓的怪人。 进入石洞之后,蓝面孔点亮了几盏油灯,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四散开来,闻了之后沁人心脾,不觉间让我精神一震!“好香!”我道:“你这灯油是从佛主那偷来的吧?” 跳动的火苗很快照亮了这个宽敞的石室,我看到四周摆着很多奇怪的木头箱子,不是箱子奇怪,而是……每个箱子,看上去都是倒着放的。 蓝面孔没有搭话,却听我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叫:“他娘的,放老子下来,别以为你扮成阿凡达老子就怕你,有种放老子下来!” 我靠,胡子!我立即抬头去找说话的人,一眼就看到,石洞上面三米多高的地方有根石梁,胡子正好被倒吊在上面,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憋得满脸通红。 我在的位置正好是胡子那种姿势的盲区,他没看到我,继续开骂:“日你丑八怪的八辈祖宗,你他娘不放老子下来,给口吃的总行吧?蓝血人?蓝精灵?兰博基尼?” 蓝面孔对胡子毫不理会,回头对我说道:“你朋友很不老实,然后被我挂上去了,你可别学他。” 我连忙摇头,又问:“你抓我们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蓝面孔又拉风箱似地一笑,往石洞中间的铜鼎里加了点儿木头,很快生起一堆篝火,招手让我坐过去。 我在篝火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等他的回话,这时他也坐下,看着旁边那些奇怪的木头箱子问:“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一愣,心说你丫的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想也没想就道:“我自己。” 这时胡子终于听出我的声音了,立即大叫:“我擦,狗日的你没看老子给那孙子弄成这样了?你他娘的还有心思跟他唠嗑?你们丫的是不是合伙算计老子的,太不厚道了吧?” 我看胡子也确实被吊得挺难受,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求情,蓝面孔就道:“你保证他下来不会胡闹,我就放他下来。” 我刚要说话,胡子在上面忙抢着大叫:“必须的必须的!” 蓝面孔冷哼一声,突然一个纵身,脚尖一点在木箱子上借了个力,合身腾空而起,双手抱住石梁,然后就像玩儿单杠一样,嗖地一下子跳到了石梁上,整个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看得我两眼几乎都发直了。奶奶的,这身手,我印象中似乎只有小刀能做得到啊!怪不得连胡子都被当成腊肉挂在了上面,看来我现在这么配合,也不算丢脸。 胡子下来之后还真的挺老实,一个劲儿地抽闷烟,看来蓝面孔的身手胡子一定领教过了,而且还吃了大亏,不然他不会这么消停。 “我说老兄!”胡子掐灭烟头,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抓我们来干啥呀?一不打,二不骂,老子心里怎么这么没底呢?” 蓝面孔看着我,声音很沉地问:“我就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回来,虽然你们谁也没老,但是它的副作用实在太霸道了,你们,都被长留侯给骗了。” “回来?”我一愣:“老兄,貌似我们是第一次来吧?” 呼呼呼呼,蓝面孔又拉风箱似地一阵笑:“兄弟,你为人还是那么谨慎。也不怪你,我现在的样子,你肯定认不出来我是谁了。” 我一听更加懵了,心说我日你妹,这什么跟什么呀?胡子在旁边戳了我一下就低声问我:“哥们儿,你以前有没有骗过谁家大姑娘的感情?” “骗你妈个头!”我骂道:“我他娘的就算骗,也不能骗这种货色的吧?” 胡子点头:“这倒也是,何况人家还是个男银。” 我道:“是个屁呀,你他娘的没听出来吗?他的意思是说,他认识我,而且还说我之前来过这里。” “我之所以抓你过来,其实是想让你明白。”蓝面孔道:“上峰是错的,彻彻底底的错了,那东西带来的好处,远远小于它的危害。怎么样?你们如今回来,一定是领略到它的厉害了吧?可惜已经晚了,娘娘墓里没有解药,只有死人,咱们都被骗了。” 上峰?我擦,这不是民国时候国民党对上级的称呼吗?难道这家伙是潜伏在这里的特务?他说的什么东西跟什么东西呀这是? 胡子看了我一眼,喉咙一动:“坏了,碰上反动派了!”却听那蓝面孔继续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胡子彻底忍不住了,叫道:“你他娘说的是谁呀?老子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哎呀,我想起来了,你该不是当年逃到湘西的那伙儿叛乱分子吧?” 蓝面孔突然看着胡子,眼神里忽然闪过一阵寒光,然后看着我道:“这个人不是咱们小组的对吗?” 胡子顿时急了,刚想发作,我忙伸手拦住他,连连使眼神让他稍安勿躁,然后对蓝面孔道:“是的,小组解散了,这是我花钱雇的。”我隐约听出了蓝面孔那些奇怪的话的意思,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故人,而且这个故人跟他属于一个什么组织,这个组织的头叫上峰,他们也来过娘娘墓,而且还死了人。没错,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看出他刚才已经对胡子动了杀心,说明他的警惕性很高,不知道他怕的什么,但如果他看出来我不是他当年的同伙儿,这家伙可能就要杀人。鬼知道他是不是心理变态? “上峰现在,到底还活没活着?”蓝面孔依旧追问这个问题。 我刚想脱口而出说死了,免得我说活着,他还追问我那什么上峰的近况,我他娘哪知道那狗日的上峰下风的到底是谁呀?不过我一下子忍住了,不能这么直接,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上峰在他心中是一个怎样的人,万一是他老情人,我一说死了,这狗东西伤心过度拿我们发泄可就苦逼了,于是我话锋一转,反问:“他活不活着,对你来说还重要吗?”这句话一出口,胡子就戳了我一下,伸出一根大拇指。 蓝面孔又拉风箱似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打住,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连自己都放弃了,还在乎别人?我能从那次的灾难中幸存下来,就不打算再趟那道浑水了。关觉回,你名字里叫觉回,现在回来,应该是想通了。” “关觉回!”我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就跳了起来!狗日的他竟然把我当成了我老爹! 正文 第239章 幸存者 下 readx; 胡子一听,我靠一声:“关觉回?他不是你……”我忙道:“没错,关觉回就是我!”说着,我忙给胡子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胡子虽然没搞懂我的意图,但他毕竟为人机灵,啊哈一声:“老板,您还跟我玩儿这个,看来是不信任我胡子了?” 我看他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嘲笑,心说你妹的,老子假冒我老爹,还不是为了保咱俩小命? 蓝面孔一直认为他眼中的“我”是个谨小慎微的人,经过这一档子,他对我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了,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兄弟,你这次回来,真的没有受人指使?” 我摇头:“没有,现在不比当初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不信。”蓝面孔道:“这个计划进行了七十多年,即便是党国退出大陆,上峰也没有放弃过,小组对咱们的控制能力,不会留下任何余地,我不信你能瞒过他们,自己做事。”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懵了,他娘的这里还有国民党什么事情?我老爹难道是反动派?不能啊,要是讲成分,他顶多算个黑社会,怎么一下子变这么严重! 这时胡子喉咙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我赶紧使眼色让他闭嘴,然后一笑道:“你不在的这十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蓝面孔又是拉风箱式地一笑:“怪不得,我发现,咱们的对手活动得比较频繁了,看来不论是上峰,还是敌人,对玉简上的谬论,看得都很重。” 一听到玉简二字,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玉简是民国时期三星堆出土的,看来蓝面孔所说的那个什么上峰或者小组,一定也接触过玉简,他们应该也在对上面记载的东西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妈的,这上面究竟记载了什么东西,竟然牵动了这么多利益集团。 跟这个人说话,我有种看战争片的感觉,很不自在,但是蓝面孔知道的东西,一定比二叔知道的多,而且,从他对我的态度上来看,我想从他口中套取出什么信息,要比套二叔容易得多,只不过我不是老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看出我什么都不了解,这其中的分寸,拿捏起来十分困难。 “你为什么呆在这儿?”我问:“小组的人,对你都很怀念。”我本想用这种说辞跟他套套近乎,没想到他突然冷眼看向我,呼呼一笑:“你开什么玩笑?小组的人都死在这娘娘墓了,其他小组里除了你,没有一个认识我的,谁还会挂念我们?” 我一听心说糟糕,他娘的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刚想找个借口把话给圆过去,却听蓝面孔又道:“既然我们小组的事被别的小组知道了,看来上峰真的出问题了,你果然没有骗我。” 我立即舒了口气,为了制造气愤,直接把呼出的气变成了叹气,让我万万没预料到的是,这孙子突然又问了一句:“关觉回,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想起我是谁了吧?” 这句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狗日的我真想上去掐死他,妈的我又不是我老爹,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现在估计我怎么说,都无法再瞒过去了,心念如电,狗日的,老子受够了,跟你拼了,我刚要动,立即就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期待,那种情感的流露,让我心中一动,刚要涌起的杀念一下子熄灭了,然后说出了一句我自己都没听懂的话:“你是谁还重要吗?” 这句话完全没过脑子,绝对是一句气话,我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去没想到蓝面孔突然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沉重起来:“也对,我现在就是一句行尸走肉,别人知不知道我是谁,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胡子在我们身边实在插不上什么话,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半颗烟,郁闷地嘬了起来。 “你们当时,到底遇到了什么?”我问,这句话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既然老爹当年是属于别的小组的,肯定不知道蓝面孔他们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明显看到蓝面孔的肩膀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问:“你真的想进去吗?” 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蓝面孔说着,站起来走到那一排木箱子后面,拉出一个铁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我道:“这是我们来到这之前上峰交给我的,当年上峰为了进入这鬼地方,做了很多工作,这张图纸,是借助美国得卫星扫描出来的,地下三百米的地方,就是娘娘墓的地宫。” 我紧张地慢慢展开图纸,发现上面是一种电磁探测波段的会制图,上面标着的很多数据我都看不懂,但是最核心部位那些射线所组成的图案,却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个形状,竟然是……一艘战舰! 胡子哇靠一声:“老大,你意思是说,这古墓的最深处,埋着一艘军舰!” 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我看着蓝面孔,怀疑地问:“你确定这不是美国人在忽悠我们?” 正文 第253章 乱石滩下的秘密 上 readx; 哗啦一声,胡子话音一落的瞬间,我看到巨蜥脚下的碎石块突然被蹬飞,紧接着我感到有人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巨蜥已经从我侧面扑了过去。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刚暗叫一声好险,瞬间眼前黑影一闪,好像有个东西就像钢鞭一样扫向了我的腰部,我几乎是一甩头用惯性把自己带出去的,因为那巨蜥的爆发力太快了,凭借思维根本反映不过来,只能依赖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啪的一声闷响,我虽然已经跳开了,但是没想到巨蜥的尾巴真他娘的长,竟然还是把我给扫中了。 瞬间一股火辣的剧痛从我后背传来,差点就没上来气。 挨了这一下,顿时让我的动作慢了半拍,我听到身后就是巨蜥爪子挠地发出的尖锐的摩擦声,而且正在迅速朝我逼近。 这时胡子一个急转身停在了我边上,甩出石头狠狠地砸在巨蜥的脑袋上,然后大叫:“老办法,车轮战,绕着石头跑。”说完,又甩出手中的第二块石头,一边叫一边跑:“奴家又来了……”巨蜥被他一下子激怒,摆动庞大的躯干,一路狂追过去。 胡子体型虽然粗壮,但是四肢的反应速度跟灵活程度还是相当牛逼的,只见他在乱石堆里窜来窜去,利用横七竖八的乱石当掩护,竟然躲过了巨蜥的几次攻击。 巨蜥的爆发力虽然惊人,可惜不够灵敏,追了胡子几圈,已经接二连三地撞上了好几块大石头,每撞一次我都一咬牙。 忍着后背的剧痛,我趁机观察了一下乱石滩的环境,心里顿时想出一个损招,于是赶紧招呼阿邦过来帮忙。 我站在一块石头上开始设计自己的行动路线,然后让阿邦在一些我必须经过的地方放一块尖锐一点的石头,尤其嘱咐他,尖锐的一面必须朝上。这是我从一位养蟒蛇的人那里听到的杀蟒蛇的方法,据说养蟒蛇的人,在杀蟒蛇之前都会把蟒蛇装进一个不透光的箱子里,饿上个十天半月,然后在箱子的出口立起一把小刀,猛地打开出口的封盖,蟒蛇会突然从里面窜出来,等到蟒蛇意识到上当的时候,刀尖已经从它的下颚一直划到了尾部,蛇皮也就被整张剥了下来。 这个办法虽然有些不人道,前提是我不弄死巨蜥,巨蜥也会弄死我们,我可不想被拖到上面吃掉。 胡子在跑了十几分钟已经坚持不住了,一边大喊一边骂,我忙晃动手电让他往我这边跑。 我在石头下面做了个小小的据点,用垒砌来的几块碎石当做障碍物,胡子跑过来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推进障碍物后面,刚要掉头跑开,没想到那巨蜥如同旋风一样扑了过来,没刹住车,一下子把障碍物给撞飞了,正好跟胡子打个照面,胡子背后是巨石,已经退无可退,顿时脸就绿了。 我忙举起石块狠狠地砸在巨蜥的侧脸上,力道特别的重,把巨蜥砸得整个都朝一旁翻了一下。 巨蜥彻底被我激怒了,蹭地朝我扑来。我心说来的正好,转身就跑进了我预设的陷阱路线。 巨蜥的腿非常短,肚皮几乎是贴着地面爬动的,我不确定杀蟒蛇的办法能否对巨蜥也管用,但我想都是爬行动物总不会错。 跑了几圈下来,我也累得筋疲力尽,但是我发现,巨蜥似乎没跟上来,我逮住机会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巨蜥已经在地上蜷曲着打起了滚,它后面脱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呕耶!我立即停下来,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我从没算计过别人,但是当我发现我的算计成功之后,我是这样的快感,尽管我算计的是一个低等的爬行动物。 胡子他们听到我的叫嚷,纷纷从其他方向凑了过来,一看到巨蜥满肚皮是血地在地上打滚,一脸不解:“呀?这家伙抓不到咱们,剖腹自尽了?” 阿邦哈哈一笑,气喘吁吁地就把我刚才设置的陷阱跟胡子讲述了一遍,然后道:“那些铁棱子都是我找到的,干掉五爪金龙的功劳,也有我一半儿。” “铁棱子?”我一愣:“什么铁棱子?” 阿邦得意道:“老板,你不是让我找些尖锐点儿的石块吗?我在找石块的时候,无意间在乱石堆里捡到了一些碎铁块,我发现这些东西比石头可锋利多了,于是就把石头换成了铁棱子。”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铁?”胡子就纳闷儿:“难道这里有铁矿?” 阿邦反手递给胡子一件东西就道:“不能吧,铁矿石我认得,可是你看这东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胡子接过阿邦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我才看出来,那竟然是一块三角形的钢板,厚度起码有两公分。 “绝对不是铁矿。”我道:“一看这就是热轧钢板,这种东西只能在熔炼炉里才能炼得出来。”我大学学的就是这个,对于专业知识,我还是比较自信的。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们看这钢板边缘的毛边,这是气割形成的氧化铁,乖乖,这不可能是地下河从上游冲下来的,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这里原来有人进行过铆焊加工。” 我点头,胡子说得没错,河水不可能把这种碳钢冲到这里来,我猛地想到头顶那些架在石壁上的工字钢和铁链,一下子感觉到,这里很有问题。 正文 第254章 乱石滩下的秘密 下 readx; “是有问题。笔&趣&阁www.biquge.info”阿邦就道:“我看咱们来到这里哪都有问题,老板,这些钢架跟咱们貌似没关系吧?兴许曾经有人在这里发现过什么矿产,我看咱们还是尽快找到你二叔才对。” 我摇头:“有关系,当然有关系!”然后问胡子:“你之前说你和小刀对娘娘墓做过大量的调查,你们不是发现几乎每个朝代都在这里进行过秘密的土木工程吗?那你说,这些钢架会不会是近代留下的土木工程的遗址?” 胡子往上面的黑暗里看了看,道:“我调查的资料里,只有新中国成立之后对这里没有提及。”然后眉毛一扬:“但不排除民国时期没这么干过,对了,那蓝色妖姬不是说他们曾经对这里进行过研究吗?而且这里又贴近当时民国的大后方,兴许这些钢架是他们留下的。” “嗯。”我点了点头:“有道理,既然蓝面孔他们针对的是娘娘墓,那这些钢架,肯定是为了挖掘娘娘墓才架设上去的。他们一定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花这么大的力度。蓝面孔说只有他们一个小组进来过,那绝对是在撒谎,这么多的钢架,工程量起码要消耗上百人的劳力。我想,我们得爬上去看看那些钢架是干什么用的,兴许对咱们有帮助。” 胡子一听我要上去,立即吐了吐舌头,看看旁边奄奄一息的巨蜥就道:“你的想法不错,问题是咱们不是四脚蛇,爬上去估计够呛啊。” 我看了一下光秃秃的石壁,陡峭异常,心说确实。但是我有一股很强烈的感觉,上面架设的那些钢架,肯定是为了进入娘娘墓搭建的。想着,我让胡子想办法把冷烟火扔得高要点,尽量让它在上面多停留一会,这样能看得更加清楚。 胡子抡了抡膀子就道:“扔高点儿没问题,可让冷烟火在上面多停留一会,那你得问问冷烟火愿不愿意了。”说着,立即打亮了冷烟火,爬上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卯足了力气把冷烟火丢了上去。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冷烟火一路飞升,耀眼的白光迅速照亮了黑暗里的空间,由于这次是有目的性看的,所以一下子发现,上面架设钢架的规模,远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大得多,纵横交错,几乎遍布了整个地下河的上空。 这次我清晰的看到,每一条铁链的尽头都连着一个巨大的绞轮,而且,每七个绞轮中间都连着一个花纹板工作台,上面似乎还放着很多东西,因为角度不对,看不清楚。 随着冷烟火的下落,那些巨大的钢架再次消失在黑暗中。虽然短短数秒,我已经知道那些钢架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吊装用的作业平台。 我把想法一说,阿邦就问:“吊装作业?吊装什么?”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吊装这些石头吗?他们想把这些石头运出去?我靠,难道这些石头就是传说中的宝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时胡子拍了拍身边的大石头就道:“他们不是想把石头运出去,相反,他们是要把石头运进来。”说着,胡子走到乱石滩外面,捡起一块地下河里的石头又走了回来,道:“地下河区域的石头,大部分都是石灰岩,所以才会被河水侵蚀成地下水系,然而这个乱石堆里的大石头,看上去都是花岗岩。” “牛逼呀!”我看着胡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连这个都懂,你说你胎教毕业的谁信呢?” 胡子郁闷道:“老子刚从娘胎里钻出来,娘胎里全是石头,能不仔细研究一下嘛。”说着指着自己的肩膀:“你瞧,刚刚结疤。” 我不去跟他扯皮,很显然,这个乱石堆里的大石头原本都是从别的地方搬运过来的,这里当时一定进行过什么大规模的工程,但是不知为什么却突然停止了。不知道他们运送这些大石头下来干什么,而且还是在地下河的河滩上,不会是想搞发电站吧?那估计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的脑袋肯定被驴踢过。 这时胡子跳到一个比较高的石头上面,又打出一颗冷烟火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如果说这些石头是充当建筑材料放在这里的,那这块头未免也太大了。他们完全可以在外面把石头切割成规则的石块,那样不但运输方便,而且还容易堆放。可是这里如此混乱,给我的感觉是,这些碎石的作用,应该不是咱们想象得那样。碎石在这片区域分布得十分均匀,我看着倒是像在掩盖什么,乱石滩的下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正文 第267章 来龙去脉 上 readx; 我还没明白他们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心说两位大仙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呀?那个狗屁小组的人真尼玛操蛋,说话总喜欢打哑谜…… 突然就听到哐当一声,铁门关上了,小刀竟然走了! 蓝面孔紧跟着就补了一句:“你进来这里容易,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低声嘀咕一句:“日你先人……”说着就去用肩膀撞那铁丝网,这时铁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我忙把胡子拉住,然后就听小刀问:“怎么说?” 那蓝面孔道:“你们当时属于另外一个小组,应该只知道这里是作为一个考察的基地,但并没真正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上峰修建这里的真正用途。这个地下掩体,所有的设计都借鉴了湖底神庙的结构原理,进来容易,如果想出去,不了解情况的,就是死路一条。” 我一听到这话,心里一动,想不到这里还有湖底神庙的事情? 胡子也安静下来,把脸贴在铁丝网上仔细听两个人对话。 我不知道那蓝面孔出于什么心里,跟小刀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地下掩体的事情,但是关于这个地下掩体的信息,大部分都跟长留侯没有任何关系,当时我只是想,可能这老妖精真的是在这里憋得慌了,逮到人就东扯西扯地唠嗑。 关于这个地下掩体的修建,那是另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这里整理一下,认为有必要交代的,是跟长留侯有关的一部分。 事情发生在1946年,那时候日本人刚投降不久,民国政府的很多情报部门都开始整理一些日军遗留下来的和军方缴获的情报,其中有一份被加密过好几次的日文电报,被当时的情报部门破解,但是谁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因为这份电报被破译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密封起来,送到了蓝面孔所谓的上峰那里,那一天的凌晨钟声还没有敲响,知道这份电报的所有人就彻底消失了。 两年之后,蓝面孔的小组被调遣到了湘西,进入到了这个地下掩体。他们参与了这次活动,所以上峰才把电报的内容透露出来。 还要再往回追溯到1928年,当时有一支日本的科考队在湘西腹地的大山里突然失踪,那时候中日还没有交战,民国政府于是派一支特遣队进山寻找,但奇怪的是,没多久,特遣队也失踪了。时间辗转到了1937年,九年里,包括日本在内,民国政府加上美国一共派了七支特遣队寻找过那个日本科考队,但无一例外,只要进山的,都没能出来。 后来中日交战,这件事也就被封存了。直到那封电报被破译,蓝面孔的上峰才获悉,当时日本的科考队里竟然有一个人幸存下来,只不过不知为何,被烧的体无完肤,重伤之下无法回去复命,就索性躲在一个苗人的寨子里养伤,这一过就是九年,中日交战之后,那个日本人更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离开大山。直到抗战结束,民国政府遣返滞留在中国的日本人的时候,那个日本人才得以离开湘西。可惜此时的他,由于烧伤后的后遗症复发,时日无多,于是就将自己对湘西的考察发现以密电的形势发给了日本人,但没想到被国民政府的情报部门给缴获了。 电报的内容上说,他们在湘西腹地的地下,大概七八百米深的岩层中,发现了一处史前造山运动形成的巨大气泡,那里充斥着一种气体,密度特别的大,气体中富含可燃粒,一旦吸入人体,就会迅速自燃,如果把这种气体有效利用,投放在战场上,会给敌人造成很沉重的打击。(太万恶了,他们除了会使用毒气弹,难道就没拿得出手的把戏了吗?) 正文 第268章 来龙去脉 下 readx; 当时蓝面孔的上峰们一研究,日本人发现的地方,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玉简上记载的娘娘墓。笔×趣×阁www。biquge。info于是,他们派了一支探险队先对那里进行考察,但是那个地下岩层的气泡,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去,因为人一旦接触,就会立即自燃。 最后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个气泡里的可燃粒抽干,抽到地面上肯定是不行的,谁也没有胆子那么干,不得已之下,他们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了这个地下掩体。 这个地下掩体的结构,其实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地下掩体,它的实际用途,其实是用来储存那些诡异的气体。因为他们之前对湖底神庙进行过研究,所以那些工程师自然而然地借鉴了湖底神庙的设计理念,把这里变成了第二座“湖底神庙”,让那些气体只进不出。 形象点儿来说,这个地方更像一个巨大的皮球,进气容易,想放气,就必须把皮球扎破。它还有一个很形象的命名――饕餮。 这个设计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它内部的结构实际上是相当牛逼的。我们从地下河下来时的那条水渠,是直接通向那个气泡里的,他们在地下河上游还有一个闸口,只要开闸放水,地下河就会涌入水渠,水渠将大量的河水引到气泡里,挤压那里的气体从另一条通道进入这个地下掩体之中,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些通气孔,也根本不是用来通气的,而是为了必要的时候,让那些气体能够充斥到掩体的每一个角落。 蓝面孔说,让气体充斥到每一个角落的原因,并不是储存气体的空间不够,而是他们的上峰要让所有参与这个工程的人,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 听到这里,我心里就是一寒,看来他们的上峰,其实是利用了古人防盗墓的方法,打算掩体完工的时候,打开这些通气孔,让那些气体蔓延到建筑物的每一个角落,烧死所有参与这个工程的人。 但是很显然,这个工程没有竣工,他们虽然在设计原理理论上是对的,可是后期操作起来还是出了事故,由于封闭方面做得不够,死了很多人,那个零号仓库里的尸体,就是那次事故的遇难者。后来解放军渡江战役打响,他们不得不放弃这里,撤离出了大陆。 直到十五年前,蓝面孔的小组再次对这里进行了秘密考察,并利用美国的先进设备对地底深处进行了勘探,他们发现,真正的娘娘墓地宫,还要在那个气泡下面,深达一千多米的深处。勘探设备的电子绘图出来后,他们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有一艘类似战舰一样的东西! 结合玉简上的记载,他们认定,这可能是什么人类还没涉及过的文明留下的痕迹,于是蓝面孔怀着必死之心,带领小组到达了那里,正如他所说,他看到了金属外壳,但是终究发生了意外,小组的人没能逃过自燃的魔咒,只有蓝面孔侥幸逃脱,苟活下来。 蓝面孔的讲述虽然不生动,但凭借我自己的想象,就像亲身体验过一样,他讲完之后,我发现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难道在地下一千多米的深处,真的存在着一艘战舰?那么它是怎么到达那里的?小刀说长留侯还活着,并且一定要到那里去见他一面,难道长留侯就住在那艘战舰上?这个长留侯,到底会是谁呢?该死的小刀就是不说。 这时就听小刀问了一句:“既然你能够进来,想必这里,还是有办法出去的。” 我心里一乐,关键时刻,还是小刀头脑清醒。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困境,是怎么出去,而我却对蓝面孔讲的这个故事如此着迷,怪不得以前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蓝面孔道:“出去容易,老规矩,我有条件。” “你说。” “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解决掉它的副作用,就像你一样,不怕阳光。” “你也吃了那个东西?怪不得,你不离开这里的原因,原来是害怕阳光。”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是一震,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害怕阳光呢?难道他们已经变成鬼了? 不对,我突然想起了龙鳞童虎密文上的记载,杨老说的那个关于不死药琼浆玉露的传说,顿时一个激灵,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正文 第269章 长留侯是谁? readx; 蓝面孔说他也惧怕阳光,很明显他也喝过不死药琼浆玉露,而且他的话外音很容易就能听出,貌似喝了这种东西的人还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小刀! 猛然之间,我立即又想起了蓝面孔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关觉回,你也没老……”我的心一下子就震了一下,难道我老爹也喝过所谓的不死药?一定是这样,不然蓝面孔怎么会说“你也没变老”之类的话。笔?趣?阁wWw。biquge。info 老爹没有变老,然而他的弟弟关觉返,也就是我的二叔却逐年老去。二叔那么一大把年纪还在折腾这些事情,而且处处跟我撒谎,难道他说的什么想改变宿命,其实根本就是在找不死药吗?对,我想肯定是这样,死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改变的宿命,二叔说的改变宿命,并不是我理解的那样,他其实是想摆脱死亡。***,原来他是为了这个!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我突然感觉瞬间抓住了一条线,把这段时间以来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信息碎片,都串联起来。 是这样,一切都为了不死药! 二叔如此,杨老如此,于苏的老板已经九十多岁,更是如此。谁如果知道了世上有不死药的存在,都会不遗余力去寻找。尤其像二叔、杨老、于苏老板等等这些已经达到一定的人生巅峰的人物。 其实我早该想到,能把所有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不死药。那个传说中的长留侯,一定是第一个发现不死药秘密的人,根据童虎密文的记载,长留侯也吃了不死药,但是他到底死没死,我不确定,到现在只有小刀说过,感觉他还活着,那只是小刀的感觉,不管小刀的第六感有多牛逼,感觉,是不能当做依据的。 时至今日,又出现了二叔他们那一群人,有的是大盗墓贼,有的是国学大师,更有甚者还有外国的行业巨头,他们都从不同渠道,不同线索里发现了不死药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来自一个人――长留侯!然后,这些人开始不约而同地寻找长留侯的足迹,甚至,这种事情,在民国时候就开始有人做了,譬如蓝面孔的组织。 然而这一切并不顺利,不禁长留侯所涉及的地方危机四伏,而且他们口中所谓的夜猫子,也就是我们推测的那些守陵人,一直都在暗中阻挠他们的计划,从而衍生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暗中博弈。 小刀本名叫元守陵,根据胡子和小刀的调查,说明小刀也是守陵人的一份子,但是后来小刀为什么变成了盗墓贼?反过来也想挖出长留侯的下落,这一直是个巨大的谜题,貌似连小刀也说不清楚,甚至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守陵人。 小刀姓元,我以前从资料上发现,元姓非常少见,追本溯源,这个姓氏始于南北朝时期的北魏,鲜卑拓跋氏皇族的国姓。鲜卑拓跋氏是来自大鲜卑山的少数民族,也就是今天的大兴安岭,而且九幽玄宫也在大鲜卑山,这其中肯定有着某些微妙的联系。 不对,我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龙鳞童虎上记载的不死药,是放在九幽玄宫之中的,那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娘娘墓里?难道这娘娘墓里,也有不死药?不能啊,我记得,不是阿秋就是带我们进山的那个伙计说过,二叔来这里是为了找一辆车,这辆车能帮助二叔进入九幽玄宫。难道二叔的信息有误?还是小刀搞错了?***,到底怎么一回事情?本来思路已经清晰了,突然又感觉混乱起来。 这一分神,小刀和蓝面孔的对话我就没仔细听,刚要问胡子他们在说什么,却见胡子身子一动,嘀咕一句:“我靠,长留侯竟然是他!” “是谁?”我话刚一出口,突然就听蓝面孔也叫了一声:“是谁?” 然后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桌椅碰撞的声音,紧接着蓝面孔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受到了重击,随即那铁丝网就被人猛地扯了出去,就看到小刀蹲在洞口处看了看我们,面无表情地说:“出来。” 正文 第305章 怎么会这样? readx; “第三股势力?”我心里一惊:“你知道是谁吗?”我这么问,是因为我认为拿走东西的人,极有可能是文玉,但是还不确定。笔×趣×阁www。biquge。info 于苏摇头:“我们暗中调查过,发现一直在围绕长留侯、鬼手还有三星堆玉简奔波的势力只有三支,你们关家,老佛爷和杨老,拿走东西的人,可能是一个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势力。第一时间更新” 胡子就道:“姑娘,你别总是用联邦情报局的口气说话,爷听了很不舒服你造吗?我发现你们下地的本事没有,当间谍简直比本**还牛x。第一时间更新”看来胡子一直对于苏公司偷了他的地图很介怀。 于苏无奈一笑:“这是我们老板跟中国人打交道总结的经验,他说中国人太老道,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必须把情报工作做好。” 胡子不屑道:“那还不是被美帝给逼的?其实我们的内心还是纯粹的。第一时间更新” 我一吐舌头:“吆喝,还真没看出来。” “那是,爷很少把纯粹的一面亮出来,这叫低调,要不然现在小学生肯定喊,学习胡爷,好榜样,为了人民,四十多岁没对象。” 于苏一蹙眉:“好了,别贫了两位,正事要紧。” 胡子说了声等等,然后点了两棵烟摆在壁灯上,说道:“两位,不是我们不安葬你们,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时间紧迫,其实北京的墓地也挺贵的,这个别墅风水挺好,等爷们儿发达了,再回来给你们建个祠堂,前提是你们得保佑我们。” 我心说狗日的竟然还跟死人谈条件?你的纯粹呢? 上了楼梯,我刚要关门,想着胡子刚才念叨的那些鬼话,虽然不中听,但学姐毕竟曾经帮过我,我就这样把她的尸体丢在这不管,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没办法,我总不能去报警。第一时间更新 想着,我就往那铜镜的位置看了一眼,学姐的尸体就在那个位置,我想再看她一眼。第一时间更新 谁知这么一看,我顿时头皮就炸了,因为我看到,学姐,不,是她的尸体,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楼梯上,抬着脑袋,惨白的脸,紫红色的嘴唇,奇长的舌头耷拉下来,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正看向门口,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我,瞬间我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哐当一声关上门,大叫着往外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胡子和于苏被我吓了一跳,不明就里,也跟着往外跑。胡子还在后面问我:“那女尸是你前女友吗?怎么你现在才崩溃?反应也太慢了吧?”随后就是于苏的怒喝:“他没有前女友。” 我一口气跑进了路虎车,一下子才发现浑身都湿透了。于苏打开车门问我:“你抽什么疯?” 我大脑一片空白,连连催促伺机开车。这时胡子大叫一声看向了别墅方向,我又是心理一震,还以为学姐的尸体追出来了,硬着头皮一看,结果更令我吃惊,别墅的窗户正冒着浓烟,我靠,失火了? 胡子脸色一变:“我靠,该不是我刚才点的那两支烟?” 于苏道:“怎么会?你就是点两根雷管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烟,失火也不能这么快啊?管不了了,等一会肯定惊动警察,快走。”说着,推着胡子上了车,伺机赶紧一路狂奔离开了杨府。 路上两个人一直问我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我摇头不语,因为我恍惚间又有些不确定我看到的东西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的心情很复杂,不想说话。虽说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经历,我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学姐生前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变成刚才那样,我有些接受不了,更不敢面对。 正文 第314章 还原 上 readx; 文玉的一番话,让我突然有一阵眩晕。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必须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妈妈咪呀,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文玉戴着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具,我真想奔过去抱住她,大叫一声:“阿姨我太爱你了!”然后狠狠亲她一口。不过理智还是让我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被人设计太多次了,如果连这点儿警惕都没有,那我基本就二到家了,干脆脱裤子让他们干吧,还装个屁小关爷呀? 胡子挠挠屁股就要起身:“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文玉阿姨做了个轻便的手势,胡子本来都站起来了,嘿嘿一笑又坐了回来:“漫漫长夜,反正睡不着,那我也听听,胡爷的嘴很严的,你们放心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看向文玉,就问:“你打算怎么叙述?是我提问,还是你给我讲?” 文玉一笑,我相信面具下的那张笑脸一定很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是我来讲吧,你的问题有很多都是偏离主线的,我没充足的时间给你解释,我先讲出来,你自己回去再慢慢消化。” 我点头,但是我意识到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个文玉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文玉对于我来说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二叔在假扮我老爹的时候,我的那个老妈是假的,这个我暗中调查过,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有,之所以离婚,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怕我识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第二,她拒绝了我提问的方式,而是利用传统教育的灌输方式来告诉我一些东西,这种方式是很可怕的,因为这种方式会把听故事的人放在学生的位置上,很少有学生能察觉出老师在瞎编。就像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学生都对此深信不疑,但真正的历史上,司马光真的砸过缸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理智地对待文玉要讲的东西,于是,我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文玉就开始说道:“首先我要还原一个故事,关于长留侯的故事,记住,我说的是还原,也就是说,你们之前了解的长留侯,并不一定是真的。”听到这个,我还是由衷地吐出一口气,因为之前小刀和李三民说过,长留侯可能就是“他”,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世界真就被颠覆了,而文玉这么说,显然长留侯并不一定是“他”了。 文玉继续说道:“长留侯的事迹,你知道的版本大多数都是从龙鳞童虎上知晓的,在你二叔没有发现黄老帛书残卷和玉简之前,我们都是按照童虎密文来了解长留侯的,后来,随着你爷爷他们当年的事情浮出水面,我们根据他们遗留的线索,进一步调查,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其实长留侯的留字,是玉简和童虎密文上翻译错误的读音,应该是生,也就是说,长留侯其实叫长生侯。第一时间更新侯是古代的官位,长生是封号,也就是说,有个人被一个帝王赐了侯爵封号,叫长生侯。对于这个人生平,史料几乎没有记载,我们做了大量工作,通过校正野史和出土一些文物上,终于了解到了真正的长生侯。 长生侯的父亲,是春秋时期秦国的一位重臣,他的母亲比较富有传奇色彩,据说长生侯父亲带军西征,跟当时西域比较强大的一个部落,古塞人进行了一场大战,结果古塞人请来风神,刮起沙暴,秦军几乎全军覆没。 长生侯的父亲被风沙迷失了方向,在一片白色的沙漠里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被一个美丽的女子救了下来,女子带他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大湖,一眼望不到边,湖的四周延绵几百里都是茂盛的胡杨林,女子告诉他,这里叫做咸泽,史书记载,咸泽就是今天的罗布泊。 大湖的四周,有一个很大的部落联盟,他们世代靠渔猎为生,这些人都特别和善,对于这个外来人倍加呵护。女子的地位很高,部落里的很多老人都对她十分尊重,称她为甲母。第一时间更新甲,是第一的意思,这种称呼跟西王母国的金池甲母有些相似,估计这个女子,可能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当时长生侯的父亲生活的社会体系,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很惊讶一个女人也能当部落的首领。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部落的人,寿命相当的长,最大年纪的老人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的高龄,但是依旧身强体健。 甲母用一种很奇怪的植物入药,很快长生侯的父亲就伤治痊愈,并且经历充沛尤胜往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所在的社会已经极大限度的得到了开化,并且潜移默化地向封建社会转变,所以具备这种先进思想的人生活在这里,无疑会引起部落的好奇,他的神秘性,更加吸引了甲母。 一年后,他们生下了长生侯,父亲给他取名赢越。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塞人的军队就打到了咸泽,甲母带军应战,结果被骁悍的塞人骑兵打得溃不成军。 甲母带领部落的残部一路败退,来到了那片白色的沙漠,所有人都跪下了,开始向着沙漠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很快,一阵阵狂风席卷着白沙肆虐开来,甲母把食物和水塞到长生侯的父亲手里,还给了他一面奇怪的铜镜,让他赶紧逃回他的国家,她的部落已经保护不了他们了,她要进沙漠请求他们的神,打退侵略者。甲母告诉他,如果有生之年他还忘不了她,就在临死之前回来找她,她会教他长生之法,那面镜子会作为信物。 长生侯的父亲就这样看着甲母带着族人,冒着风沙进入了那片银白色的沙漠,他有些怅然若失,犹豫着是该回自己的国度,还是等待甲母出来。 塞人的军队追来了,他看到,甲母的族人,也从风沙中冲了出来,他们跟塞人厮杀,如同疯了一样,不知道他们发生怎样的变化,部落的人变得异常凶悍,刀枪刺不死,弓箭射不进,他们把塞人杀得越来越少,最后,长生侯的父亲看到风沙中的一个影子,那似乎是甲母,甲母被一只巨大的怪手抓着,他大叫着,听不到甲母回应,也看不到她的面孔。 塞人被杀光了,但是部落里的人们仍然没有停止厮杀,他们开始撕咬塞人的尸体,分食,然后他看到,那些人的脸竟然是模糊的,如同恶鬼一样。他再也不敢停留,失魂落魄地逃回了他的国度。 这个故事的信息量大得惊人,我没有去分析,因为我还有顾虑,但是我觉得这个故事越来越吸引我了。 正文 第315章 还原 下 readx; 长生侯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积劳成疾,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就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长生侯,然后拿着甲母给他的铜镜,回到了沙漠,从此长生侯再也没有见过他。笔|趣|阁www。biquge。info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横扫六国,一统天下,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君主。第一时间更新那时长生侯(赢越,他也姓赢,不仅是官二代,还是皇亲国戚。)一百二十岁,有一天秦始皇问他,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奈何凡人之躯,终有一死,大好河山无缘万世,有愧于天子称谓,你母亲乃西国异人,懂得长寿之法,你可为朕寻来? 长生侯当即点头答应,始皇帝龙颜大悦,遂封其为长生侯,领精兵五千,斜六国财宝无数往西域寻长生之法。奈何长生侯就此一去了无音讯,就连他带去的五千精兵也一个没回来。 听到这里,胡子就笑了:“秦始皇被骗了,看来骗得他最惨的不是徐福,还有个长生侯,哈哈。第一时间更新” 秦始皇对长生侯简直是望眼欲穿,其间派了大量方士带着财宝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后来有一个叫徐福的人,又骗走了五百童男童女以及大量财物,秦始皇一怒之下,将王土之内的方士几乎坑杀殆尽,这就是著名的“焚书坑儒”,只不过秦始皇坑杀的是方士,后代人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坑儒了,秦始皇这个屎盆子一扣就是两千多年。 事情还没有完,似乎历史上有作为的皇帝,都想寻求长生不死,到汉武帝时,又掀起了一波寻求长生风浪,这时,有一个人找到了汉武帝,此人自称前朝长生侯,他可以寻到长生之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时胡子又插了一句:“看样丫长生侯还是一诈骗惯犯,骗完秦始皇,又打起了汉武帝的注意,我靠不对,汉武帝比秦始皇晚了二百多年,那时候长生侯还活着?他真的长生不死?” 文玉一笑:“很多人听这个故事到这里,都潜移默化地认为人真的可以长生,所以不论哪一个朝代出现了叫长生侯的人,大家都会认为长生侯真的长生不死,从而开始狂热地寻求长生之术,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质疑,后来出现的长生侯,跟第一个长生侯是同一个人吗?” 我心里嗯了一声,感觉应该听出点儿端倪来了,胡子就道:“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长生侯已经死了,这个长生侯是冒充的,这里头有阴谋?” 文玉点头,然后又摇头:“怎么说呢,真正的长生侯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没死,这个结论,我们只有等到进入鬼城下面的长生侯墓,才能得到验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说鬼城下面有个墓葬?”胡子啧地一声:“鬼城是建在长生侯墓葬上面的?那就相当于一只大手,压住了长生侯,我靠,孙猴子最近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文玉道:“鬼城建成鬼手的样子,压在长生侯墓上面是什么目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先放在一边,我们接着说长生侯。根据我们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长生侯当年进入沙漠,确实没有出来,后来在几个重要时期出现的长生侯,其实是夜猫子。他们利用先进的文明,几乎左右了历史的进展,但是他们的目的,却不是为了控制天下,而是要利用掌权者的追求长生的**,为他们营造一些陷阱。这些陷阱,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跟长生侯有关的所有墓葬,他们在里面埋下长生侯长生的线索,吸引手艺人进入那些地方,不同时期的手艺人,死在那些地方的不计其数。” “照你这么说,这个夜猫子还是保护文物的英雄模范?”胡子道:“那应该给他颁发个奖杯才对。” 文玉摇头:“不是,其实夜猫子做这些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引出一类特殊的人,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血液可以克制一些东西,这种人被夜猫子称为‘鬼见愁’。” 正文 第330章 黄皮子附身 上 readx; 胡子的动作有些大,把祭台上的香炉都给掀翻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了千百年沉寂的香灰,呛得所有人一边咳嗽一边掉眼泪,与此同时,狙击手也开枪了,巨响之后,石像的脑袋直接被子弹给掀掉了,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我的脚下,我定眼一看,瞬间就懵了,那石像的脑袋上,竟然还在流血! 这下子我是彻底害怕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叫:“快走,这石像成精了!” “等等,石像后面有人。笔~趣~阁www.biquge.info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第一时间更新”这时,眼镜蹭地窜到了祭台上,伸手到神龛里摸索一阵,一用力,拉出一个被捆的如同粽子一样的人出来,这个人满脸是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心中一动,我们靠刚才听到的声音该不会是这孙子的吧? 眼镜一甩手,把那个人丢在胡子脚边,问:“胡先生,这就是你说的黄大仙?” 胡子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上去就跺了那个人一脚,骂道:“日你先人,你他娘从哪儿钻出来的?” 我看胡子还要踹,心说这家伙被人绑在这里,浑身是血,哪里还禁得起胡子那大象无影脚,再踹可就出人命了。第一时间更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于是忙拦住胡子,撤掉堵住那哥们儿嘴里的东西就问:“你是谁?” 那个人喘着粗气,眼神有些涣散,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我仔细一听,他似乎是在说:“我是呆呆无。第一时间更新” “呆呆无?老子还是买买提呢!”胡子骂了一句,上去又是一脚。第一时间更新我看那家伙嘴都开始流血了,忙一把推开胡子,仔细一听,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心说我靠,他说他是戴维!想着,我忙用手电去照他的脸,但是他的脸已经破相了,伤口里全是沙子,看上去有些令人作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狙击手就道:“是戴维,他真的是戴维!“ 戴维跟狙击手都是于苏带来的人,两个人还算熟悉,所以狙击手一眼就认出了戴维。 我一听就更加纳闷,外面之前起沙暴的时候,戴维不是带着人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到黄皮子庙屋顶破口的那具老外尸体,也是当初逃跑里的几个人之一,心说真是蹊跷了,就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是谁把你给绑了?你有没有看到于苏?” 戴维的状态有些不稳定,双眼迷茫地看着我,似乎我问的问题太多,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狙击手解开了戴维的绳子,给他喝了点水,他这才缓过神来:“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当时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里的,当时是于苏救醒的我,还有那个老太太。” 我一听,心说果然,看来于苏在背后跟老佛爷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她们趁着沙暴来袭,偷偷进来了,妈的,她们到底都在干什么?带我来到这里,又处处不想让我插手,狗日的,把老子当猴耍吗? 我转眼去看眼镜,眼镜一脸急切地问戴维:“那个老太太呢?她在哪?”我看他着急的表情,心说怪了,难道老佛爷的事,他也不知情? 戴维突然看向石像,嘴唇立即就颤抖了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道:“暗门,暗门后面有鬼,她们被鬼抓走了......” 正文 第331章 黄皮子附身 下 readx; 我们见戴维这种状态,估计他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于苏那批人虽然不是职业倒斗人,却也见过不少大风浪,一般的东西,是不会把戴维吓成这幅德行的。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就道:“你说那鬼是个色鬼吧?他怎么专抓女人不抓你呀?” “不不不,我不知道。”戴维双眼死死盯着神龛,道:“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胡子啧地一声,回头看了看神龛,就要过去,我阻止他道:“现在情况还不明了,问清楚了再说。”然后我孤疑地看着戴维,问:“那是谁把你绑在这儿的?”我觉得他的这种状态有些不对劲儿,具体是哪里不对,我却抓不到。 “我是被独眼张绑的,他跟那些恶鬼是一伙的。你们快去吧,去晚了于苏队长更危险。”戴维说着这些,除了脸上表情有些夸张的恐惧,眼神一直是迷离的。就凭这个细节,我立即就断定,这小子在骗人。一般说谎的人脸上都会有一些微表情特征,戴维虽然没有把这种微表情显露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太可疑了,具有这种眼神的人,不是精神病患者,就是在说梦话。尤其是他一直催促我们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蹲下来商议一下,胡子就决定打开暗门,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如果是个陷阱,就把戴维给剁了,但如果是通往鬼城的入口,那错过了岂不可惜。第一时间更新 我想了想,转头看了眼戴维,他正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神龛,发现我在看他,立即就转过头去。我越发觉得这个戴维有问题了,眼见胡子跳上祭台,我忙把他拦住,道:“让戴维去。第一时间更新”胡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戴维,咧嘴笑笑,抓起戴维就道:“你小子,过来,帮爷去找暗门。” 如果这是戴维的陷阱,他肯定就会找借口拒绝了,但是没想到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我不禁纳闷儿,难道是我多心了? 那戴维爬进神龛,也不知道在石像后面鼓捣什么,不一会,就听咔嚓一声,然后是石门打开的摩擦声,石像移开了,下面露出一个洞,有一段斜向下的台阶通到下面。 我们跳上祭台,打起火折子丢进地洞,下面竟然很深,但是我看到,布满灰尘的台阶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看样子,小刀他们应该是下去了。可是独眼张为什么会把戴维绑在这里?到底是戴维有问题,还是独眼张来路不正? 胡子点了棵烟,把戴维推了进去,让他带路,然后一摆手让我们跟上。 等几个人都下来之后,戴维突然一声惊叫,脚下一滑,翻身就朝台阶下面滚去,我们都是一愣,赶紧过去救人,此时忽听轰隆一声,洞口的石像立即把洞口封死了,铁砂嘴大叫不好,上当了!说着,赶紧去推石像,可是那石像有近两米高,起码也有一千多斤了,又有机括卡主,想把它移开,靠人力是办不到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胡子一看事情不对,大骂一声:“狗日的,快去追戴维!”说着,连滚带爬地往台阶深处追去。 我们也不敢耽搁,拼了命地跟上胡子。石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横七竖八的白骨到处都是,感觉一下子到了白骨精的洞府一样,几个人立即站稳脚,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些白骨都是尸体自然腐烂剩下的残骸,没有受到外界侵袭,基本都保持着临死之前的状态,让我惊讶的是,有很多遗骸竟然是支离破碎的,但是骨骼没有断口,不像是被人为**的,不知道这些人临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无暇他顾,我立即就看到戴维缩在角落里,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嘴里含含糊糊地,好像是在说:“困死这些外来人。” 狙击手背起枪就去拉戴维,一边骂道:“妈的,你在胡说什么?” 岂料那戴维突然转过头来,布满鲜血的脸上,面目扭曲几乎到了狰狞的地步,一双眼睛杀气腾腾,极其尖厉地笑了几声,做出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动作,那个动作,竟然跟黄皮子石像一模一样。 狙击手吓得急忙后退,胡子立即把他的狙击枪夺过来对准戴维,沉着嗓子道:“这孙子被黄皮子附身了。” 我一愣,忙问:“那你有没有办法搞定它?” 胡子一嘬牙花子:“有点儿玄,爷我当初确实学过怎么对付黄皮子,可那是在东北,风俗不一样,就怕东北话人家新疆黄皮子听不懂啊!” 正文 第370章 守猎者 上 readx; 胡子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曳着尾巴,贴着胡子的头顶呼啸而过,直接击在对面的木板上,木花纷飞,我忙道:“妈的,别出声,关掉手电,寻找掩体!”说完,所有人瞬间关闭了手电,纷纷躲藏。笔&趣&阁www.biquge.info第一时间更新 木屋里一片漆黑,由于护城河里的荧光成散射状,这样一来,反而映衬得外面明亮起来。 我在侦察连服役过一段时间,对于狙击伏击都有一定的经验,刚才那两枪都是从门口打进来的,而门外是一条直直的甬道,没有掩体,说明放冷枪的家伙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他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突袭之后,会迅速转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大家谁也不敢出声,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鬼城里,死一般的沉寂。第一时间更新 没过一会,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我这才想起中枪的队医,忙向一边摸索,手一下子触碰到了一些黏黏的东西,还有温度,是鲜血! 我心里一震,忙继续摸索,终于找到了队医。他呼吸非常微弱,我摸到了他的伤口,在左肋下面,已经缠上了大量的纱布,看样子他已经为自己止血了,不过听他的喘气声非常痛苦,估计是伤到了肺叶,这种枪伤可大可小,如果只是小规模的肺部创伤,或许还可以想办法抢救,但是伤口离心脏太近了,如果伤到动脉,血液会很快涌进肺部,让人窒息而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百感交集之下,我突然意识到不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队医中的这一枪也太蹊跷了,离心脏这么近,说明枪手的枪法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既是这样的高手,而且当时我们目标又这么明显,只要他的枪口稍稍一抬,直接就能打穿队医的心脏,可是对方为什么手下留情呢? 那个打冷枪的人是谁?是那个疯子吗?我想百分之九十是他,因为除了他,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那么那个疯子为什么要向我们开枪?而且开了枪还故意留队医一条活路?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打伤对方却不伤害对方的性命?难道是想......拖住我们? 那么他为什么要拖住我们?他还有什么目的?这又是一个矛盾,他没有同伴,那他拖住我们,自己岂不也是要耗在这里不能动吗?不对,还是不对,他拖住我们,一定有其他意图,或者,他放了两枪,只是想证明他的存在,让我们不敢出去,然后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对,就是这样!想着,我打开手电,立即将手电丢到一边,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手电直接爆掉。 靠,判断失误!疯子还是守在外面,我刚才的推测不对。虽然如此,我还是从他精准地击爆手电上可以看出,凭这个疯子的枪法,完全可以将队医干掉,但是他只是将队医打成重伤,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队医,暗说对不住啊,我可不是盼着你死。 从我打开手电,到手电被击爆,三秒钟不到,那一瞬间的光亮,让我察觉到,木屋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随即就听胡子低呼一声:“我靠,小刀呢?” 正文 第371章 守猎者 下 readx; 我猛地反应过来,怪不得我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少了个人,小刀不见了! “你们有谁看见小刀了?”我低声问道,其他人没出声,想必是谁也没有注意。笔?趣?阁www.biquge.info 狗日的,小刀不可能凭空消失了,这家伙一定是趁刚才的混乱摸出去了,真是没组织没纪律。 独眼张道:“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我估计,小刀是去捉那个疯子了。” “那怎么成?小刀身手再好,也比不上枪啊!”我道:“这种半自动步枪,每击发一颗子弹,上弹需要两秒,加上瞄准的反应连动,起码要三秒的时间,胡子,把你的手电打开丢出去,引疯子开枪,我趁着三秒的空隙出去支援小刀。第一时间更新” 胡子道:“好主意,不过我还是认为独眼张去比较合适。第一时间更新” 我骂道:“你妹的,瞧不起是吧?”那独眼张闪过来拍拍我,道:“同志,服从组织安排。” 奶奶的,我有些不爽,不过想想也是,独眼张之前的表现,一看就是个身怀绝技的主,这当口我也不能逞强,只好点头答应。第一时间更新 于苏非常温柔的说了一句:“你小心些。” 我心说我靠,什么情况? 独眼张嗯了一声,道:“胡子,我数到三,你立即把手电扔出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 “三!” 胡子立即打亮手电,丢到一边,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手电瞬间熄灭,独眼张趁机一个前滚翻,闪身出了木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那个汗呀,他们摸金校尉都不会数一和二吗?想想在北京火车站钻女厕所的经历,气就不打一处来,以至于我一辈子都把“三”视为不吉利数字。第一时间更新 不到十秒钟,接连听到三声枪响,门口人影一闪,独眼张又跑了回来,躲在门后开始喘气道:“不好意思各位,让你们失望了,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胡子道。独眼张喘了口气:“好消息就是,我们现在还活着。” “你这不废话吗?”胡子郁闷道:“那坏消息呢?” 独眼张喝了口水,沉着嗓子道:“坏消息就是,我们活不过五分钟!” 此话一出,大家几乎是同时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独眼张往外面看了看,又喝了口水,才道:“这屋子四周,不止一个枪手,明处的,暗处的,起码有一个连了,只要他们同时开枪,这个木屋,包括咱们几个,五分钟不到全都变成筛子。” “怎么可能?”我下巴都差点儿掉了:“你是不是草木皆兵了?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说完,我看着墙上的那些名字,心说该不会是疯子把列祖列宗都召唤出来了吧?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奶奶个熊,你是不是见鬼了?” 独眼张道:“要是鬼,那好好对付,可是这鬼都端着枪呢,恐怕祖师爷从土里爬出来,也不是对手。” 这时文玉就道:“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么多人,那小刀是怎么出去的?” 胡子没好气道:“他整天神神叨叨的,肯定知道这里不少秘密,狗日的,外面那些人该不会跟小刀是一伙的?” 文玉立即否定:“不可能,小刀虽然深不可测,但是凭他的身手,没理由联合别人来对付咱们。” 这时于苏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鬼城为什么要叫做鬼城?” 正文 第373章 千年尸王 上 readx; 四周一片死寂,除了几个人紧张的喘气声,什么都听不到。笔@趣@阁wWw。biqUgE。info不知道小刀到底在忌讳着什么,我听不出四周有任何异动。 胡子也有些纳闷儿,嘴里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咒语,或者是咒骂,不过在这行里混久了,胡子的经验还是相当厚重的,虽然心里疑惑重重,终究还是没有违背小刀的意思,毕竟,小刀在古墓里,相当一面旗帜,退一步讲,他的身手和经验,是我们之中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 闷头走了不到半分钟,一阵凉风略过我的后脑,我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异样,就在我身后,我能明显地感到,有东西。 瞬间,我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硬着头皮去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闷声不吭地往前走,脸色非常难看,明显他们也意识到了异样,但是谁也不肯回头。 强烈好奇心使我非常想回头去看什么情况,但却发现脖子就像灌了铅似的,僵硬僵硬的。没有脚步声,没有任何声响,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常清晰,我能十分地肯定,我身后有东西,低下头,却没有影子。 我在队伍的最后,那种强烈的不安让我几乎快要抓狂,突然,我的脖子一凉,瞬间我整个人都炸了,因为,我感觉到,一只无比冰冷的手,摸到了我。 那一刹那,我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脖子上,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刚想回头,突然额头一阵剧痛,可能我这辈子也无法理解,小刀是怎么背对着我,将刀背拍在我额头上的,我立即就失去了知觉。 迷蒙中,我感觉有人在为我按摩颈部,手很柔软,很明显不是先前那只冰冷的手。然后,一阵模糊,非常柔和的女人声音说道:“他脖子上的手印褪去了,还有红斑,不过他们关家的血应该能克制住。” “小刀,你丫下手也太重了吧,关心本来就是愣脑壳,你这一刀背再给他敲出个老年痴呆,拉屎拉鸟的你伺候啊?”说话的好像是胡子,然后另一个声音说道:“你也别埋怨小刀,如果不是小刀下手及时,关心一回头,那东西借着他的扬起钻进的嘴里,后果不堪设想,我宁愿他变成植物人,也不能像那些东西一样,人不人,鬼不鬼。”这个好像是独眼张,不过我没有余力去分辨了,巨大的困倦在此袭来,又深深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粗狂的大脸贴了过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隔了半天,我才看清楚那是胡子。 “哈哈,醒啦醒啦,狗日的,想不到你脑壳还挺硬的,挨了那么多次敲都没事。”胡子一边叫唤,一边递水给我喝。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于苏就问:“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额头还是有些胀痛,不过脖子感觉还是有些凉凉的。 “怎么回事?我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道,看向小刀。 小刀正在闭目养神,理也没理我。于苏就道:“我们也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还记得吗?杨老宅子的地下室里的铜镜?” 我想了想,点头:“记得,那又怎么样?” 于苏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难看起来,道:“那种照不到人脸的铜镜,在这里非常的多,独眼张之前看到那些包围我们的人,都是那种铜镜在疯子影子下的投影,但是不知怎么,那种投影似乎并不只是影子那么简单,怎么说呢,它们其实是别的东西,就像你当时在杨府宅子里看到的……你的学姐一样。” 一想到当时我看到学姐的场面,我立即吸了口气,不敢再去想了,虽然于苏的话,我不太能够理解,但是我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鬼城比我们以往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诡异。 我坐起来,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回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广场,广场的尽头,有玉石铺垫的台阶,台阶上面,是一座非常恢弘的宫殿。这座宫殿古老而宁静,虽然没有故宫、大明宫那些文明古迹那般精雕细琢,但是它的另一面,粗犷,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尽显霸气之巅峰。 殿前耸立着二十二棵三人环抱粗细的石柱,以不规则方位排列着,象征天干地支,巨大宫殿的两扇巨大朱漆木门上,却雕着三个,与宫殿时代完全不符的三个篆字――尸王宫! 正文 第374章 千年尸王 中 readx; “尸王宫?”我心里一震:“这什么地方?” 文玉道:“这里是鬼城的主殿,尸王宫三个字用的是小篆,估计是长生侯写上去的,在长生侯之前,这里肯定叫其他名字。笔?趣?阁www.biquge.info第一时间更新” 我的感觉有些不太好:“那为什么要改名尸王宫?”我想起黄皮子老巢的莲花棺里,那只长毛粽子已经够难对付了,忙道:“这里不会住着一个长毛尸王吧?” 胡子啧地一声:“长毛狮王?那老子就是张无忌!爷倒斗几十年,粽子见过不少,可没有一个敢叫尸王的。关心小同志,你可知道尸王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胡子嘎嘎嘴:“那爷就给你普及普及。话说在先秦,周礼泵乱,厚葬成风,盗墓猖獗,一些王公贵胄为了对付盗墓者,绞尽脑汁,请高人设计防盗之术。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论墓葬的防盗技术如何画花样百出,依然被老手艺人们给一一破解。终于,有个自称东方木的阴阳家,研制出了更为霸道的防盗手段。那就是他从一座西周墓里挖出来一具八百多年不腐男尸,施以阴阳秘术,再配上公输家族的机关,使尸体成为了不死不灭的杀人利器,传说老手艺人斗法中的斗尸,就是按照尸王的做法沿袭下来的,只不过其中许多秘术已经失传,斗尸并不同真正的尸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第一时间更新当年老佛爷跟李三首火拼,就用上了斗尸,死伤无数,斗尸尚且如此,你可以想象一下尸王的威力。” “得了,你就忽悠吧。”我道:“传说而已。” 独眼张道:“传说归传说,既然这个长生侯敢把它叫尸王,那必然里面东西不简单。” 我仰头看了看尸王宫背后的那棵巨大奠柏,就道:“我们何必非得经过尸王宫?绕过去不就成了?” 胡子道:“你想得轻巧,除了这条路,其他的地方全是迷宫一样的回廊,而且回廊的岔口处都悬挂着那种青铜镜,你已经中过招了,还好你有关家的宝血,不怕那鬼东西乱摸,我们可都是良家妇女,不想让人非礼,摸一下,命可就没了。” 胡子这么一说,我不禁又感到脖子后有些凉飕飕的。 这时小刀站了起来,道:“别无选择,有些路,是必须走的。”说完,走上了石阶。 我们只好郁闷地跟上。石阶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级,全部是用汉白玉铺成的,可见建造这座皇陵的国度,其国力之雄厚,简直匪夷所思。而且这种建筑风格,按照帕安得的话法,是属于殷商时期的,不知道那时候势力雄踞中原的殷商,怎么会跑来这里建造陵墓,难道只是因为这里有一棵奠柏吗? 也不对,按照于苏提供的资料,这里最先应该是那个骑怪鸟的六指首领发现的,那跟商朝又有什么关系?哎,可惜那个时期的史料太过碎片化,很多东西都没有流传下来。 来到木门之下,宫殿那种雄伟的气势更加逼人,感觉自己瞬间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木门是密封的,缝隙上贴满了皮革一样的东西,帕安得上去摸着那些皮革,啧啧称奇:“什么皮的纹理这么细腻?都干成这样了,还是很有手感,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看。” “是人皮!”独眼张突然说道,帕安得立即缩回手,脸都绿了。 胡子捏着下巴,打量着木门,道:“是乌木,七米高,三米宽,这两扇加起来的重量,可不一般,这门应该是滑道推拉的,如果是合页门,合页禁不起重量,早就塌了。” 小刀把耳朵贴在木门上敲击,然后在门与墙体的接洽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机关,迅速割开了封闭缝隙的人皮,将手指插进缝隙,瞬间青筋暴起,紧接着,随着一阵古老而沉闷的摩擦声,这两扇沉睡了上千年的大门,动了。 我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因为当时在湖底神庙,二叔打开建筑物模型的大门时,湖底神庙启动了自毁机关,不知道我们打开这扇门之后,迎接我们的,将会是什么结果! 正文 第375章 千年尸王 下 readx; “等等!”我还是觉得这么贸然打开有些不妥,以前每到一个地方,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差不多都快剩半条命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虽然这次也是步步惊心,但是相对来说,似乎还是有些太过顺利了,鬼知道这大门一开,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我觉得,我们还是仔细点儿,我不是不相信小刀,但万一有什么机关被咱们漏掉了怎么办?”我道。 胡子一呲牙:“得,你这乌鸦嘴每次都灵,现在被你说的,我心里也没底了。” 独眼张就道:“按常理讲,这宫殿算是地上结构,墙体的空间不会容纳什么机关,顶多也就是劲弩之类的暗器,咱们身上穿着木板,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看了看文玉和于苏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只好同意开门。 小刀的手劲儿出奇的大,不到十秒钟,厚重的木门已经被他拉开了一条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木门开启的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有风从里面吹出来,随即,魔幻而柔和的光晕喷洒出来。 这座沉寂千年的古老地宫,就这样被我们给打开了。除了那一缕轻风,没有任何异动。所有人都压制住兴奋,缓缓地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十二根两人环抱粗细的青铜柱支撑着半圆形的宝顶,宝顶上粼粼洒洒地镶嵌着数百颗夜明珠,被我们的手电一晃,奇光异彩,仿若梦境。 十二棵青铜柱的中间,放置着一口直径三米多的青铜棺椁,棺椁外面缠着十几根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仿佛是怕里面的东西爬出来一样。 很快,我就发现,每一根青铜柱上,都有很多得伤疤,每个伤疤上,都贴着胶带一样的东西,像气球似地鼓在外面。 文玉道:“关心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大殿里还是有机关的。你们看那些柱子,应该都是空心的,估计里面放置着大量的毒气,一旦门被打开,那么大殿内外形成气压差,毒气就会从柱子的气孔里喷出来,还好有人事先贴上了胶带,咱们才躲过一劫。” 于苏道:“嗯,看来关家老爷子的那支科考队也来过这里,这柱子上的气孔应该是他们堵上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东北虎关老爷子果然名不虚传。”独眼张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青铜柱道。 胡子则两眼放光,不断搓着手打量着四周:“哎呀呀,唐宋时期讲究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陪葬品爷见多了,这可是先秦墓葬,出神器的地方,这要是给爷爷摸一件回去,就算不发财,也够下半辈子吃喝玩乐。”说着,摇头晃脑地就往里面走。 “这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动!”小刀的语气非常严肃,搞得胡子一愣。 胡子已经走到了棺床边上,瞥眼瞄到了一盏十分小巧的三足鼎,应该是焚香祭祀用的。上面雕刻着许多看不懂的文字,这青铜器本来就是无价之宝,何况上面还刻着文字,那价值就无法估量了,胡子哪还听得进去小刀的话,迅速抄起来就想往包裹里揣,小刀忙道:“放下!” 可是为时已晚,紧接着就听绷地一声巨响,巨大青铜棺椁突然震了一下,那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立即吃力绷了起来,发出让人抓狂的摩擦声,随即,就听一阵高昂的咯咯声,从棺椁里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那声音叫得六神无主,我突然觉得这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还没来得及回想,小刀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对着棺椁开始磕头,嘴里也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咯咯声。 “我靠,又来!刀哥,你这回跟棺材里的可要好好商量商量,他这儿那么多陪葬品,我就拿一个,没问题吧?”胡子虽然脸都绿了,但还是不舍得把三足铜鼎放回去。 小刀脸色煞白,一边磕头一边咯咯叫着,文玉急了:“胡先生,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吗?快放回去!” 胡子眼见小刀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那青铜链已经紧绷得接近扭曲,说不好下一秒就会断裂,他只好硬着头皮把青铜鼎放了回去。 虽然如此,棺椁里的东西并没有作罢,震动反而更加激烈了。 胡子一看就急了,大叫:“我说小刀你闲着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多看看**语录?你这谈判的水平也太差劲了吧?每次都谈不好!” 话音一落,小刀突然站了起来:“我搞不定它,快走!”说着,飞也似地往棺椁后面跑。 我一看急了:“老大,你跑错方向了!” 独眼张一拍我:“相信他,快跟上。”说着,立即督促我们跟了上去。胡子一看没戏了,冲着棺椁骂了一声,抄起三足鼎就揣到了怀里。 棺床后面的影壁上,也有一扇木门,一人多高,小刀一脚踹开就跑了进去,我们二话不说,鱼贯而入,那木门紧接着就关上了。随即,又是一声其为凄厉的咯咯声传了过来,我心说我靠,这么快就出来了?慌乱间往前一看,所有人都停住了,我只觉脚底一软,差点儿就瘫坐在地。 正文 第380章 真面目 上 readx; 胡子的话音一落,我不但没感到放松,反而为之一震。笔~趣~阁www.biquge.info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一个奇怪感觉,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起来,大概是崐山古墓于苏想拿我的血来做血祭得了后遗症,虽然这些人都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过,但毕竟他们都是盗墓贼,如果我不同意放血,后果将会怎么样? 文玉看我还在犹豫,就拍拍我,非常柔声地说道:“关心,你不知想知道,你爷爷他们当初是看到了什么才性情大变吗?还有,你难道也不想弄清楚,你二叔到底在做些什么吗?就算是不为他们,你也想想你自己,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听了她的话,我更加不舒服起来,心说你们都抱着自己的目的,却要老子放血,太没天理了吧?我追寻的谜团多了去了,难道就放在一个小小的棺材里? 突然我觉得无比的矛盾,我发现突然间谜团太多了,甚至我都无法把它们联系起来,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在追寻什么了。第一时间更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第一时间更新二叔消失在了湘西地下的巨大深渊,他所说的关家的宿命,我至今也是一知半解,终究是个谜。而爷爷当年来到这里,之后性情大变,跟二叔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 乱,太乱了,那一瞬间我的思考几乎都要凝固了。 这时,小刀缓缓地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长生侯也去过三星堆,那么玉简上的东西,是不是被他改动过?” 于苏眼睛一亮,问:“你的意思是,玉简上的资料,是假的?” 小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我估计小刀也并不敢确定,但是他的这种反推思路,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思路。第一时间更新没错,我们去过跟长生侯有关的那些地方,所发现的线索,几乎都是陷阱,那么也不排除,三星堆玉简上的记载,也是被改动过的,目的是想误导我们。如果按照这种思路反推,那用血祭的话,肯定达不到目的,甚至会很危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赶紧把我的想法一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不舍得放血。”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奶奶的,这血祭不行,不血祭也不行,我看干脆点儿,直接一把火烧了算了。” 独眼张道:“烧了有些可惜,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咱们也别浪费关心的血了,把那些棉花铲了,看看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大不了一死,也算死的明白。”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终于都点头赞成了。 胡子跟独眼张二话不说,跳进棺材里就开始往外清理那些白色的东西。 两个人很粗鲁,把清理出来的东西到处乱扔,我拿起一团看了看,感觉手感非常细腻,而且这种絮状的东西不像棉花,反而想什么东西的结晶体,更像是霉菌,一想到霉菌,就想到这东西该不会是尸体发霉了生出来的吧?赶紧丢掉。 胡子跟独眼张越往下清理,动作越仔细,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因为剩下的,已经非常透明了。那下面,是一个人形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团,胸口鼓鼓的,好像还压着一个匣子一样的东西,但是这人形东西怎么看怎么不想人,因为那团黑影中,感觉它比人,多了一样东西。 正文 第381章 真面目 下 readx; 那个人形的影子,透过半透明的絮状物体,可以看到一个十分诡异之处,就是它,竟然有两个脑袋。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这什么怪物?”胡子虽然混不吝,但是两个脑袋的东西毕竟太过诡异了,他也不敢再大意:“丫该不会是外星人吧?传说中的都敏俊?”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小刀突然站了起来,翻身进了棺材,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层絮状物清理掉,我们都愣愣地看着,竟然谁也没有阻止。 当人形影子的真面目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时间仿佛一瞬间凝固了。第一时间更新 那的确是一个人,身上一丝不挂,皮肤细腻得几如羊脂。那是一个还算俊俏的男子,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更出奇的是,他的胸口缓缓地一起一伏,竟然还在喘气,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酣甜熟睡一样。 而我们之前看到的另一个脑袋,并不是长在男子身上的,那是一颗女子的头颅,俏眉弯挑,杏眼低垂,十分妩媚,但是只有一颗头颅而没有身躯,那种妩媚让人觉得诡异。 男子的胸口上,抱着一只宝函,宝函上没有特殊的纹饰,非常普通。 “他就是长生侯!”这句话在小刀嘴里说出来,非常平静,但是我们听到这后,下巴全部都掉下来了。 “神马?”我脑子一阵嗡嗡直叫:“长生侯?你有没有搞错?两千多年了,他竟然还能喘气?就算用呼吸机维持生命,那用的电都够三峡大坝忙活十年了吧?再说长生侯来这里的时候,不是都一百多岁了吗?可是你看他,简直一俏面弱冠如意小郎君,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儿吧?” 不是我夸张,一个传说中能长生不死的长生侯,一旦有一天真的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震惊,简直......我打个比方吧,都说上帝是女孩,可是有一天你在祷告的时候,他突然以黑旋风李逵的姿态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 小刀没有作何解释,我们谁也没有追问,小刀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能去考证,也无从考证,对于他的话,我们只有信和不信,没有任何怀疑,从某种角度上讲,我非常深信小刀的话。第一时间更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文玉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他是在睡觉吗?能不能把他叫醒?” 胡子一听就笑了:“叫醒?怎么叫?要不你像童话里吻睡美人一样亲他一口?这家伙可都两千多岁了,你要是真把他吻醒,绝对是旷世奇观,那胡爷我决定也出一本书,叫千年一吻怎么样?” “哈哈,有创意!”独眼张道:“你说这老家伙一睡醒,第一句话是不是该问......夫人,几点了?” 文玉一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不懂,我身体里面发生了一些变化,跟长生侯有关系。” “变化?跟他有关系!”胡子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文玉的肚子,嘿嘿一笑:“不是吧,你上辈子跟他还有一腿?我靠,爷今天灵感爆棚啊,打算再出一本书......千年生死恋!” 眼看文玉蹙眉就要发怒,这时小刀却道:“你想解决的问题,不在长生侯这里,你的终点,在奠柏之下。”说着,俯下身去,默默地看着长生侯,突然沉声道:“你造的孽,也该还回去了。”话音一落,那长生侯仿佛深睡中做了噩梦一样,眉头立即紧皱起来,呼吸急促,表情特别难看。 突然,小刀就像发了疯似地,伸手狠狠地钳住了长生侯的喉咙,那长生侯立即睁开双眼,两只眼睛迅速充血,刹那间变得殷红可怖,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喉骨碎裂的声音,长生侯四肢抽搐一阵,彻底不动了。 我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得定在那里,活了两千多年的长生侯,竟然就被小刀像捏蚂蚁一样给......捏死了!这么戏剧性的场面在我们这些现实人眼中,说什么都接受不了。 小刀脸上的杀气瞬间褪去,跳出棺椁往后面的椁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赶快去找奠柏,我们时间不多了。” 正文 第395章 虚幻家族 上 readx; “引出真正的夜猫子?”我有些听不懂独眼张的话。笔@趣@阁wWw。biqUgE。info “没错。”这时那个开车的伺机说话了:“这几个月来,我跟张先生一直在调查夜猫子,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长生侯虽然死了,但是夜猫子并没有什么反应,而且我们还发现,夜猫子的主子,似乎不是长生侯。” 听完伺机的话,我突然如同五雷轰顶一样,全身都是一震。不是因为他一个伺机怎么知道这么多,也不是因为夜猫子的主人不是长生侯,而是因为,伺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像我的一个故人,清脆恬美,我的脑海里瞬间跳出一个非常美丽的面孔――阿秋! 刚才一脑子疑问,上了车光顾着问独眼张怎么回事了,也没仔细去看伺机,这时我往后视镜里一看,那人果然就是阿秋,我瞬间目瞪口呆。 阿秋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小关爷,有没有想我呀?” 我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胡子比我更想你,那个,你,你......” 阿秋掩嘴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急切点头,阿秋叹了口气,就道:“说来话长,怎么说呢,我也是为了躲避夜猫子,你应该没注意到,在东北虎里,已经有夜猫子渗透进来了。” 我忙道:“等等,你们说得那些我暂时还没时间消化,先说简单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阿秋跟独眼张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一下头,阿秋就道:“好吧,其实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你,或者说,是暗中保护你。”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直愣愣地盯着后视镜里的阿秋。 阿秋被我看得双颊发红,抿嘴一笑道:“小关爷,如果你有耐心,请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完了,或许会明白其中的蹊跷。”说完,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阿秋嗯了一声,道:“这个故事的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了。不过,你跟胡子能来四川,说明你们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那个‘后羿射日’的雕刻被雕上去的时候,这个故事就已经发生了。” 阿秋喝了口水,继续道:“在很久很久以前,额~,请原谅我用这么没有说服力的时间点,那个时候,古中国有一个神秘的部族,据说他们是蚩尤九黎族的一部,这些人在蚩尤被黄帝打败后,率领残部逃往了蛮荒之地,这个蛮荒之地,我们给规范为两个区域,一个是帕米尔高原,另一个是青藏高原,从你们在地下鬼城里发现魔女坐骑的线索,以及六指首领的传说来看,我们更倾向后者。这个神秘部族跟古代很多部族都不一样,他们没有图腾崇拜,但是却非常崇尚人体畸形。” 我笑道:“还有这种崇拜?如果他们知道现在流行整容,那肯定乐坏了。” 阿秋无语一笑:“不,他们所崇拜的人体畸形,只是狭义的,事实上,他们只崇拜手指多的人,譬如六指,如果在某一时间段,他们的部族里出现了一个六根手指,或者是更多手指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出生,就会被公认为首领,并且他们会把部族里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训练方法,最好的智慧,总之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都会给予这个首领,可是他们人数很少,又在荒凉之地行踪不定,现世的史料里,根本无法找到他们的影子,所以我们称之为,虚幻家族。‘后羿射日’的雕刻,就是那个时候虚幻家族的一个族长刻的,当时他目睹了九个太阳坠入中华大地的全过程,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这个族长为了一窥天机,走偏了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了太阳坠落的地点,并从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他把这个秘密带给了族人,从此,他们的族人就拥有了比常人更长的寿命。” 我开始并没有怎么用心听这个故事,因为开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浑身一震,脑海里如同闪过一道闪电一样,神秘部族,六指首领,更长的寿命,小刀! 正文 第396章 虚幻家族 下 readx; 阿秋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想到了什么,立即打个手势让我继续听,然后道:“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智慧跟寿命是成正比的,部族的人拥有了这种能力,他们活的越久,对世界的认知就越丰富,后来,部族走出了苦寒之地。笔?趣?阁www.biquge.info因为他们有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可以统治世界,但是,他们这样做会面临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那就是带给他们长寿的人。因为这个人既然能让他们长寿,就证明这个人,比他们还强。” “于是,他们再次找到九个太阳陨落的地方,可是他们没有找到是什么东西可以使他们长寿,不过,他们却印证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九个太阳,真的是被人打下来的。而且他们发现,这九个陨落的东西,其实根本不是太阳,因为他们在里面所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世界,而且每个世界呈现给他们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看到了无数的画面,其中有蚩尤带领九黎族跟黄帝部落的大战,有远古部族狩猎的场景,有海啸,有火山喷发,最后,他们惊讶地发现,竟然人类是怎么出现的画面,那上面都会闪现。” “这对于他们来说,太可怕了。他们本来没有崇拜,根本从没想过人类是怎么出现的,唯一让他们敬畏的,只有自然。但是自然又是虚无的,不可控的,而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实质的画面,他们不得不感到恐惧,然而他们更恐惧的,还是那个打落九个太阳的人。于是,他们决定找到这个人,并杀掉他。” “他们利用了几百年甚至千年,经历过异族交战,民族迁徙融合,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后来他们意识到,光凭他们部族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于是他们发明了神话,利用民族的融合,将‘后羿射日’的事情传播出去,让所有人都来为他们寻找。呵呵,这有点像现在的广告效应。”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人类对于追求寿命的无极,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要可怕,逐渐扩大国土和国力的中原,对他们的族人下手了,当时的掌权者,想从他们身上一窥长寿之谜。面对强大的军队,不论他们拥有异常的寿命,还是高热能一等的智慧,都束手无策,于是,这个部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溃败。” “一个高智慧,拥有超长寿命的部族,在千百年来的所向披靡之后,他们对失败的承受能力已经锐减,当他们被不如他们的人打败后,一种非常可怕的思想从部族中蔓延开来,那就是,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智慧,开始怀疑首领的能力,于是,他们开始分裂。一些人开始脱离对首领的崇拜,甚至背叛自己的族人,投靠新兴的政权。这些叛徒没有了固有思想的束缚,没有信仰,他们利用他们的智慧,利用掌权者的私欲,为自己编织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他们可以控制整个权利集团来为他们寻找他们要找的东西,这些人,现在被我们称之为夜猫子。” “为了排除异己,夜猫子将没有跟随他们的本族人,几乎屠杀殆尽,六指首领不得不带领残余逃进雪山,自此,这一部族的残部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演,夜猫子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当他们在非正常死亡之后,尸体不能腐烂,而且还会变成一种怪物,非常痛苦。这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被六指首领给算计了,因为在他们没有叛族之前,族内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肯定是他们背叛首领的时候,被首领动了手脚,他们坚信,首领是有这种能力的,因为他们的长寿,是首领带给的。于是,夜猫子的首领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故族,可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到下落。直到长生侯的到来,他把罗布泊人的事迹带给了夜猫子,让夜猫子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夜猫子把长生侯尊为首领,让他前往罗布泊寻找甲母,可是不料,长生侯一去不复返,等到夜猫子找到罗布泊的时候,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失去了故族的任何线索,于是打算从九个太阳陨落的地方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没有六指首领的带领,他们根本无法到达那些另类的世界。直到有一天,夜猫子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自称是他们的同族,由于他犯了族规,被六指首领逐出故族,他还告诉夜猫子,六指首领把长寿的秘密,还有进入太阳墓的方法,以及他参破的人类的真正起源,都带进了自己的坟墓,他的坟墓,就在世界上最高最寒冷的地方。夜猫子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大举寻找六指首领的坟墓,数百年一直无果,而且他们接连进入六指首领所布下的陷阱,死伤惨重。” “夜猫子有着最优秀的血统和智慧,这样的损失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伴随着厚葬成风,周礼崩乱,盗墓猖獗的时代到来,夜猫子们想出了一个卑鄙的手段,他们在很多古墓里制造一些线索,指引盗墓者去发现九个太阳神墓,其中设下重重机关,以此来选拔优秀的盗墓者,当盗墓者被太阳神墓勾起了长生的**之后,夜猫子又会利用假线索将盗墓者们引向六指首领,利用盗墓者的力量找到六指首领的墓葬。可是千百年来,盗墓高手层出不穷,却没有一个人能找遍九个太阳神墓的所有线索,因为他们都不能达到‘鬼见愁’的标准。后来夜猫子把所有精力都用到了鬼见愁的身上,可是,鬼见愁本来就稀少,再加上夜猫子所编制的世界太庞大了,往往鬼见愁不是因为疾病,意外,就是因为生命有限,没能完成。但是夜猫子没有放弃,直到今天,他们依然还在控制着鬼见愁,希望他能帮他们完成上千年的计划。”阿秋说着,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光异样地道:“夜猫子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的世界将会被六指首领颠覆,所以现在掌握在他们手中的鬼见愁,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后一个,一旦这个鬼见愁也不能成功,他们千百年来的巨大阴谋将会被人公布于世,当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谁也无法预料其后果,所以,最后一个鬼见愁如果失败,将会被永远抹掉,这是夜猫子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小关爷,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说的那个最后一个鬼见愁,是谁了吧?” 正文 第406章 山里到底有什么 上 readx; 于顺跟我讲了一个很冗长的故事,囊括了当年小刀来到这里的整个事件的经过,我梳理了一下,把故事粗略的给复原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于顺的祖上确实在清朝做过官,不过不是晚清,而且晚清的时候,于顺的老太爷也不曾举家出来避难,而是领着家丁占山为王,成了土匪。可是没想到只当了十几年的土匪,他们的山头就被国民革命军北伐军给剿了。要说土匪,他们不光打家劫舍,也盗墓,那年月,只要能吃上饭,没有不能干的。 于顺的爷爷叫于老五,不是排行老五,是因为于老五一共盗了五个墓,在第五个墓的时候,他挖出了一座楚国的大夫墓,得金无数,一下子有了名气,江湖上称号于老五。可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被军队给剿了,据说从他家抄出来的明器装走了辆卡车。 于老五是个激灵人,加上有钱,稍一疏通,不但躲过了杀身之祸,还当上了连长,从此便开始了军旅生涯。 本来就是土匪出身,冲锋陷阵从不落后,再加上头脑灵活,很快就被晋升为营长,后来北伐胜利,于老五被调入胡宗南部当了副团长,自此再也没参加过什么战斗。 于老五本以为这辈子当个副团也算光荣了,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封调令,被秘密调往了成都。当时他还犯嘀咕,成都是就军阀刘湘的地盘,让他一个正规军军官去干什么?难道老蒋要清剿四川了?怀着忐忑的心情,于老五到达了成都,还没下火车,直接就被人扣下了,直接被关进了小黑屋。 当时于老五还以为自己当年当土匪盗墓的事情被揭发了,下了个半死,一等等了半个月,来了一个大人物把于老五接了出去,那个大人物,是当时胡宗南部的总参谋长。 出了监狱,于老五就被戴上头罩,然后被塞进车里,一走就是一天,直到深夜,车停了下来,有人把他的头罩摘了,总参谋长告诉他,他们组件了一支队伍,要执行一次秘密任务,任务的目的只有队长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只管全力配合队长指挥,不允许打听任何关于此次任务的信息,否则他的队长有权枪毙他。 于老五下了车,发现这里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山谷,前面的空地上,搭着二十几顶帐篷。他被安排在了其中一顶帐篷里,里面一共四个床位,可见这支队伍的规模,起码有上百人。 于老五是个老油条,虽然上面有严令禁止谈及关于任务的任何事情,但还是无法令他按耐住好奇心,于是他笑嘻嘻地给帐篷里的几个战友都上了烟,套了半天近乎,那几个战友也挺合得来,可是一提到关于秘密任务的事,他们都闭口不言。更让于老五惊讶的是,他一连串访了十几个帐篷,发现里面住的都是军官,就连通讯员,最小的军衔都是上士,这让于老五隐隐感觉到,这次的秘密任务,一定非同小可。 就在此后的第三天上午,营地里所有人被集合到了帐篷外的空地上,那一刻,于老五终于见到了他们的队长。那个人非常年轻,齐整的军装显得英气逼人,于老五注意到,这个人的两只手,都长了六根手指,听其他的战友说,这就是他们的战友,叫元守陵。 元守陵给大家做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动员工作,这才让他们收拾装备准备出发,但是这半个小时的动员里,元守陵一句关于任务的话都没透露,就连行军路线都没没说。 我听到这里也显得很惊讶,真想象不到,平时一句话都懒得说的小刀,那个时候是怎么憋出半个小时的动员令的,估计自我认识他以来,他跟我说话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半个小时。 于老五在整理装备的时候,发现他们所配发的,都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每人一百发子弹,二十罐牛肉罐头,要知道当时的**,只有蒋委员长的警卫连才有这么好的装备,这让于老五以为,他们八成是要袭击刘湘的司令部,唉,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了。可是于老五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将要面临的东西,比刘湘的司令部还要恐怖。 --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editorbyjack2014-09-19start2-->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17937746;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get";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start爽章-->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chapter";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end爽章-->--editorbyjack2014-09-19end--> baidu_clb_slot_id="933954";--0116--> k17.=function{varchapterid=17937746;varindex=0;varurl="/bookservice/getbook";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votetop").html;("#hotremenda,#historya").live("click",function{try{varhref=(this).("id")=="hotremend"){(['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recentread",bookid]);}else{(['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hotremend",bookid]);}}catch(e){}});--baidu_tcend--> 正文 第407章 山里到底有什么 下 readx; 队伍在十分钟后出发,全部都是轻装,连帐篷都没人收拾。笔、趣、阁www。biquge。info正支队伍,一百多号人,在元守陵的带领下,钻进了密林深处,所有人都默默地行军,没有任何人交谈。 走了一天,于老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了,刘湘的司令部在北,而他们的队伍一直南行,那肯定不是去偷袭刘湘的司令部。而且元守陵带着他们专门走树高林密的无人区,这让他们这些打习惯野战集团冲锋的兵油子不禁叫苦不已。于老五甚至认为,他们会不会是在进行某种训练,因为那个时候被派往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兵败野人山,正在印度集结,听说他们就有原始森林作战的训练,这一队人该不是要被调往缅甸战场作为补充兵源吧? 不过最终所有人的猜测都落空了,他们行进了一天两夜,最终在一个苗族的小寨子里驻扎了下来,这一驻扎,就是半个月,这个寨子,就是巴南寨。 没有人问队长为什么要停下来,接下来要去哪里,所有人都好像失去了方向,非常迷茫。而队长元守陵也不跟任何人交谈,天天拿着一把古怪的短刀发呆。 当时他们驻扎的地方,是巴南寨里一个被遗弃的吊脚楼,一共有三间屋子,所有人挤在两间屋子里,最后一间住的,是队长元守陵和那个通讯兵。 休整了半个月,所有人都养足了力气,第十六天的一早,集合的哨子吹响了。 这一天下着蒙蒙细雨,天上的黑云仿佛都要压到了吊脚楼的屋脊上,气愤十分压抑。 元守陵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据说是巴南寨最好的猎人,叫做小刀!(我当时听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觉得十分纳闷儿,小刀不是元守陵吗?怎么又变成巴南寨的猎人了?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小刀这个名字,是后来二叔的手下给元守陵取的外号,当年的元守陵,应该没人管他叫小刀。) 小刀的任务,是给这支队伍做向导,他们要向老爷山开拔,据说那里地形和气候非常复杂,如果没有当地最好的猎人当向导,很难到达目的地,即便如此,小刀也没有把握将所有人安全地带进老爷山,尤其是黑龙沟,因为那里是苗人世代相传的禁地,从没有人进去过。 于老五虽然搞不明白这次行动的任务,但是他发现那个猎人的表情非常凝重,这让他也开始紧张起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队伍开拔的时候,元守陵竟然让通讯员和于老五留下了,命令他们原地待命。于老五出了口长气,不用执行任务了,但又有些不甘心,因为他非常想知道他们到底要执行一项什么任务。 队伍走了,空荡荡的吊脚楼里,只剩下了通讯员和于老五,大眼对小眼,几次于老五都试探性地问及任务的事情,那个通讯员都说无可奉告。 队伍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在第七天的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于老五惊醒,队伍回来了。所有人都挂了彩,但都是轻伤,于老五查了一下人数,没有减员。元守陵一句话没说,直接进了通讯员的屋子,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电报声传出。 于老五走了一圈,询问大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回答的都是同一句话:“保密!”此时的于老五瞬间想到,他已经不被战友们信任了,至于为什么,他找不到理由。 于老五郁闷地在院子里散步,这时他看到,那个年轻的猎人,独自默默地倚靠在黑暗的角落里,正端详着一把奇怪的古刀,那是元守陵的刀。 队伍只休息了三天,再次返回了山中,于老五和通讯员仍然原地待命。 这一次队伍一共走了半个多月,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把于老五吓死。除了元守陵和猎人,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而元守陵和猎人也显得尤为狼狈,就像在山里生活了多年的野人一样。 有几个重伤员几乎被包成了粽子,而且于老五很明显地意识到,队伍的人数变少了,仔细一查,只剩下了四十三人。 这回于老五没有问任何问题,元守陵跟上次一样,一回来,就叫通讯员去发电报了。可是令他更加奇怪的是,那两个重伤员被单独安置在了一间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人照看。 到了深夜,于老五和所有人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了,很快他们就辨认出,声音来自放置重伤员的屋子,所有人都涌了过去,当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团团包扎的纱布,纱布上全是血。屋子的窗户开着,两串带血的脚印从床上一直到窗户,然后消失了。所有人都拉上枪栓,跑到窗户前往外看,外面是寂静的树林,什么都没有。 于老五彻底懵了,但是这时他却看到,所有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恐惧的表情,全部都是垂头丧气的,这让于老五觉得,他们一定知道那两个重伤员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种情况他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没有人下楼去搜查重伤员的去向,纷纷回去睡觉了,只留下于老五呆呆地站在那,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被结合到了院子里,元守陵下了一道命令,修路!然后,他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寨子从新规划,铺上了白石路。那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当兵的从黎明起床,一干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元守陵下令,所有人不许出门,开始于老五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出门,直到几天后,于老五终于明白了。那天夜里,非常的静,于老五想着这次奇怪的任务久久没有入睡,半夜的时候,他想起来撒尿,但是他听到远处的狗叫了一声,对,只叫了一声,瞬间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连风似乎都睡着了,一刹那整个寨子就好像变成了鬼城。 然后,于老五听到了外面的白石路上,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无法形容,他从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根本无法分辨,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是什么声音的话,只能说,他觉得好像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总之,于老五听到那种声音之后,尿了裤子。(后来我给胡子讲到这里的时候,胡子靠了一声道:“我说关心你想得太多了,任谁憋了一晚上的尿,听到水龙头漏水不尿裤子?”我摇了摇头:“可是那个寨子里,根本没有水龙头。”胡子顿时就无语了。) 这种声音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每天两天于老五都会跑到白石路去寻找,却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白石路铺完,那种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 可也就在白石路铺完,元守陵他们第三次进山了,这一次,再也没有回来。 于老五觉得事情不妙,索性就去直接逼问通讯员,另外让他给上面发电报救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通讯员竟然自杀了,就死在了电报机前,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份刚接收的电报,于老五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命你等不惜一切代价,把山里的东西带出来......”下面是半个字,看上去应该是“鬼”字的一半,但是通讯员没有把它写完,就自杀了。 --**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editorbyjack2014-09-19start2-->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18020788;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get";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start爽章-->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chapter";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end爽章-->--editorbyjack2014-09-19end-->--0116-->--0116end-->--您最近阅读过:_.(601760,"藏地追踪");_.("history",5);#includevirtual="/inc/fragment/9/" 火热连载阅读分享世界,创作改变人生(this).attr("href");varbookid=(("/")+1,("."));if($(this).("id")=="hotremend"){(['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recentread",bookid]);}else{(['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hotremend",bookid]);}}catch(e){}});-->--baidu_tcend--> 正文 第414章 尘封的电报 上 readx; 不对,我说什么也不能相信他是元守陵,因为元守陵就是小刀的概念已经在我内心根深蒂固。笔、趣、阁www。biquge。info愣了几秒钟之后,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盯着老者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你?” 我不能直接问他到底是谁,因为这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那个老者刚才说了,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既然这样,他就肯定认为我们知道他是谁,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如果他看出来我们不知道他是谁,那他可能立刻就跟我们翻脸,而且从他的那句话里可以听出,这个老人非常忌惮我们。第一时间更新 老者叹了口气,在桌子上继续写道:“从你们跟于顺问起当年的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后我发现他非常怜悯地看了看于顺老婆,摇了摇头,又写道:“错,是我们那代人犯的,你们放了我孙媳。” 看到“孙媳”二字,我顿时恍然大悟,我靠,这老家伙是于顺的爷爷,于老五!他竟然还活着!对对对,于顺从来没跟我提过于老五已经死了,是我一直先入为主,以为在他家没有看到过老人,就以为于老五不在人世了,看来是这个于老五一直躲着我们,那么那个上锁的屋子,肯定就是于老五的屋子了! “哼哼,你躲得够深的,于......”我话到嘴边,那“老五“二字还没出口,胡子突然戳了一下我,然后把话接了过去:“奶奶的,不对!这娘们儿根本不是你儿媳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她那种眼神儿,说明这娘们儿不是你儿媳,不是闺女就是你老小子跟儿媳妇劈腿!” 我一想对啊,我靠,这老头看于顺老婆的眼神,绝对不是公公看儿媳的眼神,虽然我不知道公公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儿媳,但是老头看于顺老婆的眼神就是不对!他们不是情人就是父女,我靠如果他们是前者那种关系,那他娘的我们这么查下去算什么?情感侦探?要是于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老子给自己戴绿帽子,丫比下地刺激多了。第一时间更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还有,我们从录音里分析的,于顺老婆是在跟一个哑巴对话,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老头,恰恰就是哑巴,乖乖,真乱! 老头听了胡子的话,瞬间脸色就变了,也不知道是被激怒了还是怎么,手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你们别逼他了好吗?”这时于顺老婆终于说话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惨?有什么冲我来吧,我替我爷爷受着!” 你爷爷?我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老子查来查去,把人家家丑都给查出来了? 老头看上去有些激动,嘴唇颤抖着看着于顺老婆,于顺老婆则有意避开他的目光,道:“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为那件事整天提心吊胆的,既然有人问了,我们也别瞒着了!” 我一听这口气,心说狗日的这跟电视里捉奸在床也太像了吧?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商量商量,谁承想胡子一下子来了兴致,拍拍老头的肩膀:“看不出来呀老哥,成,那就老实交代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第一时间更新” 老头抽搐了一下嘴角,最终叹了口气,冲于顺老婆摆了摆手。 于顺老婆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一下子瘫了下去,隔了半天才道:“都是那封电报惹得祸!二十年前就有人来找过那封电报,被我爷爷藏起来了,他们就把我爷爷带回去审,等到我爷爷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哑巴,他告诉我,他撒了个谎,把那些人给骗了,那些人这才把他放了,所以寨子里一来陌生人,他老人家就东躲**的,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再也不想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让我爷爷交代。” 正文 第415章 尘封的电报 下 readx; 事情的真相就是,我们搞错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这个老头子的确不是于老五,而且之前于顺在跟我们交代的时候,撒了个大谎。 这个老头叫马导嵋,没错,应该是这三个字,不是马倒霉。他就是当年元守陵队伍里的那个通讯员,他没有自杀,于顺说他自杀,是为了保护他。 根据马导嵋的交代,事情的大概是这个样子。前面的一段,于顺确实是说了真话,当年元守陵第三次带队进山,再也没有出来是真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过,于老五去找马导嵋的时候,马导嵋没有自杀。 当时的情况,用马导嵋的话说就是,很混乱!开始确定队伍可能回不来的时候,马导嵋并没有急于给上面发电报请求支援,而是去找于老五商量怎么办。那于老五是个老兵油子了,从他这几次对事情的观察,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这个队伍去的地方,十分危险。而且他知道,这么神秘的任务,一定事关高级机密,弄不好他们会被灭口,所以他和马导嵋一合计,说什么也不能把队伍出事的消息告诉上面,否则上面就会派另一支队伍作为后补继续进山,那么他们两个人,就会变成两颗废弃的棋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最终,于老五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依然要给上面发电报,但不是禀报实情,而是说队伍遇到了麻烦,请求支援。这样,既能揣摩上面对这支队伍的态度,又能防止上面派另一支队伍来顶替他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是,这样的电报他们一连发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上面的任何有效的回应。 请求支援的电报,我已经见过了,现在还揣在我怀里,但是之前几次元守陵他们从山里回来发的电报,我一直没有看到,看来那些才是关键,夜猫子早就拿走了,阿秋说的没错,夜猫子只想让我看到我该看到的东西,那也就是说,我在这里能见到老猎人和马导嵋,也是在夜猫子的控制范围之内,不过没关系,那我就顺着这条线索走下去。我问过马导嵋之前发电报的内容,他跟我说他也想不起来了,不是因为他记忆力差,而是因为前几次元守陵让他发的内容有些复杂,都是一些很生僻的文字,那需要密码来解读的,他真的无法回忆起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继续说,上面没有回应,这让于老五和马导嵋有些纠结,一连等了几个月,两个人几乎要绝望了,最终,他们决定派一个人出去,到外面探听一下军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论社会经验,两个人里当属于老五了,可是于老五又有些不太情愿,因为这家伙当时跟一个苗家姑娘好上了,还给人家搞大了肚子,于老五说要对人家负责,无奈之下,马导嵋只好自认倒霉,带上干粮一个人出山了。第一时间更新 一个人走出大山,免不了艰难困苦,这些就不多赘述了。等到马导嵋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来驻军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了。跟当地人一打听,结果当地人竟然不知道还驻扎过军队。 马导嵋怕遭到上层灭口,所以不敢直接去军营里找人问,只能在民间无聊地打听,越打听不到,他反而越宽心,因为他一联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灭口,就盼着组织他们的那些人彻底消失。。。 这一打听就是好几年,后来马导嵋确定最终再也找不到组织他们的军部了,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巴南寨。让他极为郁闷的是,当他无比狼狈地站在于老五面前时,人家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军部找不到了,电报也没有回复,他们总算了了一桩心事,反正出去是不敢了,这里与世隔绝,姑娘漂亮,于是马导嵋也学于老五,娶妻生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就在马导嵋大喜的那天晚上,电报机响了。当时他就像听到晴天霹雳一样,差点儿把魂儿给丢了。他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接受这封电报,因为他想到,如果不接受,发电报那方一定认为队伍出了事,到时候他就完蛋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电报的内容把他给吓傻了,以至于他连商量都没敢跟于老五商量,就把电报藏了起来。 后来他有了孩子,孩子又生了个女娃,就是现在于顺的老婆。本以为自己能够平安此生了,万万没想到,十年前,寨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直接到马导嵋家里来抓人,手里还有枪。 于老五是逃跑的时候被打死的,马导嵋则戴上了头罩,被敲晕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黑屋子里,有几个蒙面人拿着仪器不知道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什么也感觉不到。那些人问起了当年队伍的事情,马导嵋立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一听就急了,各种酷刑往马导嵋身上招呼,最终马导嵋无奈,只好撒了个谎,说队伍完成了任务,已经走了,他们是为了逃避灭口,才躲起来的。 那些蒙面人听了,给马导嵋注射了一针药剂,就都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几天后,马导嵋被几个自称是警察的人给救了,录完口供就被放了回来,可是在回巴南寨的路上,马导嵋感觉自己的喉咙奇痒难忍,恨不得用刀把自己脑袋割下来,一连持续了好几天,他把自己的脖子都要抓烂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巴南寨,喉咙不痒了,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哑巴。他知道,那肯定是那些蒙面人对他做了什么手脚。之后这十余年,马导嵋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天天让家人留意陌生人,只要一听说寨子里来了生面孔,吓得他赶紧东躲**,一直到我们发现了他。 说完这所有的一切,马导嵋把缝在内衣里的那封电报拿了出来,上面只有一句话:“12122423,这是上峰能提供给你们的最大帮助。命你等不惜一切代价,把山里的东西带出来,事成之后,想办法让你的手下,把看到的东西忘掉,切忌!鬼手!” 正文 第416章 进入老爷山 上 readx; 鬼手!这两个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了,以至于它再次出现的时候,让我愣了一下。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追查鬼手是我走入这条路的众多理由之一,但我现在追查的并不是鬼手,而是元守陵,可是这里突然出现了鬼手这个字眼,那说明什么?说明一切跟阿秋讲的关于神秘部族的那个故事都对上了,鬼手的始作俑者,不是长生侯,而是元守陵的部族。第一时间更新 再往深了想,夜猫子既然料定我在巴南寨会找到马导嵋和老猎人,那他们一定想到我会看到这封隐藏多年的电报,也料定我看到了电报,会更加执着的追查下去。这种对人的利用简直太天衣无缝了,如果不是因为二叔和独眼张他们早就察觉到了夜猫子力量的存在,恐怕我真的会以为,这就是我的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夜猫子害怕的,是神秘部族布下的神秘机关,而我身体里流淌着鬼见愁的血液,恰恰可以克制那种机关,也就是说,现在夜猫子还让我继续查下去,就证明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那我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在我对夜猫子力量感到无比惊讶之余,也在心里暗自冷笑。如此庞大而且没有极限的力量,竟然会把赌注压在我这样一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人身上,可见他们有多么的无奈。这种无奈,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二叔的消失,其实我只不过是用来替换二叔的备胎罢了,唉,二叔你这老家伙,你倒好,自己解脱了,你侄子可苦逼了。 现在,我可以得出几个比较关键性的问题。 第一,电报里的“鬼手”二字,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第二,元守陵当初进入老爷山,也是像我一样,被夜猫子无形之中控制了吗? 从现有的,我对整件事情的观察来看,小刀如果是当初的那个元守陵,那他明显是跟夜猫子对立的,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夜猫子对立,还是从一开始就跟夜猫子对立,这个无从考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电报上那个“鬼手”二字,明显是一个落款,那也就是说,这两个字是一个人名或者代号,当年组织元守陵进山的人,就叫鬼手。从阿秋讲的关于神秘部族和夜猫子的渊源里可以知道,既然夜猫子已经叛离了神秘部族,说明他们已经放弃了对六指首领的崇拜,那么,电报里的“鬼手”,就不一定是夜猫子。第一时间更新 既然马导嵋拿出了这封电报,看来他能告诉我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们没有必要再难为他们,各自回屋了。看到我们并没有对马导嵋怎么样,于顺对我们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吃过晚饭,我把胡子他们三个叫了过来,开始研究那封电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电报上唯一让我们不解的就是那组数字,12122423,没有任何注解,看来这组数字只有元守陵知道是怎么回事。 胡子就道:“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组密码。第一时间更新那马导嵋不是说了吗,前几次进山,元守陵一回来就发电报,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汇报他们进山的发现,而电报是用生僻字加密的的暗语,那么这组数字,很可能是暗语解码。” 我摇头:“这种解释很矛盾,既然是元守陵说出来的暗语,那他肯定知道暗语是什么意思,我想元守陵他们肯定是在进入天坑时遇到了什么麻烦,而这组数字应该可以帮助他们化解麻烦。嗯,就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不能等了,应该马上进山。” “你决定了?”独眼张突然问。 我点了点头,这组数字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估计只能到了天坑才能知道。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去收拾装备了。我想不到他们这么配合,不禁感到有些意外,这就预示着,他们把我当成了领导者,若论资历和经验,恐怕他们每个人都要强我数倍,这样让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压力。 “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向导。”独眼张一边收拾一边道:“起码要让于顺帮一帮咱们。” 我想了想,最终摇头:“不必了,于顺一家不应该再掺和进来,他们已经付出太多了。” 独眼张笑了笑,便没有说话。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时阿秋敲门进来说:“小关爷,外面有个人说他愿意帮助我们进山。” “谁?”我以为是于顺,刚要让阿秋告诉他不用了,然听阿秋说道:“他说......他叫小刀。” 正文 第417章 进入老爷山 下 readx; 小刀?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当我看到胡子跟独眼张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时,我才明白我没有听错,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很愤怒,总之五味交杂,说不出那种感觉,不过我也管不了是什么感觉了,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笔?趣?阁wWw。biquge。info 然而,当我看到那个人时,我的心一下子却凉了下来。是我搞错了,来的人确实叫小刀,不过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酷酷的,有点儿冷的小刀,而是一个老态龙钟,骨瘦嶙峋得几乎挂一阵风都能刮倒的老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对,这个人也叫小刀,不过我更喜欢叫他老猎人。 看到我的表情不对,老猎人也有些错愕地说了一句苗话,于顺翻译道:“怎么,不欢迎我?” 我愣了一下,直奔主题:“你说你要帮我们进山,怎么个帮法?” 老猎人毫无迟疑地道:“我可以带你们进入天坑,我决定了,再做一次向导。” “老刀你开什么玩笑?”这时胡子也走了出来,一边挖鼻屎一边道:“不是胡子我不尊老爱幼,就您老这身板儿,恐怕还没到天坑就歇菜了,半道再把你的尸体运回来,我们四个可扛不起折腾。第一时间更新” 我忙给于顺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把胡子的话给翻译了,毕竟老猎人是一番好意,只是我没想到,那天在他家的一句话,老猎人还真当真了,苗人真是实在。不过胡子说的话糙理不糙,老猎人已经是土埋脖子的人了,这种活,他愿意干我也不敢用他,于是委婉的把他给拒绝了。第一时间更新不知道我这个决定对还是错,老猎人说他可以带我们进入天坑,那就证明他那天的确有事情没告诉我们实情。 老猎人叹了口气,蹒跚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然后走了。 我看了眼于顺,见他表情变了一下,忙问他老猎人说了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于顺支支吾吾道:“他说......你不应该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去寻死。” “什么意思?”我一愣,于顺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我看着老猎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只好摇了摇头,把大家招回了房间,进入老爷山,如果没有向导,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们得好好设计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们拿出指北针,向于顺问清了天坑的大体方向,然后在指北针上做了标记,又在于顺家买了足够的熏肉,于顺说我们进山的时候,或许可以碰上赶春荒的猎人,有什么需求尽管跟他们提,他们一定会帮忙。。。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就出发。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独眼张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真的决定不用老猎人帮忙吗?” 我嗯了一声反问:“你觉得他现在身体状况,能帮上忙吗?” 独眼张笑了笑:“不清楚,我总觉得你可能小看他了。”说完,翻了个身,转过去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跟于顺家里租了两匹骡子,装上装备,我们就出发了。 要说进山,其实出了寨子我们就算是进山了。到达老爷山要翻过两座山,靠近寨子的一座叫大王山,远一点的叫小王山,然后才是老爷山。于顺说大小王山都有猎人采药走的路,虽然如此,翻过这两座山起码也要一个星期,至于老爷山有没有路就不好说了,如果没有的话,等我们到达天坑,估计要十几天。这是我们预定的行进速度,不能跟当年元守陵的部队相比,因为我们没有向导。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天色暗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不觉的已经把天全遮住了,几个人刚披上雨衣,豆大的雨滴就下来了,不一会整座大山里全是噼啪的雨声。第一时间更新 南方的冬雨是非常凉的,那种凉无孔不入,即便是穿羽绒服都抵挡不住。都说北方人比南方人耐寒,其实是不对的,那只是气候给人的一种错觉,事实上北方最冷的时候,北方人基本上都是在取暖的温室里度过的,而南方由于空气里水分较多,又不取暖,基本上外面什么温度,屋子里就什么温度,所以我觉得南方人比北方人耐寒。 一下雨,我们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我真担心如果这雨不停,我还能不能按照预计的时间到达天坑,毕竟食物是有限的,在大山里,我们在猎物眼里恐怕也是猎物,想打猎也很困难。 雨停了,天也黑了下来,云彩裂出一条缝,青涩的月光给四周披上了一层银装。我们也算是人困马乏,索性就找了片空地休整,雨后的树林根本没办法生火,我们只好围着酒精灯取暖。累了一天,大家吃了点熏肉,正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拴在一边树上的骡子发出一声低鸣,开始拼命地想挣脱绳索。 与此同时,我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非常琐碎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四周的灌木丛和草丛,涌起了一片波浪。 正文 第421章 被遗忘的战场 上 readx; 感慨了一下之后,老猎人带我们走进了山谷。笔×趣×阁www。biquge。info不知为何,越往深走,气温越高,等到了谷底,以至于我们不得不脱掉棉衣。 这里的确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川南位于云贵高原的背部,按理说暖流很难越过云贵高原的屏障到达这里,但是这里的气温,犹如初春的云南大理,百花盛艳。 胡子由于负重太多,走了一段就气喘吁吁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不住地埋怨:“狗日的这什么鬼地方,前几天还冻得人手脚发麻,这一下子就热得人满头大汗,真是冰火两重天,爷的蛋蛋都快孵出小鸡了。” 独眼张在溪边陶了点水放进嘴里,然后吐出来道:“水里有硫磺,应该是地热。” “我靠,那劳什子太阳鸟不会真的存在吧?”胡子说着,夸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据说太阳金乌是玉皇大帝的儿子,那他跟七仙女就是兄妹了,走,说不定这会儿人家七姐妹来看她哥哥来了,正躲在哪条河里洗澡呢。” 独眼张拍拍胡子,笑道:“牛兄说的没错。”胡子骂道:“你丫才是牛兄,老子这么风流倜傥,再不济也是董永啊。” 顺着溪流,我们很快来到了天坑的边缘,此时日头正健,随着气温的升高,天坑里的雾气也稀薄了不少,可以看到在非常深的地方,隐约露出一些茂密的树冠,由此看来,天坑里的植被,似乎比这老爷山还茂盛。 天坑的边缘是非常陡峭的石壁,由于水汽较大,石壁上挂满了青苔,滑不留手,爬肯定是爬不下去了,我们只能用绳索把自己吊下去。 休整了片刻,大家吃了点熏肉,养足力气,把绳索固定在树上,开始进入天坑。 目测一下天坑的底部距离边缘,估计有一百多米,这种深度,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下到三十多米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雾霭的区域,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很快,我觉得衣服黏糊糊的已经湿了,可见这里的水汽之大。 再往下一段距离,眼看就要走出浓雾区域了,这时胡子在我的左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刚要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两条人影已经荡了过去,是独眼张和老猎人。这让我不禁惭愧,论行动能力,我比起这些人都太差劲了,遇到情况只会问东问西,如果胡子真遇到什么危险,可能我多一句废话,都会将他陷入绝境。 很快胡子就有了回应:“快来看,这儿有个人!我靠,你们俩这么快!” 有个人?我愣了一下,不过胡子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当即双腿一蹬,向胡子的方向荡了过去。 胡子那里,有一条岩石裂缝,两米多深,刚好能容下我们五个人。胡子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一具骷髅,趴在裂缝边上,整具骷髅都被枯草和青苔给遮住了,如果不是胡子眼尖,冷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让我们惊讶的是,那具骷髅的手里,握着一把步枪,虽然已经烂的非常严重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把民国时军队标配的中正步枪。 “这是元守陵队伍里的人吗?”阿秋看着老猎人,指了指他背上的青铜古刀。 老猎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呢还是不知道。 胡子就道:“你太抬举老头了吧?就算他眼神儿再好使,你拿一具骷髅问他人不认识,他也说不上来啊。” 阿秋没有理会胡子,而是蹲下来剥掉骷髅上的青苔,纳闷儿道:“骨骼上没有伤痕,他是怎么死的?” 我想了想就道:“奇怪,当年元守陵的小队,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的汤普森冲锋枪,而这个人手里拿的是中正步枪,那就说明,这个人跟元守陵部队不是一伙的,如果不是这样,就证明于顺是说谎。”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先别管谁说谎了,你们看他的姿势,说明这家伙是个狙击手,在死的时候,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独眼张嗯了一声,从骷髅旁边捡起了几样发绿的物件,仔细看了看道:“是弹壳,这个人在死之前,一定在对什么东西开枪!” --**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editorbyjack2014-09-19start2-->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18600144;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get";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start爽章-->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chapter";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end爽章-->--editorbyjack2014-09-19end-->--0116-->--0116end-->--您最近阅读过:_.(601760,"藏地追踪");_.("history",5);#includevirtual="/inc/fragment/9/" 火热连载阅读分享世界,创作改变人生(this).attr("href");varbookid=(("/")+1,("."));if($(this).("id")=="hotremend"){(['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recentread",bookid]);}else{(['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hotremend",bookid]);}}catch(e){}});-->--baidu_tcend--> 正文 第422章 被遗忘的战场 下 readx; 对什么开枪?我看了看裂缝的外面,这里距离天坑底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那他在打什么?打飞机吗? “先别管他是打人还是打飞机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胡子道:“这不是咱们来的目的,如果这个人是在伏击天坑里的东西,那么咱们下去也可能会遇到,没必要瞎琢磨。如果他在对人射击,那估计现在除了咱们五个,这里不可能有活人了。”说着,做了个继续下去的手势。 胡子说的没错,对于天坑的谜团,这具死尸只是个小插曲,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们下到天坑底部的地点,正好是瀑布形成的水潭边上。这里的树为了争夺那可怜的一点阳光,长得都非常高,而且树冠更加大,每棵树的树冠都象雨伞一样张开,使得树冠之下更加的阴暗了。 老猎人挥着刀在前面开路,阿秋就道:“这个黑龙沟山谷里的水都流到天坑里来了,说明在天坑的某一个地方连通着地下河,所以千百年过去,水才没有将天坑灌满,我们之前去过的几个地方,都跟地下河关系密切,我想咱们只要顺着溪水走,一定没错。” 由于之前我们一直没有碰到什么野兽,所以警惕性也就放松了许多,但是老猎人看上去,似乎比在外面时还要紧张。我们谁也猜不透他在担心什么,可能猎人在这种环境下,对危险的理解跟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同,但我相信只要跟着老猎人的思路走一定没错。 走着走着,我猛然醒悟,其实意识不到危险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因为不是所有危险都是能够看到的,况且这里没有动物活动,已经说明了这里存在着问题,虽然没有猛兽,但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在我开小差之际,老猎人突然停了,只见他在前面拨开草丛,俯下身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们凑了过去,发现在老猎人的脚下,又出现了一具骷髅。骷髅的旁边有一块烂铁,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冲锋枪的样子,我心里一震,这个人是元守陵队伍里的。而且我更惊讶地发现,骷髅头骨的额头上,有一个非常规整的圆孔,我一下子就想到那是什么造成的了,那是弹孔! 骷髅尸骨是仰趟着的,说明当时击中他的人,就在他的对面,如果这个人生前是站着的,我自己站在那个方位上看了一下,心里又是一震,这个人正好对着我们刚才发现的峭壁上的那个裂缝,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裂缝里的那个人击毙的。 “内讧?”胡子明显也跟我想到了一起:“裂缝里的那具尸体,也是**的,元守陵的队伍也是**的,自己人打自己人!” “难道当年元守陵的队伍第三次进山没有出来,是因为发生了内讧?”我突然感到有些异样:“他们都自相残杀而死,所以没有人出来!”我记得那份档案里,提到过还有一个幸存者,但是这个幸存者精神失常了,那很有可能是内讧造成的,自己人残杀自己人,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对人的心里冲击是非常大的,按照这个思路分析的话,那内讧这个观点就很站得住脚。 “再仔细搜搜附近。”独眼张道:“如果是内讧的话,附近肯定还会有大量的尸体。” 没错,我们没有再多分析,立即行动起来。很快,我们就在草丛里,树干下找到了数十具尸体,每一个尸体的方位都不同,这让我有些诧异。如果说队伍里发生了内讧,那肯定会形成两股甚至三股势力,他们都是老兵油子,应该会很快构筑自己的射击阵地,如此的话,死人也一定会有许多是死在一起的,而且这里没有野兽,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挪动尸体,就算有,那么那个野兽也没道理把尸体拖到不同的地方。这样的尸体方位,给我的感觉就像,一群被打得溃散的士兵,东西南北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然后被人个个给击破的,这样的话,就跟内讧这个观点互相矛盾了。 想着,我不知不觉地就把搜索的重点放到了弹壳上,很快,我就发现了两种不同的弹壳,有步枪的,也有冲锋枪的。 就在这时,胡子又传来一声惊叫,我忙冲他的方向跑了过去。到了胡子身边,我看他蹲在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然后看着我,表情非常古怪地道:“逆天吧?” 我仔细去看那件东西,发现那是一个钢盔,虽然钢盔已经碎裂,大部分生了锈,但钢盔正中,有一块太阳旗的标志,依然非常的醒目! --**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editorbyjack2014-09-19start2-->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1862300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get";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start爽章-->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chapter";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end爽章-->--editorbyjack2014-09-19end-->--0116-->--0116end-->--您最近阅读过:_.(601760,"藏地追踪");_.("history",5);#includevirtual="/inc/fragment/9/" 火热连载阅读分享世界,创作改变人生(this).attr("href");varbookid=(("/")+1,("."));if($(this).("id")=="hotremend"){(['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recentread",bookid]);}else{(['_trackevent','chapterpagelinks',"hotremend",bookid]);}}catch(e){}});-->--baidu_tcend--> 正文 第432章 蛇女 上 readx; 这个叫凤凰的女人和阿郎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深不可测。笔×趣×阁www。biquge。info 他们从雾气中回来,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竟然毫发无损,而且谈笑自若,难道说他们两个对毒雾有抵抗能力?那个凤凰看上去更是像风尘中人,虽然少数民族的女人都比较开放,但这个凤凰的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不是开放,而是放荡。 那个阿郎自从跟于苏对完了话,就靠到一边睡觉去了,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尤其是看到我,那个阿郎竟然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惊讶,我靠。第一时间更新这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太神秘了,我私下里问于苏这两个人的来路,于苏竟然也不知道,说这是她上司花钱雇的,关于他们一切资料上司说不便透露。第一时间更新 胡子虽然找回来了,但是老猎人还没线索,他那么大年纪,又是主动帮我们进山,让我万分的担心,但是看凤凰跟阿郎两个人,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了。 这让我有些着急,忙问于苏怎么办,于苏也很无奈:“凌晨四点了,这个时辰是雾气最浓的时候,他们俩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出去了。” 我急得直咬牙,这时独眼张拍拍我肩膀,道:“你别把事情往坏处想,当年老猎人跟随元守陵进来过两次,他肯定知道雾气有毒的事情,我相信他能够保护自己。第一时间更新” 我点了点头,但愿如此,然后看了独眼张一眼,问:“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独眼张耸了耸肩,拉着我坐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最先中招的人是胡子,我是第二班岗接替胡子守夜,可是当我起来的时候发现胡子不在帐篷里,开始还以为他去方便了,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来,我就打算出去找找,一出帐篷,才发现外面好大的雾气,我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第一时间更新本来我是想把你们都叫醒,一起去找胡子的,可是那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以为是胡子,就寻声过去了,结果后来就晕倒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点了点头,独眼张的经历大体上跟我差不多,也是出现了幻听,然后才中的招,不过他比我幸运得多,没怎么受伤。看来之后阿秋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她起来发现胡子和独眼张都不见了,然后出去找人,结果走进浓雾里也中招了。 老猎人也真是的,他如果知道雾气有问题,干嘛不事先给我们点儿提醒呢?他是第四班岗,估计等他换岗的时候,发现帐篷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可能他觉得胡子他们中招跟他有关系,也不好意思跟我讲,所以就冒险出去找人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应该会把我叫醒。 天快亮的时候,胡子和阿秋先后苏醒了。可能是由于体质的关系,阿秋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胡子倒是恢复得很精神,一睁眼就大叫:“他奶奶的,给爷乐一个。” 凤凰听了,格格一阵娇笑,胡子揉揉眼睛:“我靠,这么听话?来,给爷亲一个。”凤凰吆了一声:“这可是你上老娘亲的,可不许后悔。” 说着,凤凰就把嘴凑了上去,胡子蹭地一下躲开了:“干什么啊?占便宜是吧?” 我心说胡子这是从良了?人家送上门亲他都不要?却见胡子看上去像是非常忌惮凤凰的样子,一直退到我身后,在我背后嘀咕:“这妖女是个刺儿头,别惹她。”我一愣,还以为胡子头脑还没清醒,就问他你怎么知道? 胡子低声道:“昨晚我根本没晕过去,是被她的蛇给咬了才晕的,这女的身上全是蛇。” 我摸摸他额头,道:“没发烧啊。”胡子嘬了口牙花子,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他娘的是不是以为胡爷愣头青啊?我亲眼见到的,这女人会玩儿蛇,如果我没猜错,这娘们儿应该是个蛇农。” 正文 第433章 蛇女 下 readx; 我还是没明白胡子在说什么,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总之你提防着那妖女就行了,还有那个瘦高个,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看胡子丫还真挺严肃,心说这家伙怎么知道那些的,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他看上去似乎没被雾气给迷住。 “老刀呢?”胡子看着我问,我摇头:“不知道,我正担心呢,还想问你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靠我怎么知道。”胡子喃喃道:“该不会也让那娘们儿给算计了吧,不能啊,她连老头子都不放过?”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我觉得胡子状态确实有些问题。。。 胡子偷偷瞄了一眼凤凰,低声跟我说:“我刚才跟你说你不是不信吗?”然后把他看到的事情,简单的跟我说了一遍。 原来在胡子守夜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哨声,胡子开始还以为是鸟叫,但是很快他就想起来,这天坑里根本没有鸟,那这哨子,弄不好就是人吹的。。。 可是这天坑里,除了我们几个活人,没有其他人了,乖乖,该不是鬼吹哨吧?胡子想着,就去摸刀,这时那哨声隐隐约约又传来过来,胡子突然觉得不对,这哨声不是单一的,像是有节奏的对话似地。 是鬼哨!胡子当即反应过来,吹鬼哨的人,能根据身边的环境,譬如虫鸣,鸟叫等,吹出跟这些声音非常相似的哨声,而且哨声里还夹杂着需要传递的信息,这种技术非常难练,现在基本上已经失传了。若不是胡子早年混过马帮,听过鬼哨,这一次还真给人懵了。 话说胡子还混过马帮?这丫的怎么什么都干过? 胡子听出了是鬼哨,心里就开始嘀咕了。。。鬼哨鬼哨,但鬼可吹不出这种哨子,那肯定是人吹的,难不成......这地方有人在支锅?想想有这个可能,天坑是个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保不齐就有哪个老土耙子就看上了这里,想过来采采风。第一时间更新 如果真是有人在这里支锅,那对我们可是件麻烦,以后的工作就不容易开展了,一旦跟支锅的人打了照面,人家肯定认为我们坏了人家好事,万一他们人多,我们五个可能会吃亏。 想着,胡子就出了帐篷,顺着哨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打算探探对方的底细。第一时间更新此时已经起雾了,什么也看不清楚。那鬼哨忽远忽近的,断断续续,似乎吹哨的人还在移动。 找了十几分钟,胡子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湖,边上似乎有一栋高脚楼,楼里竟然还亮着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胡子也没多想,悄悄地来到高脚楼下面,顺着梯子往上爬,然后用头轻轻地把地板顶开一条缝,偷偷往里面一瞄,谁知这一看,差点没让胡子喘过气来。 那屋子里,全是蛇,五颜六色的,什么蛇都有。。。随即胡子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角落里脱衣服,至于脱到什么程度,细节胡子都没告诉我,不过我看到胡子眼睛都充血了,就知道个**不离十了。 那个女人就是凤凰,她当时脱掉衣服之后,胡子看到她的身上也全是蛇,非常骇人。胡子一下子有些激动,突然就看眼前红光一闪,耳朵痛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条红色的,长不过一尺的小蛇,闪电一般地从自己的脖子上离开了。 胡子被吓了一跳,随即就看到那女人迅速穿好了衣服,突然回头,冷冷看了过来。 坏了,被发现了。别看胡子平日里没正形,这偷看人家大姑娘脱衣服还真让他不好意思,尤其是这女人衣服里,贴身的竟然全是毒蛇,更让胡子感觉不舒服,于是就想逃跑。可是胡子一低头,刚要下梯子,突然就吸了口冷气,只见那梯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着一条手腕粗细的大青蛇,尖锐的三角脑袋立着,蛇信一吐一吐的。 紧接着,胡子就觉得自己刚才痛了一下的耳朵突然嗡嗡叫了起来,头皮开始发麻,他一下子想到那条红色的小蛇,心说操蛋,自己被咬了。正想着,地板被人掀开,胡子抬头一看,就见凤凰笑盈盈地俯下身来道:“怎么样?老娘的身子好不好看?”这话说的胡子骨头都酥了,刚要点头,却发现脖子非常僵硬,紧接着,四肢都麻木了,然后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正文 第434章 奇怪的寨子 上 readx; 听完胡子的叙述,我下意识地看了凤凰一眼,此时她也看着我们,见我在看她,非常妩媚地眨了下眼,我赶紧把头转回来,心说电量真他妈足,不怪胡子这种老油子都能中招。笔?趣?阁wWw。biquge。info 蛇农,是西南少数民族里比较神秘的一种行业,跟药农,虫农的性质都差不多,主要是养蛇,以蛇制药来跟汉人做一些药材上的买卖。第一时间更新据说蛇农一直传承着一种巫术,这种巫术可以帮助他们训蛇,会这种巫术的人,能够控制蛇的一举一动,在一些小说里,有的把他们写的更加出神入化,譬如蜀中唐门,五毒教什么的,里面有不少人是玩儿蛇的。 我相信胡子说的不是幻觉,从直觉上讲,我觉得这个凤凰真像一个蛇精,可惜不是白素贞的那种。 天坑里有阳光照射进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此时的雾气慢慢被蒸到了上空,稀薄了很多,于苏开始组织队伍前进。第一时间更新 我看阿秋没什么大碍了,就跟他们使了个眼色,决定跟着于苏的队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于苏见我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什么也没说。 山洞外面,是一条小河,队伍在阿郎和凤凰的带领下,沿着河水行进,我知道,他们可能是去阿郎说的那个水寨。 开始我还不确定阿郎说的那个地方就是水寨,但是胡子昨晚跟我说他是在一栋高脚楼里发现凤凰的,那说明这个天坑里真的有个寨子存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巴南寨的人不是说,天坑历来都是人类的禁地吗,怎么还会有寨子存在?难道是,当年小刀族人进入天坑之后建起的寨子? 伴着疑惑,我更加期待想看看寨子的样子。 沿河的树木开始越来越密,也越来越矮小,这在天坑里是很反常的,我觉得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就是这些树木曾经被大量砍伐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最后我们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了一个湖,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一条非常宽的河。小河在这里陡然变宽,越来越宽,宽得就像一个狭长的湖。 湖的两边是非常陡的峭壁,直插入上方的雾气中,湖水碧绿碧绿的,看不见底,水面倒影着两侧峭壁和雾里的绿玉匆匆,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更让我们惊奇的,是水面上倒影的寨子。第一时间更新 那是很多贴着峭壁搭建的高脚楼,比水面高出两米多,峭壁的两侧都有,左侧的分两层,右侧的分三层,所有的高脚楼都是用巨大的木桩子固定在峭壁上的,看上去危而不险,别具一番气势,可以想象,当时在搭建这些高脚楼的时候,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窄湖的入口处也有一栋高脚楼,比峭壁上的要高,非常像一处哨卡。这时胡子戳了我一下,低声道:“我就是在这儿被蛇咬的。” 整个石壁两侧的寨子都没有路,我们要想进去,只有两种办法,一是从峭壁上用登山锁把自己吊下来,二是做木筏从水面进入,最终,大家决定用第二种方法,制作木筏。 我搓搓手,刚要准备干活,这时突然听到寨子里,传来一阵非常凄厉的号角声,远远地贴着水面传了出去,让我心头一震。 于苏的脸色变了一下,转头问凤凰:“寨子里还有人?” 凤凰也是满脸的不解,道:“没有啊,我跟郎哥昨晚查探了半天,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你们进去看过了?”于苏道:“眼见为实懂吗?” 凤凰很傲慢地挺了挺胸,突然双腮一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嘶嘶声,随即就看到,湖面上泛起了一阵涟漪,仔细一看,我立即神经一紧,那是一条巨蟒正在朝这边游了过来。 几个老外看了,立即拉上了枪栓对准了巨蟒,凤凰冷冷道:“你们谁敢开枪,老娘就把你们全给阉了。” 正文 第435章 奇怪的寨子 下 readx; 凤凰话音一落,瞬间,从她的裙摆里,袖口,领子里,钻出了十几条绿色的小蛇,纷纷扬起脑袋,吐着火红的信子,看上去十分凶悍。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对蛇没有研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品种,但这些蛇体型这么小,却摆出一副无与伦比的自信,一定剧毒无比。之前听胡子说凤凰身上藏着毒蛇,我还没感觉怎么样,眼下让我亲眼见到,感觉头皮直发麻。 “oh,no、no,我们,跟你的蛇,开玩笑。第一时间更新”其中一个老外忙叫另外几个把枪收起来。 凤凰道:“跟老娘怎么玩儿都可以,就是别碰老娘的蛇。”说着,走到湖边,这时那大蟒蛇游上了岸,慵懒地趴在地上。 “没有人的气味。”凤凰抚摸着蟒蛇的下颚道:“寨子里不可能有人,否则公主一定会带点儿什么回来的。” 她说的公主应该就是那条大蟒蛇,看样子也是个母的,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格格,不禁一阵心酸。 “大青龙呢?”这时阿郎突然问了一句,凤凰脸色一变,立即吹起了哨子,一共吹了三下,湖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它出事了,寨子里有问题。”说着,突然脱下外衣,噗通一下跳进了湖里没影了。第一时间更新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材真辣!就看那大蟒蛇也一头钻进了水里,胡子哈哈一笑:“你们说一会水里会不会钻上来一王八?” 这时那阿郎突然看了我一眼,也跳下水了。第一时间更新我一愣,心说那什么眼神?看上去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呢!想着,我一瘸一拐地也走到湖边,于苏立即拦住我道:“你的腿不要了?听我的,别下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后跟其他人吩咐道:“尽快制作木筏。” 我一想确实,我现在的状况,的确不能冒险。 老外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到一个小时,一个简易的木筏已经扎好,我们一共十一个人,只能把重装备放弃,这才上了木筏。 胡子撑着杆,两个老外划桨,木筏缓缓地往窄湖的中心区域行驶。湖水不混,但是非常黑,说明这个湖非常的深。第一时间更新寨子离岸边有一大段距离,由于凤凰和阿郎是潜水过去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进了哪一侧的寨子。 走进了寨子,跟在远处观看又略显不同。所有的寨子的门窗都紧闭着,看样子已经没人很久了。第一时间更新这时一个老外喊了一声,没有凤凰和阿郎的回应。 “搞什么鬼?”于苏警惕地看着四周,两边的寨子有铁索相连,可以看到铁索上锈得非常厉害。 号角声只响了一声,谁也判断不了是从哪一栋高脚楼里发出来的,我们的木筏停在湖中央,似乎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探探路。”独眼张说着,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很快从一个高脚楼下浮出了水面,爬上了悬梯,仔细听了半天,跟我做了个ok的手势,用头轻轻将地板顶开,钻进了楼内。 其实我们没有真正跟苗人接触过,如果寨子里有人,我们这样做是非常被动的。我后来调差了一些资料才知道,这样的水寨,通常都是古苗人为了躲避战乱修建的,如果有人,尤其是汉人想进入水寨,必须在前哨备一份厚礼,说明自己的来由,前哨把消息告诉给苗王,苗王让你进你才能进,如果不让进,向我们这样,对方在悬崖峭壁上一顿弓箭劲弩,我们就被沉入湖底喂鱼了。 很快,之前独眼张进去的那个高脚楼的窗户开了,独眼张在里面打手势让我们过去。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把木筏子划了过去,纷纷进入到了高脚楼内,一进去,大伙顿时懵了,纷纷看向独眼张,独眼张也耸了耸肩,表示不理解。 正文 第439章 来自地狱的生物 上 readx; 蛇的尸体!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但是仔细一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蛇,而是每条蛇都被四分五裂,蛇的种类不一,大小各异,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伤口都不是利刃造成的,而是动物的牙齿。笔%趣% 血腥味加上蛇臭,使得整间屋子异常压抑,阿秋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你们听说过有专门杀蛇的动物吗?”胡子说着,用木棍挑起一条蛇的残肢看了看,恶心地丢到一边,然后又去看下一条。 独眼张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我在想,是不是凤凰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袭击?” “你放心吧。”胡子看着一条蛇,若有所思道:“这些蛇没有那妖女身上的香味儿,就说明这些不是她身上的蛇,至少她本人还没受到攻击。” “我靠,这你都闻得出来?”我道:“你丫昨晚跟我说的那些,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啊?人家脱衣服时你不光只是偷看吧,不然人家也不会用蛇咬你对不?” 胡子脸一黑:“我说你能别那么八卦不?你可别说你会吃那妖女的醋......咦?”说着,突然把一条蛇的脑袋递到我们面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这是银环蛇,有毒的,我在电视上看过。”我道。 “什么银环蛇金环蛇的,我问的不是这蛇叫什么。”胡子把蛇头递给独眼张:“你看看。” 独眼张的洞察力比我牛逼,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什么,然后用匕首在蛇的獠牙上,挑下来一个黄豆粒一样的东西,突然脸色一变:“是化尸蛊的卵!” “什么卵?化尸蛊!!”听了这三个字,我突然想起,在湖底神庙那九头蠪蛭死后的惨状,整具尸体都被掏空了,非常恐怖,当时我跟胡子看到的,都是化尸蛊的幼虫,并没有见过化尸蛊的卵。 “你确定?”阿秋问。独眼张点了点头:“我师父的一个朋友是蜀山的虫农,我从他那里见过化尸蛊的卵,据说这种蛊虫的成虫非常霸道,可惜我没见过。” “那你师父的那个朋友有没有见过成虫?”我问。独眼张摇头:“没有,这种化尸蛊,都是虫农里高手中的高手才有能力养的,他们培植出卵之后,就会把卵冷藏起来,不会让卵孵化,传说化尸蛊的成虫,是来自地狱的生物,没有人敢去触碰底线。” “那为何还要培养化尸蛊的卵?” “因为有其的必然。”独眼张道:“我只知道这么多。” 胡子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寨子还真有问题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分头行动,更不要乱碰寨子里的东西,尤其是食物和水。就是不确定,这些蛇,是不是化尸蛊弄死的。” 独眼张道:“既然蛇嘴里发现了化尸蛊的卵,那么这些蛇的死,跟化尸蛊就逃不了干系。”说着,他把化尸蛊卵用纱布仔细地包了起来,轻轻放进了包内。 “你拿这东西干什么?”胡子纳闷儿地问。 “你管不着。”独眼张说着,又去检查其他蛇的口腔,胡子啧地一声:“希望你别是在害我们。” “我觉得我们应该提醒一下于苏他们。”我说着,冲着湖对面的寨子就想喊于苏,独眼张立即道:“没必要,她肯定知道这个寨子里的一些情况,不然也不会雇凤凰那两个高手来的,这两个人连雾气的毒都不怕,又有一个会玩儿毒蛇,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巧合,于苏肯定知道这个寨子里,到处都有可能出现致命的毒物。” 我一想也是,顿时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心说于苏也忒不够意思,枉我还跟她同生共死那么多回,现在有什么情况竟然都不告诉我。 独眼张和胡子找了一会,再没什么发现,这才跟我们挥了挥手,往三楼走去,可是刚走两步,独眼张突然一摆手,让我们停了下来。 --**ads--> baidu_clb_slot_id="93395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editorbyjack2014-09-19start2-->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18762341;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get";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start爽章-->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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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啊到底?”胡子压低了声音问独眼张,后者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拔出了匕首,这时,木屐的声音消失了,应该是楼上的东西停止了动作,紧接着,我就看楼梯口探出来一张极度苍白的脸,两只没有眼睑,被白眼仁充斥着可怕的双眼,死气沉沉地看着我们四个。 那应该是个人,或者本来就是个人,只是他的脸色太苍白了,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就那样看着我们,没有下一步动作,场面有些尴尬。 “凤凰不是说寨子里没人吗?”阿秋道:“看来她真的是在说谎。” 胡子就道:“她说的没人,应该是没有活人的意思,你们看,那上面的家伙,明显是个死人。” “我靠,死人怎么会动?”我汗毛一奢,胡子没好气道:“你又不是青头子,会动的死人头一次见到啊?装什么清纯。” 我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家伙难道是个粽子?” “我看不像粽子。”胡子道:“粽子要是大白天敢出来混,那胡爷我就敢大白天上长安街裸奔去。.第一时间更新” 胡子话音一落,独眼张立即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随即我们就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竟然张开了嘴巴,从他的嘴巴里,伸出了一条东西。 开始我还以为是舌头,但仔细一看,我立即喉咙一痒,我靠那竟然是一条红色的小蛇。 只见那小蛇非常艰难地从白面孔的嘴里往外爬,似乎在那家伙的嘴里,有什么东西拽着小蛇一样。 突然,那苍白人脸的嘴忽地张大,嘴角张得都撕裂了,然后就看他的嗓子里涌出一团蓝色的东西,直接把小蛇给包上了,迅速退了回去,随即苍白人脸的嘴就合上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我们愣在当地,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家伙肚子里有东西!”隔了半天,胡子支支吾吾地道:“妈呀,那红蛇我见过,妖女管它叫小赤练,毒性非常强,那东西竟然敢吃它,说明吃它的东西比这蛇还要毒。” 我靠,胡子连小赤练的名字都知道,他跟凤凰的关系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把人家凤凰给睡了? 就在这时,胡子突然在地上捡起一个茶杯,随着独眼张的一声惊呼不要,胡子抡起茶杯砸向了那个苍白面孔,一声脆响伴着茶杯碎裂,那脑袋突然一动,竟然扬了起来,我们立即就看到,那脑袋的下面,没有身体,取而代之是一条丑陋的大虫子。 大虫子的身躯差不多有人的胳膊那么大,腹部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脚,不知为何,我一看到脚多的虫子就浑身不自在。那虫子肚皮以上则是一片片的甲片,泛着蓝蓝的色泽,在我印象中,具备这种颜色的昆虫,一定剧毒无比。 大虫子的头应该伸在人头里,随着它身躯的摆动,人头也来回晃动,十分诡异。 突然,耳听得格啦啦一声,那大虫子突然一弹,带着人头整个跳下了楼梯,我们赶紧后退让开一片空地,那大虫子一落地,上身一抖,把人头甩飞,瞬间,它的庐山真面目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 正文 第456章 鸿门宴 上 readx; 在成都又休整了一天,我跟胡子直接坐飞机飞到了北京,打车去西直门快餐店的路上,胡子给我买了根拐棍,说我这小关爷一瘸一拐的,不好看,有根拐棍,气质上就不同了,一下子从小混混变成了大佬,我暗自好笑,胡子这撑场面的能力还是有的。笔《趣》阁www.biquge.info 为了给我充当保镖,胡子还特意去买了身西服,戴上墨镜,挺像那么回事。第一时间更新 到了二叔的快餐店,我们打算进去先吃饭,观察一下形势,谁知一进去我就感到很意外,店里的服务员竟然全换人了,没有一个认识我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吃完饭我跟胡子绕到旁边的写字楼,到了夹层的走廊,发现铁门竟然上了锁,我心说搞什么鬼,难道树倒猢狲散了?二叔走后,就没人来这里打理一下?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给铁砂嘴打电话吧,让他过来开门,你二叔走了,可那屋子里的宝贝理应归你,不能便宜那帮孙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嗯了一声,给铁砂嘴拨了电话,我倒不是惦记二叔屋子里的那些宝贝,只是这变化让我有些不是滋味,想好好问问铁砂嘴。第一时间更新 铁砂嘴接过电话,听我来了北京非常惊讶,说马上赶过来。他的态度我不难理解,本来开始我就对东北虎的事情从没过问过,这下子突然造访,难免对方不惊讶。 半个小时以后,铁砂嘴和招财猫同时出现在了我面前,两个人见面竟然连招呼也不打,铁砂嘴就去开门,招财猫在我印象里总是笑嘻嘻的特别和善,可如今一言不发,胡子也觉着纳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进了二叔的屋子,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看来他们还是没做得太过分。 我们坐了下来,招财猫去沏茶,我看着这一套套古董家具,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喝了一会茶,铁砂嘴终于开口了,他问:“小关爷是缺钱了,还是过来叙旧的?” 我一听就有些上火,在你们印象里,我就没个正事吗?但是我有事求人,也不好发火,只能赔笑道:“都不是,我是来请二位叔帮忙,夹一次喇叭。第一时间更新” 本以为铁砂嘴会询问我为什么要夹喇叭,为此我在飞机上编了一套说辞,没想到他吭也没吭一声,就对招财猫道:“你去‘都一处’安排一桌酒席,然后给那几个老盘子打个电话,就说小关爷来了,请几位叔叔吃个便饭。” 招财猫嗯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这时铁砂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算了,电话我来打吧,你去安排酒席吧。” 看着招财猫走了,我突然觉得这气氛也太差劲了,立即就去看铁砂嘴,刚要问怎么回事,你们看上去不对头啊。 铁砂嘴却先说话了:“小关爷,有些事情我得提前交代一下,不然晚上赴宴你会不适应。关爷走了快半年了,整个东北虎的人,就算都是傻子,也猜出关爷出事情了。老佛爷出事之后,本来没人捣乱,外面平静了很多,但是京城里,跟着关爷起家的几个老盘子,却越来越不像话。这些人开始一个个的不交账上来,我派伙计去催,催急了,伙计不是挨揍就是挨骂,时间久了连伙计都不敢去了。我跟小猫亲自去交账,开始老盘子们还客客气气地说关爷不在,行情不景气,交不上帐,后来再登门,人家根本就闭门不见了。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老盘子们开始跳过总盘,自己支锅烧菜了,这是要自立门户,所以......”说着,叹了口气,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继续道:“所以,你的事情有些难办。今时不同往昔了,不知道你小关爷的面子他们能不能给。我能做的,只能办一桌席,他们要是能来,或许很多事情都能商量,你要夹喇叭,得看你的肉肥不肥,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跟关爷差不多,都是赔本儿买卖,恐怕那些孙子不配合,这顿饭就是鸿门宴,你得当心。”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457章 鸿门宴 下 readx; 胡子啧地一声,喝了口茶水:“妈的,这就叫人走茶凉。笔@趣@阁wWw。biqUgE。info当年要不是你二叔下地弄上来那么多宝贝,这些老孙子只怕都得去要饭。铁老哥,如果他们不给关心面子,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付?” 铁砂嘴也喝了口茶,又狠狠地抽了口烟,我看得出他抽烟时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躁,记得以前的铁砂嘴,处事不惊,俨然有一股大将风范,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很好的办法。”铁砂嘴道:“阿九和疤脸在的时候,那些家伙还客客气气的,因为他们知道,阿九和疤脸是关爷养的两条恶犬,谁玩儿过火可能会送命,但阿九和疤脸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沙漠里,跟关爷走得最近的阿秋也失踪了,我和小猫都是做生意的,打打杀杀的事情做不好,那些老家伙觉得自己没人敢管了,慢慢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小关爷现在的出现,有些不合时宜。第一时间更新” “怎么个不合时宜?”我问。 铁砂嘴叹了口气:“那几个老盘子,已经开始单独支锅两个多月了,据说赚了不少,如今小关爷来了,他们只有两条路走,第一,痛痛快快地交账,第二,跟小关爷摊牌,扯杆子单干,以后跟东北虎毫无瓜葛,如果是前者,那皆大欢喜,但如果是后者,恐怕小关爷今晚很难走出饭店。” “有这么严重?”我道:“他们敢跟关家撕破脸?” 铁砂嘴非常苦涩地一笑:“如果关爷还在,那他们恐怕永远也不敢跟关家翻脸,可是如今他们事情都做下了,那就不好说了。如果还有第三种可能的话,那就是他们或许还要仗着东北虎这块招牌混,既不跟你翻脸,也不给你办事,出来喝喝酒,吹吹牛逼,然后各自回家睡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点了棵烟,铁砂嘴把事情分析得已经很透彻了,我突然觉得特别厌恶现在这种感觉。虽然我跟胡子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比较坏的打算,但是没想到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要糟糕得多,如果是二叔在,他会如何应对? 胡子也没什么好意见,只能安慰我道:“看开点,现在这世道就这样,人心不古,眼睛里只认钱,你要是跟他们认真,那只能证明你比他们还操蛋,这就是江湖。” 我嗯了一声,看着铁砂嘴,问:“如果是我二叔在,他会怎么做?” 铁砂嘴摇了摇头:“以我对关爷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后悔这么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他们来硬的对吗?”我道:“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 铁砂嘴立即摇头:“不行,那几个老盘子是你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产业,又跟着关爷一起腥风血雨闯了那么多年,他们的根基,不是我们能动得了的,你也只有两条路,要么退出,让他们觉得你这个小关爷不想跟他们挣这碗饭,要么你就陪他们玩儿,一直玩儿到他们觉得你可以当他们大佬为止。第一时间更新” 退出?我狠狠吸了口烟,现在退出,是不是有些晚了?毕竟,我走的路已经太长了,现在停下来,我会不会一辈子都在遗憾中度过呢?面对吧,我抬起头来:“那几个老头子不是还没变成鬼吗?我连地下的粽子都面对过,还怕他几个大活人,你去约人吧,我会会这几位大爷。第一时间更新” “好。”想不到铁砂嘴并不劝我,而是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你在我们眼里,从来都是关爷的儿子,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你的。”说完,把烟头掐了,转身走了。 我看着那串钥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胡子就道:“看得出老铁也是挺无奈的,他能把钥匙留给你,证明他对你二叔还是比较忠心,早知道事情这么棘手,就应该把小刀也叫上,毕竟他在东北虎里,比关家五虎的身份还要特殊。” 很快,铁砂嘴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人已经约好了,晚上六点半,约了六个,有五个答应过来,没应约的那个是潘家园的马四儿,他不来,说明这个人很危险,让我们提防一下。 我跟铁砂嘴道了声谢,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二十,还有三个小时了。我吐了口气,站起来进了卧室,我觉得好累,应该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折腾得脸色不太好,不能让那几个老头子看到堂堂小关爷是这副**样。 胡子道:“我出去买把趁手的家伙,估计今天晚上用得着,你放心的睡吧,这场鸿门宴,你是刘邦,胡爷我就是樊哙。”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461章 彭家的势力 上 readx; 这下我跟胡子是彻底懵了,这么多人,就算站在那不动,让我俩砍,都能把我俩累死。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一下把我挤到了墙角就道:“蹲下,等一会我挡住他们,你趁乱冲出去。” 我刚要拒绝,说时迟那时,那三十多人已经冲到眼前,胡子大喝一声,刚要跟他们拼了,可是那三十多人压根理都没理我们,直接冲向了追我们的那些混混。。。 “呀?”胡子愣了,随即就看金杯车上探出一女的冲我们喊:“马四儿带人过来了,上车,我们顶不了多久!” “我靠他们是来救咱们的。”我顿时激动了,拉着胡子上了金杯车,随即车门子就被人关上了,车子立即上了马路,咆哮着离开了胡同口。第一时间 “你们是铁砂嘴派来的?”我看着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女的,她回头冲我们一笑,然后伸出一只玉手:“不是,我叫彭嘉嘉,很高兴认识你,小关爷。” 那是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女孩,大眼睛,皮肤很白,笑起来就像沈佳怡,我见过的几个女人中,于苏的干练,阿秋的恬美,凤凰的妖冶,都给人一种需要跟他们保持距离的感觉,惟独这个女孩,看上去非常可爱,非常纯洁,让人忍不住冲她笑。。。 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还是被理智战胜了,立即沉声问:“那你是谁派了的?” “啊?”那个自称彭嘉嘉的女孩非常辜地眨眨眼:“没谁派我来呀,是我自己要来的。。。” “嘿嘿。”胡子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是一脸坏笑道:“小妹妹,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写作业,出来瞎逛游,也不怕怪蜀黍抓你?” “呵呵。”彭嘉嘉笑了,两个深深的酒窝看得我有些眼花:“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肯定是传说中的胡子,胡爷对吗?” “呀哈?”胡子一呲牙:“不赖啊,爷平时那么低调,你都能看出我是胡爷,说明你很有心啊。。。” 这时那个司机突然沉声说了一句:“你们俩别不识抬举,要不是二小姐出手,你们现在已经被丢到护城河里喂鱼了,对救命恩人说话不会放尊重点儿吗?” 我和胡子听了那个人的声音,同时都是一个激灵,立即脱口而出:“眼镜!” “四眼儿!”胡子我靠一声:“你们是老佛爷的人?关心,咱俩算是完了,刚从狗窝跑出来,又掉狼窝里了。” “呸呸呸,什么狼窝呀?”彭嘉嘉白了胡子一眼,冲我们身后道:“兽医,给怪蜀黍包扎一下伤口。” 然后就听我们身后非常娘的一个男人道:“得嘞。。。” 胡子我俩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发现第三排坐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披肩发,鼻子上打个鼻钉,正在那不紧不慢地修着指甲。 看来我俩是被人砍懵了,上了人家的车,竟然没注意到车后面还坐着个人。。。 那个叫兽医的修完指甲,把手翻来翻去的看看,然后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药箱,一把把胡子按住,咔嗤一声就把胡子后背的衣服给撕开了。 胡子被弄得不爽,立即叫道:“我靠你轻点呀,哎不对,你叫啥?兽医,起开起开,不用你了,爷我是人不是畜生。” 那兽医一听,嘿了一声:“人家还不愿意伺候你呢,二小姐,这可是他不用人家,不是人家不管他。”说着就坐回了座位,非常厌恶地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胡子呸了一声:“你不愿意伺候,爷还嫌恶心呢。”当即把药箱递给我:“你来。” 我也觉得那个兽医太娘了,要我是胡子,也会觉得不自在。 一边包扎,我一边问眼镜:“你救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事?以咱们的交情,恐怕还不至于让你为了我们在北京城闹事吧?” 眼镜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就道:“有什么疑问,你问二小姐吧,是她要救你们,我可没那么大方。” 我看向彭嘉嘉,她正趴在座椅靠背上,像看动物园大熊猫一样地看着我们,笑吟吟道:“我还是重介绍一下自己吧,不然你们警惕性太强了。我叫彭嘉嘉,是彭佳慧的重孙女,嗯彭佳慧就是老佛爷,我的祖奶奶。” 本首发来自小说,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by:dasguoo|3772238844208817723|461--> 正文 第462章 彭家的势力 下 readx; 我跟胡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孩:“你是老佛爷的重孙女?”我问,但是怎么也不能把这么阳光可爱一女孩子,跟老佛爷那副阴翳的样子联系到一起,暗想难道是基因突变? 彭嘉嘉抿嘴一笑:“吓到你们了?我没骗你们啊,不信你问眼镜叔叔,哎呀,小关爷比我长了一辈儿,那我是不是也该管你叫叔叔?”说着,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的。笔|趣|阁www。biquge。info第一时间更新 “别,妹子,我还没那么老呢。”我道:“你们还没告诉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们细说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彭嘉嘉看了看表,似乎有什么心事。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不对啊,你祖奶奶姓彭,你也姓彭,我觉得你应该姓李吧?” “怪蜀黍,不许你讲这些。第一时间更新”彭嘉嘉一嘟嘴:“我们家没有姓李的。” “得,不讲就不讲。”胡子嘿地一笑:“那你也别叫我怪蜀黍,别看我长得成熟,其实我没那么大岁数,你应该叫我哥哥。” 彭嘉嘉格格一笑:“不行,你就会骗小姑娘,我喜欢叫你怪蜀黍。” 胡子乐的都要开花了:“成,只要你喜欢,叫爷爷都成。” 这时眼镜不愿意了:“胡子,你放尊重点。” “喂,我说二小姐,咱们到底要去哪?”胡子看前面越走离市区越远:“你们不是想把我们两个大帅哥卖进窑子吧?” 彭嘉嘉若有所思道:“小关爷有几分姿色,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嗯......至于怪蜀黍您呢,我酌情留把你包养了吧。” 胡子立即笑了:“啧啧,小女孩太能聊了,一点也不像你祖奶奶那么爱耍横,而且你包养我简直太明智了,胡爷平生最喜欢被人包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第一时间更新” 我听着就不愿意了:“干嘛把我卖了?你看胡子,四十多岁都残花败柳了,该包养也是包养我啊,你不会重口味吧。” 胡子一瞪眼:“我靠我残花败柳?爷这叫一枝梅,冬天才开呢,现在才刚开春,咱这正好是个花骨朵懂不?” “哟,那可真没看出来。”后面的兽医一边擦护手霜一边道:“开春儿长花骨朵那是杏树,还没过夏呢可就谢了,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早泄?” 胡子瞥了兽医一眼:“早泄也比你这硬不起来的强是不?” “哟,那您可真想得开。第一时间更新”兽医阴阳怪气着还要说,眼镜立即道:“别把你们那些脏话拿这儿来说,你们眼里还有二小姐吗?” 兽医一听,嘁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座四合院的门前,我们一下车,顿时就明白了,这座四合院,就是当初我们和老佛爷见面的地方。 “请吧小关爷。”彭嘉嘉一挥手:“是不是有点儿故地重游的感觉?” 兽医上前去敲门,一个伙计探出了头,立即把门打开了,笑盈盈地跑了出来:“二小姐。” 彭嘉嘉点了点头,引着我们进了院子,绕过回廊,还是那间会客厅,看着那块“锦绣听香”的牌匾,物是人非,不禁让我暗自叹了口气。 客厅里面站着一屋子人,其中只有三个坐在椅子上喝茶,一看这三个人,胡子立即戳了一下我,低声道:“看到那三个人了吗?他们跟眼镜,在老佛爷手下被称作四大家臣,都是长沙名号非常响的老瓢把子,这小丫头今天能把这四人聚在一起,看来她可能真是老佛爷的嫡孙,哎,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小关爷,啧啧,什么世道。”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478章 湖底苗寨 上 readx; 原来是这样,我由衷地舒了口长气,凤凰就道:“其实这样的暗杀,在史上不止这一次,从秦始皇开始,汉高祖刘邦时期,唐太宗李世民时期,唐玄宗李隆基时期,明成祖朱棣时期,清世宗雍正时期,我们天宗的先人都曾受过冥宗的大规模暗杀,每一次几乎都让天宗大伤元气,尤其是1968年那一次,连首领都险些被人抹掉。笔《趣》阁www.biquge.info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知道为什么在史料上找不到关于我们的记载吗?”凤凰狠狠吸了口烟,继续道:“除了冥宗,没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冥宗掌握着太多人的生死,而我们掌握着冥宗的生死,所以,冥宗绝不允许我们存在。” “可是......”我想起了当时从广汉去宜宾的路上,阿秋和独眼张跟我说的关于“虚幻家族”的事迹,似乎跟凤凰说的出入非常大,我倒地该相信谁的?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第一时间更新”凤凰道:“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风雨雨,你们关家人是我们唯一相信的人了,所以也请你相信我!”说着,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当年你家老关爷关哮东给首领通风报信,首领也不会想到这招瞒天过海之计。这石棺里的尸体,是首领找来的替身,首领也因此逃过一劫,但是后来他还经历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跟我们当初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想不到我爷爷那一代人竟然跟小刀还有这样的渊源,看来很多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偶然,二叔肯定知道他们上一代的很多事情,可惜二叔已经不在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似乎我根本连整件事来龙去脉的边缘都还没摸到,这浑水到底能有多浑? 胡子啧啧一声:“既然关家老爷子对你们首领有救命之恩,那为什么你们当初还扬言要关家断后?以至于逼着关家唱了一出‘九龙戏珠’,把关心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以至于现在跟个白痴一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你们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差点儿没让夜猫子给你灭了族。” 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也怪不得我们,当时首领他们一代人都被屠杀殆尽,首领那招瞒天过海连我们也瞒过了,再加上后来首领一直没联系到我们,所以我们就把怒火转嫁到了关家身上,毕竟我们跟首领那一代不是直系,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而且当时关家人又是冥宗极其看重的势力,因此我们报仇心切,才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直到我们找到首领,才把跟关家的恩怨搞清楚。第一时间更新” 听了这些话,我突然心里一震,想起当初在内蒙断头营子发生的事情,当时小刀杀了夜猫子,然后非常凝重地抽起了烟,可是平时他是从不吸烟的,后来他说过,只有在看到战友死去的时候才吸烟,当时我一直认为小刀是夜猫子,但其实......其实断头营子想杀我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天宗的人!因为冥宗的人,在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会变成猫脸怪物,而断头营子死的那些人,却没有发生这种变化! 天呐,怪不得小刀当时看上去,给我感觉他是那么的难过,在跟夜猫子的博弈之中,小刀以及他的族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巨大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了。”凤凰丢掉烟头:“首领还在等我们,你们俩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说着,就往岩洞深处走去。 我跟胡子赶紧跟上,胡子就非常郁闷道:“那也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们留的线索那么晦涩,你知道我们搞明白那块青铜圆盘有多费劲吗?” 凤凰嘁了一声:“谁叫你们做事不干净,下水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外人,很多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还好那两个人没跟进来,不然我让他们永远也别想出去。” 我咽了口唾液,暗想看来彭嘉嘉离开是对的,啧啧,真是惊险!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我紧走两步,追上凤凰。 “湖底。”凤凰道:“湖底有一个苗寨,是当初我们的祖先建的,那里是我们进入那扇门的必经之路。”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479章 湖底苗寨 下 readx; “湖底下还能有个苗寨?”胡子就啧啧称奇:“那你们天宗的先人可真能干,听说东海有个龙宫,不会也是他们建的吧?” “哼。笔%趣%”凤凰没好气道:“我们祖先发现这里的时候,天坑里还没有水,他们为了探索天坑下的秘密,才修建了那座苗寨,以便长期定居,但是后来发生了变故,祖先们不得不动用浩大的工程,把老爷山的水引入了天坑,以此来掩盖他们的发现,这才有了今天天坑的样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你的祖先到底发现了什么?”我想着从窄湖上方,看到湖底那个巨大的鬼手黑影,估计那就是湖底苗寨的轮廓。 凤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不是天宗的核心阶层,很多秘密是没有资格知道的,况且,天宗掌管核心的几代人都遭到了冥宗灭族式的暗杀,很多秘密都没有流传下来,这也是小刀首领一直在探索的原因,冥宗的人,也在做着跟我们相同的事,天宗祖先发现的秘密,关系着整个世界背后的一切。第一时间更新” 胡子靠了一声:“能不能有个靠谱点儿的说法?怎么一跟你们九黎族贴边的事情,不是长生不老就是世界的真相,太抽象了吧。第一时间更新” 我赶紧点头,确实,换做任何一个世界观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说这番话的人是个疯子。第一时间更新 说着,我们已经来到岩洞的最底部,那里有一个石台,石台上也有一块密码铜盘,凤凰很娴熟地转动了一下密码盘,很快,铜盘升起,下面露出一条斜向下的甬道。 凤凰跳了进去,摆手让我们跟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看了看胡子,见他点头,我这才吸了口气,跳了进去。 甬道开凿得非常粗陋,向下的走势非也常陡峭,幽深幽深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们要是想进入湖底,从水里潜下去不就完了,干嘛搞得这么麻烦?”我仔细地打量着四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真的只是一条甬道而已。第一时间更新 “你想那么干,我也不拦着。”凤凰道:“湖水里不光有尸蚕的虫卵,而且在湖底苗寨的上方,还布置了数量相当庞大的机关,你们去过很多地方了,想必已经领教过冥宗布下过的机关,但是论布置机关,我们天宗要比冥宗厉害十倍,不信你可以去试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吐了吐舌头,这个我确实相信,否则夜猫子也不会那么忌讳他们天宗的机关。 “这条通道,是我们的先人在布置完机关后,留下来的一条退路,从这里通往湖底苗寨,相对来说要安全得多。”凤凰说着,加快了脚步。 “可是,你们没有潜水设备啊?”我道。 凤凰嘿地一声:“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于苏那丫头在之前,什么都准备好了。” 胡子一听,脸顿时拉得比驴脸还长:“我靠你啥意思?既然你们早有准备,干嘛还让我和关心回去搞设备?这不瞎折腾人吗?” “那只是一个幌子。”凤凰回头看了我一眼:“关心既然能找到巴南寨,证明冥宗已经注意到天坑了,首领让你们回去搞潜水装备,其实是为了给冥宗传递一个信号,告诉他们,天坑的秘密其实在湖底,这些人忌讳水里的机关,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关心身上,只要关心一下水,他们就没办法控制关心了,但是如果我们不让关心回去露这个面,冥宗的人很可能会怀疑他落到了我们手里,激怒冥宗可不是好事,何况他们已经认为小刀首领从地下鬼城里出不来了,那我们就更不能暴露首领的存在。” “靠,太烧脑子了。”我一脑门子汗:“你们是怎么想出这些阴招的?” 凤凰一皱眉:“比起冥宗做的那些事,我们已经算光明磊落了。” 很快,我们前面的通道被水堵死,看来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在窄湖的水面之下了。 凤凰把挂在石壁上的潜水装备穿好,跳进了水里。 一入水,甬道变成了直上直下的水洞,凤凰毫不懈怠,非常迅速地潜了下去。 我跟胡子紧紧跟着,一直潜下去二百多米,虽然水洞上有很多小孔,把深水压强分散了不少,但我还是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那种压力让我有些承受不住,这个窄湖的深度,简直让人咋舌。 当压力表到达危险警示区域的时候,水洞终于到了尽头,凤凰一摆手,我们三个钻出了水洞,随即我就看到,在我们前方,幽深灰暗的水下,有一片巨大的建筑物轮廓,我知道,湖底苗寨已经就在眼前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522章 遗漏的文字 上 readx; 小洛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在天坑时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里放映了一遍,记得不是小刀就是凤凰说过,那些化尸蛊,会把自己的卵产在人的大脑里,而我们在神殿里看到的那些悬挂的人头,就是化尸蛊孵卵的巢。笔×趣×阁www。biquge。info当我跟胡子第二次回到天坑时,神殿里的人头不见了,从后来种种迹象上可以看出,是那个日本女人贞子的人拿走了人头,紧接着他们的营地就发生了惨剧,死了好几个伙计,而且死得非常惨。我想他们应该是打开了那些人头,不小心弄破了虫卵。 想着日本人营地里那个如同被剥了皮的死人,我心里就直突突,看着瓶子里的化尸蛊卵,我竟然后退了一步。 “怎么?”小洛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是不敢,还是你不是关心?” 阿邦戳了我一下就道:“老板,那里面不就一玻璃球吗?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说着,就去接那玻璃瓶。 小洛一下子把阿邦的手拍开,然后警惕地后退一步:“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敢,还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关心?” 我看着小洛的眼睛,突然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已经布满了杀气,不禁让我十分惊讶,这说明她非常痛恨或者忌惮假的关心,她到底是什么人?瞬间我的好奇心已经让我无法思考,拔出匕首划破了手心,把手伸到了小洛面前。 小洛紧紧地盯着我们三个,已经完全警惕了起来,然后把瓶口放在我的手心下面,我稍稍用力,将一滴血滴进了那种液体里。 一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四个人全部屏住呼吸,看着瓶子。 鲜血在液体里竟然没有散开,而是直接沉入瓶底,落在了虫卵的旁边,随即,就看那虫卵轻微地动了一下,突然,那滴鲜血就像活了一样,一下子将虫卵包了起来。 “融合了!”胡子咽了口口水:“关心,你真是化尸蛊它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滴血认亲并没有科学依据,我所震惊的是,我的血竟然自己会动! 紧接着,令我更加震惊的场面出现了,那颗虫卵在液体里疯狂地旋转起来,似乎是想甩脱我的血,小洛拿着瓶子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不到五秒钟,虫卵不动了,鲜血变成了紫黑色,慢慢散开,跟液体融合在了一起,而那颗虫卵,也失去了五彩斑斓的眼色,干瘪地趴在瓶底,像一棵烂葡萄一样。 “呼――”小洛吐了口长气,可以看到她手心里全是汗,只见她收起了瓶子,脸上的杀气也消失了,微笑了一下对我道:“谢谢你的配合,我现在相信你是关心了。” 阿邦似乎没搞明白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愣愣地问小洛:“你是变近景魔术的吗?刚才那一招可以上春晚了。” 胡子整理了一下领子:“好了小洛同学,实验做完了,现在该回答老师的问题了吧?” “好。”小洛往后一跳,重新坐在了桌子上:“我跟小刀他们是五年前认识的,确切的说,我的父辈就跟小刀有渊源,至于那些符号,还有对小刀以及他们那一类人的了解,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至于我父亲是怎么知道那些的,他没说,我也没问过。” “等等!”我伸手让她打住:“你的父亲又是谁?” 小洛拍了拍那本小说:“这本书的主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本书。” “等等,再等等!”我有些发晕:“你是说,你父亲也是这间办公室里的神童之一?” “算是吧。”小洛似笑非笑道:“他小时候是非常聪明,但长大了应该叫老顽童更贴切点。我父亲是个很出色的建筑师,他曾去台湾深造过,回来后就被调走了,然后一直没出现过,我知道,他可能没能从这里出去。” 胡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是来找你父亲的?真孝顺!” “不完全是。”小洛别过头似乎在擦眼睛,等回过头来依旧是可爱的笑脸:“开始我并没有把我父亲跟这里联系到一起,因为那些神童集体消失的时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而我父亲是1986年才被调走的,可是后来我调查那些档案的时候才发现,我父亲,原来跟那些神童是同一届学生,而且跟里面两个神童陈乔七、赵怀故是同学,恰巧那些神童消失的那一年,我父亲被送到了台湾。” 我嗯了一声:“所以你认为,你父亲不是被调走了,而是跟那些神童一样,被带到了这里?” 小洛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母亲说过,父亲走得时候,只带了一些衣物和两本小说,一本是《神雕侠侣》,另一本就是《倚天屠龙记》,我九岁那年,两个军人模样的人找到了我母亲,他们将一本《神雕侠侣》送给了她,说我父亲出了意外,这本小说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 “听上去真感人!”胡子叹了口气。 “是啊。”小洛继续道:“我母亲天天翻看那本小说,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思念父亲,但其实母亲非常聪明,她从小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正文 第523章 遗漏的文字 下 readx; “什么东西?”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小洛讲话的语气有一种非常自然的代入感,我发现她每讲一个故事,都会让我集中注意力去听。笔&趣&阁www.biquge.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小洛叹了口气:“那本书上面,有我父亲带出来的线索,关于怎么找到这里的线索。” “真的?”胡子孤疑地看着小洛:“你说的那个它,也就是组织这项工程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跟夜猫子是同一批人,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况且这个工程保密到如此程度,你父亲怎么可能把线索带出来?” “我说过我的父亲非常聪明!”小洛似乎有些不悦:“的确,我父亲的遗物被层层审查过,甚至都被人用‘药’水浸泡过,但我父亲留下线索的手法,根本没人起疑。” “那他用了什么手段?”胡子点了棵烟,靠在桌子上狠狠吸了一口。 小洛把胡子吐出的烟吹走,道:“我母亲说过,父亲也吸烟,而且烟瘾也特别大。”说着,她翻开那本小说,把页面上那些被烟头烫出的窟窿翻给我们看:“那本《神雕侠侣》上面,也有很多这样的窟窿,当时我母亲只认为那是父亲‘抽’烟时不小心用掉落的烟灰烫的,可是渐渐的她发现,透过那些窟窿看另一页的字,竟然能组成一句话。” “啧啧。”胡子吐了个烟圈:“你母亲看西方悬疑小说看多了吧?” 小洛白了他一眼:“父亲一共烫出了两句话,一句是‘救我出去’,另一句有些繁琐,说的是一些八卦方位和风水,我查了很多资料才搞明白,他说的原来是这个地方的地址。” “可惜!”小洛幽幽叹了口气:“我找到这里,并没有看到父亲,只找到了他的另一本小说。”说着,晃了晃那本《倚天屠龙记》。 我被小洛的语气给带动了,也由衷地叹了口气,她的那种感觉我非常感同身受,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执着地寻找着二叔,但一次比一次绝望。只不过她要比我幸运,还能找到她父亲的遗物,而我却在每次都要抓住苗头的时候,彻底失去了二叔的线索。 胡子把烟头掐灭,接过那本小说翻了起来:“可能是你父亲来不及等你了,所以在这本书上也用同样的手法留下了线索,你没仔细看看吗?”说着嘿嘿一笑:“你父亲真是天才,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传递信息,让我突然想到一个广告,步步高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小洛失落地摇了摇头:“看了,但是那些烫出来的字,非常‘混’‘乱’,根本构不成一句话。.第一时间更新” “屠我么,我攻火丰当......这什么玩意儿?”胡子一边翻,一边嘀咕:“你父亲当时是不是喝多了,手哆嗦?” 我拿过小说,也翻开看了看,那些窟窿里‘露’出的字,确实没法构成一句话,这不禁让人有些抓狂。.第一时间更新 “哎,会不会是这样?”胡子一敲阿邦脑‘门’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可能你父亲当时正处于某种危险之中,或是他怕用相同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改变了手法。” 阿邦捂着脑袋叫道:“那你敲我干什么?” 我和小洛同时问:“你什么意思?” 胡子非常得意道:“确切的说,你父亲没有改变留下线索的方式,而是手法变了。你想想,他之前那种传递线索的方法太繁琐,需要对照下一页自己想留下的字,然后烫掉前一页的字,但是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由于时间或其他的限制条件,让他没办法去对照字距,可是他却依然把字给烫掉了,但我们透过窟窿看到的字又不是你父亲留下的线索,那只能说明,在这本小说里,有可能你父亲烫掉的字,才是他真正想让我们看到的。” “有道理!”我道:“虽然是推测,但如果你父亲确实用了同样的方式在书上留下线索的话,这种办法也极有可能被他利用。小洛,你没梳理一下那些被烫掉的字吗?” 小洛耸了耸肩:“我开始已经先入为主了,以为窟窿里的字才是线索,再说,就算我想到这一点,我又没提前把这本小说背诵下来,怎么知道我父亲烫掉的都是什么字?” 我捏了捏眉心,刚被胡子提起的兴奋一下子落回到了原点:“是啊,除非我们手里还有一本《倚天屠龙记》,两本对照一下就能知道那些被烫掉的字是什么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胡子靠了一声:“去哪儿‘弄’去?这种鬼地方恐怕淘宝也不会包邮吧?” “嘿嘿,两位爷?”这时阿邦贼眉鼠眼地看了我们一眼:“《倚天屠龙记》是吗?我有啊!” 我们三个同时把目光看向阿邦,胡子我靠一声:“你有?我怎么不知道?你包里不就一本《金瓶梅》吗?” 阿邦呲着牙掏出了手机:“老板,电子书成不?”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51685+dsuaahhh+27197070--> ... 正文 第535章 录像带 上 readx; 胡子是个阴谋论者,像他这种思维模式,如果暗处有个人在盯着他,不管那个人对他能否构成威胁,他都会浑身不自在。笔|趣|阁www。biquge。info在以前的经历中,我很排斥阴谋论,认为太夸张,但是现在,我已经渐渐地印证,有时候胡子的思维模式的确能做出相当大的贡献。 找到主机很简单,看到小刀扯断电话线我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跟我在娘娘墓那个地下掩体的经历很相似,只要我们顺着电话线走,就一定能找到主机。不过前提是,这里的线路设计结构也要跟娘娘墓的一致。 我的信心还是挺大的,不管这个地下建筑物设计得有多么诡异,既然需要走线路,那就一定会跟通风管道在一起。 果然,小刀顺着电话线俯下身,把桌子推开,在桌子下面,有一个半米见方的洞,电话线深入到了洞里。 小刀毫不费力地将洞口铁丝网掀开,然后看了胡子一眼,胡子会意地第一个进去了。其实小刀并不木讷,他对每个人的性格都非常了解,胡子喜欢当先锋,而且胆大心细,让他打头阵是最合适不过的。小刀紧跟在胡子后面,然后我们依次进入。 这种通风管道跟娘娘墓的差不多,不同的是,这地方比娘娘墓要干燥得多,同时我们还不用担心那种可以使人自燃的可怕气体。 胡子很辛苦,他一手扯着电话线,以免电话线跟那些错综复杂的线路混杂在一起,一只手撑着自身的重量,用嘴叼着手电匍匐前进,很快额头上已经出了很多汗。 爬了将近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三个洞的岔口,空间比较大,胡子赶紧摆手让我们停下来休息,然后喘着粗气点根烟狠狠吸了两口。 小洛取出一块已经变成抹布的手帕道:“我帮你擦擦汗吧。” 胡子坏坏一笑:“别这样,他们会吃醋的。”说着得意地看着我们。 小洛嘁了一声,把手帕丢在胡子怀里。胡子讨个没趣,只好自己擦了擦,然后闻了闻手帕:“我靠,这么香!你是不是经常用它来擦身子?” “这倒没有。”小洛没好气道:“只是被困这么长时间,有时候上厕所会用它一下,你知道,我身上没带纸。” 胡子脸一黑,喝了口水,招呼我们继续爬。 一个美女如此开玩笑,我也是醉了。 没爬出去多远,胡子突然停住了,小洛忙问:“怎么了?” 胡子把手电从嘴里拿出来,靠了一声:“前面好像趴着个人。” 阿邦没好气道:“这种鬼地方,是个人就得趴着,你站起来给我看看。” “去你奶奶的。”胡子骂道:“前面真有个人在趴着。” “真的假的?”阿邦拼命地抻着脖子往前看:“你可别吓唬人,活的死的?穿没穿衣服?” “不确定。”胡子道:“顶针儿,你不是跟东方不败学过绣花针吗?先给他一个暴雨梨花针试试。” “得嘞!”顶针儿答应一声,拼命地从小刀和胡子身上挤了过去。 “哎,你丫悠着点。”我道:“万一是个活人,可别一针弄死他。” “放心吧。”顶针儿得意道:“我有分寸,你让我射他屁股,我绝对不会射到他脸上,不射要害就是了。” 胡子靠了一声:“还射屁股,你怎么不往他嘴里射啊?” “别出声,影响我发挥。”顶针儿说着,掏出一根绣花针手腕一甩,银光闪动,绣花针嗖地一下插到了前面那个趴着的人影的屁股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顶针儿玩儿飞针,以前都是从武侠剧上看的,但现实中要想达到顶针儿这种程度相当不简单,之后我跟他学过,但很快就放弃了,顶针儿说他练了十七年才达到这种水平,他的最高纪录是二十八米,二十八米以外就失去力道和准头了。 等了两分钟,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怎么没反应?是不是这家伙皮厚,没扎疼他?再多给两针试试。” “不用试了。”这时小刀道:“是个死人。” “你怎么知道?”胡子一愣:“连人都看不清,你能看出他是死人?” “他的味道不对。”小刀道:“我闻到一股死人的味道。” “我靠我鼻子也挺好使的,我怎么没闻到?”胡子有点儿不悦:“你既然闻到了不早说?还让顶针儿从我身上爬过去?我最讨厌跟男人叠罗汉了。” “我也是才确定那是死人的味道。”小刀迟疑了一下:“有人身上有狐臭,影响我了。” “狐臭?”阿邦忙道:“我可没有啊......” 确定是个死人,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向尸体爬了过去。那个地方也是一个洞口汇合的区域,地方比较宽阔。那个尸体趴在地上,皮肤如同皮革一样干瘪了,头发已经脱光,但是裸露的皮肤上,有很多铜钱一样的尸斑显得有些瘆人。 “是中毒死的。”小洛说着,突然眼睛一瞪:“他的身体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从我这个角度也能隐约看到尸体下面确实有东西,似乎是个档案袋。 胡子一脚把尸体踢开:“不好意思啊,你要不是中毒死的我肯定对你温柔点。”然后拿起档案袋,由于档案袋已经被尸水腐蚀得厉害,一下子就散了,突然一个黑色的盒子掉了出来。 盒子上有个红色章子,印着“绝密”两字,等我仔细再去看那个盒子,终于看出来那是什么了。 这种东西对我们这一代人算得上有些陌生了,但我的印象依稀还记得这东西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那是七八十年代里很流行的东西——录像带!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正文 第536章 录像带 中 readx; “这是......月光宝盒?”阿邦是纯粹的九零后,这种录像带对他应该十分陌生。笔、趣、阁www。biquge。info 从尸体依稀还可以辨认出的制服上,他跟木头箱子里的那些尸体是同一类人,但是它怎么会出现在管道里?难道它生前的想法跟我们一样?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空箱子以及脚印,不自禁地把目光看向了小洛。 小洛明白我的意思,立即就道:“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空箱子里的那个,但是我确定他绝对不是我父亲。” 我有点儿同情小洛,在这个人的身份上不好意思再做文章了,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那盒录像带上。 “这个人临死还紧紧抱着录像带,说明这个东西很重要。”顶针儿说着,往尸体爬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也在顺着电话线的方向爬,这不会是巧合吧?” 胡子嗯了一声:“既然有录像带,就一定有放映机,这个录像带盖着绝密的章子,说不定是关于这座地下建筑物的,尸体生前如果也要进入主机室的话,说明放映机也在主机室里。”说着把录像带往怀里一揣,啧啧一声:“兄弟们,咱们要加快脚步了。” 不管胡子推测的最终结果对不对,但是他的话已经把我们说动了,终于,在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又爬了十几分钟,胡子再次停了下来,并且关掉了手电。 紧接着,我看到在我们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五个岔洞口,所有的线缆从洞口里伸出来,密密麻麻的好像盘丝洞一样,它们汇聚到一个固定在洞壁的电控箱里,从电控箱里伸出三条缆线,进入了一个竖直向上的洞,那个洞,竟然有光线照下来。 我们知道,主机室到了,而且主机室里面有灯。不身临其境可能无法体会到,我们这些无休止地在无尽黑暗的管道里爬行的人,看到灯光的那一刻是有多么激动。 胡子打手势叫我们别出声,然后带着我们向有灯光的洞口围了过去,根据之前我们的推断,这个主机室是有人来过的,现在看到了灯光,说明我们的推断没错,我们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对我们有没有威胁,所以一切还要小心。 胡子来到洞口下面,听了一下,就想试探着把铁丝网挪开,这时小刀伸手阻止了他:“里面一共六个人,我来。”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胡子一愣。 “有六个人的喘气声,其中有一个是女的。”小刀说着,摆手让我们退后。 “公母都听出来了?那女的长得漂不漂亮?”阿邦话音未落,只见小刀突然双手一推,铁丝网顿时飞出,与此同时,小刀蹭地一下窜了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砰砰几声炸响,我们同时心头一震,暗呼糟糕,对方有枪!念头一闪,我拔出匕首就要进去,就在这时,枪声突然停了,然后就听小刀说道:“都把枪扔进洞里,不然我会杀人。” 紧接着,一把、两把、三把,一共五把霰弹枪跟一把p228手枪全被丢了进来。 胡子抄起一把霰弹枪嘴都要笑歪了:“哎呀我靠,这下发财了!”说着又拿起一把丢给我,我掂了掂分量,不禁一惊,我靠,这可不是黑市里能买到的霰弹枪,以前我受训的时候接触过,现在美军就配备这种枪支,威力非常大,这帮人什么来历? 其他人都把枪捡了起来,胡子当先钻了上去,突然一愣:“我靠,于苏!真他娘的巧,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听“于苏”二字,我也是一愣,立即爬出了洞口,一看,瞬间懵了。 只见周围围着五个老外,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小刀和我们,小刀用刀尖抵住一个女人的喉咙,那个女人,真的是于苏! “都是自己人。”于苏一看到我们,瞬间吐了口气:“关心,是误会。” “谁跟你是自己人?”胡子道:“自己人你的手下干嘛开枪?你干嘛开通电话引我们过来?” “真的是误会。”于苏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盘录像带,正在用放映机放映,根本不知道你们也在,至于电话,可能是我们接通电源的时候,主机自动拨通的,谁能料到你们会接到电话?再说,如果换做是你们,正在专心的看录像带,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一个人,你们会不会开枪?” “不会。”胡子靠了一声:“你们又不是看黄片,心虚什么?”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20284960;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okid":bookid,"c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k17.); ... 正文 第537章 录像带 下 readx; 这个主机室并不是很大,一个电话主机和台放映机,加上我们这些人显得十分拥挤,放映机正在播放着什么,处于暂停状态,画面定格在一个人的背影上。笔《趣》阁www.biquge.info 小刀把刀收了起来,其中一个长得有点儿像史泰龙的老外对小刀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跟于苏说了一串英语,于苏点了点头,对我们道:“这真的是个误会,我们确实不知道你们也在这个地方,可以把枪还给我们吗?” 胡子把霰弹枪往怀里紧紧一揣:“那可不行,你小丫头心狠手辣,枪给了你,保不齐下一秒你就打黑枪。” 于苏一皱眉:“这样,我们合作好不好?我们手里掌握一本录像带,相信是关于这个地方的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你们肯把枪还给我,我可以跟你们资源共享。” “妹妹,请你搞清楚了。”胡子嘿嘿一笑:“现在决定权在我们手里。” 于苏无奈地看了一眼我,我赶紧别过头去:“别看我,我说了不算。” 那老外又跟于苏说了些什么,非常神秘的样子,胡子靠了一声:“你这外国友人心眼儿忒坏,哥几个,都防着点儿啊。” 于苏看着老外摇了摇头:“他们听得懂英语,算了,咱们认了,老板不会怪你,跟着他们,一样能完成任务。” 老外点了点头,顿时满脸堆笑地对胡子道:“嗨,现在,你是头,你说了算。” “是吗?”胡子嘿嘿一笑:“来,给爷揉揉肩。” 老外皱了一下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就想关闭放映机,胡子突然把枪口顶在了老外的手上:“拿开你的爪子,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女人,都是胡爷的了。” “我靠,这么爽?”阿邦色迷迷地瞄了一眼于苏:“爷,当强盗比当盗墓贼**啊!” “你还能有点儿出息不?”胡子摆手让阿邦闭嘴,然后对于苏道:“叫你的人委屈一下,靠墙边儿蹲着去。” “胡子,你是不是玩儿得有点儿过分了?”于苏面色一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嘿嘿!”胡子一下子不爽了:“胡爷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罚酒,你这丫头心眼儿大大地坏,跟你客气,我怕吃亏。”说着,突然瞪了我一眼:“没你什么事儿,闭嘴。” 我本来话到嘴边了,硬生生憋住,吐出一个“靠”字。 于苏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用英语跟几个老外交流了一阵,老外们恨得牙根都痒痒了,一个个地不情愿地站到了墙角。 “蹲下吧几位?”胡子说着,直接拿枪口对准了一个老外的脑门儿。 于苏又说了几句英语,大概意思是这些都是亡命徒,别激怒他们之类的话,老外们只好照做。 “阿邦,你盯着他们,不管谁站起来,你只管开枪就是了,女人别打脸。”胡子说着,把放映机倒退回来,继续播放。 黑白色的画面上,是几束不太强的手电光,背景一片漆黑,前面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领头的,一直在指挥前进路线。 很多树,黑压压一片,似乎是一个密林的深夜,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那些植被的叶子看上去似有些枯萎了,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加上黑白影像的原因,感觉放映机里播放的整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生气。 放映机除了机械转动的声音,印象里没有任何动静,连杂音都没有,但是可以看到,录像带里的人实在交流的,那只能证明,这是一部默片!也就是说,这个录像被录制出来的年代,比这座建筑物还要早! 大家的情绪似乎都被默片的无声给渲染了,没有一个人出声。但是接下来,大家骚动了一下,因为画面里的领头人突然停了下来,镜头迅速跟进,在领头人的脚下,出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整具尸体就像被某种猛兽撕碎了一样,脏器撒了一地,更恐怖的是,尸体的头部和四肢被啃噬得非常干净,白骨刺眼。此时画面突然停顿了一下,荧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第一处疑点。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20308619;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okid":bookid,"c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k17.); ... 正文 第538章 不可思议的转身 上 readx; 紧接着,所有人都从包裹里取出了手枪,由于镜头的聚焦不在那些手枪上,看不出手枪的型号,但是我很确定,那些手枪比较古老,年纪应该比我还大。笔%趣% 这时,众人又发出了一阵骚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小刀身上,因为我们看到,画面里那个领头人在包裹里拿出来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把短刀,这把短刀的尺寸以及样式,跟小刀之前丢失的那把青铜古刀一模一样,但是那个领头人始终没有回头,看他的背影,似乎比小刀略胖。 所有人都盯着小刀,但小刀却默默地盯着屏幕,似乎没有要跟我们解释什么的意思,大家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往下看。 画面里的几个人检查了一下尸体,似乎没什么重要发现,继续前进。 “这画面里到底什么地方?貌似跟咱们要找的线索没什么关系。”这时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就想快进播放进度。 小刀一把抓住胡子的手,摇了摇头,小洛也道:“耐心点儿,这把青铜古刀是我们首领世代传承的信物,它的出现一定有蹊跷。” “开挂民族的信物!”顶针儿嘿嘿一笑:“有意思。” 我看了眼于苏,按理说,她在这里出现,以他们公司以往的行事作风,一定对这个地方进行过深入的了解和调查,他们毕竟是个利益集团,不会出钱让于苏做没意义的事,既然于苏来到这里,就一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进一步说,于苏既然在观看这部录像带,那这本录像带里一定有什么她想看到的东西。 于苏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嘴角一翘,竟然歪着头不搭理我,鬼丫头还耍上脾气了。 无奈,我只好把想法跟胡子一说,胡子嘿嘿一笑:“你小子不会在这时候怜香惜玉了吧?”眼看我有些火大,胡子忙道:“得,我赞同你的观点。”然后对于苏道:“给你个福利,你可以站起来了,组织考虑发展你加入,要好好表现,别让组织失望。” 于苏樱口一撅:“嘁,谁稀罕加入你们?” “哎?你可别耍小性,爷是看在关心的面子上想跟你合作,可别打消了爷的积极性。”胡子说着,拿出了我们在尸体身上发现的那本录像带拍了拍:“知道我为什么敢跟你们来硬的吗?不光是我们这边有小刀,还有这个砝码。” “又有一本录像带?”于苏眉头一皱,转头对那个老外说了些什么,老外点头表示同意,于苏立即站了起来:“好吧,我愿意加入你们。” “那好,我问你,这本录像带跟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我道。 于苏道:“这本录像带里面记录的世界,就在我们脚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困龙崖石壁的内部,而录像拍摄的丛林,就是困龙崖下面的峡谷,传说,这个峡谷的某个地方,葬着一个九黎族的祖先。”说着,她把目光转到了小刀身上:“他应该知道是谁,可能是蚩尤,或者是蚩尤的几个兄弟其中的一个。” 我一愣,转头看向小刀,问:“她说的是真的?”小刀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们一眼,不置可否。 “她只说对了一半儿。”这时小洛道:“困龙崖的峡谷下面,确实葬着一个九黎族的祖先,不过他不是战神蚩尤的兄弟,他是个叛徒,是冥宗的第一任首领。” “我靠,越说越玄乎了。”胡子就问于苏:“既然你们知道古墓在峡谷,那还跑到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个意外。”于苏有些无奈:“当年修建这座建筑物的时候,我的老板恰恰是出资方之一,他本身也是冲着古墓去的,可惜组织者的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老板只知道这下面是一个九黎族的上古神墓,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连这个古墓在峡谷的什么地方都不确定。我们开始也在峡谷里找过,但是下面的环境非常复杂,老板说这个峡谷似乎不是以前的那个峡谷了,然后我们听到峭壁里面传来了沉闷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就被引到了这里。” “等等。”我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下面葬的,是夜猫子的祖先,那他们搞这个工程干嘛?在自己祖先的祖坟上动土,其不比在太岁头上动土还不吉利?” 小洛鄙夷地一笑:“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何况是挖自己族人的祖坟?” 我吐了吐舌头,对于夜猫子,我从来只是听说,惟独在沙漠里有一次跟他们正面相对的机会,看到的却只是几个失去了意识的行尸走肉,至于他们真正的面目以及为人,在我脑海里始终找不到定义,在其他人嘴里也得不到真正的定义,他们的背景,似乎比小刀的还要深不可测。这样一个种族,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连自己祖先的祖坟都敢动,那他们将要达到的目的,肯定比自己的祖先还重要。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20383910;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okid":bookid,"c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k17.); ... 正文 第539章 不可思议的转身 下 readx; 小刀突然转头看向于苏,表情少有的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刚才你说,你的老板认为现在的峡谷不是以前的峡谷了,那就是说,他也来了?” 于苏一愣:“怎么?你认识他?”小刀没有回话,而是恢复了以前的神色,继续去看录像带。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对小刀的微表情是非常敏感的,以往他的表情只要一变,说明不是遇到危险就是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将要发生,而这次,小刀的表情变化是因为于苏提到了她的老板,那么也就是说,她的老板要么会给我们带来极度的危险,要么就是这个人非常不可思议。 是啊,确实不可思议,记得在崐山古墓时,于苏跟我谈心的时候提起过他的老板,算起来,这个老外起码有一百来岁了,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从小刀的表情变化上,可以看出小刀对这个老外非常在意,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老板有没有说峡谷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时胡子问:“是不是跟这里的建筑工程有关系?” 于苏摇头:“我老板说,当年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个峡谷的植被比现在茂盛,而且峡谷的深度比现在深得多,至于跟这个建筑工程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嘘,别出声。”小洛突然打断了我们谈话,伸手指了指放映机。 这时我们就看到,录像带的画面里的几束手电光变得凌乱起来,镜头也颤抖得非常剧烈,其中有个人边跑边回头开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摄影师非常敬业,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找机会调转镜头,似乎是想拍下追它们的东西。可是手电光的光束非常混乱,后面的死气沉沉的树林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穷极目力,也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什么都没有啊?”阿邦揉了揉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跑?城管来了?” “不是什么都没有,那些树在动。”顶针儿道:“树上有东西。” 我们立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树上,但是突然,镜头一阵剧烈的晃动,感觉整个世界都翻转了过来,然后画面来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镜头又是一震,最终把聚焦定格在一堆草丛里。 摄影师不小心栽了个大跟头,唉,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由于是默片,我们听不到任何影像世界里的声音,只把大家急得抓耳挠腮。三秒之后,一只手抓起了镜头,屏幕被遮住了,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们还在剧烈的奔跑。这时,画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字幕——第二处疑点。 紧接着,遮住镜头的手拿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很多枯萎的树叶和枝桠,这个摄影师应该是爬到了树上,他伸手拨开树枝,镜头跟进,看样子他似乎是想看一下树顶。突然,一个耀眼的白光炸散开来,瞬间屏幕一亮,有些刺眼,应该是有人点燃了一颗冷烟火。随即我们就看到,周围的树丛掀起了波浪,一层一层的向四周荡漾出去,如同水中的涟漪,煞是奇观。 “有东西在逃,而且还很多。”顶针儿道:“刚才追他们的东西怕光。” 与此同时,镜头一转,向上方照去,我们惊讶的发现,上面,上面的天空压的非常低,黑沉沉的,就在树冠上方的几米处。 随着镜头聚焦的拉近,我彻底看清那所谓的“天空”了,那竟然是一块无比巨大的水泥穹顶,它把整个林子都遮住了! “我滴个乖乖。”胡子擦了把汗:“这片林子,竟然是在一个建筑物下面!” “不对。”于苏道:“是有人,故意用混凝土封住了这片林子。” 就在我们费解的时候,镜头突然又转开了,把聚焦放在了那个领头人的身上,此时那个领头人正好转身看向这边,我们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脸。 突然,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惊呼,纷纷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瞬间感觉心头就像被重锤击中了一样,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那个领头人的脸,竟然是我!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aidu_clb_slot_id="933954"; 数字君有话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得爽了赏个钱嘞!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 赏作者贵宾票:亲,您还没登录噢,马上orvarhasauthorspeak=false;k17.=function{varchapterid=20383932;varindex=0;varhtml="";varurl="/bookservice/";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authorspenk").html(html).show;hasauthorspeak=true;}},'json;}k17.;k17.=function{vart=setinterval(function{varrandomprice=parseint(*1000);("#cp_needkb").html(randomprice*10);},100);settimeout(function{clearinterval(t)},2e3);};.get(url,params,function(data){varking=.parsejson;varbalance=?:0;vargbcount=?:0;if(hasauthorspeak||gbcount>=10000){("#authorsay").show;varhtml="爽帝就是你,速度来抢吧。";if(lastuser)html=" 小壕刚刚给作者打赏"++"贵宾";(".cv_top_one").html(king_html);}else{(".kb_info").html("需消费"+("#vipinput").bind('keyup',function{varcount=(this).val(count);if(!count)count=0;("#vipinput").val;if(!count)count=0;varurl="/props/";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bookid":bookid,"count":count,"r":};(".btn_cp_vote").click(k17.); ... 正文 第545章 蝙蝠 上 readx; 这是我第二次被电棍电倒,我发誓这辈子谁再敢电老子,老子一定刨他的祖坟。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被电得一阵耳鸣,二叔似乎跟查维斯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紧接着就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把我和胡子架了出去,一出帐篷,突然眼前一黑,有人往我头上套了一个黑布袋,什么也看不见了。 随即,我的手被人硬生生扭到背后,似乎是想把我的手绑起来,然后有人把我扛在肩上就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汗都下来了,暗说什么状况,我不就开了个玩笑吗?这是要撕票啊我靠!不对呀,二叔怎么就由着他们这么对我?暗说他不可能忌惮那个老外,以他的身手,加上小刀,两个人要是发飙能干掉整个营地里的人,但是他们俩似乎无动于衷啊!看来他俩是没指望了,我捋了捋发麻的舌头,想叫阿秋,结果变成了哎呦。 被人扛着走了几分钟,我听到几个老外在交谈着什么,还有一些驴叫夹杂其中,奶奶的,还有人在跟驴说话?这查维斯手下怎么什么能人都有? 紧接着,我察觉到我被人放到了驴的背上,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似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二叔刚才袖手旁观,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不想让我跟着他! 狗日的,我早该想到了,我说呢,这老家伙跟我谈心谈得那么深入,原来是在哄我玩儿呢,丫还说等见完于苏的老板就把什么都告诉我,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他要是肯告诉我真相,就不会让我等到今天了。第一时间更新可惜我乍见二叔时内心有些激动,加上他拿我最感兴趣的话忽悠的我放松了警惕,这才让于苏得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时胡子似乎能说话了,当即破口大骂,谁知话音未落,就听梆的一下,胡子发出一声闷哼彻底没动静了。我被吓了一跳,丫不会真要灭口吧?想着我张嘴刚要大叫,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一绷,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脑的疼痛再次出现,我咬牙睁开眼睛,伸手往脑后一摸,奶奶的,土豆那么大一个疙瘩,这帮人下手也太狠了。 用手心揉了揉后脑,我一愣,哎?我的手被松开了?一念及此,立即摘下了头罩,四周漆黑一片。 我做了个防御的姿势,摸了摸口袋,暗叫糟糕,身上所有的工具都被拿走了,鼻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气味,我不禁有些紧张,这什么鬼地方?穷极目力去观察周围,但是什么都看不到,那是绝对的黑暗。 这应该是一个封闭不透光的环境,我心想,试探性地往旁边一摸,一下子摸到一只人手,汗毛有些扎人,吓得我立即把手缩了回来。第一时间更新 “靠,趁机占便宜是吧?”是胡子的声音,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只手是他的,狗日的,我不禁暗火:“你妹的你醒了干嘛不出声?是不是打飞机呢?” “打你妹。”胡子没好气道:“我听到有人说话,你别出声。” 我立即闭嘴,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不时还传来一阵大笑,但是那些人说话叽里咕噜的,讲得似乎是法语,我一句也听不懂。 过了好一会,胡子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些人怎么不说人话呢?” “别浪费经历了。第一时间更新”我道:“咱们肯定是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这可能是我二叔的主意,得想办法逃出去,不然我二叔他们就下地了。” “你怎么知道?”胡子一愣:“他为什么这么干?” 我叹了口气:“不好说,不过多半是因为他不想我插手他的事。” “我靠那他干嘛连我也算计了?”胡子的语气有些不爽。 我摇了摇头:“可能他认为咱俩天天混在一起,关系比较好吧。” “我靠那我现在就跟你绝交。”虽然黑暗中我看不到胡子的表情,但他的内心一定很苦逼。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晚了吗?”我无奈道。 “嘘――”胡子突然道:“你听,外面好像没动静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侧耳听了听,说笑的声音确实没了:“可能人家去睡觉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你不觉得咱们该做点儿什么吗?”胡子说着,我就听他似乎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你丫想干什么?”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赶紧退后,湖底神庙里胡子拼命脱我裤子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我话音未落,就看胡子的方向亮起来一股微弱的火苗,看到光的一刹那我有些发愣,他手里竟然拿着一个火折子! “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我下意识翻开自己的衣兜确认一下:“为什么我的照明工具都被拿走了却没人动你的?” 胡子嘿嘿一笑:“有了前几次的经历,保险起见,这次下地之前我特意把火折子藏在了内裤里,必要时候能救命。你说到底是谁发明的内裤?简直太伟大,什么都可以藏。” “我靠,你也不怕一不小心把老二给点了?”我没好气道。 “爷的老二那叫定海神针,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出来的,还怕火折子?”胡子得意地一笑。 借着微弱的火光,我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木屋,四周的窗户都被封死了,门口的木门上钉了厚厚的一层补丁,关得很紧。木屋的四壁上挂着许多采药的工具,旁边有一个简易的稻草床。 这里应该是进山采药的药农临时休息的地方,被那帮老外改造成了监狱。 胡子把火折子递给我,让我别动,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嘭地一声,木门瞬间被什么东西撞开了,随着胡子的一声大叫,我立即就看到,门框上,垂下来一个倒挂着的人形的东西! 本书首发来自,! ... 正文 第546章 蝙蝠 下 readx; 自从有了断头营子的经历,门口吊人,已经在我心里产生了阴影,所以此时这一幕着实吓了我一大跳。笔%趣% 胡子除了大叫一声,反应还算镇定,从墙上抄起一把镐头就问:“何方妖孽?” 火折子的光非常淡,加上外面的月光照不到他的脸,根本看不清那个他的样子。他一动不动地倒挂在门口,似乎是打量我们,过了几秒,只见他整个人突然一坠,半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空翻,双脚稳稳着地,然后嘿嘿一笑:“我救了你们,你还说我是妖孽?” 胡子我靠一声:“还会说话?何方神圣?” 那个人笑了笑:“这还差不多,吾乃东土大唐往西天我呸,凭什么告诉你?”说着,就冲我们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轻,就跟猫一样,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随着他的接近,火折子也慢慢照清楚了他的脸,我这才放下心来,是张人脸,不过看上去给人感觉这家伙坏坏的。 “你是关心?”那个人看了看我,然后又问胡子:“你就是那个土匪?” 胡子一愣:“我靠,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变成土匪了?” “胡子不就是土匪的意思吗?”倒挂哥(我跟胡子后来给他起的外号)嘿嘿一笑。 “你怎么认识我们?”我极力思索着以前接触过的人里面,似乎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嗯”倒挂哥若有所思道:“这不算什么问题吧,你的名字,在我们家族里很出名的。” “你的家族?你到底是谁?”我试探性地问。 “我?”倒挂哥想了想:“我的名字太多了,有人叫我顺风耳,也有人叫我收音机,不过我家族里的人都叫我蝙蝠。” “靠,一听这名字肯定是妖孽。”胡子道:“蝙蝠这个名字挺适合你的,倒挂哥。” “好了,不跟你们啰嗦了。”倒挂哥收起笑容:“我救了你们,你们是不是该回报我些什么?” “以身相许可不行。”胡子道:“爷还是个雏呢。” “以身相许?别寒颤我了。”倒挂哥嘴角一翘:“听门外那几个老外说,你们两个是被人从查维斯的营地送到这里的,那你们肯定知道营地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首领,很重要的事,你们跟我的首领是朋友,一定会帮我对吗?” 我点了点头:“那必须的,但问题是我们是被打晕了送过来的,去营地的路线我们也不知道啊。”他提到了首领,而且这个首领还是我的朋友,那他肯定是小刀的族人了。 胡子就道:“外面的那几个老外不就是现成的向导吗?” 倒挂哥皱眉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是查维斯设置的一个补给中转站,那几个老外只是负责看守的,每隔五天会有人往这里送补给,然后查维斯那边会派人过来取货,所以那几个老外什么都不知道。第一时间更新” “估计是你逼供的手段太低级。”胡子道:“我去问问。”说着就往外走。 倒挂哥耸了耸肩,我们跟胡子出去了,外面一共三个老外,被倒挂哥用绳子绑在了一起,嘴里塞着自己的袜子,又是袜子!我不禁流汗,看来这家伙绝对是小刀的族人没什么疑问了。 老外的霰弹枪丢在地上,胡子捡起一把丢给我,然后自己一手一个独吞了另外两把,啧地一声道:“臭袜子都用上了,看来他们确实说了实话。”然后就问倒挂哥:“除了找人带路,你还有没有其他主意?” “有。”倒挂哥道:“找其他人带路。我是跟着送补给的马队找到这里的,已经两天了,估计再过三天,查维斯那边会派人来拿补给,到时我们跟着那些人就能找到营地,可问题是,这三天之内一旦首领已经下地,那我找到营地也晚了。” “你什么意思?”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查维斯要挖掘的地方,我调查了两年了,那个地方非常危险。”倒挂哥道:“首领需要我的帮助。” “哎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小刀跟查维斯在一起?” 倒挂哥意外地看着我:“这么弱的问题你都问?很好推理啊,首领要去的地方,跟查维斯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所以他们终究会碰面。而且首领是跟你们一起进山的,现在你们俩又被查维斯的人关在这里,我更加确定首领已经跟查维斯碰面了。” 我脸一红,赶紧把很多要问的问题在心里筛选一遍,妈的跟小刀族人聊天真烧脑子。 胡子就道:“据我所知,你们首领的身手几乎都逆天了,他怎么会需要你帮他?”说着,贼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帮我找回面子。 “首领再强,毕竟不是神仙。”倒挂哥有些得意:“他的综合素质在族人虽然是最强的,但很多东西却需要天赋,靠练是练不成的。他这次要去的地方,会面对一种东西,那是他的盲区,他需要我,我的耳朵可以帮他。” “是吗?”胡子不屑道:“你的耳朵难道被观音点化过?”我也点头附和,小刀的听力我见识过,那已经很逆天了,我不相信他比小刀还强。 “你的心跳,一分钟七十八次。”倒挂哥对我道,然后又看向胡子:“你的心脏比他强点儿,一分钟七十三次。”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同时按住自己的心脏数了一下,顿时吐舌头:“我擦,你那外号真不是盖的。” ... 正文 第554章 残羹 上 readx; “等等。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喊住了倒挂哥,跑到堆放物资的帐篷里找了一些防毒面具给众人分了下去:“我刚才看过了,下面的植被非常多,如果脚下的巨大水泥封盖没有设置气孔,那下面的毒气肯定到处都有。” 倒挂哥戴上了防毒面具,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确定要下去?” 彭嘉嘉点了点头,倒挂哥没说什么,当即固定好绳索倒挂着滑了下去。 我们没他那种倒挂的功夫,但谁也不肯落后。落到真正“山谷”的地面,一瞬间我就开始紧张了起来,放眼望去,周围全是黝黑枯萎的植被,就仿佛午夜里无数张牙舞爪的凶灵。 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那种的霉味依旧很刺鼻,不过既然小刀他们已经事先下来了,说明这地方并没有产生沼气。 众人纷纷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四周,可以看到,植被上方的两三米处,就是水泥封顶,而每隔方圆十几米,就有一跟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水泥柱子支撑着穹顶,感觉这个地方跟北京的地下巨大蓄水池非常相似。在录像带里看到这些水泥建筑时只是稍微觉得有些震惊,毕竟摄像机的镜头是有局限性的,然而此时我们身临其境,那种微弱的震惊瞬间升华成为一种巨大的震撼,让人几乎有些窒息。用水泥封闭一条山谷,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根本无法估算,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我们连水泥罐车都没有。 这项工程的主人是夜猫子吗?但查维斯只说过他曾经资助夜猫子修建过困龙崖里的建筑,却未提到山谷的水泥封盖,,那它的建造者是谁?如果是夜猫子,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被封印了几十年甚至更久的山谷,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耗费如此庞大的代价来完成这项封闭任务?二叔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最终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还有一直被于苏敬若神明的老板查维斯,神秘部族九黎首领元守陵,他们不约而同地都进入了这个尘封的山谷,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荒诞的长生不老,还是因为二叔一直寻找的那个不切实际的真相? 伴着强烈的好奇心,我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所有细节,很多水泥柱子上,都有一盏大功率的碘钨灯,而且碘钨灯的摆放角度各自不同,如果它们亮着的话,光线毫无死角。这些灯应该是查维斯派人安装上去的,只是可惜,电源被梼杌切断了,否则我们所看到的这个地下世界,要比现在壮观数倍不止。 很难想象,当查维斯、二叔和小刀他们一行人走在碘钨灯照耀的这个地下世界里,本以为梼杌已经被搞定的时候,突然,所有灯光消失了,他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众人在洞口下方呆了几分钟,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环境,倒挂哥这才摆手,带着我们顺着碘钨灯伸展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注意脚下。”倒挂哥嘱咐道:“别被植被刮破皮肤,梼杌的视力接近于零,几乎是睁眼瞎,但听力和嗅觉非常敏锐,尤其对血腥气最敏感,我相信它们一定就藏在周围,只是忌惮手电光不敢靠近,一旦见血,就会使它们狂躁起来,场面就失控了。”说着,突然回头看了眼彭嘉嘉:“你每个月什么时候来大姨妈?” 彭嘉嘉先是一愣,随即红着脸白了倒挂哥一眼:“无聊。” “就是。”兽医扯着娘娘腔道:“挺大个老爷们儿,流氓不流氓?” “他奶奶的。”胡子没好气地看了眼兽医:“你丫急什么?狗日的你难道也会来大姨妈?” 话一出口,几个伙计顿时一阵哄笑,兽医脸一黑,瞪着几个伙计骂道:“再笑信不信晚上我睡了你们?”几人立即捂嘴,有一个伙计没忍住,扑哧一下鼻涕都喷出来了。 “都他妈别扯淡。”倒挂哥严肃地看着彭嘉嘉道:“我非常认真,如果你真的来那个了,请你退出,别害了大家。” 彭嘉嘉非常尴尬地看了我们一眼,看她的样子几乎都快哭了,羞愤地低着头道:“我我没有。”声音几如蚊鸣。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洞口泄下来的光变成了一个微小的亮点,我的神经也开始越绷越紧。 这时,倒挂哥突然打个手势停了下来,然后用手电往地上一照,我们看到,地上有一条拖曳重物留下的痕迹,从植被倾倒的趋势看,东西应该是从我们左侧被拖到了右侧,而且植被上还粘着一些黑乎乎的粘液。 胡子蹲下去闻了闻粘液,面色一变:“是血,倒挂哥,那什么狗屁梼杌会不会就在附近?” 倒挂哥摇头:“不确定。” “我靠,你不是光听声就能分辨出公母吗?”胡子不屑道:“怎么这会儿耳朵失灵了?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段公子。” 倒挂哥脸色有些难看:“梼杌的呼吸频率比人低几十倍,而且它们的强项也是听力,所以对声音的处理非常细致,如果它们不动,我无法察觉。” “那可就麻烦了,它们不动你就听不到,等它们动了你听倒还有个屁用?在娘娘墓我见过的梼杌那么小,速度就已经十分惊人了。”胡子皱了下眉头道:“这些血迹很可能是小刀他们其中有人留下的,要不要摸过去看看?” 本书首发来自,!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 正文 第555章 残羹 下 readx; “费什么话?当然是过去看看。笔×趣×阁www。biquge。info”倒挂哥说着,就快步顺着痕迹走了过去。 可以看得出,倒挂哥是在担心小刀,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担心小刀的安危,连他都能让人担心,那可能这下面的危险,已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了。 大家快步跟上倒挂哥,走了大概几十米,所有人突然停了下来,在一棵枯树的后面,我们发现了血迹的来源,那是一头支离破碎的驴子。 驴子的躯干被分解得到处都是,场面极其血腥,彭嘉嘉毕竟是个女孩,看到这样的场景,赶紧转过头去捂上了嘴。 “一定是梼杌干的。”我道:“记得录像带里,也出现过类似的画面,我知道为什么营地的牲口都不见了,很可能在昨天深夜,大量的梼杌爬出了地洞,袭击了营地。” “那按你这么说,营地里只有血迹没有尸体,难不成那些看守营地的人”胡子话说到一半,立即闭嘴,但是我们都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所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天呢,太恐怖了。 倒挂哥道:“这回你们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了?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话一出口,立即就有个伙计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倒挂哥顿时我靠一声:“逃跑能不能别搞出那么大动静?”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心情非常复杂地看着那个伙计的手电光越来越远,眼看离洞口的光点越来越近了,我似乎如释重负了一样,跑吧,跑出去再也别混这一行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手电光瞬间就消失了。 听这惨叫声在四周回荡,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剩下的几个伙计原本都迈开步打算也跟着走了,却再也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 胡子叹了口气:“原来冲动真他娘的是魔鬼,大伙听着,从现在起,都跟着倒挂哥,谁也别落了单。” 绕过驴子的尸体,我们怀着忐忑的心继续前进,接下来每走一段距离,就发现地上有一些内脏或者残肢,索性,我们看到的内脏和残肢都是动物的,并没有人的,这让我还存在一丝营地的人可能都还活着的侥幸。 越往前走,血腥气就越浓,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也就越多。 这时兽医就道:“你还怕我们家二小姐来大姨妈,你看看这地方,全是血,咱们不是也没事儿吗?” “你懂个屁。”胡子没好气道:“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不就是也想来大姨妈吗?” 兽医立即双手叉腰,摇头晃脑道:“我就是想,怎么滴?你连想还不敢想呢。” “瞅你那脏样。”胡子捏着鼻子道:“满嘴大蒜味。” “都别吵了。”我道:“咱们应该感觉到庆幸,现在只看到了动物尸体而没有人的尸体,兴许梼杌是怕人的。” “怕人?”彭嘉嘉疑惑道:“那刚才的那个伙计”话没说完,突然一滴黑色的液体滴在了她白净的额头上,她一愣,用手擦了一下,刚要继续说,我也感觉脸湿了一下,似乎有液体也滴在了我的脸上。 “下雨了?”我用手摸了一下脸,顿时醒悟这是在地下,怎么可能下雨呢?想着,我就把手电往上一抬,仰头看去,瞬间吸了口冷气。 只见我的头顶有一根枝桠,枝桠上挂着半截人的尸体,头被仅剩手指粗的那么一条肉连在脖子上,尸体的脸上血肉模糊,一双眼珠子已经鼓了出来,极度恐怖。 突然,我身边的彭嘉嘉发出一声惊叫,让本来就神经紧绷的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就看到所有的手电光都聚焦到了上方,我看到,周围的枝桠上,七上八下的挂的全是人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整个山谷,就像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彭嘉嘉的尖叫声还没有落,倒挂哥紧接着也是一声大叫:“坏了,这地方是梼杌进食的老窝,快走!” 本书首发来自,!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 正文 第561章 鬼语 上 readx; 我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了战神宫的位置,却没能兴奋起来,可能是为摄影师的死有些不甘,也可能是因为兽医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又或者,这次下地的首战失利,总之,我突然从未有过的感觉到了发慌。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见我没有反应,拍拍我肩膀就道:“你应该出家当和尚,干这行,真是折磨自己。” 我摇了摇头:“突然感觉有些累了,咱们可不可以不再继续了?我想回到铺子里,天天喝着茶,看着大海,也挺好。” 胡子啧地一声:“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自己,而不是我。如果你甘心不去找你二叔,我也不拦着你。”一提到二叔,我的心瞬间颤了一下,不过看胡子目光闪烁,我知道他不是在给我作动员,他心里的小九九我很清楚,但我还真就吃这一套,确实,就这么放弃了,我喝着茶看大海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我没有再执意退出,而是叫上了彭嘉嘉,跟胡子走出了山洞。 再一次回到那片挂满尸体的林子,所有人都揪着心。虽然有梼王骨哨,但四周的环境实在无法让我们放松下来。 我们的目光僵硬地看着前方,谁也不敢去看树上的那些尸体,因为我们怕看到兽医。开始我还非常担心彭嘉嘉,但是看到她坚毅而冰冷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坚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在内心深处,我更加担心她今后的路。这份沉重的打击,似乎比老佛爷的死还要强烈,她虽然没有被击垮,但另一个她却被唤醒了,恐怕今后,我们再也无法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了,实际上,这种打击比任何打击都要残酷。 很快,梼杌逐渐地又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跟之前的状态一样,它们一动不动地倒挂在树上,紧紧地盯着我们。我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它们到底会不会害怕梼王骨哨。 很快,梼杌的数量越来越多,已经黑压压一片。胡子咽了口唾沫,擦了擦梼王骨哨,放在嘴里吹了起来。那种难听的哨声钻进耳朵,有些让人感到抓狂。 起作用了,我禁不住激动,那些梼杌听到哨声,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但是马上我就心头一紧,因为那些梼杌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试探性地缩小了包围圈,有的还甚至用爪子狂躁地抓着树干,呲牙咧嘴,似乎在威胁我们。 “什么情况?”我提心吊胆地看了胡子一眼:“你丫是不是吹错了?” 胡子一脸的汗珠子,嘎嘎嘴道:“有可能,我刚才吹的是《常回家看看》,要不再换个《千里之外》试试?” 说着,狠狠吸了口气,猛地一吹,刺耳的哨声瞬间传了出去,梼杌们先是一愣,随即全部都扬起了爪子,哨声一落,所有的梼杌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我们扑来。 胡子鼓足了气还想吹,我一把夺过哨子喊道:“大哥别吹了,跑吧!”胡子大骂一声,掏出霰弹枪对准梼杌群就是一枪,跟着我和彭嘉嘉撒腿就跑。 边跑胡子就开骂:“什么狗屁玩意儿?他娘的摄影师肯定说了谎,爷我可是拿过吹箫冠军的,这破哨子这么简单怎么可能吹错?” “行了别扯淡了。”我气得肺都要炸了:“省点力气去给阎王吹箫吧。” 三个人一边跑一边轮流向后面开枪,但是梼杌仍旧不紧不慢地在我们后面追赶,始终跟我们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跑着跑着,胡子突然叫道:“不对劲儿,它们似乎不是想干掉咱们。”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这次梼杌对我们的追击明显不像第一次那么疯狂,它们的状态好像不是在袭击,而是驱赶。 就在这时,所有的梼杌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纷纷站在距离我们二十多米之外,张牙舞爪,却并不逼近一步。 “哎呀?”胡子咧着嘴有些不可思议:“哨声起作用了?这帮玩意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你们看,那是什么?”彭嘉嘉突然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我跟胡子同时转头像身后看去,顿时头皮一炸,就看到在我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两个影子,比人高出半个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那竟然是两只超大个的梼杌。 本书首发来自,!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 正文 第562章 鬼语 下 readx; 胡子二话不说,抬起枪口对准其中一个巨型梼杌就是一枪,弹砂呼啸着打在梼杌身上,瞬间激起火星四溅,那梼杌竟然一动不动。笔&趣&阁www.biquge.info “妈呀,这整个一梼杌中的战斗机呀。”胡子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地看了我们一眼,我知道,我跟彭嘉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此时,忽然从两只巨型梼杌的方向传来一声非常轻微,非常幽怨地,女人的叹息,把我们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一步。谁知更加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些包围我们的梼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竟然全部都骚动起来。 紧接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响起了更多的动静,好像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但是那种声音有些飘渺,感觉离我们非常远,只能分辨出那是切切私语,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这个动静一来,骚动的梼杌们突然跳上了树,不出三秒钟,竟然全部跑得影无踪。 “它们都跑了,咱们跑不跑?”我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巨型梼杌,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跑个屁。”胡子道:“这两个虽然个头大,总比一大群好对付。” “咦,声音消失了。”彭嘉嘉皱着眉道:“那两个梼杌为什么不动弹,太奇怪了。” “是啊,难道被倒挂哥给点穴了?”胡子啧地一声:“你们呆着别动,我去看看。”说着,蹑手蹑脚地朝那两只梼杌摸了过去。 我跟彭嘉嘉紧张地把手电光定格在胡子前进的方向,都死死地握着扳机,手心里全是冷汗。 眼看着胡子距离梼杌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胡子没有继续冒进,而是捡起一块石头朝其中一个梼杌抛了过去,随着当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传来,胡子吓得一猫腰,我跟彭嘉嘉赶紧举枪。 隔了半分钟,那两个梼杌还是没动。这下胡子大起了胆子,走到距离梼杌不到两米的地方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随即骂了一声:“妈蛋的,都过来吧,是雕像。” “雕像?”我跟彭嘉嘉对视一眼,同时舒了口长气,不禁暗自苦笑,真是被梼杌搞得有些草木皆兵了,差点儿被两尊雕像给吓死。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封闭的山谷里,怎么会有人为梼杌塑造雕像?难道是摄影师干的? 想着,我跟彭嘉嘉就走了过去,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雕像,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观点。雕像全身长满了黑绿色的铜锈,显然是用青铜铸造出来的,摄影师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而且雕像身上挂满了枯萎的藤蔓,脚下的基石被植被和土埋得只剩下一指的高度,说明这两尊雕像已经有些年头了。 会是谁,在这个山谷里为梼杌铸造两尊铜像?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在青铜器时期,有能力和资格使用青铜的,只能是统治阶级的王公贵胄,纵观历史,可没有一个帝王崇拜过梼杌这种图腾。 这时胡子眼睛一亮,就道:“这两尊青铜像之前一定不在这里,是有人从另一个地方把它们挪过来的。” “怎么说?”我迟疑地看着胡子。 胡子用枪托敲了敲铜像的脑袋:“你们看,虽然铜像锈得厉害,但还是可以看出它的做工非常考究,否则咱们第一眼也不会把它当成活的梼杌。这就奇怪了,青铜雕像,距今起码有两千年了,而这个山谷才被封闭了几十年,也就是说,在山谷还没被封起来之前,这铜像已经在这里被风吹日晒两千多年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看到的就不是两尊雕像,而是两个铁疙瘩。” 我马上明白了胡子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尊铜像起初是放在别的地方的,后来或者是近期才被人挪到这个地方。” 胡子点头:“弄不好,这俩个家伙就出自战神宫。” 这个推测确实很有说服力,如果不出意外,把铜像挪到这里的人,跟封闭整个山谷的人,应该是同一伙人。那么进一步讲,我似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封闭整个山谷了。在这里,我假设做这一切的人都是夜猫子,他们曾经进入过战神宫,在里面发现了这两尊青铜像并试图搬运出去,然而却遭到了梼杌的袭击,所以他们只把青铜像运到这里就半途而废了。 梼杌是怕光的,它们不可能大白天爬出战神宫涂害生灵,但夜猫子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封闭了山谷,防止梼杌出去。有人可能怀疑我的判断,如果这是真的,那夜猫子只要把战神宫的入口封死不就完了,干嘛花费如此大的经历封闭整个山谷?岂不是画蛇添足。 没错,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从很多细节上就可以看出,夜猫子在战神宫遇到的麻烦还不止梼杌这一个,他们封闭山谷的意图也不仅仅是阻止梼杌出去那么简单,从某种角度上看,封闭山谷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破坏原有的风水形势,从而抹掉战神宫存在的所有踪迹,他们封闭的,不是整个山谷,而是要让战神宫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胡子也点头赞成,那么让我奇怪的是,梼杌群为什么会突然离去,难道它们是惧怕这两尊雕像? “不是。”彭嘉嘉道:“它们怕的,应该是那个声音,你们听。” 她这么一说,我立即集中注意力,这时就听到,那个幽怨飘渺的声音又出现了。 本书首发来自,!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 正文 第581章 长生不老的真相 上 readx; readx;“这边。笔×趣×阁www。biquge。info”独眼张瞅准两棵铜树的空隙,如同泥鳅一样钻了过去。 胡子看了看自己的腰围,骂了一声,大吼着飞了过去,那真是飞了过去,如果没有足够的决心,他那种魁伟的身材,恐怕直接就挂在了枝桠上。 咔嗤,胡子的衣服被枝桠刮得一条条的,但总算是过去了,我们跟着独眼张的步伐,在青铜树的空挡里钻来钻去,好在青铜树只是靠机关运转而动,对于我们这些活动的目标没有任何办法。 跑出去这片“活树林”的区域,终于摆脱了铜树的威胁,但是太阳乌发现了我们的手电光,开始咕噜噜地在我们头上盘旋,所有人谁也不敢怠慢。 独眼张跑了一阵,突然急刹车,刚要去摘眼罩,倒挂哥就道:“这地方用眼睛没用,跟着我。”说完,转个方向带着我们继续跑。 独眼张啧啧一声:“真欺负人。” 我自始至终也没搞明白独眼张的那只眼睛是不是瞎子,不过眼下更没工夫去研究这些。 “小心!”伴着小洛的一声惊叫,忽地人影一闪,小刀嗖地一下窜了出去,两步登上青铜树的枝桠,借力一个腾空,半空中急速旋转,就像跳芭蕾舞一样,同时寒光闪动,短刀迅捷地飞出,紧接着就是一声怪叫,一只已经扑到倒挂哥头顶的太阳乌瞬间身首异处,摔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小刀落地收刀,五秒钟内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眼珠子都掉了。 倒挂哥沮丧地摇了摇头:“又欠你一个人情。” “专心带路,天上的东西,我帮你解决。”小刀面无表情地擦掉了刀锋上的鲜血。 胡子摇头叹道:“每个人这一辈子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对手,倒挂哥这辈子算是栽了,选错人了,你看我,一直把阿邦当对手,从来不会输。” “靠,怪不得你最近智商有些下降。”我嘿嘿一笑,同时又有些担心,阿邦应该一直跟着二叔,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千万别出意外,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毕竟是我把他带进来的,他还是个孩子。 倒挂哥继续开路,小刀如影随形的刀光几乎都是贴着青铜树上面走的,竟然没有一只太阳乌能够接近倒挂哥两米之内。 我们这边,独眼张跟小洛手里有霰弹枪,我跟胡子彭嘉嘉用手枪,顶针儿一把一把地在针囊里往外掏着绣花针,这些冷热兵器形成的火力网还算保住我们暂时的安全。 只是顶针儿有些心疼,他的绣花针上都刻着微雕的,每一根的微雕图案和文字都不同,几乎都是限量版,几百年之后如果有人进来倒斗,不用费劲去找墓室了,直接找几具太阳乌的尸体,把顶针儿的绣花针拿出去,肯定是天价。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基本上弹尽粮绝了,这时前面突然乍起一道白光,第二颗照明弹腾空而起,同时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石塔就在我们前方不到一百米处,那石塔的直径和高度,比之前那个起码要大出两倍有余。 到了!所有人一阵欢呼,太阳乌再次被照明弹吸引过去,我们趁机冲向石塔,几个老外端着自动步枪已经在门口为我们做起了掩护,大家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进去。 石塔空旷的大厅里,点着几个酒精炉,黑压压的全是人,我第一眼就看到二叔,他也在看我,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我仰起头,意思是小爷又回来了怎么地?估计二叔心里王八羔子已经骂了无数遍了。 阿秋看我手腕上打着绷带,忙问我手怎么了,二叔喝道:“别管他,兔崽子没救了。” 阿秋看了二叔一眼,意思让他少说两句,端起我的手腕心疼地问:“疼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两个字,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年了! 胡子嘿嘿一笑,拍拍自己被太阳乌撕烂的屁股:“疼,可他娘疼了,要不你给我揉揉?”阿邦想拍马屁,伸手就要去揉,胡子靠了一声:“老子又不疼了。” 整个石塔内部跟其他的石塔完全一样,不同的是这个石塔里没有石棺,在石塔的最里端是两扇两米高的巨门,跟整体的建筑风格一样,石门上没有任何装饰。 查维斯的人都围在石门下面,于苏冲我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查维斯,就看查维斯趴在石门上,嘴角不住地抽搐,似乎是在含含糊糊地说:“很快就能长生不老了。” “他一直在念叨这句话,有点魔怔了。”阿秋低声对我道。 本书首发来自,!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 正文 第582章 长生不老的真相 下 readx; readx;“你们还算守信誉。笔%趣%”小刀看了眼二叔,二叔道:“我倒是不着急,就是老外快急疯了,再说,你不来,我们也打不开那扇门。” 小刀嗯了一声,静静地朝石门走了过去。 所有的老外全部都让开一条路来,都默默地看着小刀,一句话不说。 小刀来到石门下面,静静地看着石门发了一会儿呆,我纳闷儿地看着小刀,问胡子:“他想干嘛?” “谁知道?”胡子耸了耸肩:“八成是在琢磨,这么大一扇石门,是不是要用**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倒挂哥就道:“关心你记住了,首领今天所做的牺牲,都是为了保住你们关家的血脉。” 我一愣,完全没搞明白他的意思,刚要追问,就看小刀突然拔身而起,直接一个倒翻,双腿勾住了石门上方的横梁,同时短刀出手,在手腕里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胡子我靠一声:“想不出开门的法子也不至于割腕啊?咱们没人会怪你!”说着就要去阻止,查维斯突然大喝一声:“谁敢阻止他我就跟谁拼命!”话音一落,所有的老外齐刷刷地端起枪对准了胡子。 “操,火拼是吧?”胡子顿时火了,拉上枪栓就要开干,二叔伸手拦住胡子道:“听他们的。” “啥?”胡子愣了一下,我也急了,但是小刀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别惹得一场血战谁也讨不到好处。 小刀慢慢地把掌心按在石门上,鲜血顺着指缝就流了出来,很快我就发现,鲜血流动的轨迹是有规律的,并不是直接往下流。 我凑上去仔细一看,就看到原来石门上有很多非常浅非常细的凹槽,鲜血是顺着凹槽的走势在流。 扶桑饮血!我一下子想起了崐山古墓里的一幕,瞬间打个激灵,可是那也没必要用小刀的血啊,我们随便去外面搞定两只太阳乌来放血不成吗? “不成。”倒挂哥道:“这扇门只认九黎历代首领的血,山寨血不顶用。” “你们老祖宗也真是的,竟然相出这种苦逼的设计。”胡子没好气道:“我决定我死了之后就在墓碑上刻上二维码,有谁想知道我是谁直接用手机扫一下就行了,多省事儿?” 我们静静地看着小刀的血在石门上流动,血流逶迤盘旋,就像活了一样,它们分出很多分支,最终合拢,顺着门缝流到了地下。 我惊讶地发现,鲜血流过的地方,竟然在石门上形成了一个图案,那是一只张牙舞爪地猛虎,在殷红鲜血的映衬下,显得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瞬间所有人都发出一震惊叹,连二叔都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原来真相就在这里!” 一瞬间,我真想用**炸开这道石门,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源头都是因为这只猛虎图案,我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再等下去,那石门的后面,所有的事情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可是,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石门缓缓地开了,那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非常宽阔的,空荡荡地甬道。 小刀翻身落地,由于失血过多,没有站稳,小洛忙上前将他扶住,迅速地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查维斯惊呼一声,闪身跑进了甬道,他的手下紧随其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小刀一眼。 本书首发来自,!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15"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微信,最新章节也可以在微信上看啦!点击微信右上角号,选择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wap_”关注我们。回复"大奖你的qq号"参与活动。10部iphone6,万名qq会员等您来领! ... 正文 第602章 消失的村落 上 readx;?“断头营子?这怎么可能?”我有些感觉于苏在忽悠我,断头营子原名叫守灵村,早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如果二战时日本关东军在那里修建地下堡垒,村里的人不会不知道,怎么一点传言都没有? 于苏就道:“你当初看到的那些村里人,早就不是守灵村的原著民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日本关东军在那里修建要塞的时候,进行了残忍的屠村,所有村民全都被杀死,尸体就埋在村长的院子里。” 我不禁吸了口冷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村长家的院子会出现大量的磷火,那下面竟然全是死尸!妈的,开始杨老还忽悠我,说什么村民为了报复村长,把村里年轻人的人头埋在院子里,其实真相并不是那样。 于苏接着道:“现在你们所看到的守灵村村民,是后来日本战败时没来得及撤走的一小股关东军和去那里避难的日本侨民,他们之所以不愿意走出大山,是怕丢了性命,还妄想日本军队再打回来呢。” 胡子靠了一声:“敢情日本鬼子也怕死,他们不是动不动就刨腹自尽吗?” “我知道的线索就这么多。”于苏道:“但是已经足够了,只要挖开守灵村,找到日本人修建的军事要塞,那咱们就等于找到了进入九幽玄宫的正确入口,这样会少走很多弯路。” “好,你给我几天时间。”我道:“东北虎现在人心未稳,唐突之间夹喇叭会很困难。” 于苏嗯了一声:“那好,我也先去筹备人手和装备,等你这边安排好了打电话通知我,雷子知道我电话。”说完,起身就走了。 “哎呀牛逼呀,人家姑娘电话都整到手啦?”胡子不怀好意地看着雷子,却看雷子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念叨:“哎?刚才于苏给我的名片放哪儿去了?” “少他妈装蒜!”我一把把雷子扯下病床怒道:“说,为什么跟于苏合伙诓我?” 雷子眼珠子一瞪:“就诓你了,怎么地?” 我一看丫还横上了,放下他转身就走:“成,见色忘义的,以后没法做兄弟了。” 雷子蹭地窜过来堵在门口道:“你咋那么没良心呢?我他娘的也是为了帮你知道不?要不是我配合于苏,你小子能混上爷?你要不摆平东北虎,那些老鬼肯定摆平你,你以为你猫在烟台当神仙就没事了,等东北虎的几个老鬼势力划分完,肯定第一个想弄死的就是你,那叫斩草除根知道不?” 我一想也是,裘三眼他们在二叔的葬礼上都敢跟我火拼,如果我不走这一步,恐怕日后他们一定会弄死我以除后患,那样东北虎后继无人,他们才过得安稳。反过来想想,于苏虽然想用雷子利用我,可雷子毕竟是好心,我怪他算是冤枉他了。 没用的少说,雷子我俩毕竟是铁打的兄弟,话说开了心里都痛快,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我们定了个酒店,狠狠地喝了一顿酒,说实在的,这是我这辈子喝得最过瘾的一顿酒,喝得天昏地暗,在胡子跟雷子唾沫横飞的抬杠声中,我睡着了,这一觉是那么踏实,后来胡子给我拍个照片发到微博上,我看到我睡觉都是笑着的。 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难以释怀,虽然我知道崐山古墓里那个葬身虫海的是假雷子,但是他当时看我的那种怨毒的眼神,现在还让我后背发凉,以至于我一直不敢去看雷子的眼睛。 夹喇叭的事情我没有跟铁砂嘴说,东北虎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所以我再次给顶针儿发了个短信:“千年的老山参,挖不挖?”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左侧二维码或复制下方链接立即下载游戏,与龙族兄弟开启新的征程。下载链接:t/ryvytiq《龙血战神》新服-龙祭世界等你来战,万元现金大奖、作者签名豪礼等你拿。新注册用户满20级截图发送至风青阳微信公众号即可参与活动。 正文 第603章 消失的村落 下 readx;?两天后顶针儿就到了,他只带了弹弓一个人来,这我并不意外,想必他跟我的想法都是一样,去那种地方不比从前,去再多的人也是白搭,我们都是从内乱中走出来的,家底儿经不起折腾,不像于苏那样有大把的人充当炮灰,参与的人越少,我的负罪感就越轻。笔、趣、阁www。biquge。info 简单吃个饭算是给顶针儿接风了,饭桌上我郑重地对顶针儿表示了感谢,虽然东北虎的事是于苏暗中操纵的,但顶针儿收到我短信肯出人给我捧场,已经非常够意思了。顶针儿依旧挤出两个小酒窝,说他并不是帮我,还说我根本不是当爷的料,他是怕我被人砍死。 我跟胡子雷子在厕所憋条的时候雷子就问我:“你这爷混的也不咋地呀,夹个喇叭就夹来俩人,那顶针儿还是个奶油小生,你是真照顾粽子的口感。” 胡子使劲放了个屁,萌生闷气道:“这话背地里说说就算了,可别当着人家面说,那奶油小生可是东方不败的传人,就连胡爷我这种级别的高手都得让他三分,小心他拿绣花针射你小jj,一射一个准儿。” 雷子靠了一声:“就他会射,雷爷就不会射?我他娘憋了两年了,比他射得远你信不?” “别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从胡子那夺过手纸一边擦一边道:“那弹弓也不是善茬,一手弹珠打得又狠又准,咱们都别小瞧了。”眼见胡子瞪视着我,我嘿嘿一笑:“你不是说你是高手吗?那你擦屁股还用纸干嘛,搞手啊?”说完,我提起裤子就跑,随即就听雷子在后面大叫:“妈巴子的,我的纸也在胡子那儿呢!” 于苏在第五天的早上才过来接我们,只有她自己,她那边的人已经提前出发赶往了大兴安岭,争取在我们到达之前将鬼子留下的军事要塞清理出来。 这里距离目的地有三百多公里,但是大兴安岭的走势西部平缓,东部陡峭,我们上次走的是内蒙古路线,地势坦荡所以可以开很长一段车,这次是从大兴安岭东面进入,我们的车只走了一百多公里就没路了,剩下的二百多公里只能靠驴车和步行。 一路无话,翻山越岭自不必说,我们按照于苏先头部队给的坐标,一个星期后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营地。一共三顶帐篷,十来个老外和一个向导,这让我们很意外,于苏的公司每次行动都是大手笔,这次只来这么点儿人,有点反常,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那些老外竟然没有枪械,这可不是于苏他们以往的风格。 胡子嘎嘎嘴就道:“于苏,你们老板是不是把钱都养小三了?怎么这次没带硬家伙?” 于苏没有出声,直接走进营地,把所有老外都叫出来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们到断头营子等吗? 看得出于苏的表情有些无奈,估计她的公司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们跟了过去,就听那个向导说道:“不是我没带好路,真邪了门儿了,我两年前去山里采药还见过断头营子,那山道我不可能记错,咋就找不到了呢?” 于苏看了看指北针,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山区,即便知道东西南北,我们不知道断头营子的确切位置,想找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这时从帐篷里走出一个人,抓住向导的领子怒道:“你地,是不是不知道断头营子地在哪?骗钱地吗?” “我靠,是个太君!”雷子一捂嘴,胡子骂道:“太你妹,都啥年代了。” 东北人脾气暴,那向导顿时一瞪眼:“老子挣得是良心,少你妈在这跟老子武武喳喳地,撒开!等学好普通话再来跟老子扯,否则别笔笔,你地明白?”说着把领子挣脱,就问于苏:“找不着那地方我也着急,告诉你那日本朋友老实点儿,别跟我这白话,整急眼了我不干了。” 于苏嗯了一声,转头对那日本人道:“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那日本人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了帐篷。 于苏走过来就问我:“当初你去过那村子,还记得怎么走吗?” 我摇了摇头:“那时候屁事儿不懂,光顾着赶路了,哪儿有心思记路,不过看这里的山川地势,感觉跟断头营子周围的环境很像,我想断头营子应该就在这一片山里。” “你说地没错。”那向导就道:“我也清楚地记得那村子就在这块地界,可是找来找去说什么也找不到。” “那好办,上山岗。”胡子一边往山岗上走一边道:“我在这大兴安岭插队的时候听老人说过,大山里山高林密,一叶障目,有时候几棵树就能遮住整个村子,咱们到山岗上看看,林子里要是有人家,一眼就能看见。”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一处植被较少的山岗上,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四处瞭望,看到四周的山川地势感觉越来越熟悉,隐隐间我确定,断头营子一定就在附近。可是俯瞰下去,下面林深似海,一眼望不到边,一个建筑物也看不到。不对啊,当初来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站在高岗上往下看,断头营子是建在半山腰的,周围垦出一大片空地,村中有个大谷场十分显眼,怎么这些历历在目的东西,如今却一个也看不到了?难道整个村子蒸发了不成?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天黑得非常快,渐渐地丛林开始朦胧起来,这时,弹弓突然指着一处山坳道:“快看,鬼火!“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左侧二维码或复制下方链接立即下载游戏,与龙族兄弟开启新的征程。下载链接:t/ryvytiq《龙血战神》新服-龙祭世界等你来战,万元现金大奖、作者签名豪礼等你拿。新注册用户满20级截图发送至风青阳微信公众号即可参与活动。 正文 第604章 鬼子窝 上 readx;?鬼火!我瞬间想起断头营子的老宅,忙顺着弹弓的手指看去,就看到在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处林子比较稀疏,果然看到那地方有几团跳动的火苗,惨绿惨绿的,飘忽不定,月黑风高,伴着若有若无的野兽叫声,那几团鬼火显得异常诡异。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这时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我,毕竟这些人里只有我曾经在断头营子逗留过,但是光线暗淡,根本看不清那边的状况,我不确定那里是不是断头营子,更不敢确定鬼火的地点是不是那个老宅。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们过去看看。”我对于苏道,她点了点头,立即让老外们去收拾东西,所有人开始往河谷深处走去。 望川跑死马,我们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来到对面的山坡上,可是那几团鬼火就像跟我们开玩笑一样,竟然消失了。 我们地毯式地搜查一阵,别说鬼火了,连个鬼影都没看着。这时我就越来越绝望了,如果刚才看到鬼火的地方真是断头营子,我们找过来,即便鬼火消失了,那好歹我们也能看到村子啊,可是这里除了树就是树,别说村子了,连个茅坑都没有。 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恍惚觉得当初断头营子的遭遇就是一场噩梦,村子其实根本不存在,否则时隔两年再来到这里,为什么连断头营子的一块砖头也找不到了? 雷子无语地往一个小土包上一坐就开骂:“你们丫行不行啊?能不能先商量出个可行的对策再折腾,在林子里这么瞎转有意思吗?” “哥们儿别乱坐,那是个坟头,不怕烧了屁股?”这时向导突然叫了一声就去拉雷子,把雷子下了一跳。 坟头?我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坟头?想着,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周围有很多小土包,都跟雷子刚才坐上去的那个差不多,上面长满了荒草,几块石碑破败不堪,东倒西斜被杂草遮住了,我靠,这么多坟!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这么多坟?”弹弓环顾了一下四周,啧地一声:“顶针儿爷,你看这地势是不是三叉戟?也不适合埋人啊?” 顶针儿嗯了一声:“先不管适不适合埋人,从常理上讲,坟地都在村略附近,这样便于下葬和祭祀,如果断头营子就在这片林子里,那肯定离这块坟地不远,可是咱们翻遍了整条山谷却什么也没找到,是不是太蹊跷了?” 胡子啧地一声就对我道:“关心,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赌鬼喝多了走夜路,半路上在一个大户人家借宿,就跟那大户人家里的人赌了起来,一晚上赢了很多钱,第二天天一亮,赌鬼睡醒觉猛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坟头上,掏了掏口袋,昨晚赢的钱竟然全变成了死人烧的纸钱,差点儿把赌鬼吓个半死。你说你当初是不是也碰上这档子事儿了?根本没有什么断头营子,你看到的其实是这个坟地。” “不可能,你小沈阳的小品看多了吧?”我极力摇头:“当时小刀、阿九他们都在场,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胡子捏着下巴蹲在坟头前拔了一把杂草,摸着石碑就道:“真他娘的怪了,啧啧,现在要是有个老头出来给石碑抠字就好了,还能跟他打听个道。” “哎呀!”那向导突然一拍脑门子,把胡子吓了一跳:“没事瞎咋呼啥?我他娘还以为抠石碑的老头真出来了呢!” 向导嘿嘿一笑:“你不提老头我还倒忘了,从这里往西翻过一座山,有个废弃的林场,那里有个护林的老头,他年年在这片大山里转悠,对这地界非常熟悉,咱们问他打听打听断头营子,他一准儿知道。”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左侧二维码或复制下方链接立即下载游戏,与龙族兄弟开启新的征程。下载链接:t/ryvytiq《龙血战神》新服-龙祭世界等你来战,万元现金大奖、作者签名豪礼等你拿。新注册用户满20级截图发送至风青阳微信公众号即可参与活动。 正文 第605章 鬼子窝 下 readx;?那日本人一听有些恼火:“既然你地知道有护林员,为什么不早说?” “你少跟我吵吵。笔、趣、阁www。biquge。info”向导明显排斥他,转身对于苏道:“姑娘,我开始真没想到会找不着那断头营子,所以就没提那护林老头,这可不能怪我。” 于苏嗯了一声:“大家今晚在这儿过夜,明天一早去找护林员。” 向导忙道:“姑娘,在这儿过夜,你不怕我还怕呢,要不咱走远点儿?” “就在这儿,我的人被你折腾一天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要保存体力。”于苏一摆手,老外们开始支帐篷。 向导心有不甘地看了那些坟头一眼,蹲在地上点了根烟嘀咕一句:“都什么来头,也不怕半夜闹鬼?” 老外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已经搭好了帐篷升起了篝火,我们胡乱吃了口罐头都钻进了帐篷,大兴安岭地处中国最北端,虽然是夏季,晚上也特别的凉。 我的心绪是一直无法平定的,本来我已接受小刀不会出现的现实,甚至曾一度强迫自己忘掉那些晦涩的经历,但是于苏带给我的线索,又从新点燃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九幽玄宫,这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名字,随着日本人的发现再次在我内心唤醒,小刀为什么会被日本人从地下挖出来?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九黎族和二叔他们之间所追寻的是否是同一种东西?为何他们做的事情看起来既重合又互相独立? 如果小刀被挖出的地方真是九幽玄宫的入口,那为什么当初找到蛇仙洞的时候他不提及此事,而是放任二叔他们走错误的路线? 还有,断头营子的经历我至今记忆犹新,其中发生的种种都历历在目,为何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村落了?几十户人家的村落不小了,难道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梦,我到现在还没苏醒。 无数的谜团就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播放,让我辗转反侧那一入睡,直到天蒙蒙亮起我才昏昏沉沉地眯了一小会儿,起来的时候精神非常不好。 向导带着我们翻了一座不是很大的山,明显感觉这里的树木稀少很多了,而且树龄都非常年轻,看来这就是向导所说的那个废弃的林场。 林子里有很多排列有序的木屋,基本上都残破不堪已经不能称之为屋了,木屋上爬满了荆棘一样的草,当地人管那种草叫猪毛草,生命力非常顽强。 林场非常大,我们走了半天才找到那个护林员的住处,两间很简陋的木屋,门前坐着个老头正在抽烟,似乎早就算准了有人要来,专门在门口迎接似地。 “老沈头,家里有没有山货?”向导说着就走了过去。 那抽烟的护林员老沈头嘴一咧:“没有,都被野猪拱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老的老头,满脸的皱纹就像刀刻的一样,横七竖八犹如滇南的梯田,但是他的头发却是黑的,我想大的实际年龄,应该没他的外表看上去那么老。 “你今天没去挖参?”向导又递给老沈头一根烟,后者用烟头将向导给的烟点着,又抽了起来道:“没有,我出门前掐指一算,今天有贵客,这不你们就来了。” 顶针儿凑到我耳边道:“你看这老头拿烟的手,全是枪茧,他的眼神也异常犀利,肯定有来头。” 我点了点头,胡子也道:“大练兵的时候,我见过这种人,当时也只有这种人具备这样的眼神。” “什么人?” “猎人!” 向导跟那个老沈头似乎非常熟悉,两个人张罗着给我们沏茶,老沈头就问我们:“海哥(向导的外号)说你们是啥考古队的,要找什么断头营子?” “是。”于苏道:“大叔知道那个地方吗?” “啧啧。”老沈头喝了口茶就道:“这片方圆几百里的林子我都钻过,可没见过有人烟的地方,更别提什么断头营子了。再说你们不是考古的吗?找村子干啥?” 于苏一听,不由跟我对视一眼,没有断头营子,这怎么可能? “是这样,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找断头营子。”于苏忙道:“我们在以前的档案里,找到一个关于日本人留下的军事要塞的线索,就在断头营子附近,上面其实是想组织我们去军事要塞考察一下,这对了解二战历史有很大的意义。” “军事要塞?”老沈头把茶杯一放,突然看着我们道:“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听说是日本鬼子被赶跑时留下的地堡,不过那附近没有什么断头营子,而叫鬼子窝,大白天的都闹鬼,邪乎得很,我劝你们还是别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左侧二维码或复制下方链接立即下载游戏,与龙族兄弟开启新的征程。下载链接:t/ryvytiq《龙血战神》新服-龙祭世界等你来战,万元现金大奖、作者签名豪礼等你拿。新注册用户满20级截图发送至风青阳微信公众号即可参与活动。 正文 第608章 暗室 上 readx;?于苏气得咬着嘴唇没出声,顶针儿就道:“看架势,摆明了是有人设下圈套等着伏击咱们。笔?趣?阁wWw。biquge。info” 顶针手里扣着三个弹珠就问:“伏击咱们?会是谁?”然后转头问我:“小关爷,是不是你们东北虎的尾巴没处理好,又起内讧了?” “不像!”胡子很坚定地说道:“听枪声,对方就一个人,而且这枪应该是六五式半自动的老套筒,早就退役了,如果是杀手,起码也要用狙击。” “是老沈头。”顶针儿道:“关心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他满手的枪茧,明显是个玩儿枪的老手,胡子说过,他的眼神像大兴安岭的猎人。” “没错。”胡子把话接了过去:“这孙子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明显不是护林员,看林子抽烟那不等于酒驾吗?” “咱们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伏击咱们?”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这老杂毛疯了? 胡子啧地一声:“这月黑风高的,不是谋财害命就是要抢压寨夫人,于苏,你小心点儿。” “都闭嘴吧!”于苏不耐烦道:“我的队员都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兵,这么轻易就被干掉,对方肯定是个高手,不想死就别出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我就嘀咕,如果真是谋财害命,那海哥跟老沈头一定是一伙的,我们的对手肯定不是一个人。枪手是老沈头的话,那海哥在干什么? 想着,我就向胡子伸出了两根手指,胡子骂了一声,掏出一根烟就丢了过来,我头都大了,大哥,我不是跟你要烟,我是想告诉你对方其实是两个人啊! “弹弓,上!”顶针儿说着,将手电往高空一扔,紧接着就听嘭地一声,手电应声被子弹击爆,弹弓趁机几个翻身,消失在了草丛里。 “咱们也别闲着,枪手在西面山坡上,分散开,干掉他!”胡子说完,一手拿出一个荧光棒扔到半空,枪响过后,大伙顿时分散开往西面山坡上跑。 我们刚才深处空旷的乱石滩,一露头就挨打,等到钻进树林,掩体到处都是,听着枪声辨别方向,我俯身猫在草丛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杂草的叶子划得我脸上就像火烧一样,但此时也顾不上了。 疯狂冲刺之际,突然我脚下一痛,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跤,倒地刹那我顺手抄起一块手头,但是手腕一下子撞到了树干,胳膊一麻,石头又脱手飞了出去。 耳听得背后脚步声急促,我瞬间转身防御,突然一人影窜了过来,抬腿就是个窝心脚,我慌忙用手去格挡,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腕顿时传来一股剧痛,整个人都有些窒息。被踢中的正是我受伤的那只手腕,我暗叫糟糕,又断了! 急切间我连连倒退,同时也看清了攻击我的人,是那个向导海哥! 后背一震,我撞到了树干上,退无可退,海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就扑了过来,我另一只手勾住树干整个人猛地甩了一圈,海哥的砍刀正好砍在了树干上,同时我利用旋转的惯性飞出一脚,狠狠踢在了海哥的胸口。 海哥闷哼一声,砍刀镶在树干上没拔出来,转身就跑,我拔足便追,没追出几步,忽然又飘过一个人影,狠狠将海哥扑倒,我趁机也扑了上去,重重地压在了两个人的背上,同时就听我下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那扑倒海哥的人竟是于苏!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们身下的土壤突然一松,紧接着就听哗啦一声,下面出现了个大洞竟然是空的,三个人怪叫着就掉了下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15px20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 扫描左侧二维码或复制下方链接立即下载游戏,与龙族兄弟开启新的征程。下载链接:t/ryvytiq《龙血战神》新服-龙祭世界等你来战,万元现金大奖、作者签名豪礼等你拿。新注册用户满20级截图发送至风青阳微信公众号即可参与活动。 正文 第609章 暗室 下 readx;?变故实在太快,三个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头脑一片空白,等到明白自己处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双手乱抓,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那东西非常油腻,根本抓不住。笔?趣?阁wWw。biquge。info 坠落的过程非常快,我再一次尝到了硬着陆的痛苦。 百忙之中于苏打开了手电,一瘸一拐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问:“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还好是屁股着陆,于是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海哥被摔晕了,鼻子流了很多血,不知道是脑袋摔坏了还是刚才打斗之中受了伤,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活着,当即拿出登山的绳索将他捆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于苏用手电打量着四周,我们身处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石室,四周的墙皮漆黑一片,手电光照上去还有些反光,我凑过去抹了一把,那东西滑腻腻的,就像烧焦了的油脂一样,刚才掉落过程中,我抓到的就是这种东西,用鼻子闻了闻,有一股烧猪毛的味道。 我们刚才掉下来的洞在石室的正中间,直径一米左右,非常深,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很显然,我们要想爬上去是不可能了,那种黑色的油脂非常厚,滑不留手,登山镐也起不了作用。 “关心,过来看。”于苏在石室的另一端叫我,我赶紧凑过去,发现那是一扇铁门,铁门上也挂着一层厚厚的焦油。我把铁门上的焦油用匕首全部刮掉,发现铁门上还有一个小窗子,玻璃非常厚,门是那种三防的,让我恼火的是,门上光秃秃的没有可以开启的东西,看来这门应该是从外面打开的。 透过小窗户我拿手电向外面看去,发现外面有很大的空间,但是手电的穿透力有限,我只看到一些黑乎乎像煤炭一样的东西,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现。 外面不时传来两声微弱的枪响,也不知道胡子他们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咱们得想办法出去。 于苏点了点头:“外面既然有煤炭,这里又刮了这么多焦油,说明这地方应该是个锅炉,咱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应该是烟囱,年久失修,高出地表的建筑倒塌了,所以咱们才会掉下来。” “不是锅炉。”这时那海哥醒了,咳嗽两声刚要动弹,发现自己被捆绑着,哼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地方,是日本鬼子的炼尸炉。” “炼尸炉!”我跟于苏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激灵。 “你怎么知道?”于苏走过去把海哥提了起来问:“你跟老沈头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海哥冷笑两声,把眼睛一闭,就像没听到于苏的喝问一样。 于苏急了,拔出匕首就要刺他,我忙上前拦住,把于苏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人肯定有来头,他既然知道这是炼尸炉,就肯定对这地方非常了解,我们能不能出去或许还要靠着他,你别冲动。” 于苏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那些队员就这么白死了?” 我拍拍她肩膀,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谁知她突然缩进我怀里,不停地抽泣起来,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于苏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平时趾高气扬,每次都是她指挥一群大老爷们儿,在所有人的眼里,她非常的强硬,有时候就像一块千年寒冰,让人敬而远之,想不到她也会哭,哭得让人不知所措。 我紧紧抱着她以示安慰,她很快平静下来擦了把泪把我推开了。我如释重负,捡了几根掉下来的树枝,忍痛用绳子将我受伤的手腕固定起来,然后走到海哥身边道:“现在咱们三个绑在一起,我们死了一定会拉你垫背,如果你能带我们出去,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22章 死亡列车 上 readx; 我点了点头:“险是有点险,不过听上去似乎能成,靠,你丫咋不早说?” “早说?你们他娘的之前不都三票否决了吗?”胡子有些郁闷。笔%趣% 我们再次来到火车前,胡子开始让我们帮忙搬石头,然后围着车门垒起了一道弧形的墙,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安全点,把手榴弹丢进墙内,靠石墙微弱的障碍阻力,将爆炸的冲击波反射到火车铁门上,恐怕这已经是史上最简易的定向爆破了。 大家把手榴弹集中到了一起,还剩下十八颗,胡子将三颗绑在一起,于苏问:“三颗三颗的试,我们只有六次机会了,你有把握吗?” 胡子嗯了一声:“六次机会不少了,只要把车门撕开一条缝子,胡爷自由妙计。” “那叫山人自有妙计。”顶针儿似乎想调节一下气氛。 胡子没搭茬,把三颗手榴弹同时往石头上一敲,助跑两步大叫:“卧倒!”随即将手榴弹抛了出去。 轰,虽然我们都堵上了耳朵,但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巨大的声波还是让我们耳膜嗡的一下,紧接着就看到火光中石墙被掀上了天,碎石就像下雨一样砸了下来,我们四个抱头鼠窜,无比狼狈。 硝烟弥漫,纵使戴着防毒面具,也呛得我们一阵剧咳,我们缓了半天,等烟尘消散得差不多了,才靠近火车。 车门被炸得向里面凹了进去,焊缝被撕出了一条口子,能伸进去一只手。 “山人,口子撕开了,你的妙计呢?”顶针儿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胡子摆摆手,让我们退开,然后又取出两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拉开引信敲了一下就从口子丢了进去,立即卧倒。 随即又是轰然一声,这次是在火车内爆炸的,声音无比沉闷,就看到火焰从口子里喷出来,起码飞出去好几米,感觉整个车厢都胀了一下。 胡子爬起来,鼻子已经流血了,他离火车最近,我担心他是不是被震坏了,顶针儿忙去给他扎耳朵,胡子摆摆手示意没事。 车门已经完全开焊了,我上去用撬棍撬了一下,咣当一声就掉了下来。于苏立即往里面丢了一颗冷烟火,燃烧的冷光慢慢将火车里面的硝烟驱散,我立即就看到,里面蹲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四个人顿时抬起枪口,那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我们仔细看了一会,才看清那原来是几具干尸,被刚才的手榴弹炸得就像被火烤过一样。 干尸一共六具,他们的姿势有些奇怪,都是半蹲着的,排成两队面相车门,六个干尸手里共同拖着一个大个的装气体用的钢瓶,由于尸体有过**的过程,钢瓶已经跟尸体们连在了一起。最前面那两个首当其冲,脑袋不知道被手榴弹炸到哪儿去了。 “这是粽子的欢迎仪式吗?”我看了看胡子:“粽子也好客?” “靠!”胡子跳上了火车,比划了一下就道:“我估计火车皮上的这些凸起,就是这六个家伙用钢瓶撞出来的,他们当时被封在了里面,想撞开车门逃生。” 顶针儿嗯了一声:“有道理,这六个人一定是在车里没来得及出来,车里发生的变故让他们瞬间没了命,否则不会临死都保持着这种撞门的姿势,能瞬间要人命而不破坏生前行动姿势的东西,多半是毒气。” 我点了点头:“你这种说法能立得住脚,战争史上,八国联军侵华时,很多中国士兵死的时候就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幸存者说洋鬼子使用了一种叫绿弹的东西,爆炸后空中弥漫开绿色的烟雾,吸进那种气体的人不知不觉就死了,后来证实那是剧毒气体,绿弹其实是氯弹。” “什么氯弹驴蛋的,管他娘的是什么蛋,咱们先出去再说。”胡子说着,转身用手电往车厢内部一照,突然大叫一声,差点儿没一屁股栽下来,我们忙抬起枪口问他怎么回事,胡子回过头来,脸色有些发白:“里面他妈的全是死尸!” ... 正文 第623章 死亡列车 下 readx; “只有死尸吗?”于苏问:“有没有看到什么危险性的东西?” 胡子摇摇头:“如果那些尸体不诈尸,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我们。笔、趣、阁www。biquge。info” “里面一共有几节车厢?有04和05吗?能不能通向塌方的另一边?”顶针儿问了一下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车厢有一段被压的有些扁,我们得爬过去看看。”胡子说着,趴下来看了看,还是摇头:“那些尸体挡住了视线。” 胡子把抬着钢瓶的尸体推开,给我们腾出地方,我们纷纷跳了上去,手电一下子把车厢里照的通明,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看到车厢里的那些尸体是,还是吸了口凉气。 尸体的数量太庞大了,放眼望去,几乎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是死尸。各种姿势的都有,有坐着的,有站着的,还有正在吃东西的,跟那几个抬钢瓶的一样,所有的尸体,应该是瞬间被夺去了生命。 所有尸体都没有完全腐烂,但是能看出他们有过**的过程,因为大多数挨着的尸体都黏在了一起,像锈在了一起的铁疙瘩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让他们瞬间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变成了成块成块的干尸,这种现象,我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太惨了。”胡子说着,突然双腿绷直,咔嚓一下行了个军礼。 我们被他吓了一跳,就看到胡子摘下防毒面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忙把面具给他戴上:“丫疯了?这些人很可能是中了毒气死的,你干嘛呢?” 胡子突然看着我,语气非常沉重地说道:“给他们敬礼!你也是当过兵的,他们都是先烈!” 我被他弄得一愣,虽然防毒面具里看不到胡子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容置疑,我赶紧敬了个军礼,小心翼翼地问:“这不是日本鬼子的火车吗?”言外之意就是你丫秀逗了,怎么管小鬼子的尸体叫先烈? 胡子摇了摇头:“你仔细看看,他们手中的枪。” 我仔细去看那些成堆的尸体,基本上能看出来,尸体中夹杂着很多步枪,有的跟尸体烂在了一起,有的还完好的戳在那,胡子拍了拍从老沈头手里缴获的六五式道:“一种制式的步枪。” 我吸了口冷气,立即绷直了身体,正经地敬了一个军礼。 顶针儿和于苏虽然被我们搞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看出了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看他们的姿势。”胡子突然变得有些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很微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死的很从容,说明他们知道自己在迎接怎样的命运,所以,在这节车厢被封闭的时候,他们没有做出任何违背军令的举动,这就是我们的军人。” 我点了点头,突然感到眼圈有些发热,我的那根神经,已经很久没有被触动了。 “可是”于苏指了指那几个抬钢瓶的尸体:“我不是想挤兑你们,既然他们已经接受了命运,为什么” 胡子一脚把尸体踢开:“这几个人不是另一股势力,如果整个车厢里的军人都是被毒气毒死的,那毒气的来源,就是他们六人手里的钢瓶!” 我们一听,纷纷挪了一下,尽量离那六具尸体远一点,同时把手电光全部聚焦到了钢瓶上,隐约可以看到,钢瓶上似乎带着钢印,印着剧毒两个字。 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诡异,看来这并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事故,而是一次有预谋的阴谋,海哥说的那些没有出去的解放军,指的应该是牺牲在这节车厢里的人,那么这六个人又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释放毒气?面对眼前这些尸体,恐怕这些永远都无法找到答案了。 顶针儿拍拍我和胡子:“别把气氛搞得太压抑,咱们不是来瞻仰仪容的,出去再说吧。” 我跟胡子点了点头,吸了口气缓解一下心情,胡子把手电往车厢深处照了照,刚要钻进去,于苏突然道:“等等,我们是被刚才那个鬼影引过来的,这样进去,是不是太冒险?” ... 正文 第625章 矿洞 上 readx; “地雷?”我一愣:“开什么玩笑,这地方怎么会有地雷?” “我也希望没有。笔%趣%”顶针儿指了指远处被炸成手撕饼一样的马猴子道:“不信你就抬脚,我保证你一秒钟内就能见到你二叔。” 我使劲摇摇头,才算清醒过来,感情马猴子是被地雷给炸烂的,怪不得我刚才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哒一声,瞬间汗就下来了。 “你要不信也行,等我跑远了你再抬脚,别把我搭上。”胡子抱着我的脚,一脸哭相。 “我信!”我点点头:“你们躲远点儿,我当过侦察兵,学过排雷的技巧,只要把地雷旁边的沙石剥开,以免万一爆炸伤及无辜,然后用匕首从我脚底插进去,代替我的脚压住地雷的弹簧引信,再用重一点的东西压住匕首就成了。给我准备一块重点的石头,我自己来。” “能行吗?”于苏心有余悸,胡子啧地一声:“能行,大不了送一条腿呗。” “不行,关心你别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于苏咬了一下嘴唇。 我摇头:“没关系,相信我。胡子你丫别动摇军心。” “我靠你们俩别儿女情长了好吗?”胡子把于苏推到一边:“我来,关心虽然受过训练,但他自己踩着雷行动不方便。”说着,掏出匕首来就开始剥地雷旁边的沙土。 我咬牙道:“你丫毛手毛脚,想自杀别拉上我好吗?” “操,瞧不起爷是吧?”胡子有些郁闷:“老子陪你出生入死你还牛逼上了?告诉你,爷手上也有巧活儿,当年在北京混的时候,中关村有个晚清老刀子匠的儿子闲着没事儿,教了老子三年的刀工呢。” “我靠,刀子匠?干什么的,厨师吗?”他越说我心里越没底。 “刀子匠就是古代给太监割蛋蛋的。”顶针儿已经退出了挺远:“学过那份儿手艺,手上的功夫差不了。” “那你还躲那么远干嘛?”我擦了把汗。 “这都什么年代了,胡子肯定没做过临床,我这是保险起见。”顶针儿说着,已经退到了隧道的边上。 胡子还不服,骂骂咧咧道:“一个二战时候的破地雷,你至于跑那么远吗?谁说胡爷没做过临床?给人割包皮算不算?” “我靠大哥,割包皮跟割蛋蛋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手术好吗?”我一下子感觉踩着地雷的脚都有些颤。 “别颤!”胡子抬头看着我:“你大爷的,我是在挖地雷,又不是割你蛋蛋,你颤个鸟?” “能不颤吗?割蛋蛋要不了命,这地雷你要是挖不好,那可不是蛋蛋没了那么简单!” “妈巴子的。”胡子擦了把汗:“闭嘴,别让老子分心!” 我赶紧闭嘴,生怕他一分心把我送上天,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分钟过去,我感觉整条腿都麻木了,可能是出于紧张的关系,记得以前站军姿个把小时都没问题。 “好啦!”胡子把石头往匕首上一压,拍拍手站了起来:“于苏丫头记住回去给老子加钱,夹喇叭时可没告诉我还有挖地雷的活。” 于苏立即点头:“只要别伤着关心,加多少钱我都愿意。” 这句话说得我心头一热,如果不是基于她进入九幽玄宫还要利用我,就凭这句话,我一定考虑要不要追她。 胡子也退了出去:“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人品了。”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心中念叨:“二叔,你死了吗?如果死了你就保佑侄子吧,如果没死,你就祈祷我爷爷来保佑我吧,否则关家绝后可别怨我。”念叨完,就听胡子在那喊:“大哥你倒是快点儿呀,哎呦我这个心脏!” “来啦!”我大叫一声,拼尽全力向前冲了出去,重重地一个卧倒,除了我摔在地上的噗通声,隧道里静得出奇。 “没炸!”我心中一喜,站起来跑到他们身边,就看他们也在擦汗。 我喘了口气:“又他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小鬼子有病吧?怎么在这种地方埋雷?” 胡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地雷埋在隧道跟那些洞口的衔接处,应该有两个目的,不是怕外面的人进去,就是怕里面的东西出来。” 我看了眼那些洞口,里面漆黑一片,洞口处用钢筋加固了,看上去应该是矿洞,从很多细节上讲,埋雷的目的应该是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包括暗堡跟隧道的通道内架设了很多机枪点,跟这些地雷应该是同一目的。 “可是奇了怪了,那马猴子是怎么出来的?”我看着那只被炸烂的马猴子,想想自己刚才弄不好就跟它一个下场了,不禁一个冷颤。 “估计是马猴子比你人品好。”顶针儿数了数矿洞的数量问:“问题来了,这个雷区咱们怎么过?过了雷区,咱们要走哪一个洞口?” ... 正文 第626章 矿洞 下 readx; 胡子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道:“过雷区简单,投石问路就成,至于那些洞,如果真的是矿洞,我估计走哪一个都出不去。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这时于苏叫了我一声,我问她干嘛,她没说,而是往一边的角落走了过去。 我看了看胡子跟顶针儿,胡子啧地一声:“看我干啥?又不是我叫你。” 顶针儿也耸了耸肩:“去吧,我给你们放哨。” 我脸一黑,放你个大头鬼,老子又不是去做亏心事,他们俩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心虚,瞪了二人一眼,我就去角落里找于苏。 于苏来到了火车的另一面,正好是胡子和顶针儿看不到的地方,我一过去,就看她背对着我,已经把防化服解开了,正在脱上衣。 我靠!我一下子懵了:“大姐,你太直接了吧?我都答应帮你进九幽玄宫了,咱没必要色诱吧?” “少废话,老娘背上受伤了,你帮我看看。”于苏说着,一下子脱掉了上衣。 我一看她的背上,赫然有几道口子正在淌血,跟她雪白的肌肤相应,十分扎眼。 我忙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防化服,也被划出了两道口子,估计是刚才被马猴子拖出来的。看那血流量,让我心头更加一震,血流不止! “好看吗?”于苏柔声道,说得我骨头都有些发软,连连点头。“看够了吗?”于苏突然语气一变,没好气道:“快点儿帮我包扎。” “好像不是包扎那么简单。”我尽量平息了一下狂跳的小心脏:“你的伤口出血量有点儿大。” “费什么话啊你。”于苏道:“要是正常的伤口我自己就动手了,姑奶奶的背不能白看,你也得出点血。” 我靠,求人救命还这么理直气壮?我暗骂一声,狠心在自己手掌划了一刀,把血涂在她的伤口上,能明显感到,当我手掌接触于苏肌肤的一刹那,她的肩颤了一下,我忙闭上眼,这是我第一次摸女孩子,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涂完伤口,我快刀斩乱麻地将她伤口包扎上,然后转过身去,听到身后于苏穿衣服的婆娑声,我这才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关心。”于苏的语气变得比刚才婉转多了。 “不谢!”我甩了下头,一边用纱布缠上自己的手掌一边走出了角落,心说奶奶的,老子救你不止一次了,除了谢谢,就不能干点别的吗?哎呀我滴个小心脏,我啥时候这么闷骚了?得改! 胡子他们看我回来,顶针儿咦了一下:“这么快?关心你能不能行?看清没?几罩杯的?” “罩你妹的杯。”我靠了一声,胡子立即抓起我的手:“哇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处女红?” “红你妈的蛋。”我顿时火了,都什么兄弟呀?我吐了口气,尽量平静一下情绪,道:“这地方被污染了,尽量别被划伤,小爷最近可贫血呢。” 胡子嘎嘎嘴,收起嘻皮笑脸道:“我刚跟顶针儿爷商量了一下,这些洞如果都是矿洞,说明铁棺材一定是在挖矿的时候被挖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其中有一个甚至多个矿洞是通向九幽玄宫的,那么看似这些矿洞难以选择,其实摆在咱们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不管咱们进哪个洞,如果这个洞是挖到九幽玄宫的,那咱们就捡着大便宜了,如果没有挖到九幽玄宫,矿洞本身不会存在机关,咱们全身退出来,再选别的洞,一直到进入九幽玄宫为止。” ... 正文 第628章 偷尸 上 readx; 我极力压抑着情绪,就问雷子那日本人跑哪儿去了? 雷子摇头,说当时他跟弹弓光顾着追海哥了,估计那日本人还有队员还在上面。笔×趣×阁www。biquge。info “你们是怎么追到这儿的?”胡子问。 雷子想了一下道:“我们追海哥跳进了暗堡,里面太黑,一下子把人跟丢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跟弹弓就在暗堡里找,找着找着就发现了军火库,我俩挑了两条王八盖子继续找,就看到一扇铁门,一进去后面就是这条隧道,然后我们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等赶过来的时候海哥已经让你给炸死了,你让我去帮关心救于苏,我就”说着,又看了我一眼,下面的话憋了回去。 “铁门还开着吗?”我问,雷子跟弹弓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我吸了口气,忍着手腕的剧痛把于苏背了起来:“我们出去。” 胡子愣了一下:“出去?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呢?于苏就死在我眼前,我不能把她的尸体丢在这鬼地方。”我说着,就往火车走去,于苏他们父女,都把命丢在了这条路上,把于苏带出去,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真感人。”弹弓扶起了顶针儿:“爷,我看还是先出去再说,你这细皮嫩肉的,得好好养养。“ 顶针儿嗯了一声:“胡子,按关心说的做吧,斗还没找到,铁筷子先折了,兆头不好。” 胡子叹了口气,只好答应。 “关心,你手上有伤,我来背吧。”雷子凑了过来,就想把于苏的尸体接过去,我摇头拒绝了。 我并不怪雷子,也并没有像影视剧里男主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不甘,替自己,也替于苏不甘,直到现在我也无法接受于苏的死,毕竟她的死太突然了,而且就发生在我眼前,我竟然一点也无能为力。我的血可以抵御尸毒,可以抵御古墓里很多可怕的东西,却无法抵御枪伤,人,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我们再次钻进了火车,一节一节地往前走,可以看到火车上到处都是弹痕,在尸体最多的那节车厢里,我看到了一大滩鲜血,血腥气弥漫,夹杂着尸堆散发的奇怪味道,令人作呕。 那一大滩鲜血应该是海哥的,这么大的出血量,估计当时胡子那颗手榴弹直接炸到了他的要害。 突然,胡子和顶针儿同时拉上了枪栓,我愣了一下,胡子就道:“人呢?” “什么人?”我回头问他。 “海哥。”胡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当时就在这儿被炸死的,这些血就是他的,人怎么没了?” “会不会当时没死透,跑了?”雷子也拉上了枪栓,不住地用手电搜索着四周。 胡子脸一拉:“不可能,爷投弹准着呢,当时直接给海哥炸烂了,我还特意看了一下,眼珠子都炸出来了,不可能没死透。” “我能作证,绝对死透了。”顶针儿举了下手:“我离海哥三米多远都被炸成这样,海哥肯定活不了。”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耳朵凉了一下,似乎有水滴滴在了耳朵上,我下意识摸了耳朵一把,一看手,顿时一个激灵,是血!想着,我立即抬头去看,瞬间头皮就炸了:“我靠,什么鬼?” ... 正文 第629章 偷尸 下 readx; 紧接着枪声就响了,鲜血溅了我一脸,我后退一下才看清,那竟然是海哥,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吊在天花板上,脑袋歪着垂了下来,胡子说得没错,他的眼珠子确实都被炸掉了,非常狰狞。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也开了一枪,海哥噗通一下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所有人对着海哥的尸体疯狂射击了起码有半分钟,尸体都快变成浆糊了大家才停止射击,不是我们残忍变态,那完全是出于本能。 “这孙子什么星座?都炸成鬼了还能爬天花板!”雷子用枪管戳了下海哥的脑袋:“这回应该死透了吧?” “他不是自己爬上去的。”胡子突然指着天花板:“你们看。” 我们抬头看去,就发现火车天花板上的铁皮有个大口子,口子的边缘非常不规则,仿佛是被什么给硬生生撕开的一样,天花板上全是血,铁皮外面有个小洞,应该是有东西挖开了压在火车上的碎石钻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猛?”弹弓掏出了两个钢珠:“电锯人?” 顶针儿就道:“马猴子肯定没这么大能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们点了点头,我背起于苏,快速地钻出了车厢,大家迫不及待地往铁门通道的位置移动。 眼看来到铁门面前,我一下子吸了口冷气,他奶奶的,铁门竟然是关着的,而且铁门旁边,还放着两个包。我大叫着上前踹了铁门两脚,纹丝未动。 胡子一下就急了,拽过雷子大骂:“你他妈不是说没关铁门吗?” 雷子也懵了:“我**进来的时候确实没关啊,我他娘的怎么知道门怎么关上了?不信你丫问弹弓。” 胡子冷眼看了看弹弓,弹弓赶紧点头。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噪音,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有人说话了:“关桑,我在门外。” 我一听是日本人的声音,心说桑你妈个头,立即对着对讲机叫道:“太君,快开门。” “门,不能开。”日本人不紧不慢道:“对讲机,说话,跟于苏。” 我顿时急了:“**个蛋,为什么不能开?你要跟于苏说话是吗?现在去上吊吧。” 日本人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隔了半天才回话:“于苏,不适应的领导,没关系,你们现在,不适应的也要适应。” “去你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胡子用枪托撞了一下门:“有话开门说,玩儿情调呢?” “门,不开,你们的要完成任务。”日本人道:“我改变计划,你们,去地宫找到琼瑶语录,带到这儿,我开门。” “我操,想要琼瑶语录自己去看《还珠格格》,爷几个没工夫跟你瞎扯淡。”雷子大骂道。 “他说的不是琼瑶语录。”我心头颤了一下:“应该是琼浆玉露。” “对,是琼瑶语录。”那边日本人道:“你们去地宫,拿来,我开门,物资所有,都在包里,你们拿走。” 胡子打开那两个包一看,全是食物和水,还有照明工具,不禁啧地一声:“替咱们想得还真他妈皱到,你说咱们是谢谢他还是弄死他?” “费什么话?”雷子大吼一声去撞门:“当然是弄死他个狗日的小鬼子!”一边吼一边撞,我对着对讲机叫了好几遍,日本人再也没有了回应。 胡子一把拉住雷子:“省点儿劲吧,手榴弹都炸不开这门。”然后转头问我:“小鬼子刚才说啥?你似乎听懂了,啥意思?” “狗日的让咱们去九幽玄宫里找琼浆玉露。”我把于苏放下,揉着手腕道:“他说只要拿到琼浆玉露,就开门。” “我操,要琼浆玉露让他坐在烟囱上点把火,上天去找王母娘娘啊。”胡子又气又笑:“爷他娘的跟王母也不熟悉,怎么张那个嘴?” 我叹了口气:“龙鳞童虎记载,这九幽玄宫里确实有琼浆玉露,你还记得北京后海的杨老吗胡子,就是死在别墅里挺邪性的那个老头。” “记得。”胡子点点头:“还有你那个漂亮学姐。” 我嗯了一声:“当年他诓我来大兴安岭,就是为了龙鳞童虎上记载的琼浆玉露。”我把那次经历详细地一说,他们这才搞明白。 弹弓就纳闷儿:“日本人也信这种事?他们不是信天皇吗?” “靠!”胡子啧地一声:“天皇的老祖宗是徐福,徐福是干啥的?就是倒腾不死药的,日本人信这个不奇怪,那是随根儿。” “想不到日本人连童虎密文的记载都知道。”我一下子似乎又抓住了一些信息碎片:“怪不得蜀南天坑里会发现日本的尸体,现在又来了日本人,看来这并不是巧合。” “眼前要紧的是怎么出去。”顶针儿道:“咱们不可能去帮小鬼子找什么不死药,但从这扇门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先休整一下,咱们还得从那些矿洞里想办法。” 众人点点头,从进入大山以来,到现在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了,都累得够呛。 我把于苏的尸体放在旁边,大伙纷纷坐了下来,胡子点燃了酒精炉,给大伙一人分了一罐罐头,分派一下守夜任务。 我吃完罐头,一股极度的困意席卷而来,说实在的,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很快就睡着了,但睡得不深,雷子抠脚的声音我都能听到,这是这么长时间我练出来最自豪的技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浅睡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声音很细,有气无力的,但是我能分辨出来,那是女人的声音,我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对这个声音的记忆,想醒来却睁不开眼,那声音就像梦靥一样,我有些分不清是真的有人叫我还是我在做梦。 “关心,我走了。”最后那个声音叫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是谁了。 “于苏!”我大叫一声立即惊醒,不禁抹了把汗,原来做了个梦。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酒精炉还生着火,也不知道是谁守夜,反正都在睡觉,我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放于苏尸体的地方,这一看不打紧,我瞬间头皮就奢了一下,于苏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 正文 第630章 妖棺 上 readx;?我这一叫,顶针儿跟弹弓立即惊醒,问我怎么回事,我指着刚才放于苏尸体的地方,却没说出话来。笔、趣、阁www。biquge。info 三个人对视一眼,有些发懵,赶紧去叫胡子,他跟雷子两个抱在一起睡得正香,我们上去一人一脚把他们踹醒,二人一瞪眼,把对方推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别做梦了,于苏不见了!”我拍着他们俩,二人揉了揉眼睛,胡子就道:“奶奶的,不见了你去找啊,她又不是我媳妇儿你叫我干啥?”说着,突然感觉不对,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我操,你说啥?于苏不见了?” 我连连点头,雷子也惊醒了:“会不会......让小日本子趁咱们睡着了,把于苏给偷走了?” “小鬼子还癖好女尸?”弹弓靠了一声。 “不可能,我一直倚着铁门呢。”我道:“难道于苏没死?她醒了自己走了?”我想着刚才似梦非梦般于苏叫我的声音,突然感到有些眩晕。 胡子一撇嘴:“你当是演韩剧呢?她死了又复活了,醒了发现自己失忆了,看到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睡在她旁边,想了半天不认识,还以为是流氓,撒腿跑啦?哥们儿,接受现实吧。” “可别拽上我,看睡相,就你跟雷子像流氓。”顶针儿艰难地露出两个酒窝。 “会不会是诈尸?”弹弓道:“这地方阴气极重。” “不会!”我跟雷子同时破口而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顶针儿指了指火车:“有东西趁咱们不注意,偷走了尸体,跟海哥一样。”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想起当时海哥尸体挂在天花板上的一幕,顿时吸了口冷气:“不行,我去把于苏找回来。”说着,我就往火车那边走。 “我也去。”雷子也扛着枪跟了上来,其他人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过来。 “刚才是谁守夜睡着了?”顶针儿郁闷地问了一声。 雷子和胡子同时摇头:“不是我。” 妈蛋肯定是他们俩了,我暗骂,弹弓就道:“两位神神,你们忒心大,得亏那东西是来偷尸体的,要是来偷人的,说出去还不得让同行笑掉大牙?” 胡子和雷子缩着脖子不出声,估计是理亏,要不就他俩的性格,平时别人这么挤兑他,肯定要炸天。 再次来到火车里,血腥气扑鼻而来,想到火车天花板上的那个大口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如果它仅仅是吃腐尸的食肉动物,我更加难以接受,万一于苏的尸首被吃了,恐怕我会一辈子内疚,她就死在我眼前,我救不了她,却连她的全尸也守护不住,太对不起她。 钻进第二节车厢,我们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个大口子,没有任何变化。 “海哥也不见了。”弹弓叫了一声,我们往地上看去,就看到一道血痕延伸到了下一节车厢,似乎是有东西拖走了海哥的尸体。 我们立即跟着血迹走了过去,一直走出火车,血迹也没有消失,而是断断续续的延伸进了正对着铁轨的一个矿洞。 我们犹豫了一下,前面有雷区,那片区域轻易不能进去,胡子就说没事,踩着血迹走,那东西已经趟过雷了,肯定没事。 我们一想也对,就小心翼翼跟着胡子走了过去,我是有过踩雷的经历,经过雷区的时候感觉腿都是麻的。 还好,跨过雷区比想象的顺利,我们轻松地钻进了那个矿洞。 顶针儿往里面丢了一颗冷烟火,我们就看到,矿洞被开得非常规整,两侧都有黑色的矿脉,胡子用手摸了一把黑色的物质,闻了闻道:“是煤矿。” “煤矿?”顶针儿也摸了一把黑色物质闻了闻:“还真是,难道日本人本来是来采煤的,误打误撞发现了九幽玄宫?” “有可能。”胡子把手上的东西拍掉,又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有血腥味。”说着,端起枪往前走去。 我们也不敢怠慢,警惕地端着枪紧紧跟着,走出十几米,胡子就停下了,我们发现在矿脉中,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了一个小洞,不是很深,正好能塞进一辆东风小康面包车。 胡子量了一下洞的尺寸,啧地一声:“跟火车上那具铁棺椁的尺寸差不多,难道那些棺椁是从矿脉里挖出去的?” 顶针儿就摇头:“古人是怎么做到将棺椁镶嵌在矿脉中的?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我们又继续往前走,那种小洞每隔一段就出现一个,大小尺寸都差不多,走着走着,胡子又停了。 这下我们看到的东西,证实了胡子的猜测,因为我们看到,矿洞已经到了尽头,在最底部的矿脉上,就镶嵌着一具巨大的铁棺椁,一半儿露在外面,一半镶在矿脉了,似乎有人想把它从矿脉里清理出来,但清理工作只进行了一半。 整具棺椁就像一块巨大的铁块,散发着黑色而古老的光泽,这时,胡子说的血腥味儿更加浓烈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股味道的来源,就是铁棺椁。 胡子啧地一声:“常人是不可能把棺椁镶在矿脉中的,因为破了风水,断了龙脉,是大凶之兆,但是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棺椁,敲骨吸髓,脉中藏凶,乃是妖棺。”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31章 妖棺 下 readx;?“妖棺?”雷子咽了口口水:“你是说,这棺材是用来葬黑山老妖的?” 胡子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传说,好像还没有人打开过这种棺材。笔~趣~阁www.biquge.info”说着,就凑近了铁棺椁看了看,道:“没错,铁水封棺,确实是妖棺。” 我们鄙夷地看着胡子,他啧地一声就道:“不信?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话说在民国时期,长沙出了个军阀张盐城,此人据说生有异相,五根手指奇长无比,力大无穷,这种手在普通人眼里确实奇怪,但在行内人看来,却知道他的出处,传说这类人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古已有之,具体是什么年代出现的已不可考,曹操设摸金校尉,就是效仿这种人。孙中山北伐,让张盐城筹备军饷,他便拾起了老本行,大浪淘沙,长沙一时间十墓九空。此人倒斗有一招绝技,每挖出一棺,先用牛血泼之,如果没事,便开棺取物,如果棺中发出异响,说明棺中是个粽子,就命士兵将棺椁抬出去曝晒,然后再开棺,如果泼上去的牛血渗进了棺材,则说明棺中有妖物,乃是妖棺,必铁水封棺,挖一深坑,深埋地下。” 我跟雷子听完,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顶针儿。 顶针儿点了点头:“行里确实有这样的传说,胡子说的妖棺,在长沙的土夫子口中叫哨子棺,据说手艺人如果非要取棺中之物,也是先铁水封棺,然后在棺盖上开一小洞,单手入内摸金,如有突变,则断手保命,因为开口的铁棺像一个大哨子,故叫哨子棺。” 胡子眼睛一亮:“没错,妖棺多为哨子棺,里面必有宝贝。” “等等。”我琢磨了一下道:“我大致明白你们说的什么妖棺或哨子棺是怎么回事了,但问题是,你们说的那种棺椁,都被人挖掘过,而现在这个,依然完好无损地镶在矿脉里,并没被人动过。” 胡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说明这是口还没开包的妖棺,咱们终于不是一进宫了哈哈!”说着,扒着棺椁往棺盖上看了一眼:“啧啧啧,没有开洞,这棺材真是个雏!” 顶针儿捏了一把绣花针,道:“你不会真想开棺吧?看看你的手!” 胡子愣了一下,随即把双手从棺椁上拿下来看了一眼,竟然沾满了血,瞬间脸色就变了:“我靠,破处了?” 一看胡子的手,我立即感到那棺椁越来越不祥,雷子就道:“偷走尸体的东西,会不会是棺椁里的妖怪?棺材上的血是它吃人肉的时候淋上去的?” 胡子靠了一声,也有些发毛了,举起枪对准棺椁就后退两步,沉声道:“不对,血是从棺椁里渗出来的。” “退出去!”顶针儿一摆手:“这棺椁被人清理到一半就放弃了,咱们也别犯浑。” 他一说,我们立即举起枪开始撤退,手电光慢慢地离棺椁越来越远,一下子照不到棺椁的刹那,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们一直退到了雷区之外,有了雷区作为屏障,大家这才喘了口气。 “我靠,什么情况?”胡子大叫一声,吓得我们一个激灵,所有人齐刷刷地全部把头转了过去,就看胡子自己看着自己的手,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然后他把手一扬,让我们看,我们同时惊呼一声,他的手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34章 小刀的线索 上 readx;?我一看忙把棺盖按住:“丫倒斗也太没原则了吧?这可是小刀的棺材!” 胡子啧地一下:“你急个鸟?咱们把小刀老祖宗的斗都给倒了,他不也没说啥吗?再说,他老婆在旁边看着都没不愿意,你瞎咋呼啥?” 说着,胡子把我从棺材上扯下来:“弹弓,开棺!” “得嘞!”弹弓话音一落,当即打开了机括,咔哒一声,扣着棺盖的卡头全部张开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叹了口气,也是,他们都是盗墓贼出身,而且祖上就盗墓,见棺材流口水的毛病已经深入骨髓,没得治了。 几个人把我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开棺材,顶针儿拿起一串战国红手串就道:“贼不走空,关心我得说你几句,我们干的就是这个营生,我知道你夹喇叭的真正目的,但我们也得走走过场,别的东西我不会动,这串珠子留个纪念。” 胡子靠了一声:“你说得真好听,就你手黑,战国红的珠子,还带着字,这棺材里,数你拿的值钱。” “胡子爷,这你可错了。”弹弓寻摸了半天,在棺褥下面捡了块玉佩道:“我家顶针儿爷那叫眼毒,他拿的东西不叫值钱,而是无价,咱们岐山县陈家倒斗无数,但不会做倒腾文物的勾当,地下拿上来的东西,都被顶针儿爷给洗白了,放在陈家三十六家钱庄里镇庄,谁也买不走。” 胡子一伸大拇指:“讲究!”说着,就去拿那玉枕,往起一抬,却没抬动,胡子咦了一下,顺势往下一按,玉枕顿时被按下去一大截。紧接着就听咔哒一声,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旁边的水晶棺一下子打开了,一阵檀香扑鼻而来,里面的女尸突然坐了起来,嘴巴一下子张开了。 “我靠!”雷子离水晶棺最近,吓得蹭地一下窜出去老远:“操蛋了,小刀的老婆急眼了,快把东西放回去!” 胡子也是吓得脸色白了一下,但随即就笑了:“奶奶的,这种小把戏也想唬住你胡爷?”说着,往女尸后面一指:“是被机关撑起来的。” 我们往女尸背后一看,就看到女尸的腰间有一条木棍支着,真是捏了把汗。 “她嘴里有东西。”弹弓说着,往女尸嘴里一指。 我们凑过去,就看到女尸口中,含着一颗碧绿色的珠子,手电照上去,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泽。 “辟邪珠!”胡子顿时瞪大了眼:“我滴个妈呀,感情宝贝在她嘴里,看来这女尸不腐,是这颗珠子的作用。” 传说辟邪珠含在口中,可保尸身不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雷子搓了搓手道:“你们都有宝贝了,这颗珠子谁也别动,归我了。”说着,伸手就要把女尸口中的珠子抠出来。 胡子突然把雷子的手给拍开:“边儿去,你个愣头青想找死啊?” 雷子一愣,就看顶针儿伸手去摸女尸的肚子,雷子顿时就急眼了:“靠,你丫不会想占人家便宜吧?” “你懂个屁!”胡子道:“口中含珠,尸体多半在肚子里藏着机关,为了防止手艺人拿走珠子,一般肚子中不是暗弩就是毒气,你刚才要是一扯出珠子,牵动女尸肚子里的机关,如果是暗弩倒没什么,顶多死你一个,要是毒气,咱们都给你害死了。” 雷子擦了把汗:“还有这么邪乎的机关?” “肚子是硬的。”顶针儿把手缩了回来:“里面有机关,弹弓,开喉。” 弹弓嗯了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跳进了棺材里。 “什么叫开喉?”我忙去问胡子,感觉有些不舒服。 胡子就道:“开喉就是把尸体喉咙切开,把珠子连着的机关破坏掉。” “我靠,那怎么成?”我这下真的急了:“再怎么说这女尸也是小刀的老婆,虽然是冥婚,那也是兄弟妻不可欺,你们太缺德了。” 我话音一落,弹弓就把手缩了回去道:“顶针儿爷,还真不成,这根本不是真人,是木头人,脖子割不开呀。” 木头人!我们同时一愣,眼看女尸脖子上被弹弓割出的划痕,还真是木头。 胡子凑了过去,仔细摸了一下女尸的四肢和脸,表情非常难看:“真是木头的,我靠竟然有这么牛逼的能工巧匠,做得比真人还真,咱们愣是没看出来!” 顶针儿嗯了一声道:“在清朝确实有这样的能工巧匠,他们都被召集到皇宫设立的样式房,由样式雷统一管理,如果这具女尸是出自样式房的手笔,恐怕这间墓室没咱们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35章 小刀的线索 下 readx;?“样式雷?”雷子敲了敲木头女尸的胸当当作响:“我听说过手雷地雷,样式雷是什么东西?” 顶针儿啧地一声:“样式雷不是东西,是一个家族。笔@趣@阁wWw。biqUgE。info这个家族跟你一样,也姓雷,他们在康熙年间凭借高超的建筑技能被皇家御用,从康熙一直到清末,雷家七代人几乎包揽了所有皇家工程的设计和修缮,皇陵、圆明园、颐和园都是出自雷家的手笔,皇宫设置样式房,几乎天下所有的能工巧匠都在样式房就职,相当于现在的中科院,雷家就是院长,后来人们就把雷家人统称为样式雷。” “乖乖。”雷子瞪大眼:“连圆明园都是样式雷设计的,我终于为自己姓雷感到自豪了一把。” 顶针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就道:“小刀的棺材上既然有宣统帝的封号,加上这具木头女尸又做得如此逼真精巧,我估计样式房一定参与了此事,那么这间墓室,**不离十就是样式雷修建的。” 胡子嘎嘎嘴:“这小刀可以啊,不但有皇帝的封号,连给他修墓穴的工匠都是御用的,咱哥几个要是活在清朝,有小刀这么条大腿抱着,也不用干这行当了。” “丫就你?小刀要知道你挖他棺材,你早掉脑袋了。”我鄙夷道。 胡子靠了一声,没搭理我,转头对顶针儿道:“样式雷修的墓葬,是老手艺人最忌讳的,咱们后辈人也别逞能,宝贝也摸了,撤吧。” 顶针儿点点头,弹弓就道:“两位爷是被样式雷震住了?往哪儿撤,外面全是粽子。” 我看着那具木头女尸,突然想到了什么:“先别忙着撤,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 几个人同时看向我,我道:“这女尸开启的机关,为什么会放在小刀的棺材里?如果倒斗的来摸明器,看到小刀的空棺,肯定就直接奔女尸的棺材去了,那这机关岂不白装了?” 胡子啧地一声:“也对,兴许是设计这座墓葬的时候,工匠给搞错了。” 顶针儿就摇头:“样式雷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否则也不会执掌样式房长达七代人,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装机关的人认为不管谁来,都会先打开小刀的棺椁。” “他为什么这么想?”胡子就道:“女尸的棺材里不照样有宝贝吗?如果我感觉女尸更值钱,那我肯定先去打开女尸的棺材。” “可是最终你不还是先开的小刀的棺椁吗?”顶针儿这么一说,胡子顿时没话说了。 是啊,机关的设计者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先开小刀的棺椁?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女尸的机关除了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似乎没有任何防盗的作用,而且如果来倒斗的是胡子那种性格的人,肯定先奔着女尸去,这样的设计,不是有些画蛇添足吗?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哎了一声:“画蛇添足?你这么一说倒还提醒我了,画蛇添足的还不止这个机关,还有那女尸,明明是木头做的,干嘛还在嘴里放一颗辟邪珠?怕生蛀虫直接撒点樟脑球不就得了,放辟邪珠也太奢侈了吧?” 顶针儿嗯了一声:“如果再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分析,既然尸体没必要用辟邪珠,那也没必要把嘴做得如此逼真,这么一来,似乎看上去这具木头女尸本身就很荒唐。” “但样式雷的的确确就这样做了。”我道:“咱们不妨反推一下,假如咱们打开的是女尸的棺椁,那就不会触发机关,女尸也不会坐起来,她不坐起来,咱们也不会发现她口中的珠子,因为一旦咱们发现她是木头人,就肯定认为她嘴里不会有东西,甚至都不会去注意她的嘴。那也就是说,样式雷这么做并不荒唐,他也并没有认为来倒斗的人一定会先开小刀的棺椁,而他做了这些手脚,是为了告诉先打开小刀棺椁的人,好定西其实在女尸的嘴里。” “有道理!”顶针儿立即打了个响指:“弹弓,破开木头人的肚子,直接取东西。” 弹弓答应一声,刚要动手,雷子就道:“照你们这么说,样式雷费那么大劲,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帮助盗墓贼?” “别说那么难听。”胡子道:“既然人家这么设计,咱们就顺着他的意思办,看看样式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着,弹弓已经用铁钎把木头人的肚子给凿开了,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张羊皮纸,抖开一看,就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打开我棺材的人,如果是空棺,说明“收复”已经开始,时间不多了,去找关家人......元守陵。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38章 靶子迷宫 上 readx;?我呼了口气,跟顶针儿迅速跟上了胡子。笔&趣&阁www.biquge.info台阶非常陡峭,而且每一级台阶的落差都有点儿大,这让我很纳闷儿,样式雷把墓室设计得那么精致,这台阶却十分粗糙,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更奇怪的是,越往下走,台阶的落差越大,有的甚至需要我们跳下去,而且石洞也变得越来越宽敞,可以看出石洞的结构已经从砖变成了花岗岩,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了。 我们下了起码有一百多米的高度,胡子坐在石阶上点了根烟摆手示意我们休息一下:“哥几个,我怎么感觉这台阶越来越不对,好像不是给人走的。” 我点了点头:“落差这么大的台阶,估计姚明看到都头疼。” 顶针儿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有些皱眉:“再往下走,等咱们上来的时候恐怕更消耗体力,把多余的装备放下,轻装简行。” 我们一想也是,纷纷把装备集中到了一起,只拿了一些照明装备,压缩饼干和弹药。 休息了片刻,我们继续前进,又下了差不多二百多米,终于到了台阶的尽头,我擦了把汗,回头看了眼那些半人高的石阶,真有些犯嘀咕。 石阶的尽头是两条对向的通道,左右分别有一个入口,胡子把两个洞口都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小刀的标记。 “走哪边?”我看了他们俩一眼:“这次可千万别小公鸡了,那办法一百次有九十九次都不灵。” 胡子跟顶针儿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点了点头,我舒了口气,心说二位大神终于靠谱了一把,谁知顶针儿掏出一块钱钢镚就道:“那就抛硬币吧。” 我瞬间就崩溃了,他们也不搭理我,商量一下,字进左,花进右,然后顶针儿把硬币在五根纤细的手指上打了个转,铮地一声抛到半空,胡子抄手接住,打开一看,是花。最终按照胡子的理论,我们没有进入右侧的洞口,而是进了左侧的洞口,为了以防万一,顶针儿在洞口放了一根荧光棒。 石洞非常的高,手电光勉强能照到顶部,石壁开凿得非常粗糙,没有壁画,全是冰冷的岩石。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路过来什么发现都没有,更别说其他洞口,仿佛这个岩洞无穷无尽,直通地狱一样。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顶针儿计算了一下我们的行进距离,起码有四五公里了,这让我们不禁捏了把汗。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胡子咦了一下,突然把手电光聚焦在了一旁的石壁上,我们转头看去,发现石壁上终于出现了字母“s”。 三个人凑了过去,字母在光秃秃的石壁上显得有些突兀,但是除了字母,什么都没有。 胡子使劲嘬了口烟,表情有些难看:“也不算什么发现都没有,兴许小刀细心,怕进入石洞的人走烦了,刻下这个字母鼓励一下,再往前走走看。“ 我们点头,叹了口气继续走,没走出多远,突然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团绿光,三个人立即停下,纷纷抬起了枪口。 “什么鬼?”我紧张地盯着绿光,那东西一动不动。 “好像不是鬼,是个荧光棒。”顶针儿往前凑了两步,打算靠近点看看。 胡子靠了一声:“荧光棒?成精了?” 顶针就摇头:“不对,那好像是我刚才放在洞口的荧光棒,你们仔细看,前面似乎是咱们刚才进去的那个洞口。” 我把手电压低,绿光青幽幽的,但是可以看出洞口的轮廓,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发懵。 “关心,放血,是鬼打墙!”胡子说着,就拿出了匕首。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39章 靶子迷宫 下 readx;?我把手递给胡子:“你轻点。笔《趣》阁www.biquge.info”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的血并不是那么吝啬了,可能对于于苏的死,我始终放不下。 “没事儿,爷不会弄疼你。”胡子淫笑了一下,抓着我的手就拉了一刀。 掌心的疼痛让我精神一振,我赶紧攥紧拳头,把血挤了出来,看到鲜血滴在地上,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但是期待中的变化,却没有出现。 胡子和顶针儿愣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血,然后冲我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失望。 我有些不敢相信,又使劲挤出了几滴,绿光幽幽,还是没什么变化。 “会不会关家的血只有童子的才有用?”顶针儿坏坏地看着我。 “我就是童子,我保证!”我举起手,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他说他是童子,你信吗?”顶针儿看了眼胡子,胡子立即摇头,然后把枪口一抬:“21世纪最大的谎言,我还是处男。”说着,小心翼翼地往绿光那边凑了过去。 我们紧紧跟上,离绿光越来越近,我们也看得越来越清楚,那真是一个荧光棒,而且就放在洞口,一侧是下来的巨大石阶。 三个人彻底懵了,我们从左侧那个洞口进去,又从右侧的洞口出来了? “你确定那是你的荧光棒?”胡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顶针儿。 顶针儿把荧光棒捡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就点头:“确定,有我的味道。” “我靠你的味道?什么味儿?”胡子瞪大眼睛,顶针儿闻了闻自己的手,露出俩酒窝:“小鲜肉味儿。”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我道:“这两个洞口其实是一个岩洞,整个岩洞的结构是环形的,所以咱们不管从哪个洞口进去,都会回到原点。” “有道理。”胡子一拍脑门子:“那他娘的小刀做记号引咱们下来干啥?画圈圈诅咒谁吗?” 我甩了甩手,用嘴叼着纱布把伤口包扎上,心说真是浪费老子的血。 “小刀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我道:“既然他留下记号,肯定有用意,咱们再进洞,刚才在石壁上的那个字母有点儿蹊跷,会不会有什么细节被咱们漏掉了?” 顶针儿点了点头,又进了洞口,拍拍我肩膀道:“看来你的血好不好用,跟你是不是童子没什么关系。” 我立即点头:“本来就没关系,不对,我靠我真是童子!” 我们再次来到字母的地方,突然一下子全都目瞪口呆了,字母的边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门洞,门洞后,也是那种巨大的石阶直通地底。 我使劲摇了摇头,感觉脑子一下子烧坏了:“刚才咱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明明没洞口啊!” “也许有,但咱们没看见。”顶针儿并没有看洞口,而是蹲在那看着地面:“你们看,这是刚才关心滴血的地方,血渗下去了。” 我们凑过去,就发现石板地面上,有点儿淡淡的红色,颜色还在逐渐的变淡。 “石头在吸血?”我吸了口冷气,顶针儿就摇头:“不是,这应该是某种机关,这里应该本来就设置了一扇门,但是以样式雷的手段,我们根本无法发现这道门,你放血后误打误撞把血滴在了机关上,也就是这块吸血的石板,碰巧启动了机关,门才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看着顶针儿,他一翘嘴又露出两个酒窝:“蒙的。” “也不完全是蒙。”胡子就道:“顶针儿你应该想到了什么对吧?” “对。”顶针儿道:“战神宫,你们还记得吗?在战神宫里,那些机关都是用小刀的鲜血开启的,包括那个巨大的青铜圆球。”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跟小刀有着相同性质的血液,他能用鲜血开启的机关,我也能够开启,如果真是因为我的血打开了这扇门,那说明这个地方,跟战神宫有非常深的渊源。 胡子跟顶针儿就点头,我们仔细分析了一下,确信这种解释是最靠得住的,不然这扇门的出现就只能归结为见鬼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41章 视界 上 readx;?“雷子,别开玩笑,赶紧下来!”我有些不太相信雷子说的话,与其是说门消失了,我更接受是雷子在恶搞。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靠,你丫耍我们是吧?”听雷子的口气也急了:“字母旁边明明没有门嘛,要是有门,雷爷现在就自宫!” 我看了看顶针儿跟胡子,他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顶针儿接过对讲机道:“让弹弓说话。” “我在,顶针儿爷,您吩咐。”是弹弓的声音。 顶针儿想了想就道:“门就在字母的左侧,字母下方有一块石板,你看看上面有没有血迹。” “有。”弹弓道:“你们谁受伤了吗?” 顶针儿没回答,转头对我们说到:“既然他们找到了关心的血迹,说明他们确实就在门边,估计是咱们进来之后,复原机关把门从新关闭了,没有关心的血,他们在外面打不开,我们得返回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我跟胡子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顶针儿拿起对讲机继续道:“弹弓你们听着,我们回去接应你们,这地方的机关有点邪门,你们千万别挪地方。” 弹弓回复收到,我们三个立即往回返。石阶的落差太大,我们几乎是在往上爬,速度非常缓慢,多亏顶针儿有先见之明,在上面建议我们丢下了很多装备。 一级一级的爬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对讲机又响了,雷子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肾虚啦?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胡子过来就要抢对讲机,我问他干嘛,胡子瞪着眼珠子道:“雷子他娘的说我肾虚!” “你省点力气吧。”我把对讲机往兜里一揣:“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 “靠。”胡子嘀咕一下,突然发力往上快速地爬去。 差不多又爬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对讲机又响了,还是雷子:“丫不带你们这么玩儿成吗?一个多钟头了都,回不来赶紧吱声,哥们儿好想办法救你们。” “去你娘的乌鸦嘴,谁说我们回不去了?”胡子呸地一声:“这孙子的嘴怎么这么碎?” 这时,顶针儿突然把我们叫住了,用手电照了照上面的石阶,依然没有到达尽头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对头,咱们从上一环来到下一环,走石阶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即便往上爬比下来费时间,可是咱们的速度并不是太慢,四十分钟怎么也该到头了。” 胡子擦了把汗,往上看了一眼,啧地一声道:“没错,你们也看到刚才我那攀爬速度了吧?绝对没肾虚。” 我也感觉事情要坏,但现在下判定似乎还有些早,于是道:“别灰心,也许咱们记错了行程,再爬一段试试。” 二人没说话,这当口也找不出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只好继续爬,可是又爬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个的冷汗全部都下来了,因为前面的石阶依然没看到尽头,就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胡子有些不甘心,抬起枪口就朝上开了一枪,我们看着子弹拖着尾巴一闪消失在上方无尽的黑暗里,连回声都没有。 “坏菜了。”胡子把弹壳退了出来,使劲儿擦了把汗:“这种步枪有效射程起码有八百米,也就是说,一直到子弹失去了惯性都没碰到障碍物,前面恐怕根本没有尽头了。” “这怎么可能?”顶针儿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我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了“不要回头”那四个字,瞬间吸了口冷气:“难道小刀写的不要回头,是要告诉咱们不要往回走?” 两个人同时看向我,表情有些复杂,我道:“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当初小刀进入这些通道,走着走着发觉不对,他应该是感觉到了通道的变化,就往回返,然后也跟咱们一样,发现回不去了,通道根本到达不了尽头,于是小刀留下不要回头四个字,意思是让咱们继续往下走,不要回去。” “听上去是有道理。”顶针儿说道,然后就问胡子:“你体力还行吗?咱们先回到下面,如果关心的分析没错,那咱们就顺着小刀的意思走。” 胡子扭了扭腰,表示还可以。我们告诉雷子他们别着急,耐心的等着,于是调头开始往下走,这一走,又是两个小时,这回我们算是彻底毛了,纷纷趴在石阶上喘着粗气,谁也说不出话来,脸色非常难看。 现在,我们不光入口找不到了,现在就连出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一下子这条石阶通道变成了无限长,不论往哪边走,根本没有尽头。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42章 视界 下 readx;?“关心,放血吧。笔?趣?阁www.biquge.info”胡子的表情非常无奈:“咱们恐怕真的见鬼了,有东西在跟咱们玩儿鬼打墙。” 我点了棵烟,狠狠吸了一口,把目光投向顶针儿,就看他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没办法,只能默认胡子的想法。 我解下手上的绷带,心说他娘的这鬼见愁的体质真苦逼,到处都要放血。眼下抱怨也没用,只好忍痛又在手上又划了一刀,眼看着鲜血滴在了地上,我们紧紧地盯着四周,大气也不敢喘。 几分钟过去了,我们从期待逐渐变得越来越绝望,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因为我放血而发生任何变化,石阶通道依然无穷无尽。 “看来不是鬼打墙。”胡子掏出一瓶小牛二,喝了一口就道:“是机关,可能在那扇门关闭的时候,某个机关悄无声息的启动了,把咱们封闭在了这条通道里,而这个通道,跟外面的环形通道应该是同一个原理,咱们一直在绕圈,所以不管往那边走,都走不到尽头。” 胡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提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观点,让我精神为之一振,但是马上我就觉得这不太可能,于是就道:“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必须有一个关键的前提,就是咱们所在的这条通道,必须是一个平面,这样才能叫环形,但是咱们走的是有坡度的台阶,往上越走越高,往下越走越低,如果通道是首尾相接的环形,那往下走不可能越来越低,往上走也不可能越来越高,否则首尾背道而驰,不能连接,就构不成一个环形。” “也许咱们看到的台阶,其实并没有坡度,而是一个平面呢?”胡子若有所思道。 我一愣:“什么意思?” 胡子啧地一下,就道:“现实中有一种怪坡,你往下坡走的时候,会感觉越走越累,就像在爬坡一样,而你往上坡走的时候,反而会像在走下坡一样轻松,把一辆车停在怪坡上,不踩刹车,这辆车不往下坡滑,却逆坡而上,人们都以为是见鬼了。” 我听说过胡子说的那种怪坡,而且怪坡的迷雾已经被人揭开了,其实怪坡的坡度跟咱们肉眼看到的正好相反,你看到的上坡,其实是下坡,这是由于怪坡周围的地势比较奇特,以那些地势作为参照物,给人造成一种视觉上的错觉。想到这些,我突然明白胡子是什么意思了:“你想说的是,咱们看到的这些石阶都被人为做过巧妙的设计,从视觉上,给咱们的感觉它们是有坡度的,但其实他们只是一个平面。” 胡子点头,顶针儿嗯了一声就道:“以样式雷的能耐,确实能设计出这样的建筑。”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弹弓在那边有些着急:“顶针儿爷,你们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顶针儿接过对讲机就道:“我们被困在了通道里,正在想办法。” “我们能不能帮上你们?” 顶针儿想了想,眉毛一扬就道:“能收到你们的回应,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说完,关闭对讲机,对我们道:“如果咱们是在一个环形的通道里,那估计这条通道离弹弓他们并不远。” “怎么说?”胡子一下子来了兴致。 顶针儿晃了晃对讲机道:“这种步话机信号辐射的范围能达到两千多米,但是咱们在地下相对封闭的地方,射频信号大部分都被岩石和建筑材料屏蔽或吸收了,以至于信号辐射的范围大打折扣,估计也就能达到四五百米,而咱们刚才下台阶下了两个小时,就算走得再慢,肯定也不止一千米了,但是咱们依旧能收到弹弓对讲机的回应,也就是说,他们离咱们并不远。”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43章 千机 上 readx;?“一叶障目!”胡子嘿嘿一声:“这是古人最惯用的障眼法,兴许咱们跟弹弓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笔@趣@阁wWw。biqUgE。info” 顶针儿点了点头:“问题是咱们怎么印证这些?最好是能确定弹弓他们的位置,那样咱们就知道离入口还有多远。” “我有办法。”胡子从顶针儿手里拿过对讲机道:“雷子,你想办法搞出点儿动静,我们有可能就在石壁的后面。” 隔了半天,雷子才回话:“我放了个屁,你们听到没有?” 我们三个差点集体吐血,胡子对着对讲机就开骂:“你大爷,老子要的是动静,越大越好。” “那你等等,我再憋一会。”雷子说完就没了动静,隔了差不多半分多钟,忽听我们左侧的石壁传来一声闷响,感觉整个通道都震了一下。 胡子一吐舌头:“我靠,这屁够劲儿,是不是吞手雷了?” 话音刚落,对讲机又响了:“怎么样,这次动静够大了吧?” “你们俩有没有确定位置?”胡子看着我跟顶针儿,我俩摇头:“最好再来一下。” “好。”胡子冲着对讲机大叫:“雷子,你菊花疼不疼?” “不疼。” “非常好,再来一次!” “得嘞。” 半分钟后,又是一声闷响,通道跟着又是一颤,顶针儿一个箭步飞出,连上了两个台阶,指着台阶道:“就是这儿了!” “怎么样?还来不来?”对讲机响了:“我这儿还剩四颗手榴弹了。” “不用了,你们离字母远点儿,接下来交给胡爷搞定。”胡子说着,走到那个台阶前面,蹲下来就问顶针儿:“你确定是这里吗?” 顶针儿点头,胡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掏出石工锤和凿子,蹲下来开始凿两个石阶的接缝处。 我似乎明白了胡子的意图,根据他刚才的推测,如果我们看到的整个石阶通道是一个平面上的圆,那么封闭入口的石门,必然也是一个石阶,一个可以动的石阶,一旦机关启动,石阶封死了入口,我们看到的是石阶而不是门,所以就会认为门已经消失了,这种机关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完美地利用了人的眼睛产生的错觉。从而也可以联想到为什么所有的石阶都设计得那么大,因为要封死入口,就必须用那么大的台阶,为了有整体的视觉效应,所有的台阶都设计成了一样的大小。 如果这些推测都没错,那么胡子现在要凿开的台阶后面,就是我们看到字母后发现的那个入口! 胡子用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反打盗洞,只不过在岩石上凿洞,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强烈的体力消耗让胡子很快退下阵来,我跟顶针儿上去接替,三个人轮番上阵,一刹那间整条石道里就剩下了敲击声和我们粗重的喘气声。 依照胡子的嘱咐,石洞不用开得太大,只要能塞进去手榴弹就算合格了。 我一只手不敢用力,所以三个人只能算两个半劳动力,几番下来,都有些吃不消了。 胡子看看凿开的石洞,差不多半米多深,摆摆手让我们退下休息,就看他掏出手榴弹,拉开引信磕了一下丢进石洞,立即连滚带爬地一连跳下好几级台阶,紧接着就是轰然一声巨响,石屑纷飞,高分贝的爆炸声让我们感到一阵眩晕。 三个人倚靠在石阶上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神来,胡子打个手势,看来是连话都懒得说了。 我们拱了拱屁股,艰难地爬了起来,回到刚才凿洞的石阶一看,石阶已经被炸掉了一个缺口,勉强能钻进去一个人,但是深度并没有变化多少。 胡子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我们喝了口水,抄起石工锤又没命地凿了起来。 第二次爆破之后,我们三个都被震得流了鼻血,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谁也没有余力第一时间去看石洞了。 昏昏欲睡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感觉恢复了一下,慢慢爬起来向台阶凑了过去,结果让我们由衷地发出一阵欢呼。 石阶整个被炸穿了,我们二话不说,鱼贯钻出,终于回到了第一环通道里。 “弹弓,雷子,你们在哪儿?”我冲着两面无尽的黑暗喊了一嗓子,回声从另一面传了回来,隔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回应。 “弹弓,听到赶紧应一声。”顶针儿打开对讲机喊道,几分钟过去了,对讲机也没有回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人呢?” “别着急。”胡子安慰道:“刚才咱们搞出那么大动静,兴许他们俩跟咱们一样被震晕了,去找找。” 我点了点头,三个人赶紧往石道深处走去。 我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勉强走完了一圈,再次回到被炸开的洞口时,心一下子凉了,整条石道里,除了我们三个,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而且更让我们脊背发凉的是,第一环石道通往小刀墓室的那条台阶通道,也消失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44章 千机 下 readx;?“怎么回事?”我无力地倚着石壁坐了下来,用对讲机喊了好几遍,一点回应都没有。笔%趣% 这时,顶针儿突然指着我们炸开的小洞道:“不好,入口旁边没有字母,这根本不是之前那条石道。” 我忙往石壁上一看,确实没有看到字母s,于是赶紧低头去看地面上的石板,也没有血迹,一下子感觉有些要崩溃。 胡子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就道:“看来咱们遇上大麻烦了,咱们低估了这些机关。虽然以前咱们去的那些地方,机关变化也非常诡异,但基本上是有规律和破绽的,而这里的机关,变化没有任何规律。我估计雷子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他们所在的石道消失了,咱们跟他们并不在一个空间之内。他奶奶的,设计这种机关的人一定聪明秃了顶。” “不在一个空间之内?”我吸了口气:“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咱们刚才能够收到他们的回应,但现在却收不到了?” 顶针儿把匕首在手中转的就像开了花一样,他的手又纤细又好看,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胡子说的那种机关是存在的。”顶针儿指尖一挑,匕首停止了转动:“古代有一种锁,叫做千机锁,相当于现在的密码锁,但锁中的密码变幻无穷,你打开一次再锁上,下次再开的时候用原来的密码就打不开了,毫无规律所言。相传隋炀帝命人修建过一座迷楼,也是根据千机锁的原理设计的,楼内千变万化,你从这扇门进去,出来之后再打开这扇门,里面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空间了,咱们这行的老祖宗,把这种楼叫千机楼,我想咱们现在的处境,跟身在千机楼内差不多。” 胡子靠了一声:“隋炀帝造千机楼是用来寻欢作乐的,每个空间里都有个漂亮姑娘等着临幸呢,咱们倒好,别说漂亮姑娘了,现在就他娘的连雷子和弹弓两个大老爷们儿都没了。” “顶针儿,你是不是知道怎么破解机关?”我知道顶针儿不是好卖弄的人,他既然说这个机关跟千机锁原理共通,那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 顶针儿把手伸到我们面前,五指分开合拢,就像莲花绽放一样非常好看。 “我靠你伸手干啥?”胡子按住衣兜:“听你说说想法还要收钱啊?” 顶针儿无奈地看了眼胡子:“太没雅兴了,你没发现我这双手跟你的不一样?” “费什么话?”胡子把手往兜里一揣:“胡爷这手探穴定位,开斗摸金,粽子**儿里掏宝贝,日上三竿打飞机,跟你那绣花的嫩手能一样吗?” 顶针儿露出酒窝一笑:“我们陈家手上的巧活是祖上传下来的,自古以来,能解开千机锁的人不超过十个,我们陈家就占了六个人。开千机锁需要一双非常灵动的巧手,我家老祖宗为了练手,天天玩儿绣花针,一辈辈传下来,就变成了一门手艺。其实开千机锁不光是靠手巧,更重要的是靠脑子,虽然我没开过千机锁,但是从小就听家里的长辈讲关于千机锁的故事,耳濡目染,今天跟这里的机关原理一结合,我估计我已经想到了这个机关的最大破绽。” “那你有屁还不快放?”胡子有点儿不耐烦了:“既然跟你的手没关系,你给我显摆你的手干啥?” “谁说没关系?”顶针儿也不生气,手一张一开又跟开花了一样:“老九流里一直有个传说,就是我们这九个家族,每个家族都有一手绝技,我们陈家开千机锁练的是巧,长沙彭家老佛爷玩儿斗尸练的是凶,金算盘手掌乾坤练的是玄机,李三首号称顺风耳练的是听力,猪老八一颗肉丁能闻出猪是什么时辰挨的刀,练的是嗅觉,千手罗汉虎口拔牙练的是手快,蒋门神一开嗓唱半个时辰不换气练的是闭气,入地菩萨一步登天练的是轻功,张贝勒一睁眼能看鬼神练的是双眼,总之这些绝技,我却从一个人的身上全都看到了。” 他此话一出,我立即吸了口气:“你说的那个人是......小刀?”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53章 地下森林 上 readx;?那一刹那我真的浑身一软,石工锤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笔?趣?阁www.biquge.info镜子里的人影,怎么可能自己转身?他转过来的刹那,会是谁的脸? 正当我死死地盯着镜子,眼看那个倒影就要转过来的刹那,突然,我的脖子刺痛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涌向大脑,我就看到,眼前的镜子突然就像水一样,绽开几朵涟漪,那个背影瞬间变得模糊不清,然后消失,然后又出现,是我自己的脸。 我眨眨眼,一摸脖子,一下子摸到了一只手,细腻的手。 我吓了一跳,刚要转身,随即就听我身后有人喝道:“别动,你想让针头断在你的脖子里吗?” 是顶针儿的声音!然后我就从镜子里看到,顶针儿正在拿着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针扎在我的脖子上捻来捻去,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的后面是胡子,弹弓也在一旁,背着个人,好像是雷子,昏睡着。 “我在刺激你的神经,你最好别乱动,扎错了穴位,可能会影响你啪啪啪。”顶针儿按着我道:“这鬼地方的空气里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你就听顶针儿的吧。”胡子一脸委屈,我心说我靠,难道他又吃顶针儿的亏了? “幻觉?”我愣了一下:“难道刚才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都是幻觉?” 顶针儿点了点头,胡子就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背影,我自己的背影。”我道:“不论我怎么看,都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靠,为什么我看到的就是一头母猪?”胡子郁闷地点了根烟。 弹弓嘿嘿一笑:“胡爷你就谦虚吧,要不是你脑子不容易被迷惑,看到的东西被你发现了破绽,咱们肯定都中招了。” “那必须的,就胡爷这定力,就是看到蜘蛛精洗澡也不含糊。”胡子嘎嘎嘴一笑,见我们在镜子里瞪他,赶紧闭嘴。 “好了。”顶针儿拍了我脖子一下。 我捂着头转过身,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喘气儿的,真有点儿想哭:“你们说这空气里有问题?可咱们不是带着防毒面具吗?”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估计空气里的毒素是接触性的,不吸进肺里,只要接触到皮肤就能让人中毒。”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顶针儿用二锅头洗了洗细针消毒,一边道:“我的针只能刺激你们神经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解不了毒,咱们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你们找到出路了?”我问:“雷子怎么回事?” “这小子指不定看到什么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吓晕了,没什么大碍。”顿了一下就笑:“也可能是感到了什么激烈场面,经不住刺激,咯,过去了。”胡子说着,一摆手:“跟我来。” 我们跟着胡子,按照他们找过来时在沿途做的记号,在镜子中间七转八转,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镜子迷阵,又来到了那一大片倒塌的镜子区域。 镜子都倒了,我们的眼界也开阔起来,胡子带头顺着记号走,踩在铜镜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骨头都有些发酥。 走了大半天,我们来到了镜子区域的尽头,那里出现了一条天然的山体裂缝,两人多宽,裂缝中间有一条石道,直通地底,非常陡峭。裂缝看不到顶,不知道能不能到达地表,不过估计没有裂到地表,否则上面应该会有光亮照下来。 胡子就说那可不一定,如果裂缝是从地下形成的,不管地底深处有多大的腔隙,可能到地表上裂缝会变得非常狭窄,大兴安岭植被茂盛,把裂缝遮住了,所以透不下光亮,主要是我们不知道现在所在的位置有多深。 看着裂缝如刀切斧劈一样的石壁,我们很快就打消了爬上去的念头,先不论有多难怕,万一裂缝不像胡子说的那样,只裂到一半就停止了发育,我们还得再原路下来,现在没有食物,谁也不敢冒那个险。无奈,我们只好选择下去,如果九幽玄宫就在下面,我们或许还能找到其他的出口。 依旧是胡子打头阵,我们端着枪警惕地往下走,越走裂缝就变得越加宽阔起来,但是石道坡度依旧十分陡峭,我们得扶着旁边的石壁走。看着深不见底的地下缝隙,真不知道这石道会通往何处,每走一步,我就感觉自己离文明世界远了一步。 走着走着,顶针儿就叫住了我们,把手电往上面照去。我们抬头往上看,就发现在我们头上十几米的两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浮雕,正在低头俯视着我们。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54章 地下森林 下 readx;?我们几个被浮雕吓了一跳,因为我们一下子认出了那浮雕雕刻的是什么东西,除了雷子和弹弓,剩下我们三个几乎都被那个浮雕的原型折腾得小命差点扔在秦岭。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靠,真是冤家路窄。”胡子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鸟怎么也在这里?” “什么鸟把你吓成那样?”雷子被我们吵醒,从弹弓背上爬下来,歪着嘴就想笑。 胡子靠了一声:“太阳乌。”话音一落,我就感觉曾经骨折的手腕顿时疼了一下。 “太阳乌?”雷子挠挠头皮:“太阳乌是什么鸟?我看那不就是大鹦鹉吗?” “借你吉言,太阳乌要是跟鹦鹉那么乖,老子给你做牛做马。”胡子道:“哥几个打起精神吧,这地方出现太阳乌的浮雕,不是好兆头。” 我们点头,雷子就道:“你可别说鹦鹉乖,有一次我一朋友出国,让我给他看家,特意嘱咐我,他家有一藏獒和一鹦鹉,藏獒怎么挑逗都行,千万别调戏鹦鹉。我还有点不信,到他家一看,还真是,我怎么逗那藏獒,它都不搭理我,我就跟鹦鹉抛了个媚眼,那鹦鹉顿时跳起来大叫,操,调戏老娘,藏獒,起来干死她。妈蛋的,吓死宝宝了。” “这是你的经历?”弹弓坏坏一笑:“我怎么记得在哪看过这个笑话?” 雷子靠了一声:“你怎么跟你主子一样喜欢拆台?” 我们继续往下走,那两个太阳乌的浮雕无形中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不过太阳乌的浮雕出现在这里,也确实让我感到有些震惊和意外,回想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崐山古墓里出现过太阳乌扶桑饮血的雕刻,地下鬼城有小刀祖先六指首领驾驭罗刹鸟的记载,川南天坑有小刀族人猎杀太阳乌的传说,而我们真真正正见到太阳乌,是在秦岭的战神宫,那是九黎族后裔天宗的墓葬群,太阳乌很可能是用来守护那个地方的。但是这里怎么会出现太阳乌的浮雕?难道九幽玄宫也跟九黎族有关?可为什么童虎密文上志记载了鲜轮王和嘎仙呢? 一瞬间,无数的思绪在我脑中飞转,小刀姓元,元姓是南北朝鲜卑族北魏政权的国姓,而鲜卑族来自北方的大鲜卑山,也就是今天的大兴安岭,小刀曾经又在此守陵,难道九黎天宗跟鲜卑族也存在某种关系?童虎密文出自长生侯之手,当年长生侯进入九幽玄宫被鲜轮王下了诅咒,是嘎仙救了长生侯,而长生侯又是九黎冥宗的人,也就是说,鲜轮王和嘎仙,肯定也是九黎天冥两宗的祖先。如果鲜轮王葬在九幽玄宫,那小刀在此守陵便是理所应当了,可为什么小刀会有清朝皇帝的封号?而且他的墓还是样式雷给设计的? 我似乎感觉已经理清了一些思绪,但又涌现出更多的疑问将思绪打乱。 不知不觉地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两边的岩壁已经看不见了,说明地底裂缝越来越宽,我们似乎越来越接近地下腔隙的腹地了,内心也越来越紧张。 “你们有谁感到不舒服吗?”顶针儿问道:“或者是有谁又产生幻觉了?” 我们几个摇头,弹弓就问:“爷,那幻觉太真实了,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呢?” 顶针儿皱了下眉,似乎无言以对,雷子嘿嘿一笑就道:“那好办,只要你看到的是这个鬼地方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就是幻觉了。” “打个比方。” “比如你突然看到了苍老师。” 我心说怪不得,终于知道雷子是怎么昏过去的了,还真和胡子说的一样。 “我靠,那我要是看到一片森林算不算幻觉?”胡子突然停步,指着下方说道。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55章 迷沼 上 readx;?“你那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们下方,有一个落差十几米的悬崖,悬崖下面,是一片朦胧的漆黑,那种黑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们关闭手电,能大致看出那片漆黑的轮廓,那是一片巨大的树林,树东倒西斜的,全都枯萎发黑,光秃秃的枝桠,仿佛数不尽的张牙舞爪的恶魔。 树林的上方,有一条朦胧的如同烟雾一样的丝带,散发着微弱的光,那种光非常的弱,如果不是我们已经适应了黑暗,根本看不到那些光带的存在。 “往上面看。”惊愕中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我们抬头,就看到在我们上方无尽的黑暗里,有一条细如发丝的白色的线,扭曲蜿蜒地伸出去,一直消失在森林彼端的黑暗中。 那是天,胡子猜的没错,这条裂缝已经突破了地表,那条白色的丝带,是上面透下来的光。我不禁咋舌,这条裂缝起码有几公里宽,但是形成的一线天几乎比头发丝都细,那我们所在的位置得有多深? 胡子就说也未必有你想象得那么深,兴许这裂缝是喇叭口状的,下面大,上面小,没准咱们爬上去,地表上的裂缝只有几公分宽。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再次去看脚下的森林,上面飘着那一层烟雾状的光带,并不是烟雾,而是上面的光线照射下来,经过森林上方空气的散射形成的。 很快,光带慢慢消失,上方那条光线也暗了下来,森林慢慢的变成一片黑暗。我们推断这条裂缝是南北走向的,刚才看到的光,正好是中午太阳直射进来的,现在太阳转过去了,光线也在逐渐消失。 太神奇了,我们惊讶于天地造化的同时,又不禁感慨这些大树,它们有可能是上面掉下来的种子,经过千百年的繁殖,借助那些少的可怜的光进行光合作用,又经历了千百年,树越来越多,随着上方植被的茂盛,慢慢遮住了裂缝,下面可以见到光的树越来越少,然后变成了化石。 “别感慨了。”胡子拍了我一下:“我们穿过那片树林,兴许能走到裂缝的另一边,那里应该有办法出去。”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五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同意穿越树林。 在悬崖边搭好登山锁,我们纷纷爬了下去,一股非常难闻的霉烂的味道从防毒口罩冲进鼻子,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这些树烂得有些年头了,会不会有瘴气?”弹弓心有余悸地往远处看了看。 胡子就道:“没事,防毒面具虽然挡不住那些使人产生幻觉的毒气,但过滤瘴气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一听,其实胡子也是心理没底,否则不会加上应该两个字。 “瘴气很沉,一般都浮在地表,我们尽量不要休息,实在坚持不住就爬上树休息。”顶针儿说着,已经下到了地面,似乎没站稳,晃了晃差点儿摔倒:“下来小心点,地上厚厚的一层烂树叶,可能有沼泽。” 我们小心翼翼地下到地面,果然,脚踩上去软塌塌的,地上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落叶,已经烂成泥了。 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可能是为了争夺那点可怜的光,每棵树都拼命地长,我来大兴安岭看过不少高大的松杉之类的巨树,感觉这里的树比那些巨树还高。 很多树都烂掉了,歪歪斜斜地插在泥沼里,不过大多数还挺拔地站立着,诉说着它们求生的艰辛。所有的树都枯死了,虽然形态各异,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就是所有的树都通体发黑,树皮上长了一层麻麻莎莎的东西,很像皮肤病的那种小黑疙瘩,看得我们浑身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树得了某种怪病,也不知道那些麻麻莎莎的黑疙瘩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毒菌,我们也不敢去碰,逃命要紧,谁也不愿意研究这些,胡子带路,一边走一边在树上刻下标记,我们开始往枯林深处进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56章 迷沼 下 readx;?很快,随着太阳的位置变化,上面的一线天渐渐消失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们的指南针失灵,唯一能让我们还有方向感的东西就是一线天,现在一线天消失,面对前面茂密的丛林和无尽的黑暗,谁都无法保证方向正确。 胡子停了下来,我们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猛然间我想起了娘娘墓的往事,二叔去那里是为了寻找指南车,先不论指南车存不存在,从名字和传说上,指南车是绝对用来指引方向的,也就是说,二叔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进入这里。从现在我们面临的困境上看,如果我们手里有指南车,肯定要比现在的境地好过很多。 那么二叔到底有没有找到指南车呢?应该是没有,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战神宫,而是早就进入九幽玄宫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那么小刀又怀着什么目的?除了湖底神庙,几乎我们去过的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参与,甚至每个地方的核心位置他都进入过。不对,难道二叔没有找到指南车的原因是小刀?我吸了口冷气,小刀是九幽玄宫的守陵人,而二叔找指南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进入九幽玄宫,他们会不会存在什么冲突?想到当时娘娘墓的场景,二叔进入那个巨大的深渊之后,小刀也跟着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然后二叔的目的宣告失败。再联系到其他那些地方,我们几乎每次都要接近核心了,除了自身原因和环境原因,还有人为原因让我们最终跟真相失之交臂,这个人为原因,会不会就是小刀?因为每次,只有他一个人进入了我们想去的地方,那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这里,九幽玄宫。 我的思绪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同时也前所未有的混乱,小刀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友,他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阻止我们的事情?如果是敌人,凭他的身手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九黎天冥两宗,到底谁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靠,快拉我一把!”雷子突然大喊一声,让我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转头一看,就看在雷子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陷了下去,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大家忙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雷子从泥沼里拔了出来,扑鼻一股巨臭,熏得我们几乎要窒息。 雷子厌恶地拍打着身上的臭泥,顶针儿看了眼四周就道:“都仔细点,大家尽量别分开太远。” 胡子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想辨明方向,必须等到每天太阳转到一线天,也就是说我们每天前进的时间很短,要想穿过这片丛林,恐怕要几天的时间。可是咱们没有食物,耗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怎么办?”雷子郁闷道:“要不咱们学学革命先烈,吃树皮?” “不行。”我摇头:“这些树都死了千百年了,而且颜色不正常,加上常年被沼气熏着,肯定有毒。” “我倒是有个办法。”胡子道:“不如咱们拼一次,从裂缝的峭壁上爬上去,如果顺利,估计有一天的时间就够了,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危险系数高,但总比咱们在林子里瞎转白浪费体力强。” “我同意。”顶针儿转头看了看我,我也点头:“没意见。” 主意已定,我们立即往回返,要想找到达裂缝的边缘,我们必须撤出林子,回到断崖那里,因为我们过来做了标记,所以只有往回走才能找到方向。 可是,走着走着,我们全都愣住,因为我们没看到之前留下的标记。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过来的时候,我们做标记做的很细致,因为地面全是松软的烂泥,活性很高,脚踩上去,几秒钟脚印就消失了,所以我们用匕首在树上刻下记号,并且每隔两棵树就刻一个,只要我们回头就能看到,可是我们走了好几棵树,一个记号都没找到。 我们一合计,有可能是返回的时候偏离了路线,把标记错过了,于是我们分散开,展开扇形的方式向两边找,每个人走三十步,不要距离太远。五个人展开之后,起码纵向找了一百五十米了,谁也没有在树上发现记号,这可怪了,就算我们返回时有些偏离路线,也不可能偏离一百多米,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记号真的消失了。 五个人又聚在一起,都是一身冷汗,怪不得那么多高手都没能进入九幽玄宫,这地方简直诡异得令人咋舌。 这时就看雷子蹲下来拼命地抓挠双腿,表情非常痛苦,一边抓还一边骂:“我靠,你们谁丫的有皮肤病给老子传染上了?嘶......妈妈呀,痒死宝宝了。” “可别给我们赖上。”弹弓笑道:“咱们都是干净人,再说,谁也没跟你亲密接触过,会不会是你得脚气了?” “靠,你丫脚气脚不痒,大腿痒?”雷子一边抓,一边骂。 弹弓嘁了一声:“转移了呗。” 我看雷子那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就感觉不对,雷子没有皮肤病,怎么会突然痒得这么厉害? 雷子实在忍受不住,隔着衣服不解痒,索性就把裤腿挽了起来,一看两条小腿,立即脸就绿了。 我们也是心头一震,就看雷子的小腿上,有很多殷红的小红点,皮肤就跟那些树皮一样,鼓着很多小疙瘩,还在蠕动,非常吓人。 “不好,烂泥里有东西!”顶针儿说着,翻手捏出一把绣花针就朝雷子走了过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61章 醒不了的噩梦 上 readx;?那个人愣了一下,但没有出声,而是一摆手,然后就上来几个人,把我们用登山扣捆了起来。笔%趣% 我很肯定,即便他不回答我,我也能确定他就是我的连长,否则他听到我叫他,不会愣那么一下。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瞬间两年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这小子无缘无故跟我玩命,被我打伤,然后我被处分,退役回家,然后才有了那些事情,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救了我,这是天意? “天使哥哥们,咱能不能温柔点?怎么整的跟牛头马面似的,咋还捆上了?”胡子已经被其他几个兵绑在登山锁上,慢慢地升起:“我靠,怎么人家上天都是飞,咋还轮到胡爷就变成绑架了呐?” 我也离开了地面,被绳索吊着开始往上升,看来连长他们在上面有人接应。 这下子我的意识非常清醒,激动掩盖了饥饿,我叫了好几声连长,问他怎么回事,他都不搭理我,后来他实在憋不住,冲我骂道:“兔崽子,别叫唤了,要不是指导员交代不能让你睡过去,老子非一脚踹懵你。” “什么叫不能让我睡过去?”我愣了一下:“指导员是谁?”我问了好几次,他始终不理我,但就凭他刚才对我说话的语气,我敢肯定,他绝对就是连长。 嗒嗒嗒嗒......就在这时,我们下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步枪射击声,所有人顿时一愣,我赶紧使劲扭头往下面看去,突然吸了口冷气。 好几盏探照灯把下面照得雪亮,我震惊地看到,刚才我们发现的那个断崖,其实是一个深渊的边缘,那深渊成圆形状,起码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从上面看下去,就像一个小型的陨石坑。 深渊的底部,是一棵参天巨木,张牙舞爪的枝桠遮天蔽日,透过枝桠的缝隙,能看到巨木盘根错节,庞大的根系下,似乎包裹着一个镶嵌在地面的青铜球。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天呐,这不是我在梦里看到的东西吗? 下面枪声大作,九五步枪喷出的火舌交织成一道火力网,半空中很多黑影急速飞掠,不时有人被抛向空中,惨叫迭起,血雾纷飞。 是太阳乌!我赶紧冲着连长大喊,快叫你的兵上来,这样下去都得送死。我领教过太阳乌的厉害,小刀和独眼张那样的身手都奈何不了它们,下面的兵虽然有枪,但早晚要吃大亏。 连长没有搭理我,而是冲着对讲机喊道:“请求上方曾派火力。” 话音一落,旁边的几个兵突然开枪了,胡子他们兀傲喊叫地来回晃,就像荡秋千一样,十几只太阳乌发现了我们,开始朝我们发起攻击。 我们半吊在半空,就像挂在树梢的腊肉一样,全身都是冷汗。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上面掠了过去,尖锐的利爪带走了我的几片衣服,紧接着一大片火舌追着黑影扫过,嘣地一声,我的登山锁一下子被跳弹咬中,应声而断,伴随着连长和胡子他们的一声大叫,我瞬间腾云驾雾般地坠了下去。 一刹那我还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感觉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了,眼看瞬间离他们越来越远,我一下意识自己的处境,奋力转身,就看自己离那个深渊越来越近,纷乱的奠柏枝桠就像钢刺一样等着把我扎成马蜂窝,我嗷的一声怪叫,晕了过去。 “啊!”我大吼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浑身全是冷汗。 旁边胡子、顶针儿、弹弓和雷子惊愕地看着我。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躺在一片空地上,空地的中心有个青铜圆球。之前的记忆瞬间恢复,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难道是个梦? “什么情况?”胡子正在一边抠脚一边问我。 “做了个噩梦。”我擦了把冷汗,心突突跳个不停,太真实了,妈的差点摔死,还好是个梦。 其他人舒了口长气,雷子就在那埋怨:“人家红军长征时好歹还有皮带吃,咱们他娘的倒好,皮带都是橡胶,嚼都嚼不动。”一边说,一边嘬手指头。 胡子抠了抠脚,把手递给雷子:“嘬我的吧,起码有点味道。” “都省点力气吧。”顶针儿和弹弓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发。” 他话一出口,我瞬间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62章 醒不了的噩梦 下 readx;?我们继续往前走,越走我心里就越慌。笔&趣&阁www.biquge.info怎么他们的对话跟我在梦里梦到的一样?难道我刚才做的梦,还有预知能力? 怀着疑问,行尸走肉般地走了两天,中途雷子倒下了,我们拖着他继续前进,然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痛苦地爬行,跟我梦到的一样,在我们最终爬都爬不动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断崖边。 我翻过身来,躺着仰望上方的黑暗,啪,一道白光闪过,我看到上方正有几个人吊着降下来,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防化服。我还在做梦吗?这怎么跟两天前梦到的一模一样?想着,我就咬了一口舌尖,疼得我一呲牙,我靠,是真的! 很快,那些人降落到我们身边,我下意识叫了声:“连长,是你吗?” 随即就看到其中有个人愣了一下,看了我们一眼道:“第一组下去继续搜索,第二组跟我把他们弄上去。” “连长,我知道是你,我是关心你不记得了?”我竭力喊道。 那个人愣了一下,没有出声,一摆手,那些当兵的立即用登山锁把我们捆了起来。 “天使哥哥们,咱能不能温柔点?怎么整的跟牛头马面似的,咋还捆上了?”胡子已经被其他几个兵绑在登山锁上,慢慢地升起:“我靠,怎么人家上天都是飞,咋还轮到胡爷就变成绑架了呐?”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怎么回事?怎么跟我梦中经历的一样? 登山锁开始缓缓上升,我大吼着连长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实在憋不住了,冲我骂道:“兔崽子,别叫唤了,要不是指导员交代不能让你睡过去,老子非一脚踹懵你。” “什么叫不能让我睡过去?指导员是谁?”我回忆着那个梦,脱口而出。 嗒嗒嗒嗒.....突然,一连串的步枪射击声从下方传来,所有人都是一震,我条件反射般地扭头往下面看去,转头的瞬间,潜意识里我已经知道自己将要看到什么了,但当我真的看到陨石坑的一刹那,还是倒吸了口冷气,这口冷气不是慑于陨石坑的奠柏和青铜球,而是因为,我看到的跟梦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急速飞掠数量庞大的太阳乌,下面士兵拼命地射击,不时被抛向空中撕碎的尸体,我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大叫连长快让你的兵上来,不然要吃大亏。连长没搭理我,而是冲着对讲机大喊:“请求上方增派火力。” 话音一落,旁边的几个兵突然就开枪了,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太阳乌从我旁边掠过,紧接着一大串子弹追了过去,嘣地一声,一颗跳弹咬中了我的登山锁,我整个人一沉,瞬间掉了下去。 不好,我脑中嗡的一声,如果刚才是梦,现在可是真的,下面奠柏的枝桠肯定会把我扎死。想到这,我极力在空中一个转身,眼看自己就像导弹一样狠狠地扎进了陨石坑。 “啊!”我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浑身全是冷汗,一看自己坐在一片空地上,身上毫发无损,再环顾一下四周,胡子、顶针儿、雷子和弹弓都愣愣地看着我,我们的旁边,是那个青铜圆球。怎么还在这儿?我瞬间就懵了,难道刚才又是个梦? 雷子看了我半天,又躺了回去,埋怨道:“人家红军长征时好歹还有皮带吃,咱们他娘的倒好,皮带都是橡胶,嚼都嚼不动。”一边说,一边嘬手指头。 我心头一震,就看胡子抠了抠脚,把手递给雷子,刚要说话,我立即问:“你是不是想说......嘬我的吧,起码有点味道。” “我靠你怎么知道?”胡子一捂嘴,突然感觉不对,赶紧把手拿开。 “都省点力气吧。”顶针儿和弹弓互相搀扶着起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63章 逃出梦境 上 readx;?我一下子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叫了声等等,然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娘的疼,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笔&趣&阁www.biquge.info 其他人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胡子啧地一声就道:“你是想打肿脸充胖子?别二了,咱们还没到吃自己肉的份儿上。” 雷子摸了下我的脸道:“就是啊,再说吃也不能吃脸,虽说这年头都靠脸吃饭,也不是你这种吃法。要不,我把你屁股打肿成不?” 我有些郁闷,正在琢磨要不要把梦到的东西跟他们讲一讲,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说出来他们除了骂我二百五肯定没有别的反应。正走神,绳子一紧,他们已经出发了,我只好跟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耿耿于怀到了现在,因为那些东西不是恐怖,而是难以理解。跟我前几次的经历一样,我们来到陨石坑的边缘,连长带着他的兵出现,我们被吊上去,下面的兵跟太阳乌发生冲突,每次,我都逃不掉被人用枪打断绳索的厄运,狠狠地摔进陨石坑,然后,惊醒,如期而至。 这次醒来,我没有惊叫,胡子和雷子他们照常前几次的对话,我一句也不打岔,站起来就跑,往陨石坑的方向跑,他们完全懵了,在后面追着大喊,我豪不理会,因为我已经疯了,我似乎在自己的梦境里一次次地轮回,永无止境,这次我不带上任何人,我要第一时间冲到陨石坑,要比我梦中提前到达陨石坑,看看情况是否会有改变。 很快我在部队体能拉练时埋下的潜能发挥出来,在饥饿和体力极具不足的情况下,我竟然跑得非常稳非常快,片刻就把胡子他们甩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再次来到了陨石坑的边缘,我抬头看去,上面一片黑暗,没有探照灯,连长还没来。几次的经历告诉我,那肯定不是梦,至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梦,因为那种经历太真实,尤其是这次,我竟然赶在了连长他们之前来到陨石坑,证明时间是有逻辑的,而梦中的时间,没有逻辑。 想着,强烈的运动和饥饿让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脚下一软,突然跌进了陨石坑。 我开始在环形坡上剧烈地自由翻滚,七荤八素,天旋地转,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去了,一时间呕吐物肆意横飞。 噗,一下子我后背一痛,整个人停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我意识开始清醒,我发现自己已经滚到了陨石坑的底部,就在奠柏和那个青铜球的边上,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白骨,有人的,动物的,数也数不尽。 剧痛从我后背蔓延到前胸,疼的我浑身痉挛起来,我低头一看,瞬间全身一冷,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骨,从我的后背刺入,贯穿肚子,直挺挺地从我肚皮扎了出来,触目惊心,鲜血狂涌。 这不是梦,那种剧烈的疼痛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让我再次确定,那绝对不是做梦。完了,这次完了,我摸了一下肚子,满手都是鲜血,剧痛让我有些窒息,既然不是梦,那我这次死定了,可是,前两次我为什么没摔死呢? 正胡思乱想,忽然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瞬间头皮就炸了,只见一只太阳乌,正落在我头顶奠柏的一支根系上,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看我。 “大哥,有种你别乘人之危,放我回去养好伤回来找你单挑。”我暗自祈祷,刚要动,一下子牵扯到了刺穿身体的那根骨头,顿时疼得我一身冷汗。突然,那大鸟一振翅朝我扑来,我猛地往后一退,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啊!”我大吼一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浑身冷汗,一摸自己的肚子,刺穿我的那根骨头消失了,我毫发无损,再一看四周,胡子、顶针儿、雷子和弹弓,还有空地上的青铜圆球,都在愣愣地看着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64章 逃出梦境 下 readx;?他们几个愣愣地看着我,这次我没有发懵,我一下子意识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每当在我惊醒之前,我在“梦”中都昏了过去。笔@趣@阁wWw。biqUgE。info前几次是因为我的登山锁被人用枪打断,我掉进陨石坑晕了过去,每次醒来后都发现自己回到了原点,也就是这里,这次是因为我独自行动,自己跌进了陨石坑,被里面的骨头刺成重伤,遭到太阳乌袭击我又晕了过去,但醒过来还是在这里。 这几个梦,我暂且称之为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要我一失去意识,梦境就会从头开始,一次次地轮回。可是这真的是梦吗?如果是,那为什么我的经历那样真实?为什么梦中的时间是符合逻辑的?如果这不是梦,那我又是怎么做到晕过去然后从头再来的?这是一种回到过去的悖论,如果不是梦,胡子他们又是怎么被我拉回原点的?他们为什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突然,连长的那句话让我心头一震,他说不能让我睡过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看我发呆,纷纷又坐了回去,雷子一阵唉声叹气,刚要说话,我突然灵光一闪,抢着道:“你是不是想说咱们连皮带都没得吃?” 雷子嘬着手指头一瞪眼:“呀?知父莫若子,你咋知道我要说啥?” 胡子嘿了一声,把抠脚的手伸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你想让雷子嘬你的手。”胡子我靠一声:“你丫睡一觉被姜太公附体了?我要说什么你都知道?太善解人意了吧?” 这时顶针儿和弹弓搀扶着站了起来,我一摆手:“你想说咱们可以出发了对吗?” 二人对视一眼,表情呆滞地冲我点点头。我吸了口气,真是不可思议,这一切竟然还在顺着我的“梦境”发展。 “先别走,我有话要说。”我摆手让他们先坐下,然后理了理思绪,把之前几次的经历说了出来。 几个人愣愣地听完,完全无法理解,顶针儿就问:“你是说,之前我们就像放电影一样,来回播放了好几遍?” 我点头:“也可以这样理解。” “太扯了。”雷子就道:“关心你是不是饿懵了?得了癔症了?” “不对。”胡子就道:“关心没得癔症,否则他刚才不可能知道咱们下一步的动作和要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顶针儿眉头一皱,看着胡子。 胡子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在关心的梦里,把咱们将来要遇到的事情都梦到了。” 我赶紧点头:“没错,但是我现在不敢确定,你们现在,会不会依然是我梦里的人物,如果是的话,那就证明我还没醒,如果不是,那就更蹊跷了,我的梦竟然这么真实!” “这好办。”胡子看了眼顶针儿:“容嬷嬷,扎他。” 顶针儿瞪了胡子一眼,翻手捏出一根针,对我道:“会很疼,你忍耐一下。” “容嬷嬷,你真贴心。”我无奈道,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只好试一试了。 顶针儿动作很快,几秒钟内连续刺了我好几个穴位,疼得我呲牙咧嘴,胡子就道:“差不多了,你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是在做梦。” 顶针儿收起绣花针嗯了一声:“这下子该出发了吧?” 我一看时间,已经距离我们每次从这里出发的时间有七八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这次肯定不是在做梦,因为我们没有按照之前几次梦境的规律发展。 众人收拾一下,继续开拔,大概走了一天半左右的时间,正当所有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枪声,我们条件反射般地一缩脖子,随即胡子就指着前方大喊:“快看!” 我们抬头一看,就看到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前方,上空亮着几个巨大的光晕,摇摇晃晃,枪声此起彼伏,从前面的密林里不断的传来。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4章 金算盘 上 readx;?铁砂嘴话音一落,其他人都沉默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金算盘,印象中这个名字出现过很多次,别人把他说得神乎其神,但我们素昧谋面。如果一定找一些我对金算盘的印象,只能时光闪回到去娘娘墓之前。 当时有个“吃鲜”的李老汉叔侄来找我,还带着一只鬼手,他们提起过金算盘,是金算盘间接让他们找到我的,想想那叔侄俩我就恨得牙根痒痒,第一次湘西之行,我差点死在那俩坑货手里。 铁砂嘴说我爷爷管金算盘叫小地仙,而且这个称呼只有我爷爷叫过,说明金算盘跟我爷爷交情不浅。而从其他人嘴里,尤其是顶针儿他们,提到金算盘时都一脸的敬仰,显然这金算盘在九流里的威望颇高。 这样神一样的人物,如今给我发了个请柬,又是在饕餮令重现江湖的当口,让我一下子没了主意。 铁砂嘴他们明显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听着关家和老九流的传说长大的,谁也没跟金算盘打过交道。 肥牛就道:“几位爷咋都不出声了?那金算盘随神,但是看他跟小关爷说话这么客气,肯定是害怕咱东北虎,小关爷要是愿意去,咱就叫上百八十号兄弟大摇大摆地去,要是不想去,不理他不就完了?”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铁砂嘴一瞪眼:“你去给四川的招子知会一声,让他们打听打听金算盘在不在广汉。” “得嘞。”肥牛应声转身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肥牛是新晋的伙计,对老九流不了解,对东北虎的现状也不了解。如今的东北虎,已经大不如前了,加上我接替二叔以来,一直想把东北虎洗白,下地的买卖几乎全部停了,马盘收上来的货,我都让铁砂嘴亲自鉴定,只要是带土腥的有考古价值的,都捐给了博物馆,其余的也很少贩卖,或收藏或开钱庄,尽量避免违法交易,这是我从顶针儿那学来的。没有了暴利,也就没人愿意冲锋陷阵了,这样有一个好处,能让东北虎内部达到和谐最大化,不会有盘口再起冲突。如今这世道,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东北虎维持下去。 肥牛毕竟还小,动不动就要叫上几十号兄弟的事情,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沉默了半天,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关心,我看这金算盘应该没什么恶意,你琢磨琢磨,他既然能让人把请柬送到西直门餐厅,说明他对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要是想使坏,没必要非得把你骗到四川去,我看这个邀请咱们就应下,而且也不用带人,我陪你去,人多了反而显得咱们心虚,这当口,就是不去,老九流联合起来咱也惹不起,我倒要看看这算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子,这么大的事,你别瞎出主意。”阿秋瞪了胡子一眼。 我摆手,胡子素来对阴谋非常敏感,但他这次却没往阴谋上提,看来事情应该没我们想得那么严重,我看了看铁砂嘴和招财猫,他们二人冲我点了点头,也表示赞成胡子的意见。 “好,那我跟胡子明天就飞过去。”我吐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铁砂嘴嗯了一声:“那我马上去安排行程,我会让四川所有的盘口和招子都暗中跟着小关爷,一旦有变,起码保证小关爷第一时间内召唤出二十个伙计。” “要不......把肥牛也带上吧。”阿秋略带担心:“起码小关爷的安全能多一重保障。” “没必要,你不相信胡爷咋地?”胡子一拍胸脯:“有胡瓦辛格在,保证没人能近你家小关爷的身。” 第二天我跟胡子如期从成都机场下了飞机,刚要打的士去广汉,突然有个年轻人上来就问我们:“二位算命吗?” 我一愣,胡子上前一步把我挡在身后,就道:“你道行不够,算命只认小地仙,小地仙,信赖五百年。” “二位这边请,我师父恭候多时了。”年轻人一伸手,接站通道上驶过来一辆吉普,车窗放下,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二位爷,上车。” 我一看我靠,顶针儿!胡子一愣,骂了一句:“冤家路窄。”说完拉着我就往回走。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5章 金算盘 下 readx;?“愿意走你走,关心留下。笔?趣?阁wWw。biquge。info”顶针儿下了车没好气道:“挺大老爷们儿,心眼儿太小了吧?” 胡子靠了一声:“小心眼儿了怎么地?老子跟你们陈家有仇,不走我怕忍不住掐死你。” 顶针儿嘴角一翘,露出俩酒窝:“有完没完了?你小子把我家三老爷子气得骂了我三天三夜,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是有理了?” “靠,那他娘的怨我?”胡子脸色发紫:“我他娘的哪知道那跟伙计车震的小娘们儿是你家三老不死的情人?这都不是事儿,老子招你惹你了你在老子裤衩上动手脚?” 顶针儿噗嗤一下笑了:“那还真赖不到我头上,谁让你找我给你裤衩绣钢铁侠来着?我那天被你和三老爷子搞得头都炸了,纫错了针,说起来还是都怪你自己呀。” “得。”胡子拉着我就走,一边冲那年轻人道:“回去告诉你师父,把姓陈的给阉了,不然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关心。” 那年轻人真不愧是金算盘的徒弟,一点儿也不慌,哈哈一笑就道:“看您这脾气一定是胡爷吧?” 胡子一愣:“呀哈,你知道胡爷我名号?” “那是。”年轻人笑着给顶针儿使了个眼色:“陈家少爷刺绣的手艺天下一绝,就连我家师父想请他给锈个锦囊,三次都没答应,胡爷你一张嘴,陈家少爷就给你锈裤衩,可见......” “别忽悠了。”胡子一摆手:“你师父没少被你拍马屁吧?不过你这马屁拍得胡爷心里舒坦,陈家少爷你多学着点,早像人家这么说话啥事不都没了?成,上车。” 顶针儿笑着给开了车门:“好嘞,胡爷请。” 出了机场,伺机一脚油门直上高速,往南疾驰。胡子一看不对:“整错了吧,这也不是往广汉方向去的?” 顶针儿嗯了一声:“计划有变,昨晚铁筷子来信,老九流全部赶往巴南寨集合了。” “巴南寨?”我跟胡子同时脱口而出,顶针儿一愣:“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刚要说话,胡子立即抢着道:“没事儿,听这地名像是个苗人村子,一想苗家妹子长得俊,胡爷激动。”说着,连给我使眼色。 顶针儿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没有搭话。他不知道我们曾经去过巴南寨,胡子不让我说话是有道理的。铁筷子夹喇叭,老九流在那里集结,难道他们是冲着天坑去的?想想当年天坑的经历,我的心绪一下子有些无法平复。 天坑的迷雾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我曾经也试图再去一次,看看水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连续不断的经历让我分身乏术,加上当初我们离开天坑时,山体塌方把窄湖给填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挖掘。老九流都多少年没动静了,几乎都快变成了传说,而今他们重出江湖,如果真的是冲着天坑去的,恐怕窄湖的下面隐藏的东西,足以惊天动地。 进了大山后,我们弃掉汽车,走了两天多才到达巴南寨,让我意外的是,顶针儿并没有找向导,而且山路上那些凶险的地方他都知道,看来他已经来过一次了。 空气里弥漫着大山的气息,沁人心脾,到达巴南寨时天色已晚,村寨静得出奇,连狗叫都没有。 整个寨子只有于家的亮着灯,我不禁纳闷儿:“寨子里的人呢?” 那年轻人道:“听说去年这里闹了一场瘟疫,很凶,交通不便,大部分人都死了,少数人活了下来,说寨子里时常半夜闹鬼,没法再住下去,都搬走了。” 胡子靠了一声:“感情你师父不算卦了,改行抓鬼了?” “世上本无鬼,人多了,自然就出现鬼了。”年轻人淡淡道:“我师父心中无鬼,从不信鬼。” “操,听不懂。”胡子不禁嘀咕:“你师父平时不会也这么拽词儿吧?我怎么有点后悔过来了?” 于家灯火通明,院子里坐满了人,正在闲扯,有的在喝酒划拳,我抬头,看到原来于家那个门窗紧闭的厢房如今也被人占了。 喝酒闲聊的人遥相跟顶针儿打招呼,我一看这就是老九流的人?怎么一个个跟小混混似地?不禁有些鄙夷。 顶针儿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道:“九流的人都进山了,这些是运输物资的马夫,进屋吧,算盘在里面等着。” “我靠,这么多马夫?那九流到底要运多少物资进去?”胡子一边嘀咕,一边给我使眼色。 “关家少爷,你可让老头子我好等啊。”正说着,门厅里走出一个老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我一看面相顿时一个激灵:“杨老!”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11章 招尸 上 readx;?这一挖几个小时过去了,山里的天黑得早,很快光线就暗了下来,金算盘让伙计轮流挖,不能耽搁,大伙于是开动发电机,架起了电灯,看架势,这一晚上是不会睡觉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夯土层非常厚,挖下去一米多,还没有破掉硬壳,伙计们还真不信邪,越难挖,挖得越起劲儿。 突然,一个伙计叫了一声:“有东西。” 我们赶紧凑了过去,此时于家院子已经被挖出来一个方圆五米,深度差不多两米的深坑,几个伙计清理了一下杂土,下面露出一堆白花花的骨头。 “这儿也有。”另一边的几个伙计也清理出一堆骨头,数量非常多,但是骨骼非常小,看上去像是小动物的,不是人的。 顶针儿犹豫了一下就问金算盘:“老爷子,咱们是不是下错铲了?如果有斗的话,这里应该是个殉葬坑。” “没下错。”金算盘一摆手:“把骨头清理到一边,继续挖。 伙计们吆喝着,清理完骨头继续向下挖,挖下去不到半米,又发现了很多白骨,骨骼比刚才那些大很多,但依旧不是人的。 金算盘吩咐继续,又挖下去一米多,随着伙计们的唿哨,这次挖出来的,不是白骨,而是很多还没有完全腐败了的动物尸体,由于腐烂得很严重,动物面目全非,毛全部脱落了,所有的尸体就像干瘪的皮球一样。 尸体非常多,而且尸体的姿势有些诡异,都是头冲下的。 这时金算盘突然嘶地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顶针儿道:“你带几个伙计,去寨子南面的墓地,把坟全部挖开,看看有没有尸体。” 我们同时一愣,胡子啧地一声道:“老爷子,你是不是累糊涂了?挖不到人就挖不到吧,干嘛刨人家坟地呀?” 金算盘没出声,不耐烦地冲顶针儿摆摆手,顶针儿犹豫了一下,当即带着几个伙计出去了。 院子里的伙计继续挖,很快又有发现,这次挖上来的尸体比较完整,有猪的也有牛马,没有腐烂,跟之前的一样,所有的尸体都是头朝下,清理了一下有几十具,这时已经挖下去十来米深了。 我留意一下金算盘,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胡子蹲在大坑边上叨叨:“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动物界开大会啊,于顺家没冰箱,你们猜大象会不会也在下面埋着?” 伙计们把尸体清理出来,全部堆放在高脚楼下面,随着尸体越来越多,院子显得局促起来,我们混在尸堆里,闻着尸体散发出的恶臭,非常难受,但是金算盘有吩咐,只要是下面挖出来的东西,不能出这个院子,我们只好无奈受着。 挖到凌晨的时候,突然所有伙计都停了下来,因为这次,挖到了人的尸体。 尸体非常多,全都是脚掌,皮肉有些干瘪但没有腐烂,显然也是头下脚上埋在土里的,伙计数了数,一共三十二双脚。 现场非常诡异,一个十米多的深坑,底部露出了三十多双尸体的脚掌。 这时顶针儿带着人回来了,我看他一脸的疑惑,就问他怎么了。 顶针儿喝了口水就道:“奇怪了,我们把寨子的坟地全挖开了,除了以前的老坟,只要是去年的新坟,都是空的,更奇怪的是,空坟的棺材下都有个洞,我叫人把洞挖开,没下几铲,洞就都塌方了。” 金算盘手抖了一下,问:“一共多少个空坟?” 顶针儿想了一下,道:“三十二个。”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12章 招尸 下 readx;?“三十二个?”我心头一震,看着深坑里露出的那三十二双脚掌,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啧地一声:“乖乖,不会是那三十二个新坟里的尸体,都爬到了这里来了吧?” 此话一出,站在坑底的伙计们顿时一阵骚动,金算盘沉着嗓子道:“慌什么?有我在,诈不了尸。”然后招呼巴图过来道:“尸体神门入地,说明下面有个极阴之物,这些死尸吸收了足够的阴气,一见阳气才能起尸,镇魂钉,封涌泉穴,把阴气全部放出来。” 巴图点头答应,当即爬进深坑,把三十二个死尸的鞋全部脱下,拿出镇魂钉插在涌泉穴上,然后取出铜钱,把铜钱穿在镇魂钉上,不一会,就看到那些脚掌慢慢变黑,开始顺着钉子孔往外流出黑色的液体,恶臭熏天。 坑下的伙计们捂着鼻子都爬了上来,我们静静地看着,谁也不出声,很快,黑水把坑里的土都染黑了,随着黑水的溢出,尸体也逐渐干瘪下来。 胡子一竖大拇指:“真高!” 巴图就道:“那是,我师父断阴阳,破玄机,从来都是手到擒来,给凶煞放阴气,这都是小把戏,老佛爷的斗尸厉害吧?见到我师父一样犯怂。” 胡子靠了一声:“我没说你师父真高,我是说这下面埋的东西,竟然能招尸。” 巴图一愣:“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招尸?” 胡子哼哼两声,学着金算盘的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大概明白了胡子的意思,他应该是认为这三十二个死尸,就是墓地里那三十二个新坟里的,不知怎么,那些尸体竟然能自己爬到这个地方,可是这听上去太骇人了。 看看黑水流得差不多了,金算盘一摆手,上面拎着汽油桶的伙计们开始往深坑里倒油。 “点火烧了,留几个人看着火,大家回去睡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后再挖。”金算盘吩咐完,转身出了院子,钻进了帐篷。 伙计们点燃了汽油,熊熊烈火瞬间把院子照得仿若白昼,强烈的焦臭和尸体的怪味熏得人实在难受,顶针儿招呼我跟胡子退出了院子,带着我们来到一个角落,看看四下无人,拉开了上衣的拉链。 胡子一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虽然咱们结过梁子,那也毕竟是命地交情,没必要色诱。” 顶针儿郑重其事道:“刚才人多,我有事情没说,我在一个新坟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两尺多长的东西,用黑布包着。 我接了过来,把黑布打开,瞬间吸了口冷气:“青铜古刀!” 胡子啧地一声:“这不是小刀的吗?你什么时候顺过去的?” “这不是小刀的。”我叹了口气,小刀的那把青铜古刀已经断了,而这把刀完好无损,应该是老猎人手里的那把。看着那把刀,想想已经物是人非,自从战神宫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小刀,上次跟姜熔去新疆的时候,或多或少也发现了一些跟小刀有关的线索,但那些线索反而让我对小刀的了解更加模糊。那次在九幽玄宫,我确实听到那指导员的声音像极了小刀,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心里也没底了。小刀到底有没有从战神宫出来,至今扔让我耿耿于怀。 “这把刀送你了,留个念想。”顶针儿拉上拉链,走回了营地。 胡子叹了口气:“真是土豪,这刀先不论那些竹节云纹,就光年头都够卖个天价了,说送人就送人,太任性。” 我把刀揣了起来:“你少打这把刀的主意,有些东西,不是用钱来衡量了。” “都是几百年的妖精,少跟胡爷面前装人。”胡子点根烟把话锋一转:“今天你跟金算盘猫在楼上到底干什么了?天机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把他的烟捏过来,狠狠吸了一口,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跟胡子探讨,想想有太多东西都非常蹊跷,这次巴南寨之行,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把铜片的事情和寨子里去年闹的那场瘟疫跟胡一说,胡子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来上次咱们从天坑走了之后,事情才刚刚开始。于家院子下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鬼,竟然能招尸,金算盘看上去泰然自若,估计心里也没底,等明天把尸体全挖出来,就有好戏看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16章 化尸蛊王 上 readx;?“等等。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按住金算盘的手:“先别管这具尸体里有什么东西,你说的那些,跟我所了解的有些相悖,我想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九黎天宗首领的棺椁对我们关家人的诱惑力非常巨大?” “因为长生不老。”金算盘看着我,淡淡地说道。 “又是这中逼格烂透的理由?”我不屑道:“长生不老不是长生侯制造的谎言吗?再说,凡是跟长生不老有关的东西,都出自长生侯杜撰的童虎密文,而长生侯是夜猫子的首领,跟九黎天宗存在毛关系?” 金算盘像一个学究看着学生一样摇摇头道:“谁说长生侯是夜猫子的首领?你考证过吗?我给你说几条史实,你自己去判断吧。长生侯是大秦国贵胄,自号秦始皇假父,说明这个长生侯,跟秦始皇关系的密切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发髻都是歪的,歪发髻是先秦楚地苗人的梳头习惯,苗人又是九黎后裔,九黎天宗号称九黎正统,从这些线索上看,你还认为长生侯是夜猫子吗?” 我被金算盘绕得有点晕,转头去求助胡子,胡子啧地一声,若有所思道:“秦始皇的爷爷的奶奶叫宣太后,宣太后进入秦宫时被封为八子,屈性,芈氏,史记芈八子,屈原姓屈,也是芈氏,屈原是楚国人,难道芈月真是楚国人?” 我顿时就头大:“你妹的,我让你帮我分析老爷子的话,没让你去考证《芈月传》好吗老大?” 金算盘摆摆手:“别钻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做。”说着,拿出九根镇魂钉,封住了干尸脖子周围的穴道,然后伸出双指捏住干尸的下巴,突然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干尸的下巴应声而碎。 “传说中的大力金刚指?”胡子嘀咕一声。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腕,昨晚金算盘抓着我的手腕往后山走,当时我就知道他手指的力道非常大,但没想到竟然大得能够捏碎人的下颚骨,好险我当时没试图挣脱他。 干尸下巴一碎,断手掉了下来,金算盘一摆手,巴图把鬼手取出,用手电往干尸嘴里照了照,然后摇头:“没东西,看样子在喉咙里。” 金算盘环顾了一下四周,摆手让我们退开一点,巴图忙道:“师父,让我来吧。” “你道行不够。”金算盘沉着嗓子道,然后拔出匕首,割开了干尸的脖子,突然,他出手如电,双指瞬间插进干尸的脖子又迅速拔出了一串黑乎乎的东西。 我们定眼一看,那似乎是一串珠子,上面站满了黏糊糊的东西,已经干涸了。 金算盘把珠子放在一块木头上敲了敲,那些黑东西脱落下,珠子瞬间变得晶莹剔透,五彩斑斓。 胡子咽了口唾沫:“我靠,当小刀族人的首领真土豪,别人口中含珠只含一个,他含一串!这什么珠子这么花哨?” “老爷子别碰,那可不是什么宝珠。”顶针儿吸了口冷气:“关心,在秦岭,小洛曾经给你看的是不是这种东西?” 我回想了一下,瞬间也吸了口冷气:“你是说,化尸蛊的卵?” 金算盘一愣:“你们确定吗?” 我们点头,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别人口中含珠是为了防腐或者辟邪,这干尸吞下去一串化尸蛊的卵,有卵用?” “没卵用。”顶针儿道:“这家伙疯了!” “不是疯了。”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记得谁跟我说过来着,化尸蛊的卵,是长生不老药中的一味药引子!” 金算盘嘶地吸了口气站了起来道:“不好,这干尸的肚子里另有乾坤,都退开,把尸体烧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17章 化尸蛊王 下 readx;?“烧了?为什么要烧了?”我思绪飞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烧了岂不可惜?看金算盘的表情,他似乎知道干尸的肚子里有什么,他想毁尸灭迹? “走,快走!”金算盘厉声喝道,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紧张了,纷纷往坑上面爬,紧接着就有七八个伙计拎着汽油倒进了青铜棺椁,一把火烧了起来。笔%趣% 我们爬到一半,忽听噗的一声,我回头一看,这个高度正好能看到棺中的景象,只见那干尸的肚子突然炸开,瞬间喷出一股黑蓝色的烟雾,火光下那烟雾霎时变得五彩斑斓,一股极其浓烈的腥臭弥漫开来。 突然,那团烟雾就像乌贼喷出的墨汁一样,迅速扩散,下面点火的几个伙计躲之不及,一下子被雾气扑中,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应声瘫倒在地,开始不断地抽搐痉挛起来。 “快救人!”巴图大喝一声,我刚要跳下去,金算盘突然抓住我,大声喝道:“救不了,离开这里!”说完,拉着我就往上爬。 所有的伙计丢掉工具,开始慌乱地逃跑,眼见那几个中了毒雾的伙计一蹬腿,一下子不动了,我不禁有些揪心,突然,那几个伙计竟然坐了起来,我还以为他们又活了过来,心中一喜,刚要招呼救人,却见那他们竟然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地面上,摆动着躯体迅速爬了上来,那种姿势,就像化尸蛊一样。 我心头一震,这么快就诈尸了?眼下不及多想,拼命往上爬。 眼看就要爬出土坑了,忽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头往下一看,就看到一个反应稍慢的伙计,被诈尸的伙计抓住,其他几个诈了尸的瞬间扑了上去,活生生地一阵撕咬,血光四溅。 巴图拿出镇魂钉就要下去,金算盘一把拦住他:“小兔崽子你去找死吗?” “师父,我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了起尸,您就让我去试试手吧。”巴图哀求道。 金算盘一巴掌过去,打在巴图的脸上发出脆生生一声响,巴图有点懵,伴着另一个伙计的惨叫,又有人被拖了下去。 “走,快走!”金算盘连连大叫,我们赶紧夺门而出奔出院子,其余的伙计立即把院门关死,十几个伙计爬上院墙开始往院子里倒汽油。 巴图心有不甘,还要趁乱再回到院子,顶针儿拦住他道:“听你师父的,那不是起尸,你的法子不灵。” 话音未落,院子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有的伙计心有余悸,跑出去很远才敢停下,远远地看着这边,火势太大,烤的我们大汗淋漓,胡子脱掉上衣甩了甩膀子就道:“老爷子,那粽子肚子里喷出的什么雾霾这么厉害?也没这么大杀伤力吧?” “是化尸蛊王。”金算盘的嘴唇都有些打颤,想必此时他也非常后怕,或者他是被自己说的这几个字给吓到了。 “化尸蛊王怎么跟乌贼一样还会喷?我之前也见识过化尸蛊,貌似没这种技能吧?”胡子看着熊熊烈火,眼珠子被映得通红。 金算盘摇摇头:“你见过的化尸蛊,都是公的,化尸蛊王是母的,而且终生寄宿在湿尸体内产卵,一旦湿尸变成干尸,化尸蛊王就会拼命地吸收尸水,让自己疯狂地生长,等到湿尸完全干化之后,化尸蛊王也会随之死掉,它的尸体还能给它产下的卵充当营养,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火烧之下化尸蛊王会爆掉,那些剧毒的东西夹杂着化尸蛊卵喷射出来,一旦有人吸进那种卵,化尸蛊就会迅速孵化,利用尸体来捕捉猎物。” 胡子拍拍胸口:“真是吓死宝宝了,看来这世界上,只要是母的,都惹不起。” 金算盘突然脸色一变,把从山里回来的一个伙计叫过来问:“进一次老爷山需要多长时间?” 那伙计挠挠头皮,吞吞吐吐道:“大概六天?噢不,七天?” 胡子靠了一声:“你丫直接说六七天不成吗?” “对,六七天。”伙计似乎是吓懵了。 金算盘嗯了一声:“留下几个人看着火势,其他人准备一下,跟我进山。” 我看金算盘表情不对,赶紧给顶针儿使眼色,顶针儿会意,忙问道:“老爷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金算盘摇摇头:“想法还不成熟,先进山再说,我总感觉铁筷子要出事。”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19章 杀人迷雾 上 readx;?幽暗的丛林里静得出奇,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显得十分的压抑。笔%趣% 很快我们来到了神庙,我紧张得往庙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那些人头早已不见了。再往前走了几公里,终于来到了营地,更奇怪的是,营地里也静得出奇,死气沉沉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巴图愣愣地看了我们一眼。 营地的另一边就是窄湖,不过现在的窄湖并不窄了,一侧的山体塌方,水位上涨,湖面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要宽敞了许多。 我们走进营地,发现很多设备都在,发电机还工作着,有几个帐篷里的灯依然亮着,惟独不见了的,除了人,还有生活用具。营地里有几堆熄灭的篝火,支锅的石头还在,但锅却不见了。 “奇了怪了。”带我们进山的伙计道:“前几天我离开的时候人们都在,怎么几天一晃人就没了?难道都下地了?” 胡子靠了一声:“你见过有拿着锅下地的吗?去古墓涮羊肉?” 金算盘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道:“巴图,带人去四周找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天黑前必须回来。” 巴图答应一声,吩咐二十几个伙计分头去找了,我看金算盘皱着眉,似乎在担心什么,心里也觉得奇怪:“老爷子,铁筷子一共带来多少人?” 金算盘道:“不多,都是九流里的人,小五十号人吧。” 我暗自估算了一下,小五十号人,加上之前伙计传信说天坑里死的那二十多号,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二十来个人了,这些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会不会出现了什么其他的变故? “老爷子,会不会跟天机有关?”顶针儿试探性地问,金算盘就摇头:“铁筷子有分寸,不可能为了天机把所有人都搭上,大部分设备都在这儿,估计他们还会回来,我们今晚就在营地里等。”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巴图他们纷纷回到营地,一脸沮丧,说他们把方圆几公里都找遍了,连个鬼影都没看着。 金算盘不动声色,让大伙先去生火做饭,明天天亮再继续找,这天坑方圆十几里,树高林密,藏人方便找人困难,明天多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胡子往湖里撒了泡尿,抖了抖就道:“也别光顾着在地面上找,人也可能都下水了。” 巴图没好气道:“他们又不是王八,这都大半天了,他们能在水里憋那么长时间?”胡子动不动就挤兑巴图,弄得他有些不爽。 胡子嘿嘿一笑:“我还真知道水下有一个好去处,怎么样?你不信今晚约不?” 巴图嘁了一声,转身进了帐篷。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胡子说的那个水下的好去处,是个水洞,如果铁筷子他们下水,极有可能会在那里休息,想着我刚要张嘴,胡子立即戳了我一下低声道:“别一知道什么就往外说,你怎么那么不值钱呢?” 顶针儿侧头看了我一眼,就问:“关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知道个屁。”胡子抢着说道,顶针儿孤疑地看着胡子道:“他有话要说。” 我嗯了一声,胡子赶紧抢话:“他那是被屎给憋的。” “靠!”我郁闷地钻进了帐篷。 顶针儿有点火大:“你打什么岔?我又没问你。” 胡子嘿嘿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代表关心发言。” 顶针儿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回到了帐篷。夜幕很快降临,我拔开帐篷的一条缝,看到外面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又要起雾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20章 杀人迷雾 下 readx;?一夜无话,营地里非常寂静,所有人睡得似乎都很沉,守夜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发出过任何动静。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依然是大睡特睡,不过自从顶针儿在他的内裤上动了手脚之后,他似乎是把裸睡的习惯改了,我至今也没弄明白顶针儿是怎么把胡子给算计了,一问胡子,胡子就跟我急眼,说一世英名尽毁。 连日来我也没怎么休息,本来打算仔细梳理一下各种散乱的线索,可是困意来得非常浓烈,很快我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连梦都没做,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营地外传来熙熙攘攘的骚乱吵醒了我。 我一睁眼,看到胡子正好进来,天已经亮了。外面听到很多人在喊谁的名字,我忙问胡子发生了什么事。 胡子点了根烟递给我:“昨晚守夜的三个伙计不见了。” “不见了?”我坐起来吸了口烟,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道:“坏了,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守的夜?” 胡子点头:“我已经跟金算盘说了,估计是夜里起雾,伙计去撒尿迷路了。” “没这么简单!”我回想当初来到这里,那些雾气非常邪门儿,能让人产生幻觉,立即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肯定不是迷路,你没跟他们说这里的雾有问题吗?” “你彪啊?”胡子把烟夺过去狠狠吸了一口:“昨天咱们都没提醒他们,现在才去说,那些伙计还不得把咱俩给吃了?” “那怎么办?”我有些郁闷:“本来我是想说来着,你不是拦着吗?如果咱们不说,今晚肯定还会有人守夜,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啊?” 胡子把烟头掐灭:“不会,金算盘没那么傻,今晚不可能再派人守夜了,再说我只想到那些雾气只能让人产生幻觉,死不了人,谁承想人会不见了,走吧,去找人。” 我叹了口气,跟胡子走出帐篷,所有的伙计被分成三组,顶针儿和巴图各领一组往丛林里去了,金算盘招呼我们过去道:“你们俩,跟我下水。”我看他面色不善,暗自捏了把汗,这老家伙该不会知道什么吧? 胡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俩默默地换上了潜水装备,所有人走到湖边,纷纷跳了下去。 我跟胡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大队后面游着,我原以为金算盘会知道窄湖一侧的峭壁上有水洞,但他并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而是直接往下潜,看样子,他的目的是直奔湖底。 很快,山体塌方的斜坡出现了,塌进湖中的面积非常大,形成了一个湖底的小山丘。 我们潜到小山丘上方,看到很多粗大的锁链沉在石头缝里,我拍了拍胡子,他点头回应,这些锁链,应该就是当初我们在湖底看到的,那些横桓在两侧峭壁上的“巨网”,凤凰说那是机关的传动装置,现在山体已经塌方,估计那些机关也报废了。 翻过小山,我们继续下潜,但是非常奇怪,我没有看到那个湖底水寨,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山给埋了。 很快我们下潜到了湖底,大家开始四散开来搜索,我不知道他们在搜索着什么,跟胡子愣愣地浮在那里看着所有人忙碌。 不一会,有个伙计冲我们晃了几下手电,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那伙计慌乱地往湖底指,我们看了半天才看清他在指什么东西,瞬间吸了一口冷气。 湖底有一个巨大的脚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两只脚印的跨度起码有三四米,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就变了,因为这脚印我们一辈子都忘不掉,当初在娘娘墓的地下河里,我们差点就被这大脚印给踩成肉泥。 胡子忙冲金算盘招手,连比带划地劝他快离开这里,看样子水下有个大家伙。 由于没办法说话,我们光比划根本形容不出来,尤其是那巨怪是透明的,我们无法跟金算盘表达清楚。 金算盘没好气地看着我跟胡子,做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冲大脚印前进的方向一摆手,所有人都游了过去。 还没游出去多远,忽然就看前方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游在最前面的伙计一下子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全部停顿了一下,突然,就看到不远处伙计消失的湖底,淤泥一下子如同大雾一样炸散,似乎被什么大家伙给搅动了起来,水流一下子乱了。 金算盘这才知道事情要坏,连忙摆手快跑。胡子赶紧一拉我,我们俩早就有准备,立即上浮。 水流被搅得特别紊乱,我们上浮有些困难,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摇曳不定,百忙中我低头往下一看,湖底已经变得浑浊起来,就像开锅了一样,咕嘟咕嘟的气泡伴着泥沙形成一个漩涡,游得慢的几个伙计突然被浑水吞噬,瞬间消失,其余人见状,更是拼命上浮。 哗啦一声,我跟胡子第一个浮出水面,顾不得许多,撒了欢似地往岸边游,说来也奇怪,湖底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湖面竟然异常的平静。 跑到岸上那一刻,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摘掉氧气罩大口的呼吸起来,浑身全是冷汗。 金算盘脸色煞白,死里逃生,看样子吓得够呛。谁也不出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的喘息声。 贺岁篇完结,预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includevirtual="/fragment/6/".qrcode{width:590px;margin:0auto;background:#fff;border:1pxsolid#ccc;padding:5px5px;overflow:hidden;}.qrcodeimg{float:left;}.qrcodeul{margin-left:120px;font:14px/"microsoftyahei";padding-left:15px;}.qrcodeli{list-style:square;margin-bottom:5px;paddi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80章 死亡之地 上 readx;?“活的死的?”姜熔把胡子拉开,凑过去往洞里面看去。笔&趣&阁www.biquge.info 胡子嘎嘎嘴:“没看出来,我就看到一双眼睛,八成是死了。” “是死人。”姜熔说着,掏出锤子开始敲击洞口:“他是我上次请来的帮手。” 雷子啧地一声:“你的帮手厉害呀,耗子洞都能钻!哪个门派的?” 我拍了下雷子就道:“人都死了,你尊重一点。估计这些洞四通八达,里面的人可能是为了躲避风沙,从大一点的洞钻进去的,误打误撞没能够出来。” 胡子也上去帮忙敲洞口,砂岩风化得非常严重,一敲就碎,很快洞口就被敲开了,我们看到一具干尸卡在了小洞里,嘴里还叼着一个水壶,可能是在喝光最后一滴水时失去性命的,干尸已经全部风化,就跟风干羊腿一样。 我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把干尸从洞里拽了出来,往里面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东西,姜熔在地上锄了个坑,把尸体埋了起来,然后跪下去,右手放在胸口上,开始低着头念叨一些话,叽里咕噜的,我们听不懂。 胡子较有兴致地蹲下来看着姜熔,等他念叨得差不多了,嘿嘿一笑就问:“你刚才是不是在跟他说话?”说着,往天上指了指,姜熔一愣:“你怎么知道?”胡子正色道:“他是我大舅哥。” 雷子看了看天,挠挠头皮:“操,他是我姐夫。” 姜熔没听出这俩二货是在占他便宜,耸了耸肩,转头看了看风蚀山就道:“咱们得爬上去看看。” 胡子就摇头:“爬是没问题,万一爬到半路,突然从洞里钻出个耗子咬我小弟弟咋整?” “是啊我靠。”雷子故作紧张道:“这尼玛耗子连整座山都能掏空,咱们爬到人家老巢上面,人家能愿意?” “你们看,我说啥来?我小弟弟怕挨咬。”胡子坏坏地冲雷子一笑。 两人刚要掐架,姜熔一个助跑,已经爬了上去。我也没搭理他们,赶紧跟上姜熔。 风蚀山非常陡峭,不过上面布满孔洞,很容易落脚,爬起来还算顺利。 爬到一半的时候,微风吹过,风蚀山又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此时我们贴在山体上,听得非常入耳,那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心猿意马,我一分神差点没踩实,碎石滚落下去,吓了自己一跳。 姜熔低头看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往上爬,我吐了口长气,使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 爬到风蚀山顶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瞬间一股热浪袭来,烤得我们不禁一缩脖子。 风蚀山的后面,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胡杨林,所有的胡杨都枯萎了,黑压压一片,就像石化了一样。可以看到整个胡杨林热气腾腾,蒸汽使光线扭曲变形,感觉所有的胡杨树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妖怪。热浪就来自那一片丛林,它就像在激烈的燃烧一样,烤得我们有些不敢直视。 “连个鸟都没有。”雷子拿出望远镜,看着前方那一大片枯萎的林子。 胡子靠了一声:“这么热,有鸟也变成烧鸡了。”说着,一手扇着汗,一手去掏水壶狠狠地灌水。 “哎,那儿有个人!”雷子说着,突然一指丛林深处:“我擦,丫还在跟我们招手。” 我一愣,忙夺过望远镜往雷子指的方向看,找了半天,终于看到,那地方似乎有一个倒塌的建筑物,真的有个人站在石头上冲我们招手,可惜太远,只能看清那是个人,但是看不清长什么样。 “奇怪,这么远的距离,望远镜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疑惑地把望远镜交给姜熔,姜熔也拿过来看了一阵,不禁一愣:“是他!” “谁呀?”我们三个同时问道。 姜熔放下眼镜,看了我们一眼,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从穿着上看,他也是我上次找来的一个帮手,他还活着?” “什么叫‘他还活着?’,死人还会招手?”我疑惑地看着姜熔,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81章 死亡之地 下 readx;?“该不是你那帮手的鬼魂儿吧?”胡子拿过望远镜,看了一会,不禁呲牙:“狗日的,那不是倒挂哥吗!” “什么哥?刀刮哥?”雷子愣愣地看着我们:“卖剃须刀的?” 胡子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忙仔细再看,就看那个人已经不在石头上站着了,而是双腿勾住树枝吊了过来,还在冲我们招手。笔、趣、阁www。biquge。info胡子眼尖,已经看出了七八分,再加上这人倒挂的姿势,没错了,那是小刀的族人,听力出奇的倒挂哥。 姜熔不禁一愣:“你们认识他?” 胡子靠了一声:“何止认识?那是胡爷小舅子,你从哪儿找来个这么不靠谱的家伙?” “不靠谱吗?”姜熔摇头:“这个人的听力比我好,看来他那天不是走失,而是靠他过人的听觉比我提前找到了这座风蚀山和那片禁地。” “倒挂哥让我们进这片枯林,看样子他不是被困在里面,而是有什么发现。”我也招手示意倒挂哥我们看见他了,别一个劲儿摇,小心闪了腰。 胡子就啧啧称奇:“我说姜逆天,你们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姜熔道:“半个月前。” “我靠这么长时间?倒挂哥是怎么活下来的?”胡子的表情有些孤疑:“这林子一看死气沉沉的,估计连蚂蚁都没有,倒挂哥吃什么?就算啃树皮,渴也渴死他了。” “未必。”我道:“小刀的族人都是开了挂的,没那么容易死,倒挂哥智商不低,没有把握,他不会踏进这片死地,还记得老鼠洞里的尸体吗?估计当初姜熔的帮手们是跟着倒挂哥来到这里的,如果那些人都死于风暴,他们的物资足够让倒挂哥撑到现在。” 胡子还是摇头:“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是死于风暴而不是倒挂哥为了获取物资杀的?” “你又阴谋论!”我不太接受胡子的观点,物以类聚,小刀是他们的首领,虽然也杀过人,但不杀无辜,相信倒挂哥也不会。 “偏见。”胡子叹气摇头,就问姜熔:“你说咱们怎么办?” “进林子。”姜熔说完,往山下爬去。 趴下风蚀山还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枯树林的边缘,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按理说沙漠气候已经开始降温了,但是林子里依然热气腾腾,这个地方应该没有地热,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热。 树枝已经被热气烘得干透了,估计一点火瞬间就能燃烧。 “进了林子谁也不能点火,否则咱们都得变成烤乳猪。”胡子说着,掏出一根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递给我:“来一口吧,进去之后没得抽了。” 我摇头示意没兴趣,雷子接过去狠狠吸了一口,递给姜熔,姜熔一摆手:“你都好几天没刷牙了。” “操,矫情。”雷子用舌头舔了舔烟嘴,估计是故意气姜熔,然后把烟又递给胡子。 胡子靠了一声,从新掏出一根烟点燃了抽了起来。 两个人把烟抽完,撒泼尿把烟头浇灭,我们开始向林子深处进发。 走进去几步,胡子就发现不对,跟我说道:“关心,你看这林子的状况,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我点点头,一下子也意识到了,雷子就道:“九幽玄宫里的枯树林。” “还有娘娘墓。”我想起了第一次我跟小刀和胡子找到娘娘墓的时候进入的那片枯树林,这三个地方的树林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枯萎,一片死气沉沉的迹象,好像没有任何生命。 “大家打起点精神吧。”胡子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闻了闻:“这林子到处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82章 疯狂的石头 上 readx;?走了一段路,树林变得密集起来,我们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姜熔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记号。笔%趣% “倒挂哥,你......”我下面的话还没喊出来,胡子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道:“别喊了,我觉得有蹊跷。” 我憋得够呛,没好气道:“什么蹊跷?” 胡子摆手让其他人凑过来,低声道:“以倒挂哥的听力,应该知道咱们已经进林子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还没现身?就算不现身,起码也应该给咱们一个回应。”说着,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四周,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雷子脱下了外套,一边擦汗一边就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鬼林子晚上好像比白天还热?” 我点了点头:“恐怕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你们看这里,沙子很少,外面一到半夜,风沙大得人都能刮跑,即便这里有胡杨,但全都枯死了,不可能抵挡外面的风沙,这说明外面不管怎么狂风大作,这里都不受任何影响。” 姜熔突然看着我:“难道,这片林子,跟外面是隔绝的?” “不好说。”我摇了摇头,总之我感觉这林子非常奇怪,但是抓不住重点。 胡子抬头看了看天,找到北极星,然后伸手一指:“走吧,倒挂哥刚才出现在那个方向。” 我们再次前进,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石头,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种石头跟我们在沙漠里见过的所有石头都不一样,它是黑色的,表面棱角分明,没有被风蚀过,胡子试着用锤子敲了敲,坚硬无比,还发出金属般的铮铮声。 “是天石。”我突然想起来:“胡子,这种石头,咱们在湖底神庙里见过。” “我也想起来了。”雷子心有余悸道:“在那个爬满了尸虫的地方,到处都是这种石头。” “看来咱们阴差阳错,又来对地方了。”胡子吹了声口哨:“姜逆天,你阿祖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 “讲过很多。”姜熔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像什么嫦娥奔月呀,牛郎织女呀什么的。” “靠,你阿祖是不是在哄你睡觉的时候才讲这些?”胡子有些郁闷。 姜熔一愣:“你怎么知道?” 胡子没搭理他,继续开路往前走,很快,我们又发现了很多那种黑色的石头,此时气温已经非常高,连石头都是热的,我们不得不脱下衣服,胡子干脆光起了膀子,一边擦汗一边骂:“这他娘的都快赶上非洲了,怪不得树都这么黑。”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之前看到倒挂哥的地方,那个倒塌的建筑物,是一个二层的石屋,第二层塌了,第一层陷在东倒西斜的树丛里,被第二层给盖住了,石头上有很多线条雕刻,但是石头都碎了,看不出雕刻的是什么东西,估计是神庙之类的建筑。 “倒挂哥呢?”我奇怪地看着四周:“这孙子把咱们招过来,他怎么没影了?” “是啊?会不会他等不及,出去找我们了?”雷子仔细用手电照着在地上找什么:“可是怎么连脚印都没有?” “那哥们能挂着从树上走,当然没脚印。”胡子往四周的树上看了看,掏出根烟刚要抽,一下子想起身在何处,操了一声,把烟整个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听,什么声音。”姜熔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手搭在耳朵上。 我们集中注意力一听,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似乎是从风蚀山方向传来的,但不是那种恐怖的怒吼和**声,好像有很多女人在窃窃私语,偶尔还夹杂着嬉笑怒骂,非常乱,让人心神不宁。 “起风了?”胡子看了看表:“才十一点,没到起风的时候啊。” “不对。”雷子就道:“这风蚀山发出的动静还带换台的?昨天还是三国演义,今天怎么就变成快乐大本营了?你们听,我好像听到谢娜在唱歌。” 雷子话音一落,我好像也听到了,但不是唱歌,好像是在哭,而且那声音此起彼伏的,不仅风蚀山那一个方向,这林子到处都有。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82章 疯狂的石头 下 readx;?我们一下子感觉事情不对了,那不是风蚀山发出的声音,这林子里有鬼。笔&趣&阁www.biquge.info “小关爷......” 突然,一个非常幽怨而飘忽不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分不出是男是女,我一愣:“谁在叫我?” 胡子嗯了一下:“谁叫你?我怎么没听到?” 我狠狠晃了晃头,再仔细听,除了远处黑暗中那些此起彼伏的哭泣声,窃窃私语声,其它的什么也听不到,心中纳闷儿,难道是幻听? “小关爷......”正当我感觉有些恍惚,那声音又响起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即把手电光聚焦过去,就看一棵枯树后面有个影子,一闪,瞬间消失。 “谁!”我大喝一声,拔出匕首就冲了过去,后面姜熔急道:“你别乱跑。”随即脚步声响,他们快速跟了上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枝桠,来到刚才看到影子的枯树后面,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连个鬼都没有,往地上一看,我的神经一紧,发现了一串脚印。 不是人的脚印,有动物爪子抓出的爪痕,差不多有三岁小孩的手掌那么大。 “我靠,这林子里有狼?”雷子蹲下来看了看脚印,姜熔就摇头:“不是狼,狼在行走的时候,爪子是藏起来的,这应该是老鼠留下的。” “我呸。”雷子呲牙咧嘴道:“老鼠的脚印有这么大?那这家伙岂不跟猪的个头一样?你人鼠大战的电影看多了吧?” “我不看电影。”姜熔若有所思道。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年我们在罗布泊,还见过一人多高的黄皮子呢。”胡子说着就问我:“关心,刚才勾引你的,不会是个大耗子吧?” 我摇头表示不确定,那影子一闪就没了,我根本没看清。 “可是......耗子怎么会说话?而且还管我叫小关爷?”想想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胡子嗯了一声就道:“八成是一只成了精的母耗子,师父,这都是你西天取经时欠下的情债。” 我靠了一声:“八戒你误会为师了。” 雷子就摇头叹气:“唉,人妖疏途,又是一段孽缘。” “滚蛋。”我瞪了雷子一眼,转头看向姜熔:“悟空,你拿个主意。” 姜熔看着脚印的方向,沉吟了一下道:“不管这老鼠的出现预示着什么,如果是危险,我们更得去看看。” 胡子就道没错,面对危险总比被危险暗中算计要安全得多。说着,端起枪顺着脚印走了过去。 雷子拍了拍我肩膀:“希望那母耗子长得像白素贞,要是像如花,你一世英名就扔在这儿了。” 我把匕首一翻,做出个割舌头的动作,雷子赶紧闭嘴。 我们快速前进,四周那种诡异的声音让我们心烦意乱,感觉头都大了,真恨不得一把火点了这林子。一动此念,我心头就是一震,一下子想起了在九幽玄宫那个铜镜大阵的经历,心想这林子里一定什么机关,跟那些铜镜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走了半天,胡子突然停了下来,在那里找了好几圈,不禁眉头一皱:“怪了,脚印没了!” 这时,一个低沉的叹气声从我们耳边响了一下,所有人同时做了个防御的动作,纷纷把手电聚焦在一起,就看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黑色的天石。 这块天石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要大得多,造型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人为雕琢过的痕迹。 我们围了过去,胡子用枪托敲了敲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发现老鼠的迹象,大家刚要走开,突然,又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我们全部面色一变,同时转身把枪口对准了那块石头,因为我们离石头近在咫尺,非常肯定,那声音是这块石头发出来的。 “关心,瞧你这命,耗子精长得也太黑了。”胡子用枪口撞了天石一下,发出当的一声响。 雷子一边擦汗一边颤着声道:“娘希皮,石头怎么也会说话?难道孙猴子又犯了什么错,被压在下面了?” “小关爷......” 正当我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石头上的时候,突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非常飘忽,但我确定声音来自身后,我瞬间一转身,就看到几十米外的树上,似乎倒挂着一个人影。 “倒挂哥!”我赶紧拔足冲了过去,可是那人影一翻,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大爷。”我大叫着赶紧加快脚步,但硬是没追上,每当我要放弃的时候,那声音总是幽幽响起,连续几次,我已经跑得满头大汗,突然一个心颤,感觉不对了,赶紧刹车,回头一看,四周一片黑暗,偌大的密林里,竟然只有我自己,胡子他们不见了。 不知道是没跟上来还是发生了意外,我刚才光顾着追倒挂哥了,根本没在意他们有没有跟上,加上此起彼伏的怪声,让我心烦意乱。 可是凭胡子他们的行动能力,不可能跟不上我。想着,我突然心跳开始加速。 “小关爷......”这时,那个声音又若有若无地响了起来,此时没有他们在身边,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下,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让我汗毛直立。 我吸了口气,掏出一根烟,学着胡子的样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辛辣的味道让我精神一振,壮起胆子向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靠近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有些模糊,似乎是“咬玩也”,依稀能辨别出是小关爷三个字。 不知为何,越靠近,那声音越模糊,最后已经完全听不出是不是小关爷了,最终,我又发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每隔一会,就会发出一声类似“小关爷......”一样的动静,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本日停更 readx;?“你是在叫我吗?”我慌乱中竟然对着石头问出这样一句话,同时绷紧了神经,心说你丫要是答应老子就跟你拼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石头没有任何动静,我这才捏了把汗,呼出一口长气,看了看四周,大喊道:“胡子!雷子!姜逆天!你们在哪儿?为师渴了!” 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没有任何回音,我狠狠吸了口气,刚要再喊,突然一阵咯咯的叫声从我耳边响起,我心头一震,瞬间转头去看那块石头,紧接着,林子到处都响起了咯咯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东西跟这个声音在共鸣一样。 我彻底毛了,回忆一下刚才过来的方向,拔腿就往回跑,跑了半天,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我下意识去摸水壶,却摸了个空,一想坏了,水和羊肉都在雷子身上。 我俯下身喘了几口粗气,心想不能再这样跑了,体力消耗得太快,这里又热得出奇,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雷子他们,我半路虚脱了基本就算挂了。 放慢步伐走了一会,那些诡异的声音逐渐消失了,我看了看表,凌晨五点半,沙漠跟沿海地区存在时差,现在的天依旧黑沉沉的。 等了半天,我确定那声音彻底消失了,这才静下心来,找个地方休息。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继续往回返,一边走一边呼喊他们的名字,但是似乎整个世界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听不到任何回应。 眼看将近六点,林子里的气温终于降下了一点,强烈的饥渴缓解了不少,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喊出最后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我不打算再喊了,这个林子到处透着诡异,我喊出去的声音就像石沉大海,连个回音都没有。 八点多的时候,天终于蒙蒙亮了,伴着太阳的升起,温度也开始慢慢升高,这让我更加担心,我们昨天进林子的时候已是黄昏,那时林子里都热得几乎能孵蛋,一旦等到中午,恐怕都能煎蛋,哎呦我的蛋蛋,看来白天要比晚上还难熬。不过我的状态却有些亢奋,毕竟白天再热,起码有充足的光,我不至于像晚上那样被动。 顶着日头又走了半天,我实在走不动了,胡杨林虽然茂密,但没有叶子根本遮不住阳光,而且连树都热气腾腾的,感觉就像碳一样,石头更是热得烫手,我口渴难耐,不禁担心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撑到晚上。 正有些浑浑噩噩,我一斜眼,忽然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刻着一个箭头。刻得非常深,但是胡杨的树皮里面都是黑的,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我在四周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了好几个箭头,心中狂喜,看来这是胡子他们留下的记号,兴奋之余,我也不禁有些后怕,差点就错过了这些记号。 有了记号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底,精神也振奋了许多,感觉没那么虚弱了,鼓足劲头开始顺着箭头走,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一个被一大堆枯萎的藤蔓包裹着的石屋。 石屋看上去已经很古老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古国曾经留下的遗址,胡子根据姜熔的传说推测这里可能是于颠古国,但从我发现这两处石头建筑遗址之后,我不太认同胡子的说法,这里的历史,应该比于颠古国还要早。 胡子他们难道在石屋里休息?想着我就朝石屋走了过去,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沙哑的嗓子让我声带火辣辣的,我放弃喊话,也放弃了胡子他们在石屋里的想法。 我打开手电,往石屋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布满了蜘蛛网,看样子根本不像有人呆过,不过石屋里面凉飕飕的非常清爽,让我决定进里面避一避外面的焦阳。 我用枪管把蜘蛛网挑到一边,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四处打量,突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正在瞪着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6/".:n:;ng:n;}.:left;}.n-left::14px/":15px;}.-e;ng-top:14px;} 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微信号wap_),《藏地追踪》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连续签到即可获得免费阅读特权;更多精彩活动敬请关注! 正文 第683章 疯狂的石头 下 readx;?我们一下子感觉事情不对了,那不是风蚀山发出的声音,这林子里有鬼。笔《趣》阁www.biquge.info “小关爷......” 突然,一个非常幽怨而飘忽不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分不出是男是女,我一愣:“谁在叫我?” 胡子嗯了一下:“谁叫你?我怎么没听到?” 我狠狠晃了晃头,再仔细听,除了远处黑暗中那些此起彼伏的哭泣声,窃窃私语声,其它的什么也听不到,心中纳闷儿,难道是幻听? “小关爷......”正当我感觉有些恍惚,那声音又响起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立即把手电光聚焦过去,就看一棵枯树后面有个影子,一闪,瞬间消失。 “谁!”我大喝一声,拔出匕首就冲了过去,后面姜熔急道:“你别乱跑。”随即脚步声响,他们快速跟了上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枝桠,来到刚才看到影子的枯树后面,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连个鬼都没有,往地上一看,我的神经一紧,发现了一串脚印。 不是人的脚印,有动物爪子抓出的爪痕,差不多有三岁小孩的手掌那么大。 “我靠,这林子里有狼?”雷子蹲下来看了看脚印,姜熔就摇头:“不是狼,狼在行走的时候,爪子是藏起来的,这应该是老鼠留下的。” “我呸。”雷子呲牙咧嘴道:“老鼠的脚印有这么大?那这家伙岂不跟猪的个头一样?你人鼠大战的电影看多了吧?” “我不看电影。”姜熔若有所思道。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年我们在罗布泊,还见过一人多高的黄皮子呢。”胡子说着就问我:“关心,刚才勾引你的,不会是个大耗子吧?” 我摇头表示不确定,那影子一闪就没了,我根本没看清。 “可是......耗子怎么会说话?而且还管我叫小关爷?”想想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胡子嗯了一声就道:“八成是一只成了精的母耗子,师父,这都是你西天取经时欠下的情债。” 我靠了一声:“八戒你误会为师了。” 雷子就摇头叹气:“唉,人妖疏途,又是一段孽缘。” “滚蛋。”我瞪了雷子一眼,转头看向姜熔:“悟空,你拿个主意。” 姜熔看着脚印的方向,沉吟了一下道:“不管这老鼠的出现预示着什么,如果是危险,我们更得去看看。” 胡子就道没错,面对危险总比被危险暗中算计要安全得多。说着,端起枪顺着脚印走了过去。 雷子拍了拍我肩膀:“希望那母耗子长得像白素贞,要是像如花,你一世英名就扔在这儿了。” 我把匕首一翻,做出个割舌头的动作,雷子赶紧闭嘴。 我们快速前进,四周那种诡异的声音让我们心烦意乱,感觉头都大了,真恨不得一把火点了这林子。一动此念,我心头就是一震,一下子想起了在九幽玄宫那个铜镜大阵的经历,心想这林子里一定什么机关,跟那些铜镜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走了半天,胡子突然停了下来,在那里找了好几圈,不禁眉头一皱:“怪了,脚印没了!” 这时,一个低沉的叹气声从我们耳边响了一下,所有人同时做了个防御的动作,纷纷把手电聚焦在一起,就看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黑色的天石。 这块天石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要大得多,造型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人为雕琢过的痕迹。 我们围了过去,胡子用枪托敲了敲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发现老鼠的迹象,大家刚要走开,突然,又一声低沉的叹息响起,我们全部面色一变,同时转身把枪口对准了那块石头,因为我们离石头近在咫尺,非常肯定,那声音是这块石头发出来的。 “关心,瞧你这命,耗子精长得也太黑了。”胡子用枪口撞了天石一下,发出当的一声响。 雷子一边擦汗一边颤着声道:“娘希皮,石头怎么也会说话?难道孙猴子又犯了什么错,被压在下面了?” “小关爷......” 正当我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石头上的时候,突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非常飘忽,但我确定声音来自身后,我瞬间一转身,就看到几十米外的树上,似乎倒挂着一个人影。 “倒挂哥!”我赶紧拔足冲了过去,可是那人影一翻,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大爷。”我大叫着赶紧加快脚步,但硬是没追上,每当我要放弃的时候,那声音总是幽幽响起,连续几次,我已经跑得满头大汗,突然一个心颤,感觉不对了,赶紧刹车,回头一看,四周一片黑暗,偌大的密林里,竟然只有我自己,胡子他们不见了。 不知道是没跟上来还是发生了意外,我刚才光顾着追倒挂哥了,根本没在意他们有没有跟上,加上此起彼伏的怪声,让我心烦意乱。 可是凭胡子他们的行动能力,不可能跟不上我。想着,我突然心跳开始加速。 “小关爷......”这时,那个声音又若有若无地响了起来,此时没有他们在身边,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下,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让我汗毛直立。 我吸了口气,掏出一根烟,学着胡子的样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辛辣的味道让我精神一振,壮起胆子向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靠近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有些模糊,似乎是“咬玩也”,依稀能辨别出是小关爷三个字。 不知为何,越靠近,那声音越模糊,最后已经完全听不出是不是小关爷了,最终,我又发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每隔一会,就会发出一声类似“小关爷......”一样的动静,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3章 掌控变数 上 readx;?“这俩孙子什么情况?”我捂着手臂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倒挂哥他们消失的方向:“他们怎么自己杀起来了?” 胡子取出碘酒和双氧水帮我给伤口消毒,也啧啧称奇:“看来我猜得没错,只不过他们不是合伙,而是内讧,估计倒挂哥的那些炸弹,是用来对付姜熔的。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被药水刺激得几欲休克,伤口吱吱作响,往外翻出大片的白色气泡,我不禁呲牙:“这畜生的毒性还真大!我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那不好说。”胡子坏笑道:“但愿你狂犬病发作时,别他娘的脱精光出来勾引人就行。” “靠,这玩笑可别乱开。”我还真有些后怕。 雷子过来拍拍我肩膀:“别担心,应该没问题,不过你发病的时候,可别变成于苏来迷惑我,我真的会把持不住的。” “日你妹,你这叫安慰人吗?”我泪都快掉出来了。 “那两个狗日的什么情况?”我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还好没伤到筋骨:“看样子,他们都想弄死对方。” 胡子点点头:“这俩家伙不知道结下过什么梁子,先不管了,蠪蛭被咱们干掉了两个,还有七个没出现,不解决这个麻烦,咱们谁也踏实不了。” 我点点头,走到胡子做的陷阱旁边,啧啧道:“看上去,你的陷阱没啥用啊,蠪蛭的智商明显要比咱们预计的高。” 雷子戳了一下陷阱就道:“这套家雀的法子抓狐狸肯定不管用,太小儿科了。” 胡子靠了一声:“咋地?你有啥高明的法子?” 两人一下子杠上了,就开始打嘴仗,我也懒得劝架,正苦思怎么把剩下的蠪蛭干掉,一低头,突然看到盖着陷阱的衣服动了一下,我顿时心头一动,心说我靠,什么意思?难道刚才掉下去的那个蠪蛭没死,又爬上来了? 想着,我用枪托戳了戳衣服,刚想看看有没有反应,谁知突然,那衣服瞬间被拱了起来,一张血盆大口从陷阱里钻出,是另一只蠪蛭,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陷阱里。 猝不及防,我来不及躲闪,瞬间翻出匕首狠狠刺下,噗嗤一声,匕首直接插在了蠪蛭的嘴里,那蠪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吟,猛然双爪乱抓,一下子钩住了我的领口,此时它窜上来的劲头已经消耗殆尽,立即往下沉,我被它的重量拉得一个踉跄,大骂一声你大爷的,双手一阵乱抓,什么也没抓到,直接跟蠪蛭一起掉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地洞。 我大吼着飞速坠落,脑中一片空白,因为我清楚的意识到,这次死定了! 砰!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声巨响,不知道是我身体什么部位跟岩石撞击所发出的,我几乎连痛感都没感觉到,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嘿嘿,如果这样不痛不痒地死了,倒是也不错。 咦,奇怪,我笑什么? “醒醒,起风了。”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听到了胡子的声音:“狗日的是不是做春梦了?还笑?叫都叫不醒。” 我擦?我没死吗?怎么能听见胡子说话?想着,我立即睁开眼,一下子愣住了。 我看到雷子,姜熔,还有胡子都围在我身边,这里是个山洞,非常熟悉的一个洞,不是石头的,是砂岩。洞不深,洞外狂风呼啸,姜熔正取出一些头盔分给我们。 我感觉脑子一下子有些僵硬,妈的什么情况?回光返照? 姜熔让我们把头盔戴好,看了看洞外的狂沙,对我们道:“准备行动,嘱咐你们一句,等一下不管风沙有多大,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跑,跟着我,一旦有人走失,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4章 掌控变数 下 readx;?姜熔话音一落,我立即打个冷战,什么情况?此情此景,我似乎在什么地方经历过,难道我在做梦? 不对,我心念如电,开始回忆之前的经历,一下子意识到,我现在所看到的事情,是几天前我们进入戈壁时发生的,我怎么一下子从地下又回到了这个山洞?难道那个燃烧的丛林,那些疯狂的爆炸,还有倒挂哥、蠪蛭,这一切都是梦?可如果真是个梦,为什么连姜熔说的话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想着,我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因为我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那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情况,我在九幽玄宫里经历过的,所谓的倒置时空!难道这个地方,跟九幽玄宫有着相同的特性,以至于我掉进陷阱之后,一切又回到了我们进入死亡森林之前的一个时间点? “准备出发。笔@趣@阁wWw。biqUgE。info”姜熔戴上头盔,往岩洞洞口走去。 我狠狠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听着外面狂风怒吼,风中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奇怪动静,我打定主意,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千疮百孔的风蚀山,而风蚀山后面存在那片枯萎的胡杨林,那就证明的我的猜测被印证了,也就是说,深埋在这片大戈壁地底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一定有青铜圆球的存在,我这次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跟我之前的经历一样,我们在飞沙走石中跟着风蚀山发出的那些诡异的动静走了一夜,等到清晨风停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千疮百孔的风蚀山,第一个猜测被印证了,我额头上全是汗,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恐惧。 胡子他们看着风蚀山啧啧称奇,而后发现了孔洞里的那具干尸,这一切果真跟我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既然我能从新经历这一切,那我就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不然几天后,我依然免不了被蠪蛭拖进那个无底洞摔死。那么改变这种状况出现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立刻回头,第二,我要赶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进入那片丛林。 毫不犹豫,我马上选择了第二条路,就是现在,我奋尽全力,毫不理会胡子他们的大呼小叫,飞快地爬上风蚀山,瞬间一股热浪袭来,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枯林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赶紧拿出望远镜,很快找到了当时发现倒挂哥的地方,飞速翻过风蚀山,向枯萎的胡杨林里狂奔,我要找到倒挂哥,他非常重要,因为我在地下发现了小刀留下的记号,倒挂哥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同时我也有种预感,倒挂哥一定也在等待我的到来,否则那天夜里他不会把我独自引开,然后趁姜熔不在的时候跟我会合。 奔跑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狂傲,这似乎是一种掌握变数的快感。怪不得人人都崇拜苍天,因为苍天可以掌控一切变数。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来到了那个倒塌的石头建筑上面,此时我的意识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 “倒挂哥!”我大叫起来:“我撇开了他们,现在就我自己,你可以出来了。” 在这个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枯树林里,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没有任何回应,连个回音都没有。 不对啊,等了半天,我慢慢冷静下来,凭倒挂哥的听力,不可能听不到我的叫声,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出现了。 又喊了几嗓子,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烈日当空,整个枯树林感觉就像燃烧的火海一样,我体内的水分和精力在迅速消耗流逝,一股虚脱的无力感慢慢涌向全身,头开始眩晕起来。 我下意识翻开背包,暗叫糟糕,这下坏了,食物和水不在我身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5章 谁的记忆? 上 readx;?我一下子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有些后怕,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冲动?经历了那么多,该有所成长了,难道我真的就像小学班主任骂我的那样,我就是个马大哈? 操!我干涩地骂了一句,马大哈能活到现在? 嘎巴嘎巴嘴,缓解了一下饥渴,我爬上倒塌的石头建筑,这个地方比较高,我想胡子他们应该很快会找到我的。笔&趣&阁www.biquge.info 又等了半天,不仅倒挂哥没有出现,连胡子他们也没了动静,我有些发慌了,大吼了两声,死寂的枯萎丛林里,我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突兀,扭曲而诡异。 没有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不觉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赶紧拿起望远镜往风蚀山的方向看,瞬间冷汗又冒出来了。 枯萎胡杨林的边缘直通天际,没有风蚀山,只有昏黄的天边,昏黄得如同沙尘暴将至的前夕。 风蚀山呢?没了!这怎么可能?这个枯萎的丛林地势比较低,四周戈壁环绕,那些突兀的风蚀山一眼就能看到,可是现在它们竟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一望无际枯萎的死树。 “胡子!”我这下子真的急了:“不带这么玩儿的,你们在哪啊?” 干涩的嗓子让我的声音十分的难听,如同破锣一样,声带的撕裂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我强自忍住,爬上一棵较高的枯树叫喊起来,直到我的嗓子彻底嘶哑到发不出声音。 我无力地瘫在树枝上,看着昏黄的天,感到从所未有过的绝望。之前掌控变数的那种快感,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那些该死的声音又要出现了,更要命的是这里的温度,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 求生的欲望让我精神一震,我看了看时间,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首先是要活下去,虽然没有食物,大不了啃树皮,水是最令我头疼的,这种温度会让我坚持不到明天早上,除非能找到个凉快的地方。 凉快的地方!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片林子里确实有这种地方,一个是地下的排水系统,不过当时是误打误撞找到的,以我现在的状况,显然不适合耗费精力去找,何况那些地下暗道里有蠪蛭存在,我进入那里的幸存几率更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我发现那具干尸的石屋,想到那个人生前写的笔记,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为了活命,那些已经无所谓了。 我吸了口炙热的空气,咬牙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再次用望远镜观察四周,希望能找到那个石屋。 老天爷终于对我微笑了一下,我看到了那个被枯萎的藤蔓包裹着的石屋,离这里目测只有两三公里的距离,看来我那天晚上一直在林子里兜圈子,这石屋离这里并不远。 看了看将要西垂的太阳,基本上确定了石屋的方位,我跳下树,迅速向石屋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了石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打开手电,透过藤蔓的缝隙往石屋里面照了照,最终鼓起勇气钻了进去。 凉气袭来,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下意思向角落看去,虽然知道那里有一具干尸,而且也接受了那干尸写字的笔体跟我的一模一样,但我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 可是这一看,不禁让我愣了一下,石屋里空荡荡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妈呀,干尸呢?我的头皮一下子有些发麻,丫不会起尸出去跳广场舞还没回来吧? 难道这不是我那天发现的那个石屋?想着,我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当时我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非常确信就是这里。 可是那干尸怎么不见了?我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思绪飞速旋转,考虑到了各种可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跑到外面,把四周的树都看遍了,没有发现干尸生前留下的箭头记号。 我再次回到石屋,清凉的环境让我慢慢平静下来,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不是同一个时空,一切都变了吗?还是时空倒置得太靠前了,那个人现在还没来到这里?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6章 谁的记忆 下 readx;?我蹲在地上,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愣愣地点了根烟,烟气熏得我本来就干裂的嗓子非常难受,但我还是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掐灭烟头。笔×趣×阁www。biquge。info 强烈的饥渴感让我无法再淡定下去,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活命要紧。 要活命,我现在急需的就是水,这片林子里,只有这个石屋的温度比较低,那么极有可能,这个石屋跟地下排水系统存在某种联系。 想着,我掏出石工锤敲了敲地面,石板发出几声沉闷的回应,换了下位置,又敲了敲,我心中一喜,有门,下面是空的。 天无绝人之路,地下排水系统里一定有水,不然不会保持这个温度,一想到水,也顾不上下面的蠪蛭了,当即把石板敲碎,果然下面有一个地洞,凉风涌了上来。 我打开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地洞不是很深,不知道这个石屋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会连通地下排水系统,可能这里是一个维修站。 把绳索固定在树上,我爬了下去,下面是一个石室,跟上面石屋的空间差不多大,一旁开着石门,有一道石阶通向了更深的地方。石室的四周摆着很多垮塌的木头架子,我捡了几件锈得非常严重的铁器,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工具了,看来这里弄不好真是个维修站。 再仔细用观察了一下四周,我发现石壁上有很多痕迹,断断续续的,有些像壁画,但非常粗陋,更像小孩子的涂鸦,可不知为何,我总觉的这些痕迹在哪里见过,就在我的记忆深处,但是往深了一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不去多想,走到石门边,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对水源的渴望让我无法他顾,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石阶非常陡峭,走了半天,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有三个岔口,我突然愣了一下,感觉这里似曾相识,就像我很久以前来过这里一样,但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掐了自己一下,还以为自己在疲倦之下出现了幻觉,但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 我什么时候来过?是倒置时空之前吗?不是,当时那场爆炸之后,我掉进去的地方,只有一个洞口,而这里却有三个,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些熟悉? 想着,我就钻进了中间的岔口,这个举动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我竟然毫无顾忌,如同轻车熟路! 难道是老天爷冥冥中在指引我?我疑惑着,打算顺着这种惯性走下去,清凉的环境让我的体力恢复了很多,我的行动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 很快,我又发现了两个岔口,这次,那种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别呀,老天爷打盹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拿手电往两个岔口里面照了照,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我不知道第六感为何会瞬间爆发,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潜在着什么危险,于是,我摸出了砍刀,死死地盯着其中一个让我感觉非常强烈的预感,手腕翻动,砍刀在石壁上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以此来向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发出警告。 我下意识看了一下石壁,瞬间大脑嗡的一声,因为我看到,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用砍刀在石壁上划出了一个字母——“s”!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7章 鼠患 上 readx;?看着那个字母“s”,我完全懵了,我为什么会不自禁地写下这个字母?如果时空倒置让我回到了过去,那么当初我在石道里看到的字母“s”,很可能就不是小刀留下的,而是我!可我并不知道这个字母的含义啊,还是说,现在我所经历的,其实并不是我的经历,而是小刀的经历? 乱了,完全乱了。笔%趣% 我拍了拍脑门儿,强烈的口渴让我无法再集中注意力,脑中想的全是水。 先找到水源要紧,我嘀咕着,一起身就想往前走,可能是用力过猛,一站起来瞬间一阵眩晕,直接栽倒,浑身的力气迅速流逝,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紧接着,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起来,眼前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模糊,完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水,我要喝水,浑浑噩噩中,我含含糊糊地念叨着。突然,我的嘴唇一凉,我无力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舔到一滴无比甘甜的液体,是水。 我立即张大嘴,感觉似乎有人把水往我的嘴里灌入,我贪婪地喝了起来,一股清爽从喉咙直入五脏,让我瞬间精神一振,睁开眼来。 “醒了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我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贴了过来,是胡子和雷子,胡子正在喂我喝水。 我一激动差点呛着,拨开水壶就坐了起来,顿感胸口一阵钻心的剧痛,忍不住咳嗽起来,谁知这一咳,疼痛更加剧烈,紧跟着更想咳嗽。 “悠着点。”胡子一边帮我捶背一边道:“你断了两根肋骨,再咳嗽,小心骨头戳穿你的肺。” 我强忍着平息下来,有气无力的问:“我断了肋骨?怎么断的?你们什么找到我的?” 雷子蹲下来用手电照了照我的眼睛:“丫给摔懵了吧?我们一直跟你在一起呀!你,被蠪蛭拖进了陷阱,蠪蛭被你干死了,你被摔成了二级残废。” 我被手电照得有些睁不开眼,不耐烦地推开手电,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还在那间石室里面,旁边就是我之前掉下去的那口竖井。 什么情况?所有的记忆瞬间从我脑海回放一遍,我顿时感觉头大起来,我不是倒置时空了吗?刚才我还在另一个时间节点,怎么一下子又回来了? 雷子见我发呆,轻轻拍了下我的脸就问胡子:“他怎么眼睛发直啊?是不是真把脑子摔坏了?” 胡子就摇头:“就他那脑子,只能摔好,不能摔坏,都昏迷两个多小时了,肯定会痴呆一阵子。” “我昏迷了两个小时?”我抬眼看看胡子,心说奶奶的,难道刚才并不是倒置时空,而是我昏迷时做得梦?可是那梦也太真实了吧? “蠪蛭呢?”我吸了口冷气问。 “还别说。”雷子道:“多亏那蠪蛭当了你垫背的。你掉下去,要不是蠪蛭垫在你下面,估计你再想看我们一眼,只能等到明年清明了。” “蠪蛭一共被咱们弄死了三个,还有六个。”胡子擦了擦枪:“你一直昏迷,我们只能守在这里,不过说来奇怪,剩下的六只蠪蛭一直没出现,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只有三个蠪蛭?” “不是。”雷子突然拍了一下胡子:“你看那边。”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8章 鼠患 下 readx;?我们立即转头看去,就看到漆黑的石道深处,出现了两个红色的斑点。笔《趣》阁www.biquge.info 那应该是什么东西的眼睛,红色的,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靠,前几个蠪蛭都是绿眼睛,这个怎么是红眼睛?”雷子说着,就抬起了枪口。 胡子啧地一声:“咱把人家兄弟姐妹都干死了,人家能不红眼吗?”说着,瞬间把手电往那个方向一照,随即扣动扳机,子弹出膛的剧烈声响震得我有些恍惚,就看到一个母猪那么大的东西被子弹击中掀飞出去,伴随着一声吱吱惨叫,那东西一晃就消失了。 “妈的这蠪蛭怎么这么胖?”胡子追过去大叫:“别让它跑了。” 雷子立即拽着我也跟了过去,还没等追上,又听到一声巨响,胡子再次开枪,我强忍住肋骨的剧痛,终于赶了过去,就看到胡子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朝我们摆手。 我们凑了上去,不禁有些咋舌,就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迹,血迹旁边,放着一截东西,肉呼呼的,差不多有手臂粗细,冷眼一看非常像断掉的蟒蛇的尾巴。 雷子用枪管挑起那个东西,一脸惊奇:“这地方还有蛇?” 胡子靠了一声:“不是蛇,是刚才那东西的尾巴,被我打断了。” “尾巴?”我凑近了仔细观察一下,发现上面还有细小的茸毛,瞬间吸了口冷气:“没错,是尾巴,而且好像还是耗子的尾巴。” 雷子又敲了我脑袋一下:“老大,你真给摔傻了?这尾巴要是耗子的,那这耗子岂不跟母猪一样大?” “甚至比母猪还大。”胡子往石道深处看了一眼:“关心说得没错,刚才那东西应该是个超级大耗子,你们还记得外面那些到处都是的耗子洞吗?” 我跟雷子点了点头,同时打了个冷战。 “牛逼得要死。”雷子把耗子尾巴往地上一扔:“这鬼地方不仅有狐狸精,连耗子都他妈成精了,明显不是咱们这种级别的选手能来的,去他妈的姜逆天,反正这孙子现在也把咱们甩了,我看咱们还是返回地面,孙子云,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点头:“你说得对孙子。” 虽然我对这里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尤其是我发现了小刀的足迹,但眼下我们这种状态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本来我就是被绑架来的,经历了那么多,我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然而现在,我们显然都没有做好准备。 胡子骂了一声:“可惜孙子说得有点儿晚了。”说着,往石道深处指了指。 紧接着我们就看到,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双发红的眼睛,手电扫过,数不清的耗子正在慢慢地靠近我们,它们的个头非常大,最小的起码也有狸猫那么大。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阿邦新买的两只波斯猫带来。”胡子咔嚓一下子弹上膛。 雷子啧啧道:“如果阿邦看到你用他的猫来抓这么大的耗子,他会哭的。” “不,真正想哭的应该是猫。”我捂着胸口道,胡子突然开了一枪,大叫一声:“跑!再不跑,该轮到咱们哭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699章 龙出没 上 readx;?枪口喷出的火舌瞬间照亮了整个石道,那巨大的耗子如同潮水一样,子弹呼啸而去,仿佛石沉大海,耗子们一下子沸腾起来,疯狂地朝我们猛扑。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们转身开始狂奔,轮番开枪阻击耗子的进击速度,眼看着来到我们从地面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一股强烈的炙热飓风袭来,呛得我们三个不停咳嗽,外面依旧烈火熊熊,看来返回地面上去已经不可能了。 胡子大骂一声:“与其上去变烤乳猪,胡爷宁愿跟耗子决一死战。”说完,突然从我手中夺过猎枪,然后如同施瓦辛格一样的转身,堵住洞口,单手拖住两把猎枪扣动扳机,两只跑在最前面的大耗子直接被子弹掀飞出去,血雾喷了胡子一脸,然看他把两把猎枪的枪托往腋下一夹,双手同时退出弹壳再次子弹上膛,继续扣动扳机,弹壳弹到石头上叮当作响。 “真他妈帅!”雷子捂着耳朵大叫:“我决定崇拜你了。” “少他妈扯淡。”胡子把其中一把猎枪甩给我,又把雷子的枪夺了过去:“装弹!”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子弹袋掏出来开始装弹,雷子突然咦了一声:“兄弟们,有门儿!”说着,跑到石室的东南角,一脚把木头架子踹散,一个半人高的小门洞露了出来。 “钻进去,我掩护,关心,装好弹了吗?”胡子大叫着,已经杀红了眼。 我赶紧把枪递给他,拿过另一把枪一边装弹一边往门洞里钻,心中奇怪,这洞口怎么比其他的小那么多?眼下无暇多想,紧跟着雷子就钻了进去。 胡子退到洞口,砰砰砰连放数枪,催促我们迅速往石洞深处钻去。 石洞的走势倾斜向下,角度非常陡,看样子是通往更深的地下去了,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往下面钻,由于洞口狭窄,一下子凸显出了猎枪的火力,耗子的攻势瞬间减弱。 胡子哈哈大笑:“牛逼啊,雷子这洞察力,刚才那么慌乱竟然还发现了这个小洞。” 雷子咧嘴一笑:“那是,雷爷家住朝阳区,这些都是小儿科。” “朝阳区人民,伟大。”我竖起大拇指,忍着肋骨的疼痛强笑几下。 “哎呀不对。”胡子突然停了下来:“耗子似乎不追了。” 我回头用手电晃了一下,果然发现那些耗子都放缓了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很远的地方。 “靠,你俩紧张个屁?”雷子一边催促我们快点一边道:“瞅瞅你们那贱脾气,那是耗子,又不是大美妞,不追你你还心痒痒咋地?” “不对!”走出去很远,我一下子拉住雷子:“胡子不是瞎担心,我也觉得不对,你们看这个洞,好像不是人工开凿的,那些痕迹,倒像是用爪子抓出来的。” “我靠,丫意思咱们现在正在钻耗子洞?”雷子一下子脸有些发绿。 “等等,您们听,什么动静?”胡子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往石洞深处看去。 我跟雷子赶紧屏住呼吸,凝神静听了半天,除了偶尔远处耗子传来的吱吱声,果然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动静,潺潺的,似乎是水流的声音。 “有地下河!”胡子顿时面露喜色:“别愣着,继续走!” 一想到清凉的地下河水,耗子的威胁瞬间变得微不足道了,三个人立即鼓足精神往深处继续爬去。 爬了半天,潺潺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但是越接近水声,那种预期的清凉反而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愈加强烈的闷热,仿佛身在桑拿房一样。 几分钟后,石洞豁然开朗,我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一股热浪瞬间扑面而来,我们把手电往里面一照,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00章 龙出没 下 readx;?石洞的外面,是一个地下河的缓冲地带,河滩上,手电光扫过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尸骨,热浪夹杂着腐臭,其中似乎还伴着某种动物的粪便味道弥漫在整个河滩上空,让我们这些早已闻惯了腐尸味道的人都有些想作呕。笔%趣% 雷子被恶臭熏得直掉眼泪,一边擦一边骂:“妈的,以前闻腐臭都没吐,这次怎么总想呕?” “依我看,你是有喜了。”胡子蹲下来拨开一些白骨,从下面抓出一把枣核一样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耗子屎,怪不得你想吐,人家在这味道里加了作料了。”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有很多这样的洞通向河滩,不禁咋舌:“哥几个,咱们他妈的该不会闯进耗子的餐厅了吧?”话音一落,我突然看到一大堆骨头里,似乎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我更是吸了口冷气,只看那人的衣服空荡荡的,衣服下面是一堆被啃噬干净的白骨,而且从衣服的款式上可以看出,这人应该是之前跟姜熔进入戈壁的伙计,想不到被耗子拖到这里给吃掉了。 “嘿,嘿,嘿,你们快看地下河上面。”雷子突然指着地下河方向叫道:“那些耗子还会做腊肠?” 地下河上,沿着水流的方向半空悬着两条锁链,一粗一细,往地下河两端的黑暗里延伸出去。那两条锁链上,挂着很多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什么东西的肠子,已经有些脱水了,非常像腊肠。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找个洞钻出去跑路算了。”我说着,就把手电往其他几个洞照去,胡子一把按住我:“没别的路了,走,爬到锁链上去,顺着地下河走,爷就不信耗子还会走钢丝?” 他话音一落,我就看到那些石洞里,分别有很多大耗子探出头来,开始吱吱地叫个不停,似乎是晚餐前得狂欢。 我们三个赶紧迅速跑到河边,雷子一只脚刚入水,突然怪叫一声又缩了回来,破口大骂:“我日他奶奶,这些耗子还要吃熟食吗?麻痹的烫死老子了。” 胡子把雷子的裤腿一掀,就看到雷子的大腿通红一片,就像被开水烫过了一遍似地。 “地下河的源头应该是硫浓度非常高的温泉。”我贴近河面闻了闻,果然有硫磺的味道:“别大意了,要是一不小心整个人掉进河里,肯定会被烫死。” 胡子目测了一下锁链跟我们的距离,回头看了看那些洞口的耗子已经越聚越多,当即咬了咬牙,把枪往后背一背,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人已经飞了出去,眼看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一眨眼几乎就要完美地落水了,我跟雷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胡子拼命地一声大喝,双手伸展到了极限,终于抓到了锁链,然后借力一个倒挂,整个人翻到了锁链上。 有惊无险,我们同时吐口长气,胡子拍拍手,往我们后面看了眼瞬间脸色大变:“俩二货看杂技不要命了是吧!” 我跟雷子往身后一看,就看那些耗子全部骚动起来,随着几声尖叫,所有的耗子疯狂地朝我们扑来。 千钧一发,我俩也顾不上其他,学着胡子的样子都有惊无险地跳上了锁链,那些耗子瞬间尾随而至,一个猝不及防,就像下饺子一样地窜进了地下河里,顷刻间惨叫声震彻河滩,那些耗子在河水里被烫得奋力扑腾,河水一下子就跟烧开的热水一样,开始沸腾起来。 我们三个不敢停留,迅速顺着锁链沿着地下河攀爬,爬了半天,锁链突然震荡起来,三个人差点没抓住,挣扎了好几下才平定下来,惊了一身冷汗,这要是一失足掉下去,瞬间变成水煮肉。 “快点,追上来了。”胡子说着,回头就是一枪,我看到有好几只大耗子已经跳上了锁链,被胡子射飞了一只。 “狗日的还真他娘的会走钢丝?”胡子一边退出弹壳,紧接着又放了一枪。 很快,地下河越来越窄,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被胡子打掉的耗子落进水里,瞬间没了踪影,但依然无法阻止耗子的追击。 “这耗子不仅会走钢丝,而且还是执着的耗子。”雷子一边帮胡子装弹一边骂:“老子他娘的又不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怎么这么多耗子要吃老子?” “我靠,什么东西?”我在前面探路,突然看到浑浊的河水中,一下子闪过一条黑乎乎的影子,个头非常大。 胡子和雷子直愣愣地看着我,摆出一副“傻逼,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的样子。 “水里有东西,个头还不小。”我赶紧解释到。 “狗屁!”雷子有些火大,一边往水里瞄:“一惊一乍个毛啊?水里有个几把?” 胡子噗嗤喷笑出来,一枪打歪,顿时大骂:“别你妈抖老子乐成吗?有几把也早烫熟了,喊个屁!” “我靠我真的看到了......”还没等我说完,后方的水面突然乍起一大团浪花,炙热的水花喷了我们一身,把我们烫得嗷嗷怪叫,紧接着就看到水里窜出一道黑影,又粗又长,如同巨蟒一样,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叼住了一只耗子,轰然落水,所有的耗子全部毛了,开锅了一样骚乱起来,顿时好几只被挤得失足掉进了水里。 我们三个也有些傻眼了,雷子奔水里就放了一枪:“丫是龙吗?” “别管丫是什么了,跑啊!”胡子大吼一声,立即催促着我们往地下河深处快速攀爬而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04章 铅棺 上 readx;?“那怎么办?”我有些郁闷:“咱们总不能再返回去?” “你可拉倒吧。笔?趣?阁wWw。biquge。info”雷子心有余悸道:“别说咱们还有没有力气再爬一会那些吊索,就算有,那能不能摆脱那些怪鱼也是个未知数。” 想想我们来这一路九死一生,再返回去确实没有勇气了,但眼前这条吊桥怎么过?真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雷子就道:“我看干脆咱们放一把火,把吊桥上的磷粉全烧没了,然后故技重施,爬吊桥的锁链过去。” “爬是没有问题。”我摇头道:“但吊桥的吊索都是青铜,这种金属韧性非常差,又不知道已经吊在这鬼地方多少年了,一旦经过淬火,恐怕会断。” 雷子顿时火大:“那他娘咋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三个的命就这么到头了?” “胡子,你怎么看?”我去看胡子,他一直没出声,抱着肩膀似乎在沉思什么,这倒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胡子啧地一声就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只是在考虑风险系数。” “什么风险系数?”我跟雷子同时问道。 胡子盘腿坐了下来点根烟,摆出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样子,我忙补充一句:“你长话短说。” “靠!”胡子狠狠吸了口烟就道:“对于这做吊桥,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像雷子说的那样,一把火把磷粉都烧掉。” “可是我担心……”我没说完,胡子一摆手:“所以我一直在考虑风险系数。如果烧掉磷粉,青铜锁链断和不断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那这一举动的风险系数也就是五十,但如果我们选择回去,我无法保证不会被怪鱼咬掉小弟弟,就算躲过怪鱼,那些逆天的耗子我们也躲不过去,所以,返回去的风险系数几乎是百分之百。” “所以,你同意放火?”我无奈地问。 “你如果现在把小弟弟还给雷子,你也可以选择跳水游过去。”胡子跟雷子挑了个飞眼。 “草,凭什么?”我扯下一块衣角,用火机点燃,用足了力气丢向了吊桥。 燃烧的布料在半空中飘荡着缓缓下降,我们的视线也随着布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就听噗地一声,布料还没有完全接触道桥面,瞬间一团烈焰从布料的坠落点炸开,紧接着,一条蓝色的火焰以闪电般的速度窜了出去,顷刻间,那条吊桥就像一条火龙一样开始燃烧起来,其中还夹杂着龙吟一般的火焰的咆哮。 整个空间一下子被燃烧的火焰照的通明,我们可以看到吊桥的彼端,是一片巨大的石头建筑群,建筑群下面依旧是湖水,水下也有建筑,若隐若现。 看不出建筑群是属于哪个年代的风格,在蓝色的光线下,建筑群光怪陆离,仿佛一群史前怪兽。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耗尽了磷粉慢慢的熄灭,桥板在燃烧中全部断掉碎裂掉进了湖水中,不过青铜吊索依然完好无损地地挂在那里,纹丝不动。 等到吊索慢慢冷却之后,胡子用力地晃了晃吊索,锁链传出一阵古老的哗啦声,并没有出现我预想到的后果,可能磷粉燃烧的温度,不足以对青铜形成危害,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种青铜跟小刀手里的那把竹节青铜古刀用的是一种材料,我曾经托人在实验室里坚定过这种青铜的成分,他们告诉我,这种青铜虽然大体上跟古代的青铜非常相似,但是这种青铜多了一种合金物质,这种物质的原子非常奇怪,它们在受到物理和化学的作用时,能够自动复原,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在地球上已知的物质中,根本找不到这种物质的记录,最后他们给出的答案是,这种青铜,可能不是地球的产物。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05章 铅棺 下 readx;?等吊索的温度完全降下来,胡子确定没问题,第一个攀上锁链,往对面的石头建筑群爬去。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们再次登上了爬铁索的过程,不过这次要轻松得多,因为吊索高出水面起码有十几米,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弟弟会被咬掉了。 吊桥比我们看到的长度其实要长很多,因为它中间有个垂下去的落差,最低点距离水面差不多只剩下了四五米,我们赶紧加快速度。 鱼群没有跟过来,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爬到了铁索的尽头,那里连接着一个高大的石塔,石塔高出水面的部分有三层,塔基淹没在湖水中,看不出有多深。 很多石头建筑离我们都非常近了,大都是石塔,所有的建筑很分散和随意,每个石头建筑都有吊桥连接,吊桥上也都涂着磷粉。 我们走进第一个石塔,里面的空间很大,胡子打亮一颗冷焰火,照出了这个空间的轮廓。 那是一个足有一百多个平方的大厅,耀眼的白光让我们眼前一亮,除了冷焰火,这里面还有另外的白光非常强烈,那是一具具银白色泛着金属般光泽的棺椁,被冷焰火照耀得光怪陆离,感觉一下子来到了银色的世界。 “我靠,这他娘是躺着一屋子土豪啊!”雷子哈喇子都快下来了:“连棺材都用银子做的!” 我粗略数了一下,整个大厅里起码有十几个银色的棺椁,它们看上去古老而厚重,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白银才能铸成这么多棺椁。 “同志们,有没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胡子两眼放光,展开双手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我能理解胡子的心情,没错,对于之前的那些经历,这地方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比较具有安全感的地方,毕竟棺椁要比那些吃人的老鼠和怪鱼要靠谱多了。 胡子那边已经拿出了石工锤,我知道他职业病犯了,但是我没有阻止,这片沙漠是西域古国的故土,史书上每提到古西域王国,都在描述它们的富饶和繁华,我还真想看看,那一具具银棺之内,会藏着什么奇珍异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也被胡子给传染了。 当――胡子把铁钎砸进了棺盖的缝隙中,那一声金属敲击声在空当的大厅里回荡,让我突然有些忍不住兴奋和激动。 但是胡子突然停止了下一步动作,而是表情变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诧:“我靠,这声音听上去不是银子发出来的。” “难道是白金?”雷子眼珠子都放光了。 “草,你怎么比我还见财眼开!”胡子俯下身去,用锤子敲了敲棺盖,啧地一声:“他奶奶的,一帮假土豪,这些棺椁不是白银,是铅!” “铅?”雷子赶紧凑了过去:“不能吧?我听说过金棺铜棺,木棺石棺,头一回听说还有铅棺,丫怎么没有塑料棺呢?” “这种棺椁胡爷我也头一次见。”胡子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管他那娘的,铅在古代也比较稀有,弄不好这里面躺着的主比较有品位,人家炫富不用金银,专门用别人搞不到的东西,铅棺铅棺,那不就是钱罐儿吗?哈哈!”说着,狠狠地就下去一锤子。 这下子可能用力过猛,直接把棺盖崩开一条口子,里面一下子露了出来,我们三个一看,更加傻眼,铅棺的里面,竟然灌满了水泥一样的东西。 雷子一下子就郁闷了:“狗日的,这分明是水泥罐儿啊!” “不是水泥罐儿!”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把他们俩拉到了一边,因为我知道这些棺椁是干什么的了,但是我却非常疑惑,这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棺椁?它们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古墓之中,不过我有一点非常肯定,这种棺椁,比我们以前看到的所有棺椁都要危险!因为,有一个非常晦涩的地名不停地在我脑海中想起……切尔诺贝利!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06章 棺中人 上 readx;?苏联时期,著名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中,很多进入核电站进行清理的工作人员都死于核辐射超量,为了阻止扩散,那些工作人员的尸体都被装进了铅制的棺材中然后把里面灌满混凝土深埋地下。笔×趣×阁www。biquge。info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非常特别,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葬习与之相右,但是在这座深藏地下湖的石塔内,却出现了这种棺材,一下子让我感到无比的诡异。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雷子立即就咽了口口水:“你意思是说,这些棺椁里的人,都是受到了严重的核辐射死的?” 我摇头:“不确定,我不是说他们死因是收到了核辐射,而是想说,受到核辐射至死之后,处理尸体的方法跟这些铅棺如出一辙。” “那他妈可玩儿大了。”胡子嘎嘎嘴:“狗日的这地方不会还有原子弹吧?”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就道:“问题是古代哪儿来的核辐射?就算有,那古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人是收到核辐射死的?” 这话倒是没错,我点点头:“即便不是核辐射,那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我认为绝对不详,咱们还是少碰为妙。” 胡子搓搓手,感觉有点可惜,但没办法,这些棺椁太特别了,我们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遇见过,我一下子心头一亮,在秦岭那个山体内部的建筑物里,当时我和小洛找到了一个水泥墩子,那里面封存着被化尸蛊铸成了巢的尸体,那种水泥墩子,跟这种铅棺里的水泥非常相似,只不过当时水泥墩子的外面包裹着木箱,而这里是铅棺!那么极有可能,这些水泥墩子里,也封存着那种尸体。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胡子也点头表示秒懂,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样,那这里跟秦岭出现了同样功能的棺椁,事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这些铅棺里的尸体,不是死于核辐射,而是死于化尸蛊! “看来组织秦岭那个巨大工程的人,曾经也来到过这里。”我道:“那在这巨大的地下湖的某处,是不是也存在那种青铜圆球?” “有没有青铜圆球我不关心。”胡子揉了揉脸:“我更在乎的,这地方会不会有化尸蛊和太阳乌。” 我一想也是,以前我们去过的几个地方,只要有青铜圆球,必出现化尸蛊或太阳乌,这些东西太要命了。 一听到太阳乌,雷子顿时脸色一变:“什么太阳乌?是不是咱们在大兴安岭碰到的那种怪鸟?” 我跟胡子点了点头,非常默契地退后一步,想离棺椁远一点,这时,突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来,感觉就像平时在家里,楼上的小孩把玻璃球掉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我们三个同时发毛般地把手电往上面一照,照到了上一层石塔的石板,并无一样。 胡子指了指墙角通往上一层的石阶,给我们做了个口型,然后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眼看将要穿过这一排排的棺椁就要到达石阶了,突然,我们三个同时吸了口冷气停下了脚步,因为我们看到,在一个铅棺的后面,另一个铅棺是敞开的,里面的水泥墩子已经碎成了无数块,有很多水泥块都掉在了棺椁的外面,而我们预想的尸体却不在里面。 但是,铅棺的旁边,有一串带着水泥灰白色的脚印,从铅棺开始,往石阶上延伸了过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07章 棺中人 下 readx;?我们三个互看一眼,脸色同时变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带黑驴蹄子了没?”我看着那碎裂的铅棺,想到当初在秦岭被小洛唤醒的那些尸体,至今心有余悸。 “拿了。”雷子摸了一下子背包,脸有些发绿:“但是后来得知你是被人绑架,不是被粽子绑架,我就把黑驴蹄子烤了下酒了。” “靠!”我刚要火大,胡子拍拍我肩膀就道:“省点力气吧,如果真是秦岭的那种东西,恐怕除了小刀,你把全世界的黑驴都杀了也没用。” 我一想确实,就想打退堂鼓,胡子却端起枪迈上了台阶。 “你干什么?”我急了:“别惹那麻烦了成吗?” 胡子啧地一声:“你不觉得这种尸体能自己破棺而出很神奇吗?” “你妹呀!”我一听都要哭了:“神奇吗?它他娘的是破棺而出,又不是生小粽子,你能别那么好奇好吗?” “就是。”雷子也赶紧去劝:“粽子从棺材里出来你又不是头一次见,干嘛那么认真?” 胡子有些不耐烦了:“真没劲,你们俩的智商最近怎么退化这么严重?用你们脚趾头想想,当初秦岭水泥棺里的尸体是怎么起尸的?”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没错,当时在秦岭,是小洛唤醒的尸体,确切的说,是小洛唤醒了尸体体内的化尸蛊。那种被封在水泥棺中的尸体,体内寄生着化尸蛊,而这里用同样的方法封存尸体,难道这里也跟秦岭战神宫一样?或者是这里也经历过跟战神宫一样的事故? 我基本上明白胡子想什么了,既然尸体能够自己破棺而出,证明一定是有人唤醒了它体内的化尸蛊,胡子要找的不是尸体,而是唤醒化尸蛊的人。 啪嗒嗒,楼上又传来了几声水泥碎屑落地的声音,胡子不再跟我废话,小心翼翼地往石阶上走去。 我跟雷子一摆手,示意千万小心,然后紧紧地跟上了胡子。 唤醒化尸蛊的会是谁呢?小洛吗?想到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我还真是有种莫名的好感。不过也有可能是倒挂哥,他们是一类人,唤醒化尸蛊的技能可能是都具备的,但是我激动的不是这些,因为我内心更希望,唤醒化尸蛊的是小刀! 自从九幽玄宫之后,小刀再无消息,有时我甚至感觉九幽玄宫的经历是一场梦,其实小刀在战神宫并没有出来过。但胡子、雷子、顶针还有弹弓不可能会同时跟我做同样的梦。 眼看将要走到石阶的尽头了,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这时胡子突然停下,猛地回头对我说道:“我忽然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我被他唬了一跳:“我靠,能不能别在这节骨眼儿上一惊一乍的啊大叔?” 雷子也是捏了一把汗:“有屁快放,我他娘的还以为你要咬人呢!” 胡子低声嘿嘿一笑:“轻松点,我是怕你们太紧张,等一下看到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会崩溃,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就行了。” 我那个汗呀,老子他妈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没见过? 胡子见我面色不善,赶紧闭嘴,端起枪走上了第二层,我跟雷子刚要迈步,岂料胡子突然又停住了,然后连连打手势让我们赶紧后退。 我愣了一下,胡子已经退了回来,我一看他脸都黑了,顿时心就狂跳起来,赶紧催促雷子撤退。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11章 我的父亲 readx;?“照啊!”胡子打了个响指:“合着你是九黎族训练出来的一条京巴?” 姜熔眉头一皱,手中旋转的蝉翼刀突然停顿,瞬间凛冽出一股杀意,胡子也把猎枪在手上一转,枪口指着姜熔的额头:“你能一刀砍断倒挂哥的手,我也能一枪爆了你的脑壳,看看是你快,还是胡爷的子弹快。笔?趣?阁www.biquge.info” “开枪,胡子,你杀了他,我嫁给你!”小洛俏皮地冲胡子眨眨眼,语气却极为森寒。 胡子啧地一声:“别闹,人家心里有人了。” 雷子随即也把枪对准了姜熔,哈哈一笑:“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吧,雷爷我正单着呢,最主要是比胡子年轻力壮,劲头十足。” “你可拉倒吧。”胡子一把把雷子的枪推到一边:“他们可都是属活王八的,等你入了土,人家照样风骚无限,你可别顶着一脑袋绿去祖宗那里报到,我都跟你丢不起人。” 姜熔对胡子一竖大拇指:“还是你识货!”然后冲我一挑眉毛:“关心,我绑你来,就是想跟你们关家证明一件事情,从今以后,我跟九黎天宗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以杀了他们两个为证,如果你要装逼行驶通天使的权利,我只好一块都作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只要别牵扯我们就行。”胡子说着,把枪口放了下来。 “我有意见。”我立即又把胡子的枪口托了起来,从新对准了姜熔:“我有话要问你,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杀你,但他们都是我朋友,我也不会让你杀了他们。” “操,真仗义。”倒挂哥冲我点了点头。 “操,拆我台。”胡子白了我一眼。 姜熔蔑视地看了倒挂哥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我:“你真以为你罩得住他们?” “不知道。”我也回敬他同样的眼神:“但我肯定能罩得住你。”说着,拍拍胡子肩膀。 胡子啧地一声,把枪口又往前送了几分,顶住了姜熔的脑门。 “谢谢。”我看了眼胡子,他也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客气,回头请我吃赛百味,世茂楼下的那家。” “咔!滚一边酸去。”雷子不乐意了:“当我是空气啊?” 姜熔不为所动,把蝉翼刀插进刀鞘,吹了个口哨:“真可惜!”说着,突然左手一挥,我们几乎是眼前一花,不知道何时他的左手也多了一把蝉翼刀,紧接着就听嚓的一下,胡子的猎枪一下子断成两节,那速度之快,我们竟没看到姜熔是如何出刀的。 寒气逼来,我一定神的功夫蝉翼刀已经砍到了我的面门,我下意识往后一躲,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你无论如何躲,都慢了一步,其他人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寒光飞过,当的一下撞在了蝉翼刀上,力道非常大,姜熔竟拿捏不稳,蝉翼刀脱手飞了出去,我们这才惊呼出声,姜熔错愕地看了我一眼,闪身飞退,此刻才传来了雷子的枪声,子弹几乎是贴着姜熔的头顶飞过去的,头发被热浪熏得一阵倒卷。 铮的一声,蝉翼刀断为两截,被那阵寒光定在了地上,我们这才看清,那是另一把刀,那把刀青光冷冽,让我心头一阵――青铜古刀! “小刀!”我大吼一声,但是马上我就反应过来,不对,这把青铜古刀完好无损,不是小刀的那把,难道是巴南寨的那个老猎人? 想着,我急忙环顾四周,就发现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影。那个人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之下,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身影,看上去无比的眼熟,我内心深处在呐喊,这个身影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但他不是小刀,小刀要比这个人高瘦许多。 “关觉回!你终于出现了。”姜熔甩了甩虎口发麻的左手,死死地盯着门口的那个人。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12章 我的父亲 下 readx;?“关!关!关!关!”我瞬间只觉耳朵嗡的一声:“你说他叫什么?” “关觉回,关觉返!”胡子掰了掰手指头:“卧槽,你大爷!” “你大爷!”我顿时火大,胡子一捂嘴:“不对,卧槽,你爹!他是你爹!” 那个人深处黑暗之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我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想冲过去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但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死死地定在原地。笔%趣% 突然,那个人手臂一挥,一只手爪凌空飞了过来,相隔十几米,手爪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青铜古刀,我看到那手爪的刹那,瞬间又吸了口冷气,心头一震,是追杀令! 手爪连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线,那人手臂一动,手爪立即回收,青铜古刀也跟着落入他的手中。 “你杀他们是假,想知道天宗秘密是真,跟我来吧。”那人话音一落,身影一闪,一下子没了踪影。 姜熔二话不说,飞身跟了出去。我们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在后紧追,就看那个人影已经跑出去了很远,只看到姜熔的手电光在狂追不舍。 突然,那人跑到建筑物平台的尽头,竟然毫无停顿,瞬间一个窜身,一跃跃出去好几米,飞速冲向地下湖的水面,紧接着,就看水面哗啦一下炸开,之前追我们的那种怪鱼瞬间窜出,张开了血盆大口,那人简直就像自己往怪鱼嘴里跳一样。 我顿时捏了把冷汗,胡子紧跟着大叫:“不好,你爹上年纪脑壳坏了,要玩儿完!” 话音未落,就看那人双脚一分,竟然稳稳地踏在了怪鱼的双腭上,一借力再次凌空而起,又向前跃出好几米,落下时正好从水面又窜出一条怪鱼,那人用同样的方法,两次起落,跳到了对面的平台上,给人的感觉似乎怪鱼不是要吃他,而是故意给他当垫脚石一样。 我们完全傻了,感觉下巴都垂到了胸前,妈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掌水上飘? 姜熔冲得太急,完全没有想到那人会来这么一招,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大叫一声我去你妈......人已经窜了出去,在半空画了个完美的抛物线,迅速冲向水面,眼看水面再次炸开,怪鱼再次窜了出来,电光石火之际,那人甩出的手爪瞬间抓住了姜熔的腰带,一下把姜熔凌空拉了起来,有惊无险地拉到了对面的平台上。 我们几个同时咽了口唾沫,先不论那个人甩出飞爪的准头,就是那股惊人的膂力,恐怕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这辈子都无法做到。 姜熔遥遥地看了我们一眼,擦了把冷汗,跟那个人走进了对面的黑暗之中。 我们冲到平台的围栏旁边,胡子试探性地把腿伸了出去,看到那怪鱼翻出背鳍,赶紧又把腿收了回来,嘎嘎嘴:“我地妈呀,关心,你爹是人是鬼?” 我思绪混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不仅震撼于刚才那个人的身手,关觉回三个字更让我感觉到头皮发炸。二叔不是说他已经不在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他的身手比姜逆天还要逆天,恐怕就连二叔对他也可望而不可即,这算怎么个情况?他要真是我老爹,为什么不出面认我?在我没出生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那一代人究竟还有多少惊人的秘密没被我发现?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本来已经渐渐摸清整个事件脉路的我,随着刚才那个人的出现,瞬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直想抓狂,跳进水里喂鱼算了。 “关觉回要带他去看天宗的秘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小洛检查了一下倒挂哥的手:“你能听到他们进入第几重了吗?” 倒挂哥皱着眉摇了摇头:“听不到了,关觉回知道怎么避开我的听力。”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16章 冥王之目 上 readx;?“我靠,还钓?”雷子顿时就瞪眼了:“老子他娘的可真玩儿不起了,你丫自己钓吧。笔%趣%” 胡子也一瞪眼:“咋地?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激怒小洛,有他们在,总能商量出一个更加可行的办法。”说着,我突然一想不对,奶奶的,小洛他们好歹也是小刀的族人,以前他们下斗可没像现在这么low过,个个都牛逼得要死,怎么这次连眼都被眨,就被机关给算计了?按道理说,连胡子都知道这些九星鬼眼的厉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们还没来得及看出这里的门道,不知道是九星鬼眼,那也不会连想都没想就进水洞吧? 我把想法一说,胡子靠了一声:“别说,之前我确实也觉得他们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白痴了,难道这俩孙子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其实他们知道正确入口,却不想让咱们跟着,所以来了这么一出戏,让咱们不敢下水?” “不能吧?”雷子指着水里那些还没有完全稀释的血迹道:“流了这么多血,那他们这苦肉计可真下本钱。” 胡子骂了一声,跳到水洞边上,捞上来一把血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了下眉:“不是血,没味道。”随即大骂:“狗日的,这障眼法使得,连你胡爷爷都没看出来,牛逼!” “现在发现也不算晚。”我悻悻然道:“还好咱们没一个个的试,否则累个半死去钓那么多鱼,试完了才发现原来入口就是小洛掉进去的这个,肯定得吐血。” 胡子嗯了一声:“那也别闲着,一条鱼的鱼鳔不够咱们三个人用,还得坚持一下,再钓两条。” 我跟雷子一脸哭相地对视一眼,没办法,只能照做。 话叙休烦,我们花了近连个小时又钓上来两条怪鱼,三个人全虚脱得东倒西歪,休息了半天,三条怪鱼看着奄奄一息了,我们活动了一下,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开始给鱼破膛。 这怪鱼的鳞甲坚硬如铁,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才张成这样,地下水系里一般不会出这么大个的食肉鱼类,估计是修建这座古墓的人带进来的怪胎。 破好膛后,胡子小心翼翼地把鱼鳔清理出来,又割断三节鱼肠,洗干净用火机将水分烤出去一部分,使鱼肠没那么软塌塌的才罢手,然后拆下三个弹壳固定在鱼肠上,又把鱼肠跟鱼鳔连在一起,灌上空气,简易的水肺算是完工了。 怪鱼的肉非常腥,散发出一股比蛇肉还要难闻的味道,我们果断放弃了吃鱼肉的想法,只是可惜了那几块熏肉。 我们休整了一下,把猎枪拆开,用鱼皮包好放进背包,将鱼鳔固定在身上,把弹壳含在嘴里,呼吸一下,鱼鳔的腥臭让人有些作呕,不过比这个更难闻的味道我们都尝试过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胡子打头阵第一个下洞,我在中间,雷子殿后,鱼鳔的个头有半个人那么大,浮力非常强,我们配重不够,只能撑着水洞的石壁往下爬行,行动十分困难。 没爬多深,下面的胡子突然停顿了一下,身子往后紧靠,吐出一长串气泡,似乎他看到了什么,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摆手,继续向深处爬去,看来是有惊无险。 我爬到胡子刚才的地方,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那地方有一个人眼浮雕,光眼球就有人的脑袋那么大,而且眼睛的雕工非常考究,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眼睑和瞳孔用手电光一照,还有些反光,在这样一个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水洞里,猛然间出现这样一块浮雕,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雷子经过人眼浮雕的时候,明显也加快了速度,估计也被吓了一跳。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种人眼浮雕还不止一个,下降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眼毫无规律地出现在了洞壁上,看着直让人头皮发麻。 爬了半天,人眼的密度越来越大,突然,雷子用脚蹬了我一下,我抬头,就看他一个劲儿地跟我打手势,脸都有些发绿。 我顺着他的手电光往上一看,瞬间感觉头皮也奢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之前的那些人眼浮雕,在手电光下,都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们。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17章 冥王之目 下 readx;?在如此狭窄深邃,光线极为暗淡的水洞里,满墙壁上星星点点的出现了那么多巨大的人眼,就被它们这么瞪着,不仅是从视觉上还是从心里上,都让人抓狂。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一个激灵,暗说操蛋了,这些眼珠子活了?会动?想着,我赶紧猛向下爬了几步,用脚尖蹬了蹬胡子的脑袋。 胡子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意思是问我干嘛。我连连用手去指那些眼睛,胡子看了半天,冲我伸出一根中指,就没搭理我,继续向下爬去。 我纳闷儿地也伸出中指琢磨了一下,我靠啥意思?想着,我再次抬头去看那些眼睛,它们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保持着瞪着我们的状态,顿时感觉脸有些发烫,奶奶的,这些雕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雕刻的角度,给人的感觉就像它们是在看着我们一样,这种伎俩我以前见过,视觉错误。 看来没什么了,我吐了口长串气泡,我也冲雷子伸了一下中指,继续往下爬。 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在水里,由于体感和身体承受的环境压力不同,时间观念很模糊,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因为鱼鳔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此算来,恐怕我们已经进入很深的地方了。 终于,水洞霍然开朗,下面出现了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空间,我们失去了石壁的支撑,瞬间没了平衡,在空间里来回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下子漂了起来,顶在了空间的穹顶上,就像在太空舱里失重了一样。 这个空间的场景,看上去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四面的石壁,地面,穹顶,只要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那种眼睛,密密麻麻的,毫无规律地排列着,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肯定会吐血。 刨去这些人眼浮雕不说,从这个空间的轮廓上看,应该是一间墓室,只不过没有棺椁。 北侧的照壁上,有一道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幅凶神,只见他右手拿着铁杵一样的法器,左手拿着一个六菱形的东西,头上长着三只眼睛,跟那些人眼浮雕一样,也在诡异地盯着我们。 我靠,二郎神?我头都大了,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用二郎神来镇墓的,太奇葩了吧?但是细一想不对,虽然这个门雕也长了三只眼,但用的法器跟二郎神却不一样,尤其是他左手拿的那是什么东西?冰红茶吗? 二郎神是后来封建社会道教描绘出来的人物,在先秦甚至上古的神话传说里,关于三只眼的大神非常多,也许这是其中的一位。 胡子用手电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摆手,我们用手撑着向石门爬去。 走近那扇石门,我再次仔细去看神像左手拿的东西,发现那东西似乎是一个六菱形的金属物件,而且它是插进石门里的,应该不属于这个浮雕本身,隐约间,我感觉这个东西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它出现的地方,好像也是在水里。 正想着,雷子也爬了过来,想摆正自己的身形,可是一个没抓稳,突然往上浮去,胡子忙一手把他拉了回来,这一拉可能用力过大,雷子眼看着就要撞到石门上,慌忙用手一撑,手忙脚乱间,就看他一手按在了浮雕额头的那第三只眼睛上,随即一愣,那只眼睛竟然被按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咕噜噜一阵声响,四周的所有的人眼浮雕的瞳孔,都冒出一长串气泡。 我跟胡子脸色一变,坏了,是机关!说时迟那时快,就看那些气泡飘出之后,所有的眼睛都动了一下,瞬间,从瞳孔里射出了无数支箭头,铺天盖地射向了我们三个人。 完了,我们三个同时吐出一片混乱的气泡,如此密集的箭矢,又是身在水中,我们根本无处可躲!难道这回真的死定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18章 冥界 上 readx;?说时迟那时快,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眼见无处可藏,心说管他娘的,死就死吧,别毁容就行,起码见到二叔能让他认出我来。笔×趣×阁www。biquge。info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我竟然没有手足无措,反而有些释然。 心念如电,我立即用手去遮脸,很快,双手和周身都传来了被锐器撞击的疼痛,就像被无数个语文老师用粉笔头丢一样,奇痛难忍。 我都纳了闷儿了,暗骂这机关是谁他娘的设计的?能不能给人来个痛快啊? 箭雨差不多持续了半分钟,突然停止的时候我竟然还感觉有些不适应,浑身如同刚被亿万只蚂蚁叮咬过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一睁眼,我就看到胡子跟雷子也是一脸迷茫,呲牙咧嘴地看着掉了一地的箭头。 我捡起一只箭头一看,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箭矢的箭头都生了厚厚的一层铁锈,让本来尖锐的箭头变得非常钝,已经无法刺进人的身体,加上水流给箭头形成了一股阻力,这才让我们躲过一劫。我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出现了大面积淤青,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就像家常便饭,已经可以忽略了。 胡子把箭头接过去看了看,一手捂着屁股,一手开始在我肚子上划来划去,经过那么多出生入死,我跟胡子已经完全具备了这种交流上的默契,他在我肚子上写字。 “看来这里的水不是本身就有的,是有人故意把水灌进来,破坏机关。”胡子写完,抬头看我。 那个灌水的“灌”字我琢磨了半天才弄明白,于是点了点头,暗想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水,只要触动机关,任谁也躲避不了如此密集的箭雨射击。还有,以后得跟胡子研究一套简单的交流暗语,不然以后出现了比“灌”笔划还多的字,我脑子岂不要烧死? 我们三个同时吐出一长串气泡,暗自庆幸,真是捡回来一条命。 经过这一阵惊吓,我们本来浑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这时就见胡子看着浮雕左手的那个六菱形物件突然肩头一阵,我忙在他肚子上比划,问他什么情况。 胡子只回了我四个字,天坑、钥匙。 什么意思?我默念着这四个字,突然,心头一震,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初在天坑的湖底,小刀就是用这样一个六菱形的东西打开了那扇门!对,当时凤凰就管这个东西叫做钥匙。 我压制住内心的狂跳,向胡子点头示意我明白了。 这时雷子一个劲地扑腾,我一看不好,刚才他是背对着那些眼睛的,箭矢大部分都撞击在了鱼鳔上,虽然箭矢没要了我们的命,但是雷子的鱼鳔还是被某个箭矢给划破了,空气被水压很快挤了出去,此时他已经憋得脸色酱紫,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胡子二话不说,立即一掌重重地按在了那个六菱形物件上,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我还没等做好防御准备,就看石门闪开了一条缝子,瞬间,那条缝子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涡,猛然间将我们吸了进去。 巨大的扭力让我们完全失去了平衡,飞速在水中翻滚着,就像抽水马桶里的蚂蚁一样被抽进了更深的水域,鱼鳔也甩丢了,呛了好几口臭水。 很快,似乎石门关闭了,漩涡的力道噶然消失,我就像被甩进外太空一样,随波逐流了半天才稳住身形,此时肺里的空气已经被挤没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不及多想,赶紧向上浮去。 很快,就听哗啦声响,我已经浮出水面,狠狠地吸了口气,但是紧接着肺部传来的不是重新呼吸的快感,而是感到口鼻一阵辛辣,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半天,一呼吸还是那种感觉,我立即意识到是空气的问题,赶紧把浸满水的衣角撩起来遮住鼻子,辛辣感瞬间减少了许多。 四周漆黑一片,不知道身在何处,不过既然我已经浮出水面,说明这里是一个比九星鬼眼那间墓室更大的空间。 想着,我打开手电往外照去,却发现手电只有一圈比荧光还暗的光晕,四周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漆黑一片。 我敲了敲手电,还以为手电坏了,但是手电头部传来的热量告诉我,手电光非常强。但为何手电光就像消失了一样?想着,我打开油布包取出火折子,这种古老的照明工具要比电子产品可靠多了。 摸着黑,把火折子凑到嘴边吹了好几下,距离眼睛如此之近,只看到火折子发出暗红的一个光圈,却见不到火苗,但是那种炙热让我十分清楚,火折子其实已经点着了,只是看不到火苗! 我一下子毛了,天坑的经历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赶紧叫了几声胡子和雷子,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飘渺的回音渐渐散去,却没有其他人的回应,仿佛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19章 冥界 下 readx;?不可能的,我努力回忆着被漩涡卷进来的过程,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我无法确定胡子他们有没有被一起卷进来,但是从理论上讲,他们应该跟我遭遇了同样的经历。笔|趣|阁www。biquge。info可是他们人呢? “胡子!雷子!”我猛吸了口气再次大叫了一声,随即被那辛辣的气体呛得一阵剧咳。 什么情况?我回想着天坑时的经历,那里的雾气也会在深夜出现,使人短暂失明,但并没有这种奇怪的味道,不知道这里的空气有没有毒。 正想着,突然在我后方的不远处,传来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我一个激灵,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又身处水中,任何东西都会对我造成危险。 闪念间,我已经翻手举起了匕首,转身做了个防御动作。 水声过后,紧接着传来了两个人的剧烈咳嗽。 “我日他娘的,谁丫炒辣椒没开吸油烟机吗?” “闭嘴!小心空气有毒毒死你!” 是雷子和胡子的声音,我心头一喜,大叫一声向他们游了过去。 两个人咳嗽一阵,听到我的声音也发出一声欢呼,随即就听雷子问:“关心,丫怎么不开灯?你在水里打飞机?” “不对。”胡子道:“这水面上有东西,光线全被吸走了,我的手电开着。” 我游到他们二人身边,距离非常近,但也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连脸都看不到:“没错,水面上似乎有一层浓度非常高的雾气,能见度低得变态,也不知道狗日的这什么鬼地方?” “听你刚才喊出去的声音,这地方的空间还不小。”胡子就道:“在刚才的墓室,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告诉你们,那扇石门上的雕像,是上古的一位大神,叫神荼。” “是他娘的够神的,一张嘴就把咱们给吞了。”雷子骂骂咧咧地一边往外咳痰一边道:“估计咱们现在在他胃里,奶奶的,他在吃咱们之前,吃了多少大蒜?” “神荼!”我愣了一下:“就是山海经传说里的那个看守地狱之门的大神?” 胡子嗯了一声:“绝对没错,这位爷据说眼神儿相当厉害,不论多少鬼魂想进地狱之门,只要被他看上一眼,这鬼魂在阳间做的坏事好事他都能知道,北欧的神话体系里也有这么一位主,跟神荼的技能差不多,被称为冥王。” “你丫什么时候知识这么渊博了?”我半信半疑道:“你是不是又在哪本小人书上看了,拿过来忽悠我们的?” “扯淡!”胡子没好气道:“胡爷我是什么人?摸金校尉,家学渊源着呢,你个半吊子懂个屁!”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雷子哎呦几声赶紧搅合,就道:“怪不得刚才那间墓室雕刻着那么多人眼,靠,差点没被射死。” “既然石门上有神荼的浮雕,我靠,那这里岂不就是冥界了?那会不会有鬼?”我还是不太认可胡子的说法。 “瘪犊子别瞎哔哔。”胡子骂了一声:“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咋就这么迷信呢?再说,这鬼地方要真是冥界,那孤魂野鬼也不敢来作祟,鬼怕水,他娘的这么多水,鬼来几个淹死几个,你怕个鸟?” “就是。”雷子也道:“之前那位美女不是也说过吗?这儿是丫什么......什么九重龙宫,都说是龙宫,鬼肯定没有,要说有水鬼夜叉啥的倒是保不齐。” “叉你妹啊夜叉。”胡子似乎用什么东西砸了雷子一下:“别他娘的扰乱军心!” 话音一落,平静的水面下,水流突然毫无征兆地搅动了一下,弄得我们三个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差点呛水,扑腾了半天才重新浮出水面,我刚要问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的手过来想捂住我的嘴,却一下子把手指头插进了我的鼻孔,然后就听胡子压低了声音,非常严肃道:“别他娘出声,水里面好像有个大家伙。” “操!那你抠我屁股干嘛?雷爷我又没放屁!”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20章 大战八腮鳗 上 readx;?胡子话音一落,我立即头皮麻了一下:“难道这水里有那怪鱼?” 雷子拍拍我肩膀就道:“没事兄弟,有雷爷在,保你活命。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卡?你啥时候这么义薄云天了?”胡子啧地一声:“这种地方,胡爷我都不敢装逼,你拿什么保?**忘了,你丫以前卖过保险。” “用我的命!”雷子的语气吓了胡子一跳,胡子还想抬杠,我赶紧给他使眼色,一想他看不见,忙咳嗽一下。我知道,雷子已经从胡子的口中了解了当初我在崐山古墓的经历,虽然我已经释怀了,但雷子却难以释怀,他私下跟我承诺过,不会让我在他眼前送命,他说那个“雷子”曾经想要我的命,他要用自己的命来证明,那个“雷子”,不是他自己。 我试图劝说让他释怀,但是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平日里满嘴跑火车,但从小到大,对我的任何承诺,都会兑现的,我心头的压力非常大。 雷子看我们愣愣地看他,尴尬地笑笑:“别这样看好吗?虽然雷爷很诱人,可这么大的雾,你们能看得清吗?” 胡子靠了一声,凑过来对我悄声道:“我发现最近这孙子一到这种档口,跟你说话的眼神就不对。” “怎么不对了?他色迷迷的看我啦?”我以为胡子又要无聊,不过说实话自从崐山古墓之后,我还真害怕看雷子的眼睛,所以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注意。 没想到胡子非常严肃地说道:“不是,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非常怪,如果非要比喻一下,我觉得那种眼神像个随时准备赴死的死士。” “操,色迷迷的看我就要准备赴死了?我他娘的又不是淫魔!” 我嘴上调侃,内心却强烈地震了一下。 “奶奶的,不说这个了。”胡子提高了声音:“这水面上这么大的雾,对咱们十分不利,但是有一点,在水下咱们却可以看清东西,潜泳都会吧?” “狗刨行不?”雷子嘎嘎嘴:“蛙泳我也在行。” “滚犊子。”胡子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从水里游着走,我就不信这里的水没边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水下咱们起码能看清东西,刚才从咱们脚底下游过去的那个家伙,如果不让爷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他娘的让我心里没底,就像听隔壁啪啪啪一样让人难受。” 我点头:“的确,看不见的危险是最可怕的危险,我同意你的意见。” “我也没毛病。”雷子附和道:“啪啪啪是啥意思?” “啪啪啪嘛就是我军攻你军城们,你军艰苦地守城。”胡子骂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一猛子扎进了水里。我拍拍雷子肩膀:“懂没懂?”雷子嗯了一声:“秒懂!”二人同时潜了下去。 入水的刹那,视野豁然开朗,胡子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一摆手,往前游去。 我们游一会儿就上来缓口气,雷子就问:“胡子,你军呢?” 胡子骂了句尼玛,又潜了下去。就这样像鲸鱼一样游了几次,大概游出去几十米,终于,在手电光的尽头,我们看到的水域的边缘。 那是一面向外扩张的弧形石壁,我想这个水域应该是圆形的,石壁是水域的圆周。游近了一看,就看到石壁上有很多孔洞,有大有小,最大的一人高,最小的差不多直径也有一米,它们排列毫无规律,有的一半淹没的水中,有的全部被淹没,也有的在更深的水域。 我心头一喜,胡子分析不错,终于看到希望了,想着,我就摆手,示意浮出水面商量商量,这么多洞口,肯定要斟酌一下。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从我们前方不多十米的空洞里,窜出一条黑影,足有一人粗细,三米多长,还没等我们作何反应,那黑影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他这一张嘴,我瞬间背心发冷,因为那独有的一口獠牙让我瞬间认出了黑影的身份,那是让我们当初在崐山古墓里险些送命的怪物,八腮鳗! ... 正文 第721章 大战八腮鳗 下 readx;?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八腮鳗已经冲到眼前,三个人同时产生默契,互相一推,千钧一发之际分散开来,让八腮鳗扑了个空。笔@趣@阁wWw。biqUgE。info 这下我们才看清八腮鳗的整体轮廓,让我不禁咋舌,那家伙起码有三四米长,比我们在崐山古墓里见到的要大得多,九重龙宫,难道它就是这里的龙? 闪念间,就看那八腮鳗瞬间回旋,它的体型太过庞大,身体搅动的暗流形成漩涡,我们三个稳不住身形,摇摇晃晃地往下面下沉,赶紧扑腾着掌握平衡。 突然,那八腮鳗身躯一摆,让本来刚要稳定住的我们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暗火之际,就看那张血盆大口已经扑到了我的面门,我几乎都看到了它的食道,布满了尖锐的倒刺,虽然我在水中无法呼吸,但感觉上已经快被它逆天的口臭给熏晕过去。 身在水中,危急间已来不及闪躲,我翻出匕首一阵狂刺,刀刀刺进八腮鳗的面门和口腔,瞬间青黑色的血雾从水中弥漫开来,那八腮鳗受痛之后狂性大发,巨大的身躯疯狂地来回扭动,掀起惊涛骇浪,我们就像水中的枯叶一样被浪头甩了出去,一时间天昏地暗。 呛了几口水之后,我稳住身形慌忙扑腾着往水面浮去,出水的刹那,也顾不上空气里的那种辛辣,疯狂地吸了一大口气,感觉肺快要爆炸了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阵折腾,人几乎有些虚脱。 胡子和雷子听到的我的咳嗽声,迅速游了过来问我受没受伤,我捂着疼痛难忍的肋骨,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地不宜久留。”胡子道:“尽快躲开八腮鳗,我们必须进入那些水洞,把握起见,咱们进那个只被水淹了一半的洞,如果八腮鳗追进去,咱们不用全部淹在水里,起码有个回旋的余地。” 我跟雷子立即同意,三个人再次钻入水中,看那八腮鳗还在我们不远处扑腾,显然没有被我刺中要害,我们不敢逗留,看准那个半掩在水中的水洞,迅速游了过去。 还没游出去多远,我旁边的雷子突然向后滑了一下,我一愣赶紧回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又出现一条八腮鳗,正死死地咬住雷子的小腿,狠狠地往后面拉。 雷子连吐几口气泡,扑腾半天完全无济于事,瞬间脸就绿了。紧接着就看那八腮鳗的身躯像蟒蛇一样,迅速将雷子缠了起来,巨口瞄准雷子的面门就要下口。 我一看要遭,顾不上肋骨的剧痛,赶紧扑了过去,匕首疯狂地往八腮鳗的脖子上招呼,鲜血狂喷!它这一吃痛,一下子松开了雷子,胡子又上来补了数刀,血雾把水瞬间染红,那八腮鳗扑腾几下迅速沉去。 三个人刚要庆幸,突然,就看下面水花如开了锅一样翻滚开来,定眼一看,我瞬间毛发直立,只见一大群八腮鳗的身影闪烁着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其中大部分正在疯狂地分食同类的尸体,场面无比血腥,剩下七八条转身向我们冲来。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同时打个激灵,谁也不敢再耽搁,疯狂地往水洞方向游,只扑腾几下,雷子就被我们落下老远,我回头一看,就看他受伤的小腿正在痉挛,整个人失去平衡已无法正常游动。 我暗叫不好,赶紧再次游回去,拉住雷子刚要发力,手一滑,雷子竟然挣脱了我,往后一指,那七八条八腮鳗已经近在咫尺。 雷子看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冲我做了个嘴型,似乎是在说:“兄弟,快走,我断后!”说完,突然狠狠地将我往后一推,翻出匕首,整个人朝八腮鳗扑了过去。 “不!”我大吼一声,一下子忘记身在水中,瞬间被水呛得几欲窒息,眼见八腮鳗忽然炸开,水流一下子混乱起来,所有的八腮鳗跟雷子混战在了一起,血雾迅速弥漫开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一下子想起了刚才雷子跟胡子的对话——“没事兄弟,有雷爷在,保你活命。”、“你用什么保?”、“用我的命!” 瞬间,我气血上涌,刚想冲进战团,忽觉脖子一紧,不知何时胡子游了回来,拉住我的领子疯狂地往水洞那边游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22章 死循环 上 readx;?进入水洞的刹那,雷子和八腮鳗瞬间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我被胡子拉着往水洞深处走,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完全呆滞,那种无助的感觉,比当初于苏死在我怀里还要强烈。笔《趣》阁www.biquge.info 曾几何时,我在崐山古墓也是这样看着“雷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的,但是为何那个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呢?也许,当初那个“雷子”的怨毒的眼神让我察觉到了什么,而现在的雷子,才是我真正的兄弟。我的思维,几乎定格在了刚才雷子看着的眼神和苦涩的笑容上。 水洞的地势逐渐爬高,很快我们完全出了水,胡子这才将我放开,我一下子瘫坐下来,看着平静的水面,多希望雷子突然从里面出来。 这里已经没有了雾气,能见度非常好,可以看出,这些水洞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胡子拍拍我肩膀,叹了口气:“人各有命,看开点。” 我狠狠吸了口气,似乎才察觉到胡子还在我身边:“这不是他的命,他本应该卖保险卖得好好的......”话没说完,我一下子有些硬咽。 “经历了这么多,我本以为你已经看破生死了。”胡子坐到我对面,点着一根烟递给我:“世界上没有什么本应该,我要不是收了你二叔的钱,现在正坐在夏威夷的沙滩上喝红酒泡洋妞呢,现在只能抽着烟泡着水不是吗?你要不是在部队犯了错,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人的命,谁能说得清楚?” “可是......我多希望现在死的是我,而不是雷子。”我狠狠吸了口烟,慢慢的吐出:“我活着,这事情就没完,还不知道身边会有多少人送命。” “你对雷子这么一往情深,我会吃醋的。”胡子见我没反应,尴尬地笑笑:“咱们兄弟之间没那么多客套,如果刚才受伤的是我,我也会跟雷子做同样的选择。时间无法倒退,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你应该学学我,有些东西,放下了,活得才不累。” “时间无法倒退?”我突然心头一震,一下子站了起来,岂料我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低矮的石洞里,这一站用力过猛,嘭地一下撞到了头顶的石壁,撞得我天旋地转,但是我被胡子的话一下子醍醐灌顶,根本顾不上疼痛,反而有些兴奋起来。 “操,你他奶奶的要自杀能选个痛快点的法子吗?”胡子见劝我半天没用,一下子急了:“这家伙看得我这个疼。” 我连连摆手:“你他娘的才想自杀,我想到救雷子的法子了。” “有屁快放!”胡子扒过我脑袋:“我靠,这么大个包!” “时光倒置你还记不记得?”我扒拉开胡子的手:“在九幽玄宫,那个青铜圆球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只要我死在青铜圆球附近,就能倒置时空,姜熔脑袋上的纹身,来自这片沙漠,说明在这地底深处,一定也有一个青铜圆球存在,只要我能找到它,雷子就有救了。” “我靠,你是说,我们去找到那个青铜圆球,然后你在我面前抹脖子?”胡子做了个无法接受的表情:“万一不是所有的青铜圆球都具备那种能量,你一刀下去什么都解脱了,我他娘的回去怎么跟东北虎交差?” “就这么定了。”我不理会胡子,毅然往石洞深处走去,胡子在后面骂了半天眼见没用,只好作罢。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听胡子的观点,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救雷子回来的办法,他能为我舍命,我又何足道吝啬这一刀?更何况,如果此计不成,我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个解脱吧,我并不是视死如归的那种人,相反我比谁都怕死,可我无法再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而我无能为力。 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岔口,没有任何指引,姜熔小洛他们也不曾留下痕迹,走哪个洞口,完全没有头绪。 只能听天由命了,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吧,但是胡子拉住我,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小公鸡不是随便用的,用多了会阳痿。” “难道你有大公鸡可以用?”我担心他在琢磨怎么阻止我。 “你听!”胡子的表情非常严肃:“这两个洞口传来的声音好像有问题。”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23章 死循环 中 readx;?“有什么问题?”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笔%趣% “好像是......他娘的,女人洗澡的声音?”胡子嘶了口气,似乎很难确定或者是很难接受。 “扯淡!”我屏住呼吸,静静地挺了挺,感觉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左边的洞口传来,但是那声音太微弱了,几如飘渺,所以只能是感觉,不过胡子形容得不错,那确实像有人洗澡撩水发出的声响。 胡子嘎嘎嘴:“难道七仙女又偷渡下界了?走,咱哥俩儿去偷她们衣服,全娶回去当老婆。”说着,做了个小心的手势,迅速把猎枪组装起来,往左边的洞口走去。 我吸了口气,缓解一下情绪,慢慢地跟上胡子。可是,没进去多远,胡子突然我靠一声:“不好,水声没了,妹子们洗完了澡要穿衣服,抓点紧,晚了连脚趾头都看不着了。”说着,加快了脚步。 我们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前进,胡子之所以着急,不是因为怕看不着什么狗屁洗澡,这里弄出动静的,不是姜熔就是小洛他们。 十几分钟后,我们再次停了下来,我们前方出现了反光,有水,石洞再次淹没进了水中,没路了,但是我们清楚地看到,那里趴着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漓,半淹在水中。 “雷子!”我一眼认了出来,瞬间脑中嗡的一下,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 雷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发现他浑身上下遍布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血还在向外淌着,身体触手冰凉。 我赶紧去探他的鼻息,顿时吁了口长气,万幸,他还活着,只是气息非常微弱了。 胡子拿出绷带,我二人手忙脚乱地把雷子全身的手上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整个人被包成了一只粽子。 “看样子都是皮肉咬伤,没伤到骨头和内脏。”胡子拍拍我肩膀以示安慰:“恐怕他失血过多,暂时醒不过来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那种眼看着兄弟为了救我而死在我面前的罪恶感,实在让我无法忍受,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对我来说如同经历了一次沧海桑田。 “雷子没有从咱们进来的洞口出现,看来这里的石洞是相通的。”我一下子感觉头脑都清醒了许多:“不能再下水了,八腮鳗随时可能出现,咱们走另一个洞口。” 胡子点头嗯了一声:“那你还要去找青铜圆球吗?” 我看了看遍体鳞伤的雷子,毅然摇头:“不,我要出去。”虽然我很想知道青铜圆球跟小刀,跟我们关家的联系和真相,但是我不敢再拿任何人去冒险,下一秒,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胡子也会奋不顾身,很难保证,那时的我们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石洞太矮,我们无法背着雷子,只能用帆布包和登山锁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雷子放在上面拖着走。没有任何药物,只能祈祷雷子的伤口千万别感染,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空欢喜。 无法想想,雷子是拼了多大的力气逃出八腮鳗的群攻钻进了这条石道,更无法想想,他又是以什么样的毅力,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用最后一点力气爬出水面,随即昏厥过去。 另一边的石道走势缓缓上升,半路上又出现了岔口,胡子用脸贴着每个岔口各往里面走进一段距离,感觉湿度逐渐变大的,说明这个岔口连着地下水,我们就放弃走没有湿度变化的。 这样的行进速度很慢,但是很有效,一个钟头之后,我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那是一间巨大的圆形石室,足足能容纳一个篮球场,穹顶非常的高,四周的岩壁上有很多石洞的洞口,乍一看如同马蜂窝一样。 石室的地面,刻着很多线条,胡子打亮一颗冷烟火,照亮了一大片,发现那些线条是一幅幅壁画,画的应该是生死轮回,十八层地狱。 除了壁画,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我们安心的坐下来休息,粗略的数了一下岩壁上的洞口,有六十四个之多,不禁让人咋舌。 胡子说这些洞口暗含八八六十四卦,可能被人下了奇门遁甲,我就问他那怎么办?要不你卜一卦看看走哪个洞口。胡子嗯了一声,像模像样地闭上眼,掐了一阵手指,往其中一个洞口一指:“走这边。” 我一看我靠,这不是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吗?你丫到底会不会算? 胡子脸一红:“啊?是吗?那我再算一遍,刚才溜号了。”说着,拿出一颗子弹往上面一扔:“等会看看,子弹指哪,咱们就去哪儿。”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24章 死循环 下 readx;?这办法虽然不靠谱,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这洞中有六十四个洞口,每一个洞口大小一模一样,而且排列毫无规律,就算它们真的暗合了六十四卦卦象,如此庞大的计算数字和复杂的排列方式,凭我们俩在易经上的那点造诣,绝对是算不出来真正的出口的,所以胡子看得很开,选择得非常淡然,听天由命。笔~趣~阁www.biquge.info 最终,子弹旋转停下之后指向了我们后方的洞口,我一看,靠,在这个洞口的上方三米处,还有一个洞口,到底是走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胡子就说纠结个屁,既然咱们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当然走最容易进的洞。说着,拉着雷子就进了下面的洞口。 很快,我们再次遇见了岔路,依照之前的经验,我们辨别湿度,继续前行,每当遇到岔路就如法炮制,几经周转,前方一空,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胡子走在最前,顿时骂了一声。 我挤上去问他怎么回事,他打量冷烟火往空间里丢去,我一下子看清,地面上画满了生死轮回的壁画,四周的石壁上布满了洞口,那他娘的竟然还是那个巨大的石室!这不过这次,我们是站在石室半空中的一个洞口上,也就是说,我们从之前那个洞口进去,又从这个洞口出来了,合着走了半天,我们有饶了回来。 看着雷子的伤势,我有些暗火,我们没有任何医疗措施,再耽搁下去,恐怕雷子的伤势会恶化下去。 胡子看了半天,摇摇头道:“走,我们继续,这回咱们每到一个岔口就做上标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几乎都在石道里钻来钻去,但是不论怎么做标记,最终都会回到这个巨大的石室,而且更诡异的是,我们从来没碰见自己做的标记,也就是说,我们走了那么多条石道,竟然没有一次是重复的。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胡子念叨着转来转去,看着那些洞口,最终摇头叹了口气:“哥们儿,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捂着肋骨实在没情绪跟他唠嗑,只好摆摆手示意随便。 胡子嘎嘎嘴:“那先说好消息吧,凭胡爷我惊人的才智和经验,现在已经基本摸清,这他娘的不是奇门遁甲,而是一个八卦阵,而且还是个先天八卦大阵。” 等了半天,胡子见我没反应,啧地一声就道:“坏消息,这先天八卦阵在如今世上,恐怕能解开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靠了一声:“你就是想说咱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呗。” “对!真他娘的是心有灵犀易沟通,你总是那么懂我。”胡子嘿嘿一笑。 “看你也不像要被困死的样子啊?”我郁闷道:“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 “法子是没有,想法倒是有一个......”胡子话音未落,旁边一直昏迷的雷子突然沙哑着嗓子含含糊糊地说道:“水......水......” “哇靠!你看,关心你看。”胡子一下子跳起来:“连一个昏迷的人都跟胡爷我心有灵犀了,爷这光彩照人的才智简直旷古耀今!” “耀,耀尼玛的头......”雷子虚弱地睁开眼睛:“老子渴死啦,水......”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29章 被监视的屋子 上 readx;?小刀,这个对我来说,一直如同无法摆脱的梦靥一样的名字,再次从我内心深处响彻。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看着他的照片,良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思绪,两年来,我吃尽了苦头,踏进了一个无比诡异和危险的世界,几次命悬一线,而这个人,正是我经历那些奇诡的谜团之中,最让我在意的一个。相比二叔和我的关系之谜,父亲和母亲的失踪之谜,甚至长生不老的秘密,都不足以撼动我对小刀的好奇。 因为他,正是穿梭于这些谜团的那条线。他,用自身向我验证了什么是长生不老。 他怎么会出现在西藏雪山的一个喇嘛庙呢?记忆闪回,我见他最后一面是在几个月前的东北,是他把我们从九幽玄宫的绝境中救出升天,虽然我当时没看到他的真面目,但我跟胡子一致认为,那个人绝对是小刀!而且他当时的身份是一个军官! 假如,当时我们都受了青铜球的影响,那一切都是做梦或者幻觉,那小刀也早已死在了秦岭,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了西藏? 思来想去,一个非常模糊但是绝对让我坚信的想法在脑海中响起,这一切,一切的一切,源头,出自古象雄!小刀那所谓九黎天宗,一定跟一万多年前出现的古象雄文明有关! 看来,是时候去西藏走一趟了。希望这一次,一切都有个了结。 我点了棵烟,内心浮现出无数个我跟小刀在喇嘛庙邂逅的场景,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跟他相见呢?看他的眼神,那么的陌生,万一搞砸了,我实在无法忍受他骨子里发出的那种冷漠。我靠,我狠狠吸了口烟,妈的,怎么搞得像相亲一样? 有了!我心头一动,一下子想起了两样东西,它们是我走上这条路的楔子,不光如此,它们同样是我们关家跟小刀扯不清的关系之中最重要的信物,那就是追杀令和猛虎刺青。 新疆的经历,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就是我们关家人一直担负着九黎天宗跟现实接触的责任,而通天使身份的象征,就是那个猛虎刺青,如果我拿着追杀令,身上带着猛虎刺青站在小刀面前,相信他会是另一种态度。 这两样东西,都在老房子里。 追杀令就在老房子的地板下面,有些棘手的是猛虎刺青,跟普通的刺青不同,二叔的刺青用了非常繁琐的手法,只有在剧烈运动之后才能显现出来,很多用鸽子血纹身的师傅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我不想搞那么麻烦,况且我也不想真正的拥有这个印记。 那我就找阿秋画一个吧,我笑了。听说阿秋最近看得开了,开始追求生活了,她开了个私人画舫,天天画画,弄得胡子也跟着闷骚起来了。不过从某种角度讲,她对二叔似乎已然放下了,这对胡子很公平。 回老房子,拿到追杀令和照片,让阿秋按照照片上二叔胸口的刺青给我也来一个,这样在不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洗干净,一了百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决定给小刀看我的胸之前,肯定要先围着他跑几圈,不然他看到刺青也不会信。 从烟台动车去北京,到了我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区时,天已经黑了,马上入冬,天黑的比较早。我没有带任何人,从心底深处,我不想让那个世界的人,去我小时候的世界转悠。 站在门前,我拿出钥匙,沉默了半天,想起两年前我退伍回来,也是这样站在门外,门一开,我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恍如隔世啊!不同的是,我没有了当初那样的稚气和迷茫。 深吸一口气,我狠狠地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开的一刹那,我甚至幻想着老爹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而,屋子里漆黑一片...... 一股许久没人住的老屋子的霉味扑鼻而来,我适应了一会,关门走了进去。 两年不住人,电早就停了,我只好掏出手机,借着照明直奔二叔的卧室,还是那么的轻车熟路。 如果是以前,这么黑的地方,要是知道卧室的床下有一只鬼手,我说什么也不会进屋,但是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就跟过家家一样,即便床上躺着个粽子对我眉来眼去,估计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30章 被监视的屋子 下 readx;?地上的积灰很厚,到处都是蜘蛛网,没有人活动的迹象。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开了卧室的房门,虽然内心是不恐惧的,但我还是站在那,看着那张床看了半天才进去,说不出那种心情。 钻到床底下,我掏出匕首翘起了那块地板,把照片和鬼手取了出来,不知道我是神经大条了还是怎么,看到鬼手的刹那,竟然感觉到有些亲切。 借着手机的光线,我把那张二叔身上带刺青的照片挑出来,其他的放回原处,刚要钻出来,一转头的刹那,突然一个非常小的细节让我注意到了。 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身手虽然没什么长进,但对身处的环境细节已经磨练出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敏感。 那是我们家的电话线,由于房子比较老,电话线走的是明线,二叔为了美观,就把电话线顺着墙角塞到了床下面,床头柜上就放着电话。可是这个电话线,却在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连接着一个分流器,又有一根电话线从分流器分出,通到了地板之下。 我凑了过去,发现地板上有一个小洞,那根多出来的电话线似乎通到楼下去了。 奇怪?难道我家的电话,被人窃听了?这根线是什么时候接出去的? 我努力回忆,由于两年前我钻到这床底下时,被鬼手吓得魂不守舍,对这个细节完全没有注意,再以前,我就更不会去注意床底下的电话线了。 楼下是谁?为什么要监听我家?记忆中,我似乎找不到对楼下邻居的印象。 我趴在那,陷入沉思。二叔知不知道这回事?既然电话线没有被拆除,显然他是不知道的。会是什么人监听二叔的电话?小刀族人?还是夜猫子? 想着,我不禁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老房子,是二叔脱离他的世界之外,专门为了保护我的,连这里都有被人监视,那我从小到大,起步到处都是第三双眼睛? 不知从何处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我越来越感觉我无意间发现鬼手,进而走上这条不归路绝对不是一个巧合,恐怕就连我退伍,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楼下会是谁?他还在不在?怀着暗怒和疑问,我钻出来,开始去观察更多的细节。 我几乎把所有的角落都查遍了,然而除了那个被窃听的电话线,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看来,监视这里的人对其他东西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这部电话。印象中,小时候很少见到二叔用到这部电话,反而是我,经常用它联系雷子,合计着怎么去闯祸。 雷子!我突然神经一紧,崐山古墓里出现的假雷子,会不会是因为有人认为我跟雷子交往过密的缘故?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我得去楼下看看。 我把匕首藏到袖子里,先到阳台看了看,楼下没有开灯,然后来到楼下的门外,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继续敲,直到对门大姨不耐烦地在家里喊:“丫大半夜敲鬼门关呢?对门儿都两年没见人啦,再敲老娘举报你扰民啦!” 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心说朝阳区群众说举报绝不含糊,我可别硬着头皮往上撞了。既然没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正好看到楼道里有个开锁的小广告,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等了大半个钟头,来了一个瘦高的小眼睛的开锁师傅,看了看门,又用手电照了照我的脸:“请出示身份证、房产证、户口本等有效证件!”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31章 窃听风云 上 readx;?我看了看他的大长脸,问:“你姓啥?” “我姓林,咋了?”开锁师傅警惕地看着我。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点点头,暗骂一声,假装看了看门牌号:“嘿嘿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说着我赶紧往楼上走。 开锁的靠了一声,悻悻然走了。我看他走远,给肥牛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个会开锁的伙计过来。 肥牛在那边一愣:“小关爷,您是又发现什么肥斗了?” “肥你个头,小爷要撬门。” “啊?谁的门?女人的还是富二代的?” “你丫哪儿那么多废话?地址发给你,赶紧办。”我挂掉电话,心说小关爷这回又让伙计刮目相看了。 半个钟头之后,楼道里传来气喘呼呼爬楼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就看一个胖子爬一会楼梯猫腰喘一会粗气,丫竟然是肥牛。 “我让你找个会开锁的伙计,你来干什么?”我下去把他拉了上来。 肥牛气喘吁吁地拍拍背包:“我......我就是......会开锁的......的伙计。” “你最近是不是生活不干净?怎么这么喘?”我看他鼻子上全是虚汗。 肥牛甩了甩一脸的肥肉:“您就冤枉我吧,接电话时候,我正蒸桑拿呢,你说虚不虚?” 我递给他一支烟:“下次你蒸桑拿的钱我出。” “得嘞。”肥牛咧嘴一笑,拉开背包,里面全是各种小巧的****,肥牛看了看锁的情况,从里面挑出几枚细小的针,插进锁孔开始鼓捣。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我较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抹汗一边干活。 “不是肥仔我吹,开锁是咱看家的本事。”说着搂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冲我嘿嘿一笑:“可惜咱没那资质,命犯天蓬元帅,只适合给小关爷当保镖,替您挡枪。” “可惜你又入错行了。”我拍拍他膀子上的肥膘道:“我经常下斗,你这一坨肉,钻不了盗洞。” “那您可以叫伙计把盗洞开得大点儿,我这身膘,相当抗咬,来多少粽子咱都能挡回去。”肥牛说着,叫一声“开”,只听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有两下子。”我拍拍他表示鼓励,一开门,瞬间一股浓厚的水泥味道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我们走了进去,肥牛看了看屋子四周就道:“小关爷,你倒斗在行,这入室取财我就不敢恭维,瞧你选的这户人家,毛坯房,肯定啥好东西都没有。” “小爷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把房门带上,心说老子其实倒斗也不在行啊。 我非常奇怪,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最原始的毛坯房子,似乎从一开始就没住过人。 我快步向卧室走去,发现卧室的墙角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部电话,已经落满了灰,电话线,是从天花板上顺下来的,看来我家那根多余的电话线,果然是接到了这里。 肥牛一屁股坐在窗台上,就要去拔电话线,我一下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贼不走空,小关爷,我看这屋子里能拿走的,只有这电话了。”肥牛委屈地看着我。 “别添乱,这楼上就是我原来住的地方,这电话是窃听我家电话用的。”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不对,卧室的窗子上,有一个非常小的圆孔,圆孔四周的玻璃全是辐射状的裂痕。 “原来你是来查案的。”肥牛输了口气:“我总算没丢了祖师爷的脸。” 我摸了一下玻璃上的圆孔,立即吸了口冷气:“是弹孔。”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732章 窃听风云 下 readx;?“啥?蛋孔?”肥牛也学我摸了摸玻璃:“你意思是,有人打飞机把蛋打飞了?可谁的蛋才这么小?” 我低头看了看桌子,然后指着弹孔道:“你看,这个玻璃孔的边缘有氧化,肯定是高温子弹穿透之后造成的。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翻了一下裤兜,掏出飞机票,卷成弹孔粗细,插进了弹孔里,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肥牛穿了件毛衣,就从他身上拽下来一根线头,把线头系在飞机票上,按纸卷延伸的角度把线拉直,正好是电话桌旁边椅子的位置。 “您在测量弹道?”肥牛弹了一下线:“下次蒸桑拿的钱我不要了,这件毛衣得换了。” “你怎么比胡子还心黑?”我看了看线的校正,没错,确实,子弹射向的方向是这张椅子。 “看角度,子弹是从远处的一个制高点射来的。”我看向被霓虹灯照亮的夜空,心头就是一震。 “远处全是制地点啊老大?”肥牛比划了一下:“开枪的难道是钢铁侠?” 没错,我家这栋楼的后面,是一大片棚户区,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六楼,从角度看,子弹不可能是从棚户区的低洼处射来的,棚户区意外倒是有一个供热公司的大烟囱,但那里距此起码有两公里,即便是高精狙的子弹,飞到这里也没有那么犀利的穿透力了,虽然能伤人,但是玻璃不会留下这么规则的弹孔,而是被撞碎。 我想起来了,记得小的时候,那片棚户区里,有一个比较高的建筑物,是一个废弃的热力站,但是从什么时候拆除的,我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估计是我当兵走了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监视我们家直到我去当兵,之后的某一天,有人在远处一枪干掉了这个监听的人。 会是谁开的枪呢?我狠狠地把桌子上的灰尘吹掉,肥牛猝不及防,被激起的尘土呛得一阵咳嗽。 桌子上没有任何血迹,奇怪,难道子弹没有命中目标?还是在此之前,案发现场被人处理过了? 想着,我开始再次去各个角落查找,虽然这种毛坯房一览无余,但我还是有种直觉,感觉这件房子,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呢?我却一时抓不住那丝灵感。 “小关爷?”肥牛见我找了半天,有点纳闷儿:“这种格局的屋子,应该藏不了什么东西吧?一个屁掉在地上都能看见。” 格局!对!我一下子灵光一闪,没错,就是格局。这件屋子的户型,跟我家应该是同一种格局的,我走到卧室客厅一一印证,确实没错,但是似乎,这里少了一样东西,不是少,我走到厕所,感觉厕所比我家的要小很多。 肥牛见我看着厕所发呆,也过来观看,他是个机灵人,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上去就对厕所最里面的墙壁蹬了一脚,发出的声音非常沉闷。 “小关爷,空的!”肥牛眼睛闪烁着光芒,从****里找出一把羊角锤开始敲击那面墙,很快,表面粗陋的水泥皮就掉下来一大片,后面,是那种发泡砖的砌墙。 肥牛二话不说,开始砸砖,发泡砖的强度很小,不一会就被肥牛砸出来一个洞,他用手机照着往里面看了看,嘿地一声:“小关爷,发啦发啦,里面是个大号的保险柜!”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正文 第831章 阴阳轮回道 胡子啧啧一声看了眼小刀他们,叹了口气:“可管宫廷之事,多美的差事,换作我胡爷我,天天帮皇上老儿管教后宫三千佳丽还来不及,哪儿还有闲心去断冥宫是非?” 凤凰瞪了胡子一眼,刚要怒骂,却被古装人狠狠推得一个跌足。 我叹了口气,小刀族人忙乎了一千多年,终归还是没有斗得过长生侯的人。 用姜熔的话说,小刀族人背叛了长生侯,长生侯让他们发现避尘丹,本来是想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经历找到百足神龙而屠之,进而取出龙珠喂长生侯吃下。我不知道长生侯为何要让别人喂自己吃龙珠,他自己不能吃么?可是不论我怎么问姜熔,他始终回答我一句话,等见到长生侯,一切分晓自然明了。 可是小刀族人发现了很多长生侯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决定杀掉长生侯,以此来阻止一些可怕灾难的发生,于是,忠于长生侯的姜熔的先祖们,开始猎杀小刀族人,他们之间的博弈,甚至已经上升到了政权更易,千百年来,朝代变换,谁知有多少次是他们之间的生死较量,殊胜殊负,生生死死,直到清末,另一股势力的崛起,打破了这两个庞大势力的平衡。 搞不懂,也难怪这么多人都被卷进了这滩浑水,能够持续上千年的博弈,肯定是需要很多人很多人来充当棋子的,恐怕这么多个世纪下来,发动这场博弈的人都快忘掉自己的初衷了吧?只是让我有些唏嘘的是,代表着这场博弈最原始的两股势力,一方突然杀出制服另一方竟是如此轻松,这也太对不起那上演了一千多年的前戏铺垫了。 我看了眼小刀,他额头上流出的血遮住了脸,从前锐利寒冷的双眸此刻毫无神色,就像我在喇嘛庙见到他那时一样,这让我很不舒服,觉得似乎没什么希望了。 胡子倒是放松,跟姜熔的人侃大山热火朝天,搞得好像他们是一伙儿的。 凤凰较之前神色恢复了许多,看来她已经克服了皮肉之痛,让我担心的是倒挂哥,他满脸血,眼神无比怨毒地一支盯着姜熔,他这种状态,很可能会铤而走险,实力如此悬殊之下,就算他的耳朵没废掉,恐怕也会被一击毙命。 姜熔这群人虽然看上去像山野村夫,论手段和攻防效率可比夜猫子强太多,起码高出两个档次,如果我们没有超级后援团,恐怕接下来的路会凶多吉少。想不到这两年多出生入死,最终竟逃不出人的魔爪。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我看前面的植被开始有了变化,树木较之前稀少了许多,草地倒是非常茂盛,看样子,我们正在往高海拔的地方走。 姜熔没回答我,而是看了看天:“多看看几眼蓝天吧,看一眼会少一眼的。” 胡子嗯了一声:“是啊,等回到北京就没得看了。” “你还想回去?”胡子旁边的一个古装人啧啧道:“死了这条心吧,前面阴阳轮回道上,你是回不了头的。” 我听了这个人的话心中一惊,不自禁地转头去看小刀,此刻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暗骂别他妈这个时候装死猫好吧? 阴阳轮回道,不知道跟我们之前进入喇嘛庙佛塔下面的那条轮回道是不是一个意思,小刀没有反应,我也得不到有效的验证,虽然这两个地方名字差了两个字,相信一定存在联系。 当初我要进轮回道被小刀拦住了,如今却被姜熔胁迫进入了另一个轮回,真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朝着哪种结果演化下去,姜熔和小刀是天敌,他们一方制服另一方却没下杀手,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见长生侯,小刀也是关键?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进了一条山谷,山谷的尽头,能看到一座雪山高耸入云,巍峨雄浑!刹那间我恍惚了,感觉这座雪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在脑海里搜寻半天也找不到对这座雪山的记忆,难道……我吸了口气,是我脑海中的识藏被启发了?西藏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不怪那么多人前赴后继。 一直走,我慢慢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山谷正在慢慢收拢,越往深走,地势变得越窄,更奇怪的是,山谷两侧有溪流汇聚,但水流不是朝谷外流,而是往山谷深处的雪山方向流,雪山地势很高,水是不可能往高处流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山谷,跟我们平时见到的不一样,它越往深走,地势越低。 沿着溪水继续往山谷深处,两侧的丛林越来越稀少,山谷开始收拢得越来越紧凑,几乎都能看到两边得峭壁。姜熔的人不知何时都不说话了,而且看上去面色非常凝重,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再走下去,大概几支烟的功夫,前面峡谷的两条绝壁收拢得只剩下几十米宽,高度大概七八层楼,如同巨斧劈开的一样非常整齐。 我们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溪流聚集到了这里变成了一条大河。 姜熔立即命令他的人开始制作木筏,我们得以休息,被分开绑在了四周的树上。 胡子冲我一吹哨,我就看他的手指在树干上敲摩斯密码,意思是咱们的机会来了,待会儿到了水深的地方,跳水逃跑。 这确实是机会,问题是如果我们一会上了木筏,他们把咱们捆上怎么办?跳水不等于找死吗? 胡子坏坏一笑,继续敲,放心吧,等一会儿上了船,你就说你尿急,让他们给你松绑,他们肯定让你往裤子里尿,你就做出不甘受辱的样子跳河,他们肯定不会让你死,你对他们有大用处,所以他们必须解开你的绳子。 为什么是我?我想象了一下那场面,万一他们不给我解绳子而是直接解开我裤腰带,我是尿还是不尿? 胡子一呲牙,估计心中在骂草泥马,这时就看姜熔坏坏地看了我们一眼,招呼两个人过去道:“你们两个待会儿好好伺候小关爷和那位胡爷,他们要是想撒尿,就帮他们解裤腰带,总之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坚决不能松绑明白吗?” 两个人点点头,然后搓着手一脸贼笑地看了看我和胡子。 正文 第832章 Surprise 胡子绿着脸看了眼姜熔,突然眼神变了一下,我意识到,他看的不是姜熔,而是姜熔身后的树林,我立即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就看有个人影在很远的地方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姜熔眼角一收,哼了一声:“跳梁小丑,我不想再看到有尾巴跟着。” 一个枯瘦高个的古装人答应一声,又叫了个人,两人端着枪迅速朝刚才人影的方向摸了过去。 胡子啧啧一声,这世道上还有管自己人叫跳梁小丑的? 那有什么稀奇?他身边的古装人一脸得意:“跳梁小丑是我们这里等级最低的,相当于小队长,不过对付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绰绰有余了。” 对对对,胡子连连点头:“一看您老官衔就比他大,那您怎么称呼?江洋大盗?” 那古装人竟然还一本正经起来:“差不多。” 我靠,胡子跟我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眼姜熔,那他的官职叫啥?土匪头子?座山雕? 少他妈嬉皮笑脸的!那古装人突然脸色一变,魁首英明神武,他的大号岂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知道的? 胡子一撇嘴,我怎么他么感觉你们是从星宿海出来的呢?姜熔老仙,法力无边,哒哒打打,哼哼哈嘿? 正说着,姜熔看了下时间,眉头皱了一下:“江洋大盗,你去看一下跳梁小丑,砍个尾巴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胡子身边那古装人答应一声就要走,胡子忙道:“等等,姜逆天,你还是派四大恶人去吧,我刚跟这个江洋大盗聊出点儿感觉来。” 江洋大盗一**捶在胡子肚子上,一摆手,带着两个人迅速朝树林奔去。 胡子被捶得口水喷了一地,大骂狗日贼孙,有种解开绳子跟老子单挑啊? 大概过去了两支烟的功夫,那个江洋大盗也是一去不复返,什么动静都没搞出来。 这下子姜熔可坐不住了,以他跟小刀族人交手时的从容,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手下相当自信和认可,但眼下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那个暗中人,可能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暗中人会是谁呢?目前看,如果暗中人是站在我这边的,那很有可能是独眼张或者顶针儿他们,抑或是二叔和阿九,虽然现在我还不确定二叔和阿九是被人假扮还是真的没死,但从事情发展到现在来看,这二人肯定不是敌人。 第二种可能,古象人出手了,他是绝对有单挑姜熔组织的能力的,但时间上说不过去,他一直在照顾小洛,没有进山,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不可能如此速度赶过来,就算他骑着白猿到处飞,那片巨大的迷宫一样的树林也够他转的了。 除此二者之外,就剩下德国人的势力了,水洞一战,我们并不确定有没有团灭他们,这群人装备精良,人数众多,而且都不是庸手,以他们那种雇佣兵般的素质,一直在暗中跟着我们也不好说。 我正跟胡子瞎合计,就看有个身材矮小的古装人一边跟姜熔说话一边向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胡子吸了口气,语重心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得小心了,看来他们摆平不了那条尾巴,估计正琢磨要拿你当人质逼尾巴现身。” 话音一落,那个矮小古装人就带着五六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来了,关心,这回哥哥我实在无能为力啊!胡子一脸惋惜。 “你!跟我们走一遭吧。”矮小古装人一摆手,其他几个大汉上去就把胡子给拎走了。 搞错了吧?胡子大叫,老子他娘的又不是男一号,逮老子干啥? 少废话,就因为你嗓门儿大才拿你去钓鱼的。矮小古装人阴测测道:“一会儿我一刀刀割你肉的时候,你可要叫得大声些,不然我会往你伤口上撒盐的。” 胡子黑着脸看了眼姜熔,看他没在意,就跟我抛了个媚眼儿。 “你看什么?”矮小古装人警惕起来。 胡子瞪眼道:“我调戏一下帅哥不行啊?有种你也长得帅啊?我也电你。” 少他娘的恶心老子!矮小古装人一脸厌恶,走到凤凰身边,嘿嘿一笑:“老子得意的是小娘们儿。”说着,就缓缓地把手往凤凰的领口里面伸。 狗日的拿开你的猪脚!我大怒:“畜生!有本事冲小爷来!” 就看凤凰咬着嘴唇,无比怨毒地看着那个矬子,她被牢牢地绑在树上,无法反抗。 我脑子嗡嗡的,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够了!”姜熔踹了矮矬子一脚:“先办正事!” 矮矬子邪魅地看了凤凰一眼,把手收回来刚要走,突然一道青光从凤凰的胸口喷出,紧跟着矮矬子的手腕就缠了上去。 是大青龙!我俺呼咬他狗日的! 矮矬子完全没反应过来,那大青龙已经闪电般地在他手腕子上蛰了一下,矮矬子大吼一声奋力甩手,大青龙趁势飞入草丛,突然就不见了。 矮矬子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噗通一下就栽倒在地,抽搐几秒就没了动静。 姜熔彻底怒了,指挥另外几个人带着胡子继续去找那个尾巴,他自己亲自带了十几个人去追大青龙,他非常清楚,他们最恐怖的对手,不是那条尾巴,而是大青龙,这条毒虫只要躲在暗中,他的人就随时会挂掉。 我们被绑在树上,姜熔只留下三个人看守,看来他已经完全无视了我们的战斗力。 看着他们消失在密林里,我深刻地意识到,这应该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我看向小刀,就看他也在看我,此刻的他,眼神再次变得无比的锐利和冷酷,突然,他青筋暴起,毫无预兆瞬间挣断了绳子,三个看守者大惊,纷纷大叫着将枪口对准了小刀,可惜已经晚了! 小刀飞起一脚踢飞了其中一个看守者的枪,连环第二脚将第二个看守者喉咙踢碎,然后出手如电,当第三个看守者已经扣动了扳机的时候,小刀已经拔掉了步枪的撞针,哒的一声,枪没响,那个人大惊失色,小刀甩手将撞针插进了他的太阳穴。 砰!突然,小刀肩头爆出一团血雾,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我跟凤凰还有倒挂哥一声惊呼,就看到几十米外两个古装人正向我们这边跑,其中一个端着枪还在瞄小刀。 小刀拔出看守者的匕首闪身到我这边,砍断我的绳子,冷冷道:“跑!” 正文 第833章 逆流而源 如果是小说,可能我还会跟小刀客气客气,怎么着也得说一句,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现实毕竟是现实,突变陡升,雷霆万钧,你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些没用的,而且小刀那种森冷和不容置疑的眼神已经告诉你,如果我傻逼到还有闲心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之类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晕我然后把我丢进水里。 我转身就跑,就听枪声再次响起,我不敢回头,疯狂奔跑,任凭树枝在我脸上划过,火辣辣的感觉让我渐渐麻木,我的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跑,拼命的跑,逃出去,不要回头,永远都不要回头。 那是一种崩溃,这种崩溃是从我们被姜熔伏击时就开始了,但这些年来我的心智被磨练得已经十分顽强,在没有看到任何生还的希望时,这种情绪会被我一直压抑下去,直到现在,我终于摆脱了姜熔的控制,终于可以逃跑,那种崩溃的情绪,瞬间得到释放。无比强烈的恐惧让我完全疯狂,跑,就是跑,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小刀凶多吉少了,凤凰遍体鳞伤,倒挂哥被打聋了一只耳朵,阿秋和雷子献出了生命,胡子断了一条手臂,如此惨痛的代价,如此从未有过的惨痛代价!这群人,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局势,不管进入了多么凶险的境地,都会从容不迫全身而退,可如今,几乎全军覆没。 胡思乱想着,已经记不清跑了多长时间,亢奋之后是肌肉和骨骼传来的剧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至今无法形容,就如同狂奔五千米之后缺氧的样子,但我的头脑是清醒的。 极度的疲倦让我无法再跑下去,狠狠地摔了一跤,我几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使出全部力气翻了个身,让自己平躺着,疯狂的呼吸。 慢慢的,我的耳力渐渐恢复,但四肢始终酸痛无力,这时,我清晰的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声正在朝我接近。 完了!我一颗心已经掉进深渊,终归还是没能逃脱,让小刀失望了。 正想着,靠近的脚步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然后,我就看到三个人俯下身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Su p ise……”其中一个人一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脑子嗡地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我的人,正是胡子,而其他两个人,是顶针儿和弹弓。 我揉了揉眼,以为自己虚脱之后出现了幻觉,顶针儿捏着绣花针就道:“看来关心这是急火攻心,得放点儿血出来。” 等等!我忙抓住顶针儿的手,忍不住就想亲一口,弹弓脱掉鞋把他的脚往我鼻子下面一伸,就看他五个脚趾缝里面,黑色的油泥都有些发绿了,一股比腐尸还酸臭的气味瞬间散发出来,我几乎都能看到那绿幽幽的臭气从他的脚趾缝里慢慢溢出,四周的植被都黯然失色。 我一下子跳起来,干呕半天,头脑瞬间清醒许多。 哈哈!弹弓穿上鞋:“怎么样小关爷?我这无敌榴莲酥是不是比顶针儿爷的绣花针霸道?” 胡子靠了一声,你不光逼出了他心头的邪火,还顺便让他这辈子再也不吃榴莲了。 我吐了半天,心头烦恶的感觉终于消失了,有气无力地骂了几声,看了眼三个人,他们都挂了彩,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跟着我们的那个黑影是你们俩?”我看着顶针儿和倒挂哥问。 顶针儿点点头:“还有独眼张,这条调虎离山计怎么样?你不打算对我这个再生父母说声谢谢么?” 丫还有闲心扯淡?我没好气道:“回头娶你好了,先放下儿女私情,咱们赶紧回去救小刀。” 此时见到他们,之前的那种绝望和崩溃瞬间一扫而光,真的无法想象,两年前,我是那么想逃离这群人的世界,而现在我才意识到,这群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胡子拍拍我肩膀:“别着急,独眼张已经去了,那几个喽啰,对他来说小意思。” 我点了点头,心说独眼张这家伙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实力? 正想着,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阵怪异的鸟叫,胡子嗯了一声:“凤凰的鬼哨,看来独眼张得手了,走,咱们去跟他们会合。”说着,扛起步枪就朝哨声走了过去。 这三人手里都拿着步枪,看来是从古装人那里缴获出来的,估计现在姜熔的脸一定比驴脸还难看,奶奶的,终于出了我心中这口恶气。 我们再次回到河边,小刀他们已经将古装人没扎完的木筏整理完毕,凤凰正在给小刀包扎肩膀,看样子只是皮外伤,我终于放下了心。倒挂哥的耳朵也包扎上了,正坐在水边望着溪水发呆,估计失去这只耳朵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胡子过去拍拍倒挂哥就道:“我刚断胳膊的时候跟你一样难受,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人家杨过没了胳膊过的不是也挺潇洒么?” “没了胳膊人家可以当大侠,你见过没了耳朵的大侠么?”倒挂哥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没有?胡子就道:“江南七侠之首柯镇恶,不是大侠?” 他是眼睛瞎,不是耳朵瞎!倒挂哥没好气道。 胡子靠了一声,那他妈我就没折了,这么地吧,你要还觉得自己命苦,就看看关心,二爹死了,亲爹下落不明,亲娘都不知道是谁,好不容易天上掉个老婆给他,还是个蛇精,是不是比你还惨? 倒挂哥突然站了起来,吓胡子一跳:“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些了?” “首领,姜熔他们意识到了调虎离山,正在往回赶!”倒挂哥大喜过望:“我的另一只耳朵还能听见。” 正说着,就看一个黑影从树林深处往我们这边跑,速度非常快,几乎就是贴着地皮在飞。 那人很快来到我们面前,是独眼张。 “快走,姜熔这斯比我预计得要聪明,他已经识破了计策。”独眼张一个箭步跳上木筏,顶针儿和弹弓立即撑起木杆顺流而下。 独眼张皱了下眉头:“这水怎么会逆流而上?” 顶针儿就道:“我儿时在爷爷的仓库里看到过一块残碑,上面有一个记载,说的就是天生异象,喝水向源头逆流,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却不得而知。” 正文 第834章 又见鬼城 胡子在那嘿嘿一声:“什么就不得而知,这现象,最有发言权的就数胡爷我了。” 顶针儿一撇嘴:“你最有发言权?是贾静雯给你的勇气么?” 弹弓干咳一声:“针儿爷,应该是梁静茹吧?” 胡子一呲牙:“这种现象,只有在大风水格局里才会出现,水倒流,龙纳息,天上少有地上无二的风水宝地,他妈的,早知道有这种神仙呆的地方,我应该把老祖宗的骨灰背过来给自己转转运。” 弹弓半信半疑地看了胡子一眼,转头对顶针儿道:“爷,要不……咱回去把老太爷的尸骨挖出来背到这儿试试?” 顶针儿上去就是一脚,差点儿把弹弓给踹进河里:“是郭敬明给你的勇气么?” 胡子一把拉住弹弓,呲牙就笑:“你家少爷已经是富二代了你还转个屁运?该不是你小子想把顶针儿爷给干下去自己上位吧?” 弹弓揉着屁股靠了一声:“少他么挑拨离间,我家顶针儿爷明白着呢。” 说话间,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水流的速度加快了,因为我们的木筏不用撑,自己顺流漂了起来。 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水流加快只能说明地势的落差越来越来大,一旦这种加速度得不到缓解,我们会很被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前方瀑布,禁止通行。 曾经在地下河有过前车之鉴,我们赶紧用登山索和飞虎爪做了几个简易的锚。 两侧的绝壁已经收拢成了一线天,大概只有三五十米的宽度,抬头看去,那种自然造势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逐渐的,光线暗淡下来。 “快看,那是什么?”弹弓把手电照向一侧的绝壁上,由于位置太高,手电光无法照出全貌,但是能依稀可以分辨出,那应该是一块巨大的浮雕,雕刻的不知道是什么神邸,角度和光线问题,看上去很吃力。 继续往前就会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巨大的浮雕,而且浮雕的口鼻似乎是中空的,里面应该有很大的空间。 独眼张摘掉眼罩看了半天,啧啧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洞,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七窍通天,俗称仙人洞,据传好多修道之人,喜欢找名山大川的洞穴飞升,而炼丹之士,则凿穴修炼内丹以期长生,那些浮雕的口鼻里,肯定是炼丹术士修炼的场所。” “那长生侯会不会就在其中一个洞里?”我吸了口气,不知道那些巨大浮雕的七窍之内,暗藏着什么玄机。 不会!独眼张很坚定道:“长生侯何许人也,他制作了那么多豪华大墓都只是为了瞒天过海,那他真正的长眠之地,怎会在一个洞里,太寒碜了。” 我点点头,有道理,看着峡谷深处的黑暗,我不自禁的有些要发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在恐惧着什么。 “妈妈呀!那是什么鬼?”弹弓突然招呼我们往他手电光的方向看。 我们顺着弹弓的手电光看去,就看到正上方的绝壁上,若隐若现地雕刻着一条巨大的东西,比人还粗,由于太大了,只能看到一部分,但那足以让我断定,那是一条巨大的蜈蚣。 “都是爷们儿,你该叫爸爸才对嘛。”胡子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那他妈就一雕塑,你大惊小怪搞毛啊?想你妈啊?” 凤凰斜了胡子一眼:“什么就都是爷们儿?你当老娘是空气么?” “嘘——,你们他妈谁见过雕塑还会动的啊?”弹弓脸色已经绿了。 我特么见过怎么啊?我吸了口冷气,没错,我清晰地看到,那巨大的蜈蚣浮雕突然扭了一下换了个姿势。 “关手电,是百足神龙!”小刀突然站了起来,他没看那浮雕,而是看向前方的黑暗,眼中寒光若隐若现:“加速划船!” 我们全部关掉手电,瞬间一片黑暗。 紧接着,就听到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落进了水里。 “加速!”小刀低声说道。 我们奋力撑起木筏,顺流疯狂划船。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倒挂哥站在船尾报告距离,独眼张站在船头指引方向,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水中在紧追我们不放,但是看小刀他们的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善类,弄不好,就是那狗日的百足神龙。 我们见过这家伙的骸骨,说白了就是巨型蜈蚣,不知道是何原因使得蜈蚣长得如此庞大,但就攻击力而言,小刀祖先损失惨重才干死一条,我们这几个伤兵对阵好几条,恐怕还不够塞牙缝的。 警报,前方瀑布!倒挂哥暗中提醒道。 没过一会儿,果然就听到传来了轰鸣的瀑布声,我心中一震,奶奶的,果不出所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花式跳水么?我大声问,震耳欲聋的水声越来越近。 飞虎爪准备!小刀大喝一声:“甩!” 往哪儿甩?我大骂,什么都他妈看不见! 突然,一阵香风扑来,紧接着我就被一个柔软的手臂楼主了腰,随即就听到飞虎爪破空之声,我们开始自由落体。 凤凰发出一声断喝,搂着我的手臂一紧,应该是飞虎爪钩住了什么东西,那种巨大的坠力拽得我腰几乎都要断了,更让我吃惊的是凤凰,她的膂力竟是如此惊人,我好歹也一百四十多斤,看她完全不费力的样子不禁让我脸红。 臭小子,你又欠了老娘一条命,凤凰用脚撑住石壁,正好把我夹在中间。 我嘿嘿道:“我不是都以身相许了?你还想怎样?” 信不信老娘一松腿,让你掉下去喂鱼?凤凰话音一落,我赶紧抓住绳索,暗骂这女人心狠手辣,可别真上来一阵儿郭大小姐病把我扔下去。 胡子荡过来嘿嘿一笑:“放开那个少年,我来。” 同志们,都别忙着打情骂俏了,快看那边,那是阎罗殿吗? 弹弓指着瀑布的斜下方,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上方的穹顶开了一条裂缝,应该是峡谷的延申,正好有微弱的光倾泻下来,照亮了这个巨大空间的中间区域。 我们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一眼望不到边,放眼望去,数不尽的参天大树你推我挤,争抢那一点可怜的阳光。顺着河水延申到丛林深处,在巨大盆地的中心地带,出现了一个城郭的轮廓,城郭的外围,有一条散发着幽光的护城河,城的中心,耸立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参天巨物,比这下面任何一棵植被都要高出数倍,似乎要伸出那穹顶的一线天一样。我一眼认出,那是一棵奠柏,瞬间我浑身一震,我靠,这他妈不是??????不是地下鬼城吗? 正文 第835章 尸王卫 |||->->胡子啧啧一声,他妈的,地下鬼城也响应号召植树造林了? 独眼张摘掉眼罩看了半天,叹了口气:“看来这里才是老佛爷该来的地方,可惜,可惜,可惜啊。” 我们看向独眼张,他一直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不管什么操蛋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大不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惆怅,起初我们只知道是老佛爷花重金雇的他,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我们顺着一侧的石壁下到谷底,瀑布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水潭,黑不见底。 “东西在什么地方?”小刀看向倒挂哥。 倒挂哥摇头,皱眉道:“瀑布的声音太大,我听不到那东西的声音。【超游世界漫画///mdb40/】。” “离开水源,进林子。”小刀话音一落,我们纷纷往林子靠拢。 走近才发现,整片林子都是枯萎的,所有的植被,不论是参天巨木还是细小藤曼,就如同被瞬间吸干了水分一样,干瘪而且通体漆黑。 这种林子我们在大兴安岭的地下裂谷见过,这让我不禁回想起了当初九幽玄宫的经历,背后就直冒冷气。 “小刀,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当初在大鲜卑山,救我们出去的那些兵,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看向他。 小刀飞快地爬上了一棵大树,看了看方向,跳下来看了我一眼:“你就没想过那是幻觉么。”说罢,转身朝林子深处走去。 胡子拍拍我肩膀叹了口气:“别那么执念。” 我们跟上小刀,我内心并不接受小刀的质问,如果仅仅是幻觉,怎么会在我脑海中刻画得那么清晰?而且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仍是心中耿耿,如果是幻觉,潜意识里早就模糊不清了,我却依然感觉历历在目,那分明是无法抹去的一段记忆,幻觉和记忆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看向林子深处,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如果像九幽玄宫一样要命的事情发生,这次我们还有机会逃出生天么?还是被困在莫比乌斯环里直到被时间抽空?像那些树一样? 顶针儿对我道:“别瞎癔症了,人家都是想妹子要死要活的,你怎么总是对一段不存在的记忆这么执念?怪不得你会从这个本不属于你的世界里能活到现在。” 他说的我心头一颤,这话就如同一把楔子,狠狠地在我内心深处敲了一下。没错,在场所有人之中,只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便我跟他们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即便我现在已经是东北虎的小关爷,即便……可我依然跟他们的目的不同,我是来做什么的呢?恐怕现在看来,我来的这个地方,已经离我当初要来西藏的目的越来越偏了,我要找的是小刀,而小刀他们,要找的是他们自己的执念。 胡子嘿嘿一笑:“你就听他瞎bb,一涉嘿大少,哪儿来这么多歪理?跟兄弟们在一起出生入死不是比什么都强么?” 我看向胡子,他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亲切,胡子这种人,天塌下来都能笑出声来“我靠老子还以为这辈子都摸不到天呢”,其实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是经历了太多比天塌下来还难熬的苦楚和灾难,以至于天塌下来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是啊,还有什么比跟兄弟们在一起更重要的呢?我如此的执念,不也是不舍得离开他们的世界吗? 胡思乱想着,我们已经进入了林子深处,就看到倒挂哥在前面招手,我们凑过去,他蹲在地上拨开了一大堆枯枝烂叶,下面是石板。 我们继续清理,打扫出一段石头路面来,这应该是一条路,看走向,是通往古城方向的,但另一端却不是通往我们来时的峡谷。 “他们来了。”倒挂哥看着瀑布的方向。 我们往瀑布看去,就看到几束手电光从河道上射了出来。 “顺着神道走。”小刀二话不说,迅速往古城方向靠近。 倒挂哥恨恨地看着瀑布方向,眼神中满是怨毒,狗日的,大蜈蚣怎么不吞了他们? 很快,随着深入密林,我们已经看不到瀑布了,小刀的脚步很急,看来他在跟姜熔的人抢时间,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抢的是什么。 随着接近古城,那种古老神秘高大的建筑物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我们不自禁放慢了脚步,神经紧绷起来。 前方神道的两侧,出现了很多石头砌成的门洞,看上去更像是神龛,这种石砌的小型遗迹,完全没有特点,无法辨别年代。 哎呦不得了!胡子突然招呼我们停下脚步,人就朝其中一个石头门凑了过去,为了防止暴露我们的位置,胡子把手电缩进袖子里打开,缓缓地伸进石头门里,看了半天,就摆手让我们过去:“快他娘的看,发现大宝贝了。” 哥们儿,什么时候了你还贪?我压低怒气道:“别他娘的节外生枝好么?”说着我还是经不住好奇凑了过去。 胡子一脸邪笑:“啧啧啧,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石头门不深,大概也就能容纳两到三个人左右,里面全是蜘蛛网,透过迷蒙而厚重的历史尘埃,隐隐能看到蜘蛛网里面站着一具人俑,但是看不清是什么材质的,穿着铠甲,双手按着一柄戳在地上的长刀,个头非常高,胡子一米,那人俑比胡子还高一个头。 这算什么宝贝?我呼了口气,不过一具人俑,你算值钱,你一只手扛得动啊? 胡子嘬了口牙花子,啧,你小子不识货,胡爷我可不喜欢跟人长得像又挺丑的东西,我要的,是它手里的刀。 刀?我仔细去看人俑双手握着的长刀,胡子有意地晃了晃手电,那刀隐隐泛出墨绿色金属般光泽,我吸了口气,青铜的! 胡子点头,没错!这么厚的灰都掩盖不住那刀的寒气,你说这刀是不是宝刀?而且你看,这款式,想不想小刀以前用的那把古刀?还有,先秦青铜器主流兵器是短剑,极少有刀,这里地处西域,文化差异,这刀岂不更值钱? 别总惦记你那点儿铜子儿了!独眼张突然在后面拍拍胡子肩膀,这东西的刀你拿不起,那可不是什么人俑。 不是人俑是什么鬼?胡子不屑道:“充气娃娃?” 独眼张嘴角一翘:“地下鬼城的时候,尸王殿,这东西一个就吊你们一群,连小刀都受了重伤,你确定你要夺它的刀?” 我操,这特么足足一个加强排啊!胡子把手缩了回来,看着神道两侧那一个个石头门洞,脸都绿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836章 我的伏藏 “快走!”小刀突然抬头看了看天:“半个小时之内,我们必须赶到城门,不然就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 独眼张看了看姜熔他们追来的方向,嘿了一声:“恐怕老天不会给咱们等到明天的机会。” 我们二话不说,迅速沿着神道向古城进发,不知道小刀为何非要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城门,我抬头看了看,巨大深渊的峭壁收拢成了一线天,上面有垂下来的冰凌和雪檐,此时的阳光应该已经快到达一线天的正中了,冰凌看上去金光闪闪,雪檐也镀上了一层金边,如果不是身在险地,还真看不到如此奇观,可惜,有些时候,很多东西真的需要拿命去换!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难道,有什么东西,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看不到了? 谁也不说话,死亡的丛林寂静出奇,除了我们剧烈运动之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什么也听不见。这是我第一次,神经绷得如此之紧,跟以前在地下遇到危险不一样,这一次我们要提防的是人祸!这东西,比任何要命的机关和毒虫都要阴险。 我思绪飞转,自从进入这个叫“香巴拉”的地方,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几乎一直在逃命和拼命,压根没有时间去思考现在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二叔和阿九的突然出现已经让我目瞪口呆了,按说这两个已经都变成白骨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古城?而且恰巧就是我到达古城的时候,还恰巧小刀跟他们就在一起!小刀——一定知道很多内幕! 我看着小刀的背影,不自禁地吸了口冷气,因为我突然意思到,我对他的信任,是否太没原则了? 从表面上看,我是因为看到了小刀在喇嘛庙的照片,为了找他才来到西藏,然后也是因为找他我才跟踪日本人的队伍进入雪山,最终,日本人的队伍团灭,我接连遇到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一切完全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按理说,就算我掌控不了其他,但却可以掌控自己,来西藏是我临时起意,只做了简单的行程安排,意在见到小刀就行,至于他能不能告诉我一些秘密那是他的事情。但是后来事情得发展看来并不简单了。 我来西藏的原因,是看到了小刀的照片,而照片是日本人发给我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让我去找小刀,半路杀出个金算盘,目的应该是阻止我见小刀,但我还是见到了小刀,而小刀却跟日本人进了雪山,最后日本人的队伍团灭,领队变成了人俑一样的怪物。然后二叔出现,古象人出现,人虫大战,然后进山。 再次遇到小刀的时候,他化身一个叫平头哥的家伙,我一直心有疑虑,他为什么在我们面前用平头哥这个身份呢?难道只是为了借用平头哥嘴炮的性格来告诉我们现在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这完全不符合小刀的性格啊?难道他人格分裂? 不对,小刀变身平头哥,绝对不是要做那么无聊的事,他这个人,行事目的性极强,如果他在椅子上坐着,突然暴起一个箭步,一刀劈死六米外的那只蚊子,那他一定是断定这只蚊子是要来叮他的,否则,就算这只蚊子落在他手边,他都懒得管。 这样一个人,为何要在我们面前化身平头哥呢?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平头哥的身份,不是面对我们的,他要用这个身份见的,是另一个人! 我看着小刀的背影,不禁吸了口凉气,他好像瞒着我在做着自己的事,但是似乎又怕我脱离他的视线,所以一直在时不时透露点我感兴趣的信息,利用我的好奇心,牵着我往前走。 不知道我现在这样质疑他对不对,一直以来,我对他都是无条件信任的,可能是因为当初在内蒙时他对我说的那句“小关爷别怕”,又或许是几次频临死亡都是被他所救。 一时间,我内心五味杂陈。 终于,我们穿过了护城河上的石桥,来到了这座古老阴沉的城池面前,那巨大而厚重的木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隙,就如同这巨人眯着眼在打量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一样,阳光从一线天投射下来,正好跟门缝重合,感觉那门后像是要射出金光一样。 胡子咽了口口水:“靠,你们确定这是古墓?” 他如此震惊的反应没错,我也一样震撼加疑惑。这巨门,差不多有四米高,看厚度起码比北京箭楼的大门还厚,这东西,一两个人都别想推开,恐怕号称跟咸阳城一比一比例的秦始皇陵地宫也未必如此吧?这他娘的能是古墓?简直就一座城,比地下鬼城大上好几倍的城! “快进去!”小刀二话不说,闪身进了门缝,消失在金光之中。 我一刹那有些迟疑,甚至是恍惚,因为我想起了深藏秦岭地底深处的那个巨大铜球,当时它也是裂开一道缝,射出一道金光,小刀就消失在了那道金光中。 不知道谁拽了我一下,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被拽进了那扇门。 一下子,我被晃得有些不敢睁眼,适应了半天,才逐渐看清,那道门内,是一个长宽大概五十米左右的瓮城,正对着我们的,是真正进入古城的大门,比我们进入瓮城这道门还要高大厚重一倍有余。 整个瓮城的地面,整整齐齐地铺满了青铜地板,青铜被打磨得镜面般光滑,阳光从一线天投射到青铜地面上,异常耀眼。 “青铜铺地?太他妈奢侈了吧?”胡子蹲下来敲了敲镜面,看到自己憔悴和浑身是伤的倒影,我靠一声:“即便如此,还是帅!”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叫思过门,你看着自己的脚下还是自己,能看到自己走过的路,只有想好自己想要什么,才能进入那座城。” 胡子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思过门?现编的吧?你怎么不思过崖呢?辟邪剑谱呢?哎不对,你来过?” 我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心头就是一震,没有啊,我怎么会知道这地方叫思过门?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就说出了那些话。 小刀摆手让其他人别出声,然后轻声对我道:“想不到你的识藏藏在这儿,就这些么?” 正文 第837章 谁的世界 我疑惑地,错愕地看着小刀,小刀冲我点点头:“闭上眼,慢慢想。” 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我毫不犹豫地慢慢闭上眼,瞬间,脑海中一个奇怪画面浮现在了眼前,我身处一个地方,那也是一座瓮城,有好多人,穿着古代的铠甲,是哪个朝代的认不出来,但是他们的铠甲上沾满了鲜血,他们手中的刀也挂满了鲜血和碎肉,刀已经卷刃,却依然寒光四射。 他们背对着我,我似乎看不到自己的身躯,然后,从四周的城墙上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我前面那些穿着铠甲的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仿佛所有人都是甘愿赴死一般。 突然,我感到城楼上似乎站着一个人,正在微笑地看着我,那股阴翳让人不寒而栗,我想抬头看他,却发现头异常沉重,根本无法动弹,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在看着我笑,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却能感觉到那笑容森寒,让我后背发冷。 “你是谁!”我大吼一声,睁开眼朝城楼上看去,瞬间吸了口冷气,城楼上,真的站着一个人! 就这这时,阳光突然消失了,就如同深夜突然断电一样,瞬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是瓮城城门方向传来,门似乎关上了。 “不好!”独眼张一声低呼:“太阳被云彩遮住了!咱们可能都得死在这儿。” 有那么夸张?胡子骂了一声,你阳光宝贝啊?不晒阳光就会枯萎?我还波若波罗密呢! 倒挂哥阴恻恻道:“城墙上有东西。” 所有人赶紧打开手电往城墙上照去,就看到上面影影绰绰地站满了人,只是城墙太高了,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能看到轮廓。 我把手电光聚焦到城楼上,让我意外的是,那里竟然空空如也,我吸了口冷气,不对啊,刚才的人呢? 小刀把目光转向我照射的地方:“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没看清!”我努力回忆,确定刚才不是幻觉:“一眨眼就消失了。” 凤凰咬了下嘴唇,低声地问小刀:“会不会是它?” 小刀没有回话,独眼张就摇头:“我看得清楚,不是它,但应该是机关的关键。” “什么机关?”弹弓警惕地看着四周:“是那些人影么?” 小刀看了眼独眼张:“但愿你看得准,大家的命都靠你眼睛了。”说罢,一个箭步冲向城楼,手臂一挥,青铜古刀脱手飞出,发出呜呜破空之声,嚓的一下插在了城墙三米多高的地方,小刀一跃而起,在刀柄上一个借力瞬即再次跃起两米有余,双手已从腰间又拔出了两把匕首,正当上跃之势将衰之际重重插入城墙的砖缝中,几下兔起鹘落,就算我们这些已经见惯了他身手的,依旧赶到唏嘘。 很快,小刀爬上了城楼,消失在黑暗中。 独眼张紧盯着四周城墙上那些人影,声音非笑小地说道:“但愿来得及。” 几分钟后,小刀再次出现在城楼上,将绳索放了下来摆手示意让我们爬上去,独眼张这才吐了口长气。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爬上城楼,才看清城墙上那些人影是什么东西。 全是木质的人俑,跟正常人的比例一致,人俑的雕工非常细致,五官精致,眼睛杀气森然。每一个人俑的双手都端着一把劲弩,劲弩的机括用密密麻麻的金丝连接,每个劲弩都是三连发的。 而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影并未消失,那也是一个人俑,只不过不在刚才的位置了,它脚下有一个滑座,整个人俑站在滑座上已经滑到了城楼的内部,它的后面是一个神龛,空的,看空间大小,正好能容纳这个会“动”的人俑,可以看到,小刀已经破坏了滑座,人俑动不了了。 小刀说我们进来时可能触发了机关,这人俑如果回归神龛,就会启动连接那些劲弩的金丝,这城墙四周,起码有五千个持箭木俑,机关一旦启动,那真是万箭齐发,我们站在光秃秃的瓮城之中,那场面,想想都酸爽。虽然所有的箭头都已生锈,但……还没等我继续联想,小刀一脚把那人俑踢进神龛中,瞬间,所有劲弩都被启动,弓箭破空之声十分锐利,箭头击打着青铜地面,发出密密麻麻的叮当之声,劲弩只有三发,射完之后复归寂静。 所有人看着铺满瓮城地面的箭,都咽了口口水。 只是不知道我们是如何触发这么霸道的机关的,整个瓮城中全是青铜铺设的地面,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也没人乱动,机关启动竟是毫无征兆,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脑海中涌出那个奇怪的画面,估计所有人都会不明不白的变成了刺猬。 难道是光?记得机关启动时,正好阳光突然消失,可是光控这种科技,虽然在现代文明看来很简单,但在几千年前,恐怕连神仙都很难做到吧?如果不是光,那又是什么触发的机关呢? 一时间实在想不通,小刀已经绕过了神龛,后面是个楼梯,估计下了楼梯就能越过城楼进入真正的古城了。 路过神龛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人俑,很普通,跟我刚才脑海中出现的那个站在城楼上的人完全对不上,我用力摇了摇头,难道我真的被人授予了识藏?刚才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在特定环境下才能出现的?那不是我自己的记忆? 想想都后背发凉,如果我内心深处除了我自己之外,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那他么我岂不会人格分裂? 走下楼梯,是城门内部的门房,里面没什么陈设,落满了灰尘。 小刀在前面走着,推开房门,外面豁然开朗,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门外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街,街面上影影绰绰地散满了人,有街边摆摊的小贩,有出门迎客的店家,有任何你能想象到古代世界该有的景象,甚至街角还躺着个乞丐…… 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是木俑。 即便是木俑,如此规模也已经足以让人震惊,天街望不到头,人俑也望不到头,根本数不尽,更奇的是,每一个人俑的着装,面貌打扮都各不相同,表情各异,你走在它们之中,完全察觉不出异样,毫无违和感,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只有我们几个能动。 独眼张摘掉了眼罩,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有些轻微颤抖地说道:“欢迎来到它的世界。” 我心中一凛:“谁?谁的世界?” 正文 第838章 长生侯的野心 我看着独眼张,他的另一只眼精光四射,胡子靠了一声:“果然装瞎的人都语出惊人装神弄鬼。” 独眼张把眼罩从新带好:“那个……捂这么长时间,给眼睛放放风。” 看到我、胡子、顶针儿弹弓都在怒视着他,干咳一声:“这个……它是谁,我也说不上来,怎么说呢,它从不在人前露面,比哨兵要厉害十倍,它是这里真正的守护者。”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顶针儿手中转着绣花针,不怀好意地看着独眼张。 独眼张突然正色道:“当年师父临终前跟我说,你看到的世界,是它想让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世界,是它不想让你看到的,它决定不了这个世界,却能干涉这个世界,我不信,我偏要看看那个看不到的世界。”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眼睛就瞎了。独眼张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眼角一收。 我问的是你师父说的然后呢,又没问你! 独眼张冲我咧嘴一笑:“我师父看到了,然后就死了,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见过它,大部分都死了,没死的,也都在人间消失了,如果我真想看看那个世界,就得找到那些没死的人,否则我势单力孤,看不到黎明。然后,我就找到了他们……”说着,指了指小刀和凤凰他们:“还有你们关家人,确切的说是你爷爷和你父亲,你二叔是个意外,他本来没资格,不知道你爷爷从罗布泊回去之后为什么把东北虎的交椅传给了你二叔?这是硬把他拉下水。然后,我们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他失踪后,你成了希望,你是躲不掉的,即便我们不找你,姜熔也会找你,他们的手段,可不像我们这么温柔。” 所以……你这是在承认,你们他娘的是在利用我?我瞪着独眼张,慢慢把目光移到小刀身上。 “不是!”独眼张很坚定:“你,元首领,你父亲,你爷爷,我师父等等等等,都是被他选中的人,我师父说,它想让你们,找到长生侯,然后干掉他。” “那姜逆天呢?”胡子问:“这孙子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独眼张嘴角一翘:“你给他这个外号很形象,如果把它看成是天,那姜熔所做的事情,的确是逆天而行,他恰恰,是在阻止任何人找到长生侯,只不过他最近几年改变了策略,他想把被它选中的人全钓到一起,然后全歼,只是他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古象人,还有你那阴魂不散的二爹。” 我靠了一声:“怎么听你提我二叔带着怨气啊?你们俩也有一腿?” 独眼张嘿了一声:“他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天街,虽然那些人俑都是静止的,但是可以想象,这一切都是这里的主人在向来到这里的人诉说,曾几何时,这个世界是如此繁华。 “我们找了一大圈,九死一生。”独眼张嘿嘿一声:“真是造化弄人,长生侯不仅鸠占鹊巢,还玩儿了一招灯下黑。” “你的意思是,那孙子就在这座城里?”胡子眼神闪烁。 独眼张点点头:“它把自己当成神,没错,在凡人眼里,它确实是神,它要掌控这个世界,就必须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神,然后,用凡人不知道的方法,捏造出长生不死的假象,我们的古人,为了这个假象,付出了太多惨重的代价,长生侯,他也是一个被它选中的人,同时他也是第一个发现这世界真相的人,它却不知道,长生侯早已萌生了取而代之的野心,并找了能消灭它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吸了口气:“凡人怎么能消灭神?” 独眼张没应声,倒挂哥哼了一声:“最容易被消灭的,恰恰就是那些把自己当成神的东西。” “不错。”独眼张道:“它的确很强大,强大到现在的文明望尘莫及,强大到能够改变人的寿命,干预人类历史的进程,可它,终究跟人一样,也会生老病死,它的祖先死于一场灾难,一场灭世般的瘟疫,长生侯正是发现了它的天敌,才动摇了它的神权。” “靠,你们不会是在编神话故事哄我家关心不哭吧?”胡子鄙夷地看了看独眼张:“它那么牛逼,咋不上天啊?” “它原本在天上。”独眼张叹了口气:“即便是神,也有陨落的时候,你们惊为神迹的那些青铜器,就是它从天上掉下来散落在各地的残骸。” “我靠,我靠靠!”胡子啧啧一声:“你们是不被一个叫斯坦李的老头儿给洗脑了?那个狗日的它,是外星人?” “不是!”独眼张非常坚定:“它是人,是一群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却不是神。” 我看向胡子,胡子耸了耸肩,意思是我实在尬聊不下去了,你上吧。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多问,独眼张的这番话,比让我相信小刀是蚩尤的后人还难以接受,比长生侯可以长不死还无稽之谈,但我相信他们说的是他们内心觉得是真的,我们都是正常人,他们这群人更是人精,就算撒谎,也不会撒这种弱鸡的谎,编得都没边了,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只能说,他们自己都相信这些。 我也懒得多问了,前几年的东西我至今都消化不掉,对于新的坑,我真的懒得再跳,以前的我都还没爬出来。反正也已经走到这里,他们一唱一和,到底是真是假继续走下去就清楚了,我没必要浪费脑细胞。 走到天街一半的路程吧,大概可以看到内城的轮廓了,实在辨认不出那些建筑物的风格属于哪个朝代的,细看,每处吊檐飞瓦,街头转角,似乎都能看到很多个朝代的影子,但具体的特征却抓不住,总得来讲,就是恢弘而不失精美,手电照上去,能看到精细的漆工和承重结构,如果有阳光能照射进来,一定是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即便是东方宫殿建筑的集大成者故宫,也要定期修葺,而这古城显然没有人打理,就算是深藏地底,不用经受风吹日晒,保存这么完好也依然让人唏嘘,古人的智慧难道真的被我们低估了吗?或者独眼张刚才讲的那些是真的?这座城,是它修建的? 突然,倒挂哥和独眼张同时停下脚步。 “你看到了什么?”倒挂哥看向独眼张。 独眼张也看向了倒挂哥:“你听到了什么?” 正文 第839章 复活的鬼城 我们被他俩搞得一愣,弹弓就问:“你俩说相声呢?” 小刀摆手让弹弓闭嘴,然后侧耳听了听,问倒挂哥:“多少个?” 倒挂哥摇头:“听不出来,很多东西在动,声音太杂,干扰太多。” 我一看他们是认真的,也紧张起来:“什么东西动?姜熔么?” 倒挂哥哼了一声:“借他个鲸鱼胆儿他都不敢进来。” “是它要现身了么?”我一下子激动得紧张起来:“你们不是它选中的人么?为何如此紧张?” 独眼张低声道:“因为我们现在离它太近了,它怕我们看到世界的真相。” 胡子嘿嘿一声:“神原来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你意思是它怕我们变成第二个长生侯?”我数了数,一二三四……八个长生侯? 这时胡子拍拍我肩膀:“看后面。” 我一回头,就吸了口冷气,虽然这几年下来,心理素质已经练到被粽子非礼都不会变色的境界,但还是被眼前的状况给惊了一下。 这次没有粽子站在我身后,而是那些人俑,大部分都不见了。 渐渐的,我们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整个天街看起来雾蒙蒙的,所有的人俑都越来越模糊,一根烟的功夫,基本全都看不见了。 雾气越来越浓,我们的手电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慢慢的,连近在咫尺的胡子他们,都越来越模糊,看上去越来越不真实。 不对!我后背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因为我发现,距离我一步之遥的胡子,身影变了,变得比他矮得多,而且看上去比他胖。 什么情况?我赶紧去看其他人,越看越是后背发凉,因为我发现,雾气中本来是他们的影子,全变了。 我咬了咬牙,上去就抓住了胡子的手:“你搞什么鬼?” 几乎就是瞬间,我心头就是一震,因为我发现,那只手摸上去极度冰冷,而且,这个人有两只手,他不是胡子! 我立即把手电往那人脸上一照:“你是谁?” 手电光落在那个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面无表情,眼中无神,形同死人。不过马上我就认出,那他妈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木俑。 我吐了口长气,暗骂一声,赶紧看了看四周:“胡子,小刀,你们在哪儿?” “你又是谁呀?”突然,我耳边响起了一个闷闷的女人的声音,我手中抓着的木俑的手竟然挣脱了。 起初我是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赶紧去看那木俑,吓得我头发都炸了起来,只见那个木俑,正在抬着头,盯着我,它的眼睛依然无神,表情依旧僵硬,形同死人,但是我确定,它是在盯着我看。 狗日的!我按住匕首,心说你妹啊,小爷特么多亏见鬼见得多,要不然这一下非给你吓得屁滚尿流! “刚才是你说话?”我盯着那人俑,恶向胆边生,心说奶奶的,丫要是真回答我,等你一张嘴,先吃小爷一刀再说。 可是等了半天,并没有人搭话,人俑依旧是那么站着,双眼盯着我,看得我心里越来越没底,孙子,丫不会看上我了? “凤凰,是你么?”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脏跳得厉害,因为我看到那些人俑似乎又起了变化,它们都换了位置,雾气中,我几乎都产生了它们在缓慢移动的错觉。 这里只有凤凰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见鬼,那就是凤凰在搞恶作剧,可凤凰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啊! “别找了,跟我来吧,跟着我。” 那个闷闷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立即就去看那人俑,匕首已经刺了出去,没错,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可是,我的头皮再次一炸,它,竟然已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离我十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狠狠地咬了口舌尖,剧痛让我精神一震,妈的不是幻觉?想着,我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看着鲜血一滴滴滴在地上,过了几分钟,没出现任何变化。 坏了,难道我的能力在这地方失灵了?之前不是在洗髓池恢复了能力吗?还是这地方对我免疫? “你还不来么?我可没耐心等你了呢。” 突然,那人俑方向又传来了声音,然后我就看到,它似乎离我又远了几分,雾气若聚若散,人影若即若离。 不管了!我咬了咬牙,暗下狠心,如果是个魔障,可能所有人都中招了,不然他们不可能看着我像个傻逼一样被一个木人俑勾引,这么半天没人出现,事情肯定都失控了。 小爷我就跟着你,看你丫搞什么鬼!想着,我疾步跟了过去,可是不知为何,我明明看到木俑没什么动作,但是不管我怎么追,它始终跟我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仿佛我一个冲刺一伸手就能够到它,但却永远也追不上它,那感觉直叫人抓狂。 我追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天街好像没有尽头,那个木俑好像永远也追不上了,如果有把枪,我一定爆它的菊花,可惜枪在胡子和顶针儿手里。可是说来奇怪,如果胡子发现事情不对,他可没我这么犹豫,别说那人俑的菊花了,头都爆了,但现在整个世界除了我和那人俑,似乎一切都没动静。 “胡子!丫再不出来,老子就被女人俑拐走啦!”我急得大吼起来,同时狠狠将匕首甩出,射向那木俑。 噗地一声,匕首插在了人俑的后背上,我心说有门儿,几个箭步飞了出去,飞起一脚狠狠踹向人俑的后心,可是突然,整个世界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亮的我眼睛都不敢睁开,强光刺得我双眼剧痛,我赶紧捂眼,但脚势用老,一个没收住势,狠狠摔了一跤。 “怎么了?” 那个闷闷的女人声音再次从我身边响起,我心头一动,就想来个横扫千军扫它丫的。 可是不知为何,我竟然动不了了! 我赶紧睁眼,瞬间就傻了。整个世界已然变了模样,古城还是那个古城,但是到处充满了阳光,原来四周的峭壁上,挂满了角度不一的铜镜,将外面的阳光反射进来,再通过特殊处理过的铜镜,散射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那种铜镜我见过,是在九幽玄宫。 “快起来,时间来不及了。” 那个闷闷的女人声音一落,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我看了眼,却不是女人,而是长得有些冷脸的男人,想把我拉起来,这个人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着急却想不起来。 整个天街上,只有我们俩,我的手似乎完全不听自己支配,竟然伸过去,抓住了那个娘娘腔的手。 那个娘娘腔微微一笑,将我拉了起来。 他这一笑,笑得我汗毛就是一奢,我一下子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他笑起来这张脸,就是在思过门我看到的城楼上的那张脸,没错! 正文 第840章 我是谁?我在哪? 你是谁?我喝问,然后用力把手往外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的嘴竟然也不受支配了,话说出口的竟然变成了:“你没必要亲自去见他们。” 这是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声音是从我的嗓子发出的。 那个诡异的人又露出了几分阴翳的微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他们想要离开这鬼地方去外面的大千世界,离不开我的支持。”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看着他拉着我的手,此时我才注意到,我穿的衣着竟然跟那个阴翳人是一样的款式,这种制式的衣服很特别,我想了半天,在脑海中搜索着这种衣服的样式来自哪个朝代,突然,我想起来了,心头一震,怎么可能?这是秦代初期的朝服! 我吸了口气,“我”不是我!我在用别人的视角看这个世界,这是幻觉么?我想咬自己的舌头,发现除了自己的思维,其他的我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穷尽所学,我都无法用文字来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嗯,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直白一点说,就像我们在看电影,摄像头给我们打开了某个人的第一视角,我们可以用这个人的视角去观察他的世界,听他的一言一行,仿佛我们就是他,却无法控制他,终究又不是他。 如果说是幻觉,那起码我的行动应该还是能够受思维的支配的,至不济,我总能喊出声吧? 如果不是幻觉,那怎么才能解释现在我看到的一切呢?难道我穿越了,穿越到了秦朝的一个人的脑子里,苦逼的是除了能用他的眼睛看东西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干不了?大爷的,如果这哥们儿晚上跟他老婆来一番巫山云雨,我就这么干看着?太不人道了吧! “怎么一个人都见不到?”这时,“我”说话了(怎么感觉如此奇怪,此处不加旁白,我自己都蒙了,压根儿分不出谁是谁啊)。 阴翳人哼了一声:“我山外五万大军压境,外加八千色目鬼兵,他们一城之人加起来不过万余,纵使他们智慧过人,终究不是神,大街上见不到他们的人,估计全都被征调去守城了。” “听说他们有个千人队,是他们之中最精锐的战力,帝国将士已有万余死于他们刀下!”我听到“我”的声音有些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惋惜:“我们真的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说,送掉那么多性命么?” “住嘴!”阴翳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如同有无数锐利的弩箭将要射出一般,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你记住,帝国付出了那么多让我打进他们的内部,就是要调查那些传说的真伪,我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毒虫废了我的根本,饕餮欲将我食之后快,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所有人像看玩物一样地看着你,看着你受尽折磨而面无表情,那些传说必须要坐实,他们必须灭族,懂吗?挡我者死,懂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都变成了凄厉的嘶吼,面部极度愤怒而扭曲,进而变得狰狞起来。 “我”下意识地挣脱了一下被他拉着的手:“你别激动,我就是说说而已,你的苦楚,陛下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你位极人臣。” “位极人臣?”阴翳人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人世间最大的笑话,笑得腰都弯了,肩膀乱颤,那笑声却无比尖锐,听得人内心发毛。 阴翳人笑了半天,突然收住笑容,眼神瞬即变得异常寒冷:“一声假父,封你个有名无实的长生侯,嘿嘿,即便是山外那五万帝国精兵,要是没你的将令,也不会给我卖力吧?好再我早有准备,在黄源找来了这八千色目鬼兵相助,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历经生死,终于找到了能够让他们灭族的神器,你瞧好了,你那五万精兵就别回去了,我要让你和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切,目睹我如何长生不死!” “你是疯了么?”“我”大吼一声,拔剑就朝阴翳人的脑袋砍下。 等等!我内心呐喊着,脑子飞快思考阴翳人的那一番话,心头一震,奶奶的,他就是长生侯?! 突然,就听到阴翳人喝道:“阻止他!”紧接着,我的脑袋就传来“嘣”的一声脆响,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恢复意识,我能感觉到,我似乎躺在很硬很凉的地上,但是头枕着东西,很软,能闻到淡淡的幽香。有人在慢慢梳理着我的头发,顺便按着我头上的穴位,很轻柔,那人的手很软,按得我特别舒坦,感觉连日来的困倦都被她按下去了,即便醒了,我也不愿睁眼,不愿起身,就想这么躺着,躺到天荒地老,想不到那个“我”还有这种艳福。 “醒了就赶紧起来,别占老娘便宜。” 突然,给我按头的那只手挪开了,一个莎莎的女人声音带着几分娇嗔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凤凰!我内心一惊,赶紧睁开眼,就发现我枕在她怀里,她正表情复杂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点灰尘,更增柔媚,看得我有些愣,四周漆黑,她旁边放着一盏孤灯。 “看够了没有?”凤凰拎着我的领口一下子把我拽了起来。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现这是一间屋子,没什么陈设,门窗紧闭,胡子和其他人都在四周,东倒西斜地倚靠在墙上,看上去无比的疲倦。 “这是哪儿?”我回忆着刚才如同幻境一般的场景:“我怎么睡过去了?刚刚我似乎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 “废他么什么话?”胡子有气无力道:“你他娘的躺在未过门媳妇儿的温柔乡里,做梦当然有意思啦。” “就是啊!”旁边的弹弓也打岔,看了眼顶针儿就道:“针儿爷,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有屁就放。”顶针儿看上去更加疲惫,不耐烦地瞪了弹弓一眼。 弹弓嘿嘿一笑:“回去你给我娶一房媳妇儿吧,改明下地我也带着她,解乏。” 正文 第841章 重聚 “我们刚才不是在天街么?我怎么会睡着了?”我看了看众人,小刀在闭目养神,独眼张给眼睛滴眼药水,倒挂哥耳朵贴在窗户上,不知道在听什么。 弹弓啧啧一声:“合着还是小关爷命好,关键时刻就晕,知道我们扛着你跑了多长时间不?” “跑?跑什么?”我越加迷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刚才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到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梦到了长生侯,我跟他在一起。” 没想到我话音一落,小刀突然睁开了眼睛,独眼张也把眼罩迅速戴好,倒挂哥也不听了,凑过来蹲下来看着我:“你梦到了谁?” 胡子拍拍倒挂哥:“别吓着我家关心,人家媳妇儿都没那么激动,你那么在意人家梦到谁干嘛?” “把你梦到的,说来听听。”小刀淡淡地看着我,语气非常平缓。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梦中”的场景非常清晰,就像我亲身经历了一样,历历在目。 凤凰递给我水壶,我喝了几口,点头表示谢谢,弹弓叹了口气:“真体贴!” “你再酸了吧唧的,信不信老娘把你扔出去给那些东西当点心?”凤凰怒视着弹弓,后者赶紧闭嘴。 “慢慢说。”她看着我,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我点点头,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们静静地听着,听到我说完,倒挂哥急了:“就这些?没了?” 我摇头:“没了,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在媳妇儿怀里躺着。” 凤凰瞪了我一眼:“你再乱说,小心我让大青龙钻进你嘴里咬烂你舌头。” 胡子就在旁边嘿嘿:“那多没劲,直接让大青龙钻进他裤子里咬掉他小钉钉岂不更解气?” 凤凰突然从我手中把水壶多了过去,转身坐到角落的黑暗里。 “PP”弹弓低声对胡子道:“估计是脸红了怕人看见。”说完就捂嘴。 “外面还有多少?”小刀转头看向倒挂哥。 倒挂哥赶紧起身靠到窗边,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听,摆手示意我们别出声。过了半天,倒挂哥皱着眉回来:“起码还有几十个,听脚步,都在天街上。” 小刀皱了下眉,独眼张就道:“如此看来,关心的识藏应该已经开启了,只不过他要去特定的场合才能想起来那些事情,想不到,关心识藏里的人,距离长生侯如此之近,可惜,我们现在偏离了识藏的位置,我的推断是,我们应该回到天街,去找那些当年长生侯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如果地方找对了,关心的识藏应该还会开启。” “关心的识藏应该跟那些雾气有关。”小刀擦了擦短刀:“从时间上看,那些雾气从傍晚五点左右开始出现,六点左右浓度最高,关心吸入雾气后开启识藏,其他人则浑身乏力,说明这雾气有毒,不仅如此,最致命的,是雾起时分,尸王卫苏醒,摆脱它们,是我们最大的挑战。” “什么?尸王卫?”我吸了口气:“它们不是在曾外么?是不是姜熔在搞鬼?” 顶针儿就摇头:“我刚刚跟尸王卫打过照面,那东西,姜熔绝对惹不起,它们应该是混杂在城内的人俑里面,等到雾气一来就睡被唤醒。”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这听上去有些玄,从尸王卫出现的特征上看,有些像我们在崐山古墓里碰到的斗尸,随雾气而来,惊雾气而动,身如重甲,战力惊人。难道斗尸是长生侯仿照尸王卫制作出来的残次品?这倒不难解释,毕竟长生侯有过仿照化尸蛊培养尸蚕这种变态行径的人,看不出,长生侯还是个生物专家? “想开启关心的识藏,就必须让他去接触雾气,但是雾气一出,尸王卫也随之而来,这也太苦逼了吧?”胡子用双腿夹住步枪的**,慢慢擦拭着,我叹了口气,胡子喜欢的两样东西,阿秋走了,现在就剩下枪了。 “这确实是个矛盾。”独眼张道:“偌大古城,长生侯藏身何处,凭我们几个人,短时间内肯定难以找到,这古城是它的核心区域,最后的防线,不会容我们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关心的识藏。给他记忆的那个人,跟长生侯的关系非同一般,长生侯心理已经变态,他要做的事情,需要一个见证者,这个见证者,不光见证了长生侯的疯狂,一定也见证了他最终解开了世界的真相。” 我被他唬得一愣愣的:“你似乎知道的还真不少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秘密?为什么当初在广汉的时候你跟阿秋还编出什么九黎天宗冥宗之类的故事诓我?” 独眼张就像一个被拆穿谎话的孩子,挠着头笑笑:“虽然没有九黎天明宗这档事,但事情的大概都差不多,我那么编,也是为了让你足够好奇,师父说过,一个人只有足够好奇,才会认真地跟着你去做事。” 我脸一黑:“说实话,你编的那个故事很一般,九黎族,天宗冥宗?太故事化了,我之所以还是不遗余力地跟你们进天坑,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信任。” 独眼张干咳一声:“那个……咱们别聊这个了,我这人从来都是受人之托,信义最终,你这事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龌龊的事,我会补偿你。” “五百万!”胡子吆喝道:“这只是精神损失费,为你那事儿我跟关心夹喇叭还受了工伤,这你也得给报销。” “好好擦你的枪,这都能敲竹杠?”独眼张有些郁闷:“别擦不好,小心卡壳炸了膛,把你剩下的胳膊也炸断了。” 胡子一咧嘴:“那合适了,你又多了一笔工伤赔偿。” “PP”倒挂哥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怎么学我P……”弹弓话没说完,被顶针儿瞬间捂住了嘴:“找死啊!” 这时,我们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门口的窗子上,出现了一个影子,一动不动,从轮廓上看,应该十个人。 正文 第842章 弑神 看着窗外那个影子,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这么多高手,竟然没有人察觉到那个影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倒挂哥的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我们在里面么?”弹弓笑声问。 没人回话,整个屋子里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凤凰在暗中已经摸到了窗边,大青龙从她头发里钻出来高高地扬起了头。 “你们跟我来吧。”突然,那个影子说话了,声音听上去带着些许沧桑,但是语气非常沉着,不容置疑。 说完,影子就在窗户上消失了。 “是他?”小刀闻声站了起来。 “是他!”独眼张面色微变,却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就是他!”倒挂哥一个箭步到门边,侧耳去听:“脚步好轻!” “谁呀?”弹弓摸出几个弹珠来,愣愣地看着其他人。 胡子咔嚓一下拉上枪栓,嘿嘿一声:“我们滴朋友,小哪吒。” “听他的,跟着他。”小刀把古刀往背后一藏,走出了屋子。 凤凰拍拍弹弓的头:“小朋友,收起你的玩具球吧,在他眼里,除了子弹,没有他看得上的暗器。” 我们跟着小刀走出了屋子,这是一条小巷子,外面的雾气淡了许多,但视线依旧不好,没有阳光,手电光在这种环境下只能更加加重我们的视觉障碍,大家索性谁都不开手电了。 那个影子在巷口的拐角处,似乎在等我们出来,我们全进了巷子,他一转身又没了。 我们赶紧加快脚步,转过巷口,是另外一条巷子,那个影子在我们前方十几米的地方,萦绕的雾气使他若隐若现,看上去无比的神秘。 胡子用**轻轻戳了我屁股一下就低声道:“我总有种感觉,那人的声音我似乎在哪听见过。” 我看了他的**一眼,他笑笑:“没事,是**,不是枪管,你不用菊花一紧。” “靠!”我俺说老不正经啊!但他的话还是让我心头动了一下,胡子很敏锐,他说在哪儿听过,多半错不了,但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紧紧是一个声音,只说了一句话,我完全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这几年我见过了太多人,太多的生死,几乎所有人我都印象深刻,按理说我对见过的所有人的声音也应如此敏感,但为何我想不起这个影子的声音呢? 那个影子一直带着我们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几次我都看见,雾气中尸王卫的轮廓,但都被我们巧妙的避开了,绕来绕去大概一个钟头左右,我们再次从一个狭窄的巷口走进了天街。 “坏了,还是躲不过这一关。”独眼张突然摘掉眼罩。 就看到这里已经非常接近天街的尽头了,前面隐约能看到又是一道城门,按古人建城的习惯,过了那道门应该就是内城了,看来我们越来越接近它的核心地带了。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城门的方向,飘忽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出现了七八个尸王卫的影子。 “带关心进去,我拖住它们!”那人影话音一落,手中寒光一闪,竟然也有一把跟小刀一样的青铜古刀,只见他一个闪身,以常人根本无法企及的速度,冲向了尸王卫,他所过之处,连雾气都被他搅动得四散开来,那速度,恐怕连小刀也望尘莫及。 是他!我突然吸了口冷气,看到那把刀,我终于想起来了,是他! 那个人的面容,刚要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突然,小刀身手过来,捂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揉揉脖子,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天街的景象,只不过现在四处都是光,分外耀眼,我被四个人抬着往前走,一个满脸阴翳的人在我旁边跟着,是长生侯!我吸了口冷气,发现身体又不受控制了,我知道,我的意识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世界。 “睡了这么长时间,你想明白了么?”长生侯看着“我”,淡淡地说道。 “我”哼了一声:“别的我不管,你想怎么疯我不拦着,我只关心,那五万大秦铁骑你打算怎么办?” 嘿嘿,长生侯阴恻恻地一笑:“先让他们消耗消耗那些自称神的千人队吧,你放心,不会损失太多的,明天的谈判,我会让那个千人队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到时候,我要让我那五万大军,在山外的峡谷,建起一座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城,世世代代为我守门。”说完,尖利地笑了起来。 原来香巴拉的那座古城是长生侯建的?那古象人跟那些秦军是不是也有某种联系呢? 我陷入了胡思乱想,但“我”不受我胡思乱想的影响,他跟长生侯似乎又拌了几句嘴,我一时溜号没听见,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什么“瘟疫”啊“杀神”之类的,等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拌嘴已经结束了。 天街的尽头,是内城的城门,城门开着,抬“我”的人停下脚步,我从椅子上下来,跟长生侯进入了城门。 内城,一个巨大的,给人一种望不到尽头般感觉的广场,那一边,是一座无比雄伟的宫殿,数不尽级数的汉白玉台阶在耀眼的金光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共有两层,挑檐飞瓦,美轮美奂。 长生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宫殿,比帝国的咸阳宫如何?” “咸阳宫不可与之并肩。”“我”也长吸了一口气。 “比阿房宫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不想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在这里?” “我”没有回话,再次陷入沉默。我心说麻麻批的,这男不男女不女,阴阳怪气的长生侯,不会跟我记忆里这哥们儿弯的吧? 正想着,已越过长长的门楼,就看到通往巨大宫殿那条宽阔的宫道两边,整整齐齐地站着两排卫士,他们的个头非常高大魁梧,身披重甲,手持巨剑,威风凛凛,强大的气场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吸了口气,他们的穿着打扮,跟尸王卫竟然一模一样。 “这些卫士比起帝国横扫六国军士如何?”长生侯指着那些卫士问“我”。 “我”依旧吸了口气道:“帝国军与之争辉,黯淡无光!” 我心说你们俩丫别在这儿算了成吗?但随即长生侯就说了一句让我都暗暗心寒的话。 “那我就让他们永远不生不灭!” 正文 第843章 继续弑神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开了第三视角,感受不到“我”的内心世界是如何的,也完全看不到表情。 “没有人接应我们么?” “你想要什么规格的迎接?”长生侯阴翳地一笑:“神怎么会屈尊迎接凡人呢?在他们看来,我们是来祈求宽恕的。” 说着,长生侯就拉着“我”的手,漫不经心的朝宫殿走去。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记忆,那个“我”到底是什么人呢?他跟长生侯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我去过的那些凶险墓葬里,有没有一个是他的呢? 想着,我赶紧搜索自己的记忆,却猛然发现,我之前去过的所有墓葬,都不知道墓主人是谁!因为在一开始,我们就带着找二叔的目的去的,压根儿不关心墓主人是谁,到后来,我们的目的明确到了长生侯的身上,但是每到最后时刻,我们都只能确定墓主人不是长生侯,那墓主人是谁?没人知道,也没有余力去知道了,或许小刀知道吧。 长生侯说要让那些卫士不生不灭,结合他们的装扮,看来尸王卫就是这些人变成的,是长生侯把他们变成了这幅鬼样子。长生侯还说,让那些卫士给“我”守陵,也就是说,“我”的墓葬中,必定有尸王卫存在,纵观我去过的所有地方,其他出现的都是斗尸,唯一有尸王卫的,就是地下鬼城的尸王宫,看来,那便是“我”的墓葬了,原来“我”也是长生侯用来迷惑众生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这个“我”,到底是谁呢?谁会被长生侯选中呢?从二人的言语中,虽然长生侯是强势的一方,他的画风是他掌握的主动权决定的,而那个人的语气中能听出心中的愤慨和无奈,但从他担忧那五万秦军的话语中可以看出,这五万秦军的负责人应该是他,长生侯应该不具备调动大军的权力,三军不可无帅,长生侯去谈判竟然还带着三军主帅,只能说明,长生侯是要挟天子令诸侯,而那个人又为何要傻傻的跟着长生侯呢?刚经历过横扫六国的秦军,能统领五万大军的人绝非酒囊饭袋,他怎么可能如此任由长生侯摆布? 两个人走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走到宫殿的下方,抬头望着那数不尽的汉白玉天阶,谁也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阶一共分三个阶段,每一阶段有三百三十三级,一共九百九十九级,踏上最后一个石阶,就看到宫殿的正门,每一扇都泛着金属板的光泽,巨大而浑厚,紧紧地闭合着,这扇门,一个人肯定是推不开的。 哐当一声,巨大的殿门开了一条缝,一道金光从里面照射出来,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随着门缝的变大,能看到金光里站着一个金甲卫士,脸上戴着金色面罩,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他走出来,手中拿着两个面罩递到我们面前。 那是一个白色面罩,上面没有五官,眼睛处也没有开口,这是要我们蒙上眼睛的意思。 长生侯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怎么样?都到这种境地了,他们还是放不下神的身价。” “我”们戴上面罩,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跟着我,一直走。”应该是金甲卫士在说话。 过了一会,就听哐地一声,估计是那巨门关闭了。 我只是一个人的记忆,没有感觉,不能支配身躯,不知道“我”是走路还是静止,是站着还是坐下,四周出奇的静,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你想不想见见这大殿里面是什么样子?”这时,长生侯在“我”旁边说话了。 没有人出声,估计是“我”实在不愿意搭理他。 “会的。”长生侯完全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就如同自言自语:“如果我愿意,这里将不再是秘密,等着吧,会看到的。” “你把你们军队的指挥官也带过来,就不怕我的卫队趁机发难吗?”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四周响了起来,在整个大殿里萦绕,根本就听不出来是从哪个方向穿过来的,仿佛这个说话的人无处不在。 我心中动了一下,这种音效绝对不是从人的胸腔里发出的,能达到这种效果的,除非大殿的四周都挂着扬声器,那可是在两千多年前,绝对是不可能的。 长生侯发出一阵阵尖锐的笑声:“你的卫队?如果下一秒我要让他们全死在你的思过门前呢?”说着又是一阵时分的得意的尖笑:“而且还是你亲自下的命令让他们自尽,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 那个空旷而浑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因为……我找到了你们的克星。”长生侯阴恻恻道:“听说,你们从天外来之前,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你们因为一场巨大的灾难逃离了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绝技逃到天外,但很显然,天外并没有传说中的美好,所以你们又回来了,既然有这样的灾难能让你们恐惧得入骨三分,我想,你们也就不是神了。” “继续说!” 那个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出是喜是忧。 长生侯叹了口气:“可惜啊,老天估计看你们太狂了吧,硬是让我找到了你们极度惧怕的,那个已被冰魄尘封不知多久的灾难的根源!” “是吗?” “是!”长生侯嘿嘿地笑了起来:“不信你看。” “住手!” 那个声音一个断喝,震得人的耳膜都开始嗡嗡作响。 就听到叮当几声,似乎是金甲卫士的长剑掉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噗通一声,似乎是金甲卫士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别摘面罩!”长生侯似乎是在跟“我”说话“虽然金甲卫死了,但他们有天怒神技,相隔百丈都能杀人于无形。”然后大声喊:“怎么样?认出来没有?这东西,我那五万大军人手一份儿,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或者我没能从这里出去,他们就会拼死把这东西扔进你的城池,让你们祖先的灾难,再重演一次,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可有逃出生天的能力?” 正文 第844章 神殿 那个浑厚的声音许久没有回应,也一直没有听到长生侯再说什么。 良久,实际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一亮,面罩被摘掉了,这里已不再是那个大殿,而是思过门的瓮城。 “我”站在城门上,瓮城里站满了人,他们的铠甲和战刀上,撒满了献血,四周的城墙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大秦的弓弩手,对面的城楼上,长生侯一脸阴翳地,看着瓮城中的众人似笑非笑。瓮城里所有人的表情无比的坚毅,视死如归何其悲壮! 箭,射出去了,长生侯露出了令人发寒的笑容。 瓮城很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泊。 “我”目睹着这场屠杀的全过程,然而,这还只是长生侯泯灭人性的开始。 那些战士全都死在瓮城之中,到处传来惨烈的厮杀声。 “我”站在城楼上远眺四周,数万秦军杀进城池,见人便杀,不留一个活口,数不尽的百姓,奋不顾身地反抗,老人拉扯着孩子疯狂地朝一个方向逃跑,那是巨大宫殿的方向。 长生侯摆手让“我”跟着他,“我”们跟在大军的后面,看着这座美轮美奂的古城慢慢地血流成河,我虽然只是开了视角,没有知觉和嗅觉,似乎依然能闻到漫天的血腥,让人阵阵作呕。 走在天街上,看着那些跌跌撞撞往内城逃命的老人和孩子,长生侯竟然发出了凄厉地笑声。 进入了内城的城门,巨大的宫殿再次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所有的老人和孩子,都被士兵团团围在天阶的下方,就在这时,宫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殿门闪开了一条缝隙,一道强烈的金光从里面射出,晃得人睁不开眼。 “放!”长生侯一声断喝,所有士兵都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肠衣做得包裹,狠狠地摔进人群中。 紧接着,就看到包裹里冒出了一股青褐色的烟气,迅速蔓延开来,所有的老人和孩子剧烈咳嗽起来,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可是没跑出几步,全都摔倒在地,开始不断的抽搐起来,整个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皮肤发黑,很快就如同被吸干了一样变成了干瘪的尸体。 又是一声巨响,那道金光消失了,宫殿的大门,紧紧地关闭。 然后,“我”似乎被人抬了起来,放进了一个青铜棺椁里,然后长生侯往“我”胸口上压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他也没说话,很多人抬着厚重的棺盖,慢慢合上。 世界,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 当我慢慢醒来时,这次凤凰没有让我枕在她怀里,而是用膝盖垫着我的头,但双手还是在轻柔地为我按着头上的穴位,非常舒服。可是想到刚刚经历的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几乎快要窒息,虽然那些事是发生在别人的记忆力,是发生在几千年前。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仿佛睡了一场大觉,浑身到处都觉得十分乏力。 “长生侯在什么地方?” 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愣,坐了起来,发现我们一群人此刻就在大殿的门前,九百九十九级天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尸王卫,基本上都身首异处。 那个黑衣人,坐在几个阶梯下面,声音就是他发出的,他背对着我们,短刀戳在汉白玉石阶上,旁边撒着几点血迹,看来他受伤了,一个尸王卫都能让小刀这种高手身负重伤,他竟然弄死那么多尸王卫,不知伤得有多重。 我看了眼小刀和独眼张,他们冲我点点头,胡子给我点了支烟,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平定了半天,有气无力地将刚才的梦境详细地说了一遍。 所有人听我说完,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他们并没有听到想要听到的讯息。或者我的表达能力不够好,他们压根儿体会不到那种惨烈。 “我说过,凭长生侯的心智,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陪他走到最后一刻的。你们非要把关心带进这个世界,他的后半生,你们又如何将他带出这个世界?”黑衣人说着,起身就往天阶下走去。 “你去哪儿?”小刀突然站起来,大声问。 “去帮你们解决掉躲在城外的那些长生侯的爪牙,免得你们离开时麻烦。”黑衣人已经走出去很远。 小刀向台阶下跑了几步:“你难道要放弃寻找长生侯么?你就不怕它说的是真的?你已现身,长生侯一定会察觉到,万一尸醒,我们岂非前功尽弃?” “找长生侯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杀他!”黑衣人已经下了天阶,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小刀这样紧张一个人,他竟然会追出去几步,可见此人在他的心目中,非同一般。 独眼张就道:“他毕竟跟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强求不得,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长生侯吧,他这一现身就干掉了城内的尸王卫,一定会惊动长生侯,一旦尸醒,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就难说了。” 小刀凝视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古刀在手中翻转一下,眼神又恢复了光芒。 “如果我没猜错,这神殿一直是长生侯的梦靥,他最终一定会进去看个究竟。”独眼张敲了敲那两扇巨大浑厚的殿门,啧地一声:“纯铜,恐怕咱们都上手也推不开。” “所有窗户也都是青铜的。”胡子和弹弓正在一面窗一面窗的试着推开:“纹丝不动,如果长生侯拿整个宫殿当棺椁,恐怕咱真的无缘一见他的绝世容颜了。” 我摸索着巨门的缝隙,好像几千年没人打开过,缝隙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似乎门已经变成了一个整体。我闭着眼,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但真的只有那些了,我吐了口长气,好再,我见到了长生侯的样子。 “这一切,到此就结束吧。”我突然有种释怀的放松:“那个黑衣人不是说了吗?是长生侯是他的事情,反正我们也知道长生侯是怎么回事了,那段回忆太过残忍,我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胡子走过来看着我:“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这么长时间,你的执念,就这么动摇了?” 我点点头:“是的,你没有见过那种场面有多凄惨,连那种场面我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胡子叹了口气:“成,反正这儿也没什么油水好捞的,你回去,胡爷我陪着。” 我心疼了一下,摸着他断掉手臂的地方:“可惜……这次因为我……” “打住!”胡子一闪身躲开我的手:“别酸了吧唧的,如果出去了有人砍我,你帮我挡一刀不就完了?走吧,要不要搞个告别仪式?” “走!”我非常坚定,的确,要说不甘,那肯定是有的,只是我无法形容梦境中那种惨烈的场面,这几年我所见过的生死,在那些景象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什么世界的真相,什么二叔追查的谜团,什么长生侯啊,有什么呢?找到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一生就非得做那些事情不可吗?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过正常的一生不好么? “我们也走吧。”顶针儿招呼了弹弓一生,就跟我们往天阶下走。 “你不想追查你父辈追查的东西了?”我问顶针儿,没想到他竟然也放弃了。 顶针儿露出两个酒窝:“你都放弃了,我还执着什么呢?他们追查的,归根结底还是围绕着长生侯的阴谋,这个长生侯连神都为之闭门,我们又能奈何?” “哎,可算说在点子上了。”胡子拍拍顶针儿肩膀:“人生在世须尽欢,天下还有那么多冥器在等着咱们去摸,干嘛非跟长生侯杠呀?我看他的墓,除了凶,也没啥油头。” 我们走出去很远,小刀、凤凰、倒挂哥和独眼张都没有动,开始凤凰也动摇了,只是被倒挂哥给叫住了,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实际上,我还是希望她能够放下的,可是她还是避开了我的眼神,没有跟过来。 黑衣人在城外,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的模样,他问我真的放下了么?我放弃了看他模样的想法,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既然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看与不看,有何区别? 他给我们指明了道路,我们没有沿水路返回,而是顺着神道一直走,最终在神道的尽头,峭壁上有一个甬道。 我们进去,甬道修建的十分宽敞,两边可以看到有壁画的痕迹,但都被人为破坏掉了,走了大概几个小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样子,弹弓就问,这该不会是通向山外的吧? 大概六七个小时之后,甬道出现了一个岔口,其中一条上写着“轮回道”三个字,我跟胡子对视一眼,原来如此! 我们果断放弃了“轮回道”,在另外一条甬道里又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尽头,那是一闪石门,我们刚要去推,石门却被人在外面打开了。 胡子立即警觉将枪口对向石门,就看到门口探进来一张肥腻的大脸:“哟,小关爷,胡爷,我,肥牛啊!” 我跟胡子相视一笑,这么喜庆的脸,总给人一种希望。 “你大爷的,你也不先给个动静。”胡子把枪往背上一背:“你就不怕胡爷我一着急一搂火,让你五官变成六官?” “那不能,胡爷谁呀,枪法那叫气死李广吓跑花荣。”肥牛说着就来扶我们上去:“神人都说啦,你们会从这儿出来。” 胡子嘿嘿一笑:“这马屁拍得胡爷我很爽。” 此处是山外古城宫殿群中的一处神庙,石门开在神像的肚子上,我们下去,神龛下面是古象人和小洛,小洛还在昏迷着,古象人也不对我们多说什么,招呼肥牛,他们抬起小洛就走。 古象人带我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我本来像去埋葬雷子和阿秋的地方看看,但是怕胡子伤心,只能硬着头皮不提,胡子大概跟我心照不宣,他也没有出声。 穿过了几条山谷,我们来到了一个村落,村子坐落在一个巨大的湖边,雪山环绕,植被茂密,这里地热丰富,一点也感觉不大寒冷,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那是古象人的村落,他把我们安排在一个不大的喇嘛庙里面,在哪里,每天闻着檀香,看着蔚蓝的干净的天空,无比的惬意。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我们休整的差不多了,古象人蒙上了我们的眼睛,把我们送出了雪山。这期间,我们再也没见过小洛。 出了雪山,古象人把我们交给了一个马队,我们随着马队回到了康马,我住的那家旅馆的老板见我们回来,高兴地不得了。 几天后,胡子我俩跟顶针儿在拉萨车站分手,又多了几分惆怅。 上车后,我才真正地赶到释然,立即脱掉鞋子往卧铺上一趟,看着火车的天花板,感觉如此的不真实却让人那么安心。 这时,门开了,一阵淡淡的香风铺了进来,胡子我靠一声,一脚把我踹起来,我心说丫抽什么风啊?就看进来一个女的,穿一身女仔,身材婀娜,长发及腰,带着一副墨镜,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凤凰……”我蹭地站起来,一头撞在了商铺的床沿儿上。 本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