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情》 正文 第一章 背叛 落海 一艘豪华游轮穿越大西洋,开始进入莫里斯海域。 轮船上,从全球各地而来的游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官羽诗来到游轮的第二层,经过客房,启唇喊了几声:“里恩,颐泽,你们在这里吗?” 回答她的是寂静,所有的游客都在第一层观看海景,这第二层都是客房,照理说他们不会在这里。但她已经将第一层找遍了,就是没有见到他们。 接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官羽诗带着疑惑,悄悄打量着四周的客房,却不敢太大声,生怕将轮船管理员引来。 终于,在接近甲板的储物室里,终于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下意识侧目往甲板上望去。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那边暗处,有两个交缠的人影,但是却看不清模样。 异样的声音越来越大,官羽诗虽然刚大学毕业,不谙世事,但是听到那种声音,下意识觉得不能去打扰,转身就想离去。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一霎,身后的声音,却像一盆冷水将她淋了个透。 “颐泽哥,我要……”娇媚的嗓音带着一丝情动。 回应她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恩恩,恩恩——” 官羽诗向被雷劈到了一样,怔怔站在原地。慢慢转过头来,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昏暗灯光下,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黑影,仔细一看,分明是一对年轻男女,赤着身子搂在一起。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她在找的林颐泽和苏里恩。 她的男朋友……以及最好的闺蜜。 察觉到有人过来了,林颐泽回头一看,正好与官羽诗愤怒震惊的眼神撞到一起。显然是被惊吓到了,连忙从苏里恩身体出来,急的满头大汗,没来得及捡起船板上的衣服,就急急忙忙喊道:“诗诗,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里恩一听到她的名字,脸色一白,连忙穿上自己的衣服,也将衣服扔给林颐泽,站起来,发丝凌乱,脸上尤带着一丝红晕,慌里慌张的解释:“诗诗,你怎么来了?” 官羽诗只听到自己的心霎时间碎成一片片的声音。一声不吭后退几步,一脸的绝望和愤怒:“你们,你们…竟然瞒着我,奸夫**,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从这一刻起,我官羽诗与你们,恩断义绝!” 到底是有多大的怒火,才逼得从小教养良好的她骂出奸夫**,究竟得有多绝望,才令她毫不犹豫与男朋友跟好闺蜜断绝关系! “诗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诗诗,你听我解释。”林颐泽哪里肯放她离开,穿上衣服后就要追过来。苏里恩见状,轻咬贝齿,也跟着追上来。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你给我滚!”这一幕深深刺痛她的眼睛,心里翻涌起伏,差点就要吐出来。官羽诗悲伤欲绝,连忙往外面跑去,却被林颐泽拉了回来,两人在甲板上纠缠起来。 “诗诗,你听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颐泽着急地看着她,试图解释:“诗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那你解释一下,刚刚是什么?”一想到那交缠在一起的人影,官羽诗只觉得肮脏欲呕。这两人怎么可以这样,居然背着她…… 想起刚才的事,林颐泽憋红着脸,吞吞吐吐,回头看了苏里恩一眼,目光瑟缩,似乎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 “诗诗,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颐泽哥哥,你说什么?”一旁的苏里恩委屈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隐约有泪光闪动:“你明明说过爱我,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我们还说好要一起去请求诗诗的原谅,让她成全我们,你怎么?” 说到最后,她几乎泣不成声,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官羽诗的脸,刷一下白了。 林颐泽有些仓促不安,看了苏里恩一眼,又转向官羽诗,目光带着祈求:“诗诗,我——” “好,你们郎情妾意是不是?当我是傻子是不是?”官羽诗嘴角微颤,冷声质问他们,“林颐泽,我们四年感情,苏里恩,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你们就背着我做出这种龌蹉事。” 心里忍了又忍,她愤愤盯了苏里恩一眼,后者无辜地看着她,好像真正被劈腿受委屈的人是她。 官羽诗转身就走。 林颐泽一个箭步拉住她,官羽诗甩手:“放开。” “不放,诗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不要告诉陈叔叔,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陈叔叔?官羽诗心里更加酸涩,原来他拉住自己,只是怕自己出去告状,连累他的名声。 “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这话她只是随口一说,但林颐泽却显然当真了,脸色更加着急:“诗诗,下面还有那么多老师同学,你不要说出去……” 官羽诗不说话,两人几乎扭在一起,不知不觉就到了甲板的边缘上,望着下面黑沉沉的大海,官羽诗心里发怵:“放手。” “不放。”林颐泽语气坚决,带上一抹狠厉,“诗诗,你答应我不说出去,我就放开你。” 苏里恩走到他们身边:“诗诗,求求你原谅我们,我和颐泽哥哥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是强求,你们也不会幸福的。” 官羽诗急火攻心,抬起手掌打她,没想到船身忽然一个摇晃,整个人毫无预兆掉了下去。 “林颐泽……”声音骤然被风浪淹没了。 “恩恩,怎么办?她掉下去了。”林颐泽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着急地看着苏里恩:“快,快去找人救诗诗。” 哪知苏里恩却没有行动。 林颐泽转身就要走。 “等等。”苏里恩忽然拦住他,目光阴鹜,嘴角微微一笑:“她是自己掉下去的,又不是我们推她下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林颐泽不敢置信看着她:“那也得赶紧救人啊,快,不然诗诗就要没命了。”他分明听得到她的求救声是那样绝望,心里一沉。 苏里恩娇柔的身子慢慢靠在他身上,嗲声说:“你救她上来,回头她要是告诉了陈叔叔,你到国外保研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林颐泽心头一震。 苏里恩趁机说道:“况且,陈叔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你辜负了诗诗,还不得跟你拼命。现在是什么时代,恋爱自由的时代,可诗诗她呢?却总以为你是她的所有物,一点自由都不给你,你要是救她上来,非但不感激你,还要害了你的前程。” “可她……”林颐泽心里不安,却没有那么着急了。苏里恩在他胸膛画着圆圈儿,声音娇媚:“我们就说,她在甲板上看风景,不小心掉下去了,或者,我们就当作完全没发现她。” 说话时,娇躯贴到他身上,互相摩擦着。轻轻揽住她的腰肢,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的建议。早已将官羽诗的死活抛到了九霄云外。 翻涌的海里,波浪汹涌,光线晦暗,官羽诗一边喘着粗气,一片拼命地滑动双腿。嗓门早已喊哑了:“救命,快救我我……颐泽,恩恩,救我……” 声音很快就被风浪声淹没了。而原本的游轮,也渐行渐远。 黑暗和冰冷包围着她。一阵巨大的恐惧感袭来,她在水里扑腾,惶恐不安。就算她会游泳也支持不了多久,不到十几分钟,她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 救命! 谁来救救我! 就在她浑身脱力,一脸绝望时,远处终于有了光芒和轮船的汽笛声,官羽诗陡然大喜,浑身忽然有了力气,开始拼命的摇手呐喊,沙哑的声音,不觉悦耳。 一辆灯光通明、装潢精美的超级大游轮,慢慢行驶了过来。在最顶层的镀金甲板上,一个披着长袍的男人倚着栏杆,迎风站立,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放在嘴里轻轻一抿。 身后的保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脸色一变:“族长,似乎有人落海了。” 落海?男子目光一动,沿着漫无边际的航海线忘了过去,果然见到不远处,一个人影在海水里扑腾。他的视力极好,甚至能看到那人已经体力不支,快要沉进海里了。 “族长,要不要救人?”保镖见他无动于衷,心里有些着急。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救,似乎不好。 男子冷冷觑他一眼,红唇微启:“随便你们。”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出了甲板。 正文 第二章 恶魔般的男人 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射进来,折射的细碎阳光将堡内镀上了一层璀璨耀眼的薄层,好像黄金铸成的纱衣。 昏迷一夜的官雨诗终于悠悠醒过来,只觉得整个脑袋痛的不行,好难受。揉了揉太阳穴,睁大眼睛四处看着。 四周紧闭着,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在地上形成了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的。放眼望去,屋子里虽然东西不多,但每一处的装饰都透着一股尊贵华丽的气息。 这是在哪儿? 呆了几分钟,她蓦地从地面上爬起来,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昨晚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在甲板上纠缠的男女,想起了男友与好友的背叛,想起自己掉下大海后,他们的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心脏猛地揪紧,她从未想过,自己那么信任深爱着的人,居然会背叛她,甚至对她的死无动于衷。林颐泽,我们在一起整整四年,你当时在陈叔面前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爱我一生一世。但你现在,却对我那么狠心! 还有苏里恩,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将我全部的秘密都告诉你,可你到头来,勾引我的男友,背叛我们之间的友谊。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想起昨晚落水时的惊惶和无助,恨意在她心里渐渐滋长。本想着如果他们将她救上去,她,她会成全他们两人。但到头来,她等到的,只有冰冷的海水,以及一颗绝望的心。 林颐泽,苏里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像你们这种狠毒虚伪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确定自己还活着,她打量了四周一眼,室内装饰豪华大气,却空无一物,静悄悄地带着某些诡异的气息。地板上也感觉不到摇晃,应该不是在游轮上。 昨晚上落水后,她在沉下去之前,依稀感到有人潜水过去,被那个陌生人拖上游轮之后她就晕过去。是那个救她的人将她带到这里吗? 官羽诗疑惑的环顾四周,正欲出去看看。 这时,门外咔嚓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清晰。 那是一个很修长的人影。身上似乎披着很长很长的长袍,红色的长袍甚至拖曳在地上,划过一道优雅的痕迹。 金光灿烂的光线下,走过来一个披着红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官雨诗抬眸看了他一眼,登时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望着那人。 阳光下的他,金色的光芒洒落在他的身上,美得就像天使安琪儿一样,颀长挺拔的身材被一张红色的袍子盖住了,却难掩他姣好修长的身材。细长勾人的眼睛,绽放着深蓝色的光芒,流光溢彩,光华夺目。 微微上挑的嘴角,带着一丝性感邪魅,嫣红色的薄唇,泛着晶莹的水光。一张削尖的脸庞上,皮肤白的像雪,美得像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这么美得脸。 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蓝眼睛。 更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还是男人。她清楚地看到他光滑的下巴有凸起的喉结。 在她看着他时,莫明忧也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嗯,醒过来的她明显比昨晚上昏迷的她有精神多了。身材瘦削纤细,巴掌大的脸蛋虽然算不上惊艳,却也别致清纯,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对他的惊艳和疑惑。 他已经很习惯别人看到他是流露的表情,尤其是女人。那样的目光,只会让他觉得不屑嘲讽。 可是她捏脸蛋的动作,却让他微微一笑,即便那个动作真的很蠢,可是配上她迷惑不安的表情,就显得很有趣了。 “你是谁?”官雨诗怯怯的看着他,小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见到美男的惊艳,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她记得救她的人,是个身材壮硕的平头男。 莫明忧走近她,蹲下身来目光与她直视,狭长的眼角微微挑起:“你不认识我?” 她摇摇头,澄亮的瞳孔里一览无遗,没有一丝杂质:“你很有名气吗?” 在见到他后,虽然还是很不安慌张,可是那种恐惧却不知不觉消失了。面对这样美得移不开目光的人,想恐惧都困难。只是对方的笑容,却总让她觉得很诡异,怪怪的。 莫明忧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没有人能够逃脱掉他的目光的探究,也从来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说谎。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表现得如此坦然。 是她真的不知情,还是演技真的太好了,好到连他都发现不了。 “这里是桑那坦丁堡。”他淡淡的回答,站起来,身后的长袍随之摇曳多姿。他的声音很冰冷,让人没由来觉得脊背发寒,“你落水,是我救了你。” “真的?”官羽诗很惊喜,暂时忘了林颐泽和苏里恩带来的不快,抬头望着他,转瞬摇摇头,一本正经,“不对,不是你,救我的人,明明不是你。”她当时在水里晕晕沉沉,却也知道救她的人,是个平头男。 而且,桑那坦丁堡,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是我的属下。”莫明忧盯着她。 他的属下,也就是他咯。官羽诗微微颔首,笑道:“你真是个好人,十分感谢你救了我。大恩无以回报,以后要是有需要我的,我一定会报答你。”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炯炯,看得出是认真的。 好人?莫明忧玩味的咀嚼这个名词,眸中闪过一丝趣味,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夸他是个好人。 “报答的话,现在就可以。”声线魅惑,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前面拉过来。冰冷的手指覆盖上她的嘴唇,在两片圆润光泽的嘴唇上揉了揉,官羽诗身体一颤,下意识就要挣脱他。却被他禁锢得紧紧的,两人之间四目相对。官羽诗心中一寒。 “你,你快放开我。”官羽诗挣扎。 “要报答,不如以身相许如何?”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官羽诗一点都动弹不了,只能看着阴影越来越大,放大的瞳孔里,一张俊美的脸越来越近…… 唇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他的吻轻轻落下来,轻的官羽诗感觉不到那是吻。而是带着挑逗性的,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冰冷一片,一点而感情都没有。 她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十分厉害,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流氓!” 莫明忧退开几步,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嗯?不是说要报答我?” 官羽诗满面羞红:“谁要这样子报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周围瞬间温度下降,官羽诗讷讷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跌坐在墙角,她清楚的感觉到,对面这个男人,居然发出一股杀气。 没错,真的是杀气! 莫明忧还在笑,可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可怕,再也不是天使般的笑容,而是来自地狱鬼魅魍魉的阴笑,令人浑身的毛孔都在刹那间扩张,然后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她刚刚怎么会认为他是个好人。这,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我从来不救无用之人。”冰冷的语气没有半分感情存在,莫明忧看着她,眼底似乎有一丝流光闪过,在黑暗中激起了火焰。他走过来俯视她,居高临下,全身仿佛带着帝王一般的霸气和威严。 “你,你要怎样?”这个情况她是明白了,对方救了她,就不会轻易放她走。且不说她能不能走出这里,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她。 “女人,我很可怕吗?”他俯下身来,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好像结了冰,却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削尖的手指挑起下巴,迫着官羽诗直视着他。 很可怕! 阴影骤然消失,莫明忧已经站起来,声音冷冽坚决:“要报答我就替我做一件事,完成了就放你走!” 正文 第三章 桑那坦丁堡 官羽诗被人带着换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就在原本的隔壁,卧室很宽敞,洛可可的装修风格,屋里除了必备的家具,还有很多摆件花瓶,可谓豪华奢侈。 头一个晚上她睡得极其不安稳,整个晚上都在梦魇中度过。一会儿是林颐泽狰狞着推她落海的情景,一会儿是苏里恩狞笑着从背后捅她一刀,一会儿又是那个男人冰冷没有感情的笑容,吓得她半夜醒来好几次。 终于捱到天亮,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从被窝里起来。怔怔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门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条件反射似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就钻进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 幸好,来的并不是那个恶魔男人,而是两个听声音有些年轻的女子。 一个略尖细的声音说道:“她还没有醒来,要不把食物放在这里吧?” 另一个琢磨了片刻,回答:“可是族长大人说了,这会儿应该快醒过来了,要不我们再等等看?”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听莫叔说,那个女人不过是被族长救回来的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小姐,凭什么要我们来侍候她?“ 另外一个也心有戚戚的说:“一直以来想接近族长大人的女人太多了,以往都是直接扔出去,真不明白族长大人这一次怎么会把她留下来。对于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丢出去,省的麻烦。” 那两个女人听起来似乎是女佣的身份,口气却难掩高傲和刻薄。躲在被子里装睡的官雨诗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去跟她们碰面,否则这两个女佣一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听她们的话里,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似乎就是她们嘴里的族长大人。想到那个禽兽男人,她简直欲哭无泪。该死的不是她闯进来,而是被抓进来的好不好?天知道她有多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两个女佣很快就走了,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后,她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做了起来,目光扫过周围一圈,惊讶于这间卧室的装潢居然如此高档豪华后,又将目光落在那些女佣拿来的食物上。银色的托盘上,放着精致无比的盘子和碗筷,一阵浓郁的香味传来,顿时令人食指大动。 她的肚子里忽然发出了一连串的咕噜咕噜声音。 官雨诗大窘,摸了摸大唱“空城计”的肚皮,虽然不知道她究竟睡了多久,可自从她被救上来之后就滴水未进,现在刚刚睡醒,才发觉肚子里空荡荡的,十分难受。 好香啊,她好像闻到了羊排的味道,还有香喷喷的培根。 她很想吃,可是一想到那个男人,顿时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那个可恶的男人,既然救了她,干嘛还要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居然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出去。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变态。 食物的香味,发出噪音的肚皮,还有干燥苦涩的嘴唇。 她再也忍受不了,把托盘的食物抓起来,也不用筷子和刀叉,就着抓起来大口大口地吃。 才咬了一口羊排,就被噎得差点回不了气,好在托盘里还有一碗新鲜无比的海鲜浓汤,她咕噜噜喝了几口浓汤,阻塞的食道方才通畅了些。 远在流金水榭的莫明忧,通过监控器看着房间里官雨诗的一举一动,尤其在看到她不顾形象大快朵颐后,冷峻的蓝眸里,一丝笑意若隐若现。 这个女人,或许能够起到不错的作用。 他按了一下遥控器,很快门口处就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族长大人,有何吩咐?” “最近越家那边有什么消息?”他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珠子。 “回族长大人的话,越家族长越非尘昨日离开爱格亚斯堡,正前往多昂娱乐中心。”手下一五一十汇报着得到的情报。 多昂娱乐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娱乐中心,其中娱乐项目包罗万象,多姿多彩,在那里只有你想不到,绝对没有你找不到的。同时,多昂娱乐中心也是越家旗下的大型企业之一,同时也是越家最大的经济来源。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莫明忧凝眉片刻,挥挥手示意属下离去,末了又说:“叫莫管家过来。” “族长,你叫我?”管家莫叔毕恭毕敬。 “我之前让你安排的女人,都给撤了。” 莫叔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做得不好,慌忙问道:“族长,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妥?” 莫明忧目光阴晴不定,抬眸瞥了莫叔一眼,莫叔连忙垂下头,就听到他说:“没什么,只是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是那位被柯特救上来的小姐?”莫叔终于明白为什么族长会将她留在堡内。要知道,桑那坦丁堡从来不收那些外人在这里过夜,除非是族长以及二少爷邀请的朋友。 莫明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下了命令:“去把那个女人带来。”说完后,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资料,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 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官雨诗心满意足地放盘子和刀叉,擦擦嘴巴后打了个饱嗝,她本来已经做好了中毒的准备,谁知道吃完之后过了半个多时辰,身上一点儿不适都没有,肚子也不会痛,整个人反而懒洋洋的很舒服。 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啊。 可是不能睡,她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刚才那些女佣的话犹在耳边,听她们的话里,这个地方应该叫做桑那坦丁堡,而且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她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还有那个女佣口中的族长大人,那究竟是什么人物?难道是昨晚上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明明长得很美,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说起来,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更别提对方的名字。 但那个人似乎很有名气,居然能够拥有一座这么高大华丽的城堡,还有那么多佣人,可见家世非富即贵。这样的人,需要她去做什么呢? 她实在想不明白。 只可惜还没等她想明白,卧室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脚步声很急促,步伐苍劲有力,三两步就走到她的床边,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骤然在这空荡荡的室内想起:“起来!” 装睡中的官雨诗心里一颤,忐忑不安地捏紧了衣角,犹豫着要不要起来。 “族长有请。”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 “起来,跟我走。”带着黑色墨镜的保镖语气冰冷,目光锐利如剑刃,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官雨诗就立即感到全身发寒。连忙爬起来跟着那个保镖出去。 族长大人,那个恶魔男人? 穿过长长的回廊,官雨诗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人身边,一边惊叹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得地方。 放眼望去,处处都是五彩缤纷的花丛和绿色植被。她看到了很多很多名贵稀奇的花朵,在外面都是难得一见,而到了这里,却仿佛极其寻常一样,没有半分独特例外。 她现在走的这条小道上,地面上晶莹剔透的琉璃水晶石,两旁是姹紫嫣红的玫瑰花,鲜红如血。粉嫩多娇,洁白胜雪,幽蓝如画……全世界最美丽的玫瑰花仿佛都聚在了此处,空中彩蝶纷飞,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形成一道道光彩亮丽的风景…… 往前看,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不远处是一个湖泊,水光潋滟,波光粼粼,大片的青色与天际接连在一起,水天一色,漫无边际。 这个城堡,比童话世界里面还要美丽。 她看的有些痴呆了。要不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警告她千万不能放松警惕,恐怕这个时候早就欢呼出声了。 墨镜保镖终于停了下来,而这个地方已经是城堡的另外一处,大片大片鲜红的玫瑰花包围着城墙,就像被血染的天空一样,美得娇艳,艳得热情,花朵紧簇的中心,有一个大型的喷水,喷出来的水幕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透明城堡,美不胜收。 而此时,那道阻止他们前进的大门忽然发出一道轻微响声,分别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更加宽敞的室内。 官雨诗知道这个地方大概就是那个族长大人的住处,连忙低下了头,怯怯懦懦地跟在墨镜保镖身后走了进去。 “族长,人带来了。”官雨诗不敢抬起头来,听着墨镜保镖的话后,头垂地更低。 一个充满磁性的清冷嗓音响起:“你下去吧。” 不用看他,官雨诗就已经听出了是昨天那个人,说起来对方要不是那么过分的话,还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正文 第四章 女佣 报答 “你过来。”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却是对她说的。 明明是很平淡地语气,却透着一股命令和霸气,让人无法卫违抗。她在心里挣扎了片刻,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 此时,她自然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莫明忧,红色的沙发上,莫明忧很慵懒的靠在上面,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上次见到的衣服,而是一套纯白色的燕尾服,脖子那里还打了一个红色的领结。整个人美得让人无法呼吸,哪怕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都会让看到的人脸红心跳。 他似乎很喜欢红色! 外面的红色玫瑰花,室内红色的纹金地毯,披着毛毯的红色沙发,还有记忆力,他套在身上的红色长袍……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把红色运用到这种极致的美。 “坐下。”他淡淡说道。 心里忐忑不安,好似有十万只草泥马在心里奔腾,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双腿并拢,掌心里下意识的揉搓着什么,看起来有多紧张有多紧张,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莫明忧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一双幽蓝的眼睛随意的打量着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虽然很普通,但仔细一看,又发现其实很独特。 小小的瓜子脸,五官都无什么出奇,但是搭配起来却有一种难言的舒服和韵味,高挑纤细的个子,穿着宽松的衣裳,更显得盈盈弱弱。 过了许久,莫明忧终于收回了探寻的目光:“你叫什么名字?” 官雨诗抿了抿嘴唇:“官雨诗。”转而想到什么,撇撇嘴:“那你呢?” “莫明忧。” 他叫什么?莫明忧? 电光火石间,犹如一道惊雷在她脑海深处炸响。莫里斯群岛,莫里斯家族,全球四大家族,桑那坦丁堡……一个个熟悉却陌生的名词渐渐浮现。 原来这里,居然是那传说中莫里斯家族的总部桑那坦丁堡,难怪她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却总是想不起来。很久以前,她就在一本杂志上看过关于桑那坦丁堡的介绍,但也只 是寥寥几句带过。对于外人来说,那个地方是个神秘彩色很浓厚的地方。 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居然是莫里斯家族的总部! 既然如此,那些女佣和保镖都叫他族长大人,那岂不是…… 她一阵晕眩,无力思考。 莫明忧居然就是四大家族里莫里斯家族的族长! 她的惊讶一览无遗,莫明忧对她的反应没兴趣,径直说出自己的打算:“官小姐,你欠我一条命,换句话说,你现在的命是我的,我让你做什你就得去做什么。” 哪有这样无耻的!官羽诗刚想瞪他,想到他是莫里斯的族长,又悻悻收回了不敬的目光:“我从未听过帮了别人还硬逼着别人报答的。” “那只能证明你的少见多怪。”他挑眉:“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你——” 官羽诗气急:“说吧,让我做什么。” 莫明忧很满意她的识时务,笑了笑:“过些日子,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有一个招聘会,招聘的人员都是进入越家总部的职员,包括佣人。我要你以应聘者的身份,到越家当一名女佣。” 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让她堂堂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去当女佣?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莫明忧睨视了她一眼,“越家的女佣,最基本的条件要有本科文凭、会三国语言、懂烹饪、花艺、茶道、以及最标准的上流社会礼仪。请问官小姐,符合了几项?” 官小姐三个字他咬的特别别扭,听起来透着一丝讥讽。 她一阵无语,完全被囧到了。一个小小的女佣,居然搞得跟国企的白领一样水平?该说这个越家大材小用,还是那些明明可以当白领却偏偏去做佣人的人太傻? “为什么要让我进去当女佣?”她疑惑地看着他。 莫明忧要的报答,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如果真是让她去当女佣就好,那她完全可以中途逃跑。反正越家的总部又不在莫里斯群岛。 “这个接下来我会详细跟你说。”他拿出一份文件,足足有十公分那么厚,都丢在她面前,发出砰的一道声音,“这是越家的基本情况,你这几天给我看熟了,不会背可以,至少要知道一些情况。” “至于为什么安排你混进越家,我可以告诉你三点。”他摆出一副严厉冷酷的面孔,一字一顿的说:“第一,我既然敢派你混进去,就不怕你逃走,要是你敢逃走,我不会只抓你一人,凡是跟你有关系的,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莫里斯家族都不会放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打断了他的话,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一样。 他直接无视她:“第二,不准暴露你的身份,如果让任何人知道你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下场同第一条。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我要你帮我从越家的爱格亚斯堡偷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对我很重要,你要偷到它并不容易,因为它是每一任的越家族长都会特别重视的东西,你必须先取得越家人信任。” 说了那么多,官雨诗总算知道他的目的,居然是让她去当小偷! 莫明忧的决定让她感到惊诧又可怕,他居然让她去当小偷!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去。” “不去,可以。”他眯着眼睛,带着一丝玩味:“看来你比较喜欢以身相许。” 她恶寒地瞪着他:“贵族都像你这么无耻吗?” “我只知道再没有比我更善良的贵族了。” 信你个鬼哦! 两人僵持了半晌,谁都不肯退一步,莫明忧根本就不担心她会拒绝,而官雨诗,则是不断的纠结、自责、担忧…… 难道真的要像他说的那样,去那个四大家族的越家当什么女佣?而且还要昧着良心去偷什么东西。一想到这里,她就难以过自己道德的那一关。 莫明忧见她犹豫不决,又砸出一个重磅:“如果你办得好,我或者可以考虑,把你那小男友和好闺蜜请过来做客。” 官羽诗娇躯一震,吃惊地张大嘴巴:“你都知道?” “你现在回去,下场只会更惨。”莫明忧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意有所指:“有种人,害人是会上瘾的。” 官羽诗脸色发白,心中百味杂陈。她活下来了,没有死,林颐泽和苏里恩是不是很失望?他们肯定是不会承认害死她的,八成会说她是不小心掉进海里,被海水卷走了。家里,妈妈和陈叔要是知道她遇难的消息之后,会不会也别伤心?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记得陈叔一向不喜欢林颐泽和苏里恩,还曾对她说过,这两人心思深沉,处事虚伪,不宜深交。可那时的她,在林颐泽甜言蜜语攻势下,居然轻易相信了他对自己的真心。还有苏里恩,处处说跟自己是好姐妹好朋友,直到现在,她才看清她虚伪做作的真面目。 “死”过一次后,她看事物终于多了几分全面和理解。对待那些伤害她的人,也终不像过去的自己那样宽容乃至烂好人,有些恶人,就必须遭到惩罚。 “我想回去一趟。”至少要跟妈妈说一声。 “不行!”莫明忧语气坚决,不容置喙:“一年之内,不许超过我的安排。” “但我总得跟我家人说一声,没准,他们以为我……死了。”想到妈妈和陈叔,她的眼眶微红。妈妈从小就跟疼爱她,陈叔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爸爸,却十分疼爱她。她绝对不能让他们为她伤心难过。 她的手机在落水时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了。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天。还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明忧冷冷丢了一只手机给她:“记住,别说不该说的。” 官羽诗如临大赦,感激地看着他,拿起手机赶紧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低沉的男人声音。她一听到那个声音,眼泪顿时不受控制掉下来,落海的那一刹那,她以为再也听不到陈叔的声音了。 “陈叔,是我。” 对方沙哑的声音似乎一震,然后就是不可思议的惊叫:“诗诗,是你吗?天啊,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清楚地感受到陈叔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哭腔,连忙说:“陈叔,是我,你还好吗?” “孩子她妈,你快来,诗诗还活着,诗诗还活着,她给我们打电话来了……”然后就是匆匆脚步声,还带着几声喜极而泣。 电话这头,官羽诗已经泣不成声。 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花言巧语,不会舌灿莲花。但每一句最真挚的话语,却是那么温暖人心。 正文 第五章 伊夜雪的挑衅 官羽诗在桑那坦丁堡住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答应莫明忧的条件。 不过,不答应也不行啊。要离开这里,可不容易。 接下来的几天,官雨诗都没有见到莫明忧,她被安排在另外一处地方,带她过去的是一个自称莫叔的中年男人,嘴角留着八字胡,一头棕色卷发看起来很像英伦绅士。他将她带到另外一处接待客人的小院里,然后找人负责教导她作为女佣的礼仪和要素。 那本厚厚的关于越家的资料,官雨诗三天就看的会背了。里面大都是一些基础资料。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同样在势力上不逊色于莫里斯家族,位于东方一个国家中,拥有着壮丽辽阔的古堡——爱格亚斯堡,那是一座跟桑那坦丁堡一样美丽的城堡,但风格却跟桑那坦丁堡完全不一样。那是一座充满东方气息、蕴含着浓厚古典气息的城堡。 如今,四大家族的现任族长都是年轻人。越家同样不例外,资料上说越家族长名叫越非尘,拥有着世界上最耀眼的金发和碧眼,是一个拥有着最纯正贵族血统的混血儿。气质高贵,品位卓绝,越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出了名的讲究品位和风格,所以在越家当女佣,哪怕只是一个扫地的,也要注意自己的装扮衣饰。越家拒绝任何没有品位的人进入爱格亚斯堡。 看到这里的时候,官雨诗简直是一头黑线,这些贵族人物简直一个比一个难侍候,一个比一个夸张无比,这光是一个女佣的门槛,就要比应聘全球五百强企业还要困难。还让不让人活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越家成员的资料。越非尘是现任越家族长,在他下面还有弟弟越非傲,妹妹越非绯。越非傲是越家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性格乖戾,为所欲为,人生最大兴趣就是女人。 而越非绯是一名资深服装设计大师,越家几乎有百分之二十的产业是服装产业,而这些服装品牌的设计首脑,就是越家大小姐越非绯。 她眼睛一亮,目光在越非绯的资料上多停留了下,心里难掩激动。以前就听过越家的服装品牌世界第一,每一季度的时装走秀都足以轰动世界,旗下更是不知道聚集了多少资深高级设计师,那里,是服装的圣地,是设计师们自由发挥的天堂…… 血液忽然沸腾起来,模糊的未来也仿佛找到了曙光。这样越家的女佣之行,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领略一下越家时装王国的经典和风格。 从小,她就对服装行业有着浓厚的兴趣,在报大学专业时,还特意选了京城大学最有名的设计专业。 如果将来有一天能够进入越家旗下的公司上班,真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日子就在学习的过程中一天天过去,大约花了十天左右,聪明如她,基本上就把该学习的都学习了。花艺、茶道、还有上流社会的礼仪,统统都学了个遍。 十天时间,她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全能天才,就连以往平平淡淡的厨艺,也被莫里斯家族的顶级大厨训练到了一个新高度,虽然比不上主厨,但已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水平。 第十天,她居住的地方终于打破了以往的平静,一个身着华裙。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的美女突然闯进了名为“瑰色”的院子里,后面跟着一群黑衣保镖,个个来者不善,凶狠的气势吓跑了树杈上的鸟儿。 官雨诗正在研究怎么将木槿花跟含笑花搭配起来,就看见一群人来势汹汹闯了进来,为首的金发女郎二话不说就将她好不容易插好的木槿花拔出来,狠狠地砸在她脸上。一张美丽的脸庞上已经扭曲:“下贱的女人,就凭你这姿色也敢勾引明忧哥哥,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姿色,本小姐今天就毁了你的容,看你这狐狸精还怎么勾引男人。” “啪”的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官雨诗洁白的脸上,顿时多了五道狰狞的血痕。 她打了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摔倒在地上,而就是这一巴掌,把她懵逼的脑袋打醒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打我?”她站起来,捂着发肿的脸颊恶狠狠地看着她:“就算你是什么大小姐,你也不能平白无故打人,我哪里得罪你了?” “打你还需要理由?” 官羽诗被她的话激怒了:“道歉,跟我道歉,是你动手打人的!” 伊夜雪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目光透露出一丝凶光:“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愚蠢的话,我堂堂伊夜雪打人居然需要理由?还得跟你道歉?” 笑容一顿,目光顿时凶狠起来:“狐狸精,敢招惹明忧哥哥,你们几个上去,给我毁了她的容貌,将她四肢卸掉丢到池子里喝水去。” 一声令下,那几个保镖立即上来,成包围圈将她团团围住。官雨诗煞白了脸,惊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桑那坦丁堡,没有莫明忧的命令,你们谁敢动我?” 莫叔,还有伊文,你们在哪里?赶紧快来救我啊! 平日里会来小院里监督她学些的管家莫叔,和教导老师伊文,此时完全没有见到人影。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她的惊叫声在回想着。 此时,在主堡的大客厅上,莫明忧优哉游哉地看着监控屏幕里发生的一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因为看到官雨诗被伊夜雪欺凌而惊讶,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似的。 倒是旁边的管家莫叔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族长大人,官小姐并不会功夫,用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明忧打断:“不用。” 莫叔不再说话,只是心里暗暗为官雨诗捏了一把汗。 “瑰色”小院里,伊夜雪在听到官雨诗直呼莫明忧的名字后,脸色更加阴沉:“你居然直呼明忧呵呵的名字,他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这里是莫家,不是伊夜家。来时哥哥特地嘱咐过她,千万不能在莫家惹是生非。不然连他都救不了自己。 她是气急攻心,打听到今天没有佣人到这边来,这才带着人打算过来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比起自己,那个卑贱的女人确实没有什么优势,身材普通,长相平凡,可伊夜雪就是看她不顺眼,尤其是她那一脸天真纯然,更是让她充满恨意,望着她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利刃。 “我就叫莫明忧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你能奈我何?”官雨诗眼看着救援无望,而这些人又蠢蠢欲动,忍不住在心了寒了寒,在听到她的话后,隐约猜到了什么,心细如发的她,还发现了那金发女人似乎很忌惮莫明忧。 官雨诗第一次发现莫明忧的凶残还是挺有用的。 “说,你跟明忧哥哥究竟是什么关系?”伊夜雪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就是你看到的关系咯。”官雨诗强迫自己笑着说道:“他把我安排住在这里,又每天派人来教我学习,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伊夜雪仿佛遭受雷击劈过一样,娇躯摇摇欲坠:“不,不可能,明忧哥哥怎么可能对你那么好?”据她所知,他从来不会找人教那些女人的,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女人不需要太聪明,只要乖乖当一个花瓶被人疼爱就好。 见对方相信了,官羽诗心里一冷,以前她懦弱无用,所以别人可以随意欺她害她,现在,她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她挑起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怎么不可能?他救了我,让我住在这里,还说过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说完这些话后,她抖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 古堡里的莫明忧,在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湛蓝的瞳孔转向幽蓝,渐渐浮现一抹森冷却狡猾的笑意。 伊夜雪忍了又忍,却真的不敢对她动手。据她调查的结果,明忧哥哥的确对她很不一般,既不像别的女人一样随便丢弃在某个角落里,也没有把她带到主堡里,而是将她安置在这小院,每天派人教她学习。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狠色,这个女人,必须除掉! 看她脸色越来越阴鹜,官雨诗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今天先放过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伊夜雪最终忍下了这口恶气,没有在这个时刻动手。 但她跟官雨诗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正文 第六章 见死不救 伊夜雪走后,官羽诗终于从女佣们口中,得知那个来找茬的女人,居然就是四大家族伊夜家的千金大小姐。 现在的大小姐,脾气都那么可怕吗? 看着四周经过刚才一闹变得乱七八糟的院子,苦恼的叹了口气,正当她将一盆木槿花搬好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她猝不及防地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啊!我说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吓死我了。“她今天二度惊吓,简直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站在她身后的,赫然就是莫明忧。 出乎意料的,莫明忧并没有责怪她的无礼,脸上笑眯眯的,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相,相信看过他这样绝美的笑容的人,都会深深为他着迷——官雨诗除外。 她不动声色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他笑得很暧昧,说的话更暧昧,懒懒往前走了几步,眼看他靠近,官雨诗连忙往后退去。但几步后就是一面琉璃墙,他几步走上来,两手撑在墙上,将她困住。 官雨诗傻掉,这,这种姿势,不是八点档电视剧中那种经典的壁咚强吻姿势么?看着他渐渐靠近俊美无铸的脸庞,她极度紧张,手心冒汗,心想他该不会是要耍流氓吧?顿时结结巴巴:“莫…莫明忧,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远点说话?” 对方却仿若未闻,声音妖娆:“怎么?不高兴我这么对你?” 极端暧昧的姿势,官雨诗暗暗叫苦,心里仓皇不安,她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对方的温热呼吸轻轻喷在她脸上,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却让人说不出来是哪种花香。 仓皇别过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喜欢?”轻柔磁性的桑雕,略微拉长的尾音,犹如情人间的软语呢喃。 “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你离我远点。”她闭着眼睛大声叫起来。同时双手往前推去,试图将他推开。 可惜是出去的力气,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对方根本就连动一丝都不曾。 他倏尔嗤笑,笑容中夹杂着戏谑:“你不是说了么?我们感情深厚,甚至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官雨诗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她刚才对伊夜雪说的话,而且还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我说过,整个桑那坦丁堡都在掌握之下,就是一只蚂蚁,想要从我眼皮底下爬过去,也不容易。”语气骤冷。 小心地咽了咽口唾沫,她强装镇定地说:“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还不是你们都不来救我看,我要是不那么说,早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她顿时想起了什么,既然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说的话都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伊夜雪带着人来找她。但他却没有出现,而是像看戏一样目睹了全程,根本就没有把她的生死当做一回事。 “你早就知道她带人来了对不对?”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明知道她会整死我,可你偏偏袖手旁观,看她怎么整我,对不对?” 面对她的疑问,莫明忧没有否认,盯了她半晌,松口退开,语气仍然波澜不惊:“既然你知道,以后记得脑袋灵光一点,当你踏进了这个圈子,生死只在一线间。你不用奢想我会看在你为我办事的份上救你,对我而言,你的小命,还远远比不上伊夜家族的声望。” 冰冷的语气,不带半点感情的话语,官雨诗只觉得全身寒透了。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好人,却没想到,他能无情到这种程度。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应该奢想,更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莫明忧,我讨厌你!我一辈子都讨厌你,你这个冷血动物!”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他怒吼了一声,然后转身跑到屋里去。 只有她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霎,泪水汹涌落下,没有丝毫的预兆。 伊夜雪欺负她的时候,她没哭,被困在这里回不去,她也没哭,可是莫明忧的那番话,却让她觉得很悲伤。 莫明忧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脸色沉了下来,幽深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气。 “族长大人。”莫叔从门外走了过来:“族长大人为什么不告诉官小姐,这附近有很多暗卫,若是伊夜小姐对她下手,自然会有人救她?” “没必要。”他冷冷看了他一眼,莫叔连忙噤声,好在他很快就收回了冰冷的目光。 “替我拟一份邮件,让伊夜家的人将那个女人带回去。”莫明忧脸上阴晴不定,沉吟片刻,对他下了命令。 莫叔脑门一麻:“可是……” 莫明忧冷笑:“你告诉伊夜朔,若是他还在乎他那宝贝妹妹的性命,就赶紧来将她领回去,不然,接下来她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千万别怪罪在我莫里斯家族的头上。” “是,族长大人。”莫叔领命而去。 莫明忧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看着地面上被打碎的残败花枝,蓝眸一眯,想起官雨诗刚才说的话,又发出一道冷哼,他莫明忧什么时候需要在意别人的感官?讨厌他?她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肥了。 不但口出狂言,捏造谎话欺骗了伊夜雪那个女人,还敢当着他的面大吼大叫,看来这段时间让她好吃好喝的,倒是养了一身肥胆。 哼!该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了。 怄气回到房间里的官雨诗,在伤感了一个下午后,就后悔自己的冲动。她居然敢冲莫明忧发火?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当时莫明忧一气之下灭了她,也是很有可能的,想想真是千钧一发,幸好他没有当场发威,也没有跟她算账说谎的事情。 一想到他说不定就此将自己灭口了,官雨诗就觉得害怕,刚刚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想想也是,莫明忧是什么人物,她又是什么人物?她怎么敢奢望他会救他,毕竟两人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对于他而言,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 所以,以后她一定不会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一切靠自己。 在卧室里呆了一个下午后,快到傍晚的时候,管家莫叔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见到她,莫叔感觉老脸上有些过意不去,倒是官雨诗表现的落落大方,并没有怪罪他的见死不救:“莫叔,有什么事吗?” “官小姐,族长大人请你到餐厅去。” “去餐厅?”她一愣,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难道莫明忧为了向她请罪特意请她吃饭?但马上就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会请她吃饭?那简直是天下红雨了,不整她就不错了。 犹豫片刻,她忐忑不安地询问:“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不去?” “请吧,官小姐。”莫叔轻叹一口气,看着她。 刚步入餐厅的大门,她就被里面的豪华吓呆了。宽敞的餐厅,足以容纳百人用餐,金色的屋顶着悬吊着八盏珠光闪闪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在正中央,一张足有十米长的骨瓷镂空雕花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美食,五花八门,色香俱全。在餐桌的中央,还摆放着一排文艺复兴时期的玻璃烛台,上面,烛光熠熠。 她张大了嘴巴,这气势,着阵仗,这手笔,是要摆皇家宴席的节奏啊! 可恶的有钱人! 眼前的豪华餐厅让她惊呆了,对于从小生活在普通家庭的她而言,吃饭的地方无异于一张桌子几个菜,大人做好了饭菜就要招呼她过去,然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吃饭。虽然是巴掌大的地方,可却让她觉得倍感温暖。 哪怕爸爸去世后,老妈为了不让她感到孤独,常常不论多忙都会回来陪她吃饭。 偌大的餐厅里,只坐着莫明忧。 此时,他就坐在主座上,面对面地看着她,摇曳的烛光拉下了阴影,他的脸若隐若现,却俊美的像一幅画。 “还杵在哪里作什么,滚过来!”听听,恶魔的声音又来了。 官雨诗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秀眉微蹙。 缓缓走到他身边,官雨诗却不敢坐下,闷着声音:“叫我来干什么?”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莫明忧抬头,嘴角微微勾起,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很奸诈,蓝眸落在她的脸庞上,仿佛在嘲笑她一脸苦瓜相,声音魅惑:“让你过来,是想检验你这阵子的学习成果。毕竟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你要是笨手笨脚给我搞砸了,我找谁算账去?” 她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究竟在说什么,顿时气鼓鼓地瞪着他:“莫明忧!” 正文 第七章 故意刁难她 “直呼雇主名字,视为无礼。”后者一点都没有受到她怒气的影响,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仿佛看到她生气是人生一大乐趣。事实上也是这样,他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越生气、越挣扎,他就越过瘾、越开心。 “那么,官小姐,如果你对我的话有异议的话,现在就用你的实际行动来推翻我的话。”他漫不经心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发挥你最近所学的一切,好好地讨好雇主子。记住,你是女佣,而不是骄纵的大小姐。” “你做梦!” 她很有骨气的拒绝了。 “口出狂言,行为粗鄙。”他好像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回答,蓝眸微眯,不紧不慢地说:“看来我这阵子管理太疏忽了,让伊文叫你教了十天,结果连最基本的礼仪和素养都零分。来人!” 一个黑色人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官雨诗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伊文管教不力,将她关在地下室里,打断手脚,一周不许给她饭吃。”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那黑衣男子居然什么话都没说,点了下头就要离开。 官雨诗一个晴天霹雳,脸色刷的惨白,眼看那人就要离开,连忙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你不许去,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伊文。” “让开。” “不让。”知道缠着他没有用,官雨诗只好把目光放在优哉游哉的莫明忧身上。这个残忍可怕的男人,居然那么狠心,只因为她的出言不逊,就把怒火都发在教导她的伊文身上。伊文可是他的属下,他居然下得了那个狠手! “莫明忧……”她忍了几分钟,终于鼓起勇气,讷讷叫了他一声。 “嗯?” “求求你,不要惩罚伊文,是我做不好。”她深呼吸了几口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跟你道歉。” 莫明忧懒懒一笑,绝美的容颜在灿烂的阳光里如画一般。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做的不好——” “我肯定能做好的,请你相信我。”她紧紧握住拳头。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一个眼神瞟了出去,那个黑衣男子会意,立即又回到原先的地方。看着他再一次鬼魅般的消失后,官雨诗悬在心头上的巨石终于落下。 她走了过去,看他慵懒地坐在那里,恨恨的比划了下拳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过去,莫明忧努努嘴,示意她给自己戴上餐巾。官雨诗忍者怒火,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餐巾拿起来,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穿过他的脖子,轻轻打了一个活结。 由于她从背后靠得极近,又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清香,闻起来很舒服。可她还是撇撇嘴,嫌弃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大男人喷什么香水,恶心。 为他递上咖啡,现磨的麝香猫咖啡,泛着热气的咖啡散发着浓厚的醇香,听说莫明忧餐前都有喝咖啡的习惯。她将杯子放在他面前,恭敬:“族长大人,请用咖啡。”好想在里面弄点泻药啊。她邪恶地想着。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叫他族长大人。莫明忧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一脸享受的模样。 拿起咖啡,姿势优美地浅啜了一口,淡淡放下杯子:“太烫了。” 官雨诗嘴角一抽:“那我重新为您泡一杯。”她忍,反正咖啡都已经磨好了,加点冰水就行了。 她再次子放在他面前:“请慢用。” 咖啡刚碰到嘴唇就被他放下来:“太凉了。” 官雨诗的脸庞在那一瞬很精彩:“不会吧?我刚刚试了温度,正好是咖啡最合适的口感温度。”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他抬眸,不善的目光盯着她。她浑身一颤,暗道自己怎么又忘了这个恶魔的喜怒无常,连忙把杯子撤下去:“我再去给您准备。” “太苦了。” “那我再加些糖块。”甜死你甜死你甜死你。 “味道太腻。” “好的,马上换新的。” “杯子太难看了,倒胃口。” “……莫管家说有套新来的洛可可式宫廷描画套杯,我重新给你换一下。”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好不容易换好了杯子,这下总该满意了吧。官雨诗浑身疲惫不堪,耷拉着脑袋递给他。 谁知道这回他连品尝都省了,直接说道:“你一张苦瓜脸太倒胃口,我吃不下。” “……” 莫明忧,你这种恶魔怎么不去火星? 官雨诗几乎都想掀桌发飙了。不就喝一杯咖啡,她来来回回跑了二十多回,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也就算了,可他居然还总是提一大推乱七八糟的理由,什么杯子不好卖相不好,现在倒好,直接嫌弃到她脸上了。 苦瓜你全家的脸啊! 不就一杯咖啡而已,她就不信她搞不定! 莫明忧总算没有说什么了。安静地品尝着咖啡,气氛终于有了一丝缓和。她深深喘了几口气,心知这不过才刚刚开始,一杯咖啡就能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接下来的主餐和餐后点心,不知道还要怎么折磨她。 在心里将他骂了百八十遍之后,官雨诗终于重新恢复了信心。总之,她一定不会让他小看的。变着法儿整她,简直是老虎不发威把她当做HelloKitty。 只是,还没等她好好回报他,就听到莫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族长大人,伊莉莎小姐求见。” 听到那个名字,官雨诗并没有在意,伊莉莎小姐是谁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因为她知道这堡内就有不少女人,什么艾菲儿什么苏珊什么凯特……名字多得她都记不住。 莫明忧瞥了她一眼,缓缓放下杯子:“让她进来。” 很快,一个染着张扬红发的性感女人迈着模特猫步走了进来,高挑的身材,火爆到令人喷血的身材,穿着一件紧身裸色连衣裙,裙摆只到大腿上,露出两条又白又美的长腿,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官雨诗就站在那里,可她好像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走到莫明忧身边,深邃的眼睛微微一勾,媚眼如丝,火红的嘴唇泛着性感的光泽:“亲爱的,没打扰你吃饭吧?” 说这话时,顺势坐在莫明忧的大腿上,火爆性感的身材,也不着痕迹地贴了上去,不断去摩擦他的大腿。 官雨诗看的面红耳赤,心里战如擂鼓,她虽然不谙世事,却没有傻到连这种事情都不懂。顿时想走。可莫明忧一个不经意的眼光杀过来,她顿时连动一下的胆子都没有。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莫明忧看了伊莉莎一眼,目光在她那波涛汹涌的前面看过,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嘲讽和不屑。 莫明忧看着坐在他大腿上丝毫不安分的美女,问道:“怎么过来了?” “讨厌,当然是想你咯。”伊莉莎把周围人都当做透明一样,娇嗲着声音:“人家几天没有见到你,茶饭不思,你真讨厌,把人家的心都给偷走了。” 官雨诗差点被这番话给肉麻死。 眼前的伊莉莎,堡内的一众女人,还有伊夜雪……几乎所有的女人他都照收不误,简直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花心大萝卜。 官雨诗恨恨的想着,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冷血动物最好死在女人的床上,也算是为这个世界上减少了一害。 眼看那两人已经忸在一起,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官雨诗就要悄悄溜出去,反正他现在有美女投怀送抱,应该不想吃东西。 刚走出两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想去哪里?” 她僵硬地顿了下:“族长大人,为了不打扰您跟伊莉莎小姐的相聚,我先退下?” “谁让你走了?”一道冷冽的气息铺面袭来,官雨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就看到莫明忧一推开那个女人,也不管对方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语气阴寒:“我不是明郁那小子,别把他的情债丢到我这边来。” 伊莉莎漂亮的脸蛋扭曲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风情万种,捂嘴笑道:“亲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的事情关他莫明郁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心在你身上就行了……”她飞了一个媚眼,作势就要过去亲吻他。 “滚开!”莫明忧幽深的蓝眸蓄着浓浓的杀气,一张美得不似人间的脸隐隐有火山爆发的倾向,“我再说一遍,他莫明郁的事情不要扯到我身上,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官雨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刚才还一副你侬我侬的亲密场面,怎么立刻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但伊莉莎好像早就习惯了这副场面一样,娇媚的声音依旧不改:“讨厌,不解风情的男人。”跺了跺脚,方才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去。经过官雨诗身边的时候,她似乎停顿了一下,一双妖媚的细眸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嘲笑和不屑。 她又没有得罪她,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瞪她啊喂? 正文 第八章 冤家路窄 官羽诗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见到林颐泽和苏里恩。 莫明忧要出门一趟,顺带还嫌弃地拉上她,美名其曰,让她出去长长见识,将来别丢了莫家的脸。 莫里斯家族产业发达,占据着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位置。莫明忧经常要外出考察工作情况。只是在官羽诗印象里,总觉得他好像很闲似的。 在门口的莫明忧见到她时,看到的就是官雨诗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庞,栗色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身上穿着白色T恤搭配浅色牛仔裤,虽然算不得讲究,却也朝气蓬勃,青春勃发,这种装扮在桑那坦丁堡,几乎是少见的。 远远地,她就看到莫明忧已经站在桑那坦丁堡的门口,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整个人莫名多了几分英气勃发,他本就是那种美得让女人嫉妒的男人,平日里又总穿得花里花哨的,这还是官雨诗第一次看见他穿着正装。 细碎的阳光落在他那一头黑发上,仿佛全身都镀上了一层光芒一样,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周围的女佣头偷偷抬起头看他,目光充满了爱慕和痴迷。 她扯扯嘴角,暗自腹诽,一个大老爷们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有什么可骄傲的,还偏偏喜欢到处招摇,小心被人抓去当压寨夫人。 偏偏莫明忧仿佛跟她作对一样,招招手:“快点,说好了要带你出去的。” 话音落下,官雨诗明显感受到周围女佣们对她射来的刺骨目光。 “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他打了一个响指,一辆黑色加长的劳斯莱斯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司机走出来打开后面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莫明忧轻笑着瞥了她一眼,就弯腰钻进车里。官雨诗不想跟他坐在一块,正想往后面坐上去,就听到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命令她:“坐这里。” 没办法,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在他那一排。 官雨诗特意挪了挪位置,往靠窗的那边坐,目光也始终都落在窗户外面。很快就被车窗外面的景色吸引了,如果没有莫明忧在场,此时她一定会兴奋地欢呼起来。 出了桑拿坦丁堡,车子驶进市区几分钟后,她就看到了林颐泽和苏里恩。 瞳孔骤然收缩,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官羽诗觉得自己的心,被刀破开一道口子。疼得撕心裂肺。 车窗外面,那两人并不知道,有个人在暗处看着他们。苏里恩将头靠在林颐泽的肩膀上,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喂着对方吃冰淇淋,没多久就抱在一起热吻。 一个余光,苏里恩忽然被一辆黑色豪车吸引住了。早就听说这莫里斯群岛土豪巨多,而且不是高富帅就是白富美,也不知道那辆豪车的主人,是不是英俊多金的高富帅。 忽然,那车窗打开,露出一条缝隙。苏里恩立即往里面看去。这一看,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然苍白如纸,倏地推开林颐泽,指着那黑色豪车嘴巴大张:“诗,诗诗?” 那脸色,就跟撞了鬼一样惊骇可怕。 听到那个名字,林颐泽身体一颤,愕然望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恩恩,你在胡说什么?” “我,我看到她了,颐泽哥,我看到诗诗了。”苏里恩脸色青白交接,明显被吓得不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此时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官羽诗掉下海那一刻,悲愤怨恨的表情,仿佛在说就算做鬼了也不会放过她。 连林颐泽都不知道,在甲板上的那一夜,官羽诗之所以会掉下去,是她在后面推了一把,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的。 苏里恩尖叫一声,倒在林颐泽怀里,浑身颤抖不安,“颐泽,我看到她了,我真的看到了她了……诗诗变成鬼,她说不会放过我们,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周围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林颐泽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别胡说八道,恩恩,你起来,没事的。”官羽诗已经死了半个多月,如果要找他们算账,早就找来了。 苏里恩也察觉到自己失态,讷讷抬起头来,又飞快看了那边一眼,那辆黑色的豪车,已经不知道开走了多久。松口气,心有余悸:“我,可能看错了吧。” 林颐泽吻了吻她的额头,脸色却好不到哪里去,安慰她:“别胡思乱想了,她走了半个多月,我们不都好好地。现在警察也已经将她列为意外身亡,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颐泽哥说得对,是我大惊小怪了。”苏里恩露出一个灿烂妖媚的笑容,心里的阴霾一丝丝抽去。就算他们见死不救又怎样?像官羽诗那种胆小鬼,难道还敢回来找她算账不成? 哼!像她那种胆小懦弱的蠢女人,还是早日投胎,来生再好好做个聪明点的女人。别整天纯着一张脸,到处勾引男人,连她最喜欢的颐泽哥,都被她勾引去。不然,她才不会纡尊降贵去讨好她,还勉强自己去跟她交朋友。幸好,颐泽哥已经被她抢回来了。 诗诗,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得不行,被人骗了还傻傻地相信对方。 莫里斯群岛是一个独立的小岛,位于热带和亚热带中间,气候本就十分炎热,所以岛上的植物都长得苍翠茂盛,沿途已经见到了不少珍惜的植物,这对于她而言,简直就像看到了世界奇迹一样,忍不住心潮澎湃。 对于莫明忧居然打开窗户一事,也没有继续生气。毕竟,她能够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多亏了他。也许他说的没错,自己这条命,是被他捡回来的。 刚才,在她差点冲下车时,莫明忧却把她按在座位上,打开窗子,让苏里恩瞥了她一眼。官羽诗确认苏里恩一定看到她了,心里忐忑不安,一路上都在跟莫明忧闹别扭。 莫明忧却鄙夷看了她一眼:“就你捉急的智商,出去只会被他们捏成渣渣。”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官羽诗眸子里的冷漠,一览无遗:“不行,我忍不下了,我要去警察局,我要去揭发他们!” “空口无凭,谁会信你的鬼话连篇?”莫明忧挑眉,得意洋洋:“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善良单纯啊。” 官羽诗顾不上恶心,“难道,我就这样什么都不错,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吗?”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你已经做了。”莫明忧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珍珠:“她看到你了,这个阴影会一直伴随她,比起真相的直击人心,猜疑和阴影,才是折磨人的好办法。” 她打了个冷战,“你确定?”难道他是在帮她?怎么可能? 莫明忧没有再说话。 车子沿着宽敞的道路一路向前,半个小时后,在一处风景区停了下来。莫明忧率先下车,后者也跟着下去,环顾四周虽然美丽却陌生的景象,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 “波拉顿。”莫明忧冷冷的说。 波拉顿?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官雨诗想了一会儿,转而张大了了嘴巴:“波拉顿?那个莫里斯群岛最负盛名也最神秘的天然湖泊波拉顿?” 莫明忧自顾自穿过那一道围墙,走进入了围墙的那一边。 官雨诗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围墙,眼前的一幕,恍若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美得让她感受不到真实。 放眼望去,一片广阔无垠的蓝色湖泊,接连着蔚蓝的天空,几乎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湖水。成群结队的白鸽覆盖在蓝色的湖面上,稍微有人靠近,一群群白鸽便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场面十分壮观。 波拉顿,波拉顿! 她曾经无数次听过这个地方,这里是所有背包客梦寐以求的理想圣地,是恋爱中男女的梦幻天堂。这里有着最美丽的湖水、最活泼的白鸽,还有最吸引人的美好寓意。在波拉顿的岸上,围了一圈彩色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是面积很小的房间围绕起墙壁用的是五彩晶石,唯美梦幻的色彩,为这个平静的湖泊增加了几分活力。 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来到她面前,官雨诗张开手掌,大概是看出她没有恶意吧,白鸽居然停留在她掌心上,小巧的红色爪子在她掌心里挠了挠,痒痒的却感觉很好。她眉开眼笑地注视着小鸽子,生怕惊动这个小东西。 可惜一道冰冷的声音,却把她好不容易呵护着的小东西吓跑了,“你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莫明忧就在她前面不远处,鄙夷地看着她这些愚蠢的动作,忍不住出口打断她。 正文 第九章 比翼双飞 官雨诗瞪了他一眼,连忙撒开腿跟上去,暂时放下了心头的乱麻。 她就知道莫明忧不会好心带她来欣赏波拉顿的美景。八成是又在搞什么鬼。有些惋惜地看了几眼周围的美景,在四周游客各种艳羡的目光中,走向了那个恶魔。 莫明忧头也不回就往前去,在一个彩色的房子面前停下来敲门、很快,彩色琉璃大门就打开了,露出一个金发男子的大头。 “莫里斯先生,欢迎光临。”金发男子惊叫一声,连忙走了出来。官雨诗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中年男子,金发白肤,嘴角留着小撇八字胡,穿着一套黑色马甲搭配白衬衫,颇有几分贵族绅士的味道。 很快两人就被他迎进了那栋彩色的琉璃小房子。官雨诗跟在莫明忧身后进去时,那名金发男子好奇地打量着她。 “克列夫,波拉顿的管理员。”莫明忧伸出好看的手指,指着金发男子对她介绍。 “你,你好,我是官雨诗,请多指教。”她激动万分地盯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克列夫,原来他就是这片天然湖泊的管理员。 “你好,美丽的小姐。”克列夫用流利的中文对她微笑打招呼。 双方客套了几句,莫明忧就跟克列夫交谈起来。两人交谈时都用相当流利的英文。可惜官雨诗大学时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专业上,英语考试勉强及格了,但要她听两人及其娴熟的对话,却特别吃力,只能从其中听刀一两个词语,大概是什么宝石、还有开发之类的。 她索性打量起琉璃屋内的景色来。目光带着赞赏和惊喜。这栋琉璃屋在里面看,比外面还要漂亮。透过切割光滑的琉璃墙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美景——但是外面却完全看不到里面,大概是切割密度的关系。彩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饰品,是那种很少见过、只有偶尔从杂志或者电视才看到的各色美丽宝石首饰。 宝石首饰奇形怪状,形状大多都一些相当抽象的动物和图腾。她的目光被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迷住了——那是两条项链,互相交缠在一起,形成的形状像是两只金色的大鸟交缠在一起,因为用金色宝石打造而成,所以显得特别璀璨耀眼。 她忍不住发出一道赞叹。 克列夫适时听到她的赞叹声,目光循着她的视线过去,落在那交缠的比翼鸟项链上,微微一笑:“官小姐很喜欢那条项链?” “是的,非常喜欢。”她毫不吝啬地赞美,“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宝石项链,简直太耀眼了。” 克列夫颇为自豪:“那是我夫人的作品,名字叫做‘比翼双飞’,是一对情侣项链。” 可惜克列夫没来得及跟她交流心得,就被莫明忧叫去了。后者对于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官雨诗撇撇嘴,也不敢再去打扰他们。 克列夫取出一个天鹅绒缎面的精致盒子放在桌子上,莫明忧原本冷静的目光,在看到那个盒子时,终于划过了一道流光。官雨诗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的变化,心里诧异。 谜底很快揭晓。 克列夫缓缓打开盒子,摆在他面前:“您要的在这里。” 官雨诗头一低,目光停留在那盒子上。 黑色的底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玫瑰红色的宝石戒指。银色的指环点缀着无数小小的钻石,在那之上,一滴红色的宝石点缀其上,形容像泪滴,颜色如同玫瑰花一样红的浓烈,红的魅惑,红的夺目…… 莫明忧的眼睛一下子亮的出奇,官雨诗从来没有看见他露出这种惊喜的眼神。 他似乎很满意,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将盒子打包好,他朝着克列夫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克列夫也如释重负地站起来,看着他衷心说道:“莫里斯先生,祈祷您有一个美丽的邂逅。” 他不予置否,回过头来,原本笑着的俊脸骤然间收敛了笑容,淡淡地看着她命令道:‘回去了。” 她虽然仍旧乖巧地听从他的命令,却怎么也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探究的目光悄悄看着被他小心翼翼收起来的钻戒,心里越发好奇起来。 莫明忧当做没见到她好奇的目光,起身后就直接走出琉璃屋,官雨诗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克列夫的浑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官小姐,且慢!” 她回头,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是的。”克列夫走了过来,伸出手里的托盘,上面赫然是那款刚刚令她称赞不已的项链“比翼双飞”。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怎么了?” “刚才我见官小姐似乎很喜欢这一款,既然如此,就送给官小姐,权当一份纪念礼品。” “这怎么可以?”她吃了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千万不能收下,“这项链,这份厚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她只是看着觉得好看,所以夸了几句而已。并不一定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况且像这种昂贵的首饰,她肯定是买不起的,欣赏欣赏就是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克列夫居然会送给她?这怎么可以! “官小姐,这只是我夫人众多作品中的一个,对我们而言并非那贵重。况且,首饰就像一个豆蔻年华中的少女一样,总会找到她的有缘人。官小姐,你会是有缘人。” 他的说辞带着浪漫情怀,令人无法拒绝。官雨诗在原地停留瞬间,犹豫着要不要收下来。就听到不远处的莫明忧忽然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给你你就拿着,赶紧跟上来。” 既然他都发话了,官雨诗踌躇片刻,只好笑着收下了那款项链:“克列夫先生,非常感谢您,也替我谢谢您的夫人,谢谢她有一双巧手,才制作出这么美丽的首饰。” 对于她的褒奖,克列夫点点头,笑着送走了他们两人。 车上,看见莫明忧也在低头望着盒子里那枚美丽钻戒,目光温柔地不像话。 “族长大人,你带着这枚钻戒是要去求婚?”话刚出口,她就懊悔不已,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下,恨不得自己刚才没有问出那一句话。她干嘛那么多事,居然去问他是不是求婚! 莫明忧抬起头来,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两圈,削薄的嘴唇,忽然勾起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下一秒,一根冰冷的手指就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在她瞳孔里不断放大,莫明忧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下子就托起了她的下巴,“怎么,你很好奇?” 被一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注视,任谁都会觉得别扭吧。官雨诗只觉得自己心脏慢了一拍,然后砰砰的挑起起来,好像一曲激烈的旋律一样。让她觉得特别难受,“不好奇。” 莫明忧笑了,似笑非笑,唇角微微挑起,形成一个优雅的弧度。一双漂亮如海的蓝眸渐渐变得幽深,官雨诗瞥见他眼色的变化时,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每当他眼睛的眼色变得越来越深的时候,就代表他的心情越来越差。 她就知道那句话肯定招惹到他了。这个小气的男人。 将她脸上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莫明忧挑眉:“真可惜,我本来还想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都不好意思说了。”最后一句话,被他拉长了尾音,官雨诗听起来只觉得分外刺耳。 她连忙摇摇头,“我真的不好奇,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莫明忧听了这话,终于放过了她的下巴,刚才被迫抬头,她只觉得脖子酸痛,晃了晃头,余光瞥见莫明忧捡起她搁在膝盖上的项链,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比翼双飞?不知道官小姐想要跟谁比翼双飞呢?”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 “这,这只是刚好这条项链的名字吧,不一定谁得到它就要干嘛。”她反驳道,晶莹的目光讪讪,“况且,也是你让我收下来的。”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毒辣,但稍纵即逝,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然后随手在那款项链中捡了一条丢给她,“你接下来的时间要在任务中度过,这另外一条项链就先交给我保管,等你什么时候完成了,我就还给你。” “你——”她一时气结,那是送给她的好吗?凭什么要被他没收了一半去。 回到桑那坦丁堡时已经是夜晚。 莫明忧刚回到大厅,莫叔走了过来,报告:“族长,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起行还是明天?” “一个小时后。”他冷冷报出一个时间,随后走进自己的卧室,看了看手中的金色项链,随手扔在了角落里。随手掏出那个天鹅绒盒子,放在面前看了看,幽蓝的眸子折射出一道光芒。 正文 第十章 误闯 官羽诗回到居住的院子后就困得睡着了,醒来已经半夜三更,她起床后,顿时感觉肚子饥肠辘辘,下意识就往外面走去。记得,厨房好像距离这里不远。 谁知道走了十几分钟,她还是没有看到厨房的大门。周围黑漆漆一片,顿时将她仅剩的几分睡意都吓醒了。 现在她所在的是一片由蔷薇花围绕起来的院子,四周都是绽放的蔷薇花,散发着阵阵的花香。地面上铺着水蓝色的玛瑙石,踩在上面很冰凉,而且也有些滑腻。 她啧啧称赞了两句,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居住。 但她刚迈出一个步伐,就听见泛着明亮光芒的室内里,忽然发出一声女人软绵绵的呻/吟,似痛苦似欢愉,又有些呜咽,好像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她一顿,心里莫名惊慌起来,难道这院子里有脏东西? 她没有想那么多,立即转身想跑。但那个声音越来越明显,好像是从周围发出来的,她忍不住往院子里看去。 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种软绵娇媚的声音到底意味着什么。就摄手摄脚地跨过白色的护栏,往那个明亮的大窗户轻声走了过去。 庆幸的是,那个透明的水晶窗并没有关闭,而且,还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场景。她大赞了一声,踮起脚尖就往里面望去。 然后,她看到了这辈子最让人惊悚的一幕—— 宽敞的白色大床上,两个人上下交缠在一起,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两人清晰无比的动作。下面的女人,一头金色的长发胡乱卷着,整个人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两条白皙的玉腿缠在男人的腰上,身体不时发出剧烈的痉挛和颤抖…… 而在上面的男人,则是快速地挺动腰肢,发出一道道浑厚的鼻息,她面对着他的背后,只觉得那后背莹白如玉,壮硕无比。 心里咯噔一下,她连忙捂住要惊叫出来的嘴巴,满脸羞红地离开了那个窗户,整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比打鼓还要厉害。 就算再傻,她也知道了里面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战况。 羞愧感袭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一幕。那对于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那个背影,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莫明忧吧? 也只有他那个色胚才会在半夜三更还在做这种事。色狼,花心大萝卜! 她的心脏漏了一拍,强迫着自己不要想那么多,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概是因为匆忙或者慌乱的关系,刚转过身想要悄悄出去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花藤架子上的花瓶,一阵摇晃,她想要拯救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花瓶就像在故意跟她作对一样,在她面前缓缓地落地,发出一道清脆的破碎声音。 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她下意识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在她刚迈出脚步的那一霎,窗户骤然拉开,一个披着睡袍的男人身姿矫健地从窗户里面跃出来,三两步就走到她身后,官雨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正想回头去看看,一个人影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扣住了她的喉咙。 这一刻,她相信只要他轻轻一捏,她就会气断而亡。 “你是谁?”磁性的嗓音带着疑惑,冷冷在她耳畔响起。 这个声音听起来犹如玉石碎地,让人听起来很悦耳,但官雨诗却敏感地发现了他音调里的桀骜和冷漠。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她绝对是第一次听到。 呼!不是莫明忧那个恶魔就好,只要不是他,其他人就好办了。 她明显还没有意识惹到更加更怕的人,在发觉对方不是莫明忧后,立即举起双手,拼命喘气,“对不起,我只是迷路了不小心经过,请你不要杀我,我不是存心打扰你们的。” 她的求饶并没有让对方松开手,反而听到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 下一秒,对方拎着她的衣领,轻而易举就把她拎了起来,然后往回走了几步,在窗户外面狠狠一甩手,就将她扔进了屋里。 官雨诗原本以为会摔在地面上,已经捂脸做好了准备。谁知道却落在一个柔软舒适的地方上。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就摔在那张宽敞洁白的大床,而刚才在床上看到的那个女人,此时已经不知踪影。 男人再次从窗户上跃进来。借着明亮的灯光,官雨诗总算看清了对方的面目。顿时,张大了嘴巴,呼吸没由来乱了几拍。 如雾银辉薄纱里,一个健硕却绝美的年轻男人,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月华下的他,面目冷漠,浑身上下爆发出来的阳刚之气,令人无法忽视。飞扬的黑眸,流光溢彩,就像最美丽的黑宝石,又长又密的黑色睫毛,散发着独特的魅惑。一张白皙的脸庞上,如玉晶莹,却不显得娘气,反而让人生出几分敬畏。 整体的美,就像外面的蔷薇花一样,绽放着最华丽的光芒。 他的眼神微微迷离,步伐轻快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女人,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她呆呆地抬头看着他,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他距离她越来越近时,官雨诗才仿佛触电了一般,反应过来:“我迷路了,不小心走到这里来。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闯进这里的,对不起对不起……” “嗯?” 官羽诗灵光一转,“我是这里的女佣。” 薄唇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既然你打扰了本大爷的好事,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 女人的直觉让她发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加上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官雨诗本能地往后移动,防备地看着他,“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已经深夜了,我保证明天会来跟你请罪。” 不知道为何,在发觉她往后退去似乎要逃避他时,年轻男子宝石般的瞳孔里,忽然折射出一丝趣味。 有趣!这个自称女佣的女人,好吧,暂且相信她真的是一个女佣,虽然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而且也不记得堡内什么时候有这种大胆包天的女佣。可她清澈的眸子里,也不像是在说谎。姑且相信她就是女佣。但他却很好奇, 相比堡内其她女人见到他的反应,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怪胎。而且,她似乎在害怕他?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可怕,要知道,堡内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 而这个女人……除非她演技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否则他绝对不会看不出来她的欲擒故众。 既然如此,反正长夜漫漫,多了这个个女人,正好打发下无聊的时光。 “我很可怕吗?”他缓缓靠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她。 “你不要碰我!”在他指尖就要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官雨诗忽然发出一道惊恐的怒吼,脸色苍白,眼眶红红地瞪着他,“把你的手拿开,不许碰我!” 下一秒,他的大手就将她从大床的那头捞了过来,狠狠地摔在面前。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哪怕她已经使尽全力试图挣脱他,但发出去的力气就像打在一座大山上,对方不但没有半点影响,动作而言因为她的反抗而变得更加粗鲁起来。 “不要碰我,放开我!” 抓住她胳膊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男人冷眼看着她挣扎不休,漆黑的瞳孔里迸射出一道冷光。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如此不识相的女人,哼!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早就看惯了。 不由分说地,他低身压住了她不断挣扎的身子,她情急之下,本能的伸手去推开他,却反而两手被他禁锢住,高高地压在头顶上。另外一只手拉扯着她的一副,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但她此时已经顾不得去计较那么多,一张嘴就咬在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上。 男人吃痛,手臂只好放开她的领子,但却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巴掌,男人犹如厉鬼的声音骤然响起:“你敢咬我?” 官羽诗趁机缩到床角,躲开甩来的巴掌,恶狠狠盯着他,“你活该,死色狼!”她再也不会那样笨笨地不懂反抗,到头来却落得被人欺凌的下场。 况且,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恶心,不知不觉就想起了那天在甲板上看到林颐泽和苏里恩的那一幕。漆黑的瞳孔里,两簇小火苗升腾而起。 这个臭丫头,不但咬他,居然还敢跟他顶嘴。 莫明郁觉得,要是自己这么咽下这口气,回头一定会被笑死。 正文 第十一章 我是莫明忧的女人 面前的陌生男人,脸色阴晴不定,像恶狼一样盯着她。官羽诗吓得不轻,挺了挺胸:“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莫明郁觉得不掐死她,太对不起自己混世魔王的称号了。 加上她的拒绝。让一向自尊心超强的他更加不能忍受。不论她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拒绝他,反正今晚她是一定逃不掉了。 一想到这个脾气倔强的女人在床/上被自己彻底征服,男人黑色的眸子里,愈加深沉。 他的气息忽然灼热起来,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地狠狠咬在她的下巴,她发出一声呜咽。 而他仿若未闻,一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她捂住了嘴巴,挣扎地更加带劲。终于发出一道嘶哑的喊声: “莫明忧,救我!” 这个时候,她只能求助莫明忧。 然,她并不知道莫明忧已经在几个时辰前离开了。 她身上的那个男人,动作却骤然停顿了下来。 官雨诗虽然已经接近奔溃边缘,却没有忽略了男人的反应。察觉到莫明忧这个名字对他似乎有用,连忙又喊了几声:“莫明忧,救命,快来救救我!” 身上的重担忽然间消失,男人从她身上一跃而起,冰冷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惊讶,“你刚才叫什么,莫明忧?” “我叫他什么管你什么事?只要他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她以为对方也害怕莫明忧,毕竟这个名字,在桑那坦丁堡就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是莫里斯家族的族长,在这堡内,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是最高的,没有任何人敢忤逆他。 包括面前这个男人。 “莫明忧,哈哈?”谁知道他忽然发出一道大笑,目光冷冽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你不是说是女佣吗?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字,还想不想活了?” “我还说我是莫明忧的女人呢,你信吗?” 她的脸上泪痕未干,凌乱的发丝随意的遮掩在肩膀上,反而透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莫明郁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甘心地放过她,他再怎么放荡不羁,也不会打到莫明忧的女人身上。 那可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只是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居然会看上这种平淡无奇的小野花? 其实他根本就忘了刚才他自己的冲动。 经过这一折腾,他的冲动也没了。这个女人是大哥的,他可以不碰,但并不代表他就会这么好心,放了这个打断他好事的女人。 “莫明忧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他嫌弃地目光,让她浑身颤抖了下。怀疑的目光盯着她,如果是假的,他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好在这个谎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利索地点点头,“是又怎样,你还不快放了我。” “哼!别以为你是他的女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他的语气很恶劣,眼神像刀子一样刷刷飞来,刺得她连神经都觉得痛:“不过,他的面子我还是会给的,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放你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官雨诗。” 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这女人真是大哥的? “行了,下一个问题,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想莫明忧的女人,应该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听到问起原因,官雨诗窘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就是肚子饿了,想出来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吃的?” “哈?”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官雨诗的头垂地更低了,羞窘地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本来不想说实话,可是又怕这个男人不相信,她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记得,厨房好像在这边……” “……” 莫明郁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搭理她了,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算有心闯进他居住的地方,也绝对不会是间谍。因为间谍绝对不会笨到说出这么愚蠢又无语的理由来。 “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肚子饿了出来觅食,结果迷路了才闯进这里来?”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下头,仿佛为了验证她话的真实性,肚子这时候忽然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咕噜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的特别的干脆。 脸蛋上蹭的一下就红了,官雨诗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晚餐没有吃才会肚子饿,这很正常的不是吗?” “是,很正常,哈哈哈……”一连串的爆笑声从莫明郁嘴里传出来,他笑得差点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暗想他大哥究竟从哪里找来这么好玩的女人,这可真是少见。 官雨诗特别难堪,“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肚子饿了嘛。难道你就没有饿过肚子?” 她嘟着嘴巴,小巧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泛着晶莹的光泽,看起来,真是该死的可爱。 莫明郁心想,我还真的没饿过肚子,那是什么鬼?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他大哥的,莫明郁早就一口咬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敛住了笑意,一双黑色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眸底深处却没有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透着一丝温柔,“肚子现在还难受吗?” 官雨诗下意识摇摇头。 “厨房不在这边,你拐错相反的方向了。”他眯着眼睛欣赏她再一次的羞窘和脸红,然后又说:“你坐在这里不许动,我出去一会儿,要是我回来发现你跑了,嘿嘿,你明白的,这座桑那坦丁堡虽然是莫明忧做主,但我想要一个女人,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官雨诗点点头:“我不跑。”才怪。 “等我回来。”回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从卧室里的一道暗门凑了出去。 原来卧室里还有这么多暗门,难怪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了。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官羽诗立即站起来冲出去,走到门口,却发现门已经上锁了。她又冲到窗户,特么的,居然连窗户都锁上了。 她觉得一阵晕眩。 没办法,只好乖乖“等”他了。 十五分钟后,暗门再次打开,莫明郁从暗门走出来,此时他的手中还多了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热气腾腾。 看着面前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官雨诗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呆呆看着,白色的大大碗里,金黄色的面条泛着诱人的光泽,色泽丰富,香味扑鼻,光是看了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她肚子里再次响起了空城计。 “看什么看,赶紧吃。”莫明郁在她身边坐下,敞开的长袍露出他性感的锁骨,以及下面健硕的六块腹肌,不得不说,他的身材真的很好,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男模特还要好看地多。 “还是说,比起食物,你觉得我更秀色可餐?”他凝眸,笑得很奸诈地看着她。 她连忙别开目光:“面条是你做的?”很难想象,他居然还会煮面条,而且还煮的这么香。 “除了我还有谁?”他很拽地挑眉:“幸运的女人,我知道不是谁都能吃到本少亲手煮的面条,你不用太感动。” 官雨诗汗了汗,拿起勺子开始大口朵颐起来。嗯嗯,味道真的很棒,面条Q弹劲道,面汤香浓可口,香浓新鲜的肉味蔓延在舌苔上,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好吃吗?”看她两眼亮晶晶的,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她点点头,眼里都是满满的感动和满足。 莫明郁盯着她的吃相,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二十分钟后,面碗已经见底,就连汤汁都一滴不剩,官雨诗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满意地发出一道赞叹:“好饱。” 看着已经空了的碗,莫明郁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要不是知道你住在这里,还以为你是从难民营跑出来的。” 她不好意思捎了捎头发:“没办法,实在太美味了嘛。”在这点上,她真诚地很,对着他时也不再那么惊慌,反而露出了几分感激。 吃饱喝足后,自然就是考虑回去了。好在这回莫明郁并没有继续为难她,收拾了碗筷后,外面已经快天亮了。他忽然问道:“知道怎么回去吗?” 不得不说,他真是敏感地可怕。 “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如果知道怎么走,也就不会迷路了。 他无语:“那你住在哪里?”应该不会是从他大哥那边过来的吧?想想应该不可能,若是从他大哥那里过来,恐怕早就有人找过来了。 官雨诗报出了自己居住的地方。莫明郁眼里划过一丝惊讶,“瑰色小院?你住在那边?” “是啊?”她没有发现他的惊讶,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知道怎么走吗?” “从这里出去往右,五十米后再往左,就是了。” 他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难怪大哥临走前还叮嘱他。原来是这么个小丫头。 正文 第十二章 离开前夕 隔天,官羽诗才知道,莫明忧早已离开桑那坦丁堡。 一瞬的失落,很快就被一种窃喜取代了。莫明忧不在堡里,那她岂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打定主意,她立即回到卧室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来到这里后,衣食住行都是莫明忧在安排,属于她的东西倒是没几件。她背上背包,打算装作要出门溜出去。 这阵子她老实了很多,周围的佣人对她渐渐不设防,加上莫明忧对她的“特别”照顾,以至于她背着包包,大摇大摆走出院子时,竟没有人过来阻拦她。 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她根据记忆中的印象,寻找大门的位置。桑那坦丁堡大得吓人,越走越是着急,半个小时后,她还是没能找到出口。不禁累的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喘气。 该死的,这个地方那么大干嘛,害得她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出口,更别提出去了。 莫明郁走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她筋疲力竭地靠在树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概是察觉到那探究的目光,官雨诗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里,一惊,差点跌倒在地上。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走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在心里暗叹果然是个笨手笨脚的女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明郁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忍住笑道:“该是我问你,你这个路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官羽诗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一向不善说谎的她,憋红了脸,有种被人当场抓包的尴尬和羞愧。 “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 “哦?”微微上挑的语气,分明带着怀疑。莫明郁好笑地看着她,继续编,接着编,如果脸色不要这么红,也许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信的。 见她结结巴巴一脸惊讶万分,莫明郁笑了笑,果然是他预料中的反应。轻轻弹了她的脑门:“我是有名字的,不要你你你的行不行?” 官雨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果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莫明郁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我叫莫郁。” “莫郁?”她小声交了一下,试探地看着他的表情。见他表情没有不悦,不禁笑道:“直呼你名字真的没有关系吗?”桑那坦丁堡内的规矩好像蛮严格的,比如管家莫叔啊,还有莫明忧那个大魔头啊,估计除了她叫名字,其他人都得称呼族长吧? “没事,就叫莫郁。”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他是故意谎报了名字,毕竟莫明郁跟莫明忧实在太像,随便一听就能猜到他们是一家人。好在他跟大哥的容貌并不相似。 “那我就叫你莫郁咯。”官雨诗咯咯笑起来,其实从他做面条给她吃之后,她就不再觉得他可怕。更何况,在这里撞到他,万一他起疑了怎么办? 莫明郁好笑地看着她的变化:“你怎么脸红了?”说完还恶作剧一样的靠近了她。官雨诗一吓,连忙后退几步,挥挥手语无伦次:“大概是天气的问题,这里很热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想请我到凉快的地方坐?” 好不容易就要成功的逃跑计划就这样被拦腰斩断,官羽诗扼腕不已,但却不敢露出一丝半点的迹象,勉强着笑容:”要不回去居住的小院吧?“ “好啊,正好领略一下桑那坦丁堡的风景。” “你不是堡里的人吗?” 莫明郁继续睁眼说瞎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没有族长的命令,是不敢随便进入这些地方的。” 莫明郁刚说出自己是个小职员后,就见官雨诗一脸的怀疑。她不傻,虽然在桑那坦丁堡内,佣人或者莫里斯家族旗下的职员待遇都很不错,但也找不出哪一个像他那样拥有着独立的住处,并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凌厉霸道的气场,绝对不是骗人的。 他身上的那种气势虽然没有莫明忧给她的那么强烈,但也差不远了。至少她认为,要么是莫里斯家族的一员,要么是莫里斯家族的贵客。两者其一,绝对不可能仅是一名小职员。 不过,既然对方不说,她也没有去拆穿。反正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见她将信将疑,莫明郁也知道瞒不了她,只好说道:“其实我的身份也可以算是莫里斯家族的远方亲戚,这次到这里来,主要是受了族长的委托,送你去越家那边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她发出一声惊呼,脸色变了变:“他让你送我去?” 他点点头。 “什么时候?”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官雨诗在得知对方就是来送她去那个地方之后,终于收了原来轻松的心情。 “怎么?你不想去?”他敏感地发现她的厌恶和抗议。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她说话反而小心翼翼起来:“既然你是来送我的,那你应该知道,昨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了?” 想起这一点,心情莫名有些慌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自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殊不知对方已经将她看的彻彻底底。还自己居然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聪明帮了自己一回。颇有种跳梁小丑的意味。 他轻抿嘴唇,目光流转:“是啊,你可骗得我好惨,我当时真是被你吓坏了,还以为你真的是族长的女人。” “才不是呢。”反正已经被拆穿了,她忙不迭地否认:“我就是一时情急才骗你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在那种情况下,敢说出那种谎话的女人,也是勇气可嘉。 “没有怪你。”他正了正脸色,目光灼灼:“你要是不愿意去那什么越家,要不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逃得远远的?” “什么?”她仿佛被吓了一跳。 “怎么?我看你好像真的很讨厌去那个地方。我知道你是被族长抓回来的,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要不我放你回去。反正我跟族长是远方亲戚,最多也就薄惩一顿,他还不敢要了我的小命的。” “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急转弯,她一反应过来,脸上忽然泛出光芒:“你真的可以放我回家?” “当然咯,只要你想走,现在我就可以放你走。我有大门的钥匙。” 官雨诗欣喜异常,心里微微感动,没想到莫郁居然这么善良,不但煮面条给她吃,原谅了她的谎话,居然还甘愿冒着被罚的危险放了她。只是,惩罚,对了还有惩罚。 “如果你放我走了,莫明忧会对你怎样?”她焦急地望着他。 莫明郁忍住笑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也不会怎么样,可能就是毒打一顿,或者电击用点刑之类的,不过你放心,我身强体壮,那些刑罚都伤害不了我的。” 她一听,顿时白了脸。 “不还是去吧,不走了。”感动之余,她更加舍不得别人为她受累:“如果要连累你受那些惩罚,我宁愿不走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莫明忧,等我完成了任务,他会放我走的。” “那怎么行?你不是很想得到自由吗?” “自由,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她正色道:“莫郁,谢谢你愿意帮我。” 他一怔,忽然觉得伪装的自己简直无比恶心,当下摆摆手:“没什么,反正不也没有帮上你。” “好了,我去收拾有些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吧。”她不再继续犹豫徘徊,既然这一道坎是她必须跨过的,那她索性放开了胆子去做。反正她现在还时不时可以跟家里人联系。妈妈和陈叔已经相信了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前途和工作,索性她也这么认为好了。 见她落寞的背影已经进入了院子,莫明郁有些苦恼地扶了扶额头。刚刚那些话,也并不完全都是耍她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有种要带她离开的冲动。只是没想到这个明明弱的没谱的笨女人,最后居然为因为怕他受累而中断了心思。 明明在听到他可以放她走的时候,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真是个倔丫头。 他冷不防叹了一口气。然后被自己吓到了,他居然会为一个不过见了两面的女人叹气?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种乱七八糟的心思还是收一收吧,大概是他太过敏感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笨女人而已。至于他那么操心吗? 大不了,就是在她以后遇到麻烦的时候,自己出手帮上一把,让那个笨丫头彻底的记住他感激他。 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其实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对她还算照顾的莫叔和伊文,此时也应该还在睡梦中吧。 走出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了看这个别致的院子。明明才住了半个多月,却好像住了很多年一样,她居然会对这个地方有着难以割舍的留恋。是的,留恋,这个拘禁着她的院子,此时她竟会依依不舍。 “别看了,以后想看的话,我带你回来。”莫明郁回头,正好目睹了她依依不舍的一幕。 她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转而想到什么,回头说道:“这个地方,我大概不会回来了吧。”等她完成任务后,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地方。她想回家,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回家更迫切的心情了。 正文 第十三章 艰难的女佣之路 越家,爱格亚斯堡—— 与平时清幽的爱格亚斯堡不同,今天的堡里显然热闹了一些。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同样拥有着显赫的家世和权势。 几个穿着黑白相间制服的女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个身材较瘦削的女佣嗓门最大:“你们听说了没有?今天会有一批新来的女佣加入爱格亚斯堡,而且听说族长大人和二小姐都会回来呢。” “真的吗?族长大人出门那么久了,我还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呢。”另外一个女佣掩面惊呼。 “所以咯,我们赶紧打扫干净,然后回去把自己打理地整齐一点。族长大人最讨厌见到有人仪容不整的。正好,那批新来的佣人也快到了,以后我们也可以轻松一点咯。” “茉莉姐姐,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新来的女佣我们都得给她们立下一点点规矩吧?”瘦削女佣眨了眨狡猾的眼睛:“咱们堡里可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进入堡里的女佣们,都必须收起那种不该有的心思。我猜啊,这次来的女佣,十成就是冲着族长大人来的。” “哼!你说得对,等她们到了我们就好好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绝了那种心思。” 到爱格亚斯堡,已经整整三天了。 这个三天过得飞快,犹如白驹过隙,官雨诗出来这里的紧张已经渐渐消失,剩下的,只有无止境的疲惫。 是的,疲惫。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在越家当一名小小的女佣,会累的她一晚上腰酸背痛睡不着。明明随处可见的佣人,怎么也是 按照数以百计来算的,可是每个人分配到手的活儿,却是出奇的多。不,或者说,只有她自己分配到的活,多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具体工作如下: 凌晨四点:起床打扫清洁主堡所有的客厅,这也就算了,还得擦得一丝不苟,不能见到一丝灰尘。 早上九点:给三分之一的花园浇水,她粗略算了一下,三分之一的花园差不多就有二十多个了。 下午两点:清理堡内大型泳池,不把泳池擦得像块镜子一样澄亮。 下午六点:给所有的客房进行清理打扫,务必使每一间客房都干净整洁,给来宾一个斌是如归的感觉。她算了下,差不多有一百来间。 晚上九点:到厨房帮忙清洗器具,大大小小的器具堆满了整个厨房,她就蹲在地上擦洗了一个又一个杯子,直直所有人都离开了厨房。 一天下来忙活下来,等一切都完成了后,她才发现已经到了凌晨。浑身酸痛疲累,一躺下去又难受得睡不着。还没等她调节好睡眠,凌晨四点又到了…… 总而言之,三天以来,非人的劳作已经让她差点儿奔溃。睡眠不足不说,手掌心就像泡了几年的水一样,连皮都脱出来。两只脚就像被大象踩过了一样,又痛又酸。 她原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繁重的劳作,但在第二天,她却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实。好像这个堡内,需要这样大量劳作的人只有她。其他的佣人们在固定的点干完自己的活儿后,不是聚在一起聊天,就是跑到花园里玩儿,根本就不见得她们有多忙。 跟她同期进入越家工作的伊莲儿和沈薇薇,更是每天闲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早上八点还不见她们起床,好不容易等她们起床后,官雨诗敏感地发现她们几个人都化了美丽的妆容,尤其是伊莲儿和沈薇薇这两个人,似乎本来就关系不错,常常聚在一起讨论哪个品牌的化妆品好用,哪家护理中心的技师比较好。 总之,除了她,其他的人似乎都过得十分安逸快活。 想起之前莫明忧给她的警告,加上心虚,这些她都忍了。 直到发生了一次意外。 那天,伊莲儿难得早早起来清洁,她还以为她改了性子,没想到伊莲儿在打扫客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高架,一只彩釉寒梅花瓶突然从架子上掉了下来,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咔擦一下碎了一地。 当时,在场的只有她们两人,就连管家卡沙都不在场。伊莲儿瞪大了美丽的眼睛,迅速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即蹲下去将碎片捡起来。 官雨诗当时看得心惊胆战,可看到伊莲儿独自在捡碎片时,忍不住同情心又泛滥了,立即走上前去,帮她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伊莲儿脸色一阵清白,表情微微变化,在那脚步声即将跨进来时,立即将手上所有的碎片都丢在官雨诗前面,然后往后退开了几步,指着她尖叫起来:“官雨诗,你居然把族长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我要去告诉卡沙!” 她一听愣了,脑袋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就涌进了一大群中佣人,男男女女的,听到伊莲儿这番话后,立即将目光投到蹲在地上的官雨诗身上。不知道谁带头惊呼了起来。 “你们快看,她居然打碎了花瓶,那个花瓶可是族长大人前阵子方才从拍卖市场带回来的,听说价值连城呢!” 众人轰的一声闹起来,纷纷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嫌恶和鄙夷,更有不少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官雨诗,你死定了,我要马上去告诉卡沙,这次你别想好过。” 说那话的人正是沈薇薇,不知道怎的,她一直都看官雨诗不顺眼,此时逮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肯放过?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官雨诗只觉得脑袋嗡嗡只想,仓皇站了起来,指着旁边愤愤不平的伊莲儿:“伊莲儿,你跟大家说清楚,花瓶是你打碎的是不是?我只是帮你捡起碎片而已!” 不曾料到,伊莲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顿时跳了起来,脸色扭曲:“官雨诗,你别血口喷人,花瓶明明是你打碎的,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居然还敢冤枉我,亏我一直把你当做好姐妹,我真是瞎了眼。你们大家评评理,她怎么能这样?” “是啊,不但打碎了花瓶,居然还敢陷害莲儿,真是不要脸!” “对啊对啊,这种无耻的女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你们还好卡沙快要过来了,接下来有她好受的。” 众人纷纷为伊莲儿叫屈,身材高挑的美人儿,眼眶魏红,泪珠盈盈欲滴:“谢谢大家理解我,要不是你们这么相信我,我都差点中了她的诡计了。” “伊莲儿!”官雨诗终于忍受不了,她真后悔自己又一次当了冤大头,顿时怒不可遏,“你为什么不跟大家说实话,花瓶明明就是你打碎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样说谎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伊莲儿本来想还击,但是一看卡沙来了,立即闭上嘴巴,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耷拉着脑袋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卡沙洪亮的嗓门一出,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 在看到地上的瓷器碎片时,卡沙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压。那个花瓶,她没有记错的话,正是族长大人上个月方才高价买回来的,现在却被某个不长眼的小蹄子打碎了。 “谁干的,站出来。”凌厉阴鹜的目光在伊莲儿和官雨诗脸上扫了一圈。 这时候,沈薇薇又出来为伊莲儿说话:“卡沙管家,花瓶是官雨诗打碎的,她还诬陷是莲儿做的。” “我没有。”她坚定地看着卡沙,目光澄澈,带着一丝倔强:“我说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 不是她做的,休想她会承认。 卡沙三两步走了过去,抬起巴掌就狠狠打了下去。一声“啪”的脆向,官雨诗的左脸立即肿了起来,身体也不由往后跌倒。 “卡沙管家,我没有——”话音刚落,卡沙的一巴掌又落在她的右脸上。声音之响,力气之大,就连伊莲儿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但官雨诗好像什么都不觉得疼痛一样,仍旧倔强地看着她:“不是我,卡沙管家。” 为什么他们全部都不相信她?明明花瓶不是她打碎的啊。 眼里似乎有什么液体强烈地想要涌出来,可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在她的面前,几十双眼睛高高在上地睨视着她,目光带着厌恶和嫌弃,更有不少是幸灾乐祸的。他们的脸上全部都写满了不信任。还有卡沙管家,她居然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给了她两巴掌,还给她定了死罪……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她就算要哭,也绝对不会在这群人面前哭泣落泪。 那双漆黑澄亮的眼睛,不染任何世俗的眼睛,看的卡沙心里一颤,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她。偏头看向伊莲儿,后者被她一看,双腿差点一软,只好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诗诗,你就认了吧,我们会替你求情的。虽然你冤枉我,但我们终究是姐妹一场,我们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惩罚?” 逼真的演技,说来就来的泪水,很快就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包括卡沙。 官雨诗却在那一瞬间,忽然发出一道冷笑,目光冰冷地看着伊莲儿。 呵!她真是想错了,以为这世上没有再比苏里恩更虚伪做作的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同样演技爆表,跑来当女佣真是屈才了。她应该去演戏的,没准还能拿个影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被她的冷笑刺激到了,卡沙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女佣,居然赶在她面前冷笑。原本的一丝犹豫也彻底消失,园胖的脸蛋带着一丝狠戾:“把这个无耻的女佣打断双手,扔出堡里去。” 正文 第十四章 诬陷 受伤 卡沙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似乎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厉的惩罚,有几个心底比较软的女佣,甚至不敢看下去了。 官雨诗冷冷盯着她们,心知今天这祸自己躲不过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佣人上来拖起她,下手毫不留情,扯得她的胳膊直疼。她咬住了嘴巴,“放开,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甩开他们的钳制,淡定自若地往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冷然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卡沙回过头去,脸上顿时变成了一派的恭顺和谦卑:“族长!” 随着卡沙一声惊呼,其余佣人立即仓皇失措地低下头:“族长。” 显然,谁也没想到,越非尘会忽然在这个时间点上回来。 他是越家的族长,每天日理万机,在堡内的时间并不多,或者说少得可怜。因此,堡内很多事务都是卡沙在打理。此时见到他忽然回来,又想起那只被打碎的花瓶,卡沙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心里将更多的过错都归结在官雨诗身上。 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谁也不敢抬头看他。墨绿色的眸子转了一圈,忽然落在地上的某个女佣,在看到满地上的碎片时,空气中骤然冷了几分:“瓶子,谁打碎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整个现场陡然增加了几分压力。 卡沙指着跪在地上的官雨诗:“族长,是她打碎了花瓶。” 一听到那样的诬陷指责,官雨诗立即叫了起来:“不是我,花瓶不是我打碎的。”她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犹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期待他能够明察秋毫。但越非尘根本就没有看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官雨诗感到失望时,那个好听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卡沙,去把监控带调出来。” 一听到监控带,伊莲儿强装沉着的脸终于垮下来了。 瞒不住了,她并不知道连客厅里都有监控器,更不知道族长居然会亲自管这件事情。想到等会儿被人抓到现行的屈辱,她立即跪了下来,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终于坦诚 自己的错误:“卡沙管家,是,是我打碎了花瓶……” “什么?”卡沙惊讶万分地看着她,怒不可遏:“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狡辩?”居然还害她误会了另外一人。 余光瞥见官雨诗,她眼睁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眼前,面无表情。既没有逃脱一劫的欣喜,也并不感到怨怼。 “族长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伊莲儿跪在地上,不断用头去碰地上的玛瑙石。为了进入这里,她费了那么多的力气。而且,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她不顾一切想要接近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在这里止步。 昨天,她就听说了族长今天会回来,一大早特地早早起来打扮化妆,就是为了穿得美美的出现在他面前,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没想到,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她该怎么办? 越非尘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欲走。 “族长大人,求求你……”她泣不成声。 卡沙嫌恶地看了下这个不顾形象在地上撒泼的女人,皱了皱眉:“拉出去,打断手脚,永远不许踏进爱格亚斯堡一步!” 再一次重复的惩罚,却换了一个人。此时,所有的人看着伊莲儿的眼神,都充满了无奈和怜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替她求情。 谁都知道,爱格亚斯堡的规矩是出了名的严格,谁犯错,就将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我不要,卡沙管家,求求你饶了我……”伊莲儿已经完全奔溃了,她睁大了眼睛,向周围那些围观她的人哀求:“薇薇,苏珊,你们赶紧替我求情啊,求求你们了……” 然而,无论她喊了多少句,沈薇薇和苏珊都像是躲避什么似的,连连往后退去,不敢去看她祈求绝望的目光。 前一刻还姐妹情深的女人,这一刻却冷漠绝情地如同陌路的人。 伊莲儿伸出的手臂在那一刻无力的垂下,幽深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不甘和恼恨。 “还不快拖出去!”眼看着她还在大吵大闹,卡沙连忙瞪了那几个男仆一眼。 粗壮的手臂野蛮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伊莲儿死死不肯挪开步伐,被他们从地上直直拖了出去。雪白的肌肤摩擦地面,顿时擦出了一道道红痕。 “不要啊,求求你们……” 终于即将要拖出门槛,身后,一个淡然平静的声音骤然响起:“卡沙,请你饶了伊莲儿。” 官雨诗重新跪在地上,用一种坚定的声音说:“卡沙管家,请你饶了她,赐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这个花瓶多少钱,一定会凑齐给您的。” 无数双眼睛刷的一下落在那抹娇柔纤细的身影上,似乎谁都没想到,唯一一个站出来求情的,居然是那个被伊莲儿诬陷、差点就大祸临头的女佣。 门口即将远去的脚步骤然一顿。 “卡沙管家,请你原谅。” 她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圣母,也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蠢货。只是,一想到因为一个死物,就要让一个活人从此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那真的太过残忍。她不喜欢伊莲儿,也厌恶她的陷害和心机,但是听到真的要将她抓出去断四肢,她那不安分的同情心就又上来了。 她犯下的错误,并不至于那么惨痛的惩罚。她想。 坏人终有恶报,可她不过就是说了谎,给她一点惩罚就是,但如果真的要关乎生命了,她怎么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认识的人就那样。 卡沙愣了,似乎被她的举动和大胆吓到了。 这个女佣,怎么这么奇怪?居然还敢求情? 卡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闭嘴,没你的事就赶紧收拾收拾下去干活。” 官雨诗愕然,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视人命如草芥吗?那怎么说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一眨不眨就要被断去四肢变成残废? “卡沙管家,求求你,我跟你认错,伊莲儿,还不快滚过来认错,请你给我们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她朝着伊莲儿吼了一声,后者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蓦然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跪在卡沙的脚边,官雨诗也紧紧扯住卡沙的裤口,死活不愿意让她离开。 虽然,早就知道这些贵族人家冷硬心肠,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心狠手辣,不把人的生死当一回事。 “放肆。”卡沙大手一挥,再一次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官雨诗的脸上,这一巴掌大的极重。她毫无防备地就往后倒去,脑袋磕上硬物的那一瞬间,剧烈的刺痛从四肢百骸中涌来,疼得她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右手往后脑勺一模,湿湿的,带起一阵黏腻的触觉,血腥味传来,令人作呕。 忍住剧烈的疼痛,她挣扎地打算站起来。 没有发现她受伤的异样,卡沙好好的心情完全被他们两人败坏了,一个怒火上来,冲上去就要抬起右脚就要重重地踩在她身上。官雨诗惊恐万状地闭上了眼睛,想要躲开却浑身乏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大脚对准她的胸口踩下来。 那一霎,竟是连空气都停止了。 恍惚间,意料中的那只大脚并没有落下来,她模模糊糊的,只听到一个异常好听的声音,犹如清泉击石,又像珍珠落在玉盘上,那声悦耳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耳际萦绕。 那个声音她听过的,也记得很清楚。在她第一天到越家面试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他有着一头极其耀眼的金发,犹如绿色宝石的碧绿色眼睛。眉目冷厉,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无可媲美的气场。 尤其是他的声音,清冽地如同寒泉里的冷泉撞击玉石,冷冷的,却让听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官羽诗知道他,在莫明忧给的资料里有他的照片,那个男人就是她此行的目标——越非尘。 她当时吓得一身冷汗,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女佣,而是混进来当小偷的,不知道下场会怎样可怕。 可惜她已经无力思考下去,下一秒,意识模糊,整个人晕了过去。 官羽诗在第二天午后醒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的就是她卧室里的景象。女佣们居住的卧室并不差,单人一间,地方不算大,但打理地整整齐齐,干净洁白。正南方向有一个窗户,上面种着许多植物盆栽,她素来喜欢植物,来到这里后,见到处都放着植物盆栽,也去要了几盆摆在窗户上,一盆吊兰,一盆百合,还有一盆欣欣向荣的绿萝。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略带着苍白的脸上。官雨诗呼出了一口浊气,摸了摸脑袋,自己睡了多久了? 依稀记得,她好像晕过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她是一件都记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还是晕倒前穿的女佣制服,只是衣服上,隐约有一股她觉得陌生,却异常好闻的味道。 这个味道从哪里来的? 身上的力气都恢复了,她蓦地想起什么,立即从床上坐起来。糟了,看外面的情况,她肯定睡了一天以上的,那么多工作还没干,她居然就晕了过去。 顾不得脑袋还有些疼痛,她穿戴好了衣服,立即冲了出去,连饭都忘了吃,就赶紧抓起抹布到客厅打扫。只是等她匆匆赶到了客厅时,却发现已经有不少女佣在打扫。 那些女佣一见到她,脸色一变,最大张得大大的,一副想要跟她打招呼,却难以说出来的表情。 “呃,早上好。”平时她起来都是一个人在打扫,从没有跟她们打过招呼,但出于礼仪,她还是淡淡问候了一声。那些女佣的脸色更加奇怪了,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就匆匆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干嘛见到她就躲? 官雨诗不明所以,在查过了日历之后,知道自己不过就睡了一天,怎么一觉醒来,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各种怪异。 一名女佣告诉她,伊莲儿并没有被赶出爱格亚斯堡,看在官雨诗的面子上,族长大人饶了她一命。 族长大人? 越非尘当时不是已经离开了吗?而且她不过说了两句,用不着这么在意她的面子吧? 看着处处透着异色的爱格亚斯堡,她忐忑不安的打量着四周的状况。难怪越非尘发现她的意图了? 不可能啊,她这几天都表现得很寻常普通,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行,看来得找个时间联系莫郁了。 正文 第十五章 越家 生怕自己还没有在越家站稳脚跟,就被越非尘发现她的不良目的。官羽诗连忙找了个机会,联系上外面的莫郁。还好越家的佣人们每天还是有些自由时间的,也就是在晚饭后,可以有一个时辰自由出入。 抓着这个点,她连忙外出,在距离爱格亚斯堡不远处的酒店里,找到了正在享受日光浴的莫郁。 官羽诗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名叫莫郁的男人,实际上就是莫明忧派来监督她、同时也是莫里斯家族二少爷莫明郁。 不过,莫明郁暂时还不想告诉她真想,耍着这个小丫头,也挺好玩的。 听完她说了原委,莫明郁重重一记敲在她的额头上,官羽诗疼得发出咝咝冷气,连忙退后几步。莫明郁沉着脸,对这个到现在还完全没有察觉危机的丫头,真是恨铁不成钢。 “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把你多余的同情心烂在肚子里。” 知道这个丫头的性子,他只好避重就轻地说。 哪知官羽诗压痕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至于那么严重吗?不就是帮忙说了两句话而已。” “总之,以后千万不要再逞强当什么出头鸟,没人 会把你的好心放在心上,大多人只会嘲弄你的无知愚蠢而已。”|莫明郁沉下脸来,想着大哥给他的任务,只好咬咬牙给她上课 “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些家族里的人,几乎都是铁石心肠,心狠手辣,不是他们不愿意伸出援手,而是帮了别人之后,他们的境遇只会更惨。现在你已经引起了越家人的注意,一旦你再露出什么破绽,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听着他冷厉说出这些,官羽诗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惹出了什么大麻烦,而且还是自找的。 早知道,就不管那伊莲儿了,真是气人。 收敛了下神色,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说得没错,这年头,好心总被当作驴肝肺,那些真心付出的,往往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见她真的听进去了,莫郁心里平缓下来,又嘱咐几句:“以后少往我这里来,你在越家时间还短,还不要考虑别的,只管最好本分的工作。” 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立即大哥为什么会派这个一个笨丫头到越家来,原本这个计划,他们已经计划了整整一年多,就算进入越家的人选都选好了。谁知道他大哥出海一趟,回来带了这么个笨丫头,就随便替换了原来的人选,成为他掌心中的棋子。 莫明郁并不认为,大哥将官羽诗当作棋子有什么不妥。要当大哥的棋子,也不是谁都能当的。那个笨丫头,倒是运气不错。 希望她在越家,也同样有不错的运气吧。 官羽诗匆匆赶回爱格亚斯堡,她随时观察着周围,就怕有人跟踪她。好在并没有发现异常的人。 醒来之后,她终于不再那么忙碌。每天只需要做好几件手头上的工作,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大概是卡沙得知之前的事,所以把她的工作量给减少了。 将客厅里的插花换了之后,她正要回去宿舍,就见卡沙从侧门走过来,一双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她,官羽诗被她盯得浑身发颤,硬撑着挤出笑脸:“卡沙管家。” 她淡淡应了一声,终于收回那种探究的目光,“回去收拾东西,夜幕之前离开这里。” 官羽诗吓了一跳,离开?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卡沙管家,我,我是不是听错了?”她要镇定,不能在卡沙面前露出半点不对劲。这里的人,哪个不是狐狸精? 谁知,卡沙瞥了她一眼后,面色有点不自然:“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被调到主堡那边工作了。从明天开始,这边你就不用过来,安心在主堡那边上班。” 官羽诗闻言,嘴巴张的老大。主堡?她没有听错吧? 要知道,主堡那边,可全部都是越氏家族直系成员居住落脚的地方。 爱格亚斯堡并不是只有一座城堡,而是一片城堡群,其中最大的就属主堡,那里居住的都是越家的重心人物,包括族长,以及族长的直系亲人。而其他的城堡里,则是越家的各系成员,以及佣人等等。 因为她是新来的,根本就没有资格到主堡那边工作。 但现在,卡沙居然通知她去那边,而且还是越非尘安排的! 直觉告诉她糟糕了,越非尘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将她调过去,就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她现在,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简直欲哭无泪了。 “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她闷闷应了声,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 卡沙只当她是高兴疯了,不禁摇摇头,现在的女人啊,整天就知道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日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真以为这样的大家族,是他们这些佣人们能高攀地起的么? 与此同时,远在多昂拍卖中心的莫明忧,打开视频,听着莫明郁向他报答近日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提到官羽诗时,莫明忧眼神一动,狭长的眼角多了一抹兴趣盎然,“那女人没闯什么祸吧?” 莫明郁真的郁闷了一下,原来大哥你还知道她就是个闯祸能手啊。 把官羽诗在越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莫明忧倒是脸色未变,倒是莫明郁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哥,要不我们再换个人选吧?“总感觉那个笨丫头太不靠谱了。 “没必要。”莫明忧冷冷地说。 “难道你不怕她坏了我们的事?” “放心吧。”莫明忧点了一根雪茄,慢吞吞放在嘴里,吐出一圈圈朦胧袅袅的雾气,“你觉得越非尘这个人怎么样?” 莫明郁不知道大哥好端端的提起越非尘干嘛,但还是照实说:“心机深沉,做事谨慎。” “那你觉得,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甚至会拉拢人心的女人放在他跟前,还是找一个笨手笨脚,随时都能闯大祸的女人更能让他放下戒心?” 莫明郁总算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他揣摩人心的手段。也是,派个长袖善舞的女人过去,没准越非尘 还更容易发现。 所以,他大概也想不到,大哥会派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去。毕竟,有哪个当间谍又当小偷的,会那么莽撞单纯?说出来都没人信。 官羽诗收好可行李,在一众或羡慕或嫉妒的演目光下,来到了主堡。 除了工作在主堡之外,她的生活起居也在主堡。这才事她最担心的地方。以后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别说偷东西了,就是她有一丝轻举妄动,都会被当场抓包。 刚踏进主堡的大门,所有在干活的佣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来,那种嘲讽不屑的目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差点就倒回去了。 好在这里毕竟是主堡,没人敢在这里闹事。那些目光不善的女佣,也只敢用眼神瞪着她而已。 瞪吧瞪吧,最好把眼睛瞪瞎了,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 佣人的宿舍在后院的一处偏院里,地方倒是与之前居住的地方差不多。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小房间。她松了一口气,将东西放进房间里后,来不及整理就连忙出来。正好在后院碰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女佣。 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唇红齿白的,削尖的脸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 她还没说话,反倒是扫地的女佣看到她,微微惊讶:“你是新来的?”她之前可没有在这里碰到她。 官羽诗点头,现在她学聪明了,敌不动我不动,将这里每个人都设定为假想敌,这样无论任何时刻,她都不会掉以轻心。 那女佣多看了她几眼,惊讶地说:“难怪我看你眼生。你好,我叫露西亚,你呢?” “官羽诗,你叫我诗诗就好。”见对方没有恶意的样子,她稍微放下一点戒备心。 露西亚也没有跟她多说,继续扫地,只是眼角微抬,提醒她:“主堡这边可不比其他的地方,你别杵着了,赶紧干活去,不然等下会被骂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不再搭话,老老实实低头扫地去了。 官羽诗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说了句多谢后,立即往外面走去,从卡沙那里分配到了工作任务,到花园里给植物花卉浇水。领了工作,穿上制服,立即就往后花园走去。 由于花园面积大,除了她,里面已经有三四位女佣在浇水。见到她,只是抬头冷瞥了她一眼,谁也没说话。 官羽诗取来灌溉器,一点一点喷射在植物的根茎上。这些植物花卉不比外面的花花草草,可以随便浇点水。很多都是珍稀植物,必须小心翼翼的浇灌,有些甚至不能碰到花苞,一旦碰到水,整株植物就完蛋了。 她在莫家那段时间,莫明忧的确派人教了她很多。 那些在暗中等着看好戏的女佣,见到她居然做得有模有样,皆露出不甘的目光。本来还打算可以看她出糗的…… 官羽诗低着头,没发现几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这时,一个女佣忽然举起水龙头,汹涌的水喷射出来,竟是往她头上倒了下来。她一个不察,浑身上下被淋了个头,顿时变成了落汤鸡。 “对不起,手滑了。”那个女佣装模做样地过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眼角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看都掩饰不了,“你没事吧?” 官羽诗握紧拳头,一口怒气憋在心头上,怎么也忍不下去。水龙头的水喷的她一身狼狈,制服湿了,头发乱了,浑身更是没由来一阵冷意。 让她怎么不生气? 忍了又忍,终于憋出一句话:“没事,以后记得小心点,幸好你是喷在我身上,要是不小心喷到来花园散步的族长身上,你一身皮,可就要小心了。” “你——”那个女佣没想到官羽诗居然这么伶牙利嘴,脸色气得发青。 官羽诗没去理她,看了一身狼狈的自己,心想还是赶紧回到宿舍换一身衣服。来到越家之前,她就知道,越家人都是非常注重品质和仪表的。 匆匆走出花园,大概是心里着急烦恼的原因,没怎么注意看路,居然跟迎面走来的人,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家宴 官羽诗被撞的打了个趔趄,抬起头来,顿时心里一颤,暗道不好。不用掩饰,脸色苍白,一脸紧张:“族,族长,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天哪,她难道最近衰神附体吗?越不想碰到的,越是容易出现麻烦。前一刻她还在暗暗盘算,暂时先低调一点,千万不要惹是生非。这会儿,立即就闯祸了。而且被她撞到的人, 居然还是越非尘! 想死的心都有了。 越非尘皱了皱眉,碧绿如松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悦。 “以后注意点。”看她那小身板战战兢兢的,埋头含胸的模样,好像他是多恐怖的怪物。 越非尘目光扫了她一眼,在她狼狈的衣着上略过,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好听,却已经带了森冷, “扣除半个月薪水,下不为例。” 说完这句话后,越非尘就掉头离开,原本要去花园也没有了心思。 确认他离开之后,官羽诗才拍拍胸口,手忙脚乱站起来。早就听说越家人也别在意形象之类的,稍微衣着不整齐,就会惹来一顿臭骂,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她不就撞了他一下嘛,居然被扣了半个月薪水。 好吧,她还庆幸,只是半个月薪水而已,而不是直接把她丢出去。 回到宿舍换衣服的时候,官羽诗暗自琢磨,她要是再这样一副做贼心虚的蠢样,就算她没有露出马脚,迟早也是会被发现的。 莫明忧让她混进来做贼,她心里其实一直过不了这个坎,总觉得做了特别坏的亏心事一样。因此,三分动静就能让她吓破了胆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分明就是不打自招。看来她要多练练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了。这贼要是不当,她一辈子都离不开莫明忧的束缚。所以,前提是要知道莫明忧究竟要偷什么东西? 在越家的工作井然有序进行着,很快又过了半个多月,这期间,她每天都尽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再招惹上谁。而莫郁也一直没有跟他联系。 莫明忧,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起那张妖艳秀美到过分的脸。甩甩头,她干嘛在这时候想起那个恶魔。 身后传来卡沙严厉的训斥声:“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布置餐厅。” 哦,对了,她差点忘记,今天是越家人从四面八方回到爱格亚斯堡聚会的日子。每个月只有这一次,所以堡内上下都十分隆重。宴会自然少不了热闹。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将举办宴会的餐厅布置好。 越家的餐厅,同样大的吓死人,足足能够容纳几百人同时进餐。所有的餐桌上都换上了洁白的桌布,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餐盘上,放上晃着银光的刀叉等等。 今天宴会主要是以自助餐为主。在卡沙的安排下,女佣们井井有条地穿梭在客厅和餐厅之间,官羽诗被分配到厨房里帮忙。将一盆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放在推车里,然后装上餐桌。 听说今天除了越家的人,还有一些客人。所以谁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半个时辰后,一群男男女女在众女佣的簇拥下,款款走进越家主堡的大客厅。男俊女靓,每一个都穿着华丽高贵的服饰,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的气质。 女客人们更是多姿多彩,身上的礼服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更遑论那耀眼夺目的珠宝配饰。爱格亚斯堡平常还是很安静的,这会儿来了那么多人,不单止主堡,整个爱格亚斯堡都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以及客人们说说笑笑的声音。 官羽诗虽然被这种阵势惊呆了,但还是不敢太忘形,老老实实埋头做着自己的事,只是有时会竖起耳朵,去听他们的谈论聊天。 宴席上,早已响起了悠扬的乐曲。偌大的豪华餐厅里,人影绰约。越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家宴,都举办的十分隆重盛大,来的人不但有越家的成员,还有高官政客、商界富贾、名媛少爷,更少不了娱乐圈里的明星**。总之,只要跟越家有点关系的,都会想尽办法蹭上这场家宴。 城堡的豪华**几乎在每个角落都能感觉到,长长的走廊铺着红色地毯,两道的玛瑙石墙壁上,每隔三尺就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名画,与旁边的橘黄色的壁灯交相辉映。 官羽诗沿着宽敞的楼梯走上位于五楼的餐厅,推开门进去,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与众人举杯庆贺的越非尘。站姿挺立如松,一双碧绿的眸子蕴含着静谧的光芒,好像一块很纯碎深邃的绿色翡翠一样神秘,神秘优雅的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冷傲深沉,英俊的脸部线条分明,勾勒出一个略显僵硬的轮廓。好在他有一头很美丽的金发,当细碎的金发垂下在额际时,那种僵硬和冷冽在金发以及灯光的衬托下,反而多了几分柔和。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完美的剪裁技巧立即凸显出他健壮挺拔的身材,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比她见过的任何长腿欧巴都要高。他长得并不粗壮,也不显瘦弱,属于那种多一分略壮少一分显弱的那种。 此刻,他正在和以为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优雅的交谈着。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分,相比那位穿着西装像是成功人士的男子,越非尘则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好像随便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能将众人的注意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这么多人中,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掌控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连距离远远的官羽诗,都觉得有压力。 她默默走进去,将水果盘放在餐桌上,然后立在角落边,以方面客人随时吩咐。 走了一天,两脚已经有些酸软,不过看这阵势,大概宴会得举办到夜晚。所以她也不敢露出疲惫的神色,脸上撑出微笑,面对着来来往往礼服纷飞的餐厅。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还是被越非尘吸引了去。原因无他,他实在太耀眼,犹如太阳神阿波罗一样,浑身自带光芒的。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些贵族真是天生好命,不但一出生就在这种奢侈富贵的家庭里,而且还长了一张完美俊逸的脸,真是羡煞世人。 此时,越非尘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打扮的雍容华丽的女人,当然,也很年轻,大都二十几岁的样子,长裙曳地,秀颈园肩,踩着高高的镶钻高跟鞋,迈着摇曳的脚步聚集在他身边,争先恐后的跟他敬酒搭话。每一个女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对他深深的爱慕和倾心,可见,越非尘绝对是个蓝颜祸水。 被那么多或妖娆或清纯的女人围绕在一起,他居然还能面带微笑,始终淡淡的应付着周围的客人,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官羽诗暗暗撇嘴,被这么多女人纠缠着,这越非尘艳福不浅嘛。这让她想起了莫明忧,同样在堡里养了一群性感火辣的女人,时不时上演一场少儿不宜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可耻,这些贵族就没一个好东西,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越非尘居然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芒,正好跟她一闪而逝的不屑眼神撞了个正着。 官羽诗连忙垂下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哪里猜到越非尘居然会朝着这边看过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动作。一时间心慌意乱。 一名穿着低胸黑色晚礼服的少女靠近越非尘,朝着他刚才的视线看去,疑惑地说:“越少,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缓缓收回目光,意识还停留在刚刚那个不屑的眼神里,微微蹙眉,总觉得,那个女佣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被他看一眼后,对方立即低下头,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那可笑的模样,还真令他感到趣味。 那女子见他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脸红心跳。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高脚杯,里面盛满的红色葡萄酒微微摇晃。更是被他迷眩了眼神。忍不住举起就被碰了一下,红唇微启:“早就听闻越少酒品非一般人所能比,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一出声,越非尘才淡淡瞥了她一眼,面前这为娉婷性感的女子,正是当下娱乐圈最火最红的一线女星言思宛,年纪方才二十四的她,已是众多知名导演看中的宠儿,听说是童星出身,到现在已经拍了数十部影响颇深的电影,不但在娱乐圈中名气很大,同时也是全球慈善机构的代表,年纪轻轻就已是颇具盛名。 如果只是一个明星的身份,恐怕还未必能走到越非尘跟前。但她同时也是十分有名的慈善代表,所以她的招呼,越非尘给足了面子。 “言小姐大驾光临,越某这酒品就算不好,也必须得好。”他举起酒杯跟她轻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越少果然好酒量。”言思宛那含情脉脉的双眼,早就放在心上人的身上,一刻也挣脱不了。她本来就对越非尘倾心已久,此时再这样近距离的交流,一颗芳心早就飞到了对方身上,两眼深情地能揉出水来。 正文 第十七章 断子绝孙脚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无意识最抢眼的焦点,加上越非尘又是越家的掌权人,当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往那边看去,唯独官羽诗垂着头,再也不敢去看越非尘。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场的年轻女人,哪个不是一直冲着越非尘来的,现在看到言思宛跟他攀谈地很热闹,立即就有人不满了。女人最大的两种天性,一种是爱美之心,另一种大概就是嫉妒之心了。 很快的,越非尘身边又粘上了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一致性的向他敬酒搭讪。一个言思宛已经够让他烦躁,现在又挤上来这么多人,越非尘不是傻子,那些女人眼里炙热的情愫显而易见。 他只觉得厌恶。言思宛的难缠已经令他不耐,更别说这些聒噪的女人。平时,这些女人见了他也不敢这样放肆,今天或许是因为看到他跟言思宛交谈甚欢,自以为谁都可以有那个权力。 越家旗下的服装公司最近看上了言思宛,想请言思宛为新品牌代言。言思宛在年轻人群中,确实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人气和声誉。加上越非绯又特地打电话,让他招呼言思宛。对于越非绯这个妹妹,越非尘倒是愿意帮她一把,因此才跟言思宛多说了几句。 但也仅限于工作上的事。 他冷瞥了那些挤上来的女人一眼,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将人冻住一样。那些不识趣的女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越少是出了名地讨厌那些聒噪的女人。她们现在眼巴巴挤上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越少对女人,可是从来不怎么怜香惜玉的。直到现在,也没听过他对哪个女人优待过。所以见到言思宛居然能跟他聊上天,她们一时着急,才眼巴巴的冲上去。 但越非尘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她们的蠢蠢欲动。被那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言思宛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但她毕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当下凉凉瞥了她们一眼,转头对越非尘笑道:“越少,越大小姐已经合同交给我的经纪人,回去我就签名。” 越非尘点点头,却不再搭理她。径直走向另外一方。言思宛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占有欲。 这样优秀绝伦的男人,只有她,也唯有她才能够征服。来日方长,她一定要让越非尘对她刮目相看。 言思宛握紧了拳头。 官羽诗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越非尘的风流韵事,她好端端站在角落里,麻烦居然也能找上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一位男客人喝醉了酒,跌跌撞撞走到角落这边来,她作为女佣,还很好心地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谁知道那大腹便便。头上顶着一小撮黄毛的老头子,居然趁着她倒茶的时候,一只咸猪手就伸到了她的后面,又快又准地按住了她的——臀部。 官羽诗脸色大变,惊怒之下,举起一壶热茶就对准死色胚的头上浇了下去,一把甩开他的咸猪手,好像病毒一样防备着,装过神来,双目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她这声质问喊得中气十足,顿时将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一个个惊愕又好奇地打量过来。那老色胚慌张看了周围人一眼,回头抬手一个耳光就打算甩在她脸上,官羽诗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急忙倒退几步,躲过了来势汹汹的巴掌。 “你这个小小的女佣,居然敢血口喷人。”老色胚看了周围人一眼,又瞪向官羽诗,一双绿豆眼暴射出一道狠光:“我就让你倒杯水,你把水倒在我头上,还敢污蔑我。越家有你这样的下人,简直丢尽了脸面。” 听他的语气,似乎就是越家旁支的成员。 官羽诗知道自己踢到铁板凳了,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盯着她,就连佣人们,都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她。而那些看客,更是对她露出嘲讽的颜色。不论他们相不相信她的话,到头来,谁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她彻底被激怒了,“你敢发誓,刚才你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真是服了这些自以为上流社会的虚伪小人,一个个装得道貌岸然,实际上, 却恶心地令人想吐。白的都能被说成黑的。 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看得众人心头一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佣,居然敢对着主子发飙的。这个时候,聪明一点的都知道老老实实认个错,回头受点苦就过去了。可这女佣却是蠢到了几点,居然敢跟董海阔死磕起来。 要知道,董海阔可是越非尘的表叔,虽然两人之间关系不怎样,但身份摆在那里。就连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给尊让三分。 “我对你动手动脚?”死色胚董海阔冷笑两声,猥琐的目光从头到尾将她打量个遍,一声呸出来:“董爷我什么女人没见过, 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刚才分明是想勾引我,以为可以趁机搭上豪门。哼!就你这种贱女人,给爷洗脚都不够格。” “你——”官羽诗已经气得直冒青筋,今天的事,就算她想善了,对方都不会如愿了。也好, 反正这口恶气她不发出来,估计会把自己气死。当下就啐了他一口,也不管什么素质了。 反正今天,死活都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这些人的心狠手辣,她已经领教过了。 下一刻,她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一样,脸上挂满了愧疚和歉意,声音也软了下来,“董爷,今天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是我眼瞎了错怪了董爷,请您原谅我,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此话一出,不仅董海阔呆了,就连那些准备看好戏的看客,也齐齐呆了。 “你别以为道声歉,这件事就一笔勾销。”董海阔挺了挺胸膛,一丝心虚也因为她这声道歉而烟消云散。哼!以他的权势,难道还教训不了一个小小的女佣?虽然这里是越非尘的地盘,但他怎么说也是越非尘的表叔。 哪怕是在这里,他也得敬他三分。 那些看着官羽诗的目光渐渐变得不屑起来,不敢她是迫于现实,还是真的对董海阔有所图谋,都将被所有人嘲讽唾弃。 同时也丢尽了越家的脸面。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居然养了个这么不要脸,而且没骨气的女佣。 还好越非尘刚才出去了,不然现在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被气死。 官羽诗暗暗呼吸了一口空气,拿起毛巾,装模作样的走到他身边,故作担心的说:“董爷,刚才是我不好,我现在给你擦一擦,回头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两只水汪汪的眸子分外澄澈明亮,或许是因为恐惧,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得董海阔心里头一股邪火又蹭起来。嘿嘿,怎么惩罚都可以,这女人,等下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的惩罚。 然而,下一秒,他嘴角的一抹阴笑顿时凝固在空气中。官羽诗手里的毛巾刚擦到他的脸,立即抬起高跟鞋,狠狠地重重地踹向了他的裤裆。然后,立即往后撤退。 “啊——”一道杀猪似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爱格亚斯堡。 董海阔倒在地上,捂着裤裆哀嚎不已,而官羽诗立即就被几个保镖按在地上,两手反剪在身后,疼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却反而笑了出来。 在鬼门关走过一次后,她的胆子大了很多,对于那些不平的事,也不再迁就忍让。 横竖就是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死色胚,你应该感激我,就算我现在不踹你一脚,迟早你也不能人道。” “臭丫头。”董海阔忍者痛苦,挣扎着起来,左右开弓甩了她十几个巴掌,很快,一张白皙的脸立即红肿,沁出骇人的血丝。只是官羽诗却脸色不变,冷笑着接受了他这用尽全力的十几巴掌。 她知道她很弱小,没有过分的才能,没有强硬的背影,更没有抵挡一些伤害的盾牌,她有的,只是憋在心头上的一丝怨恨和不甘。 反正莫明忧交给她的任务也是危机重重,没准迟早都要死。好不如现在死的有尊严一点。 董海阔不解气,又踹了她几脚,官羽诗吐出一口鲜血,嘴角的殷红衬得她的脸更加脆弱苍白。大概是疼得受不了,董海阔终于没有继续打下去,冲一群保镖喝道:“还不快叫医生。” 一旁战战兢兢的卡沙,连忙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去,这件事情必须请族长出面了。 她刚走到门口,差点撞上走来的越非尘,当下脸色一垮:“族长。” 越非尘面无表情走进来,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董海阔,又扫了一眼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一脸鲜血的官羽诗,眉头一皱。 董海阔见到他,立即发出刺耳的哀嚎声:“族长侄儿,你可总算来了,你看看这个该死的女佣,她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正文 第十八章 越非尘,杀伐果断 见到越非尘,董海阔立即哭天喊地地跟他告状,将官羽诗的错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哪怕自己的命根子疼得要死,他也要趁机在出这一口恶气,让所有人知道,他在越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他并不担心越非尘会坐视不管。就算这个表侄子一向把他当作透明的,也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女佣欺到长辈的头上。 相比董海阔的胸有成足,官羽诗一颗心彻底冷了下去。这下她是真的死定了,居然三番五次招惹到越非尘。自己这一次的下场,就算能好好的活着,大概也会被赶出越家。 离开越家,她就没有办法完成莫明忧的任务。完成不了,她的下场同样好不了。一想到那张过分漂亮诡异的脸,官羽诗一阵哆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挣脱掉那些保镖的束缚,爬到越非尘脚边,死死拽住他的裤脚。 “族长,我是冤枉的,明明是他动手动脚的,我没有欺骗你,真的是他先侮辱我。”这个时候,她只能为自己争取一把。 “你这个贱丫头。”董海阔气得双眼通红,青筋暴突就要过来踹他。 然而,越非尘一个冰冷的眼神,却让他后背一寒,踢出去的右脚停在半空中。 越非尘微微低头,碧绿色的目光一闪,冷冷睨视,匍匐在他脚边的女佣。体形纤弱,张小脸肿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唯独一张清澈如泉的眸子,充满希冀地仰望他,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这张脸,难怪他之前总觉得有些熟悉,现在才想起来,之前,他就已经在电梯门口见过一次了。当时他背对着她,自然也不会去注意到她。只不过,电梯在升到半空时忽然出现故障,而她居然还安慰黑暗中的他,不要害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真可笑,明明自己怕的直发抖,却还安慰他。 结果还真被她说中了,很快就有电梯修理的员工上来,将他们救出去。直到电梯门口,他们两人才真正碰面,惊鸿一瞥。他犹记得,当时的她张大嘴巴盯着自己,一脸看到洪水猛兽、病毒魔鬼的表情,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没有印象里的欣喜若狂,也没有那种痴迷惊艳,居然是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就那样擦肩而过。女人,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样。偶尔碰到一个奇怪的,也并不感到意外。 之后,他居然在自己家里碰到她。第一次是因为摔破瓶子,被人陷害时,他出现解决了一场矛盾;第二次,是这个女人一身狼狈撞到了他,而他只扣了她半个月薪水;第三次,则是在宴会刚开始不久,他察觉到有一束探究的目光,回望过去,居然看到一个不屑的白眼。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想起,这个女人,不正是之前在电梯里遇到的人! 越非尘沉默了,所有人也跟着沉默下来,大都关注着他接下来的行动。尤其是越家本家的人,越非尘是高高在上的族长,然,他们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如果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而庇护小女佣。那就等于跟他们这些长辈撕破脸皮。 半晌,越非尘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仍旧森寒冻人,“叔叔,伤的不重吧?” 听他居然喊了一声叔叔,董海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还疼着呢,侄儿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看来,叔叔伤的并不重。”越非尘眸中绿光一闪,身后忽然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越家的人都知道,那是程墨的贴身保镖,唯有在特殊时刻才会出现。 黑衣保镖迅速闪到董海阔面前,手中银光一闪,迅速利落地割向董海阔的下体。一道鲜血涌出来,手里的匕首顿时一片猩红。 好像有什么掉落地上的声音,众人一看,满目骇然。那血淋淋的棒状物体,软趴趴的掉落在地上。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骤响,但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董海阔双目欲裂,恶狠狠地盯着越非尘。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嘭”的一声晕倒了。 任谁看到自己的命根子被人一刀切下来,都不会冷静下来。 越非尘的狠厉手段,令得周围死一般寂静。不少年轻的女人早已捂住眼睛,想要喊却又不敢喊出来。娇躯颤抖,再也不敢去看地面。而那些越家的旁支成员,则是脸色苍白一片,一句话也哆嗦着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越非尘在外界的狠厉毒辣名声,绝非浪得虚名。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能让其余三大家族虎视眈眈却又不敢妄动,能让偌大的越氏家族俯首称臣,甘愿为他卖命,靠的绝对不是他那好看的皮相,以及简简单单一个越氏的姓氏。 他有毒辣的手段,有惊人的谋略,还有举世无双的才华。 这样的人,无论他做出什么来,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那些对他心怀不满的。心怀怨恨的,到头来,却是支支吾吾的,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官羽诗瑟缩了下,她更加没想到越非尘居然二话不说就将他叔叔的命根子一刀给切了。连她见了都胆寒。但心里,又有一丝幸灾乐祸。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用哪种手段。对于董海阔这种色胚,再也没有比这种惩罚更好的了。 越非尘扫了他们一眼,被他目光波及到的人,无不噤若寒蝉。黑衣保镖退至他身后,越非尘这才淡淡地说:“你们送叔叔去医院,让医生好好看看,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子。” 人家命根子都让你切了,还怕落下病根子? 现在,就算众人再蠢,也知道惹谁都好,千万不能招惹越非尘。这股狠劲,比起前任的族长那是有过之而不不及。他今天的做法,分明就是为了立威。董海阔跟他虽然是表叔侄,却敢大摇大摆在他的地盘里调戏越家的女佣,就等于不将他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切他一条命根子,似乎还便宜了他。 不多时,董海阔终于被姗姗来迟的护士抬上病床,那条命根子也随之被带走,能不能接上,那就靠他的运气了。不过董海阔膝下已有一个儿子,能不能接上不再重要了。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所有的宾客都找了借口离去,越非尘也没有阻止他们,让卡沙和众女佣送出大门。 官羽诗仍旧跪在地上,头垂都低低的,一句话都不敢说,浑身更是酸痛得好像骨头要散了。 “起来吧。”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冽和寒意。 “啊?”官羽诗一愣,旋即明白那是对她说的话。心里顿时一喜,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得救了。毕竟她也确实做得有些不对。 站起来的时候,由于跪得太久,刚才又被踹的浑身是伤,一个脚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下去,而且摔倒的方向,还是越非尘站立的地方。 眼看就要撞上他,官羽诗硬是侧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摔倒在了另外一侧。膝关节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疼得她忍不住哀叫了一声。 宁愿被摔伤,也不愿撞到他。 站在越非尘身后的黑衣保镖,看她的眼神都充满鄙夷了。真是个笨女佣。 看她躺在地上失声哀叫,越非尘居然没有责备她,反常地对身后的保镖吩咐:“送她去医务室。” 保镖一愣,咦?他不是在做梦吧,族长居然叫他送这个笨女佣去医务室? 认命的走过去,正打算将躺在地上的某人扛在肩上,却敏感地发现自家族长微微不悦的眼神,黑衣保镖这个倒霉孩子,只好轻轻将官羽诗抱起来,然后迅速走出去。 族长跟这个女佣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这么维护她?看来他以后得注意一点了。 确定两人离去,越非尘方才抬头看了远去的身影。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似乎有了一丝弧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桑那坦丁堡—— 莫明忧正在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电脑屏幕上,忽然出现了莫明郁那张欠扁的脸,“大哥,你真料事如神,越非尘果然派人搜查笨丫头的资料,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将准备好的资料,全部送给他了。” “那丫头,是不是惹了什么事?”莫明忧一张邪魅的脸,慢慢绽放出一丝笑,却笑得令人心里瘆得慌。 莫明郁将官羽诗在越家所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连同她受伤住院的事。虽然他不在越家,但越家,却有不少是他安排的眼线。想要知道里面的一举一动,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那丫头也真可怜,才去了一个多月,就状况连连。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命呆到最后。”莫明郁心有戚戚焉地说。 莫明忧抬眸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这么说来,我还真应该去探望一下,免得她连任务目标都不知道,就白白丢了小命。” “大哥,你要去见她?” “你去安排吧。” 被黑衣保镖送到医务室的官羽诗,很快就得到医治。越家的主治医生都很敬业地为她包扎治疗,最后还建议她在医务室修养一个星期,原因就是膝盖扭伤了,筋骨伤到,没个时间休养可不成。 就这样,她这个病号就赖在医务室,说是医务室,其实跟医院差不多,她没想到爱格亚斯堡居然还有私家医院。 管家卡沙过来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走人。官羽诗明显感到卡沙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肯定跟这次脱不了干系。 卡沙走后,她正打算躺下来睡一下午觉,就听到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磁性。邪魅,音调微微上挑的声音。 “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正文 第十九章 超级人渣莫明忧 熟悉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一般响起。官羽诗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瞪大着眼珠子,看着坐在窗户上,笑得十分邪恶的某人。 “莫,莫明忧?”她狠掐了下大腿,好疼啊,不是在做梦。 惊愕中,莫明忧一手撑在窗户栏上,轻轻一跃,就跳进了室内。缓缓走到她床边来,微微俯下身来,洁白的衬衫扣到第三个口子,随着他低下身来,露出大片白皙性感的锁骨。线条优雅地令人想喷鼻血。 “这么想我吗?”性感的薄唇,轻轻吐气。 官羽诗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慎差点跌倒病床下面,还好她及时抓住了床沿。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万万没料到,莫明忧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猝不及防。好像在他家后院似的。要知道,这里可是跟莫家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越家总部。 这个男人,真是神出鬼没。 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身体一扯动,受伤的部位又火辣辣疼痛起来。但这些疼痛都比不过莫明忧忽然冒出来的惊吓。 蓝眸一转,顿时光芒万丈,美得如同黑夜中的星海。莫明忧微微眯起眼睛,嘴边挂着邪肆的笑容,但是那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如淬了冰,让人不禁心里生寒。整个人显得妖孽又神秘。 “先回答我的问题,想我了没,嗯?”一根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而易举就挑起她的下巴,有什的目光好整以暇打量着官羽诗。 官羽诗的心脏疯狂的鼓噪起来,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你说什么呢,什么想不想的,我还不是按照你的吩咐乖乖呆在这里。你看,我还光荣负伤了。”她指了指包扎着绷带的膝盖,语气愤愤的,又有些委屈。 就因为要报答他的恩情,她居然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不但违背自己的心意潜进这里,为了生存还得赴汤蹈火。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莫明忧缓缓站起来,身材颀长挺拔,如神一般居高临下,冷睇着她那张微微肿起来的小脸。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冷冽:“你这是在向我撒娇?” 官羽诗简直想抓狂了,“谁向你撒娇了?” 他忽然低低笑起来,细碎的笑声让她的脊背忽然发寒,“官小姐,这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就算你工伤好了,行了吧?” “哼!工伤有毛作用。”不过就是说得好听而已。 莫明忧忽然坐在了床上,官羽诗立即像触电一样,神经过敏地盯着他。好在莫明忧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嘴角勾着一抹邪恶的狡黠:“谁说没用的,你这阵子在越家过得不顺,你那位男朋友和好好闺蜜,可过得不比你好多少!” 官羽诗身躯微震,“你对他们下手了?”她没料到,莫明忧真的会对他们下手。 “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们丢了行李钱包,吃了上顿没下顿而已。” 官羽诗瞪了瞪眼,这个恶魔,居然还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丢了钱包,还而已。这里可不是在家里,到处都有熟人可以借钱。可以想象远在他乡,却又身无分文,林颐泽和苏里恩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不过,对于恶魔来说,劫个钱包行李算什么,他会有这么好心放过他们? 她的疑惑总是那样明显地写在脸上,莫明忧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 “逮捕猎物最享受的不是一枪打死,而是一点一点的,将它们引入火坑里,然后欣赏在火坑里争扎的那种绝望和乐趣。” 官羽诗打了一个冷战,浑身哆嗦,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她只要稍微靠近他,就忍不住打哆嗦。下意识就想离得远远的。 行动不如行动,她挪了几下,不着痕迹地退后。 莫明忧当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性感完美的薄唇挑起:“托你这次受伤得及时,越非尘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官羽诗震惊:“不是吧?” “我已经将事先准备的资料给他,除了你坠海出事的消息,其余全部都是真的。”莫明忧缓缓地说:“像你这种普通到极点的女佣,马路上一抓一大把,相信他不会怀疑太久。” 听到越非尘不会怀疑她的目的,官羽诗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马上又郁闷起来。这个恶魔男人,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每一句话都带着冷嘲热讽。 因为不想让苏里恩和林颐泽得知,她还好好活着的消息,所以她特意打电话让陈叔不要将她生还的事说出去,就当作还在苦苦寻找她的下落就行。虽然陈叔和妈妈无法理解她的做法,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只要她好好的,无论是什么请求,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这就是亲人。 这样一来,若是让越非尘知道她曾经坠海,很可能就会联想到当时在那片海域出现过的莫明忧。所以为了斩断她和莫家的关系,只好伪造了一份资料。 官羽诗想到了一直以来的疑问,赶紧趁着机会问:“你究竟让我来这儿偷什么东西?”寻常的东西,应该用不着他这么大动干戈。 他慵懒地靠在枕头上,完全占领了她原本躺着的地方,玻璃窗外的阳光在他细碎的头发上,渲染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叫人看不清他蓝眸里的神情,但官羽诗却明显地感觉到,他很讨厌回答这个问题。 不说要偷什么,她怎么知道要去偷什么,不知道要去偷什么,她哪里有办法完全这个任务嘛。 眨巴眨巴了眼睛,盯着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幽深湛蓝的眸子似乎划过一道光芒,“你现在还不需要这个。”顿了下,又抿唇说道:“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取得越非尘信任。两个月后,我会亲自告诉你。” 官羽诗咂舌,两个月取得越非尘信任,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也不过碰到他三四次而已,而且每次连句话都不敢说。让她两个月内取得他的信任,简直痴人说梦。 莫明忧不动声色,静静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了。蓦地,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邪气而又暧昧地刷过她的唇,声音低沉:“怕无法接近他?那你不妨想想,怎么用女人的优势,去征服一个男人。” 说完,目光向下,停留在她胸前微微凸出的部位,目光意味不明。 官羽诗刷的一下脸红了,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双手交叉捂住前面,又气又羞,“莫,莫明忧,你这个混蛋,色胚,王八蛋!” 他把她当作什么人了?居然用那种眼神看她,还变态地暗示她。难道他真以为她是那种为了一切,可以出卖色相,出卖自己身体和尊严的,肤浅恶俗又愚蠢的女人么?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委屈愤怒,为了能够活着回去,她都已经违背心意呆在这里了,他还要她怎么样? 越想越气,此时她再也顾不了对方的身份,一把将他往地上推,“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推出去的力气,却奈何不了他丝毫,反而一个不小心,自己失控的摔下了床板。只听到一道十分干脆的响声,她已经重重摔在地上,浑身骨头就像散架一样,疼得她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经历了一场大陆板块移动。 死莫明忧,臭莫明忧,你这个恶魔,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喝水呛到,吃饭噎到,吃泡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她似乎忘了,莫明忧那种身份的人,恐怕连方便面的滋味都没尝过。 等她争扎着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病床已经空无一人,莫明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 视线望向了敞开着的窗户,她嫌恶地撇撇嘴,还真当这里是他家后院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不知道门卫都是怎么当差的。 思及此,她才猛然想起,莫明忧居然敢闯进这里,那越非尘知道吗?这四大家族的人,她现在已经见识了两大家族的族长,可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莫明忧居然就这样大剌剌的跑进爱格亚斯堡,难道越非尘一无所知? 还有,那个臭明忧特意跑到这里来,难道只是为了羞辱她? 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因为莫明忧的关系,原本一个多星期就可以痊愈的伤,硬是熬到了两个星期。半个月后,官羽诗不顾医生的要求再休养半个月,就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跑到了主堡向卡沙报到了。 莫明忧那个色胚只给了她两个月的时间,取得越非尘的信任。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她再待下去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哪知道在卡沙这里,一个消息又以晴天霹雳的姿势劈中了她,将她雷得外焦里嫩,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越非尘,居然让她去照顾他的私人生活,也就是私人女佣! 开什么玩笑?她听错了吧,一定是她听错了,从未听说过越非尘身边还有私人女佣的。这堡里几百号佣人,哪个不是下人。难道还有什么私人公家之分? 卡沙对她的惊愕直接无视了。现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正面打量这个平凡的女佣,一个处处惹事,不但没有被赶出堡里,反而步步高升的女佣。 换做谁,也没有她那样的好运气。惹上了越家的人,居然还能平安无事。族长大人,居然还见她提升为私人女佣。要知道,族长这么多年来,身边可没有一个任何一个私人女佣啊。爱格亚斯堡的主子们,却是可以有私人女佣一说,无非就是贴身照顾生活上的琐碎事务。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疯了往他身边蹭,然,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佣能够如愿。 这个官羽诗,真是踩了狗屎运。 正文 第二十章 同一个屋檐下 官羽诗被调到族长身边的事,在佣人圈里掀起一股不小的骚动。有羡慕嫉妒的,也有嘲讽不屑的,暗暗诅咒她赶紧犯错被族长赶出去。 身为当事人的官羽诗,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忐忑不安战战兢兢。越非尘这是几个意思?让她去当什么贴身女佣?有这种职业吗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难不成,他真查出什么东西来了? 一想到这里,官羽诗顿时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布,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既然莫明忧都说没事了,越非尘一定查不到什么,况且,迄今为止,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怀着鸡冻人心的心情,被卡沙赶到了越非尘居住的最顶层,连同她的行李都被请出来。主堡的外形类似于欧洲古堡,横切面呈圆形,洛可可式的建筑风格,糅合了东方古典的神秘气息,外表很是壮丽。一共有十二层那么高。而越非尘居住的地方,就在最高层。 拖着行李上去后,找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与之前的佣人宿舍不一样,最高层的房间,随便一间无不装饰华丽高雅,橘红色的地板上泛着光泽,高耸的琉璃屋顶,悬挂着一盏蔷薇花形状的吊灯,光芒四射,绝对闪瞎了眼。 格局分布也是极有规律的,一共五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杂物室,一间健身室,彼此绕着圆形建筑分布,中间则围绕了一个最大的客厅,客厅里静悄悄的,角落里的欧式壁灯,萦绕着晕黄微醺的流光。墙壁上,一横幅巨大的宫廷油墨画尤其引人注目,也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显示着奢华。她啧啧暗叹了几句,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随便一个装饰都价值不菲,更何况越家是出了名的享受生活之辈,那种卓越品质绝对堪称四大家族之首。 越非尘不在,她回到自己房间安放好了行李,蹑手蹑脚走到客厅,疑惑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四周。心脏跳得很快,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跳出胸膛。 这里,是最接近越非尘的地方。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走到这一步,昨天她还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接近他,今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来到他的私人地盘。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完成任务? 这里平时很少人来,住的人也只有越非尘,处处显得极其安静。她握了握拳头,找来了清洁工具,开始卖力的清扫起来,哪怕处处一尘不染,这种活儿每天还是必须完成的。越非尘不在,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来干活。 打扫了客厅和几个房间。剩下的一间卧室和书房,她却是不敢打开门去。但卡沙好像没有说不能打开。所以她站在书房门口,走了一圈又一圈。 要不要进去呢? 门好像没锁,进去打扫而已又不是做贼,应该没问题吧? 就在她皱着眉头犹豫不决时,身后,骤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啊——”背对着的官羽诗小心肝一吓,浑身打了个哆嗦。 “族长,我,我——”我了半天,唇齿一直不对位,说的话断断续续,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我就是想进去打扫。” 将她那副表现尽收眼底,越非尘嘴角一抿,脸色波澜不惊,“那就进去吧。” “哦,好的。”她连忙抬起头来,也不敢去看他,拖着吸尘器慌里慌张打开红木大门走进去,大概是由于太紧张的关系,一不小心绊倒了吸尘器,整个人失了控制一样往前面摔下去。 完了完了,又要撞下去了,而且这次还是面门撞下去,我的门牙啊! 她紧紧闭上眼睛和嘴巴,已经不敢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手臂一紧,越非尘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拉起来站定。官羽诗惊魂未定,看到居然是越非尘帮了她一把之后,脸色的死灰更加明显了。 那种不加修饰的恐惧,让越非尘蹙了蹙眉。 “谢,谢谢族长。”官羽诗飞快瞥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来,察觉胳膊一紧,这才发现越非尘还抓着,扯了两下,没动。 “族长,我的胳膊……”她想说,我的胳膊还在你手里,能不能放了。然,越非尘的一句话,彻底把她吓傻了。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幽绿色的光芒,在这寂静的气氛中,尤其显得神秘诡异。 官羽诗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慢了几拍,“我到这里一个多月了,肯定有见到您啊。” “我说的不是在这里,是在别处。”不容置喙的声音,仿佛君临天下一般,带着独特的霸气和命令。 “以前啊,肯定没见过啊,像族长这样的大人物,哪里是想见就能见的。”官羽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扯出一丝笑容:“而且,如果有见过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像族长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想忘记都难啊。” 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也是实话。 越非尘似乎一愣,幽绿色的目光似乎一闪,旋即放开了她的胳膊。 如临大赦,官羽诗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等越非尘发话就立即进去打扫。后者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真的没见过吗? 他怎么觉得,她看他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像没见过的样子。而且,他明明已经表现得如此“宽容温柔”,她居然还吓得花容失色。 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偌大的顶层,就只有她和越非尘两个人,只要一碰面,官羽诗就浑身哆嗦不自在,事实证明,她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盗贼,做贼做到了她这种出息。也是没谁的了。 偏偏越非尘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每每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而且,听说不苟言笑的他,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 就如现在,午餐时间,越非尘一人霸占了整张餐桌,作为女佣的她,自然在旁边负责跑腿。一切准备就绪,她只需要像根木头一样站在旁边,随时等候命令就行。 职业女佣守则第一条:一切以服务主人为己任,主人站着,跟着站,主人坐下,继续站,主人躺下,还是得站。 挺直腰板,双手交叉,态度谦恭,举止得体。 就在她以为这个姿势将会坚持到餐后时,用餐中的越非尘,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啊?”这下她是完全不能理解了,进来之前卡沙就有教育他们,佣人们是没有资格跟族长在同一桌子用餐。 好像有一道冷光横了她一眼:“让你坐下,有意见?” 大boss都这么说了,她还敢有意见吗? 官雨诗讪讪坐下来,感觉就像坐在针垫上一样,怎么也不自然。好在周围的佣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越非尘夹了一块牛排放在自己的盘子里,低头品尝着食物。一点儿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官雨诗虽然别扭,但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频频向她招手欢迎,加上肚子真的饿了,再也顾不上越非尘就在她身边,夹了一只大龙虾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想到越家最重视礼仪教养,又放慢了速度,尤其在看到旁边的越非尘那优雅出尘的吃相,更是羞愧满面,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着。 “叫什么名字?”他咽下一口牛排,忽然问她。 此时,她正在跟一只鸡腿奋斗,听到他的询问,鸡腿哽在嘴里,发出一道奇怪的声音。越非尘闻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她被一只大鸡腿噎得半死不活,忽然笑了出来,露出贝壳一样的牙齿。 官雨诗看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笑容淡淡的,却犹如一缕清风,在最灿烂的春日里忽然吹来,绽放了花园,雀跃了鸟儿。那种笑容,看过一遍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是那样俊气逼人,又是那样耀眼夺目。 “咳咳……咳咳。”一时呆住,她竟忘了嘴里的鸡腿,忍不住咳嗽起来,左手抓着椅子,低头猛咳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她忙不迭站起来,往洗手间奔去。 在洗手间将嘴巴里的食物清理干净后,她的脸色仍旧火辣辣的,看着镜子里那个略显狼狈的自己,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 官羽诗,你这个大笨蛋! 连她都忍不住鄙视自己了。 清理完之后,她踌躇半晌,最终还是走了出去。他已经用餐完毕,正在看一份报刊,只是餐桌上还没有收拾。走了过去,她主动认错:“族长,刚才失礼了,请原谅我的冒失。” “算了,毛毛躁躁的,卡沙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女佣。”想起刚才的情况,越非尘皱了皱眉眉头,似乎很不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官雨诗。”她垂下脑袋。 “官雨诗。”他叫了她一遍,她马上抬起头来,就见到他将报刊收起来,薄唇轻启:“用餐后收拾干净。” “是。”她轻点头,心里一喜,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她还可以继续吃饭咯。简直太好了,她刚刚还没吃饱呢。 越非尘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忽略她嘴角那一丝笑容,摇摇头,心想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女佣?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为此他还特意派人去调查了她的底细,下属送来的资料里,她的背景十分普通。 敏感如他,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太过普通寻常,反而让他察觉出一丝奇异。但究竟是什么,他暂时还未想出来。 将她调到自己身边来,也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结果,他发现自己压根不用调查,她的表情就出卖了一切。 混进爱格亚斯堡,果然是另有图谋吗?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讨好越非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梢,透过窗户照射在某人的脸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开始活跃起来,哪怕在城堡最高处,一大清早也会被鸟叫声吵醒。 官羽诗睁开朦胧的双眼,瞥了一眼闹钟:早上六点。当即起来穿衣梳洗,很快就将自己的衣着打理整齐。 昨天,她已经想清楚了。反正已经混到这一步,而越非尘不但没有发现她的目的,反而对她的态度还不错。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讨好他,争取拉近两个人的关系。这样以来,也许真的能早点完成任务。 摸了摸肚子,才六点多,就感觉肚子好饿,先出去觅食再说。 一般情况下,越非尘用餐的地方在第五层,有固定的餐厅,相比之前举办宴会的餐厅,这个餐厅明显小了许多。由于越家的其余几位少爷小姐都不在,大多时间只有越非尘一个人用餐,显得空荡冷清多了。 主厨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人送外号胖厨李,见到官羽诗下来,连忙装了满满一盘子的早餐递给她,顺带八卦的询问:“小诗诗,昨天你开始服侍族长,没发生什么事吧?” 官羽诗接过早餐,闻言一愣,“没发生什么事,怎么了?”因为胖厨李一直对她态度不错,所以两人也乐得聊两句。 “不会吧,什么都没发生?”胖厨李显然不大相信,追问道:“那族长把你调上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啊。 “李师傅,这些话你得去问族长啊,我又不是族长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明白他的用意。” 胖厨李显得有些失望,又倒了两大杯牛奶放在盘子上。在官羽诗离去之前,难得压低了声音,好心地提醒她:“你今天要小心一点,不知有多少想看你笑话呢。” 官羽诗一想,就明白胖厨李的意思。当下谢了他,拿着早餐走了。 经过房间时,无意中瞥见书房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便看到了越非尘俊逸完美的侧脸,一束阳光正好打落在他的头上,整个人笼罩在璀璨的光芒之中,像极了神话里的太阳神。 这么早救起来了? 她琢磨片刻,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托盘上,走到书房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官羽诗方才走进去。 “早上好,族长。” 越非尘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现在很早?” 官羽诗:“……” 冷场王子,越非尘是也。 官羽诗见他桌子上已经放了很厚的一叠文件,才知道他很早就起来。目光又从文件看向他,红润的嘴唇微微一抿。这么努力,让她这种混吃等死的人怎么活? “族长,先喝点牛奶吧。”她将杯子放在他面前。越非尘却只哼了一声,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官羽诗:“……” 闲站着实在太无聊,她只好抬头看了看四周,宽阔的书房里,除了书就没有别的,还真的不愧书房的称呼,不过,听说有人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书房里,莫明忧要她偷的东西,是不是就在书房里? 在哪里呢? 书架上都是书,书桌上也都是文件,难道藏在书里面呢? 她只顾着打量四周,没注意到越非尘已经抬起头来,目光阴晴不明。官羽诗低下头,立即撞进他那一双幽绿的眼睛里,顿时心神一颤,连忙低下头来。 “族长,书房的墙壁好闪,都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明显不打自招的声东击西,转移目标。 越非尘嘴角微弧,可惜官羽诗头压得太低,没有发现他一闪而过的笑意。 “文化石。”吸音效果最好的。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哦。”倒没想过他会回答。 官羽诗垂着头,鬓边的碎发遮挡了她的视线,越非尘无法探究她又在打什么主意。身为族长的他,别人可能无法体会到,他究竟有多少个心眼,看得比别人远多少。这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他抬手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旋即将几份文件放进公文包里。官羽诗知道他马上就要去公司。偏头看了看被晾在一边的牛奶,不禁问道:“族长,要不要下午用点早餐?” “不用了。” 他拿起东西就想走人。 想起昨天才决定好,要卖力讨好他一事。官羽诗一时间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拿起牛奶冲到他面前,像个女土匪一样将他拦住。 “族长……”可怜兮兮的声音。 越非尘慢慢扬起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一头金发闪瞎人眼,狭长的眸子,明显闪出了不悦之光。一副再不让开就把你踩死的表情。 举起手中的牛奶,官羽诗很认真的说:“族长,根据医学报导,早上空腹不吃早餐,将会造成低血糖,使人精神不振,尤其是像族长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不但会影响到记忆力极其精神,诱发胆结石,还会影响到肠胃方面的健康,造成胃炎、胃溃疡等等严重疾病……” “所以?”他目光一沉。 “请你喝了这杯牛奶。”要死了要死了,那是什么眼神啊,简直冻死人不偿命。 为了从长远处讨好他,官羽诗觉得自己真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深邃的眸子中带着探究的意味,似乎要将她看透一样。官羽诗直视着他,心里怦怦直跳,好像整个人要被淹没在那一抹幽绿的深海之中。 她没有忽略与他对视时,那一种冰寒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冰冷的液体给淹没了一样。明明表情淡然,却比任何冷酷都让人觉得发寒。 就在她为自己小命感到担忧时,越非尘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在嘴边喝了几口。杯子很快见底。 “咚”的一声,杯子放下发出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她吓得回过神来。 越非尘不再看她,拿起公文包擦肩而过,身影从身边穿梭过去时,官羽诗嗅了嗅鼻子,好香的牛奶味。 讨好越非尘第一步,成功! 有了第一布的突破,她相信接下来一定会水到渠成。迟早要让越非尘相信她的诚意,到最后,就算她偷了他什么东西,也会念在她为他做的这些,稍微消了消气吧。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她利索打扫完了书房和客厅,因为越非尘早上离开,要到晚上才会回来。所以这剩下的时间,除非卡沙有安排,不然都是她自有安排了。 为了给卡沙以及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她打算近几天先不要偷懒,到下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哪知道刚下去,一路上就收到了数十道来者不善的目光,而且,那些佣人们一见到她,立即几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怕她听不到似的,还将悄悄话说的十里之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就是个下人嘛,居然还好意思下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妄图勾引族长,真不要脸!” 另一个女佣冷笑一声:“没办法咯,谁让人家有狐狸精的手段。哼!别以为能呆在族长身边就了不起,迟早有她罪受的。你们听过没有,就连那些自诩千金名媛的女人,族长大人都不屑一顾,更别提那种豆芽菜,我看啊,八成是有人故意演出这一幕的。” “就是啊,我就奇了怪了,族长怎么会看上那种没胸没脑没身材的豆芽菜。你看,她下来了,装什么清纯啊,脱了衣服就是个骚货。” “小声点啦,你看她都望过来了。” 她们的惊讶、鄙视、不屑、讥讽、嫉妒的目光,官羽诗只是一看而过,步伐甚至一丝一毫没有受到一丁点儿影响。看到她们聚在一起,小声或者大声议论,心里也是一笑而过。 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轻易动摇她的决心。 或者她会愤怒,会委屈,但这些跟自己的未来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径直走到卡沙面前,官羽诗微微一笑:“卡沙管家,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这一问,卡沙有些呆愣,讷讷地看着她说道:“你现在负责族长身边的事务,我并无权力吩咐你做事。” 意思就是,除了越非尘,现在没有谁能管她咯? 她还真没想到越非尘一句话,让她的地位发生飞一般的跳跃。难怪那些女佣们那么嫉妒讨厌她,原来她还真的得了不少便宜啊。 “现在上面没什么事做了,卡沙管家,你还是安排一些吧。”察觉到卡沙对她的态度也变化了,官羽诗可不想为了讨好越非尘,就将爱格亚斯堡的人全部得罪了。连忙软下语气,毫无架子地说:“族长之前就说过了,这堡里还是卡沙管家在管理的,让我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反正越非尘才没有那种美国时间,跟她争执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呢。 卡沙果然脸色缓和了许多,目光隐隐透出激赏,“那好吧,早上刚送来了一批鲜花,你帮忙将花插好,送到各位少爷小姐的房间里去。” 越家的败家还体现在,每天凌晨八点,都会从世界各地空运过来的鲜花。这些鲜花无不都是极其名贵的奇花异草,放在外面都是难得一见。但在爱格亚斯堡,每天早晨都能看到刚刚折下来,花叶上还滴着露水的鲜花。 她对鲜花很有兴趣,尤其是插花艺术。赶到花房时,园丁已将鲜花摆放在瓶子里。周围还放着很多落地花瓶和瓷盘。她走过去,在五颜六色的花卉中挑挑选选,将选中的花枝用铁丝沿着底部绕成一圈。 对搞艺术的人来说,插花艺术被视为一个天人合一的宇宙生命直结合。以“花”做为主要素材,在瓶、盘、碗、缸、筒、篮、盆等七大花器内造化天地无穷奥妙的一种盆景类的花卉艺术,其表现方式颇为雅致,令人把玩,爱不释手。 而对于这些贵族世家而言,插花是一种体现修养、身份、品味的艺术造诣。越来越多的贵族钟爱这种高阶花艺,并将之带入老人种类繁多的生活、商业、娱乐等等。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花花二少 就在她沉浸在享受插花的美妙世界里,花房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匆匆往这边奔来。她刚站起来,花房的门就从外面被撞开来,一个白色的人影匆匆奔进来,见到她似乎吃了一惊,脚步有一瞬的停顿。 猝不及防闯进来的人,金发黑眸,五官深邃,中长的金发用银带随意扎在脑后,露出一张过分俊美甚至妖孽的俊脸。 “你是?”官羽诗惊愕万分地看着他,刚欲询问他的来历,对方就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靠在她的耳际,湿润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别出声,让我呆一会儿。” “唔,唔……”官羽诗哪里会他的话,立即双手争扎起来,撑开手臂想要将他顶开。但对方的力气简直大得吓人,她费劲全身力气都无法退开她。 很快的,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男人似乎很紧张一样,连忙放开她。官羽诗总算松了一口气,再看那男人,却已经躲到了花架后面。下一刻,花房的门再次被撞开,一个长裙女人气急败坏走进来,边走边喊:“越非墨,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起来了我就找不到你。本小姐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 官羽诗镇定下来,看着破门而入的女人,又回头看了看欲哭无泪的帅哥,此时那张妖孽版的脸,已经布满了哀求之色,双手合十,似乎在恳求她千万不要出卖自己的踪迹。 “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跑进来?”长裙女子注意到了官羽诗,微微皱眉,脸色布满了不屑。 她语气中的恶劣并没有影响到官羽诗,她打量了长裙女子一眼,微微一笑:“除了你,并没有人进来过。” “不可能。”对方明显不相信,“我明明看到她往这个方向走来的,他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转而又想到什么,目光锐利地打量了周围一番:“你是这里的女佣?” 官羽诗点头,她穿着女佣的制服,很明显不过。 那女子嘴角一翘,下颌扬起:“那好,要是让我发现你这个下人敢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说完,匆匆转身离去,来去就像一阵风,大概又跑到哪里去找人了。 官羽诗拍了拍胸脯,心想自己又得罪人了。回过头去,刚才战战兢兢呆在角落里种蘑菇的男子,已经站起来,哪里还有半点惊惶的样子。拍拍一衣服,气定神闲,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他官羽诗在看他,他也打量着她,漆黑的眸眯起,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一挑,“看得这么入迷,被本帅哥勾魂帅呆了吗?” 惊愕只是一瞬间,官羽诗就冷静下来。刚刚是因为匆忙没发现,此时细看之余,才发现这人也是她见过的——在莫明忧给的资料里,就有他的资料和相片。 越非墨,越非尘的弟弟,越家二少爷。性格乖戾,放达不羁,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风流倜傥,流连花丛,据说每天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不同的面孔。这样一个花花公子,难怪刚才那女人会气急败坏的追过来。 大概也是其中的某个女伴吧。 官羽诗收了视线,低头问候:“二少爷说笑了。” “哦,你认识我?”越非墨将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姿势潇洒俊逸,一双黑色的桃花眼,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放电一样,只稍微一眼,便是光华流转,媚态万千,活生生就是一只小妖孽。 官羽诗不由想起了莫明忧,那也是妖孽级的人物,只不过相比面前的男子,莫明忧给人的感觉则是危险地多,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完全看不透,妖孽而可怕。 越非墨则显得平和多了。至少面对着她,她不会被他的气场所震慑。 她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说:“那位小姐已经走了,二少爷赶紧出去吧。” 越非墨看了她一眼,果然走到门口,就在官羽诗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反而转了回来,身高至少一米九的他,站在官羽诗面前,自然而然散发出君临天下的气势。 如果忽略他那张戏谑风流的脸,也许真有点气势。 被他一双极其妖媚漂亮的桃花眼望着,官羽诗虽然心里惊艳,却没怎么表现出来。自从到这里之后,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无不都是倾国倾城的大帅哥。好吧,用倾国倾城来形容这些男人很奇怪,但除了倾国倾城,她真的想不到合适的词语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这一个多月来见到的帅哥多。 “二少爷,你怎么又回来了?”官羽诗皱了皱眉头,她还要插花,多一个在这里会影响到她的思绪。况且这个人还是越家的少爷。 “本少爷忽然觉得,在这里坐一会儿也不错。”越非墨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咪,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顿时风情万种,“小女佣,你不欢迎我在这里吗?” 是不大欢迎。 她哪里敢实话实说,立即搬了一张椅子,“二少爷请坐。” “唉,本少最近一定是撞邪了,才会碰上这么难缠的女人。不就睡了她一晚上,用得着死气白蜡地追在本少后面。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烦恼啊。” 官羽诗嘴角一抽,这个花心大萝卜刚刚说了什么,她真的没有听错吗? 资料上只说了越非墨是个花花公子,可每说他这么自恋啊。而且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了一样。 她的大胆和镇定,不由让越非尘刮目相看。看她的装扮,确实是家里的女佣,可是这气质,怎么也不像是女佣。迄今为止,见到他的女人,除了老妈和姐姐,还没有哪个女人见到他会这么平静淡定的。这实在不科学啊。 别的女人见到他不是尖叫脸红,就是面露春色,面前的小女佣,却一脸不大欢迎他留在这里似的。 如果官羽诗知道越非墨会忽然返回来,是因为她的无动于衷的话,她一定会被自己呕死。帅哥才不喜欢,问题是,这个喜欢是建立在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她现在混进越家当小偷,巴不得自己低调一点,哪里还敢光明正大的去盯着他看。 经历了林颐泽的背叛之后,她真的累了。并不是不相信感情,只是,短时间内,她无法再喜欢任何一个人。 再者,越非墨之前,她已经遇到了莫明忧、莫郁、越非尘,一个比一个更加优秀俊美的男人,看得多了,似乎早已习惯,身边的这些妖孽级别的男人。 面对越非墨,倒显得坦然多了。 越非墨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官羽诗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起身去倒了一杯咖啡过来。越非墨接过咖啡,修长的手指似乎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手掌心,带起一阵阵的颤栗。 好像心脏被轻咬了一口一样。 官羽诗连忙抽出手,不小心碰了杯子,咖啡溅了出来,手指顿时被烫红了。 还没来得及把手抽回来,就被越非墨攥进手里,宽大的手掌捧着她被烫红的手指,轻轻呵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宠溺的语气,令她一愣,竟忘了将手抽回来。 官羽诗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来,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心如擂鼓,想要将手抽回来,他却抓得紧紧地,怎么也不肯松开。 “放开!”她瞪圆了眼珠子,有些愤愤地凝视他,“二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他抛了一个媚眼,语气轻柔:“这么漂亮的手被烫伤了可不好看,本少最见不得的,就是看到美女受伤了。”说完还加大力气吹了几口。 官羽诗:“……”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越二少行为怪癖,但这一次却是真实的体验。官羽诗用力一抽,手指从他宽厚的掌心中抽出来,带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暖意。 “只是一点烫伤而已,我自己抹点药就行了。”知道面前这位,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官羽诗忍下心头一丝不悦,“二少,那您满慢坐,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之后,也不管他的反映,立即拔腿就跑。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眼见她像逃命一样,巴不得离开自己的视线。越非墨挑起一抹邪笑 ,故意在身后大喊:“小女佣,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等一等,我还有话对你说——” 官羽诗跑得更快了,眨眼间,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真是个有趣的小女佣,怎么以前没见过? 越非墨嗅了嗅手掌心中残余的花香,又想起刚才那双躺在他手心里,柔弱无骨的小手,可真是又滑又嫩,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可惜小手的主人,已经跑了,真是遗憾。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装扮,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啧啧称赞:“唉,还是这么帅,都有点不好意思出去了。” 镜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拒绝 快的逃离花房之后,官羽诗立即就回到上面,再也不想下来。一想到越非墨那个举止奇怪的妖孽,浑身一颤,光是想想全身皮肤都要大陆板块移动了。 好不容易熬到越非尘回来,她噌的一下跑出卧室,脸色带着讨好的笑容。只是,在看到越非尘身后的人时,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一张脸就像染料一样,什么颜色都有。端的是精彩非凡。 越非尘看了她一眼,正想询问,身后的越非墨立即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冲冲地跑过来,“原来你就是我大哥最近提拔上来的女佣啊,上午你跑得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居然连名字都 不告诉我,亏我在下面寻找了那么久。” 说完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听着他如此油腔滑调,官羽诗头晕不已,眼看着越非尘也在场,还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官羽诗连忙摆出女佣的姿态:“族长,二少爷。” “喂,小女佣,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越非墨不依不饶地追问她的名字,一张绝美妖艳的脸闪着强烈的求知欲。 越非尘默默拎上他的领子,一甩手将他拖到玄关处,一张脸骤然冷下来:“如果没有要事,你现在可以滚下去。”他的私人住处,可不是供她泡女人的。 剑眉微微一蹙,看着越非墨对她的热络,看来他真是失算了,才一天的时间而已,她就能让非墨这个混蛋有了兴趣。还真是低估她了。 眼看着大哥真要将他赶下去,越非墨连连讨饶:“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这不个把月都没有上来了,昨天刚回来就听说大哥你弄了个小女佣放在自己身边,一副金屋藏娇的模样,可把我吓坏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诶,大哥,大哥你不要推我……” 越非墨的声音越来越小,其中,还夹杂着重物滚下楼梯的声音。 处理完越非墨,越非尘终于走进客厅来,碧绿的眼像染了冰霜一样,一个余光丢过去,官羽诗打了个哆嗦,心想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他了? 不过,总算将越非墨那么花心大萝卜赶下去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他。一个越非尘已经够让她烦恼,要是再来一个奇葩,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说起来,这两兄弟,一个高冷严厉,一个吊儿郎当,看起来还真不大像亲兄弟。更重要的是,越家三兄妹,包括她尚未见到的三小姐越非绯在内,只有越非尘一个人是碧绿色的眼睛,而其他两人,都像墨色一样的黑眸。 真是奇怪的基因。 越非尘走进书房,一双厉眼扫了四周。房间里的布局以及摆放,仍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并没有任何翻过的痕迹。他的脸色这才稍缓,招手唤来官羽诗。 “我的卧室,你没去打扫?”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他到底是何意思。 “卡沙管家说过,族长的寝室唯有特定人员才能进去。”言下之意就是,不是她偷懒,而是她没有权利进去。那可是族长的寝室啊,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就算她目的不良,此时也不敢冒冒然地到处乱搜。 “以后,我的寝室就由你打理。”丢下一句话后,越非尘就走进书房,在平时办公的地方坐下。官羽诗明显察觉到越非尘对她的不满,可又说不上问题所在。连忙倒了一杯咖啡,狗腿地放在他面前:“族长,请用。”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越非尘瞥了咖啡一眼:“撤下去。” 啊?这么不给面子。 本是看到他面带疲倦,才特意倒了咖啡,既然他不想喝,是不是肚子饿了。 讨好越非尘第二步:推己及人,站在主子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利索倒了咖啡,又下去厨房要了一些甜点和奶茶。当她再次将摆放着甜点的托盘放在书桌上时,越非尘终于抬头看着她,目光深邃,“都拿下去吧,我不饿。” 莫明忧那个磨人的主子难伺候,像越非尘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也实在难伺候。这样下去,她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接近他,趁机去得他的信任。 官羽诗拿着托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讷讷站了半晌。越非尘不悦地皱了皱眉,一双幽绿色的眸子凝视她:“还有事吗?” “族长,就吃一点。”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将点心放在他面前,卖相十分可爱的提拉米苏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阉了咽口水,满脸期待。 澄澈的眸底,透着经营湿润的光芒,就像一眼望到深处的清泉一般,没有丝毫做作和虚伪。越非尘不由一怔,看了看面前的甜点,轻轻拿起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入口香甜,松软醇香,巧克力的浓香味道,令他微微皱眉。这种过于甜腻的味道,他并不是很喜欢。 “好吃吗?” 迎着某女佣充满期待的目光,他竟是没办法说出不喜欢三个字。 “还行。”就是甜了点,又腻了点。 欣赏帅哥是件无比美妙的事,哪怕皱着眉头,官羽诗都看呆了,“喜欢就多吃一点,下面还有,我去拿过来。”说完也不管越非尘的反映,屁颠屁颠地就往下面跑。 越非尘:“……” 晚餐时刻,官羽诗居然又碰上了越非墨。这一回,越非尘没有理由再将他赶走,越非墨一见到她,就跟蚂蚁见了蜂蜜一样,噌噌噌的蹭上来,缠着她问东问西。 反观越非尘,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准靠近”的强大气场,面对着美食佳肴也完全动筷子的打算。官羽诗只好站在旁边,一边应付着某花花公子喋喋不休的纠缠。 “小诗儿,要不你还是别跟我大哥了,像你这样的小美女,跟在那块冰块身边多没劲,还不如跟着二少我……” “谢谢二少,我拒绝。” “我说小诗诗啊,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大哥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吗?不如我们现在出去约会吧,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可浪漫了,你一定会喜欢!” “谢谢二少,我拒绝。” “小诗儿,你这样……”扒拉扒拉扒拉。 官羽诗简直要抓狂了,如果不是碍于主仆有别,她真的很想踹他两脚。啰嗦八婆也就算了,居然还喜欢动手动脚揩油吃豆腐,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好在,越非尘终于动了,却不是动筷子,而是转过头来,慢条斯理地撕开一段常常的交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越非墨的嘴巴上。 “吵死了。” 官羽诗感动万分地看着他,呜呜呜,果然还是族长大人好。 越非尘转身就走,官羽诗连忙追上去,“族长,晚餐——” 越非尘回过头来,利刃般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官羽诗立即被震住说不出话来了。 他生气了! 一定是生气了! 官羽诗默默目视着他离开,眼神带着哀怨,唉,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越非墨忽然像幽灵一样从后面窜出来,指着她的鼻子,不可思议地说:“小诗儿,你是不是看上我大哥了?” “哈?”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官羽诗差点被他噎到,“二少,拜托你不要胡说八道好吗?”这要是被越非尘听到了,回头还不得扒她的皮啊。 “可是你看我大哥的眼神,很像一个不受宠被打入冷宫的怨妇诶。”越非墨走到她面前,难得认真地对她进行分析:“只要特别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所以,小诗儿,你不用骗我,老老实实承认吧,你铁定看上我大哥了。” “你好像很了解哦?” “那是当然,那些女人看我的眼神,全都是这样。”越非墨一脸得意洋洋。 切!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花心大萝卜。 越非尘虽然很优秀,不,是优秀到了她已经望尘莫及的地步。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全身都散发着迷人却又只可远观,让人生不出半丝亵渎的心思。 先不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冲着她的心怀鬼胎,越非尘要是知道,分分钟把她丢出去喂狗。 所以,她绝对不会喜欢上他,也不敢喜欢上他。 “二少爷,这种话,请您以后不要再说了。”官羽诗难得板着脸,认真的说道。 越非墨看着她,难得没有露出吊儿郎当的表情,“怎么?害怕了?” 她如实点点头。没错,就是害怕,害怕任务失败,害怕错误,害怕被下面那群女佣围殴。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就是有那个想法,也配不上我大哥。”这一点,越非墨却丝毫不含糊,“追求我大哥的女人都可以围绕地球一圈了。小诗儿,你还远远不够格啊。”除了不够格,最重要的是,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族长的另外一半将会受到万众瞩目,一个小小的女佣,永远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虽然早就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但被他这样说,官羽诗还是心情很不爽,翻了个白眼,“安拉,我只想做好一个女佣的职责而已。多谢二少爷提醒。” “不过呢,我大哥虽然遥望不及,但是我嘛,小诗儿,你真的不考虑跟我来一场浪漫的约会吗?” “我拒绝。”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怀疑 喧闹的机场里,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得极其缓慢,步履踌躇,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在前面,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忽然加速了步伐,身后跟着的男子连忙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左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恩恩,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脾气,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气了,行吗?”林颐泽紧紧抱住苏里恩,一张俊俏的脸闪过一丝阴鹜,但很快消失不见。眉宇间多了一丝忧愁和后悔。 苏里恩将他推开,一张妖娆魅惑的俏脸布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经过的男人全部都往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似有似无的盯着她丰满妖娆的身材。 “林颐泽,你太过分了。我这次绝对不会原谅你。”苏里恩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为了你,我不惜去给人打工,看别人的脸色,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就因为你的多疑和自私,就把我的工作毁了。现在倒好,我们身无分文,饿死在路上都没人可怜我们。 听她提起工作的事,林颐泽又想到那个该死的店长。自从半个月前,两人的行李和费用在旅馆被盗贼偷走之后,无奈之下,苏里恩只好在当地一家酒吧工作。但那个该死的店长,居然敢三番五次吃她的豆腐。 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女朋友被别的男人调戏猥亵,这口怨气他怎么咽的下去?他找上那个禽兽,毫无疑问,两个大男人在酒吧打起来,双双负伤。从警局出来之后,苏里恩就被炒鱿鱼了。 酒吧的工作时间短,薪水也算可观。为了争取到这份工作,苏里恩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嘴皮,才得到这份工作。就因为他的捣乱,结果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 “恩恩,我们再去找别的工作,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我还算什么男人?”林颐泽苦口婆心的劝她。 苏里恩冷哼几声,倒是没有继续往前走。回头看了看着急上火的林颐泽,心里的一丝怨恨也渐渐消逝。这个男人,是她费了那么大的劲,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这份抢来的幸福,她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之所以发脾气,只不过想看看林颐泽担心她罢了。 “颐泽哥。”苏里恩低低唤了他一声,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脸色笑颜如花,“好啦,我不怪了,谁让你是我男朋友。” 林颐泽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道:“你先别急,我已经打电话回家,让我妈寄钱过来。恩恩,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样的甜言蜜语,林颐泽随口拈来,讨好女孩子的话,对他而言丝毫不费劲。苏里恩果然心里缓和了许多,点点头,“嗯,颐泽哥,我听你的。” 这样的乖巧和柔顺,是林颐泽最喜欢,也最享受的。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任何女孩子反抗他,忤逆他,而像苏里恩,虽然偶尔发发小脾气,但对他百依百顺,柔情蜜意。 不像官羽诗…… 他怎么又想起她了? 苏里恩观察着他的神色,确认他没再把酒吧的事情放在心上后。眼珠子一眨,露出甜甜的笑容。“颐泽哥,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听说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总部,就在那个城市呢。” 林颐泽皱了皱眉,不以为然,“越家?那里干什么?那些家族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平民可以看到的。” “不嘛,我就要去就要去,我在就听说四大家族的总部都十分壮丽辉煌,就是去看看,长长见识也好啊。若是机缘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那些贵族世家的人呢。” 一说到四大家族,任谁听了都会为之疯狂。那四个赫赫有名的家族,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趋之若鹜,就为了能见上一面。 听她这么说了,林颐泽也有些心动,以他们的身份,当然不可能跟四大家族的人扯上关系。但去碰碰运气也不错。如果他们能够得到那些贵族世家的青睐,那将来的前程,绝对是一片光明坦荡。 远在爱格亚斯堡的官羽诗,这一天忽然收到了莫明忧发来的密保,为了躲过越家的情报拦截,莫明忧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接了一条通畅无阻、不受任何拦截的通讯线到越家。这更加方面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密保上说越非尘即将要去参加一个慈善宴会,让她想尽一切办法,让越非尘带上她。 短短一句话,就把一个比登天还难的任务丢给她,官羽诗简直想骂娘了。 在越家,她想讨好越非尘还有办法,那是因为她的职位,给她提供了一些方便。但谁见过主子带着女佣出去参加宴会的?莫明忧那个魔鬼真会开玩笑! 收到密保后,她的心情就一直惴惴不安,即想不到怎么拒绝莫明忧,又想不出来让越非尘带她参加的借口。愁得她两天无精打采的,就连讨好越非尘的计划,都松懈了许多。 周日,越非尘不用上班,一大早就在书房里看书。 官羽诗精神颓废,提着吸尘器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也不像平时那样话多。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门框,疼得她龇牙咧嘴的,碍于越非尘在看书,连一声闷哼都不敢发出来。 她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越非尘的眼睛。在她离开之后,越非尘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晦涩,缓缓落在桌子上,一张镀金请柬上,纪氏集团每年都会联合几大企业举办一次盛大的慈善宴会,作为越家族长的他,自然是宴会主办方极力邀请的贵宾。 明天就是宴会举办的时间,他恐怕得离开几天。 但是今年,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他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按下书桌前一个红色按键,不多时,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就从书架那边的一道暗门走出来,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族长,有什么吩咐?“ “最近那三家,有什么动静?”他指的,当然是四大家族的其余三个。 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将之前所有所搜集到信息一五一十说出来:“唐家族长目前在国外商谈生意,大概半个月后回来。至于伊夜家和莫家,之前伊夜家大小姐伊夜雪曾经到莫家做客,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被伊夜朔连夜召集回去。这阵子,伊夜朔似乎跟莫家不打对付。” “没有莫明忧的消息?”越非尘挑眉,似乎对这些消息仍旧感到不满意。 黑衣男子抱歉的躬身一弯:“族长,莫明忧的消息十分隐秘,目前只知道他并不在桑那坦丁堡,至于具体的,暂且无法得知。” 越非尘挥挥手,那男子就沿着原来的暗门回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桌面,若有所思。这一次慈善宴会,四大家族都会派人参加吧。只是,不知道本家族长会不会亲自出马。 唐家那个,常年都不在家中。这一次估计不会参加。 伊夜朔那人爱出风头,这种宴会一向少不了他的身影,所以必定会来。至于莫明忧,三个家族中,他最看不透的就是莫明忧,也只有在面对他时,才能感到那种隐藏不发的危险。 过了一会儿,官羽诗又耷拉着脑袋近来打理书架,越非尘看了她几眼,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你过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官羽诗大概摸清楚了越非尘的脾气,知道他不是那种随便发脾气的狠人,对待下人,也一向不错。因此少了几分刚开始的拘谨。 “族长,有事?”她好纠结啊,要不要跟他说那件事。 察觉到她今天的心不在焉,越非尘语气冷了几分,“你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 听到他语气骤冷,官羽诗打了个激灵。什么?工作安排,她的工作不都是他在安排么? 不等她回答,越非尘已经先声夺人,“没有的话,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吓了一跳。 “去了你就知道。”森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微微蹙眉。 官羽诗眼尖的发现他桌子上的那张金色请柬,心里诧异,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张请柬,难道是慈善宴会的请柬。越非尘让她明天出去。难不成是想带她去参加宴会? 不可能吧。 她赖着不肯走,还想问个究竟,迎着越非尘不耐烦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双手紧张地抓着衣摆。声音小小的:“族长,我就穿着这样出去?”她指了指自己的女佣制服。 如果要带她参加宴会,应该不会让她穿着女佣制服出去的。 “晚上我会让卡沙给你送一副过来。再次之前,你留在这里不要离开。” “是。” 越非尘安排她一起外出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顿时在越家闹得沸沸扬扬。傍晚官羽诗下去的时候,就遭到了三批女佣的拦截和辱骂,对于这些她早已见怪只怪,反正她们只敢在嘴皮上耍耍心机,要说明着来的为难她,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但私底下,关于她如何勾引族长,如何使用下流手段的流言蜚语,却是一播比一播难听,就连厨房的胖厨李,见到她的眼神都透着怪异,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好像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越非尘带她外出,本来她是十分欢喜的。但是在听到那些编排出来的流言后,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越非尘对她,似乎已经超过了一个雇主对待佣人的范围。她当然不会猜测越非尘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 他怀疑她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慈善宴会 翌日一大早,管家卡沙就拿着两套修身小西装给她。一套米白色,一套卡其色。款式是当下最具流行特色的高定套装,不规则的衣摆设计,十分凸显身材的修身剪裁工艺,前胸还点缀了代表流行元素的亮片和水晶装饰。无不透着高档优雅。 官羽诗一看,就知道这两套小西装都出自于越家顶级设计师,也就是越家三小姐越非绯之手。以往,她只能通过电视或者互联网,欣赏越非绯举办的国际时装展。 作为以为极其出色的设计师,越非绯每一件作品,都极其受人追捧,尤其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因此,价格上绝对不是普通家庭的她,所能够买得起的。 她就是因为看了越非绯的时装展之后,才会在高考填报志愿时,毫不犹豫报读了京城大学最出名的服装设计专业。遗憾的是,本想着大学后到外面历练一番,现在却只能当个女佣。 拿着衣服,官羽诗心情五味杂陈,更加难受的是,她昨晚一宿没睡好,一想到越非尘有可能发现她的目的,心里就堵得慌,连带着要外出的喜悦,都烟消云散。 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连忙穿戴好搭配的衣服,卡沙送来的除了小西装,还有两双搭配的小皮鞋,以及两副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首饰。 出来之后,才知道越非尘已经下去了。屁颠屁颠走了下去,沿途不知道收到多少双诡异怨恨的目光,但她也只能忍忍,尽量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门口处,越非尘已经坐在车子上,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略了一遍。目光似乎折射过一抹流光。 那套卡其色的小西装就好像特地为她量身定做一样,穿起来尺寸居然刚刚好,衬出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栗色长发在脑后高高盘起,点缀着几颗小小的水晶。翻驳的低领,露出又细又白的脖颈,一条银色珍珠链正好垂在锁骨上,优雅中透着几分活泼和纯真。 她本来还有些扭捏,发现越非尘盯着她看时,更是浑身不自在。秀美拧在一起,忐忑不安的说:“族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车窗摇下来,露出越非尘那张俊逸绝尘的帅脸,由于他坐在车里,官羽诗无法看到他的装扮,但无论任何时刻,他都是那样耀眼迷人。 “上车吧。”司机开了车门,官羽诗扭捏片刻,立即弯腰坐上去。她的位置,就在越非尘旁边,两人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官羽诗涨红了脸,心脏扑腾扑腾跳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7一靠近越非尘,她就变得十分慌乱。 一慌乱,她就管不住嘴巴,非得找话说,化解尴尬的气氛,“族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皇朝大酒店。”越非尘看了眼窗外的景物,垂着眼睑,目光似乎看想远方。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并没有离开太远,官羽诗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四大家族都会派人参加宴会,不管派谁,如果这个女人跟他们任何一个有关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惩罚。 皇朝大酒店?果然是慈善宴会的地点。 但是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越非尘就带她出来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今天一定不能松懈,随时随地保持警惕,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豺狼猛虎,一不小心就会将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漫长的路程,就在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中度过了。 这场轰动上流社会的慈善宴会,在赫尔市中心的七星级酒店“皇朝大酒店”举办。 宽敞的大厅被宴会的主办方全部占用,举办着隆重盛大的宴会。宽敞的门口,地面铺着一道红毯,一直延伸到马路边。衣着华丽的贵宾踩着红毯,男男女女,说说笑笑走进了酒店。 此次宴会是由纪氏集团联合几位合作伙伴公共举办的。作为全球五百强集团中佼佼者的纪氏集团,除了在矿产业位居首位之外,其总裁纪游更是一位慈善家,三十而立的他,已经是全球慈善协会的副会长,每年的慈善宴会,就是由他一手操办。 纪游在业界内名声向来不错,他发出的邀请函,就连四大家族,每年都会派人来。当然,四大家族的四位族长也都是慈善协会的会员,因此,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四位族长都会亲自出场,给足了纪游面子。 等到来宾差不多都进去了,越非尘方才下车,整理了身上银灰色的西装,仰头望着前方的人群,昂首阔步走上去。官羽诗下了车,连忙拿着手提包跟上去。 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的她,被这个场面吓呆了。 而越非尘的出现,则更是在现场引起了一股不逊色于狂风暴雨的轰动。原本拥挤的红毯上,自动让开了一条足以几人并列通过的道路。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往这边看过来,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门外,是浓绿的树荫,金黄色的阳光穿过树梢,照耀在他身上。在他周身,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与金色的头发相互辉映,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如同太阳神阿波罗降临人间,俊美得不可直视。 俊逸完美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后,再也无法用任何词语去形容,那种巧夺天工般的魅力。 尤其是一双幽绿色的深邃眸子,澄澈的瞳孔里,似有青山碧水,波光粼粼,时而深邃,时而清透。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微的笑意,脸色波澜不惊,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难掩一种优雅高贵的气质。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就连那些习惯低头看人的所谓贵族子弟,都不由看呆了眼。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气质,宛若君临天下的王者,令他们在心理上都觉得矮了一截。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官羽诗,表示压力真的很大啊! 被前面这个男人的余光照射到,她也不免受到了“围观”,如果说那些人看到越非尘,眼神充斥着震撼和惊艳的话,那么见到她,则是不屑的撇撇嘴,用一种任何人都听得到的“悄悄话”,开始对她品头论足。 男人们还好,因为他们的目光永远喜欢锁在女人的身上,尤其是美女。官羽诗跟美女当然扯不上关系,但像她这样的小白兔,优雅的身段透着几分俏皮,纯真的面孔虽然算不上惊艳,但也清秀可人,这样的货色,可不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所能够比拟的。 说句难听的,天天吃山珍海味也会腻味,偶尔见到清粥小菜,遍觉得爽口无比。 女人们的目光,则是带着浓烈的敌意和嫉妒。像一把把啐了毒的利箭一般,狠狠地朝她直射过来。更有一些难听的话语,充斥在她的听力范围内。 叹了口气。 越非尘余光正好瞥见她无奈叹气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抿,现出些微的笑容。顿时引来更大的倒吸冷气声。 官羽诗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距离他远一点。 不然那些女人怨毒的目光,就足以将她吞没。 走进大厅,一位西装革履,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子走过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越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纪某的荣幸。” 他这话没说错,越非尘亲自出席宴会,的确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当然,两人私底下的关系也不错,曾经有过几次的合作,越非尘敬重他的人格,因此每年宴会都会亲自出席。 “纪先生言重。”越非尘淡淡笑了笑,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红酒,与纪游轻轻一碰,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当纪游的目光望向官羽诗,脸上明显出现了诧异之色。不禁问道:“纪先生,这位小姐是?” 他认识越非尘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居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身边带着女士,心里不由吃惊。 越非尘看了她一眼,介绍,“这是我的助理。” 官羽诗连忙伸手,“我叫官羽诗,很荣幸能够亲眼见识纪先生的风采。”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也知道这是什么的地方,容不得她半点差错,因此只好打出十二分精神。 听说只是助理,纪游倒没怎么在意了,“官小姐客气了,来到这里就是纪某的贵客,请随意就好。” 他是想多了,像越非尘这样的人,怎么会带一个略显生涩的女眷出场。只是助理而已。 听说四大家族的越家族长亲自到场,不少豪门子弟纷纷前来打招呼套交情。越非尘除了面对纪游热情了点,对其他人全部都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当然,不冷不热只是他自己认为,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冰霜。 一群人碰了灰,掂量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高看,只好灰溜溜走了。 官羽诗不敢距离越非尘太近,但也不敢太远。恰好侍者端了托盘过来。要了杯香槟,浅啜一口,绵密细致的口感,令她忍不住啧啧赞叹。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对峙 宴会持续进行中,官羽诗随意看着周围华丽的摆设和装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断转动着。这些有钱人的花样之多,她真是长了见识了。 表面上装着四处看风景,实际上,她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周围的人,生怕遇到哪个熟人。当然,在这里的宾客非富即贵,也不是她能认识的。但就在刚刚,她无意中听到几个女人在谈论四大家族,并且还在猜测四大家族会来哪些成员。 也就是说,除了越非尘,莫明忧可能也会来。还有跟她曾经结下梁子的伊夜雪。 这样想着,就见到门口处又是一阵骚动,并且比起刚才丝毫不逊色。官羽诗一惊,下意识往越非尘看去,猝不及防地就撞进一双幽绿深邃的眼眸中,顿时心里一寒。 他是从什么时候,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官羽诗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勉强自己扯出一丝笑容,朝他笑了笑,然后娇羞无限的低下头,一副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天知道,为了维持“娇羞”的垂头和微笑,她的脖子和嘴角有多酸。 越非尘似乎一怔,然后款步走了过来,刚没走多久,就被一个人影拦住了,一个穿着夏奈尔高定长裙的美女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举起手中的香槟向他晃了晃。 “越少,我们又见面了。”言思宛巧笑倩兮,对着他打了招呼。 越非尘的去路被挡住,只好朝言思宛点了点头,目光却透过言思宛,望向在那边吃点心的官羽诗,目光微微一眯,变得危险而震慑。 似乎被他的目光吓到了,言思宛红唇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疑惑地问道:“越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越非尘收回目光,淡淡瞥了言思宛一眼,这个女人三番五次找机会跟他说话,他并非看不出她的目的。只是,就算她的背后有着越非绯的支持,他也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这类女人,他见得太多。 鱼刺同时,埋头吃蛋糕的官羽诗,在听到门口的骚动时,立即抬起头看去。一抹张扬妖艳的身影,犹如众星拱月一般,从酒店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大群打扮得娇艳欲滴花枝招展的各色美女。 酒红色真丝西装搭配宝蓝色天鹅绒领结,胸前袋口的白色丝巾尤其显眼,形成了十分特殊有趣的视觉效果。酒红色对于男士而言,一向是个十分敏感的颜色,并不是谁都敢尝试这样张扬的颜色,但在莫明忧身上,却很好的跟红色形成了一种相当默契的融合。 白皙如象牙的皮肤,黑色碎发垂至耳际,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尤其出彩,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永远看不到边。 相比越非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莫明忧可谓热情十足,跟周围蜂拥而上的美女说说笑笑,一张俊美妖孽的脸上,挂着魅惑的笑容,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也差不多。很快的,宴会厅里就形成了两拨人马,一拨围绕着越非尘,一拨则紧紧跟随在莫明忧身边。 “啪嗒”一声,官羽诗刚拿起来的糕点,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吃了已经,连忙蹲下身来,将蛋糕捡起来,好在声音不大,她站的位置又是在角落里,所以没人来注意到她的失态。在见到莫明忧的那一刻,她掌心中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如果不是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恐怕会当场失态。 莫明忧,果然来了。 难怪他要让自己想办法混进来,大概是有什么事要交给自己吧?只是估计连莫明忧都想不到,她还没有提起,越非尘就已经带她过来了。 两道目光,似有似无的停留在她身上。即便她站在角落里,莫明忧踏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她,本以为越非尘不会轻易带她过来,没想到,还是在这里见到她了。他的目光果然没有看错人。 官羽诗,比任何女人都适合进入越家。 察觉到其中一道熟悉的目光,官羽诗抬头望去,正好与莫明忧意味不明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莫明忧丢了一个媚眼,笑得十分欠扁。一双凤目熠熠生辉,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官羽诗浑身一哆嗦,立即把目光别开。然则,身后冷冽的声音,却再次令她头皮发麻。 “你认识莫明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越非尘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反映。清俊的脸上,却是没有半丝笑意。 官羽诗艰难地转过头来,咽了咽口水,声音涩然,“不认识,只是很久以前听过莫里斯家族,外界都传闻,莫里斯的族长,美得就像天使,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 “是吗?”越非尘轻挑嘴角。 “当然不是。”官羽诗抬起头来,目光闪闪,几分真挚,几分羞涩,几分敬仰,“见了族长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族长更帅气更好看的人了。如果说莫族长是天使,那族长你简直就是太阳神阿波罗!那些说莫家族长才是最好看的人,眼睛都瞎了,明明我们家族长,才是那个最好看的男人。” 说完之后,暗暗吐了吐舌头,真是被自己恶心肉麻死了。 越非尘怔了一怔,看向她的目光,忽然轻轻别开,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话虽这么说,却没再追究她与莫明忧的关系。官羽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真的赌对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想到越非尘居然也喜欢吃这一套。 “走,去打个招呼。”越非尘叫上她,两人一前一后往莫明忧的方向走去。官羽诗心脏扑腾扑腾地跳起来,一个越非尘呆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让她提心吊胆了,如果再来个莫明忧,她还要不要活了? 可惜越非尘的步伐并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停顿,很快就到了莫明忧面前。莫明忧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小狐狸,蓝眸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又滑倒她身上,来回转动着眼珠子。官羽诗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他率先出声,声音大得周围众人都可以听到,“越少艳福不浅,今年居然连女伴都带来了。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一定就是越少最钟情心仪的女人了?” 钟情你个头,心意你妹啊! 官羽诗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这个恶魔,明明知道她跟越非尘的关系,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抹黑她的清誉。 四周的目光,顿时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男士们带着好奇和疑惑,而女士们,则一律是羡慕嫉妒恨。可见这三样,绝对是女人的天性。 越非尘瞥了脸色涨红的她一眼,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说:“莫少说笑,这位小姐只是我的助理,倒是莫少艳福不浅,听闻唐家大小姐是莫少的红颜知己,伊夜家的二小姐也对莫少一片痴情,还有这些名门千金们。莫少的艳福,可让世间男人都望尘莫及。” 说得太好了!官羽诗心里称快,这莫明忧就是欠,活该被人杀杀锐气。没想到不苟言笑的越非尘,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莫明忧瞟了官羽诗一眼,眸底的笑意更加浓了,“越少过奖,比起越少不近女色的名气,我这个点又算得了什么,对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冷嘲暗讽你来我往,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却都摆着一副友好的态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唯有身边的官羽诗知道,这两个优秀地人神共愤的男人,恐怕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两人说着说着,莫明忧忽然将目标转移到了默不作声的官羽诗。狭长的凤眸一挑,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请你共舞一曲?” 官羽诗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越非尘,嘴唇蠕动,却没有回答莫明忧的话。 她时时刻刻记着,就算莫明忧跟她说话,两人也要装作完全不认识。 越非尘不着痕迹地挡在她面前,面上维持着风度,但那语气,却是不容置喙,“官助理并不会跳舞,况且,她这次随我来到这里,也有她的工作。可不像莫少这么悠哉闲暇。” 莫明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阴阳怪气笑起来:“还说你们两个没关系?看来这全球的女性至少有四分之一都要伤心欲绝了。” 眼看着莫明忧越说越过分,官羽诗连忙摇摇头,“莫,莫少,我真的不会跳舞,还是不要献丑,免得贻笑大方。” 开玩笑,这个死莫明忧,分明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话。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一道冰冷的视线刹那射过来,她头皮一麻,心惊胆战地低下头去,不用猜也知道,那冰冷的视线来自莫明忧。看来自己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啊。 她差点忘记了,那个恶魔男人可是眦睚必报的,现在她仗着越非尘给他甩脸子,回头他一个眼神就能分分钟把她灭了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慈善拍卖 趁着越非尘被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请过去洽谈时,官羽诗连忙找了个机会,使个眼色让莫明忧跟她出去说话。两人要在现场搭上话,无疑会吸引诸多的目光,恐怕越非尘也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她。 莫明忧收到她的颜色后,微微一笑,不知道跟身边穿着白色抹胸长裙的女人说了什么,逗得对方笑得花枝乱颤。他这才找了个借口,无声无息地来到酒店的后花园,锐利的目光,很快就见到躲在一株亭亭如盖的梧桐树后面。 见到他,官羽诗连忙垂下头,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眼色。压低了声音,“你特地让我来参加宴会,究竟是想干什么?”她可记得,只答应了他一件事而已。 莫明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笑非笑,“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令人刮目相看。怎么,官小姐现在搭上了越非尘这艘大船,就忘记当初我从海里把你捡起来的恩情了?” 官羽诗闻言,脸色骤变,她没有料到莫明忧第一句话,就是针对她的。也是,他那样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人,最痛恨的,大概就是自己背叛他,转投到越非尘那里吧。 “莫明忧,你可真爱说笑。”她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托,要不是你赶鸭子上架,老娘至于整天过得提心吊胆吗?说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但对方明显很在意自己是否投靠了越非尘,所以官羽诗也不敢激怒她,除非她想死得更快。因此放软了语气,平静地说:“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就是你不要总给我找些麻烦,比如这次,你知道有多么危险吗?越非尘已经怀疑我了,再看他看到我们两人在一起,估计就不是怀疑那么简单了。” 莫明忧伸手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皮肤,刚接触到就被她躲开,官羽诗怒气冲冲地瞪视他,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换做平时,她绝对不敢跟他这么说话,但现在 是在别人家的地盘,她料定莫明忧不敢对她怎么样。 “越非尘把你宠得,这脾气都见长了。”莫明忧微微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在官羽诗眼里分外寒碜。 “越非尘现在对你,有几分信任?” “几分?”官羽诗皱了皱眉,“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连一分都没有吧?” 后者顿时像看蠢货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嘴角抿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送了一个蠢货进去。官羽诗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我有什么办法,他这一次带我过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你以为我现在的日子就好过了?每天都悬着一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砍成几段扔出去。” 这段时间,她遇到了很多这辈子都不曾遇到的,被人排挤孤立,被陷害伤害,还被人深深怀疑着,这一切,虽然不足以将她的心击溃,但心里却十分不好受。 莫明忧看着她,微微扑闪的长长睫毛,一张倔强的小脸皱成一团。看样子真的过得很不顺利。沉吟须臾,才说:“放心吧,越非尘就算怀疑你,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的猜测已经验证了,以越非尘的手段,至今还留着她,一定是有了什么打算。 “真的?”官羽诗明显不信他。 “当然,你要是做得不好,他随时想要砍人,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某个妖孽笑得很无辜,“所以,你的任务任重道远,与其在这里埋怨,不如想想怎么讨好越非尘吧。” 官羽诗眨了眨眼睛,“你特意让我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还有一事,被发现了,记得嘴硬一些,别暴露了我的身份。” “莫明忧——”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到了夜晚,皇朝大酒店更加热闹非凡,一场大型的慈善晚宴活动正式开始,今晚宴会的主题,就是募捐善款和拍卖,主要为全世界受到灾难的区域募捐善款。 出席的来宾遍及军政商娱问各界名流,还有上流社会高端人才,其中最显赫的,当然是四大家族中越家以及莫里斯家族的两位族长。 主办人纪游在大门口等了有会儿,还是没有见到相等的人。不禁有些失望。以往每年,四大家族也就一个唐家没有出席,唐家族长唐朔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四大家族中出了名地神秘和冷漠,他不来参加倒很正常。 但是这伊夜家的族长没来,却显得很匪夷所思。 宴厅里一片金碧辉煌,橘黄色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照得厅内奢华暖意,偌大的宴厅,租客容纳几千人。 正前方的高台上正是拍卖用的,下面放着一排排钢化防弹玻璃,展示宾客捐赠的物品。旁边还有一处较大的空间,给前来的记者拍照摄影。四周立着大型的摄影机。这一次的慈善宴会几乎可以说轰动全球,自然有电视台全程跟拍。 官羽诗跟在越非尘身后,恰好他的位置就在第一排的贵宾席上,同时在席上的还有莫明忧。这两位帅得人神共愤的大帅哥就这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说纪游的安排之妙,全场的目光,全部都望向了拍卖高台,至于视线所到之处,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莫明忧的身边,坐着一个妖娆多姿的女人,烈焰红唇,一头酒红色大波浪卷的长发肆意在风中飘摆,高洁的额头下,是深邃迷人的五官,美艳不可方物,高高挺翘的鼻梁,显示着这个女人的强势。 可惜的是,原本就美艳妖娆的她,偏偏坐在莫明忧这个妖孽身边,十分魅惑都减了七分。 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女人忽然朝她看过来,洁白的下颌高高抬起,高傲的睨视官羽诗一眼,嘴角一瞥,似乎相当不屑。 官羽诗收回目光,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千金大小姐,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无视。所以当她漠然将目光移开后,那女人眼底一寒,妖娆丰满的娇躯渐渐往莫明忧身边靠拢,也不管身后还坐着数以百计盯着这里的嘉宾,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一样,黏在莫明忧身上。 她是莫明忧带来的女伴,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而越非尘,只要不关他的事,统统都不会放在眼。 目光倒是看了身边的官羽诗两眼,声音低沉,“你刚才去哪了?” “去洗手间了。”她说谎不脸红,要是被老妈和陈叔见到她现在的模样,肯定会吃惊地合不拢嘴。以往的她胆怯懦弱,说句谎话都能面红耳粗。哪里像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了,而且还倍有气势。 可见人,总是会随着环境变化的。 越非尘没再说话,但官羽诗却敏感的察觉到,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尤其一股萦绕在莫明忧与越非尘之间的气氛,更是相当的诡异。 纪游走上,英俊飞扬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朝着诸位来宾九十度鞠躬,这才对着话筒说道:“欢迎大家前来参加这一次慈善募捐拍卖欢动,再次感谢大家的慷慨和爱心,那些面临着困境的人们,会用最诚挚的热心来感谢你们。” 一番简短的话,声情并茂,底下很给面子掌声雷动。 掌声渐止,纪游笑道:“我首先声明,本次募捐的物品,将会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而拍卖所得的款项,全部用到贫困区域的创建,以及用在社会身体残缺的孩子身上。”话锋一转,“现在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他重重吹了一下拍卖台,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带入了一个紧张激动的氛围中。 首先第一件摆上高台的是,由莫里斯家族捐赠的卡地亚钻石项链,极为稀少的粉钻,光彩夺目,美不可言。那淡淡温馨的色彩渲染了几分典雅华贵,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众多女士的眼光。 没想到,坐在莫明忧身边的女人却率先举起牌子,“五百万!” 这款项链的起步价是三百万,她一下子就加了两百万,而且眼睛都不带眨的。 官羽诗啧啧两声,这手笔,真是财大气粗。 纪游一敲锤子,“五百万,一次,还有谁比五百万更高的吗?五百万,两次……” 不知是谁又举起了牌子,纪游立即念道:“五百二十万,一次。” 那女人很快又举起牌子,“六百万。” 后面很快有人加价,可见这条项链有多么受人追捧。 当价格达到八百万时,周围的声音终于稍微安静了下来,而那名女人仍旧高高举着牌子,八百万已经远远超过这条项链的价格,所以当那女人举着八百万牌子时,后面已经没有跟风的声音。 “八百万一次,八百万两次,八百万——” 话还未说完,就被宴厅外面一道嘹亮磁性的嗓音打断了,“一千万!”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往门口走去,纪游更是脸色一喜。 迎着清冷的月光,一个男子穿着张扬耀眼紫色修长礼服,一张帅气逼人的俊脸上,挂着璀璨的笑容,那笑容比不上莫明忧的邪魅,也不像越非尘那样耀眼,但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 “伊夜先生大驾观临,不胜荣幸!”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唐玫儿 伊夜朔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听着后面传来的惊呼声,官羽诗忍不住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同样俊美非凡的男人,同时,他身边的女人也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是伊夜雪,而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却美得倾国倾城的女人。高挑纤细的身姿,穿着一件米白色长裙,红白蜿蜒的蔷薇缠枝花连绵至腰际,迤逦裙裾间,秀雅到了极致。纤细的脖颈上,带着一条血红色宝石项链,与裙间清濯而靡丽的艳红交相辉映,竟是相得益彰,美不可言。 不单止官羽诗,在场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停在了那位长发飘飘的美女身上。不少人更是眼中带着炙热般的仰慕。就连莫明忧的目光,都不由望了过去,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唐玫儿! 周围的男人,都在悄悄地念着那个名字。唐玫儿,四大家族唐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是名媛圈里排名第一的千金名媛,无论是气质美貌,还是才华修养,唐玫儿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 因此,在场之人看到她,无不露出惊艳,相比之下,走在她身边的伊夜朔,反而少了几分关注。 从进来之后,唐玫儿的目光只在周围停留了一瞬,然后迈开步伐往莫明忧走去,连一个余光都落在他身上,目光充满了深情和眷恋。 “玫儿,你怎么来了?”莫明忧伸手挽过她的胳膊,脸色难得柔和了下来。 唐玫儿的眼中含着朦胧的光芒,带着一抹倾城绝世的柔弱娇态,我见犹怜,“你真是的,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好在我途中遇到了伊夜先生,才知道你已经来了。” “是我不好,还以为这种热闹的地方你不会喜欢,才没有带你过来。” 唐玫儿摇摇头,“算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两人在这里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而周围的气氛,顿时间沉了下来,紧随而来的伊夜朔,以及原先坐在莫明忧身边的女人,脸上都不由扭曲起来,哪里还记得刚刚争夺地激烈的钻石项链。 “莫少,这位是?”那女人秀眉一挑,明明气得不行,但在他的面前,还是勉强自己露出笑容。 莫明忧还没有说话,唐玫儿已经看向那个女人,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俯视着失败者的那种骄傲。声音淡淡的,“裴小姐,你哥哥上个月还去唐家的碧蓝因庄园,求我哥哥帮他收购裴氏集团的附属公司。怎么裴小姐这么健忘,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裴心蓝的脸色顿时沉了沉,尖锐的指甲狠狠扎进娇嫩的手心里,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蛋儿,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原来是唐小姐,恕我眼拙,这里的小姐们太多,一时没认出来。” 唐玫儿看着高雅秀美,实则心高气傲地很,但此时莫明忧就在她面前,还有那么多宾客,因此非常识时务地给了纪游的面子,瞥了裴心蓝一眼,就不再搭理她。 径自坐在莫明忧身边,将原本属于裴心蓝的位置,彻底占领了。 “唐玫儿,你——”裴心蓝气急,楚楚可怜望向了莫明忧,却见对方自从唐玫儿出现后,眼睛压根就没看自己一眼,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唐玫儿身上。这会儿唐玫儿占据了她原本的位置,他居然也不说什么,反而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对方身上,眼里哪里还有自己。 裴心蓝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瞪了唐玫儿一眼,恨恨地转身离去。谁知道在转身后,唐玫儿嗔怪地抱怨道:“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沾花惹草。我再也不理你了。” “宝贝儿别生气,我跟她就是逢场作戏而已,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恶心巴拉的话,居然是从莫明忧嘴里说出来。而他也明显没有给裴心蓝面子。一句话,就让裴心蓝差点心脏爆发,没走两步一个趔趄,正好摔在了官羽诗的身边。 官羽诗眼明手快接住她,裴心蓝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不用你自作多情,我自己会走。” 官羽诗还没说话,身边的越非尘,浑身爆发了森冷的气息。裴心蓝肩膀一抖,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眼看着众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气得掩面而去,匆匆就离开了宴厅。 官羽诗看了越非尘一眼,悄声地说:“族长,冷气能不能稍微少一点,坐在你身边的我表示压力很大。” 越非尘斜眼睨视她,忽然笑了笑,用只有两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虽然让你不要惹事,但越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言下之意就是,别尽给他丢脸。 裴心蓝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二流家族的小姐而已,越家要是想动她,分分钟能碾死她几回了。 瞧着越非尘明显护短的姿势,官羽诗抿嘴笑了出来,灿烂的笑容,透着几分澄澈和可爱,“遵命,我以后一定不会丢了越家的面子。” 裴心蓝离开之后,伊夜朔的目光,如同啐了毒的箭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莫明忧,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冲上去跟莫明忧挑战时,伊夜朔忽又笑了,笑容肆意飞扬,像一个纨绔子弟一样,飞扬跋扈。 他走过去,搭上莫明忧的肩膀,“我来时雪儿也一直吵着要过来,后来还是我劝她留下,要是她知道真的在这里,恐怕飞也会飞过来。” 官羽诗在莫家待过一段时间,知道伊夜朔所说的雪儿就是伊夜雪。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伊夜雪没来,不然自己的身份可就穿帮了。 莫明忧回眸一笑,“听闻伊夜小姐最近出国游学,原来已经回来了。” “那丫头天天就知道念叨着你,你也真是的,明明在知道雪儿对你的心意,还总是惹她生气。”伊夜朔状似无意地说着,目光却一直瞟在唐玫儿的脸上,嘴角勾起洋洋得意的笑容。 果然,听到伊夜雪的名字,唐玫儿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看向了莫明忧的目光,也出现一抹怀疑和不满。 眼看着目的已经达到了,伊夜朔终于闭上嘴巴,专心致志地参与到拍卖活动中。 越家募捐出去的,是一张举世闻名的名画,据说是十八世纪文艺复兴时期,一位法国艺术家的得意作品。后来这幅作品被越非尘拿到,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募捐出来。 那幅名画正好被莫明忧得到了。而他自然也出了三倍的价格。官羽诗眼看着越家的东西呗莫明忧买走,没来由心里一阵畅快。 越非尘拍到的,是一个包裹在天鹅绒盒子里的宝蓝色钻石戒指。精光四射的宝蓝色发挥着耀眼的蓝光,看起来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很是美丽。 募捐拍卖会终于到了尾声,过程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才是官羽诗松了一口气的原因。而莫明忧,大概也是因为佳人陪伴,一晚上下来根本就没给她任何眼神。官羽诗敏锐的看到了,戴在唐玫儿无名指上,那枚艳红如血的宝石戒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枚戒指是当时莫明忧从克列夫先生那里得到的。 没想到,原来他特意去拿那枚戒指,就是为了送给唐玫儿。 募捐结束后,还有一场舞会,是特地为了感谢这些募捐者而展开的感谢舞会。 越非尘难能可贵的注意到她的存在,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目光让人无法猜测到他的心思。“接下来,你可以随意走走,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 官羽诗一愣,随机想到会不会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连忙摇摇头,坚定的说道:“不行!我现在的身份是族长的助理,我的任务是跟在族长身边,以方便族长随时调遣。” 话音落下,身后就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笑声,伊夜朔抱胸冷笑:“越非尘,没想到越家的下属,都这么忠心耿耿啊。” 越家跟伊夜家的关系并不熟稔,越非尘微微蹙眉道:“伊夜朔,别把你的那一套,搬到我这里来。” “你还是这么死心眼。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伊夜朔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探究的目光在官羽诗身上溜了两圈,目光逐渐深沉,语气却仍旧轻佻,“这位小姐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真的觉得她很熟悉,但却一时想不到在哪里见过了。 “伊夜先生,我只是越家一名员工而已,平日里就是忙工作,久闻伊夜先生大名,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 “是吗?”伊夜朔还真的挠了挠头发,摆明了不相信,却没有明说。 因为越非尘的气息,实在冰冷的快冰冻三尺了。就算莫明忧和伊夜朔那样的人,也只能好好说话。 官羽诗最后还是去了休息的区域吃点东西,刚吞下一块提拉米苏时,一个人影就从背后重重撞了上来。她的面前,正好是摆放着酒水饮料的台子。这一撞,她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往前面跌倒了下去,撞在那满是玻璃瓶的台子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轰然炸响起来,碎裂的酒瓶里,酒水四溅,一片狼藉。 本来要跌倒的官羽诗,被两双强有力的手臂扯住了衣服,侥幸没有跌下去。但当她听到四周传来的抽气声时,不禁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抓住她的人,除了越非尘,居然还有莫明忧!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官羽诗拍了拍胸脯,一脸劫后余悸的惊惶,待她站定后,身后两双手立即抽了回去。莫明忧双手抱胸,对于越非尘敏捷的动作似乎感到很惊讶。 越非尘冷冷睨视了他一眼,就走到官羽诗身边,查看着她是否受伤。官羽诗摇摇头,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地底下。 这时,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脸色红扑扑地走上来,愧疚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真的很抱歉,你有没有事?” 越非尘一看,这少女正是温家二小姐温茜雅,目光看向官羽诗,“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温小姐你不用在意,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官羽诗也认得她,这个温二小姐正是刚才瞪她瞪得最凶的,但她此时这么诚心诚意地道歉,倒让她不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吊梢眼角上挑,温茜雅笑得极其虚伪,却装得很有诚意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吧,这串手链是我刚刚拍卖到手的,就送给你当赔礼好了。” 官羽诗刚想拒绝,温茜雅就抓住她的手,死死地将她的手掌掰开,将项链塞进她的掌心里。官羽诗只觉得掌心一痛,那串手链的十字架正好狠狠地扎在掌心的嫩肉里,顿时一股钻心的疼,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立即将手一甩,温茜雅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 “官小姐,你这是?”温茜雅似乎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一双大大的眼睛水雾氤氲,含在眼眶里楚楚可怜,“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这不是要跟你赔罪么?你怎么还这样对我?” 官羽诗表示,见过了无数不要脸的女人,到现在为止,还是总有人来刷新她的三观。 这种不要脸的做作,以及恰到好处的演戏天份,她真是自叹弗如。 这样一来,她终于可以肯定,刚刚被撞,一定是温茜雅故意的。因为她眼底的厌恶和对自己的不屑,已经显而易见。 果然,听到温茜雅这样说,围观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她虽然是跟着越非尘来的,但刚才越非尘都说她只是一个助理而已。就算越非尘身份再显赫,一个助理难道也想爬到众人头上去?况且,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很乐意见到官羽诗吃瘪。 谁让她一直都赖在越非尘身边的,人家唐玫儿跟莫明忧,那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她官羽诗算什么东西,也敢妄想飞向枝头变凤凰! 一直围观的越非尘和莫明忧各自默不作声,越非尘只是看着官羽诗,并没有插手她们之间的打算,他想看看,这个倔强又脾气古怪的女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可不认为她会乖乖咽下这口气,当时在爱格亚斯堡,董海阔那个老色狼不过摸了她一把,就被她整的差点半身不遂。 温茜雅的下场,未必能比董海阔好多少。 莫明忧看了越非尘一眼,忽然笑道:“你家小助理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当主子的不出场摆平?” “莫先生一向怜香惜玉,怎么也不上去帮忙?” “我就怕我上去了,某人会不领情而已。再说了,你这个当主子的都相信她,我要是贸贸然上去了,回头你家小助理对我一见钟情怎么办?” 越非尘冷冷瞥了他一眼,轻笑:“只要你有那本事。” 这边,两个男人按兵不动,说出来的话却是暗藏冷箭。 那边,官羽诗看着一脸受到惊吓的温茜雅,忽然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就像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带着一种天然的靡丽和快乐,透着一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烂漫。一时间,围观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而女人们,眼里闪着两簇嫉妒的火苗,恨不得温茜雅对她发难。 官羽诗弯腰将甩在地上的项链捡起来,然后微笑走向温茜雅,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怒气,反而笑得很真诚。温茜雅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温小姐误会了,我哪里会对你做什么。”官羽诗笑得很天真,“我刚刚只是想跟温小姐说,这么贵重的赔礼,我实在不能收下。所以,这条项链,还是还给温小姐。”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过她的手掌,将十字架那尖利的一头向下,用力地塞在她的手里。 温茜雅顿时脸色一白,想甩开手,却被官羽诗重重的握住,怎么也挣脱不开。而官羽诗则是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激动,“今天能在这里遇到温小姐也是一种缘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激动。为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干一杯。” 说完,放开她的手,端来了一杯红酒。温茜雅忍住疼痛,狠狠剜了她一眼,气头上的她怎么可能喝她倒的酒水,因此想也不想就将手甩出去,她的本意是想溅她一脸,谁知道官羽诗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一样,不着痕迹地将酒杯往她身上泼去。 “啊——”温茜雅尖叫起来,那杯红酒好死不死的就泼在她的脸上,一张装扮的如花似玉的脸蛋儿顿时妆都花了,酒水顺着发丝低落下来,弄脏了一身鹅黄色的礼服。她当场就尖叫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官羽诗,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敢泼我?” 这回,轮到官羽诗受了惊吓一样,捂着心口退后几步,演技精湛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泼的,温小姐,明明是你打过来,所以杯子才会失控的。真的不是我……” 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四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红了眼眶,却仍旧倔强地不让泪水掉下来,一张樱桃小嘴抿得紧紧的,更加增添了几分欲语还休的委屈。 加上,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看到是温茜雅先打过来的,至于那酒杯怎么会打到她身上,众人都没有多想。老好人纪游连忙走上去调解,“温小姐,我立即派人送你去梳洗,刚刚只是一场误会,你千万不要跟官小姐计较。” 既是误会,又哪来计较? 官羽诗看了纪游一眼,后者正好也将目光看了过来,她只觉得撞进一双看似温润,实则就像无底洞的眸子里。只一眼,官羽诗就知道,纪游已经看穿了 她的把戏。只是他没有明点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越非尘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 官羽诗并不觉得愧疚,她不过泼了她一杯酒水而已。刚刚温茜雅那一撞,如果不是越非尘和莫明忧同时拉住她,那么她整张脸甚至身体,在撞向那些碎玻璃后,不死也得毁容。温茜雅的恶毒心肠,可见一斑。 本还想再加把火,但既然连纪游都出马调解了,官羽诗只好作罢。 “温小姐,刚刚是我不小心,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诚恳的语气,怯懦的表情,可要比温茜雅刚才的道歉有诚意多了。 温茜雅气得简直快要发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整地这样狼狈。刚才明明是要给对方一个教训,谁知道最后,丢大脸,受伤害的人,反而变成了她。 官羽诗,你这个贱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越非尘终于走上前去,挡在官羽诗面前,淡淡说道:“温小姐还是先下去换衣服吧,礼服的赔偿,算在越家账上。” 此言既出,不止温茜雅,就连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纷纷张大了嘴巴,看了看越非尘,又看看官羽诗。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莫明忧也走上去加把火,“温小姐心地善良,肯定是不会计较的对吧?” “你们——”温茜雅气得脸色发青,看着两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纷纷站在官羽诗那边,心里对官羽诗的怨恨又多了几分。等着,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官羽诗,你给我记住了! 愤愤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往休息室奔去。 纪游无奈一笑,对周围众宾客抱歉一笑,“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打扰到大家的兴致,真是万分抱歉。” 戏看完了,一群吃瓜群众立即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了,莫明忧意味深长地看了官羽诗一眼,没说什么,挽着唐玫儿的胳膊就往舞池走去。 唐玫儿余光瞥了官羽诗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莫明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像妖孽,“怎么,吃醋了?” “没错,我就是吃醋了。”唐玫儿翘起嫣红的嘴唇,有些不高兴,“你什么时候不改改这个沾花惹草的习惯,我就天天都要吃醋。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对个小助理你也能怜香惜玉,哼!” “这么爱吃醋,也不怕酸死我?”莫明忧蓝眸折射出一道光芒,亲昵地在她耳边说道:“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沾花惹草,你才是那个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女人。” “别以为你说好听的,我就会原谅你。” “那,我再香一口?” 远远看着莫明忧跟唐玫儿这对高级虐狗贵族的卿卿我我,官羽诗收回目光,一颗心有些奇怪的跌落下去。变得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沉重和失落。 “族长,对不起,刚才我做错了。”她低下头。乖乖认错。 越非尘居高临下看着她,面色冷然,“你做错了什么?” “我不该跟温小姐计较,更不该将酒泼到她身上。”连纪游都看出来了,越非尘更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出了一口恶气而已,所以才小小惩治了温茜雅。 但她没想到,越非尘最后还是站在她这边,而且,碍于他的面子,周围的人就算看出来也不敢说什么。这样一来,她一时冲动所做的事,却让越非尘替她承担责任了。 头发忽然一重,一双宽厚,带着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官羽诗愕然抬起头来,就撞进越非尘那夺目的笑容里,“你做得很好,我并没有怪你。” 心脏,刹那间疯狂地跳动起来,以快于平时三分之一的速度,疯狂的跳动着旋律。头发上,他掌心的温度传进皮肤,让她的大脑晕乎乎的,有一瞬的恍惚和空白。脸色更是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他居然会对她做这样的动作?那样的动作,是在抚摸她的头吗?是在安慰她吗?还是,在赞扬她呢?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 宴会结束当天晚上,一行人都在酒店住下,为了感谢他们这些来宾,纪游还准备了明天的活动。 VIP总统套房,月光透过窗纱,如同银霜一般照射在房间里。空气中漂浮着兰花独有的清新雅致的蘼香。官羽诗呆呆地坐在靠近窗口的床沿上,细细碎碎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得那张鹅卵型的俏脸愈加精致透明,。长长的睫毛像是颤动着翅膀的蝶翼,轻盈的跳动着。 她的目光透着迷茫,从拍卖会下来后,她的精神就有点恍惚,脑袋乱乱的纠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将她彻底蔓延。 越非尘那温柔的声音,暖暖的掌心,就像一把利箭一样扎进她内心深处,将她深埋在心里的愧疚掀出来。 她这样真的好么?欺骗一个那么好的人,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会从他身上盗走什么重要的物品。就算那东西对他而言不重要,但被人背叛的心情,肯定也不会好的。 断断续续敲击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她循着声音望去,莫明忧就站在窗外,幽蓝色的眸子好像跟夜空融合在一起,深邃得令人只看一眼就透不过气来。 见到他,官羽诗没有多少惊讶,走过去打开窗户,“这么晚了,你还过来过来干什么?” 莫明忧沉默,右手撑在窗户上,轻松跳了起来。对于他这个喜欢有事没事就跳窗户的动作,官羽诗已经见怪不怪,横竖在这里他也不敢做什么。进了房间,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一点都没有外人的自觉,官羽诗皱了皱眉头。站在旁边不说话。 “你不在唐小姐那里,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忍了半天,眼看着他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看看几点了,他还让不让她睡觉了。 听她提到唐玫儿,莫明忧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是在,嫉妒她吗?”站起来,走至官羽诗面前,右手摩挲着她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宇,扑哧一笑。 “谁嫉妒她了?”官羽诗恶狠狠甩开他的手,本就讨厌让人触碰的她,却三番五次被他揩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莫明忧,我不干了,反正我就贱命一条,你要拿去就拿去好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她真的后悔了。 莫明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阴鹜的脸色,扯出一丝冷笑,右手毫不犹豫掐上她的脖子,纤细白皙的脖颈,禁锢在他灼热的掌心中,好像只要他一用力,那纤细的脖颈,就会断成两截似的。 “莫,莫明忧,你放手!”官羽诗脸色发白,脖子被他狠狠掐住,剧烈的疼痛袭遍四肢百骸。她拼命喘着气,拼命挣扎掉他的禁锢。脸上开始出现窒息的红晕,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那充满劲力的手,没有一丝放松。 莫明忧,是真的要杀了她?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官羽诗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莫明忧那张笑得无比阴冷的脸庞。这个恶魔,这个可恶的魔鬼,真的会杀了她的。 磁性冷漠的嗓音,混合着热气在她耳际响起,“死到临头的感觉,怎么样?” 手掌放松了一息,官羽诗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大口呼吸着空气,很快他又加重了力气,整个身体差点就被他吊上去一样。残忍的蓝眸里,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感情。每一句话,都想冰水一样,将她从头淋了个透。 “官羽诗,别忘记,你的命是我的,我要让你死,你就得死!” “唔,唔……”疯狂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落,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手背上。她头脑晕眩,整个人已经快要窒息而亡。那些话,对她而言更是雪上加霜。比起窒息的痛,她的心更是痛得没有一丝裂缝。 莫明忧冷眼看着她挣扎、哭泣、绝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看着她就要晕厥,扼住脖子的手,终于缓缓放开,整个人失去了控制,软趴趴像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官羽诗拼命喘着气,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莫明忧蹲下身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抿嘴说道:“记住,掌握在我手里的,不止你的命。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就得乖乖听话。嗯?” 官羽诗擦掉泪水,冰冷的目光直视过去。事到如今,唯一一抹掩藏的内心深处的情愫,从这一刻开始将不复存在。那本不该存在的,如今也如愿以偿的,被他一手掐断。 她的眼底,在没有期盼,没有温度,没有见到他的惊慌失措。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淡漠。 莫明忧,从今天开始,我官羽诗若是再对你抱有一丝期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救我的恩情,我用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来偿还。等我完成之后,天涯陌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莫明忧走了后,她还是一个人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目光空洞,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夜未眠。 翌日,越非尘过来敲门时,看到的就是她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眼睛下一片乌青,神色恹恹,精神颓废。一看就知道昨晚上肯定没有睡好。 “早上好,族长。”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他打招呼,在越非尘看来,却比哭还要难看。心里不禁一动,没经过思考,嘴巴就已经动起来,“昨晚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刚出口,官羽诗就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算了,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憔悴。昨晚上哭了一宿,也一宿未眠,眼睛肯定媲美某国宝。 但有些话,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淡淡地说:“嗯,我平时有恋床的习惯,到了陌生的地方就睡不好。” 越非尘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出来用早餐吧,等会儿还有活动。你要是累了,就留在客房休息。” 平静的语气,没由来透出几分关心。官羽诗闻言,眼眶一热,好不容易才扼住下去的泪水,霎时间又开闸了,完全不受她控制奔流而下。把本来要离开的越非尘吓了一跳,紧绷的俊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动容。 “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看她脸色苍白憔悴,越非尘第一个想法就是病了,又哭得这么厉害,心里一软,转头就要去找医生。刚踏出去,一双手就紧紧攥住他的衣摆。 “我,不用找医生了,我没病。” “没病?”越非尘回过头来,探究的目光将她看了个遍,刚刚见到她哭出来时,自己竟是一时有些慌乱,想也没想就要去找医生。 官羽诗怕他真的误会了,郑重地点点头,“我真的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很难过而已。还有面对他时的愧疚。 越非尘却不是那种三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人,见她情绪稳定下来,索性走了进去,在她房间里坐下,目光在地上沾满泪水的纸巾上看了一遍,才问:“那为什么哭泣?” 一个晚上,就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他的房间就在她不远处,但是一晚上,他都没有听到这边有任何动静。 抽了抽鼻子,官羽诗尽量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就是出来有段时间,挺想家里的。我已经快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我妈妈了。” 越非尘沉默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十几分钟过后,才仰起头来,绿眸一黯,像是泯灭了时间所有的光芒一样。但官羽诗,却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是那样清晰。耳边却听见他低语:“既然想家了,那就回去吧。” 她的心倏然间紧缩了一下,他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眼里只有你一何人,专注、认真的令人心颤。那澄澈的绿眸里,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却仍旧能令人感到,那发自内心的真诚。 忽然间,觉得呼吸困难,下意识地看过去,“族长,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过阵子再回去。” 现在回去的话,陈叔叔一定不会让她再出来。那样一来,她的任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又添了一句,“我现在也不想回去,毕业后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一间可以让妈妈自豪的事情。要是回去了,会很丢脸的。” 越非尘也没有逼她,轻轻点下头,望着外面的灿烂阳光。忽然说道:“走吧,出去走走,也许心里也好点。” 这一回,官羽诗没有拒绝,而是跟他并肩走了出去。就像他所说的,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漂亮美好。树木亭亭如盖,鲜花五彩缤纷,就连头顶上飞过的鸟群,都唱着动听的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这美好的今后共享。她一定有好好活下去。 “走吧,我正好肚子也饿了。听说纪先生今天会带我们去看展览。这么多年我还没看过展览大会呢!” 越非尘,对不起。如果将来哪一天,你发现我接近你的目的,请你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正文 第三十章 服装设计大赛 回程的路上,就在即将快要到达爱格亚斯堡时,越非尘接了个电话后,忽然让司机调转车头,往相反的方向驰去。她正疑惑,就听到身旁的越非尘,已经给出解释,“公司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要是想回去休息,等会儿我让小林送你回去。” 公司?官羽诗脑袋瓜儿精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立即摇摇头,兴奋不已,“不用,我跟着你去就好了。你放心,我就乖乖坐在车上等你好了。”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语气里的撒娇和依赖,越非尘微微侧目,嗯了一声。 公司啊,在这市中心的,一定就是越家的集团总部了!心潮顿时激情澎湃,越家旗下企业虽然涉及领域极广,但最有名的,还是享誉全球的服装企业以奢侈品牌。据她以前所看过的资料里,越家旗下就在就有五个时装品牌,被列为世界十大时装品牌之内。 相比起来,Chane、Dior等顶尖奢侈品牌虽然历史悠久,也被很多时尚人士视为宠儿。但越家旗下Temptation、Moden等品牌,在多年前就像一股来势汹汹的浪滚一样涌入市场,以不逊色于任何品牌的质量、价格、新颖、时尚,开始角逐世界品牌之列。尤其是Temptation这个品牌,以其多元变化引领时尚尖端,而Temptation的主设计师,就是越非绯。 在她激动不能自已时,车子已经在越氏企业旁边停下。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这是一整片的摩天大厦,仰头一看,甚至无法看到大厦的顶楼。银灰色的大厦在太阳下,绽放着令人心驰神往的光芒。 官羽诗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窒息了。 这就是越氏企业的总部,Temptation和Moden这两个品牌的生产基地,全世界服装设计大师们梦寐以求的创意殿堂! 越非尘是要到董事会办点事,所以当然不会带着她进去。不过,在下车时,余光瞥见她一脸被惊呆震撼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停顿了下,还是低头对车里地她说:“要是坐着无聊,你可以进去看看。” “这……可以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看着越非尘,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一个水煮鸡蛋。 他觉得要是说不可以,这个小女佣一定会当场哭出来。 点点头,越非尘对自己近来难得的宽容和照顾都觉得惊讶,但却没有多想。对司机小林吩咐:“等下带她进去看看,不要乱走就行了。” 没有公司的员工标志,她自己一个人也进不去,还好小林多次进去给他送过文件,门口保安都认识他,有小林带领,她想进去看看也不是问题。 官羽诗难掩兴奋,“太好了,谢谢组长!”由于太过兴奋的原因,没注意还坐在车里,高兴地直跳起来,顿时就听到“嘭”的一声响起。越非尘回过头去,正好见她捂着头发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十分滑稽,不禁抿嘴笑了笑。 坐在车里的官羽诗,骤然听到他压低的笑声,愕然抬起头去,呆呆地看着那张过分俊美的笑脸,脑中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他背影消失,脑海里,还浮现着他刚才开怀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越非尘虽然对下人,以及身边的人都不算严苛,相反比起别人来说,他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宽容开明的雇主了。但就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他确实不苟言笑,每天都绷着一张俊脸,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所以,就算他为人再好,他们这些佣人们,也不太敢接近他。 拍了拍脸颊,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好事。 越非尘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司机小林从前面转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长相甜美的女佣。虽然他不明白族长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佣这么好,不过,既然是族长的安排,他就必须得办好咯。 “诗诗,走吧,我们进去看看。等会儿你跟着我别乱跑,不然被保安抓到了,会引起麻烦的。” 越氏集团不比别的企业,这个跨国大企业的大小规矩特别多。在监管这方面,也做得非常严格。 官羽诗点点头,“林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进去看一下。” 有了小林带领,两人很快就进入大门,保安看见小林时,问了几句就放他进去。只是一双犀利的眼睛,却在官羽诗身上扫了一扫,确认她身上没带什么危险物品时,方才点头放他们两人进去。 这样严格的安保,官羽诗还是第一次见,想着自己又不是作奸犯科之辈,反倒是昂头挺胸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又是一番宏伟的景观。宽阔的室内,一眼望不到尽头,来来往往穿着工作制服的员工,或步履匆匆,或与客户对话。每一个员工脸上都在充满自信的笑容。让人看人十分舒服。 能在越氏上班的,自然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 官羽诗对其他部门没什么兴趣,她进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去看看设计部门。 “林大哥,呃,你能带我上设计部门看看吗?”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小林,一声林大哥叫的特别甜。 小林对她的印象不错,但听到她的请求后,毫不犹豫摇头,“我只能带你这楼下四处走走,那设计部门别说外人,就是公司内部成员,也不能进去。整个公司也就族长和研发部的成员能够进入。” 他说的不是假话,任何有关研发设计的都具有非常严密的保密性,更遑论越氏这样的顶尖品牌。 失望地叹了口气,官羽诗也没有强求,既然不能去研发部门看看,她对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兴趣。 不忍见她失望而归,小林又说道:“我带你去公司后院的娱乐场所看看吧,我记得在那里,有一个是员工们自发创建的展厅,里面是公司每个部门员工的作品。虽然比不上研发部门的,但也比外面那些品牌有看头多了。” 到底是在越家工作多年的司机,小林对于越家的品牌还是有些了解的,言语间充斥着浓浓的自豪和骄傲。 官羽诗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跟着小林到了展厅。这座展厅约莫有停车场那么大,四面晕黄墙壁上,从上到下分为五层空格,每列空格里,挂着精美绝伦的原创时尚服装,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的是这套时装的设计者以及所在的部门。 越氏集团这是要将所有员工,都培养成顶级设计师的节奏啊! 除了四面挂在墙壁上的作品,地上琳琅满目的模型上,也穿着各式各样的时装礼服,构成了一幅巨大的展览画面。官羽诗已经不知道自己进来之后,究竟倒吸了几次凉气了。 小林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是不是被震惊了?这个展厅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其余大厦里面还有许许多多像这样的展厅。说起来这个创意还是族长提出来的,他曾说过,每个人天生就是一个设计大师,只是在后来的人生中,根据不同的喜好选择不同的行业。但底子里,还是有着;连自己的不知道的设计天分和奇思异想。 所以他在多年前,就提出各部门可以自主设计,然后将各自的作品摆放在展厅里,供每一任在公司任职的职员欣赏。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挖掘出更多具有设计天分的人,也可以让公司每一个员工都了解到,服装设计的魅力和含蕴,尽情展示每个人的思维和创新。” 她听得连连咂舌,为想到了这个创意的越非尘感到惊讶。难怪越氏集团的服装领域能够在短短十年里,就超越了拥有百年历史的Chane等顶级奢侈品牌。有了这样具有开放思维的领导,以及举杯高级设计能力的越非绯,越氏的服装领域想不红火都不行。 纵观摆放在这里的每一件产品,全部都是由业界之外的员工设计研发,多元思维完成的作品,每一件作品都带着各自的创新和品味。数万套时装礼服中,每一套都给人不同的感觉和视觉冲击。有保守类型的,也有天马行空类型的,多姿多彩,仿佛进入了一个由多元文化组成的国度一样。 这些款式或者无法迎合市场,但却体现了越氏集团每一个员工开放性的思维,以及独特创新能力。 那一霎那,她忽然产生一个想法,一个让她激动地浑身颤抖的想法:一定要进入越氏集团,一定要在这样伟大的设计王国里,发掘处于她自己的设计天份和创新思维! 这个想法顿时就扎根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产生了无限的动力和志气。 或者老天也感受到了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情,在转过角落里,来到另外一处展览时,她眼尖的发现了挂在玻璃窗口的一张告示,上面是关于越氏集团几班服装设计大赛的公布。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告示上的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涌上来了。 告示上,关于时装设计大赛,主要是越氏集团联合其他几个时装品牌共同推出的,意在招揽更多有志于投身服装设计行业的精英。参赛者不论性别年龄,也没有特别多的要求。只需要爱好服装设计这一行业即可。 参赛的题目,则是由品牌Moden的主设计大师莱菲尔制定,叫做“自由”。非常广泛的题目,足够所有的参赛者任意发挥,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和想象力。 产塞着只需要将设计稿图,以及设计模型在统一时间里,送到比赛主办方即可。由各品牌组成的一百名评审团,将会对各位参赛者的作品进行评分对比,最后获得前三名桂冠的参赛者,将得到进入越氏集团研发团队工作的机会。 一个念头窜进她的脑海。 官羽诗望着告示,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离开展览厅之后,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小林的喋喋不休,满脑子都是时装大赛的影子。这一次机会简直千载难逢,恰好就那样被她看到了。关于参赛的方式和专题,她全部都记者,一个字也不敢忘。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希望不大,但她绝对不能放弃这个上天送给她的机会。 服装设计是她选择的专业,更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而进入越氏集团的设计团队,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但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如何能够放弃? 打定主意,回去就好好找时间设计作品。反正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她一定要为真正的自己打算。 但只要一想到莫明忧给她的任务,她就难受的快无法呼吸。怎么办?如果真的当了做了那件事,越家人肯定恨死自己,到时候,就算莫明忧能够捡回自己一条命,越家,越非尘,恐怕也不会放了自己吧。 进入越氏企业,难道永远只能是一个妄想?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受宠若惊 从莫里斯群岛辗转来到里克市,苏里恩和林颐泽两人靠着家里寄来的生活费,才支持到了里克市。 一路上,苏里恩不断在脑海里幻想着来到里克市的美好生活。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兴奋,尤其是大路上人来人往的豪车和贵族,更是令她忍不住激情澎湃。 四大家族之一的越家,总部就设置在里克市,而且,那闻名全球的越氏大厦,就在里克市市中心,远远的,就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 一路上听着她叽叽喳喳,林颐泽几次沉了脸色,想发火,却无从对她发脾气。 偏偏苏里恩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的不耐,指着一个路过女孩子手里的粉红色包包,讨好地说:“颐泽哥,你看到没有,那个包包好漂亮啊!” 林颐泽瞟过去一看,目光顿时一暗,那粉色包包前面,分明还有夏奈尔的品牌标志。 “恩恩,我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一个吗?我看你那个就不错,比那个漂亮多了。” 苏里恩嘴巴一撅,愤愤地说:“你还提那个呢?那是什么货色,才几百块钱的包包,我现在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颐泽哥哥,你看看人家的,几万块钱的夏奈尔,浑身穿的戴的都是名牌,就连头上的发卡,都是施华洛的。哪里像我,全身上下就这条裙子最值钱,也才八百多快钱。你都不不知道,我现在看到她们,就觉得没脸走在路上了。” 语气中的不屑和嫌弃显而易见。 “恩恩,我们现在的盘缠就剩下一千多块了,还不够我们住酒店吃饭呢,哪里有那个闲钱去买什么名牌。”他只是一个大学毕业生,还未到真正工作过,来到这里后,又暂时不敢回家。现在的生活费都是家里人寄过来的。 用着家里人的钱已经够让他羞愧,偏偏她还总要去跟那些贵族小姐相比。 眼看着他真的生气了,苏里恩哀怨地说:“好啦好啦,没让你现在就买给我,看把你急的。” 心里却是冷哼,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穷小子的,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每天就跟个蠢小子一样,只会绕着自己转。 当年,她要不是看不惯官羽诗霸占着那么多东西,她也不会处心积虑将林颐泽抢过来。她就是不甘心,她明明比官羽诗优秀,但得到的,却远远不如她。 明明自己付出的努力那么多,凭什么每年的奖学金都被她一人独占;明明自己的人缘和才华都是有目共睹的,凭什么在最后竞选优秀干部时,自己却总是输给她;明明是自己先认识林颐泽的,为什么最后林颐泽却向她告白了…… 她有多么不甘,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她夺走。而她居然还能笑着拿自己当最好的朋友。真是笑话! 现在,她要让她看看,哪怕她死了,也要看着自己是怎么样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夺回来! 两人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那片摩天大厦,就连一路上闷气的林颐泽,看到那高楼林立的跨国企业时,心里也不由生出了浓烈的向往。要是自己,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工作,那该多好! 越氏大厦的门口处,停放着一辆豪车,在车子前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子背对着他们,紧身的卡其色小西装衬托出她苗条纤细的身段,直到膝盖上的一步裙托着小巧挺翘的臀部,下面是一双白皙如玉的长腿。 林颐泽只看一眼,浑身一颤,只觉得那背影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那两人说话间,那男子终于转了下身子,完全将面目暴露在两人面前。苏里恩只觉得浑身无法呼吸,瞪大眼睛怔怔看着那张媲美天神的脸,一时间竟是移不开目光。 天啊!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好像所有的美,所有的俊,所有的气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令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恩恩,恩恩。”林颐泽叫了她几声,苏里恩方才回过神来,眼睛还是恋恋不舍地黏在那金发男人身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有着说不出来的娇媚和艳丽。 这副样子看在林颐泽眼里,蓦地生出一股怒火。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颐泽哥,你看,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站在越氏大厦的门口,你说他会不会就是越氏集团的成员?”苏里恩已经完全沉浸在那金发男人的魅力当中,哪里有注意到旁边林颐泽那比老太太裹脚布还要臭的脸色。 林颐泽虽然也被那个男人的气质和气势惊慑到了,但身为男人,听着自己的女朋友口口声声夸别的男人,额且还被勾了魂似的,顿时怒火窜起,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面走,“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长得白一点,就是个小白脸而已。” 苏琳恩仍旧站在原地不肯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金发耀眼的男人,又回头看了气急败坏的林颐泽一眼。曾经在大学里被评为校草的林颐泽,在这个男人面前,顿时就变成了毫不起眼的小草。对方那让万物失色的耀眼光芒,直接掩盖了相貌清秀的林颐泽。 苏里恩忽然觉得一阵怨恨。 为什么这么优秀的男人,不是她的? 她才是那个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而不是穿着廉价的衣服,带着商场里买来的首饰,跟着男朋友东奔西走,还要忍受他碎碎念的女人。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日子。 “林颐泽,你放手。”苏里恩气得推开他,咬牙:“我自己会走,你怎么那么啰嗦?” “我还想问你呢?你老盯着那个男人看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苏里恩,你就是再盯着那男人,对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家。” “林颐泽,你——”苏里恩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那一句句话就像锤子一样,重重砸在她的心头上。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自卑,有多么窘迫。 “我再也不理你了。”苏里恩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公路边奔去。 “恩恩,你站住。”林颐泽喊了她一声,回头一看,正好见到那站在大厦门口的两人弯腰坐进车子。他正好匆匆瞥见了那女子一眼,顿时浑身如遭雷击,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失神地望着那远处的黑色豪车。 那清秀的眉眼,精致的五官,还有嘴角如同百合一样绚烂却不张扬的笑意。 诗诗! 那是诗诗? 他不能置信,哪怕车子已经开走好远了,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嘴巴半合着,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诗诗!是他亲眼看着她跌入大海的,也是他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被大海吞没。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还可能活着。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将被人看成是她。再说了,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显赫,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诗诗那个丫头。 大概,是某个长得有点相似的大小姐吧。 坐在车里的官羽诗,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紧紧锁住她,回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远处两个站在茂盛树木下的人影而已,不禁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刚刚,她似乎还听到林颐泽和苏里恩的声音。 怎么可能? 他们两人现在正在莫里斯群岛吧,说不定已经回国了。跟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她现在没有办法去解决。但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路上,她抛开那些纠缠她的恩怨是非,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将来。那个服装设计大赛一直萦绕在她耳边,难能可贵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那偏偏是越非尘的产业,如果将来哪天她的身份曝光了,还有什么机会进入越氏集团。 但要这样让她放弃,她说什么也做不到。 车子里很安静,越非尘从上车之后,就一直盯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句话也没说。车子里气氛很是安静。正好她也停留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当 越非尘忽然开口时,她好半晌方才反映过来。 “听小林说,你去了展厅里?” “是啊。“她回过神来,有些激动地跟他说起在展厅里看到的那些作品,顺带也大肆夸奖他这个提出创意的总裁大人。 “看到那些作品的时候,我简直快要疯狂了。如果不是小林跟着,我一定会赖在那里不走的。“ 越非尘脸色缓和,颇有趣味地问道:“你喜欢服装设计?” “当然喜欢,简直太喜欢了。”提起自己的专业,官羽诗顿时侃侃而谈:“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设计,尤其是服装设计。看着那些设计师,凭借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就能够创造出那么多色彩斑斓。造型各异的服装,就觉得伟大极了。他们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东方传说女娲创造人类,西方则是上帝创造世间,在我看来,咱们这个社会能有这样多元发展,那些设计师就是时代以及潮流的创造者!” 她越说越激动,还一边比划着手势,滔滔不绝地说起对于设计的喜爱。 越非尘弯了弯眉眼,忽然问道:“那你怎么会到越家来当女佣?”如果真的喜欢服装设计的话,她完全可以从事那个职业,而不是现在那样兴高采烈的对他说。 官羽诗被他噎到了,讷讷地闭上嘴巴不说话,暗暗恼怒自己,一高兴就得意忘形,差点就暴露出自己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好怕,好在越非尘及时打断她。 “跑去越家当女佣,只是想看看,四大家族的越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双手托腮,缓缓地说:“越家是享誉全球的服装大亨,我一直对这个地方很向往,也想找机会过来领略一下,堂堂越家的世家风范咯。” 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清秀的眉宇间,带着对梦想的向往和憧憬。 “以后有时间,可以让小林带你过来看看。”他的目光又盯在电脑屏幕上。 “真的?”官羽诗再次质疑自己的耳朵,不会吧,越非尘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接二连三对她这么好,好得她都有些怀疑了。 越非尘没看她,却也猜得到她激动万分的表情,就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那样容易满足。只是带她过来看看而已,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再三确认后,官羽诗忽然有些扭捏不安,绞着衣摆,心脏忽然砰砰砰跳起来,想要挣脱她的控制似的。 “谢谢。”她垂下小脑袋,颇不好意思,如果越非尘转过头来,一定会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染了两片红云。 车子无声地驰向远方。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尴尬的境地 回到爱格亚斯堡后,除了完成每天的家务,官羽诗把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参加服装大赛这件事上。找了个时间出去买了许多设计的用料,包括面料和辅料等等。因为这次除了设计稿图之外,更重要的是做出来的样板模型。 在面料上,她选择了雪纺和棉麻等比较轻柔的面料,原因是现在正处于盛夏,这类布料是当下最流行的面料,还有一个,则是因为雪纺和棉麻等面料轻柔飘逸,具有动感、跳跃地特性。而这一次比赛的主题是“自由”。她想通过轻柔飘逸的面料,来体现这种不受拘束,任我飘游的感觉。 参加这次比赛,她想了很久,包括结局。最终还是决定参赛。无论将来的结果如何,她不想放弃面前的机会。她只想以一个参赛者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展示自己的实力。 自从回来之后,她跟越非尘的关系,似乎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其实两人相处的方式还是一样的,她仍旧想尽了办法讨好他,而他也总是淡淡的,对她不冷不热,但官羽诗却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所变化。 这个想法让她很惊悚,惊悚的结果就是,看见越非尘,下意识就想逃。 就好比现在,他一回来,就让她倒了咖啡进去找他。 官羽诗捧着咖啡,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将一杯现磨的摩卡放在他面前,然后就想溜出去。刚没走两步,越非尘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等等。” 她从善如流地转过身子来,正好见他边皱眉边喝咖啡,有些忐忑,“族长,咖啡不好喝?” 越非尘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碧绿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澄澈纯粹。摇头,“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将书架整理一下,还有书桌上的摆放,也顺带清理一下。” 这样的命令,官羽诗还是第一次听到,微微吃惊。越非尘之前不是不许她碰书架以及书桌上的任何东西的吗?怎么现在对她越来越放松了,不但连卧室都允许她打理,而且,现在更是连书房都对她开放了。 虽然这更有利于她趁机掌握他存放东西的具体位置,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是来这里当小偷的,如果越非尘对她怀疑疏远的话,也许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他现在,对她越来越信任,在这顶楼几乎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这样反而让她心生胆怯,一天一天觉得特别难受。 应了声嗯后,她开始拿着清洁布清理书桌等地方,越非尘就坐在她身边,两人距离的地方不超过十公分,她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平稳有序的呼吸,不禁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擦洗着书桌的每一个角落。 擦着擦着,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放在桌边的手指,官羽诗顿时像触电一样收回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反映,好在他看书看得极其认真,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这个冒犯。这才松了口气。 正在认真看书的越非尘,目光微微一斜,就看到她的侧脸,几道发丝垂了下来,在她右脸上调皮地跳跃着。随着她的动作,呼吸起伏不定,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右脸,红扑扑的,光滑细腻,竟散发着一种垂涎欲滴的诱惑。 他连忙收回目光,心如止水的他,竟是有了一丝涟漪。 官羽诗气喘吁吁将桌子擦好了,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双颊两片红云,“族长,我擦好了。” 抬起头,他正好瞧见她额头密密的细汗,忍不住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官羽诗讷讷接过纸巾,脸上尤带着惊愕。 “很累?” “不累不累。”就算累了她也不能直说啊。官羽诗立即表达自己的忠心耿耿,“擦桌子有什么累的,况且能为族长服务,是我们这些佣人的荣幸。族长你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尽管吩咐我去做就行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哪怕她现在的确有些乏累了,也撑起了灿烂的笑容。 “既然不累,那就再去把客厅和客房,全部打扫干净吧。”他头也没抬,淡淡地吩咐更多的活给她做。 官羽诗囧了囧,她就是随便说些客套话,还真的给她找了这么多活。这个族长还是不懂得察言观色啊。不过前面既然已经夸下海口,她只好卷起袖子,认命的干活去咯。 直到她的身影离开了书房,越非尘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碧绿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当她气喘吁吁放下情节工具时,越非尘已经离开了。他走的太安静,她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已经走了。回到自己的卧室清洗了把脸。在楼梯时,居然遇到了卡沙。 卡沙看了她一眼,将托盘里的点心递给她。官羽诗并没有接过,而是狐疑地看着她。 “这是族长吩咐,让我给你送上来的下午茶。“卡沙的语气不是很好,大概是难以接受这种差别待遇,她为越家卖命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才来两个多月的小丫头。 “给我的?“她半张着嘴巴,简直不能置信。族长居然让卡沙上来给她送下午茶。简直折寿啊。 卡沙不耐烦地将托盘递给她,语气夹枪带棒的,“没想到你才上来没多久,就能受到族长青睐,以前我还真小看了你。以后你也不用叫我管家了,这越家,现在谁不知道,你才是族长身边的红人。” 酸溜溜的语气,还有饱含怨气的目光。官羽诗一时间语塞。 “卡沙管家,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卡沙嘴角一撇,无不嘲讽,“我现在都被派来侍候官小姐了,还有什么误会?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别以为你现在是族长身边的红人,就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这世家贵族里,多的是比你还要懂得讨好主子的人。爬得越高的,摔得也就越狠。” 卡沙走后,官羽诗闷闷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可口的下午茶,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 因为她被调到越非尘身边的事,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佣人看她不顺眼,每天都在编排着她的绯闻和故事,具体多少她都懒得去算了。加上她又很少下去,同事间的关系处理不融洽,很多问题随之而来。 眼看着误会越来越深了,她更加没有办法去摆平。 这天,她到下面花房里取刚送来的鲜花时,忽然听到几个女佣正在议论纷纷,而议论的内容,却是堡里即将又要来一批新的女佣。 又要来新人了?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女佣中,有一个跟她相处挺不错的,叫做司琪。见到她,笑着走过来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有时间下来啦?” “下来挑些鲜花。”她将挑好的花束放在她面前。司琪一见,惊讶中带着羡慕,“真佩服你插花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棒了。难怪族长会那么看好你。这么棒的手艺,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官羽诗笑了笑,“你要是想学,回头我教你。”其实插花并不是很难,只要用心学,还是可以学得很好。 “真的啊,那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司琪无不感激地说,她的性子很开朗,平时说话也直来直去的。在所有人都在背后说官羽诗是是非非的时候,她却跟官羽诗走得很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对了,听他们说,前几天族长还带你出门参加宴会了,嘿嘿,老实交代,你们,有没有那个,发生了什么事?” 官羽诗被她笑懵了,“什么那个?” “就是,哎呀,就是那种事啦,你知道的。”司琪挤了挤眉眼。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官羽诗顿时羞红了脸颊。没好气推了她的胳膊,“瞎说什么呀,连你也跟着瞎起哄。我跟族长还能发生什么,真怀疑你们的思想,是不是除了这种事,就想不出别的。” “好啦,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我很好奇嘛。”司琪连忙道歉,转而 又说:“不过,我真的觉得族长对你不错诶,你看,我们那么多个女佣,他就单单对你刮目相看。所以哟,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哦!” 像族长那样优秀的男人,想必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吧, 官羽诗沉下了脸来,“不跟你说了,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行了,既然你不想听到这个话题,那我再也不说,行了吧?” 两个女孩子嘻嘻笑笑了一会儿,官羽诗对司琪的印象倒是不错,两人的性格也差不多。司琪最后又安慰她:“她们说的那些,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换做谁跟在族长身边,一定都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你这情况还算好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说真的,别人怎么评价她,现在的她已经浑然不在意。只是,她不希望,越非尘因为她的关系,而饱受非议。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防火防盗防闺蜜 两天后,官羽诗果然听到堡里来了几个新的女佣,分散安排在爱格亚斯堡的其他地方工作。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到主堡这边上班的。她整天都呆在主堡,如果不下去走走的,根本就不知道堡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对堡里来新人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多想。直到晚饭后下去一躺,在庭园的拐角处,正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亭台上走下来,米白色的大裙摆,晃花她的眼、 如同被雷劈到了一样,她刹那间身体定住,惊愕无措地望着那身穿白裙的妙龄少女。那张笑意盎然的锥子脸,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脑中闪过黑暗中甲板上男女纠缠,以及她跌落大海,绝望喊叫而没有任何回应的那一幕。就像梦靥一样,纠缠着她。 而此时,她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苏里恩。 远远的,苏里恩一眼望去,恰好也看到她。顿时脸色一白,脚底差点打滑跌下来,要不是旁边的女佣扶了她一把,恐怕真的得从阶梯上跌下来。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这边,脸色,是不敢置信的惊慌和恐惧。 心里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苏里恩浑身摇摇欲坠,指节泛白,紧紧抓着阶梯的扶手。眼睛盯着官羽诗的方向。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一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当她睁开眼睛后,看到的还是官羽诗那张清秀得不像话的小脸,甚至比上一眼还要真实。而对方看她的眼神,也让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以为已经死了的那个人,正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 震惊! 大概谁都没料到,上天会安排她们两人在这里相遇。官羽诗想不明白,明明苏里恩和林颐泽都在莫里斯群岛,怎么一眨眼就到了爱格亚斯堡。而苏里恩更是没想到,原本以为死了的人,竟然会跟她在同一个地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自从那天在越氏大厦,见到那个金发男人之后,苏里恩的脑海就一直闪现那个男人,对方优秀的外表,出众的气质,无一处不吸引着她。最后还是不甘心,跑回去,花钱询问了门卫,才得知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居然是越氏家族的族长越非尘! 这个消息令她又喜又惊。喜的是,她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个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身份,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完美男人。惊的是,她从未想过,居然会碰上四大家族之一越家的成员,而且还是族长。他的身份让她趋之如骛,但同时,也让她产生了一丝退怯。 越家啊,那是一个跟她所生活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世家,能见到越非尘一次已经是意想不到,如果想要接近他,谈何容易? 老天爷最后还是帮助了她。去酒吧时遇到一个自称是越家成员的老男人,她用了花言巧语,才从他嘴里得知进入爱格亚斯堡的办法。 ;来之前,她跟林颐泽吵了一架,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居然为了自己的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就坚决不肯让她进入越家当女佣。一气之下,她甩掉林颐泽,跟了那个老男人进入爱格亚斯堡。 当女佣当然不是她的想法,但,只有这个办法,才有机会见到越非尘。她相信,只要她肯付出努力,那个高高在上、优秀俊逸的男人,一定会被她征服。 确认那个人真的是苏里恩后,官羽诗怒不可遏,攥紧了拳头,压抑住自己喷发而出的怒火。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万一她跟苏里恩之间的恩怨曝光之后,越非尘难免不会查到她落海之后,是莫明忧救了她。只要查清楚是谁救了她的小命,那么她被派来的事情,也就无处藏身了。 不知道为何,她越来越害怕,越非尘发现她真实身份的那一天。他会不会很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和恨意。 想到这里,她忍着不去看苏里恩,扭头就走,步履匆匆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眼看她走了,苏里恩先是一愣,不着痕迹向身边的女用询问,“雨欣,你看到刚才那人了吗?她叫什么名字?” 那名叫做雨欣的女佣看了一眼官羽诗离开的方向,撇撇嘴,不屑地说:“她叫官羽诗,前两个月进来的女佣。哼!按照身份,跟我们一样是下人而已,却偏偏装的多清高似的,整天冷这张脸,还真以为自己入了族长的眼,就以为是女主人了!” 心里一滞,果然是她! 苏里恩压下心中的震惊,心里却知道,官羽诗跌下海水之后肯定是被人救了,只是她怎么会进入越家当女佣的。难道跟自己一样,也是因为越非尘? 官羽诗以为自己躲开了,就可以来个眼不见为净。至少现在不是跟苏里恩起冲突的时候。没曾想,隔天早上,苏里恩就找上她,堵在餐厅的门口。见到她,大哭着就朝她扑了过来。 “诗诗,你没死,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我,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哭声哀恸,面带惊喜,如果不是早已知晓她的狠毒心肠,官羽诗差点都要相信了她。 不着痕迹躲过她扑过来的身影,官羽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到我还活着,你应该很失望吧?” “诗诗,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苏里恩期期艾艾地看了她一眼,委屈不已,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可怜样儿。 “诗诗,我知道你在怪我们,当时没有下去救你。其实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和颐泽哥哥都下去了,为了你,颐泽哥哥差点就跳海了,可是,可是我们好了你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海浪卷走了。“她一脸痛不欲生,声音沙哑,妖艳的脸蛋因为悲伤,而纠成一团。 “都怪我们,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当时跳下去,说不定,就能把你救上来了。”说着说着,泪水就掉了下来,积累的氤氲雾气盈满眼眶,更加衬出她的楚楚可怜,“诗诗,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都是我对不起你,当时,我真的恨不得死去的那个人是我……” 冷眼看着她演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那样恰如其分,这样优秀的演技,不去演戏,真为我国的演艺圈感到遗憾。这说来就来的泪水,放在哪个电视剧里,都能那个影后了。 退后两步,她淡淡笑了下,只是眸子里的冷漠,却宛若霜雪一样冰寒冻人。 “苏里恩,我真恨自己,真的。” 这样一个虚伪做作的狠毒女人,当初她怎么会将她当作好朋友,当作无话不谈的闺蜜呢? 她们两人其实在中学就认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苏里恩掩饰得太好,还是自己太笨,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她是那样虚伪的一个人。苏里恩出身贫寒,幼年父母离异,双方都不想带着个拖油瓶,她只好跟着奶奶在一起生活。 那时候,她的生活很拮据,打工赚来的钱交了学费后,就连生活费都不够。她不忍心看着她常常饿肚子,将自己每月的生活费,硬是省出了三分之二留给她,从心里对她照顾着,每当老妈买了什么新的衣服或者生活用品,她总是悄悄带出去送给她。 冬天怕她冷,给她买了许多保暖衣和羽绒服,夏天怕她热,给她买空调扇买电冰箱。 加上大学,整整七年,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就把苏里恩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疼,省吃俭用地给她零用钱花,将自己所有的好的东西,都让给她。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总说,没见过这么好的一对朋友,将来一定要互相扶持。 而苏里恩呢?她总是跟所有人炫耀,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这辈子,她最庆幸的就是遇上了官羽诗,遇上这个唯一的知己闺蜜。 直到那天,官羽诗才知道自己有多蠢。她气林颐泽的移情别恋,但苏里恩的背叛,才是让她真正寒心的。 她现在不想看到苏里恩,只想好好安静一下。面前这个拥有着美丽外表的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值得她真诚对待的好友。 听到她的话,苏里恩捂着嘴巴,哭得浑身颤抖,她想抓住官羽诗的胳膊,却被她狠狠甩开。 “诗诗,你恨我怨我都可以,请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我真的没脸见你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见官羽诗没发话,苏里恩只好转身离开,其间又几次回过头来,哭得梨花带雨地看着她,抽抽噎噎的声音,早已引来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佣人们。 苏里恩是新来的女佣,外表天真烂漫,又长得很是漂亮艳丽,随便站在哪里就是一朵娇俏的花儿。而官羽诗自从进了越家后,性格清冷,又被族长看重,根本就没把他们这些佣人放在眼里。眼下见了苏里恩哭得伤心欲绝,而官羽诗则冷冷站在一边。一群男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为苏里恩抱屈。 “官羽诗,你别以为仗着族长,就可以欺凌恩恩,恩恩那么善良一个女孩子,才刚刚到堡里来上班,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该好好带领她熟悉情况,而不是仗势欺人。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族长总有一天,会把你赶出去的!” “就是,整天虎着脸装什么脸色呢,我这就去跟卡沙管家说说,这堡里的事,究竟是谁说了算……” 苏里恩看了官羽诗一眼,哭得更厉害,“你们,你们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不关诗诗的事,你们不要骂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一个男佣走上去,安慰地拍着她后背,“恩恩,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欺负。你放心,从今天开始,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官羽诗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越来越佩服苏里恩的手段,几句虚伪的话语,几滴廉价的泪水,就让一群男人甘愿被她当枪使。这绿茶婊的技能,还真是让自己耳目一新。 还有这群愚蠢的男人,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带着脑子来上班。 收敛起冷意,官羽诗不咸不淡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轻轻的,“苏里恩,你今天的道歉和忏悔,我收下了。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你偷我男人,背着我跟我勾引我的男朋友,人们常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可你到头来,居然勾引我男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左右为难 官羽诗的话在众人面前炸响,一群人看向苏里恩的目光,顿时起了变化。尤其是那些两眼觊觎的男人,在听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后,纷纷脸色沉了下来。 苏里恩一看这阵势,心里一慌,她没想到官羽诗真的敢把那些事都说出来。顿时哭得更加厉害,眼里噙着滚烫的泪水,抽抽噎噎,“诗诗,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林颐泽是真心爱你,他怎么可能会不要你而跟我在一起。你们两人分手,你不好好检讨你的过错,反而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在我身上。诗诗,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被她的无耻和不要脸打败了,官羽诗也知道自己在打嘴仗这方面,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苏里恩有多狡猾和狠毒,她是最近才发现。而那些完全不知情的人,就像曾经的她一样,被蒙在鼓里,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交了个多么优秀的朋友。 她没资格,去责怪那些不知情的人。 清了清嗓子,她冷冷地说道:“苏里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现在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铿锵有力的话语,震得苏里恩脸色苍白。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官羽诗,怎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以前的她,不是最软弱可欺的吗?就算以往谁得罪了她,只要说几句道歉好听的话,她就会完全原谅了。怎么这一次,她变得这么难缠可恶。 一群人,看苏里恩的目光吗,顿时有些轻视了。 抢了闺蜜的男朋友,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的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个官羽诗也真是个笨蛋,连自己的男朋友都守护不了。 苏里恩可怜着一张小脸,委屈不已,咬着嘴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诗诗,我知道是我不对,可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你曾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是啊,最好的朋友!这句话她说过。所以当知道那个被她当作最好朋友的苏里恩,不但背着自己跟自己男友背地里苟合,在游轮上的那一次,她会跌下海,当时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现在想来,林颐泽当时顾着跟自己争执,所以那个人不会是他。当时甲板上就三个人,就只能是苏里恩了。 最好的朋友,却巴不得她去死。 她不想再理苏里恩了,说了句好自为之,就拨开人群,面无表情地地走上楼梯。 跟苏里恩在一个地方工作,是她始料未及的。好在,她现在已经被越非尘调到上面,平日里也很少下来。最好就是眼不见为净吧。 苏里恩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悲伤的表情立即被阴狠深沉取代,咬了咬牙齿。哼!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很好,就那样死去真是太便宜她了。从今天开始,她会用自己的手段,给她生不如死的体验。 晚上,官羽诗闷闷将客厅打扫了后,回到卧室一打开手机,居然发现莫明忧发来的邮件。上面说的,正是苏里恩和林颐泽到里克市的事情。看来莫明忧一直有派人在调查苏里恩的行踪,只是,大概他也没想到,苏里恩居然也会跑到越家来当女佣。 这年头,还真是 不少人放着白领的工作不干,偏偏跑来当女佣的。 她的意识告诉她,苏里恩到越家来,绝对不仅仅是当女佣这么简单,难保她也是被人派遣混进来,或者是为了某种目的。总之,她接下来的日子,不但要防备着越家人,最最重要的是,防备着苏里恩。 想想就累啊。 她没有回莫明忧的信息,半个时辰后,他居然亲自打电话过来。官羽诗迟疑了片刻,缓缓按下接听键。对方的声音就在手机那边传过来。 “我听到了,你不要那么大声。”她没好气地说,语气不是很和善。莫明忧还真是小看越非尘,居然连这个时候都敢打电话过来。他究竟是哪来的信心,越非尘不会发现他的通讯路线。 莫明忧听她语气里的不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会叫的狗不咬人。她现在要是乖顺无比,反倒需要操心了。 摩挲着手里的钢笔,他也不生气,“几天不见,胆子还养肥了。我现在真的好奇,越非尘究竟是怎么对待你,才让你这脾气一天天见长啊。” 听他提起越非尘,官羽诗更是愤愤难平。她说到底是为他办事的。但越非尘对待自己,不知道要比他好了几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真想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想跟这个恶魔继续对话,她连忙截断这个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反正,他每次找她,都绝对不会是好事。 “你每个月应该有休假。”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个月休假,出来找我。” 官羽诗手一颤,“你在里克市?” “你只需要知道,我只要想在那里,随时都会在那里。” 这句话,是回答,也是警告。 “对了,你那个好闺蜜居然也去了爱格亚斯堡,你自己好好应付,千万别被她抓到什么把柄。” 原来,他知道苏里恩在越家了。官羽诗撇开不满,问道:“那林颐泽呢,也在里克市?” “嗯,不过,他知道苏里恩去了越家,却不知道她的目的。”莫明忧的声音,带着看好戏的兴奋,“你那个好闺蜜可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见了一面的男人,她也敢费尽心思贴上去。你可要好好看着越非尘,别一不小心就栽了。” 原来,越非尘就是苏里恩的目的。她就知道,苏里恩绝对不会安分守己。这才跟了林颐泽多久,又看上别的男人。只是,她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越非尘的? 挂了电话,她不得不认真面对苏里恩来到越家的事实。如果莫明忧说得没错,苏里恩既然是冲着越非尘来的,那肯定要跟自己有诸多纠葛。她是不怕,却不想因此,牵扯进越非尘的私事当中。 晚餐时,官羽诗已经习惯跟越非尘同桌用餐。不过,长长的桌子,两人一人坐一头,期间都没有什么交流、 一般,只要越非尘不说话,她就安安静静埋头吃饭。 饭后,越非尘忽然询问:“听说你跟新来的女佣起了冲突?” 她惊愕地看着他,对他灵通的消息感到吃惊。迅速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点点头,“嗯,我跟她之前有点恩怨。” 她不肯定越非尘知道多少,但他知道的,一定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多。 这世上,消息灵通的不止莫明忧啊。她要面对的人,一个个都要比她难以应付。 “你没事吧?”本以为他会作罢,没想到他居然还一脸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她没看错,在问这句话时,他却是满脸关怀,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心脏又该死地跳动起来,她一慌,胡乱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她以为越非尘问的是,有没有被欺负之类的。毕竟自从她到越家之后,前前后后不知受伤了几回。 越非尘定定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下来,“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别人想要,扔了就是。” “啊?”族长怎么也说话没头没尾了。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至少一百九十公分的他,站在官羽诗面前,足足搞了一个头。但他很有耐心地低下头来,并不令人感到居高临下的高傲,“过两天就是你休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强烈的震惊汹涌而上,官羽诗清秀的小脸透着讶异和迷茫,睫毛眨了眨,“族长,你——我……” 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没有的话,就听我的安排。”越非尘很愉快地做了决定。 “诶?”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你一天呆在这里也很沉闷,过两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就当作——”他深邃的碧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就当作,你在这里照顾我的福利。” “诶诶诶?”她是拿着高薪来这里上班的好吗,怎么还有福利? 官羽诗简直惊呆了。有什么东西,突然撞击在心房上,像被电击了一样,酥酥麻麻的。她刚反应过来,越非尘已经走远,对于他决定好了,一般难以更改。 但她想说的是,她并不是没有安排。那天,莫明忧可是勒令她出去跟他们汇合的。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啊? 光是想想莫明忧那副可恶的嘴脸,她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越非尘。但是,真正可怕的,却是莫明忧那个恶魔啊! 想到这里,她立即追了上去,“族长,等一下。” 听到声音,越非尘立即停下来,身后追来的官羽诗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还好自己及时刹住脚步。迎着越非尘,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那个,假期的事……” “你有什么异议吗?”碧眸眯起,泛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 “没,没有。”她立即换了一种语气,点头哈腰,“族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族长的安排就是我的安排。” 呜呜呜,她好想抽死自己。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少装一下可怜会死啊 转眼每月的休假很快来到,按照以往,官羽诗一定会很喜欢这种假期。这就意味着,她可以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但这一次,她却是一万个不想休假。 一早,窗户外面已是阳光灿烂。里克市是个相当不错的城市,就算在炎炎夏天,太阳绽放热情之光,气温也不会热到变成烤炉。相反十分凉爽怡人。 越非尘一大早就起来穿戴整齐,当她将早餐送到书房时,他放下正在阅读的早报,抬头看着她说:“回去梳洗换衣,等下带你出去。” 官羽诗拿着托盘的手一颤,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接过她递上去的牛奶和三明治,越非尘慢慢地吃起早餐来。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认命地回到卧室里换了一套休闲装,再将头发扎成马尾,利落地甩在脑勺后面。冲镜子里打量了半晌,干净整齐,青春活泼,又不抢眼,十分满意! 琢磨片刻,她还是拿起手机,跟莫明忧说了要随越非尘出去的事。毕竟他们两人都约在这一天是,实在让她很难处理。光是想想莫明忧和越非尘共处一室的情景,她就头皮发麻。两方都是她惹不起的人物,还是敬而远之最好。 消息发出去后,莫明忧没有回复,她只好将手机塞进皮包里。将斜挎包套在左手上。出去时,越非尘正好吃完早餐。瞥见她出来,他往这边看来,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穿成这样?” 她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衣着,没有什么问题啊。白色T恤搭配牛仔裤,十分休闲的装扮,除了宴会,这副打扮哪里都可以去。堪称外出最佳搭配了。 他干嘛一副十分不满意的样子啊。 官羽诗纳闷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走吧。”他舒缓了下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挑剔她的穿着。 喂喂。有什么不好你倒是说啊,挑起人家的好奇心又不肯明说究竟算什么啊? 官羽诗很无语地看着他。 越非尘先离开去拿车,她立即先跑到餐厅叼了一块吐死,就着牛奶狼吞虎咽,一顿早餐就这样解决。下来的时候,在打扫楼道的苏里恩见了她走出去,立即尾随上来。 “恩恩,你还要打扫呢?”沈微连忙叫住她。 “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就来。”其实,却是无声无息地跟在官羽诗身后。 来到这里没多久,官羽诗被族长调到身边的事就传到她耳里。苏里恩这才知道,那天她看上的金发男人,居然已经被官羽诗捷足先登。为什么?她不明白,明明每次都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为什么官羽诗那个小贱人就是那么幸运,每次都能轻易得到她得不到的东西。 她本以为混进越家,就可以趁机接近越非尘,谁知道,呆了快一个星期,她连越非尘的影子都没见到。细问之下才知,越非尘平时很少下来,就算有,走的路线也不是她能知道的。因此,她打算找机会勾引他的计划,算是暂时胎死腹中。 偏偏越非尘居住的地方,还不是谁都能上去的。 但官羽诗,却能天天都跟在他身边,就连居住的地方,他们都在同一片屋檐下。 经过前院的时候,官羽诗发现了跟在身后的人。神情有一瞬间的郁闷和纠结。 这个苏里恩,真是阴魂不散! 她有意躲开她,她却偏偏要撞上来。真令人厌烦。好在她够敏锐。在转弯的时候,快步躲到一个亭子的柱子后面。 不一会儿就看到苏里恩走过来,她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一道深邃的光芒。 苏里恩忽然失去了跟踪目标,立即停下来,四周打量着官羽诗的去处。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倚在柱子前,双手抱胸的官羽诗。她吓了一大跳,很快就恢复如常。 官羽诗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站定,“苏里恩,你跟踪我?” “诗诗,你这是什么意思?”见这气势,苏里恩就知道自己跟踪失败了。顿时委屈地叫起来:“你凭什么说我跟踪你,这条路是越家的,又不是你的私人道路,我走在这里还成了跟踪你了?” 就知道她会狡辩!官羽诗一笑,笑意却未到眼底,“哦?那你先走啊,想往哪边走就往哪边走,你说得对,这路不是我的,随便你走。”她索性坐在亭台的阶梯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苏里恩。 苏里恩没有动,莫测高深地打量着官羽诗。再次见到她,就察觉到,这个官羽诗,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容易对付的官羽诗。现在的她,比自己还要狡猾。 “诗诗,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说话的。”她目光闪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娇媚。 她差点就破口大骂了,尼玛的居然还有脸在她面前提以前。 苏里恩继续诉苦:“诗诗,我知道你是要出去,你以前每次出去,都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现在,你连去哪里都不肯告诉我。我真的好难过,就算你有了新的朋友,我多么希望,你能介绍给我认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是好朋友。” 我去年买了个表。 官羽诗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这种无耻。闲着无聊打开包包,取出一瓶本打算带出去的果汁,拧开盖子,二话没说就往她苏里恩的头上泼下去。 苏里恩顿时尖叫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开,伸手掸掉脸上粘稠的果汁,气得直跺脚,“官羽诗,你,你竟敢泼我?” 官羽诗站起来,表情冷若冰霜,“苏里恩,以后我出现的时候,你最好避开。要是再这样对我纠缠不休,下次泼的,可能就是硫酸了。” “官羽诗,你这个贱女人。”苏里恩怒火中烧,上前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扇。 官羽诗目光一黯,迅雷之势抬手握住她的手臂。再狠狠反转一拧。苏里恩顿时杀猪般地尖叫起来吗,身体一转,便给官羽诗反手制伏弯下了腰。 在莫家那段时间,伊文除了教她女佣的课程,其中还有几项是应对危险时自卫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住手!”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官羽诗闻言,没有放开苏里恩的手,而是朝着声音那边看去。正好看见越非尘站在那里,脸色深沉地看向这边。 他的脸上,分明带着不认同的斥责之色。官羽诗怔了一怔,放开她的手。 苏里恩尽管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时,顿时捂着脸大哭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官羽诗想要拉住她,苏里恩却早一步抢先走到越非尘面前。垂着头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族,族长,你不要怪诗诗,我们只是有点不愉快,诗诗她才会出手打我。请你千万不要怪她。” 好一招以进为退。 官羽诗暗暗冷笑,苏里恩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难道以为越非尘会跟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轻而易举就会被她几句话左右思想。简直可笑至极。就算越非尘不清楚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也不会轻易下结论,更不用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以进为退。 说得好听,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苏里恩怎么了。 果然,越非尘看也没看一眼,哭得楚楚可怜的苏里恩,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而是望向官羽诗,轻掀嘴唇,“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越非尘不耐烦地说:“时迟了十五分钟,你的效率还真是不敢苟同。”说完后,看也没看苏里恩一眼,就这样转身去, 走了? 不止苏里恩,就连官羽诗都惊呆了。他就这么走了。 明明已经见到自己动手打人了,居然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官羽诗难以置信,讷讷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连忙追了上去。 很快,就留下苏里恩一人怔忡站在原地,狠狠擦掉脸上地水泽,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一般刺向官羽诗,恨不得将她心脏穿透。 “官羽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颤着声音,每个字几乎从牙齿里咬出来。都是她,都是她的错,让自己在越非尘面前这么狼狈不堪。所以,他才会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这样走开。 一定是官羽诗在他面前,说自己什么坏话了。这个该死的官羽诗,以前她怎么会觉得她懦弱可欺的,这根本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跪在我面前,哭着向我忏悔。 上了车后,官羽诗小心翼翼打量着越非尘的神色,见他没有半点怒气或者责备的模样,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她可不认为越非尘真的会对她包庇到这种程度。 “族长。”她放软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诚意,“刚才,确实是我动手打她的。” 她直说动手打人,却没说明,是谁先动的手。 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越非尘一句话都每说。安静得十分诡异。官羽诗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又说:“这次是我的错,族长,你惩罚我吧,是我线先挑起的事端。” 她已经够低声下气地认错了,该不会还要发火吧? 越非尘总算说话了,不过一开口,就让官羽诗差点呆掉下巴。 “就是她抢了你的男朋友?”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送裙子 “咳咳……”猝不及防,官羽诗呛到了。 越非尘无声地斜了一个眼神过去,我的问题有那么搞笑?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官羽诗还是如实相告:“嗯,是这样吧,我们三个都是在高中时期就认识的同窗。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就跟我前男友在一起了。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 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她很蠢,连自己男朋友什么时候劈腿闺蜜都不知道,真是有够蠢的。 越非尘果然说道:“你也够蠢。” 官羽诗:“……” 她立即为自己解释,“这有什么办法,我只是选择相信他们而已,难道交朋友不该互相真诚以对吗?要是整天怀疑来怀疑去的,那还要不要活了。” “那他们对你真诚以对了吗?” 官羽诗:“……” 族长大人,你其实是来自外太空专注三十年冷场专业的吧? 她连忙在这个话题上打住,转移到另一个,“族长,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她休假,他该不会也跟着休假吧? “今天休息。”越非尘的目光一直眺望着窗外,听到她的询问,方才转过脸来,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小心脏又乱七八糟地跳起来了,而且 一下比一下厉害。她连忙捂住胸口,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她这是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常,越非尘的声音不由自主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紧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靠得极近,金色的碎发遮住了额头,一双幽深的碧绿色眼睛,比繁星还要璀璨耀眼。他本是想要看看她哪里不舒服,哪知官羽诗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身体直往她那边挪过去,眼睛也不敢抬起来看他。 越非尘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女孩子,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时候好像很怕他,有时候又比任何人都要胆大妄为、说她怯弱,性格却十分倔强坚强,说她勇敢,又总是很容易被人吓到。 这是个奇怪的人,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讨厌她,相反,每次都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目光。就像现在,两人安安静静坐在车子里,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气氛。 是的,温馨。 “我真的没事啦,大概是有点晕车。嗯,族长,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靠得太近,我好像更晕了。” “……”敢嫌弃他! 越非尘嘴角抽搐,饱含怨气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两圈,“小林,慢点开车。” 司机小林一直边开车,边八卦地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心里除了吃惊,还是吃惊。他当了越家好几年的司机了,还是最近,才发现族长真的变化好多,他都快差点认不出来, 心里不禁对官羽诗竖了大拇哥儿,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好不容易熬到车子停下,一下车,官羽诗才发现位处一个巨大的广场中心。望不到边的广场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商娱中心,到处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热闹。越非尘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族长,你该不会是带我来逛商场吧?” 越非尘没有回她,只是往前走,七拐八拐的,两人就走到了一幢白色建筑前。看装潢,好像是一个相当高级的商场。门口处还铺着红色地毯。 站在绵软的地毯上,彬彬有礼的侍应生,抬手轻轻一拦,“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越非墨伸手睇过一张玫瑰金色的卡片,侍应生看后,似乎吃了一惊,连忙毕恭毕敬立在一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进去后,官羽诗被面前金碧辉煌的大厅惊呆了,尤其在看到那一个个展示空间后,更是惊讶不已,“这是时装展览?” “你说呢?”越非尘淡然的目光,含着若有若无的戏虐。这么明显,一眼就看出来了。 “今天,在这里有一场T台展会。”不出意外地,她顿时两眼发光,激动万分地看着自己。越非尘莞尔,接着说:“在T台展之前,先到处去看看吧。” 官羽诗点头如捣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虽说T台展才是今天的主题,但那一眼望去,吊挂在展厅的每一款作品,都是来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之手。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越非尘只是太了解她了。 自从上次听到她很喜欢时装设计,他就一直琢磨着带她到这里来看看。很奇怪,他竟然会将她的话这么放在心上。但是,他也一直很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所以,他不会去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做。 展厅里面,分别区分为二十四个展厅。每一个展厅都来自以为高级设计师的灵感和主题。另外,展厅里面还邀请了不少时尚界的权威人士,负责解说以及探讨当下流行趋势,以及时装结合传统工艺的研讨会。 展厅里面很安静,两人进去时,并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在这里,那些时装作品才是主角。当然,要是越非尘身份曝光的话,肯定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骚动。好在两人都选择了低调的方式。 走进一个主题为“虹色“的展厅时,官羽诗就被那些,穿戴在模特上面五彩缤纷各具特色的礼裙所吸引。 礼裙的总类多不胜数:有鱼尾裙、高腰裙、公主裙、一步裙、塑身裙等;面料有丝绸、绉纱、塔夫绸、欧根纱和蕾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漂亮炫彩如同彩虹的颜色,总体而言倾向于高贵、甜美和优雅。玫瑰紫、酒红色、宝石绿、米白色等高雅色调,再配以相应的花纹以及各种珍珠、光片、刺绣、镶嵌宝石、人工钻石等装饰,充分体现晚礼服的雍容与奢华。 这里的礼服在长度上分为两种,一种就像是明星出席各种活动或者走红毯时的曳地长裙,修身的剪裁勾勒出窈窕身姿,显得雍容优雅‘另外一种则是到膝盖左右的礼服,更适合用于参加晚宴之类的,一般的晚宴都是宾客互相走动攀谈,这种短款的设计,更具有干练简洁的特性。 她看得连连咂舌,比刘姥姥进大观园还要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越非尘慵懒地倚在玻璃墙前,弯了弯薄冷的唇角,“这世上,女人永远无法拒绝的三种东西,礼服便是其中一项。” “那还有两项呢?” “爱情,和购物。” 官羽诗想了想,竟是无言以对。可不是嘛,女人没有爱情,就像鲜花失去了露水,都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而天下的女人都有爱美之心。这爱情确实很重要。 至于购物,那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网上天天都有女人喊着要剁手,但就算剁手了,遇到商场还是能把卡刷爆的。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两人又到下一个展厅,这个展厅的主题是“魅惑”。进去一看,全部都是由蕾丝面料完成的作品。蕾丝是感性的面料,女人也是感性的产物,天生的想通使两者相辅相成,蕾丝作为服装面料的主体赋予了女人娇艳欲滴的妩媚气质,而女人作为服装的载体,也赋予了蕾丝清透灵动的浪漫情调。 官羽诗眼都看花了,激动得浑身微颤,有生之年能看到把蕾丝做出了多种多样浪漫气息的时装,她激动得眼眶微红。 越非尘唇角略略勾起,目光定在那些蕾丝服装的橱窗,“那套紫色的鱼尾裙,怎么样?” 官羽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眼露出惊艳,“太漂亮了,这款鱼尾裙用的是最具质感和垂感的蕾丝面料,小V领搭配小碎钻,十分细腻柔美。再加上鱼尾的造型以及充分显示高贵的紫罗兰色,整体结构精细别致,美不胜收。” 越非尘平静地听着她的评价,俊逸非凡的脸上波澜不惊。倒是旁边一位男子多看了官羽诗几眼,面露惊喜,“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款紫罗兰鱼尾裙,是法国著名设计师Amelia anderson 的得意之作。全世界只有这条鱼尾裙,算得上紫色家族中独一无二的靡丽风采。” 官羽诗点点头,难怪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惊艳无比。Amelia anderson 在设计界是出了名的擅长通过一些小细节,来凸显女士形体魅力的设计师,在色彩的搭配上,也堪称一绝。 越非尘突然对那个搭话的人说:“这条裙子我要了,你帮我包起来。” 那男人一愣是,随后想到什么,连忙问道:“阁下是越先生?” 他淡淡嗯了一声。那男人目光一动,二话不说就将那款紫罗兰鱼尾裙打包好,放在特制纸盒里,恭敬地递给越非尘,“anderson先生说过,越先生可以任意带走这里所有的衣服。” 接过纸盒,越非尘顺手就给了官羽诗,“拿去试试看。” 官羽诗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裙子,半晌没有反应。 越非尘若有深意地说:“不去试也行,反正这条裙子十分贴合你的体形,尺寸应该不差。” 官羽诗闻言,两腿下意识颤了下。越非尘这是什么意思?送她裙子吗?好端端的为什么送她裙子,还是这么贵重的裙子? 官羽诗看不懂越非尘,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就能让她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她记得,越非尘并不是这种会跟别人玩你猜我猜的人。所以她很干脆地将裙子递回去,“族长,裙子还是让别人试,你也看到了,我身材不好严重走形,要是穿起来不好看,那位设计出来的设计师,一定会伤心得跑过来杀了我。”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心慌意乱 听了她一番胡乱瞎掰的话,越非尘无奈摇头,唇角竟是带了笑意,并没有将那裙子拿过来,“anderson是越氏旗下的设计师。” 什么叫做秒杀,这就是秒杀! 官羽诗无语了,搞了半天,他是来自家设计师的展览会。难怪一听到他的名号,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她还以为越非尘在这里是有什么特权。搞了半天,他何止有特权,这个展览会相当于他自己家的后院。 拿着裙子的手微微一僵。越非尘清冷的眼瞳微敛,神色似乎相当愉快地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这个展厅。 官羽诗只好将那条裙子收起来,还回去也不是,不还回去也不是。 从女装区域出来,两人又逛了一会儿男装的展厅。官羽诗对于男装的研究不多,只知道那每一套制作精美的服装,都是纯手工定做,结合了各人对时尚的理解,赋予一款简约男装各自的魅力和时尚、 从头到尾,越非尘都没再跟她说话,她提着袋子跟在后面,很像古代跟在大少爷后面的小丫鬟。 一路走马观花的逛展,官羽诗看得不亦乐乎,根本就忘记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越非尘。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执着。尤其看到这么多优秀作品时,那绝对是她以往的她,难以见到的。现在托了越非尘的福,她才有机会见识这些。 越非尘只是在旁边时不时插一两句话,性质不高,但却很有耐心地陪她逛完了所有的展厅。 很快,T台走秀的时间到了,这次走秀才是最重要的活动。看秀的都是各界精英,除了各大企业的负责人外,来得最多的就是娱乐圈中的各路明星。这些明星平日里参加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秀场。刚走进大厅,官羽诗就被各种各样华丽服饰震撼了,再看看自己一身休闲套装。顿时恨不得把头钻到地底下。 她终于明白,在看到自己这副装扮时,为嘛越非墨的脸色那么奇怪了。 有些哀怨地描了他一眼,恰好越非尘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顿时撞在一起。官羽诗心一虚,连忙别开目光,装作四处看风景。 “你这样,也还好。”看出了她的难堪,越非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用担心,跟着我进去就行。” 看秀的观众鱼贯进入走秀会场,除了各位来宾,还有不少媒体和娱记,现场不时闪起镁光灯。越非尘进来后,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群人往这边看来,自然不会忽视跟在他身边的官羽诗。 官羽诗囧了囧,每次跟越非尘走在一起,她都无可避免成了焦点。 好在走秀现场是要保持足够安静和严肃的,所以那些人虽然把目光投了过来,却只是微微跟打了招呼,并没有一窝蜂的拥上来。 两人刚坐下,一个婉约动人的声音就在旁边悄声响起,“越先生,又见面了。” 越非尘轻点额头,却什么话都没说。把言思宛弄了个没趣。气氛略显尴尬,她只好将话题转向越非尘身边的官羽诗,笑了笑,“这位小姐好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她不记得自己,官羽诗却记得她,不过,她并不想跟言思宛过多交流,只是毁了一句:“大概吧,我记得不大清楚。” 接连讨了无趣,言思宛悻悻收回目光,也不再跟他们两人搭话,认真看起走秀来。不过,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撇向了越非尘,见他无动于衷,又收了回去。 两个小时的走秀时间很快过去。走秀结束后,现场终于热闹起来,不少媒体娱记都拥挤着往这边走来。在出口处,官羽诗走在后面实在是被他们挤得受不了,加上镁光灯的作用,她一不小心就崴了脚,整个人失控地往身后仰去。 “小心。”不知谁惊呼了一声,立即有一双手扶住她,而在这是,身后的人一撞上来,官羽诗立即跟着往前撞去。下一刻,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而对方正好低下头来,两人的唇瓣,轻轻擦了一下。官羽诗只觉得唇瓣传来一丝冰凉,下一秒,她就撞进了一双深邃如渊、碧绿如茵的眸子深处。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到周围不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来电铃声,将她从震惊和恍惚中拖出来。 官羽诗瞪大了眼睛,待反映过来自己撞了谁后,立即手忙脚乱从他身上弹开。小脸已如熟透的番茄,红扑扑的,散发着诱人品尝的光泽。 她想睁开,越非尘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两人靠的极其,鼻翼间都是彼此的气息、眼看着越非尘的脸越来越近,官羽诗急忙甩开他的手,紧张万分地抽出手机,“我,我听个电话。” 说完,一路小跑到一处没人的角落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她没想到,莫明忧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你现在在哪?” 看了看四周,确认越非尘没有跟上来,官羽诗方才压低了声音,“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 “在外面?跟谁在外面?”莫明忧的声音透着一丝危险,“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不是的,我,我实在有点事。都跟你说别随便打电话给我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三十分钟,准时到酒店来见我。不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却是不言而喻。他相信官羽诗听得懂。 “好,我现在过去。”他的威胁和无情,她已经不感到意外。匆匆挂了电话,她回过头来,顿时被身后的越非尘吓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语气恶劣,压下心里的慌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族,族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刚刚说的话,该不会全部都被他听到了吧? 越非尘目光一沉,盯着她的手机,“你要去哪里?” 果然还是听到了。情急之下,她脑筋一转,“去,去见一个朋友,他到这里好些日子了,原本约好的,休假就去看望他的。” 迎着他的视线,她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在学会睁眼说瞎话。事实证明,谎话这种东西说多了,就会越说越顺畅。像现在,她都可以说谎不脸红了。 “不许去,要去改天。”低沉的嗓音霎时变得冷冽,越非尘的脸色极其难看。 “不行!”她绞着衣角,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忐忑不安。脑袋里又想起刚刚在门口碰到的尴尬一幕,以及两人的嘴唇轻轻擦到的那一瞬,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两片唇瓣也不可遏止地灼痛起来。 她的小脸上,此刻还留着刚才因为害羞紧张的淡红。不过她的表情,却是越非尘从未见过的纠结和愧疚。记得每次一靠近她,她就会吓得像只受惊了的小鹿一样,拼命地躲开他。就像现在,她的眼神,死死都不肯往这边看来。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两根冰凉的手指突然抬上官羽诗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平时,两人相处的时候,她还敢很大胆地盯着他瞧,但是现在,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瞬间就小脸涨红,脸上情绪转变飞快,尴尬、愧疚、纠结、害怕、逃离…… 越非尘一直觉得很奇怪,一个人的脸上,怎么能瞬间出现那么多表情呢?她的多变让他惊叹,同时也产生很多疑惑。对于她,他很清楚,自己并不讨厌,,相反,自己对她还多了一丝捕捉不到的情愫。只是,他很好奇,官羽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澄澈和纯真,只一眼就能让他看透。这是一个没有多大心机的女孩,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捕捉到她在想些什么。 但,有些时候,他又搞不清楚究竟她在想什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靠近她,立即就会感受到她强烈的反抗和戒备。究竟受了多大刺激的人,才会对身边的人这样防备吗,甚至不安。 越非尘走过去,深眸里有着忽明忽暗的光,放开她的下巴,声音凝重,“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呆在这里?” 官羽诗心慌意乱,惶然退后了几步,分开了两人的距离。水汪汪的大眼睛蕴含着期盼和恳求,“族长,我真的有事,以后有时间再陪你吧。我,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反映,连忙转身往外面跑去。步履仓促,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但她却跟后面有什么猛兽追击一样,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就匆匆往远处跑去。 如果越非尘还在旁边的话,一定能够听到她心如擂鼓的声响。 伸出去的手,无言地再次垂下。望着已经成为黑点的背影,越非尘紧紧抿唇,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气。 官羽诗走到马路边,匆匆拦下了一辆的士,直至坐上车后,才捧着一颗跳动非常厉害的心脏,靠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气。 心里,没由来一阵心慌。这种慌乱,是她前所未有的,让她无法自处,又十分难受的。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莫明忧的算盘 匆忙赶到莫明忧下榻的酒店。刚走进大门,心急慌乱的缘故,迎面差点撞到来人。好在及时刹住脚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不是别人,而是莫郁。 “小丫头怎么还这样莽撞,这笨手笨脚的可真一点没变。”莫明郁笑嘻嘻地打量着她,一张如同刀刻出来棱角分明的俊脸,挂着戏谑的笑容。 “莫郁,你怎么也来了?”已有两个多月没见到他,官羽诗总算舒缓了紧拧的眉头,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到了现在,她仍旧不知道莫明郁真实的身份。而对方似乎也没打算告诉她。看着她迷迷糊糊的,也挺好玩的。 莫明郁深深打量她两眼,歪着脑袋,“两个月不见,你怎么胖了?” 官羽诗囧,有一见面就说对方胖的吗?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她装模做样地捏了捏自己脸颊,还真感觉到脸颊丰腴了不少。想到这阵子在越家,虽然干的是女佣的活,但每天跟着越非尘吃一张餐桌,山珍海味真没少吃。估计一称,肯定重了不少。 两人瞎扯了几句,见她虽然有点小忧郁,但还是很活蹦乱跳的。莫明郁稍稍放下心来。指了指里面,“族长在里面,赶快进去吧。” 官羽诗点点头,步履沉重地往里面走进去。在门口处,就看见莫明忧站在阳台上,逗弄着两只彩色的鹦鹉,显得兴致缺缺。见到她,总算来了一点精神,抬起眸子看她“怎么现在才来?” “我都跟你说了我有事。”就知道催,官羽诗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跨进阳台,提溜着眼睛看周围的风景,暗暗感叹莫明忧真是懂得享受,连下榻的酒店都要选在临海的,一眼望下去,广阔无垠的大海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莫明忧看着两只跳得欢脱的鹦鹉,状似无意地问道:“跟越非尘在一起?” 官雨诗侧头瞥了他一眼,腹诽:怎么一个个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沉默已经代表了默认。莫明忧扯了扯嘴角,语气怪异,“看来,越非尘真把你当做自己人了,连假期都带着你。我倒小看了你,还以为至少得再过几个月,你才能赢得他的信任。”说这话时,他转过身来,目光紧紧盯着她,湛蓝色的眸子看不到底,深处有着比大海还要凶猛的狂风浪潮。 “他,也不一定完全相信我。”思及今天越非尘的种种做法,官雨诗顿时觉得心头像一团麻一样,乱糟糟的让人分不清楚首尾。他的做法,她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还有今天,他明显跟平常不一样,变得陌生,也让她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恐惧。 会慌不择路离开他,不完全是因为莫明忧的催促,更多的原因是,她怕了,他的话,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看自己时复杂的眼神……每一个都让自己觉得害怕。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及时刹住,不敢再思考想去,生怕触及到自己无法承受大那根弦。 “哦?”明显怀疑的语气,他俊眉一扬,缓缓朝她走过来。距离几步远时,官雨诗就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红酒味道,香醇的,醉人的。 嘴角微弧,凤眼妖媚,脸上挂着最耀眼的笑容,他靠近她,近到官雨诗能够听到他匀称的呼吸。 “既然如此,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你的任务了。” 官雨诗身躯一颤,脑中飞速运转,“你究竟,要我从越家偷什么东西?”哪怕现在,她说起这个“偷”字,仍是难以启齿。 “一份文件。”这回,他总算没有继续卖关子,接着说:“这份文件很重要,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于越家,都将是毕生难忘的物品。” “什么文件?”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这么看重的吗? 莫明忧转过去倒了一杯红酒,波光粼粼的红酒在酒杯里晃了晃,放在嘴边,却没有喝下去,“一份有关越家犯罪记录的文件,换句话说,那份文件记录了越家曾经的犯罪记录,谁能够得到那份文件,谁就有扳倒越家的机会!” “什么?”官雨诗不能置信,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微张,“你竟然让我去偷越家的犯罪记录?你怎么能让我去干那种事?” 先不提越家究竟犯了什么罪,如果她真的得到了那份记录,那就已经不仅仅是让她去当一个小偷的事情了。而是让她去毁了越家。她怎么可能做得到?让她亲手毁掉越家,毁掉越非尘吗? 心脏一阵抽痛,难受得她微微弯下腰来。如果,如果她早知道,莫明忧的计划是这般,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下来。 “后悔了?”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莫明忧一针见血,“还是,你爱上越非尘了?” “怎么可能?”她连忙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地否认掉,“莫明忧,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他是高高在上的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佣。况且,我还是去,去越家偷东西的,我怕他、躲他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从第一次见到越非尘,她就知道,这辈子她只配仰望他,畏惧他,绝对不可能爱上他,也不可能会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他们两人已经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并且处于对立面,她要是连最基本的立场都分不清楚,最后怎么死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没有,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莫明忧理所当然地说道:“当今,四大家族之中,哪个不是等着看对方的窘态,哪个不是期待对方倒下。我不对付别人,回头惨败的,就是莫里斯家族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越家有那一份犯罪记录?”她不相信,越非尘绝对 不会是那种作奸犯科之人。若说犯罪,倒是莫明忧看起来,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四大家族虽然手中握住的权利,比任何势力都要多。不过,也并不是代表可以无法无天。”他蓝眸一转,眼睛折射吃出一道狡诈和奸滑,“只要处在权利中心,就不可能不犯错。我好不容易才确定了越家的那份记录,现在就差将它得到手。” 官雨诗可怕地望着他,心脏渐渐往下沉去。莫明忧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这么确定了,那就代表那份记录,是真的存在的。 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偷出越非尘的犯罪记录,然后将他推向深渊吗? 怎么可能做得到?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官雨诗声音微颤,“你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对付越家?四大家族,越家是最与世无争的,为什么你要对付他?” 依照莫明忧眦睚必报的性格,除非越非尘真的得罪他了,不然他不会这样劳师动众地想要对付越家。 果然,莫明忧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光,远目眺望着远处的汪洋大海,薄唇轻启,“是啊,越家明面上一直与世无争,与我莫家也不曾有多大的恩怨。我为什么要对付他呢?之前,我只是因为看他不爽,所以想给他一点苦头。不过嘛,现在我倒是又有了一个理由。” 官雨诗面露不解。 “因为你——”他突然拔高了声音,洋洋洒洒的说着,就像在说着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随便,“既然你这么关心越家的局势,那我就更应该添把柴,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一点。” “莫明忧,你这个疯子!”官雨诗忍不住破口大骂,失望之极地看着他,目光透着深深的不解和恨意,“就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你就要把对方置之死地。你怎么那么冷酷无情!” “还说你没有爱上他?”莫明忧脸色一沉,骤然拽过她的胳膊,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推着她走近阳台的边缘。在高达几十层的楼顶上,下面的一切顿时变得十分渺小。他将她推到边上,只需再轻轻一推,她的整个人就会从几十米的高空上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一团烂泥。 “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推下去,越非尘会不会为你报仇?”阴测测的声音,萦绕在耳际,冰冷的语气,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生死一线,官雨诗望着缥缈的高空,缓缓闭上了眼睛。双腿虽然抖得厉害,心智却保持着镇定。 “莫明忧,你杀了我吧。”这是她的回答。 充满绝望的回答。这一刻,她对莫明忧已经没有任何要求。生死掌握在他手里,她没有决定的权利。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让她难受。 此时,她不禁想着,如果当时落海后没有被他救上来,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莫明忧一把将她拽回来,硬生生推她撞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究竟需要我说多少次才能长记性,你现在担负的,不止你一个人的命,懂了吗?” “你这个恶魔!”官雨诗终于失控地吼叫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自己的事,跟我家人没关系。你难道就不怕这些犯罪证据被人抓到手里,有一天也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吗?”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开房 吼叫间,泪水也随之噼噼啪啪掉落下来,她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识人不清,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哭,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那些不公的,不对的,她只能逆来顺受,不敢有半声言语。 这样的她,还是那个官羽诗么? 她小脸苍白如纸,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其实,她并不像书中所说的那样,在鬼门关闯过一次的人不怕死。她现在,只会比以前更加怕死。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酒店,后面莫明忧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除了点头之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那些话恍恍惚惚在她脑海里荡了一圈,最后能记住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走到门口时,莫明郁正好经过,伸手将她捞到自己跟前,俊挺的眉挤在一起,脸色比她还要难看。握着她的肩膀,声音沙哑,“怎么了?” “没事。”抽了抽鼻子,语气犹自带着浓浓的鼻音。用力挣脱掉他的手,艰难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又被莫明郁拽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都说我没事了,放开我!”官雨诗一咬牙,不顾疼痛将手硬拽回来,无奈莫明郁的臂力实在太大,任凭她将自己的手拉得生疼,也无法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不说,我就不放开。”莫明郁霸道地命令,阴沉着脸将她拉到自己胸前,低头看着她,“族长他,是不是让你做什么?” “那个大坏蛋、大混蛋!”听到那个恶魔的名字,她忍不住又破口大骂出来,眼眶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哭过头了。 听着她的谩骂,莫明郁倏然一笑,官雨诗白了他一眼,“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总不能明着告诉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被自家大哥气成这样子的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她拒绝,转身往酒店门口走去,失魂落魄的背影,看得人心酸。莫明忧本想送她离开,但见她一脸坚决也没有强求。心里暗自琢磨着,看来这事还得再跟大哥商量商量,可别把这个小丫头逼得太急了。 出了酒店,官雨诗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去,两眼空洞无神,走走停停,而在此时,老天爷竟然还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雨水淋在她身上,冰冰凉凉的,似乎能将她心中的忧愁都冲刷掉一样。索性也不避雨,就这样一直走。 不知不觉,居然走到早先开办服装展的地方。此时已是夜幕,展会外面早已冷冷清清,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喧哗。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过夜。 就在此时,一辆车滑到她面前停了下来。旋即一个泛着冷冽的男音,骤然传到她耳里,“上车!” 官雨诗猛地抬头,便对上一双比繁星还要璀璨,比宝石还有深邃的眸子。越非尘坐在车里,看了她好一会儿。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寂静的夜里,她站在展会的大门口,迎风而立,素色长发凌乱地被风吹着贴在脸上,宽松的白色T恤穿在她身上,让本就清瘦的她,看上去更加瘦弱不堪。尤其是淋了雨后,更显得狼狈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了似的。 纤细身影孤寂无助,无边的夜色和迷离的霓虹灯光,衬得她宛如被主人丢弃的小猫咪一样。哪里还有平日里见到的活力开朗。 官雨诗愕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似乎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早就离开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她立着不动,越非尘脸色带了一丝愠色,“还想站在那里淋雨?” 回过神来,她缓缓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驾驶座上只有一个越非尘,司机小林并不在这里。坐上车后,她无声的靠在座位上。抿了抿嘴唇,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越非尘面无表情地开着车,问道:“饿了?” 她一愣,微微摇头,“不饿。”话音刚落下,一道咕噜声响就戳破了她的谎言。官雨诗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地瞥了越非尘一眼,“有一点。”其实从早餐啃了片吐司后,一整天她就没有吃任何食物。之前难过得无法呼吸,哪里还惦记着饿不饿。现在被越非尘提起来,才觉得肚子空荡荡的,实在饿得难受。 悄悄瞄了他一眼。越非尘没有再出声,甚至没有再看官雨诗一眼。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不安,想起自己这副模样,该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吧? 车里的空气,又缓缓淡漠下来。 官雨诗索性盯着越非尘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很是期待他能够说些什么。哪怕骂自己一句也行,这种异样的沉默,让她感到心慌,很想说些什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她突然被放在车前面的一个白色纸袋吸引了,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才想起就是那条在展会上买下来的蕾丝鱼尾裙,当时说是送给自己,但她心慌意乱下,不知把它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没想到,越非尘居然找到了,并且还带在车上。 车子在一家中式私家餐厅门前停下,大概是下雨天关系,这家餐厅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不过,却十分有格调,而且十分干净高档。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官雨诗披着在车子上,越非尘丢给她的蜜色外套,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夜景。越非尘随便点了几个特色菜。总算是开了金口,“辣的能吃吗?” 点头,官雨诗回过头来正色看他,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族长,你不是回去了吗?” 他横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菜单,一点儿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官雨诗撇撇嘴,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等菜的过程是很尴尬而微妙的,两人一句话都没有。气氛凝滞得异常诡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越非尘方才抬起眼睛,打量着她,“为什么还要回到展会门口?” 正在喝着热腾腾姜茶的官雨诗,猝不及防地狠狠被呛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抬起眸子,睫毛微颤,看着静静坐着,却浑身都散发着强大气场的越非尘。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 回答:“我迷路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只认识那条路。” 所以,最后她只好按照原路返回,本想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过一晚,明天再回爱格亚斯堡。却没想到,碰上了他。 是巧合吗? 越非尘碧眸平静如水,淡淡地与她对视着。薄薄淡淡的表情,却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压力。官雨诗不敢与他直视,悄悄别开目光,四处看看餐厅的摆设和装潢。 好在,菜肴很快上来了,官雨诗看了他一眼,立即埋头吃起来。越非尘拿起了筷子,只是拨拉着碗里的几根青菜,却没见到他吃下去。相比之下,饿了一天的官雨诗,在饥饿和美食面前,顿时将所有的烦恼和担忧都抛诸脑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对他说:“族长,你不饿?” “还好。”终于不再给她甩脸子,越非尘开始细嚼慢咽起来,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优雅、矜贵的气质。 这让官雨诗很不好意思,夹菜吃饭的动作不自然放慢下来。 一顿饭很快吃完,想到这顿饭大都是自己吃完的,官雨诗正掏出钱包准备付账,那边越非尘已经刷完了卡,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她的嘴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跟着他往外走去。 走到车前,官雨诗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族长,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随便在外面找个地方住就行了。” 她现在心情很乱,回去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和难题就更多。今晚,她只想好好静一静,让自己能够放下一身压力。 “非常感谢您的宴请,明天我会准时回去上班的。晚安。”很公式化地道别后,她就打算离开。 谁料,话音刚落,越非尘忽然欺近她,两人距离得太近,官雨诗吓了一大跳,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男人的味道霸道而直接,充斥了她整个鼻息处。官雨诗莫名地紧张起来,心脏也突兀地快跳起来。 “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越非尘扯了扯唇角,碧眸带着一抹危险,眉目依旧冷峻,却全无笑意,“你不想回去,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她回应,他就一把将她拽住丢进车里,然后回到自己的驾驶座上,猛踩油门,车子顿时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官雨诗着实被吓到了,不解地看着他,”族长,这么晚了,你还要带我去哪里?” 天哪,她怎么觉得越非尘已经不是改变一点点那么简单了,现在的他,陌生得自己不认识,就连行为都十分诡异。让人无法猜到他要干什么。 一抹戏谑而冷峻的光,在越非尘的眼底滑过,“酒店。” “酒店?”她更不解了,这么晚了还去酒店干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服装走秀或者展会的邀请函不成? 官雨诗脸上火辣辣的,讷讷地再问:“去酒店,做什么?” “开房!” 正文 第四十章 惊夜 “咳咳。”官羽诗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像听到国际玩笑一样的诡异神情看着他,重复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有问题?”越非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挑,“怎么晚了,你又不回去,除了到酒店开房,你还有地方可去吗?” 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龌蹉! 官羽诗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瞬间爆红如血,“你也不说清楚,我哪里知道要去酒店干什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完全是被他坑了,又补了一句,“我是我我不回去,族长大人难道也要跟着我夜宿外面?” 越非尘淡淡勾起笑容,“有何不可?” “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超高级酒店。像您这种大人物肯定住不惯这种小酒店。您还是回去吧,我自己找个地方住就行。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回去。”她忙不迭地拒绝他,本就是为了躲避他,才打算在外面住一晚的,要是真跟他一起到酒店开房,光是想想都罪恶了。 越非尘眸光微微一凝,没有说话,径自走上车子,头伸出车窗,“给你三秒钟时间,立即上车!” 一贯的霸道命令式语气。 “族长,你还是——”她着急上火,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你有被迫妄想症?” “啊?”她一愣,不解道:“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有被迫妄想症,怎么会害怕跟我去酒店开放。难道说,你不是在心里害怕,我会对你做点什么?” 官羽诗脸色顿时烧红起来,急得跳脚,“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被这一句气得脸红如火,官羽诗忍不住气急攻心对他吼道。心里更是忿忿不平,你才有被迫妄想症,你全家都有被迫妄想症! 越非尘仿佛没有发现她的怒气,润泽的唇微弧:“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害怕我跟着去酒店?” 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难道她还能告诉他,是因为在纠结着要不要害他,纠结着要不要从他手里偷到那份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录吗? 咬了咬牙,她一狠心,“好,去就去,我才没有什么可怕的。”官羽诗潇洒甩头,低头弯腰走进副驾驶座。 越非尘目光微微一暖,随意恢复面无表情,一路往前奔去。 一路上,官羽诗都气哼哼的,也不再跟他说话。偏偏越非尘不说则已,一说就是赤果果的毒舌外加腹黑。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外面已经雨停了,橙红色的灯光穿过道路两旁的杨柳,打落出斑驳树影。 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一下车,立即就有侍应生过来将车开到停车场。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前台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见到两人进来,立即瞪直了眼睛,双眼直勾勾盯着越非尘,俏脸绯红,目不转睛。 官羽诗甚至能听到她倒吸冷气的声音。忍不住腹诽:来了,又来祸害这些天真无知的少女了! 抬手在那前台面前晃了晃,那前台美女方才反应过来,脸色酡红,十分尴尬,“请,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 官羽诗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越非尘就抢先说道:“开两个套房。” 听到两个房间,官羽诗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那前台美女在他们两人是身上打量了一遍,难以启齿,“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的VIP套房,只剩下一间了。” 什么??? 官羽诗张大嘴巴:“一间?那我不用什么VIP套房了,你随便给我开个小房间就行了。” 前台美女询问的目光看向越非尘。默了默,他总算点点头。 官羽诗松了一口气,她都不知道刚才在害怕什么,都怪她之前言情小说和八卦电视剧看得太多了,还以为越非尘要要求只要一间套房。还好还好。 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才发现虽然等级不同,但却是对面。也就是一开门就能看到对方的房间。官羽诗跟他道了晚安之后,立即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锁上,一个人倒在床上,有些急促地喘息。 刚才被雨淋到了,现在到了室内才发现很不舒服。她本想冲个热水澡,却悲催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但和衣睡觉又十分难受。纠结了大半天,最好还是冲到浴室里洗了个澡,洗好后立即用浴巾全身包裹起来,只剩下光滑浑圆的肩头和小腿露在空气中。 这副装扮,明天之前,绝对不能打开房门,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见人。 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乱糟糟的心情才好了一些。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一时间又难以入眠。 莫明忧说的那份越家的犯罪记录,是真的存在么?如果存在的话,越非尘究竟会放在哪里?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她虽然现在很得越非尘信任,但并不代表,她能够在爱格亚斯堡随便出入,搜查东西。 还有,越非尘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会犯罪的人啊,她好歹跟在他身边有几个月了,完全感觉不到他是会做那种事的人。除了,有时候出手确实蛮狠的…… 就算他真的犯了什么罪,难道她真的狠得下心来,将那份记录偷给莫明忧么?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原以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没想到还是沉沉睡着了。 外面星光灿烂,深蓝色的银河里,不时几道流光划过,漾出了夺目的光芒。 睡到半夜,官羽诗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看了眼窗外,黑乎乎明明还是夜里,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睡意顿时全消。她战战兢兢坐起来,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轻轻打开了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这个点不在休息,都在外面折腾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眼光一不小心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顿时失声叫了起来:“啊——” 尖叫声不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还是十分明显。一张小脸煞白,她忙不迭躲到被窝里,再不敢看窗外,整个人颤抖地厉害,牙齿也打着颤儿,手里死死握着手机。 该怎么办? 刚刚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不会是鬼吧? 她浑身僵硬,瘫在被窝里动也不动。片刻后,出现死一般的宁静,她挣开被子,一口气还没喘完,房门外面骤然传来敲门声,一阵一阵的,吓得她再次躲在被窝里,死死咬住牙齿不敢发出声音来。 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道细微而熟悉的声音。她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脯,仔细去听那声音,才发现,那是越非尘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官羽诗顿时镇定了下来,手忙脚乱将被子套在身上身上,急匆匆下去开门。门一打开,越非尘就从门外冲进来,一把将她颤抖的身躯揽住,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急切,“怎么了?你没事吧?” 见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官羽诗情不自禁安心下来,被他揽在怀里毫不自觉,只是摇摇头,身子兀自颤抖不已,连说话都咬着颤音,“没事,我,我就是听到门外有声音,还有,窗外,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 刚才,她真的是怕死了。想要叫出来,可是又不敢。只能一个人瑟瑟躲在被窝里发抖恐惧。 越非尘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望向房间里唯一一个大窗户,目光犀利地将周围扫视一圈。想放开她过去看看,见她害怕得全身发抖,又不舍得放开。 倒是官羽诗发现自己还赖在他怀里,脸上噌的一声就红了,轻轻把他退开,越非尘一拉,整个人又撞进他的怀里。 宽大而温暖的胸膛,硬梆梆的,却让人顿时安心下来。就算天崩地裂,都不会觉得恐惧。 她渐渐安定下来,挣脱开他的胳膊,小脸在黑夜里一阵白一阵红的。越非尘看得清晰,以为她还在害怕,温言安慰:“没事了,我在这里,不要怕。”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出奇的魅力,让她顿时轻松了不少。“我不害怕了。” 越非尘打开电灯,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浑身都用被子包裹着,难怪刚才抱起来手感有些奇怪。看了看露在外面的小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闪了闪。 被他目光一看,官羽诗羞得无地自容,早知道就不要将衣服洗了,现在只能裹着被子跟他说话。要是被子不小心脱落了,她简直不敢想象。 越非尘走过去窗户那边,打开看了看,回头对她说道:“外面没有什么。大概是你看错了吧。” “我刚才看得很清楚,绝对有黑影过去。”官羽诗立即说道,一想起那个恐怖飘忽的影子,浑身又是一颤。 越非尘其实刚才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继续吓她。又打量了她一眼,柔声说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拿点东西。” 听他说要离开,官羽诗下意识想伸出手去抓他,伸到半空,忽然想起什么,脸色羞红,默默点了点头。 确定她不怕后,越非尘立即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个包裹。不到两分钟立即就过来了。 官羽诗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个纸袋敌到她面前,“换上这个吧。” 官羽诗打量了那个纸袋一眼,这才发现正是那件被自己几次忽略的蕾丝长裙。愕然地接过牛皮纸袋,她怔忡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救人 换好衣服后,官羽诗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如同之前越非尘所说的那样,这件长裙就像为她量身定做一样,每一处的尺寸都恰到好处。因为版型的关心,更是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房间里正好有一面大镜子,照射出她高挑纤细的修长身段,就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自己还真挺适合这款蕾丝裙的。 如果,领口不要开得那么低,就更好了。 她在镜子前整理了一番,确认不会看起来那么奇怪。才过去打开房门,越非尘就站在外面。官羽诗一出来,他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赞赏地点点头称赞道:“这件裙子,很适合你。” 官羽诗很不好意思,“去问了吗?刚才外面怎么会那么乱?” “听说,有个歹徒躲进了酒店。现在警方已经将酒店全部包围起来了。”趁着她换衣服的空档,他特地去前台问了。 “歹徒?”官羽诗拔高了声音,惊吓地左顾右盼,明显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那抓到了吗?” 越非尘微微侧目,“还没有。” 官羽诗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之前那个从窗户外面一闪而过的黑影,绝对就是那个歹徒。警方现在还未抓到,那岂不是说他们现在还未脱离危险。该怎么办?半夜三更的,这酒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本想让越非尘回去休息的,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反而不希望他走了。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方才凌晨四点半,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总不能呢让他站在门口吧。 倒是越非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走向对面的房间。 官羽诗差点失声叫他留下来。转念一想,又于理不合,只好硬生生闭上了嘴巴。 越非尘在即将跨入自己门口时,突然转过头来,“怕的话,就跟上来。” 她二话没说,立即跟了上去。没错,她就是怕,何止是怕,简直怕死了。 进了越非尘的套房之后,官羽诗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这才发现VIP套房实在要比自己住的房间大多了,不但地方大,而且家具家电都齐全了。 大半夜走进男人的房间,要是让别人知道了,绝对又是一番狂轰滥炸的绯闻。更何况是越非尘的房间。但现在进来都进来了,她又实在怕得厉害,要是再说什么,未免显得自己太矫情。 越非尘绕过棕红色的沙发,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蓝色衬衫扣上两颗纽扣。刚才,他听到她的尖叫声时,立即就披上衣服冲出去。因此只随便扣了两颗。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顺便招呼她,“坐。” 官羽诗暗暗撇嘴,这些人不愧是久居上位的,连一句招呼都说得跟命令似的。 她在越非尘对面坐了下来。想到现在还是黑夜,连忙说道:“族长,你还是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就行了。可千万不能打扰你的休息。” 越非尘正将衣袖折上去两层,听到她的话,目光望去,神色冷清,“现在才说打扰,会不会太晚了?” 他随意的靠在沙发上面,健硕修长的手臂优雅的展开放在上面,浑身透着邪肆而慵懒的气息。 一句话,就把官羽诗噎死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又开始跌宕起伏,脸上像火烧了一样,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容易脸红,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面红心跳。心脏更是像奔腾的小鹿一样,差点就要跳出来。 他说得对,自己这个时候才说打扰,实在太迟了。想到这里,她愧疚地低下头,声音诚恳真切,“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了。”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站住!”冷冽的命令再次迎头压来,越非尘脸色冷若冰霜,“我让你离开了吗?” “呃?”她不离开的话,岂不是要继续在这里打扰他? 越非尘抬眸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指了指沙发,然后什么自己躺在床上和衣睡下了。 官羽诗愣了愣,待反应过来时,越非尘已经沉沉睡下,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惊讶不已地看着他。 事情的发展,好像总是出人意表啊。 她暗暗叹了口气,轻轻走到沙发坐下,看着越非尘依旧好看得不行的背影,嘴角不由得笑了笑。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知道她睡着了之后,床上本已沉睡的越非尘忽然睁开眼睛,就像黑夜中的猫头鹰一样,碧眸闪着摄人的光芒。他缓缓起床,待看到犯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人时,严肃的脸庞稍稍缓和下来。取了一张蚕丝被,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熹微的晨光洒落在大地上。窗外已经传来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官羽诗悠悠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棉被。 再往床上看时,越非尘已经不见了。惊得睡意全无,蹭的一下站起来。 打开房门,外面正好有打扫的侍应生经过,官羽诗连忙问道:“住在这里的那位先生,你有见过吗?” 侍应生打量了她几眼,“您是官小姐吧?” 官羽诗点头。 “越先生刚才出去了,吩咐我们要是官小姐醒了,就让你先待在酒店里。中午他会回来接您回去。” 原来如此。 官羽诗摸了摸脸颊,又问道:“那昨晚上那位歹徒抓到了吗?” 侍应生明显愣住了,“什么?” “就是昨晚上那位歹徒啊,不是说躲到酒店里来了么?警察抓到人了吗?”她一晚上就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多亏越非尘留着她在一个房间里。不然她一定不敢继续待下去。 “呃……抓到了请放心吧。”侍应生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随即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真跟那位越先生料得不错。这几个问题居然都问到了。 官羽诗不疑有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将裙子换下来,整整齐齐叠在牛皮纸袋里。越非尘没把一副收回去,现在又被她穿过了,所以现在这件裙子是属于她了。 不过,他一大早去哪里了?还有早上醒来,身上盖着的被子,是他给自己盖上去的吗? 她发现自己跟越非尘的关系,真是越来越说不清了。 出去吃了点早餐,眼看距离中午时间还长,索性沿着酒店附近的风景区走一走。这个酒店正好是临海而建,酒店的后面,就是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蔚蓝海域,景色十分优美。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岛屿,平时下榻酒店的旅客,经常会到那里去散步游览。 此时天色尚早,沿着青色石阶往上走,这条道路正是通向小岛的。不算宽敞的道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终于踩上礁石,踏上一片宽阔无边的地面,这一片虽是小岛屿,到并没有怎么经过开发,所以路面崎岖,上面还有不少杂草和海草等等,大概是被海浪冲上来的。 迎面吹来带着咸涩味道的海风,有一种独特的清新,令人心神气爽,脑袋也不由轻松了很多。经过一晚上的纠结和思考,她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做法。 也许这样做,无法对莫明忧交代,又或者,因为自己的做法伤害了越非尘。那份犯罪记录,她是一等要拿到手的。 至于到手之后,该给谁,或者应该怎么处理,她会再作打算。 沿着海岸边走了一圈,时不时伸伸懒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等越非尘 回来后,就又要回到越家。她要面对的,除了越家和莫家这两家族长的纠纷,还有就是她自己的纠纷。 逛了半个小时,她正打算沿原路返回,却突然听到一阵清晰的呻/吟,带着一丝痛苦和难受,在她耳边炸响。 谁? 她立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然而,空荡荡的小岛上,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且附近偶尔有些经过的行人,也只是匆匆经过。并不像是会发出这种声音的人。 顿了一下,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刚才还要更加清晰,隐隐还夹杂着咳嗽。她下意识就是赶紧跑,谁知道没跑两步,这次她是直接听到了说话声。 “别……走……” 她回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只见一块巨大黑色礁石的后面,突然间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那只手,还朝她晃了晃。 官羽诗一下子吓得小脸苍白,差一点被脚下的碎石绊倒。 终究还是无法视之不管。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往礁石那边走去。一边将右手横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动作。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躺在礁石后面,身子有一半泡在了水里,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败,渗出鲜红的血水。那人一头栽在下面,只露出一双手,不断地朝着外面摇晃。 官羽诗慌了神,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慌神的时候。连忙走过去,淌水走到那人旁边,伸出手去拽他的衣服。无奈那人实在太重,拽了许久都不动丝毫。 “喂!你醒醒,还有意识吗?”她只好蹲下去,将那人的头轻轻捧起来,谁知道刚碰到他的脸,男人的右手逊若猛雷般的,一手扣住她的脉搏,将她往海水里甩去。 被甩在地上的官羽诗,吃痛之余,又吞了几口海水,又咸又苦的海水呛得她差点背过气。猛咳了几下才将海水吐干净。 抬起头去,原本背对着她躺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着靠在礁石上,一双如鹰隼的厉眼狠狠地盯着她。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神秘的男人 “你——”官羽诗半蹲在水里,惊骇地看着站起来的男人。刚站起来的两腿一软,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不到片刻,那好不容易挣扎站起来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再次晕倒。这一次,却是真正晕倒了,连一丝理智都没有。官羽诗这才战战兢兢走过去,踢了他两脚,确认他不会再跳起来吓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看他身上,明显是受了重伤。后背和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看那大小,有点像是抢伤。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伤得这样重,还晕厥在了岸边。幸好现在还未涨潮,不然这人迟早要被卷到海里去。 官羽诗咬了咬嘴唇,直接卷起袖子,拖住那人的胳膊往岸边上扯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那个男人拖到岸边。此时身上已经大汗淋漓,眼看着那人的气息渐渐微弱下来,她立即跑到马路边,叫了计程车,帮忙将那男人送上车子,然后往医院奔去。 而此时,远在海域的那一边,几个黑衣人默不作声地穿梭在各个角落里。为首一人不时对着另外几人命令道:“你们几个赶紧找船来,姓唐的肯定跳海了。” 其中一个为难道:“不能把,就算他水性再好,跳下海去也是死路一条。难道他还能游到大海对岸不成?” 另外几人连忙搭话,“是啊,反正那姓唐的也身受重伤,要是跳海了肯定死路一条。我们不如回去复命吧。估计那人等得也着急了。” 那个首领蹙眉想了想,望着汪洋大海,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那人事先说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现在人跳进海里,就算死了,尸体估计也被吞进鱼腹了。哪里还能找到。 “走吧。”终于挥手招呼几个手下,“回去就说那人死了才掉进海里的,知道了吗?” 那几个手下一听,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各自心里神会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离开了这片海域。 送到医院时,那个人已经毫无意识,途中还有几次恍惚醒来,没多久就晕了过去。一送到医院,医生立即吩咐抬进手术室。官羽诗被晾在手术室外,很快就有护士过来,带她去办理手续和缴费。 官羽诗将在海岸边的事说了一遍,几个护士左右为难地看着她,“小姐,医院有规定,必须得先付账才能进行手术。你看——” “我付我付,多少钱?”在生死面前,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她毫不犹豫将身上所有的卡和现金都掏出来,加上这几个月在越家打工的薪水,总算凑齐了做手术的费用。 在来医院的路上,她就试图从那男人的身上,找到有关他身份的物品,结果除了一件又湿又破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倒是那个男人,身上受了极重的抢伤,两处十分接近心脏,只差一点就能毙命。庆幸这人福大命大,被她给发现了,而且送到医院还算及时。 缴了费用后,官羽诗就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目光紧紧盯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时不时看一看手表。 终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暗了下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走出来,官羽诗三两做两步走过去,焦急地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白大褂摘下口罩,“伤患身受重伤,手术已经取出他身体的子弹,但最本身十分受损。需要好好养伤。在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出现大状况,就说明过了危险期。” “谢谢医生,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在得到了许可后,官羽诗立即往重症室奔去,之前因为那人浑身污泥,脸上又被头发盖住的原因,她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现在经过清洁后,再看那人时,官羽诗着实惊讶。 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大概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脸色白得几近透明,五官冷厉,棱角坚硬,一看就知道平时一定是个不苟言笑甚至极其冷硬之人。 全身缠着厚厚的绷带,但仍旧能看得出挺拔的体魄,颀长的身姿。官羽诗敏感地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十分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凌厉,宛如君临天下的气势,她就从越非尘和莫明忧那里感受到。因此,她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却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寻常之人。 捱到中午时,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听,越非尘的声音就从那边传来,“你去哪里了?” 她暗道一声不好,这才想起那个侍应生说过,越非尘中午就会回到酒店的,如果没有看到她,一定会很生气。想到这里,她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出来走走。” 想到这里还有个尚在昏迷的伤者,官羽诗只好说:“族长,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不如你先回去吧。” 越非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着急,“你确定不跟我一起走?” “你还是先走吧……” 手机啪的一声挂掉了。官羽诗拿着手机,无言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怎么也翻脸媲美翻书啊。也不等她好好道别就刮挂了。 酒店里,越非尘挂掉手机,环视了一圈酒店附近的环境,对身边的男子说道:“继续待在这里,官羽诗要是回来了,切记注意她的安全。” 男子恭敬点头,“是,族长。” 临走之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你确定,唐踔真的是在这片海域失踪的?” “是的,我们的人追踪在这片海域时,唐先生已经不见踪影。就在刚才,那批杀手已经回去。属下想,唐先生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了。” “唐踔要是这么容易死,他就不叫唐踔了。”越非尘眸光似冰,缓缓地说道:“继续追踪,有唐踔的消息立即联系我。另外,密切关注莫家和伊夜家的动向。有什么动作,立即向我汇报。” “是!” 越非尘又到了对面的房间里,看了一会儿,视线停留在那个纸皮袋子上,过了半晌,方才转身离开。 在医院里的官羽诗并不知道,在这一天,几大家族连续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骚动。这骚动的主要原因,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族长,于昨日夜里突然失踪,下落不明,而在第二天的下午,唐家的二把手唐骏,突然现身,通过媒体对外宣布,唐家族长唐踔已经遭遇不测,葬身大海。新一任唐家族长将由其弟唐骏担任。 这个消息就像汹涌浪潮一样,一下子就在四大家族以及上流社会人士之间盛传。四大家族一直都是无可替代的贵族中的贵族,尤其是每一任族长,都是备受瞩目。现在唐家族长连尸体都没见到就说死了,而且其弟唐骏立马就对外宣布成为新任族长。这其中秘辛,足够令人深入想象了。 况且,外界一直就有传闻,唐踔与其弟唐骏关系不和,这次唐踔遇难,没准就是有人搞的鬼。 一时间,唐骏上任一事并未得到家族长老的认同,就连其余三大家族,也并未派人参加上任仪式。所以,唐骏这个族长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境遇尴尬得紧。 而此时,被官羽诗救上来的神秘男人,终于在当天晚上悠悠转醒。当时官羽诗就在身边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立即睁开眼睛。入眼处,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幽深似海的眼睛。 “你醒了?”惊喜地走到床边,官羽诗看着那人逐渐恢复意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人摸着自己的头部,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谁?” “你晕倒在海岸边了,是我看到了将你送到医院来。”发觉那人过分凉薄冷淡的目光,官羽诗嘴角的笑容一僵,那股雀跃也淡了不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睨视了她一眼,眸光冷厉,“是你救了我?” “也可以这么说啦,不过当时好几人把你送到医院的。你那么重,我可搬不动你。” 话音落下,接下来就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官羽诗也不着急,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个男人现在十分戒备警惕,任何话都不会多说的。好在她也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 “你受了重伤,就算醒来也不要动作太大,小心碰到了伤口。”遵照医嘱说了遍,她就打算离开病房。 “你去哪里?”男人喝住她,刀锋般的视线凌厉渗人。 官羽诗回过头来,“你睡了一整天了,我去买点吃的过来。” 被她这么一说,男人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眼看着官羽诗离开后,他戒备地将病房四周打量了即便,犀利的目光,一点点将每个不易察觉的角落搜查了一番,方才收回目光。 本想站起来,谁料一动,浑身果然痛得像骨头碎裂。他只好靠在枕头上,大脑开始冷静地分析起现在的局势。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再核算自己晕厥的那段时间。距离他遭遇不测过了四天。除去一天呆在医院,那三天里,他遭受到来自各部不少于十次以上的追杀和袭击,身边带的几个保镖一个个丧命,只留下他一个人从国外仓皇逃回,没想到在机场还遭受伏击,最后只好临时转班,转到了越家附属的大都市来。 若不是进入越氏家族后,那群杀手行动不便,不敢公然袭击,现在他恐怕已经被乱枪扫射成一团蜂窝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告别 官羽诗买了粥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男人单手支颐着下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好像有什么想不开的大事一样。 沉敛的目光深邃而悠远,黑色的碎发盖住额头,只露出棱角冷厉的侧脸。逼人的气势有着令人震慑的力量。 这样冷峻、威严、神秘和森寒的气息,官羽诗只有在军人的身上看过。那是只有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人,才能有这样的逼人气势。 见到她进来,沉思中的唐踔立即回过神来,冷冷凝视着她。官羽诗将手里的粥放在桌子上,打开食盒,米粥的清香混合着排骨的肉香浓味,闻之令人食指大动。将勺子取出来递给他,“医生说你才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我给你买了排骨粥,不会很油,而且也有营养。” 唐踔闻言,并没有立即去接勺子,而是充满怀疑地看着她,一声不吭。深沉无法见底的眼光,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 官羽诗手一顿,两人视线相撞,她居然看懂了他的顾忌。索性舀了一勺米粥放进自己的嘴里,在唐踔错愕的目光中,砸吧砸吧两下嘴巴,还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米粥香而不腻,排骨嫩而不肥,汁水浓而不腥,这唐记砂锅粥的手艺还真是一绝!” 吃完之后,再取出另外一只勺子递给他。这回,唐踔终于没有再犹豫,接过食盒就大口大口吃起来。官羽诗弯了弯眉眼,这人虽然警惕性高了点,但却是属于那种一旦相信人了,就会一直相信下去。 旋即无所事事地削起苹果来,削到一半,唐踔已经喝完了粥,手里犹自捏着勺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救人,还需要理由? 官羽诗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地说:“你快死在岸边了,我既然碰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她并非多么高尚的人,只是,曾经的她也遭遇过那种命在旦夕的危险,虽然她几次埋怨莫明忧救了她,却又往死里虐她。但心里,终究还是感激他的。 只有经历过的,才会明白那种死里求生的yuwang和激动。 她的云淡风轻,引来了男人不屑的嗤笑:“如果你救下来的是个坏人,也许现在死的就是你。” “你都知道说如果了,那就说明你不是坏人嘛。” 削好了苹果,官羽诗切了一半留给自己,再将剩下一半递给他。唐踔有些征愣的盯着手掌心的半个苹果,目光一闪,转瞬暗了下来。 官羽诗咬了一口脆甜苹果,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含含糊糊地问道:“对了,我叫官羽诗,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寒霜般的目光将她扫视一番,“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下轮到官羽诗诧异了,“诶?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难道是你明星?”转而又摇摇头,颇无奈的说:“可惜我不怎么追星,对了,你演过什么代表作电影或者走红的电视剧?” 唐踔差点被她这句话呛到。救了人,不问对方来历背景,也不问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却追究起他演过什么电影? 还,还真是个奇葩…… “唐踔。”他顿了顿,又强调道:“我叫唐踔,你记住了!” 唐踔?很陌生的名字啊,怎么听也不像是个明星,因为她的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基于礼貌,她还是点点头,“那你也别忘记我的名字,说起来,我官羽诗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唐踔冷哼了一声,却不再反驳。 一夜无话。 第二天,官羽诗在外面的休息座椅上醒过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这睡在硬座上就是难受,可惜她全身剩下的零钱,不够订一个房间。 抬手看了下手表,方才早上七点。她站起来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唐踔已经醒来,正靠在床板上,看着床边放着的杂志。官羽诗撇撇嘴,走到医院门口买了一点早餐,再送到病房里去。 经过昨天晚上的谈话,唐踔已经稍微放松了警惕。早餐也很爽快吃光光。他的信任让官羽诗很舒心,吃完早餐后。便对他说道:“你自己好好在医院修养,我今天要回去工作了。接下来,大概没有什么时间过来看你了。” 唐踔扬起下巴看着她,“你要去哪?” “大哥,拜托我是有工作的好不好?我可不想被老板炒鱿鱼了。”她将食盒收市后,略微担忧,“要不,你将你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照顾你。不然这样子,你吃饭也是个问题。” 听到家人二字,唐踔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股杀气蔓延出来,吓得官羽诗白了脸,“我,我不是要知道什么,只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走吧,我自己会打电话让人过来。”唐踔收敛了杀意,偏头望向她,下巴高高扬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我欠你一命,以后有难,可以来找我。” “不用客气啦,毕竟生命可贵,我也是顺手而为。”这个时候,官羽诗还不知道唐踔的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只是不在乎地想,他自己都这么落魄了,以后自己就算遇到麻烦,还是不要去麻烦他比较好。 并不是她不好奇唐踔的遭遇,只是这段日子下来,让她明白了,有些秘辛不是她能够了解的。如果唐踔愿意说,她会听。如果不愿,问了也是白搭。况且,像他这样性子的人,肯定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短处的。 这样也好,省得牵连了自己的安危。 临走之前,她将身上仅剩的钱留下一部分车费,剩下的全部放在桌子上,“这些钱你先拿着,万一需要点什么也可以用得上。” “我不需要。”对方冷冷拒绝。 “不需要我也留着,省得你到是怪我没有帮人帮到底。”其实也只剩下两百多块钱。在这种大都市,根本买不了什么。 放下钱后,官羽诗便匆匆离开了医院。直至她离开,唐踔方才将视线从杂志上转移到门口,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自作多情的女人! 半个小时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在护士的带领下,直接找到了唐踔的病房。一进病房,立即关上房门,毕恭毕敬地朝唐踔举了鞠躬,“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族长的安全。实在该死!” 唐踔放下杂志,无言地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眼,就让男子的腰弯得更低,全身颤抖。 唐踔:“唐家那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看了一早上的杂志,唐家更换族长这样的大事,毫无疑问就是各大杂志报刊的头条。唐骏那个混蛋手脚倒是利索,才一天就企图让整个唐家堡改朝换代。只可惜他脑子不够用,不然,他一时还真的拿唐骏没办法。 年轻男子抬起头来,“族长,我已经将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即带着弟兄们攻入唐家堡。” “不用。”哪怕听到自家被人占领,属于自己的地位和权势被胞弟占据,唐踔仍旧不紧不慢的,甚至没有一点紧张。如果唐家族长的势力,这么轻易就被鸠占鹊巢的话,那他这个族长,未免太过愚蠢了。 事实上,唐家在四大家族中,因为他的刻意安排,各方面都比较低调无闻。但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却是连他自己处理起来都觉得棘手。唐骏以为暗中干掉他这个哥哥,然后回到唐家就能自立为王了。真是愚蠢愚昧的想法。 就算,此次他真的死了,唐家族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唐骏坐。 “族长,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唐踔摩挲着指尖,思索片刻道:“先让唐骏再蹦达几天,很快他就会吃到苦头了。无影,你让暗部的人先不要轻举妄动,就算要动唐骏,也得等我好了,再好好会会我这位亲爱的弟弟。” 无影闻言一凛,却不敢多说什么,重重点头,“那现在,族长是要继续呆在这里,还是转换医院?”他刚才观察了下,这家医院最多算是二流,连个VIP病房都没有。族长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换医院?唐踔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在桌子上那小堆零钱上面看了一眼,“你去问一下,帮我支付医疗费用的是不是一个叫做官羽诗的女人?” “属下刚才已经问过,确实是一位姓官的小姐支付费用的。”因此他还小小吐槽了句,什么女人真是,想收买唐家族长的心,居然那么小气,也不找个高级一点的医院。 “你去查一下——” “什么?”无影愕然。 “算了。”唐踔收回目光,望着窗外璀璨的阳光,嘴角突然浮现一丝微微笑意,让无影看呆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再看一眼,那笑容已然不在,族长还是那个冷酷的族长,暗道果然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换个医院吧,别把我的行踪暴露出去。另外,让暗部的负责人找个时间来见我。”唐踔冷冷下了命令,眼里肃杀之气显而易见。 既然唐骏不顾手足之情,他更不会手下留情。 无影再次鞠躬,“是,族长。”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再见渣男 官羽诗匆匆感到爱格亚斯堡时,离得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口外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人似乎在争吵什么,情绪十分激烈。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她根本就不想见到的死对头苏里恩和林颐泽。 远远看着,血液从头顶凉到脚底,尽管这段时间她已经做了无数次心里准备,既然能够在越家见到苏里恩,那林颐泽也迟早会见到。但此时此刻,远远看着这两个给了她人生一个狠狠打击和伤害的罪魁祸首,她还是不可遏止地浑身发抖。 气得发抖! 那个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夜晚,冰冷的海水吞没她最后的感情和希望。从此之后,这两个人夜夜出现在噩梦中,狰狞而绝情地纠缠她,被梦靥啃噬着梦境,那种濒临绝望的无助, 至今想来,依然让她有一种窒息的难过。想到自己的凄惨境遇,她的眼中掠过一道狠色。 这两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他们拿捏其中。 想到这里,萌生的退意也烟消云散,她挺直了腰板,抬起高高的下巴,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去。直到她走得近了,那争吵的两人方才发现她的存在。苏里恩和林颐泽的脸色,顿时就像调色盘一样,十分精彩缤纷。 苏里恩惊慌失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旁边已经惊呆石化的林颐泽,愤愤推了他一把, “看什么看,林颐泽,今天这事你要不跟我说清楚,我们就分手!” 林颐泽的目光,仍旧死死的盯在官羽诗脸上,一张脸又白又青,在见到她的那一刹,失声叫了出来:“诗诗……” 官羽诗心里一震,漆黑的眼睛一片暗潮汹涌,林颐泽的这一声叫唤,更是将她心里的怨和恨,如泉涌般涌上心头。曾几何时,她是多么喜欢听他这样叫他。他的声音很好听,叫诗诗的时候,更像是在颂咏一首诗歌。 但现在,她只觉得作呕! 现在,她不想在越家门口,跟这对渣男渣女废话那么多。所以,林颐泽的叫唤,她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而是依旧高傲的仰起头,从他们面前经过,一步一步往越级大门走进去。 这仇,迟早会报! “诗诗,你还活着?”林颐泽却不肯就这样放她进去,手一伸,鬼使神差地想要抓住她。 官羽诗冷冷将他的手甩开,下一步,已经踏进越家的大门。林颐泽脑海里早已装不下什么, 全部都因为见到她的惊愕淹没了。就要闯进去。 没想到还为踏进门槛,门口出鬼魅般地出现 一个黑衣男子,手中冰冷的枪口,睁对准林颐泽的太阳穴。 就连官羽诗都吓了一跳,这越家真是卧虎藏龙,平时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恐怖的人在把守着大门。 苏里恩和林颐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林颐泽两腿一抖,哆哆嗦嗦地指着里面的官羽诗,“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要去拉住她而已。”说完指着官羽诗,一脸严重受到惊吓的便秘。 黑衣保镖转过头去,问官羽诗:“你认识他?” “不认识。”毫不犹豫的冰冷口气,官羽诗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门口。 身后,林颐泽怎么叫嚷怎么道歉怎么后悔,都不关她的事了。从落海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注定一生再无纠葛。 官羽诗本不想继续跟他们纠缠不休,没想到苏里恩却冲了进来,挡在她面前,一张娇媚的脸扭曲地十分难看,“官羽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故意什么了?”她怎么听不明白说什么。 苏里恩气得脸色扭曲,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敢发誓,你不是故意挑在这个时间回来, 以为让林颐泽发现你还没死,就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官羽诗气得简直想呵呵了,说她对林颐泽旧情难忘?她是不是没有脑子,难道她没有看见自己根本就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林颐泽吗?究竟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对他念念不忘的? 难怪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这对渣渣男女,活该这辈子纠缠不休,互相折磨。 她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苏里恩会看上林颐泽,不过是因为在大学时,林颐泽作为学校的校草,相貌和人气自是不必细说,况且林颐泽成绩优秀,当时在校就已经有打算保送他到国外留学。这样相貌才华都属于顶尖的男生,自然有很多女生芳心暗许。无奈当时林颐泽已经 名草有主,这个主儿,就是官羽诗。 偏偏苏里恩自负又自恋,认为自己才配得上最优秀的,多番借着她的关系接近林颐泽。有时候还会送送早餐雨伞什么的,还美名其曰为闺蜜分忧。当时她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去,主要是因为苏里恩当时,已经处了男朋友。 现在想起来,大学四年,苏里恩就处了不下十任男朋友,而且各个都是相貌和家境不错的。因此在学闹了不少流言蜚语,当时她还语重心长地劝她不要总是对感情不负责,却每每都被她以性格不合的原因打发了。 现在看来,苏里恩处对象不是性格不合,而是,这个杨花的女人根本据没有感情,只要哪个男人有钱有势有相貌,她就往哪里倒贴。 所以,在勾引了林颐泽后,直至遇到越非尘,又眼巴巴地混进越家来。今天林颐泽会找上这里,多半也是因为她进入越家,而没有告诉他的原因。 所以,接下来苏里恩与林颐则的狗咬狗,她很乐见其成。 想了很多,官羽诗反而得到一点启发,望着苏里恩那恨铁不成钢的紧张模样,突然吃吃笑了起来,高挑的眼角带着玫瑰般的刺,“苏里恩,原来你也知道,如果在我们两人当中选一个,林颐泽毫无疑问会选择我的啊?” 苏里恩额头上青筋直跳,“官羽诗,你忘了,林颐泽现在才是我的男朋友。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她恨透了,恨透了官羽诗为什么每次都能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她是说话,也恨透她总一副凛然自信的嘴脸,仿佛什么事情都掌控在她手里一样。现在,她要让她知道,好运不会永远降临在她身上。 无暇与她吵架,官雨诗凉凉-瞥了她一眼,心里简直痛快极了,以前一直一味忍让,不知道有气就要出,就丑就要报。现在她才深刻体会到,快意恩仇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 眼看她就要走,苏里恩立即追上去,拦在她面前,讥诮道:“官雨诗,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见林颐则。” “这可真好笑,见不见是我说了算吗?”她挑眉笑了笑,清澈明媚的笑容,就像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让人看得微微目眩。“苏里恩,林颐则知道我没死,说不定以后会天天到这里来找我呢。真是烦恼啊。你可要好好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别不小心,他就天天来缠着我了。” 心里呕得要死,却还是坚持面不改色地说完。眼看着苏里恩的脸色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回到卧室将几件衣服放好,目光在那件蕾丝长裙上停了一瞬,默默将衣服折叠好,放在衣柜的最顶层。 伸了伸懒腰,好了,这一次外出,收货实在不少,对于这一次比赛,也是受益匪浅。接下来的时间,她会重点放在服装设计大赛上面,就算无法取得最好的成绩,也要竭尽所能地表现出自己的实力。 距离服装设计大赛结束还有半个月,她现在已经完成了设计图纸,接下来就是要制作模型。制作模型最重要的就是版型。从卡沙那里要来了量尺和白纸后,她就趴在桌子上,开始一笔一笔地画出服装的版型,制定各种尺寸。 这一画就画了大半个下午,停下来时,才发现窗外已经华灯初现,看了下手表,暗道一声:“糟了,怎么就七点了!”这才慌慌忙忙走出卧室,往书房里一看,并没有看到越非尘的身影。 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来了。难道今天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了? 正在想着,楼梯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眨眼间卡沙就出现在上面,一脸慌忙,“官雨诗,族长大人呢?” “还没回来。卡沙管家,怎么了?” “大事不好了。”卡沙急急忙忙,本不想说,但想一想,官雨诗也是跟在族长身边的人,还是说一下让她心里有个底。于是便说道:“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找大小姐的,还闹着要见族长。现在族长不在,二少爷和大小姐也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还焦急地跺了跺脚。 官雨诗低头沉思了片刻,问道:“大小姐不在,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那群人自称是唐家的人,而且还说大小姐得罪了他们唐家族长,要让族长和大小姐给个说法,不然就要在堡里闹事。这可如何是好………” “卡沙,你先别着急,我跟你出去看看。”越非尘现在不在堡里,肯定不能让他们在堡里胡闹,她必须出去看看情况。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为了越家的尊严 官羽诗和卡沙赶到下面时,那群来自唐家的人已经在下面骂骂咧咧的,清一色的灰色套装,个个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光是看了一眼,卡沙的脸就沉了下来,连忙l拉住官羽诗,“我们还是赶紧通知族长回来,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因为越非尘对官羽诗的偏宠,d导致卡沙对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好感,但此时见她跟其她吓得战战兢兢的女佣不同,还那么勇敢地冲下来。忍不住有些担心。 官羽诗并不是一个冲动b不用脑子的人,以爱格亚斯堡的b布置,谁来了都无法攻克这里。况且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还有不少越家的保镖们,之前她就看到过几次,还差点被那些突然出现的保镖吓坏了。 所以,她下去不过是想看看情况而已,一定没有什么危险。 平时幽静安谧的前院里,此时却是非常的热闹。十几个唐家的人将全员团团围住,几个男佣人一个劲地说好话,那些唐家下人就是不听,一个劲嚷嚷着让越非尘和越非绯出来给个说法。 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企图蜂拥而上的媒体记者,一个个都扛着摄像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又雀跃万分的兴奋表情。这可是越家的新闻八卦啊,不看白不看。这些四大家族的人,平日里一个个装得多神秘似的,难得有机会可以让这些狗仔们钻了空子。 放在之前,他们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跨入爱格亚斯堡的大门,即便是现在,也只敢在门口驻足观望,拼命地打量着前院的一切,巴不得能再套出点新闻。 官羽诗一出现,所有的镁光灯和摄像头都往她这边照射过来,顿时间觉得压力山大,一双双眼睛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哪怕已经稍微见过世面的她,仍旧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和怪异。 “有人出来了,你们快看!咦?怎么是个没见过的小姑娘?” “对啊,那女的不是越非绯吧,我们要见的人是越非绯啊,要不让越非尘出来也行。” 不知道是谁先带了头,然后所有的人都想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往官羽诗站立的方向涌去。那十几个来自唐家的人,更是恶狠狠地盯着她,语气不善。 “你就是越非绯?” 官羽诗正色腰头,此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病平时多了几分严肃和厉色,完全没有平日里那个怯怯喏喏小姑娘的影子。挺拔的背影犹如松柏。声音清脆、且果断,“族长和大小姐不在堡里,各位有什么事的话,烦请等族长和大小姐回来再从长计议。这里是爱格亚斯堡,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 铿锵有力的话,顿时让一群闹哄哄的人们安静下来,都有些奇怪和意外地打量起她来。唐家那个为首的中年男子,突然冷笑两声,目光鄙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跟我们叫板?还不快叫越非绯出来。” 官羽诗抿了抿嘴唇,目光一闪,坚定道:“是我越家的女佣,我说了,大小姐现在不在越家。请你们离开。” 众人哄堂大笑,原来不过是个小女佣而已,还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呢、不关唐家人,就连媒体记者都嗤笑了起来。到底是四大家族,连个女佣都这么嚣张。 “女佣小姐,你也看到了,连你们越家的保镖都不敢拦着我们,你这个小小的丫头还是不要自作自受,别到时候伤了自己就不好了。我在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后不交出越非绯,我们就要冲进去了。” 眼看着这群人根本柴米油盐不进,官羽诗深深感到一阵无力感。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看好戏的,也有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的。卡沙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袖子,悄声说道:“他们说,大小姐伤了他们唐家的族长,还破坏了唐家最重要的会议。可是,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原来是这样,难怪对方兴师动众找上门来了。官羽诗很久之前就听过,越家大小姐越非绯虽然是首屈一指的设计师,但脾气相当暴躁刚烈,一言不合动手打人,也是常有的事。 “卡沙,你去将堡里所有的男子找来,顺便带上家伙。决定不能让他们闯进主堡。”她刚才已经见有几个唐家人做出右手伸进腰带部位的动作,疑似带着枪支。还是防备一些好。 越家是绝对不会让他们闯进去的,不然,以后越家在四大家族的尊严,将会荡然无存。连一席之地都能让别人随意践踏,以后其余三大家族也不会将越家放在眼里。 说完了后,她瘦小而纤细的身体岿然不动地挡在唐家人面前,用一种所有人听了都心战的声音说:“今天你们谁敢冲进去,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官羽诗微笑着说道:“诸位大哥,就算我们家大小姐有什么不是,那也应该是你们唐家族长上门来讨个说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下人跑到越家撒野。如果你们今天敢踏进这条界线一步,我官羽诗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明天的太阳,你们怕是见不到了。” 威胁的话语,就像一枚炸弹一样,重重砸在他们心头上。一个个这才想起,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的大宅子,而是四大家族,越家的总部啊! 四大家族中,唐家重武,莫家重谋,越家重商,而伊夜家则是注重交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哪怕重商的越家平时都将精力和投资注重在发展商业上,也无法掩盖这个家族拥有着强大势力和财力的事实。 “你这个臭丫头,别以为几句话就能吓唬我们,你有越家撑腰,我们还有唐家呢。你们大小姐伤了我们族长,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为族长出一口恶气。” “不信邪你可以试试,我们大小姐是个惊才绝艳的设计大师,是全世界时尚圈的顶级名人,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伤害你们族长?无风不起浪,没准问题还是出在你们族长身上。我听说这两天你们族长才刚刚上任,有那个时间去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还不如回家去巩固他自己的地位。” 她对唐家并不了解,也不清楚越非绯究竟跟唐家那个族长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她相信越家人不会随便做出得罪人的事。一定是对方有了什么错误在先。 幸好她刚才随意翻了下杂志,才知道唐家的族长是这两天才上任的。 那几个灰衣男子不乐意了,面中带煞,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被官羽诗这番话震慑到了。不过官羽诗自己明白,这种震慑只是一时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挡住他们,而是要拖延时间,争取等到越非尘回来。 果然,那群人没多久就反映过来,为首一个恶狠狠地道:“我们族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难道你们越家还敢狡辩。兄弟们,别听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我们先冲进去将越家砸个稀巴烂,权当给族长报仇!” “你们敢!”官羽诗脸色一变,连忙张开手臂挡在前面,却被拥上来的人重重推到,狼狈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臂顿时擦破了皮,没多久就渗出血渍,一块青一块紫的。 眼看着他们就要冲进去,官羽诗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冲卡沙吼道:“快让他们打出来。” 卡沙连忙点头,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打架工具的佣人们,一股脑儿从城堡里冲出来,一个个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在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即便是他们平时对官羽诗各种羡慕嫉妒恨,此时也不由感到佩服。 没错,就算是越家的佣人,也要有佣人的骨气。一定不能让这些混蛋,破坏了越家的名声和尊严。 两方顿时打起来了,官羽诗暗中跟卡沙使了个颜色,不断引着那群人往外面打去,经过官羽诗刚才的激励,这一次,越家人虽然都是普通的佣人,却大得格外卖力,而门外的记者所携带的摄影机照相机,也全部被保安暗中毁掉。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关于越家的照片,光是只言片语,还远远无法取信于市民。 不多时,一群人已经被越家人赶到门外,只听卡沙一声令下,爱格亚斯堡的大门重重关上。并且在门口处开启了最新科技的防御系统。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做完这一切,官羽诗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脱力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这时,越非尘也回来了,当黑色轿车停留在爱格亚斯堡门口时,所有越家佣人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越非尘下了车,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来,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哪怕是唐家那群闹事的人,见了他,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加上被佣人们打得脸上青紫交接,更显狼狈不堪。 越非尘静静地看了这场混乱一眼,薄唇轻抿:“滚!” 一句话落下,身后的车里涌出四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棕发男子,一个个手里抱着冲锋枪,枪口冷冷对准唐家闹事的人。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徐徐图之 因越非尘的到来,乱哄哄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在黑漆漆的枪口下,别说是前来闹事的唐家打手,就是那些被他们找来的媒体记者,一个个面面相觑,无声咽了咽口水,随机,各自将摄影机关掉,一个个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这样的震慑力,也只有越非尘才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幽深的绿眸冷冷扫视了现场一遍,并寒彻骨的声音,从那紧抿的嘴边逸出来,“回去告诉唐骏,越家,还不是他能够企及的地方。如果他还嫌麻烦不够多,我不介意再为他添块砖加把火。” 言下之意,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咯。 官羽诗揉着刚才被摔痛的地方,从里院走出来,倚在门口看越非尘对他们的处置。 唐家的人虽然被越非尘的威严震慑到了,为首那人早已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却有些忿忿不平地控诉越家的过错:“越族长,我们族长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如果不是越小姐得罪了我们族长,我们至于兴师动众跑到你们地盘上来吗?” 这一呛声,其余众人纷纷插嘴,“就是,让越小姐出来跟我们当面对质!” 没想到唐家那些打手们还真是不怕死,居然敢当着越非尘的面理论起来。官羽诗默默看着这一幕,心想越非尘究竟会怎么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 恰好这时,越非尘也看到了她,在见她一身狼狈,原本白皙的脸上还带着青紫伤痕时,本就幽深的目光更加阴沉了几分,浑身散发着一种迫人的寒气。 正欲发难,佣人中突然出现一个娇媚动人的声音,“族长大人,就是这些人,刚才闯进堡里大肆破坏,如果不是我们拼了命地拦住他们,所以,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 站出来说话的人,正是苏里恩。此时的她衣裳微微凌乱,长长的卷发披在肩膀上,圆润的双肩在长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诱惑魅力。一张楚楚可怜的尖脸上,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官羽诗顿时无语了,瞧瞧,绿茶表又要开始装白莲花了。刚才的混乱中,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苏里恩的身影,也不知道躲哪个角落里逃命去了。现在知道安全了,立即出来抢着邀功,借此吸引越非尘的注意。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别人。 偏偏她还装得十分到位,泪水说来就来,由于她今天休息,所以穿了自己的衣服,是一件相当性感的吊带长裙。周围的男人眼睛看得都直了,就连那些唐家的人,也在她身上打量了几圈,各自疑惑不已,刚刚他们有欺负过这个女孩子吗?怎么搞得好像被QJ了一样。 越非尘淡淡看了她一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既然如此,这样让你们走,越家的大门岂是说进就能进的。要走,留下点东西吧。“ 话音一落,唐家一群打手顿时煞白了脸,一些带着枪支的立即扣动扳机,对准着越非尘。他的脸色一丝未变,从容不迫往苏里恩走去。 苏里恩激动不已地等待着这一刻,眼看着官羽诗距离她的位置越来越近,心跳如擂鼓,俏脸粉红云,一双勾人的吊梢眼更加媚眼如丝,充满期待地望着即将到来的越非尘。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迟早会属于她的。这样优秀的男人,会更加喜欢优秀的女人。而她,据对不会输给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越非尘从她身边走过,一瞬也没有停留,径直走到大门口,在官羽诗面前停下来。剑眉微微一皱,“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听得他语气中呃关怀,官羽诗一愣,随机不好意思捎了捎头发,“呃,不小心碰到的。”她只知道刚才因为被推了一把,混乱中好像被人踩了几脚,浑身骨头有点疼,倒没有注意到自己哪里不对劲。 但听他这么说了,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狼狈吧。 这时,身旁的卡沙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跑过来,略有皱纹的脸上,还带着怒气和不满,“族长,刚才要不是诗诗站出来挡住他们,那些人不知道在堡里怎么破坏了。而且,我见诗诗也受了伤,还是赶紧叫医生过来看看吧,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可千万别落下病根来。” 官羽诗没想到,卡沙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 “就是一点擦伤而已,真的没事啦。”她呵呵笑了几声,想起之前,她会站出来并非是因为她有多么勇敢,而是知道越家肯定卧虎藏龙,不会让越家出事的。为了报答越非尘赠裙的礼,她才勉强站出来说了几句而已。 现在卡沙这么一定高帽子戴下来,她可真有点承受不起。 “叫医生。”简短的话后,便走进了大门,没走几步,又转过头来,“跟上来。” 官羽诗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去。 两人的身影相随离开后,站在门口外面的苏里恩,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差点咬碎了牙齿。眼睛里闪动着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 又是你,官羽诗! 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伤害你了,你要这样次次跟我作对,次次让我难堪! 你这个小贱人,我迟早不会放过你的! 官羽诗直到回到城堡上面后,才想起刚才那一幕,估计苏里恩又得气疯了吧。说起来,她也是无意造成这一切,就算苏里恩怎么惹人讨厌,她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越非尘。偏偏越非尘每次都能将她当作透明物,可想而知,苏里恩费尽心机想要吸引越非尘的注意,这次又是一败涂地。 她忍不住有点好奇,照理说苏里恩长得却是很好看,水灵灵的女孩子,能柔能媚,眼神又特别勾人儿,绝对是男人都会喜欢的那一种。就连林颐泽都被她勾引过去。也就是这样,苏里恩才对自己一直充满信心,觉得她在男人这方面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雄性的生物都得摆到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越非尘居然三番五次无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这是因为他阅人无数?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苏里恩这一款的? 走在楼梯上边走边想,一个恍惚差一点就撞上前面的越非尘,好在对方及时将她拉住,才避免她摔下去再次重伤。 “总是那么不小心。”带着嗔怪的语气,却没有一星半点的严厉,越非尘拉着她的手臂走上去,他的手掌真是又宽又暖和,能够将她白藕一般纤细的手臂团团包住。 “对不起。” “自从到了这里,就属你受伤最多。”这一句话仿佛是开玩笑一般,越非尘居然还微微笑着,两人走上去,他这才正眼打量着她全身,俊逸非凡的脸,带着愠怒,“伤得这么重,还说没关系?” 官羽诗想要睁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抓得很紧,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顿时急了,“族长,我,我真的没事,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越非尘抓得更紧了,往前一扯,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两人之间隔着拳头大的距离,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这样暧昧而微妙的距离,顿时让官羽诗涨红了脸,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可惜她不知道,她脸红的模样真是诱人极了,红扑扑的脸蛋就像熟透的大苹果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会无意识地闪动着迷人的光芒。而她自己却毫无自觉,看起来呆萌得很。 越非尘喉头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在肌肤接触的一刹那,两人都打了个颤,官羽诗愕然而惊骇地看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抚游移,一张脸红得快溢出血来。 “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了。” 越非尘凝视着她不敢置信的一双眼睛,觉得真有趣,这个女孩子的眼睛,仿佛就像会说话一样,什么情绪,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现在的她,明明害羞得要死,明明恨不得赶紧离开,此时却佯装镇定地站在这里。 爱逞强,却不会装。 沉寂已久的心,不知不觉有了一丝波浪涌起,不知道从何时起,那颗寂然的心,突然跃跃欲试起来。有了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暗流。 “记住了吗?” 官羽诗愣愣点头,脑袋一片空白。 冰冷地指尖在她两瓣红唇上停留了片刻,方才离开。官羽诗却像被定住了一样,真个人无神无错,一时间无法思考。 越非尘好笑地看着她这个反应,暗暗琢磨,有些事还是缓缓来,别吓坏了她最好。 想了想,又说:“接下来几天你好好休息,我会让卡沙上来打扫清洁。”就算是,为她的英勇应得的嘉奖。 既然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越非尘就不会去逃避。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什么障碍都不是障碍。身份地位也好,性格差异也好,甚至任何的难题,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 感情,徐徐图之。 官羽诗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回过神来,只看着他问道:“族长,你做过犯法的事吗?”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归心似箭 她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出人意表,在那种气氛下,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有多么在乎这件事。 越非尘停住脚步,回头定定地看着她,眸底深处的柔和已然不见。 官羽诗胆颤了下,再次追问:“请问,你做过犯法的事吗?” “没有。”出乎意料的,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这下子轮到官羽诗愣住了。没有吗?怎么可能!莫明忧既然让她过来偷什么犯罪证据,那就一定不是开玩笑的。可他回答得那样斩钉截铁,又不像是在说谎。她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明知道不该过问太多,可却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必须问个清楚。 “真的没有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乱糟糟,早已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原本想着,这一次硬着头皮,怎么说也要完成莫明忧交给她的任务。但,她说服了自己的决定,却无法说服自己的良心。 以及,似乎还有她搞不清楚的某些东西。 越非尘回答没有的时候,她真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让自己失望,没有犯罪就好,这样,就算自己找到了什么,也不会连累到他的性命。 这种喜悦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脑袋里突然就传来了莫明忧的声音,那样嘲讽和不屑的声音:“你这个蠢货,见过坏人会主动交代自己做过的坏事吗?” 吓得她连忙甩甩头,不敢继续想下去。没错,坏人是不会主动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那么,越非尘他,也一定会对她说实话。 想到这里,心脏一阵抽搐的剧痛,犹如一只手掌狠狠握住一样,疼得她差点站不住,眼看就要摔倒。越非尘一个箭步走上来,双手绕到她的背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官羽诗傻眼了,瞪大眼睛,“你——” “真不明白,你整天都在想什么。”越非尘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脚步却没有一丝停顿,快步走向官羽诗的卧室,进去之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没事别到处乱跑了。” “我哪里有到处乱跑了?”官羽诗难得出现这种小女儿般的娇嗔,撅着嘴巴抗议道,浑然忘了现在的情况。 越非尘无语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官羽诗仰起头来,只能看见他轮廓优雅的下巴。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面对她的紧追不舍,越非尘认真回忆了下刚才的对话,方才无奈的说:“真的没有,这下行了吧?” 能让他露出这种无可奈何表情的,她也算第一个了。 他如此配合,官羽诗心里喜滋滋的,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只是她自己少根筋没发现而已。唯有心里,因为被人照顾而欣喜。 咧开嘴巴,露出两行亮白亮白的贝齿,“没有就好,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表现得这么明显,他不放在心上都不行。这丫头又在想什么馊主意了? 接下来几天,官羽诗果然得到了特赦,每天开开心心地过上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米虫生活。而经过唐家那件事后,卡沙对她改观了很多,在听到她因病请假休养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每天都准时上来打扫上面的卫生,顺便跟她唠嗑两句。 而在这段时间里,官羽诗收到家里的电话。 “陈叔,你说妈妈病了?严重吗?” 远在京城的陈路东,在听到养女激动担忧的一连串询问后,不由柔声安慰她:“诗诗,你先别担心,你妈妈没事,就是心脏有些不好,现在已经送到医院疗养。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和你妈妈都很担心,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官羽诗泪水盈眶,握着手机小声地哭起来,一定是因为上次她出事了,又没有回家的原因,妈妈才会病倒的。她怎么就忘了,妈妈的心脏一直不好,小时候爸爸去世时,妈妈伤心之余心脏差点奔溃,后来在陈叔帮助下送去国外抢救,方才好了过来。 但只要一受到刺激,心脏病就会复发。根本受不了任何打击和刺激。 哽咽着声音,“陈叔,你告诉妈妈,我回去,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去。你告诉她,我想她了……” “好孩子,别哭,你妈妈不会有事的。”陈路东拼命安慰她,对于这个养女,他从来都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此时听见手机那边的她泣不成声,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挂了手机之后,官羽诗再也没有心情呆在这偌大的城堡里。她每天在这里过得那么优渥,而妈妈却因为担心她的原因,在医院吃苦受累。她一刻也不愿意呆了。 很快就收拾几件衣服和包包,将服装设计比赛的作品,在昨晚已经完成,她悄悄将完成好的模型和设计图纸藏在床底下。然后带着包裹走出来。正好碰到上来打扫的管家卡沙。 官羽诗将情况说了,顺便让她帮忙到族长那边说一声。她本来想亲自跟越非尘告别的,但一想,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佣,似乎还没有必要因为离开几天特地去打扰他。就写了一张字条,放在书桌上,用一本书压着。 做完这一切,她方才安心离开爱格亚斯堡。走出大门的一霎那,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豪华水晶大门,一时间眼眶又红了。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对这里有了感情。 无奈归心似箭,看了两眼后,她就背着背包,头也不回往机场奔去。 这一走,走得匆忙,她以为自己安排妥了一切。却唯独漏了,还有她的死对头苏里恩。 越非尘直到傍晚方才回来,一如既往到官羽诗房间,看看那个丫头又在捣鼓些什么。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官羽诗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女佣,她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当然,这个结论并不是那丫头亲自承认的,而是那些在暗处观察整个爱格亚斯堡的人,汇报给他的。 每天,她在做完工作后,都会拿着本子画画设计,有时候趁着他不在,甚至会趴在客厅里或者书房里画,一见到有人来了,立即手忙脚乱地藏起来。不得不说,她一点儿都不会说谎,每次被他撞见,轻而易举就知道她在干什么。 这会儿,她是不是又趴在窗户边,盯着外面的小花园了。 推开卧室的门后,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风中飘荡着一股寂静无人的气息。脚步一顿,四处打量了下四周,她的背包也不见了。 越非尘立即察觉到异常,立即出去按了下红色按钮,不多时,卡沙急急忙忙爬上楼梯。“族长,有什么吩咐?” “她人呢?” 卡沙早有准备,将官羽诗临走时的话说了一遍,又补充道:“诗诗她怕打扰到族长的工作,没有致电告别。让我跟您说一声。” “还有没有别的话?”越非尘尽管表面上还是一派的淡定,但略带沙哑的语气,却泄漏了他着急担忧的心情。 “没有了。” 越非尘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力地挥手,“你下去吧。等会把晚餐送上来,我就不下去了。” 卡沙疑惑地看着他:“族长,今天二少爷回来。”下面的佣人们都已经将今天的宴席准备好了,二少爷一向最喜欢热闹的。 越非尘想也没想就说:“让他上来一趟。” 就因为他这句话,本来回来之后应该热热闹闹大吃一顿的越非墨,十分不情愿地抱着食盒走到城堡上面来,很郁闷地在他大哥面前坐下来,兄弟俩安静地喝着闷酒。 越非墨向来沉不住,一坐下来就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什么。在确定没有见到那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后,终于询问:“大哥,你上面那个小女仆呢?” “请假回家了。”越非尘淡淡回答。 越非墨顿时失望了,又喝了几杯红酒,“我还打算回来找她玩呢,你怎么就放她回去了?真没劲。”尤其是面对着这个无聊的大哥,那就更没劲了。 “收起你那点心思,她不是你能招惹的对象。”越非尘重重放下酒杯,声音冷冽而严肃。把越非墨吓了一跳。 对劲啊,平时就算他闹得怎么凶,大哥都不会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只有一次,因为玩得太过火,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夜店里差点把一个女孩子闹出人命后,大哥方才严厉修理了他一顿,还勒令不许再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 从那之后,他在外面怎么招惹风流债,只要不太过分,大哥一向不会多问。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变了?”这种感觉他上次回来就发现了,只是这一次更加明显。凭借他万花丛中过的经验,越非墨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大哥,难不成你真看上那小女仆了?” 问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不能吧,他大哥真好那口? 越非尘脸色微微一动,口气微严,“人家有名字,别那么失礼。” 却没有否认越非墨的话。 越非墨顿时感到天崩地裂,迎面一片黑暗。这不是真的,他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哥,被全世界女性评为最想嫁的超级王子排名前三的大哥,真的看上那个没什么身材长得也不算好看的小女仆了!!! 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好不好?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回来了 越非墨拿不定大哥的心思,但却熟知越非尘的为人,像他这种严肃不解风情的人,一般是不会开玩笑的。一旦认真起来的事,就算把家族里的长老全部抬出来,恐怕对他也没有什么效果。 想到这里,他立即收起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子笑,难得摆出正儿八经的神情,“大哥,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如果你是像我一个玩玩也就算了,女人这种东西,可不能太认真。” “哦?”越非尘洗耳恭听。 “大哥,根据我多年的切身经验,最后得知一个结论。无论任何女人的保质期,最多都只有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后,就算这个女人再美再艳,都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如果大哥你只是像我一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关心你的私人生活。” 难得他大哥终于开了情窍,他一定要多多支持才是。 越非尘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眼里噙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光芒。越非墨默默退后两步,生怕自己的哪句话不小心得罪了他。每次大哥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都觉得心惊胆颤,下意识觉得没好事。 越非尘抱着双手,挺拔的背影就像画中仙一样,清冷不沾凡尘,华贵沉稳,但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股邪锐霸气,只是被他隐藏起来而已。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越非墨,脑海里却是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越非墨差点连滚带爬滚出去,可是看越非尘的意思,好像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打算。于是试探问道:“大哥,你要是真的看上那小女仆,两人相处看看也是不错的呵呵呵。” “这事我自有安排。”他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用别人替他打算操心。目光打了个转,越非尘的声音带着震慑:“我不管你的私事,不过,最好不要让我见到有女人在堡里闹事。” “必须的必须的,我保证会管好自己的事。那就祝你跟小女仆,发展顺利咯。”说完这句话后,越非墨再也呆不下去,立即脚底抹油离开了越非墨的地盘。跟他呆在同一片屋檐下实在压力太大。 本来还想再劝几句,千万不能在小女仆这件事上太过认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越非尘明显不是会听他解释的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越非墨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女佣鬼鬼祟祟躲在门口后面,立即朝那边喊道:“谁躲在那里?” “二、二少爷,是我。”苏里恩吓了一跳,不待他发问,立即就说道:“二少爷,我只是过来这边打扫而已,并不知道二少爷在那里,非常抱歉。” 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却滴溜溜地在越非墨身上打转,心里暗暗感叹,这越家的男人,怎么个个都那么优秀,除了族长,就连这个二少爷都优秀得让人难以直视。以前的她真是太太肤浅了,才会一颗心都吊在林颐泽身上。 可恨的是,她现在这个身份,只能远远仰望着这些高贵而骄傲的男人,甚至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官羽诗那个小贱人用了什么手段,才会族长带到身边去。 越非墨居高临下看着这个长相妖媚的女佣,心里疑惑,以前怎么没有见到这样的货色。说起来,苏里恩的美貌,在整个爱格亚斯堡的女佣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负责他居住的小堡有个叫沈微微的女佣,长得也不错,可惜爱耍小聪明,让人见了就讨厌。 不知道这个小女佣,味道怎么样? 越非墨对女人,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使劲儿地抛媚眼勾引他。苏里恩挺了挺饱满的酥胸,不着痕迹地展露自己傲人火辣的身材。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氤氲着迷蒙的水雾,我见犹怜的形象塑造得很是得心应手。 她很自信,这副模样,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了。 越非墨果然如她所愿,在看了片刻后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里恩。”她佯装娇羞无线地低下头,双颊恰到好处地晕起了两片红云,衬着白皙的皮肤,更加娇滴滴的诱人采撷。 来到越家不久,她就听说了二少爷越非墨的事迹。相对于严肃认真的越非尘而言,越非墨根本就是一个浪荡子弟,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可就是这样子,追着他跑的女人还是大把大把的。清起初她还有些不以为然,直到见到了越非墨之后,顿时什么疑问都没有了。 他的确是有当浪荡子弟的资本,也足够女人为他疯狂。 此时,她垂着头,怯怯地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眼底的娇媚让人心驰神往。声音软绵绵的,似嗲非嗲,“二少爷,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说完,还装模做样地摸了摸脸颊,手一抬,胸前的饱满更加波涛汹涌,隐隐有要冲出衣服的束缚。神情娇憨可人,又带着一丝让男人趋之若鹜的性感。 如果官羽诗在场,一眼就知道苏里恩又要开始发骚了。 越非墨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会儿,心情很不错,万花丛中过的她,哪里会看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正在有意无意地撩拨他。换做别的男人,此时早就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了。 在主堡这里,就算他再怎么胡闹,也不敢在他大哥的地盘上,跟下人们乱搞。 苏里恩的打算,很快就落空了。 越非墨只是打量完她后,什么话也没说,就潇洒万分的转身离去。被她撩起来的邪火,还是回去找Susan她们来解决好了。 苏里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齿,总有一天,她要摆脱掉这个卑微的身份,让这些男人,一个个正眼看她。 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尽快收拾掉官羽诗。这几天,林颐泽频频联系她,就是为了要见那个小贱人。她怎么可能,让属于自己的东西,被那个贱人抢走。 趁着官羽诗不在堡里,又找了个越非尘也离开的时间,她悄悄溜到主堡的最上方,没时间去赞叹上面豪华无比的装潢和设备,一路鬼鬼祟祟地找到官羽诗的卧室。大概是以为上面没人敢来吧,卧室的门居然没有锁上。轻轻一转门把就打开了。 清幽典雅的卧室里,面积不大,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这座城堡的装修出自于世界上最著名的设计大师之手,因此每个角落都极其精致小巧,典雅中透着华丽和舒适。 好漂亮! 越家的佣人里面,除了官羽诗住在这样的地方,其余佣人都住在佣人的宿舍里,虽然品味也算高档,但跟眼前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忍着想要将这个卧室烧成一把灰烬的冲动,苏里恩阴沉着脸,悄悄关上卧室的门。然后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泛着诡异而嫉妒的光芒。 可惜搜了半个多小时,不但没有搜到奇怪的东西,连值钱的物品都找不到。 自从在这里遇到官羽诗后,苏里恩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官羽诗进入越家,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她记得,她的梦想是当一名设计师。那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在这里当一个下人。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然后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就在她差点失望的时候,忽然发现床底下放着的布料和模型,蹲下抓出来一看,面色一喜。 有了! 就知道她不可能会轻易放下当设计师的梦想,原来是藏在这里呢! 官羽诗,这一次,我要让你一败涂地! 当官羽诗千里迢迢赶到Z国京都的时候,已经是隔天。出了机场,立即就坐车往南区的公寓奔去。她并不是京都人,小时候跟着爸爸妈妈住在乡下,直到后来爸爸出事,而她考上了京都大学,妈妈向云惜才搬到京都,后来又在陈叔的帮助下,在京都南区买了一套小公寓,从此一家就在京都落脚了。 陈叔并不是她的父亲,却在失去父亲孤单无助的时候,陈叔却给了她父亲的关爱和帮助。当时母女两人来到京都,人生地不熟,加上因为爸爸的离开,妈妈伤心欲绝大病一场,母女两人差点饿死在街上。 幸好这时遇到了妈妈以前的发小,也就是陈叔。当年他在路上,偶遇重病的向云惜,以及饿得快要晕倒的官羽诗,二话不说就将她们两人送到医院做了检查,妈妈的病痊愈之后,陈叔又将他们两人带到自己家里,加以照顾。 起初,她还以为陈叔另有目的,毕竟,陈叔跟妈妈十多年没见,怎么会那么好心照顾她们母女俩人。但人心就是这样,陈叔无微不至照顾着她们,为她安排学校,为妈妈安排医院,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更值得一提的是,陈叔就像妈妈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值得令人尊重的正人君子。为人正义善良,性格开朗豪爽,最重要的是,十分体贴温柔。 虽然,妈妈什么都没说,但几年相处下来,眼看着陈叔和妈妈相处地愈加幸福和谐,她已经暗暗作了打算,这次回来后,等妈妈的病好了,就让陈叔娶了妈妈吧,从此,她就不用担心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孤零零的,有陈叔陪着,她一定会很幸福。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其乐融融 果然,官羽诗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远远看到陈叔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公路边看过来。她特意没说自己航班的时间,就是不想陈叔和妈妈等她,没想到陈叔还是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等她了。 “诗诗。”陈路东也看到她,大步走过来将她的行李提到自己手中,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发出爽朗的笑声:“你怎么也打个电话让陈叔过去接机,那么远一个人还得带着行李。累不累?快进屋里,陈叔刚刚才做好了午饭,就等着你回来吃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官羽诗眼眶微红,强忍住着泪水不要掉下来。回答了几句后,立即问道:“陈叔,我妈妈现在怎么样?她的病好些了吗?” “昨晚上才刚刚回到家里休息,知道你要回来,怎么说也不肯呆在医院里,说是非要回家给你做顿饭。”两人走进公寓,一个面貌清秀可人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跑了出来,瘦削苍白的脸上带着喜悦之色,向云惜在看到女儿进来时,泪水立即夺眶而出,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大哭起来。 “诗诗,我的诗诗,你这孩子可算回来了。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这么久都不回来看妈妈。” 官羽诗还是第一次,看到向云惜这样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以往,就算爸爸去世那年,她为了孩子,也坚强着忍了下来,不曾露出这么无助难过的神情。而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离开,变得这样不知所措。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她反抱回去,母女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最后还是陈路东忍不住了,堂堂北方汉子连声音都有了哭腔 ,“云惜,别哭了,诗诗刚回来累着,你也不能太激动,回来是好事,应该笑一笑才是。” 官羽诗止住了眼泪,将妈妈搀扶起来,三人走到客厅坐下。向云惜拉着官羽诗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生怕她会突然离开似的。这个动作让官羽诗鼻子又是一酸。 “诗诗,跟妈妈说说,这段日子你都做了什么?”向云惜倒了杯水给她,看她喝下去后,立即追着询问,儿女在外,父母的担忧和不安表露无遗。 就连陈路东都迫不及待地问她:“是啊,当初你们跟着同学一起出海旅游,没想到在半路中,我们就收到你班里同学打来的电话,说你不幸坠海,当时,我们真的被吓坏了,你妈妈连夜跑到警局去报案,说什么也要出海寻你。还好后来你打电话回来了。这到底是在怎么回事?” 提起那天的事情,陈路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云惜当场就晕倒,而他,更是惊得浑身僵硬,怎么也不肯相信。 幸好,幸好老天有眼,让诗诗这个孩子好好活着,不然,他和云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提起往事,官羽诗心情百味杂陈,听到家里人为她这样操心担忧后,更是深深的愧疚。她甚至不敢说出来,如果当时不是莫明忧的游轮恰好经过,如果不是恰巧发现了她,如果不是莫明忧突然善心大发救下她。也许,她现在真的就是一缕幽魂了。 如果她死了,妈妈怎么办?陈叔怎么办?这些都是她不敢去想象的。 比起死亡,她现在遇到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将一罐冰镇的饮料喝了几口,官羽诗方才平息了起伏的心情。脸上露出了笑容,安抚着向云惜,“妈妈,那件事说来话长,但是,我平安回来了,你的女儿诗诗,已经回来了。所以,不要那么担心好吗?” 向云惜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真的好好的,还不放心,“那你遇到什么麻烦没有?” “没有,我不跟你说了嘛,我正好在那边参加了一个服装设计大赛,还拿到不错的成绩,现在已经被那家公司录取了。只要过了实习期,以后我就是一名设计师了。” 陈路东和向云惜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底看到欣慰和欢喜。 官羽诗自豪地说:“那还能骗你和陈叔么!” “好!我就知道,我的女儿一定是最出色的。诗诗,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好好的,过得开心就好。” 陈路东也紧接着说:“诗诗,我的意思跟你妈妈是一样的,你可以不在京都这边工作,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就足够了。” 官羽诗热泪盈眶,心里更是感动不已。这就是家人,关爱她的家人。为了他们,哪怕再多的苦再多的累,她都不会退缩。 “我会的。” 午饭时间,陈路东和向云惜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官羽诗一看差点被吓到,“陈叔,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整整十几个菜,才三个人而已诶。 陈路东利索地给她盛了一碗鸡汤,笑着说:“知道你要回来,把你喜欢吃的都做了。尽管吃,我去看你妈妈炖的豆腐煲好了没有?” 喝了一口鸡汤,香浓可口,陈叔的手艺果然越来越好了。望着厨房里忙碌的两位长辈,官羽诗心里暗暗盘算,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就是妈妈的身体,其次,也该撮合老妈和陈叔的婚礼了。 这么多年,陈叔对向云惜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陈叔对妈妈有意,而妈妈肯定也是喜欢陈叔的。只是两人都面子薄。不好把这层窗纸捅破而已。 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她早就将陈叔当作一家人。只是,若是不结婚,妈妈和陈叔的关系,就会一直都像现在这样相敬如宾,明明互相喜欢,却无法真正在一起。 向云惜端了砂锅出来,“诗诗,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鸡汤都凉了。” 官羽诗歪着脑袋,打量了向云惜一眼,袋三个人都正式坐在餐桌上时。她终于清了清嗓子,正色地对陈路东说出自己的支持。 “陈叔,诗诗在这里,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和妈妈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和妈妈现在都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这杯酒,是我敬你的。“说完,举起一罐啤酒,仰头一饮。 陈路东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也举起啤酒大口饮下,“这杯酒叔叔喝了,诗诗也不小了,我有时回想,当初遇到你们,诗诗还是个高中生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长成标志的姑娘了。” 官羽诗一鼓作气再倒了一杯,“陈叔,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人,你就像我的爸爸一样,关心我,爱护我,也照顾着妈妈。有些话我一直没说,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陈叔,妈妈,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作为儿女,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够喜结连理,恩爱如宾。陈叔,你愿意娶我妈妈吗?” 这话一出,不止陈路东,就连向云惜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诗诗,你——”陈路东心里一喜,下意识看向了云惜,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同意。”没想到,反对的却是向云惜。 “妈,为什么不答应?”官羽诗不能理解了,她早就看出,妈妈是对陈叔有意的,只是碍于面子薄不敢挑明。所以今天她才会当众询问陈叔一个答案。 陈路东也受伤地看着她,目光闪了闪,似乎无法接受。 “云惜,我,我是愿意娶你。”性格豪爽的陈路东,到了向云惜面前,立即变成一个害羞的男人,说话都紧张得结结巴巴。 向云惜抱歉地看了他一眼,转向女儿:“诗诗,你是妈妈的孩子,当初你爸爸走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他,这辈子啥也不想,只要能把看着你快快乐乐成长,将来看着你出嫁,妈妈就满足了。” “你陈叔之前也向妈妈求过婚了,只是妈妈拒绝了,好孩子,你有那份心就成了,妈妈这辈子只想守着你,看你长大成人,看你嫁人生子,其余的,不作他想。“ 原来,不是抹不开面子,也不是没说,只是,为了她,所以才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官羽诗哽咽不已,颤抖着将妈妈的手和陈叔的手放在一起,“妈,陈叔,我是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真的。” “可是——” 陈路东看着向云惜,目光闪动,“云惜,既然诗诗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我知道你一直不放心诗诗,也害怕重新组织家庭,会影响到诗诗的心情。但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和诗诗对我而言,早已经是一家人。无论何时,我都不会离开你们。” 向云惜还在犹豫。 官羽诗擦了一把眼睛,露出了笑容,“妈,你就不要再犹豫了,陈叔对你的心意,我可看着呢,有陈叔在你身边照顾你,以后我就算在外面工作,也可以放心是不是?你放心好了,陈叔对我那么好,你们结婚我才不会反感呢。只会高兴,又多了一个关心我们的家人而已。” 她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在越家的遭遇,以及牵扯上四大家族的事情,她不敢跟家里人说,将来的路,也许不会如她预想的那样风平浪静,能不能从乱流中抽身而出,还是个未知数。 有了陈叔,她就可以放心将家里的事情交出去。若是她回不来了,妈妈也有陈叔照顾着。 在两人期盼的目光和柔言攻势下,再加上官羽诗左一句一家三口右一句合家欢乐,向云惜总算方软了态度,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哦也!陈叔,妈妈答应你求婚了!”官羽诗率先兴奋得大叫起来。 陈路东握住她们母女俩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诗诗……”千言万语化作一个会心的眼神,如果没有官羽诗的帮助,陈路东一时之间还难以抱得美人归。 “不客气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亲爱的爸爸,不要怪女儿哦,诗诗只是想要妈妈幸福而已。就算妈妈结婚了,我和妈妈,也一定会想念你的! 正文 第五十章 不速之客 一辆红色法拉利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奔向诺曼因庄园,在庄园门口外一个急刹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贴身玫红色包臀裙的女人走下车子来。修长弹性的玉腿往庄园里卖去,红色的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 女子急匆匆走进庄园里,守门的保安还没来得及问话,女子就像一阵香风,从他面前一晃而过,望着女人离开的窈窕背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里流露出激赏和惊艳。 恰好,莫明郁正从正厅里走出来,见到来势匆匆的女子,立即变了颜色。正想闪人躲开,女子立即叫住他,踩着高跟鞋的纤纤玉腿,三两步奔到他面前。 “明郁,莫明郁,你大哥人呢?” 莫明郁吃瘪地转过头来,小心地陪着笑脸,“原来是唐小姐啊,真不好意思,刚才眼拙了没见到你。” 唐玫儿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话, 追着问:“我问你,莫明忧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到处找他都找不到?桑那坦丁堡也没见到人,在这里也没有碰到他。” “找不到?”莫明郁惊奇了,“他没有跟你联系?” 听了他的话,唐玫儿更觉得难堪,“我,我根本就没有联系上他。你知道的,这阵子我家发生了很多事,我大哥至今生死不明,二哥又用强硬的手段坐上了族长之位。连我在唐家的地位都受到波及。” 要不是忙着应付家里的事,她也不至于有一阵子没跟莫明忧联系。谁知道,再想联系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情急之下,打听到莫明郁在诺曼因庄园,她只好追过来询问。 莫明郁看了她一会儿,暗道大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只好忍着面对美女伤怀的痛苦,很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大哥去哪,这阵子公司有几宗大生意,也许他出国去了。” “出国?”唐玫儿吓了一跳,顿时花颜失色,“他真的没有跟你说,究竟去哪里了?” “真的没有。”迎着她红通通的眼眶,莫明郁就差没有指天发誓。 “那好吧。”唐玫儿这会儿是彻底没辙了,清丽妩媚的脸变得颓然而不安,,指尖扎进掌心的嫩肉里。 “明郁,要是名优回来了,你一定得告诉我。”唐玫儿勉强挤出一个魅惑的笑容,讨好地望着他,“你也知道,我对你大哥的心意,没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大嫂,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一声大嫂,叫得唐玫儿心里美滋滋的,赞扬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他不知道莫明忧下落后,终于离开。 “真是……”莫明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自家大哥的心里了。这阵子明明跟唐玫儿打得火热,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玩失踪,还不让他告诉她消息。 千里迢迢跑到Z国去,真不知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与此同时,远在里约市的爱格亚斯堡,越非尘在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后,看了看日历,默默一数,某个丫头已经离开三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他在书桌上找到了她留下来的书信,信中说了她要回去看望生病的母亲,只说会尽快赶回来,却没说,究竟哪一天回来。 一向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迫切。 还几天没见而已,他居然很想念她。难道真相非墨那个臭小子说的那样,自己真的那么喜欢她? 越非尘毕竟不是毛头小伙子,对待感情,他看得比谁都清楚。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官羽诗的不同,但也只是不同,他并没有将这种不同的情愫,看成多么深厚的感情,觉得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但现在,这个兴趣已经成了扰乱他心绪的罪魁祸首。他该拿她怎么办? 瞬了几秒,他果断拿起电话,“Stella,你联系Joe,让他将后山机场的飞机开到我这里来。” 助理Stella不解道:“越先生,你现在要外出?” “是的,我要去Z国。” “可是,您的行程安排上,最近并没有到Z国的活动?” “临时决定。立即、马上!”他的语气严厉。Stella不敢多问了,毕恭毕敬地回答:“好的。十五分钟后准时达到。” 挂了电话后,越非尘换了套休闲的衣服,连行李都没带就往外面走去。也不知道他突然到Z国,那个丫头会不会被他吓坏。 一想到她露出那样惊讶的滑稽表情,越非尘嘴角不知不觉滑过一抹笑意。 Z国——京都 眨眼间三天匆匆而过,官羽诗在家里,跟着家人过了幸福又温馨的几天。自从那天陈叔向妈妈求婚后,她本意是想让他们三天后就举办婚礼的。但向云惜觉得太过匆促,怎么也不肯,最后她磨了很久的嘴皮子,向云惜方才答应,就在一星期后举办婚礼。 一星期,正好是她留在这里的时间。一周后,她不得不回到越家,继续她另一种的生活。在离开之前,她只想看着妈妈幸幸福福的嫁给陈叔。 这天,她向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起床,在越家当女佣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不得不早早起来,不知不觉就养成早起的习惯。起初向云惜还巴不得她睡晚点,但生物钟已经习惯了,一到点她就自动醒来。 先去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吃完早餐,陈叔和妈妈一起出去置办婚礼的物品,本来她是想跟去的,但最好还是打算不去当什么电灯泡了,让妈妈和陈叔好好相处也不错。索性拿了包包,跑到菜市场买菜。 花了两个多时辰,才从人潮汹涌的菜市场杀出一条血路来,她满头大汗,提着大袋小袋的食物从菜市场出来,一看时间,立即加快步伐往家里的方向奔去。 今天的午饭,她一定要亲自下厨,让陈叔和妈妈品尝她做的午饭,这样子,以后就算她不常回来,妈妈也不会担心她在外面吃得不好了。 总的来说,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充满信心的。 就快走到家门口了,远远的,她突然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不能只新地看着停放在自家门口的一辆银灰色跑车。 咦?她没有走错路吧?家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一看就很高级的敞篷跑车了?虽然陈叔叔是大学教授,但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买到这种限量版的跑车啊。 更可疑的是,她怎么觉得那跑车,有点眼熟? 再三确认不是走错家门后,她连忙跑到家门口。此时,周围已经挤满了四邻的熟人,一个个对着豪华跑车品头论足。说实在,在京都看到跑车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些邻居们个个都是识货的主,一眼就看出这辆跑车正是半年前才发布的限量版超级跑车,依照他们对这家人的了解,怎么也不像是买得起这样跑车的人家。 顿时一个个的八卦因子都冒了出来,秉着好戏不看白不看的道理,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太太老爷子,索性站在陈家的大门口,开始了新一轮茶余饭后的闲侃。 官羽诗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家门口,隔壁的李太太立即挤上来,八卦地问道:“诗诗啊,你家是不是来客人了?” “是啊,我听说你妈跟陈教授要结婚了是不是?可喜可贺啊,对了,怎么没听说你们家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朋友啊?”于太太也跟着搭茬,啧啧了几声,“这跑车,没个八九千万拿不下吧?” 官羽诗一头热汗,连忙打了个笑脸,“诸位阿姨婶婶,你看我这不是刚从菜市场回来么?你们都给让路下,我回家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个女人,可以拍一部好莱坞电影了。 一群吃瓜群众连连让路,官羽诗打开了家里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客人的踪迹。想想也是,老妈陈叔出去了,自家又锁着门,谁能进得来。 回头对一群东张西望的吃瓜群众,抱歉的解释道:“大概是谁寄放在我家门口的,你们也看到了,没什么客人。” 李太太摇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能啊,我刚刚在隔壁,还看到你家门口有个人影呢。高高个儿,看起来是个男人。我还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呢。” “陈婶婶你真会说笑,我现在可没有男朋友。”官羽诗冒了一滴冷汗。 “没有你不早说,婶婶这里可有不少好的人选,改天跟你妈说说,婶婶带你去相亲,哟,那小伙子可个个都不赖,保管你见了都要欢喜。” “谢谢婶婶,我现在还不着急……”花了就牛二虎之力,才将一群热情八卦的吃瓜邻居打发回去。官羽诗叹了口气,关了院子里的门。转身往里屋走进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反映过来,戏虐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没想到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还要忙着去相亲,真是辛苦你了。” 戏虐的语气,熟悉的语调。就连说话的停顿,都跟印象中的恶魔一模一样。 官羽诗蓦地转过头来,像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莫明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京都又不是你家的。”莫明忧倚在庭院前的一颗塔松前面,身材越发显得挺直颀长,午时的阳光穿过树影,在他那张忽明忽暗的脸上,落下了斑驳的剪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进来?”莫明忧顿了下,指了指公寓外面的围墙,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爬墙进来的,你以为我会飞啊!”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床底下的莫明忧 打发了无聊热情的左领右舍,官羽诗又被突如其来的莫明忧吓坏了,在听到他那句翻墙进来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心里简直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啊!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无所顾忌,无论是在自己的地盘,还是在别人的地盘,都嚣张得令人发指。官羽诗狠狠吸了几口空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莫明忧走过来,四处打量了小公寓一眼,湛蓝眸子微微一转,很不以为然地嫌弃:“你家就住在这种地方?还没我家的卫生间大呢。” 真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想着回家。无论是在越家还是莫家,生活水平远远要超过这种面积狭小的两层公寓。 官羽诗嘴角抽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去计较他的无礼,直奔主题问道:“莫明忧,你来这里到底干嘛来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来看看,你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 一提到家人,官羽诗立即紧张起来,浑身紧绷着展开了十二级的防御。二话不说就走过去将他推向门口,“你赶紧走吧,别让我妈妈和陈叔见到你,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我跟你的恩怨是我们的事,跟我家人没关系。求求你离开行吗?” 莫明忧定定地站在门口,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动,双手抱在胸前,“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不想不想,你赶紧走!” 官羽诗只着急着赶紧将莫明忧赶走,不要让陈叔他们发现,毕竟与莫明忧等人的恩怨,她全部都隐瞒着家人,半句话也不敢提。要是等会而让他们撞见了,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莫明忧已经越来越阴沉的脸。 听到她离开越家,回到Z国后,他立即就解决掉手头的工作,也跟着过来,要掌握她的行踪并不难,反正他最近也挺无聊的,索性过来找点乐趣。 但没想到,这个丫头的胆子越来越肥,竟然一见面就赶他走。 莫大族长闹情绪了。 一句话,莫明忧很生气,结果很悲哀。 官羽诗推他不动,急得出口大骂,下一秒,她的身体反被莫明忧重重一推,踉跄往后退去,谁知莫明忧还要步步紧逼,直至将她逼到墙角,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禁锢在小小的一尺范围中。 暧昧而怪异的姿势,莫明忧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官羽诗,你不是讨厌见到我吗?现在,我就要你好好看看我!”话音落下,右手指灵活迅速地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莫明忧,你混蛋!”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官羽诗气得脸色通红,咬紧牙根推开他,却反而被莫明忧钳制得更加紧迫。 官羽诗眼神一狠,立即抬起膝盖,就要往他的下档撞去。她本以为这一击出其不意,谁知道莫明忧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在她抬脚时,双腿顺势挤进去,浑身贴在她身上,两人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 噌的一声,官羽诗的脸顿时烧红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顿时急的叫起来:“莫明忧,快走开,我妈他们就要回来了,要是让他们看到——” 他打断她:“要是被看到,会怎么样?” “莫明忧,你别胡闹了,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桑那坦丁堡!”官羽诗怒目圆睁,脸红如血,两簇火苗从眸底蹿出来,恨不能将他烧个精光。 那张可恶的脸又靠近了两分,官羽诗的鼻尖几乎快要碰到他的额头,莫明忧一点儿都没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绝色万千的俊脸,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你家人见到我们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会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官羽诗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会发觉我们之间的j情呢!” “我呸!”谁跟你这个混蛋有J情了,真是个自恋外加BT到几支的混蛋。 自从遇到这个混蛋加恶魔之后,她连脏话都信口拈来,行为也越来越粗鲁。这些都是逼不得已的。换做是谁遇上这么个极品,谁都无法淡定自然。更何况,这个恶魔还三番五次威胁她,像捏着一直蚂蚁似的,妄图将她控制在掌心中。 叔可忍,婶不能忍啊! 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脸上比划了一会儿,莫明忧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经过刚才的吼叫和反抗,官羽诗觉得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了,在脱离他的钳制后,立即躲得远远的,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 反正这个不要脸的,是赖定不走了。等会儿老妈和陈叔要是问题来,就说是来问路借用洗手间的。 被她甩了脸色,莫明忧的心情却出奇的好,调戏完小丫头后,抱着双手开始四处打量晃悠起来,眼看着他连卧室都要闯进去,官羽诗连忙挡在他面前,张开双臂,“莫明忧,我求求你了行不行?我这巴掌大的家还没有你家卫生间大,拜托你就不要屈尊降驾赖在这里,赶紧滚回去好不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果断道:“不好。” “……”在这里将他干掉,不会被人查到吧? “用滚字来求人,看来你都忘了我之前教你的,作为一个女佣的必备素质了。” 女佣你妹!一想起那段在莫家被他折磨得****的时期,官羽诗就想骂娘。 两人还要继续争执,门口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败,连忙拽住他的手往卧室里面冲去,一面着急说道:“不好了,我妈他们回来了。你赶紧躲一躲,千万别让陈叔发现了。” 进了自己卧室,左顾右盼,看向窗户,立即一喜:“莫明忧,赶紧跳窗户,快点!” 冰冷的寒气蔓延而来,几乎将她冷个激灵。莫明忧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火气,眼睛微眯,语气平静,“这里是二楼,你确定让我跳窗户?” “二楼又不高,而且你还会功夫,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已经传来了陈叔和妈妈说话的声音,她二话不说就拽着他的胳膊往窗户那边走去。拽了许久,莫明忧都是一动不动的。 “这窗户,我不跳。” “别任性了,赶紧跳。”官羽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莫明忧死活不肯跳下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目光停留在床底下,又有了主意。 “窗户不跳可以,你马上躲到床底下去。快点!” 莫明忧正欲发作,而这时,官羽诗不知哪来的力气,发了疯拉住他往床底下塞去,末了还狠狠踹了他一脚,将愕然不知所谓的莫明忧,一脚踹进了床底下。 一气呵成完成整套当作后,她呼出一口气,刚整理好衣服后,向云惜就在我是外面敲门,她连忙过去开门。 “妈,你跟陈叔什么时候回来的?”官羽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动作够快。 此时,被她踹了一脚又丢到床底下的莫明忧,则是额头青筋暴突,眼睛掠过一丝狠厉,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把他塞到床底,哼哼!等下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向云惜疑惑地往房间里面看了几眼,“回来一会儿了,刚才叫你都没听到吗?还有,我刚才好像听到你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有客人过来吗?” “没有没有,就我一个人在,妈你肯定是听错了。”官羽诗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确认房间里真的没人后,向云惜终于不再追问这个问题,又提到了刚才回来在门口遇到的情况,“还有楼下门口那辆跑车是怎么回事?” 听她提到跑车的事,官羽诗立即将事先想好的借口拿出来:“是这样,刚才有个土豪从这里经过,说是要去办点什么事,所以就暂时把车子停在咱们楼下了。” 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了。 床底下的莫明忧再次沉下脸来,说他是土豪?将他跟那种五大三粗没有素质文化的败家子相比,这个臭丫头,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向云惜恍然大悟,不疑有他,“那好,你有时间多看着点,我看那跑车挺贵的,千万别让小孩子们刮坏了。” “好的好的。”她恨不得莫明忧的车被那群熊孩子捣蛋坏了,让他那么得瑟嚣张。 “那妈妈先下去帮忙了,你陈叔买了你最爱吃的水果和点心,赶紧下来吃吧。” 送走了向云惜后,官羽诗轻轻锁上房门,终于有惊无险地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一眼莫明郁藏身的地方,不禁哑然失笑。 堂堂莫里斯家族的族长,居然会躲到床底下,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正想着,她走过去弯腰看了一眼床底。这一眼不打紧,差点让她尖叫起来。 “咦?莫明忧怎么不见了?”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炸了眨眼再看几次,床底下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莫明忧的影子。 怎么会?她愕然失神,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样在她的卧室里,人间蒸发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我求求你赶紧滚 察觉到莫明忧失踪后,官羽诗吓得不轻,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待精神回笼后,立即在自己的卧室里展开地毯式搜索。就差没把地砖掀起来了。结果还是没有看到某人的踪影。 难道,莫明忧卷入某种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中,离奇消失了? 她摇摇头,又否定了这种可能。着急地六神无主,一想到人是在她的床底下消失的,官羽诗就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凉飕飕的,令人胆战心寒。 想大声叫他,又怕引起外面老妈和陈叔的怀疑。 她该怎么办? 都怪那个混蛋莫明忧,早让他离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见到莫明忧的身影。楼下,陈叔已经在叫她下去吃饭。拍了拍受惊的胸膛,她勉强离开了卧室,走下楼去。刚走了一半,就听到下面的客厅里,传来愉快的说话声。陈叔爽朗的笑声尤其明显,另一个,听起来似乎十分耳熟。 探出脑袋往下看去,正好见到客厅里做着三人,其中两个,自然是这家的主人,另外一个…… 官羽诗眼睛瞪得鸡蛋大。 莫明忧?她没有看错吧,莫明忧怎么会坐在她家的客厅里,还跟老妈和陈叔相谈甚欢,一副多么熟稔的样子。 她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好在是剩下几级阶梯,摔下来又是脚着地,并没有大碍,只是浑身的肌肉痛得她龇牙咧嘴的,两头膝盖又红又疼。 原本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的莫明忧,立即冲刺过来扶起她,一张风华绝代的俊脸,带着假惺惺的关怀笑容,“诗诗,你没有摔伤吧?” 官羽诗颤抖着把他的手拨开,颤抖着嘴唇问:“莫明忧,你怎么会在这里?” 后者狡猾地丢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大大方方的说:“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我是问你怎么会从我的——”后面的床底下顿时消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惊呆了的老妈,顿时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我从你的哪里了?怎么不说了?”莫明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脸十分欠扁的脸,还可疑的抽了两下。 官羽诗忍住想要揍死他的冲动,笑得勉强,“你不说不来我家,现在怎么又回来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无措看着向云惜和陈路东,吞吞吐吐的,“妈,我——”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朋友来的话,当然要请到家里来坐,怎么还可以这么失礼。”向云惜稍稍责备了自家女儿一眼,然后客气地对莫明忧说道:“莫先生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行。诗诗这个孩子有时候就是调皮了一点,其实对朋友都是很仗义热情的。” “伯母不用客气,我当然知道诗诗,是个相当热情仗义的朋友。”莫明忧笑得像只狐狸精,还得意洋洋得瞥了她一眼,好像在跟她示威一样。 官羽诗咬牙切齿,迫于老妈的威严,不敢当众跟他叫板。心里却是冷哼,还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蛋,刚开始是谁嫌弃自家还没有某人的卫生间大的,现在居然装得一副好像多么喜欢这里的样子,简直就是虚伪。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恶毒、可恶、狡猾又不要脸的混蛋? 陈路东也走过来,目光在官羽诗和莫明忧两人身上扫了一眼,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两人说道:“好了,午饭时间到了,莫先生,今天中午就在寒舍吃点吧,粗茶淡饭的,还请你不要介意。” 目光锐利如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莫明忧身份不凡,只是,他暂且还不清楚诗诗究竟是怎么跟这种人物招惹在一起,只好热情招呼着。心里却暗忖: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询问诗诗这段日子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 以他这么多年的教书生涯,见过的人形形**不知多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人的心思。但莫明忧这么外表俊秀的年轻人,却让他看不透,每当两人目光对视时,反而自己更像是被看透了一样。 这种认知,让老老实实教了一辈子书的陈路东,都感到惊吓。 “伯父不用客气,既然如此,那我午饭我就在这里叨扰了。” 官羽诗故意装着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咦?你不是从来都不吃普通的粗茶淡饭的么?我记得,你非山珍海味不吃的?” 一旁的向云惜脸色一顿,看向了莫明忧,“是吗?” “当然——不是。”莫明忧忽略掉她笑得幸灾乐祸的嘴脸,摆出一副更加虚伪的面目,三言两语就得到了向云惜的信任,“那些粗茶淡饭,怎么能跟伯父伯母做的饭相比!之前我就常常听诗诗说,伯母做的菜味道堪称一绝,老早就想尝尝了,今天有这种机会,名优当然不胜荣幸。” 一句花言巧语,顿时把向云惜哄得脸儿开了花,十分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嘴甜,我哪里做得有多好吃。走走,饭菜快凉了,诗诗,赶紧给莫先生摆上碗筷。” 官羽诗欲哭无泪。 莫明忧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不但变得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居然还会对老妈说出这种肉麻到死的花言巧语来。这简直跟他之前一言不合就拿家人来威胁她不一样啊。难道,他是为了以后能随时随地控制老妈和陈叔,所以现在事先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后要下手也简单点?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冷汗涔涔地从额头上低落下来。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她就知道莫明忧没安好心,死皮赖脸在她家里,一定就是为了找机会威胁她,让她乖乖就范,好为他卖命。 阴险、卑鄙! 察觉到她一瞬间变得凌厉的目光,莫明忧抽了抽鼻子,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怎么还不去摆碗筷,小女佣?”后面小女佣三个字,声音小得只有官羽诗听得到。 官羽诗脊背一寒,佯自镇定,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莫明忧,有我在,你的阴谋诡计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哦?”莫明忧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冷笑道:“那你就好好保护着,别让我钻了空子。” “我绝对不会。”她默默举起双拳,示威地晃了晃。 一顿话,除了官羽诗,其他几人都吃得很尽兴,尤其是某个挑食的混蛋,以前明明是变着法儿的折磨那些佣人和厨师,但凡饭菜有一点凉了热了,或者口感不满意,都是直接黑脸摔盘子,挑食得简直人神共愤。 现在,居然能吃得津津有味,而且一顿饭下来,官羽诗已经听烦了他用虚伪的语气说着那些赞美的话。 食不知味地拨开碗里几根青菜,一想到莫明忧吃得很欢脱,她就一口都吃不下去。想要提醒一下自家老妈不要被他欺骗了,有些话,又不能说出来。 左右为难。 倒是陈路东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连忙盛了一碗骨汤给她,关怀地问:“诗诗,喝点汤吧,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胃口,身体还好吧?” “谢谢陈叔,我挺好的,可能是天气太热,吃不下油腻的。” 刚喝了一口汤,就听到旁边的莫明忧说道:“不吃油腻?我之前还见你啃了一整只鸡呢。” 官羽诗一口汤水喷出来,正好喷在了莫明忧那身高级手工套装上。 “你——”官羽诗咽了咽口唾沫,“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吃一整只鸡了。看吧。嘴上不记得,报应迟早到。” 刚说完,就被向云惜敲了下额头,“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喷了人家一身汤不道歉,还这么没礼貌。”说完赶紧拿了毛巾递给莫明忧,十分抱歉的说:“莫先生,别跟诗诗这孩子计较,她就是有口无心的。” “伯母,你叫我明忧就行了。”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当场发飙,而是安安静静地将前襟的汤水擦掉,脸色波澜不惊。 他要是凶一顿还好,这样平静的表现,反倒让官羽诗不知所措。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胡说八道,我能吓得喷出来吗?”女人都有那么几个禁忌、一是年龄,而是容貌,三就是饭量。 当着她的面说她吃下整只鸡,她还不发疯的话,就不叫官羽诗了。再说了,她哪里有吃那么多,顶多就半只而已。 这顿饭,她吃得很憋屈。 饭后,官羽诗就开始琢磨要怎么把莫明忧弄走了。趁着老妈和陈叔洗碗的当儿,她立即拖着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算一问究竟。 “你刚才不是说不从窗户跳下去么?怎么又跳下去了?” 莫明忧一点都没有当客人的自觉,懒懒地靠在她的床上,闻着房间里特有的百合花香,目光停留在窗口旁边的两盆百合花上面。听到她的询问,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这个J夫的罪名是坐定了,躲床底下跟跳窗户有区别么?” “呸!什么J夫,你少给我血口喷人。要不是你死赖在这里,我至于那样做吗?” “这么说还是玩错了?被你踹进床底下人是我,被你逼得无处可留无奈跳窗的人是我,被你喷的一身脏污的人也是我。所以,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 “莫族长,莫大爷,我求求你了,赶紧离开我家行不行?你看你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那就赶紧滚,不,赶紧离开,像您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我怎么能把你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浪费金钱呢?”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谈心 好说歹说,总算有了一点效果。在僵持不下之时,莫明忧终于松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越家?” 官羽诗以为他是害怕自己逃跑了,连忙解释道:“我过几天就回去,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你也知道,我妈和陈叔的婚礼,还有几天就要举办了。你总不能现在逼着我回去吧。” 心里却暗暗将他骂了百八十遍,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莫明忧点点头,对她的识时务感到很满意。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她,“很好,继续保持这种态度,也许我会早点让你回家跟家人团聚。” “那真是谢谢你了。” 官羽诗咬了咬牙齿,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离开的时候,向云惜和陈路东很热情地将他送到门口,上车前,莫明忧回过头来,一张蓝颜祸水的脸冲她一笑,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勾人。官羽诗心里咯噔一声,不情愿地走上前去,撅着嘴巴,“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伯父伯母的厨艺真是不错,有时间我还会过来的。” “你——” 向云惜是个热心肠的人,听到莫明忧三番五次夸赞自己,连忙说道:“有时间就过来,不就是一顿家常菜么,你想吃伯母给你做。” “吗,别管他。” “那就谢谢伯母了。” 官羽诗终于如愿以偿等到莫明忧上了车,撇开他上车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其余还是很好的。她叹了口气,转身对不知内情的老妈和陈叔说道:“以后他要是再过来,你们千万不要搭理他,有多远走多远。” 向云惜疑惑不解:“诗诗,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朋友这样的啊,怎么这次?” 潜意识里告诉她,女儿是有苦衷的,可看他们两人相处的气氛,虽谈不上和谐倒也有趣。尤其是知道女儿跟林颐泽分手之后,她还一度担心诗诗会因为情伤而难过不已,现在见她又认识了男孩子,而且这个男孩子看起来还十分优秀,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就是那个叫做莫明忧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诗诗怎么会认识那种朋友的? 官羽诗一看老妈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顿时更觉头大,只好解释:“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就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他呢,算是我的上司,平时在公司里没少给我难堪,还特别不给我面子。冲着这一点,你说我能对他好脸色吗?” 向云惜和陈路东一听,方才恍然大悟,向云惜犹豫了片刻,又问:“那你真跟他没什么关系?” “真没有,我发誓,我要是跟他扯上什么暧昧关系,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别瞎说,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向云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多问。对她而言,只要女儿快乐平安就行,其他的,她现在还不想让她操心太多。 可惜,那个男的是诗诗的上司,这样看来,对方的家境一定很显赫。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婚姻都喜欢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尤其是那些门槛越高的家族,规矩越是繁多。她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来嫁进那些大家族,然后被条条框框限制了自由。 陈路东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诗诗也长大了,以后的路,她会自己选择,我相信她的选择不会有错的。” “但愿吧。” 在两位长辈中,陈路东相比向云惜,他看到的更多一点。虽然嘴上说着安慰心上人的话。但到底心里还是不放心。 琢磨了一下子,还是觉得必须问个清楚。 “陈叔,这么晚你还没睡呢?“官羽诗刚走到阳台,就见到陈路东已经站在那里,脸色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 陈路东点点头,“诗诗,有些话我想问你,你若是还信任陈叔的话,就不要隐瞒陈叔,好不好?” 盛夏的风,从外面吹了过来,扬起两人的头发,官羽诗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一刻她早有心理准备。陈叔当了几十年的教育者,所教的学生不计其数,就像所有的老师一样,很多时候,光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判断那个学生是不是在说谎。 “陈叔,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你跟林颐泽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路东终于说出自己的疑惑,“自从你们出海说是毕业旅行后,家里就传来你遇难的消息,当时我我联系林颐泽和你那个同学苏里恩,谁知道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们不但一个电话都没有,甚至还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说起这里,陈路东还是愤愤不平,他早就看出那个臭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官羽诗心里感动,想到之前陈叔的确跟她提过,林颐泽目光不正,心胸狭隘,将来一定不是个值得托付信任的人。当时她还以为陈叔是在信口胡说,两人为了这件事还吵了几次,后来果真如同陈叔所说的额,林颐泽的背叛,给了她重重一刀。 如果,让陈叔知道林颐泽和苏里恩所做的一切,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眼看着她还在犹豫不决,陈路东心疼地说:“你这孩子就算不说,我也猜到了些。那个臭小子,是不是跟苏里恩在一起了?” 官羽诗身体一震,“陈叔,你知道?” “之前有过怀疑,但并没有证据,不敢跟你说。”陈路东愧疚不已。 “好啦好啦,陈叔,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林颐泽和苏里恩是背叛了我。这也是我在毕业旅行上菜发现的。当时我们就决裂了。我现在是真不想再跟他们扯上半点关系了。”她撒娇似的抓住陈叔的手臂,他的手臂很强壮,身上总有一股轻微的汗味,但却一点儿都不难闻。 那种亲切的味道,让她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关爱。以至于虽然陈叔不是她的亲爸爸,但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陌生。 因为他的关心、疼爱、理解和包容,一点儿都不少。 官羽诗靠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说:“陈叔,林颐泽和苏里恩的事,我不想再说了……” 陈路东一直将诗诗当做女儿,试想天下间又有哪个父亲能够决绝心爱的女儿像小猫一样的请求。加上他也不愿意她因此伤心,索性就不提了。 想起了她从小就没有父亲,一个孩子跟着云惜东奔西走,现在他想来还觉得后怕。如果当年他没有遇到云惜和诗诗,现在她们会过得怎么样? 陈路东心中涌起怜意,手轻轻拍了她的肩膀,答道:“好,那小子的事我就不问了,那今天来的那位莫先生,你总该跟我说说他的来历吧。陈叔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却也不傻,那位真的只是你的上司而已?” 官羽诗暗道姜还是老的辣,她本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了,没想到陈叔还是什么都知道。眼看着也瞒不了他。索性将莫明忧的身份说了出来。 陈路东惊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在自己臂弯里撒娇的女儿,失声说道:“四大家族的莫家组长,诗诗,你怎么会招惹上那样的人物?” 他们只是小家小户的,陈路东忙活了半辈子,如今也只是个大学教授而已。他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一个平安康乐。经历颇丰的他也知道,平淡的生活才有快乐,而当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后,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官羽诗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眼看着陈叔已经着急上火,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些:“我就是遇到一些困难,当时遇上莫明忧,被他帮了一把。后来急着找工作,又恰巧在他底下的公司上班。就是这样而已。” 陈路东这才放心了许多,点点头,“诗诗,陈叔相信你、也支持你的选择。不过你要记住,那些贵族世家的浑水,千万不要掺和进去。咱们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我明白了,陈叔,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官羽诗眼睛有些酸涩,陈叔说的这些话,她已经深有体会。可是有些事,她不能跟他们说,也害怕他们担心。但他的每一句都,都让她感受到了暖意和关怀。 “还有,陈叔,这件事你不要跟我妈说,我怕她担心。” “好,陈叔答应你。” 父女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有了无言的默契。这一刻,官羽诗终于是放心将向云惜交到陈路东手中了。 有这样的男人守护她,妈妈一定会幸福的。 一晚上的谈话,陈路东果然没有告诉向云惜,只是更加关心这个女儿。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官羽诗的预料,她好不容易圆了谎,瞒过了陈叔。谁知道就在第二天早晨,她就接到了越非尘的电话。 电话里,越非尘说他已经到了京都,正往她这边过来。官羽诗吓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她究竟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往她家里来? 与此同时,尚未离开Z国的莫明忧,也接到了莫明郁的电话。 “大哥,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个?” 莫明忧眉头一皱,“有话直说,别跟我绕弯子。” “唐踔没死,已经回到唐家了。”莫明郁等待着他的反应,谁知道莫明忧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你不惊讶?” “如果唐踔那么容易死,就轮不到唐骏下手了。” 莫明郁:“……” “坏消息呢?” “越非尘去Z国了,估计跟你的目的地差不多。”电话那边,传来莫明郁超级幸灾乐祸的笑声。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我有她了 收到越非尘来到京都的消息后,官雨诗急急忙忙换了件衣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时,又赶紧化了个淡妆。这才拿起手机和钱包,匆匆出了家门。 向云惜见她离开,忙问道:“一大早你要去哪里?” “妈,我出去一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撂下这句话后,她头也不回地往机场方向奔去。 万万没想到,越非尘居然也到了京都,而且,还是来找她的。 惊吓之余,心里也有庆幸。幸好莫明忧走得早,不然两人要是不小心撞上了,她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在得知越非尘到来之余,下意识就决定了,千万不能把他往家里带来。一个莫明忧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再来个越非尘,她说的那些谎话等于不攻自破了。 到了机场后,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一家飞机缓缓停放在平地上。与平常的客机不同,这辆飞机属于私人飞机。越家在京都亦有不少产业,越非尘停在这个机场,大概这里也是越家的产业吧。 下了飞机的越非尘,远远的,就见到官雨诗站在下面,眼巴巴地朝这边望过来。穿着鹅黄色运动套装,长长的马尾甩在脑勺后面,很是清丽活泼。大概是一路跑得急促的原因,似乎还在弯腰喘气。 见到她的一刹间,越非尘那张紧绷的脸,不知不觉缓和了许多。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走下阶梯时,官雨诗终于发现了他,仰起头来拼命地招手,俏脸笑靥如花,嘴角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像鲜花般盛开。 “族长,你怎么来京都了?”她一路小跑过来,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好奇地将他全身打量了一番,一脸的好奇和惊讶。 惊讶吗? 他的本意,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但现在看来,倒是惊讶和好奇占据得多。想到这里,他往前跨近了两步,低下头,望着面前略带青涩的女孩子,语气柔和,“过来谈点事情,你母亲的身体,好了吗?” “好多了,已经回到家里修养。”官雨诗一直很欣赏越非尘这一点,明明身份显赫,气质除尘,但他却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对一个女佣进行这样的问候,说他没有架子吧,有时候还挺吓人的,但要说摆架子,比起莫明忧那个恶魔,越非尘真是显得绅士多了。 两人面对这面,以越非尘的身高,官雨诗要看他还得微微仰起头来,一双水晶澄澈的眼,有崇敬、有畏惧、也有羞涩,至少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跟越非尘对视。 “你住在哪里?” 官雨诗心里一惊,以为越非尘也要跟着回家,顿时回答得不知所措,为难道:“我住在南区那边,族长,你,你找好下榻的地方了吗?” 越非尘看了她一眼,目光微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两人这样僵持不下,站在机场里就是一道极其引人注目的风景,尤其是越非尘,才站了一会儿,周围已经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围了一圈,拿起手机不断拍照尖叫。 他皱了皱眉,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官雨诗点点头,她也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了。故意放慢了速度,让越非尘走在前面,然后再跟上去。 出了机场,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令人心旷神怡。官雨诗伸了个懒腰,注视着越非尘的表情,心里暗自祈祷,他可千万不要说去自己家里,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好在越非尘并没有说出让她感到为难的话,而是看了下左手上的百达翡丽手表,偏头问她:“我许久没有来过京都了,你认识路吗?” “认识,整个京都没有一处我不认识的。”这倒不是她夸海口,在京都住了几年,而且大学也在这里,平时跟朋友随处逛逛,况且京都也并不是很大。 “带我走走吧。” 越非尘这个要求,她很乐意就接下来了。两人一同坐车到市中心到处逛了一圈,京都最著名的就是旅游胜地,这里有着历史悠久的名胜古迹,也有堪称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旅游胜地。这个盛夏时节,正是旅游业繁荣发展的时候。 两人到了一处景点,被人山人海的情景吓到了,目光所到之处,到处车水马龙,摩肩接踵。这样人挤人挤死人的地方,官雨诗一看,脸就红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她很不好意思地说。 好在越非尘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赶到一个叫做“碧华园”的地方,这一处比起刚才的景点,显得雅致宁静多了,只有寥寥不多的游人。这个公园在以前可是京都一大景点,只是后来多了许多欧式花园后,这里就显得人少。 园里有一个人工湖,璀璨的阳光照射在碧波上面,泛起波光粼粼的光芒,好像一条条金色带子,一圈一圈泛涌而去,湖水清澈见底,依稀还能见到下面嬉游的金色鲤鱼。 “哇!好漂亮的鲤鱼。”官雨诗指着湖底很是欣喜。 越非尘淡淡嗯了一声,却没有去注意那些鲤鱼,清幽的目光,一直凝视在她的身上。 起初,官雨诗还没有发觉,直到她再一次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顿时像做了贼一样,僵硬地把目光转向别处,表情有些讪讪。 “族长,你不喜欢这里?”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越非尘却答非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官雨诗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再过两天吧,我家两天后要举办一场婚礼,我想等婚礼办好了,再回去。” “谁的婚礼?”声调陡然上升。 官雨诗很不好意思,盯着脚底下的花岗石,认真地说:“是我妈妈的,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得见证这一刻,把她交给值得托付的人,才能放心离开。” 越非尘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之前调查到的资料里,有提到她的父亲早已去世,家里只留下母亲与她相依为命。 两人沿着人工湖走了一圈,官雨诗也看出他心不在焉的,想想也是,越家的风景可不比这里差,越非尘估计也看腻歪了。但在京都,不去娱乐商场,不去旅游景点,还真没有地方去了。 “你之前说过,大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也是在京都?” 官雨诗点头,脑袋灵光一转,突然有了想法,“族长,这里走着也没有什么趣味,不如我带你去我上的大学?” 大学? 越非尘来了兴趣,他渐渐已经不满足这样两人充满距离的相处。官雨诗的防备和疏远,他并不是没有察觉。但这些,他都可以慢慢给她适应,暂时不要点破这层关系。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有这样的耐心,陪一个小丫头逛校园。而且,心情似乎还不错。 两人一起走进京城大学的校门,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约莫五十多岁,见到官雨诗眼前一亮,又似乎有点不敢置信,忍不住惊呼出来:“官雨诗同学?” 听到熟悉的称呼,官雨诗转过头去,惊喜不已:“林伯伯,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待确认是她,林伯有点不敢置信,踌躇了半晌,嘴唇微微颤抖,“你这孩子,原来还好端端的,你知道,老师和同学们有多么为你难过着急吗?” 他说的是,官雨诗之前在毕业旅行中坠海身亡一事。 “对不起,林啵啵,我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我侥幸被人救了起来,之后一直在外面,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一声。是我错了,连累你们为我担惊受怕的。”她也是这一次回来,才通知了原来的老师和同学。 门卫林伯是陈路东的好友,同时也知道官雨诗跟陈路东的关系,不免多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几分钟后,这才注意到跟在官雨诗身边的越非尘,似乎吃了一惊,“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官雨诗俏脸一下子红了,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她一时之间难以找到适合他们两人关系的词语。 越非尘率先伸出手去,跟林伯一握,“你好,我是官雨诗的朋友,我姓越。” “哦,是这样啊。越这个姓氏可真不多见。”林伯倒没有往别的方向思考,当了大半辈子老实憨厚的门卫,早已不把世俗富贵放在眼里。只是越非尘的气质太难忽略,多看了两眼而已。 告别了林伯,两人并肩往校园里面走去。京城大学在国内是非常有名气的,广阔校园里,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走过,每当经过他们身边时,总会发出一声惊叹。 “哇靠,这么出色的男人,我以前怎么都没有碰到?” “应该不是咱们学校的男生吧,你看他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又是墨绿色的,该不会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儿吧?” “哎,这混血儿的血统就是好,改明儿我也留学去,找个老外当男朋友好了。到时候,肯定能生个白马王子出来。你说我现在去跟那个大帅哥搭讪怎么样?” “别了吧,没看到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吗?话说那女的真长得不怎么样……” 一路走来,官雨诗已经听了不少类似这样的“悄悄话”,声音大得方圆几里都能听得到,她相当做没听见都不行。悄悄抬头看了越非尘一眼,见他似乎没有放在心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一个高挑的女生在同伴的煽动下,羞红着脸挡住了越非尘,美目含春,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同,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可以交个朋友吗?” 还真有人敢搭讪到越非尘这里来。 官雨诗汗了汗,突然产生了一丝兴趣。她好想看看,面对这种小女生的搭讪,一向淡漠的越非尘会怎么应对。 下一秒,官雨诗的后背就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前走了两步,刚站定,就听到身后的越非尘冷漠的声音响起:“不用,我有她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双人行 官羽诗刚喝下的矿泉水,超级没有形象地狂喷出来。 “咳咳……”她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弯腰咳得很是厉害。一双手从后面抚上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她全身一颤,顿时僵硬无比。 “怎么那么不小心,好点了没有?”越非尘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就像牛奶里即将融化的砂糖一般,语气中,蕴含着某种隐晦不明的情绪。官羽诗听得心惊胆战。 她勉强站定,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佯装毫不在意,不动声色躲开他炽热的手掌,“没事没事,不小心呛到了,呵呵呵……” 连她都觉得好冷。 被他们两人忽略的那位同学,站在原地尴尬了半晌,方才脸色惨淡地下场。走得远远地,官羽诗还能听到那些学生的打趣:“你看,我就说了吧,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族长,我,你——”她吞吐了半天都没把完整的意思表达出来。 越非尘抬手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揶揄道:“你在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是不会吃了我,但你的追求者会手撕我的。官羽诗默默的想着,抬眼,正好对上他饶有兴趣的目光,想着刚才那些引人误会的话,不禁有些生气:“族长你也真是的,就算不喜欢那女孩子,也不用拿我当挡箭牌啊。害差点被吓到。” 她是真不明白了,越非尘近来的态度越来越莫名其妙,从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帅气族长,一跃变成了玩暧昧的撩妹高手。这变化实在吃不消啊。 越非尘俊脸一沉,顿时一股寒气嗖嗖嗖地往外冒。周围路过的行人,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 “咦,我怎么觉得天气冷了?” “是啊。现在是盛夏七月诶,别告诉我有寒流啊。” 别人尚且这样,站在越非尘身边官羽诗,可是实实在在地被冻了个哆嗦,笼了拢领口,下意识离他远几步。 “官羽诗!”冷冽的声音喝了她一声。 “到。”某个被点到名的女佣,立即狗腿地回应,但就是不敢靠近他。没办法,越靠近他越觉得冷,族长这是怎么了,身上忽冷忽热的,不会是感冒了吧? “过来!” 越非尘双手抱肩,站在原地,墨绿色眼睛深邃不见亮芒,眼神如同利箭般直射过去。官羽诗立即三两步走过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族长,有什么吩咐?” “以后在外面,不用叫族长。” “不叫族长,那叫什么?”官羽诗不借地看着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越非尘低沉却好听到耳朵怀孕的声音,“名字。” “族长……” 越非尘瞪了她一眼,语气严厉:“你叫什么?” 官羽诗吞了吞口水,简直难以启齿,“那个,这样子好像不大礼貌,要不换个称谓?” 不善的眼神,再次瞪过去。 她立即没骨气地改口,“越,越,非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就叫非尘。”某人很霸道专制的下了命令,越非尘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身上,俊美无铸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官羽诗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 逛完了校园后,也无非是几处常去的地方。在路过服装设计系的展览厅时,越非尘突然停下来,驻足往里面看了几眼,沉肃的脸渐渐缓和下来,目光骚了几圈,最后停留在一套明黄色龙纹祥云刺绣的旗袍鱼尾裙上。 很少见过,会有人将中式的旗袍与西方的鱼尾裙结合起来的设计。 他的视力极好,哪怕站在外面,都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设计款式上的小牌子,上面有着设计者的名字和班级。他在那条旗袍裙子上看了半晌,薄唇微微启动:“那件旗袍,是你的作品?” 官羽诗没想到越非尘的眼神居然这么犀利,点了点头,有些自豪的说:“那是我毕业的作品。感觉怎么样?” 问完这句话后,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越非尘,要知道,身边的男子,本身就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设计大师,虽然越非尘的主要项目并不是服装设计,但他在时装界的名气和权威,绝对是超级资深的。 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才说得出口让越非尘点评。除了想听听他的意见之外,最重要 一点是,她要摸清楚越非尘对一款设计作品的看法。这关乎到接下来她悄悄参加 服装设计大赛。 须臾过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缓缓说道:“创意尚可,但颜色太亮不易让人接受,工艺细节不到位。” “如果是你打分的话,能打几分?”这才是最重要的。 越非尘看着她略带着急紧张的深情,微微一笑:“3.5分。” “才3.5分?”官羽诗惊得失声叫了出来,虽然她早就知道越非尘的目光一定很高,但这件作品当时可是花了她整整一个月的毕业作品诶,光是在学校得排名就已经是第一了。没曾想,到了越非尘这里,连及格线都差远了。 她不禁有些泄气。 越非尘转身离开展览厅,往校门口外面走去。官羽诗跟在他身后,耷拉着脑袋,显然刚才的3.5分给她的打击太大,一时之间垂头丧气的。 以至于越非尘骤然停下来时,官羽诗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早已习惯她这样的毛躁,越非尘也懒得跟她计较,而是指着偌大的校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她的耳朵里。 “你认为,什么样的作品,才是最优秀的作品?” 官羽诗抬起头来,不解看着他,想了会儿回答:“创新、大胆、、独特。” “这些只是大众的说法。”越非尘解释道:“在设计界,从来没有好坏之分,艺术性强的,也许独特创新,但并不一定能够被常人所接受。在懂得欣赏的人眼里,那就是一件优秀作品。在商业性强的人眼里,连破铜烂铁都不如,商人需要的,除了原创独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众性,能够被常人所接受。” 他总结了下,“所以,分数高低,并不代表一个设计师的水平。” 官羽诗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越非尘这是在安慰她吗? 想到这里,她咧嘴笑了笑,“嗯,我明白了。” 越非尘转身离开,官羽诗连忙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交谈一两句。前所未有的温馨气氛,甚至让她忘记了两人之间的悬殊的身份。 直到晚上回到家里,她还恋恋不舍回味着两人一天的相处,对着镜子傻笑了许久,连自己在乐什么都搞不清楚,却觉得十分快乐。 没错,就是快乐! 这种快乐的心情,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翌日一大早,越非尘就打电话让她出去吃早饭。官羽诗盯着手机看了十几分钟,喜滋滋的换了衣服,连早餐都没有吃就急匆匆出门了。 向云惜疑惑地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路东,我怎么觉得,诗诗这次回来,整个人好像变了很多?” 一旁摆放碗筷的陈路东笑着道:“诗诗就是诗诗,能有什么改变的。” “我也说不清楚变了哪里,但就是觉得诗诗真的长大了。”向云惜心有戚戚焉,“以前, 我总担心她的性格柔弱,容易受到伤害。这次回来后,我本来还担心她林家那孩子分手之后,会消沉许久,没想到她振作得这么快。她变坚强了。” 向云惜作为母亲,自然察觉到女儿的变化。只是,她却不知道,官羽诗的变化,是用性命和真情换来的。坚强,是她柔软的一颗心生了茧,被层层包围起来。 陈路东笑着牵起她的手,安慰道:“诗诗长大了,自有她的未来和打算。那孩子,本来就是很坚强的。” 越非尘早早就在南区的餐饮街,订好了早点的位置。官羽诗到时,他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坐了多久。 官羽诗坐下来,越非尘就将菜单给她,都是全国各地有名的早点小吃,官羽诗点了几种,指着其中带着辣椒的菜,“族,咳咳,非尘,我记得你能吃辣的?” “早餐还是清淡一点。”越非尘赞赏看了她一眼,对于自己的称呼很满意。 官羽诗点了几种清淡的早点,又选了一两种袋辣的,没办法,她就是喜欢吃辣的,而且无辣不欢。 “你尝尝这个,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包子,以前我们国家的领导都到这里吃过,结果一大群人都跑来吃,有一阵子,这家店是预定都预定不大,生意好得不得了。”对面的官羽诗将一个粉白饱满的包子夹入越非尘的碗里。 他低头看着包子,拿起筷子,缓缓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轻轻咬着。 就算吃个包子,越非尘都能吃得优雅极致,很有贵族气质。 但这么吃饭,怎么都感觉不到香味。 她索性用手抓起一个包子,张大嘴巴锰咬了一口,砸吧砸吧地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道:“包子,还是得这样出(吃)才好出(吃)。” 说话间,冷不丁被大口的包子噎到了,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晚乳白色的浓汤立即放到她面前,官羽诗二话不说就拿起来鲸吞牛饮一番,一边死死拍打着喉咙,这才缓了一口气过来。 好丢人啊! 她的头越垂越低,几乎越撞到餐桌上。 “乳鸽汤,好喝吗?”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离开 官羽诗糗得要死,偏偏越非尘还问得云淡风轻,若不是见他一脸的诚恳,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好喝,好喝得不得了。”她端起陶盅,将剩下的汤全部喝光。 越非尘看着她喝完汤,又大口大口的吃东西。索性放下筷子,专心致志地看着她吃饭。 早餐馆的环境还算清雅,他们坐的位置正好靠近窗边,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美景。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安静了一夜的街道开始人来人往,更多的是步履匆匆的上班族。东方的天际上,灿烂的阳光渐渐笼罩大地,窗外的花花草草,都在这一刻,迸发着勃勃生机。 窗户外,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莫明忧坐在车子里,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边看着马路对面,却并不是被那边的景色所吸引,而是,在那边的餐馆里,透过玻璃窗,他可以清晰地见到两人相对而坐的情景。 对面,官羽诗和越非尘坐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很亲密的动作,但是两人的互动却十分欢乐,哪怕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透着非同一般的熟稔。 他冷笑着凝视官羽诗脸上的甜美笑容,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愉快和轻松。也就这一刻,远远地看过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笑容是这么好看。与平时倔强固执的性子不同,原来,她也有这么温柔,这么可人的时候。 坐在她对面的越非尘,一双幽深的绿眸,偶尔发出璀璨的流光,就像流星划过天际一样,带起一种异样的美。莫明忧的嘴角渐渐往上翘起,冷眼看着这一幕。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位对手的脸上,看到了所谓的“温柔”表情。 官羽诗,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这时,吃饭中的官羽诗,嘴角不小心沾到了酱料,坐在对面的越非尘,身体微微往前靠,自然而然的拿起纸巾给她擦掉。官羽诗一愣,越非尘又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 官羽诗练练摇头,“不能再吃了,我已经快撑不下了。”天哪,光是早餐,她就吃得比一天加起来都要多。都怪越非尘,一个劲地给她夹菜端汤,害得她不知不觉就吃了那么多。偏偏他却坐着什么都不吃。 “都是我在吃,不行,你也得吃点。”官羽诗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放在他的碗里。 越非尘微微一笑,夹起饺子放在嘴里轻轻咀嚼。这次换官羽诗双手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吃饭。不得不说,看帅哥吃饭,简直比自己吃还要有去过瘾。 谁叫他吃饭的姿势,也这么好看,举手投足间都难掩优雅矜贵的气质。 莫明忧看了很久,直到两人吃完饭后,并肩离开餐馆后,他才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冷冷一笑,那两人的背影,在他眼里竟慢慢不那么刺眼了。很好,他当初没有看错人,这个女人,果然很有自己的一套本事。还有越非尘,你总算被我抓到弱点了。 这一切都如他所愿,也渐渐进入他所布置的陷阱里。 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一看,眉头微微一皱,唐玫儿还真是锲而不舍,几乎每十分钟就打一次电话过来。 不过这次,他心情不错,按下接听键,唐玫儿的声音果然带着浓浓的着急,“明忧,我找了你那么久,你怎么都不理我?” “宝贝儿,明郁没跟你说我出差了?” “哼!说是说了,可你怎么就不接电话,就算出差,好歹也该跟我说一声吧?”唐玫儿娇嗔地责怪他,天知道这几天她有多么着急上火,到处寻找他的下落。一向高傲的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放鸽子。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偏偏,她喜欢的男人,又是那么优秀、不逊色于自己大哥的男人。在他面前,她甚至有气也不敢发火。 莫明忧眼神闪过一丝嫌恶,语气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好了,我今晚就回去了,你在家里等我。” “真的?”唐玫儿的火气果然烟消云散,激动万分地叫起来。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能骗你?”莫明忧打趣她:“几天不见,宝贝儿想我了没?” “人家才不想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间的欢愉,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好好等着,今晚,我就让你嘴硬,看你还敢说不想我。”莫明忧调笑着她,笑容却未达眼底,可惜唐玫儿看不到,听说今晚两人可以在一起,心里跟灌了糖一样甜蜜。 挂了电话,莫明忧厉眼扫了前面一眼,蓦然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往前疾驰而去。 官羽诗在家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终于到了最后一天,这一天,是她在家里呆的最后一天,也是陈路东和向云惜的大婚之日。 尊重两位长辈的意见,婚礼没有大肆操办,像所有的中式婚礼一样,在酒店里摆了几桌宴席,陈路东请了学校里的一些老师同事来捧场。而向云惜这几年再也没有回到家乡,在京都又没有什么朋友,因此,来的都是一些家里周围的邻居,凑了几桌,倒也热闹非凡,其乐融融。 最高兴的,莫过于官羽诗了。 她很早就期盼着这一幕,如今得愿以尝,自然非常高兴。这么多年来,她眼看着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而自己却无法在她身边尽孝,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愧疚难受。 好在,老妈终究是幸运的,她遇到了陈叔,而陈叔,正是能够给她幸福的伴侣。 她坐在最前面的酒席里,眼看陈路东带着向云惜,夫妻俩逐个向来宾敬酒,眉眼弯弯。不知不觉想起昨天晚上,向云惜突然到她的房间里,跟她说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诗诗,妈妈和你陈叔结婚,你真的不会难过在意吗?” 她当时很愕然,却还是肯定地说:“不会。”曾经,她想起这个问题时,确实是有一些伤感的,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突然看淡了很多。 这世上,爱她的人,她会倾其所有去回报。 向云惜怜爱地看着女儿,眼眶微湿,“诗诗,希望你不要怪妈妈。你爸爸走得早,这些年,我难过之余,一直没有将你爸爸家里的一些情况告诉你。” “爸爸的家里?妈你说的是爷爷吗?”她有点印象,好像很小的时候有见过爷爷,但仔细一想,又什么印象都没有。只有恍惚而过的身影。 “是,我说的是你爷爷,还有你叔伯的人。当年,我和你爸爸在一起,遭到你爷爷的阻挠,你爸爸一气之下,带着我离开家族,从此再也没有回去。小时候,你爷爷见过你一面,那时候,我们的诗诗,还只是个刚满月的婴儿。” 官羽诗恍然大悟,难怪她回想起来没什么印象。 向云惜接着说:“我一直恨你爷爷,当年那样阻挠我们,甚至你爸爸的离开,我也曾一度归咎到你爷爷身上,认为如果不是他,你爸爸也不会离开我们。所以这几年,我从来带你回去见过他。一年前,你爷爷打电话来,说要见你一面,可我为了私心,没有让你们见面。诗诗,你会怪我吗?” 官羽诗认真想了会,能让老妈这样伤心的,爷爷一定也很不好。以前,她也依稀听过,当年爷爷是打算拆开爸爸妈妈的,原因就是两家身份悬殊,而注重门第的爷爷,自然看不上普通人家的妈妈。 她握住向云惜的手,真诚地说:“妈,我不怪你,真的,爷爷当初给你的伤害,也是对我的伤害。作为晚辈,我并不是责怪他,但我更希望,妈妈你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得开心幸福。” 一边是陌生的爷爷,一边是从小把她拉扯大,辛辛苦苦将她抚养成人的母亲。怎么选择自然不言而喻。 向云惜泣不成声,抱着她啜泣不已,“诗诗,我的好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 将思绪抽回来,官羽诗望着向云惜婀娜美丽的身影,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她会主动找上爷爷,见见这位见过一面,却早已没有印象的爷爷。 想问问他,门第真的很重要吗?身份的悬殊,地位的等级,难道能够比得了一份赤城的真情吗? 婚礼进行了一半,期间,作为女儿的她,自然要上去说几句话。简单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刚下来就收到越非尘发来的信息。 越非尘:安排妥当了吗? 想起两人昨天越好的离开时间,官羽诗看了下手表,也差不多了。 这一次离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甚至,连她以后能不能全身而退回到家中,都是个未知数。 好在,老妈已经有了依靠,她可以放心地走了。 擦掉了眼角的眼珠,她站起来,默默将一封事先写好的信件放在向云惜的包包里。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结婚现场。 陈叔,妈妈,我还会再回来的。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再一次回眸看了一眼,她终于不再留恋,快步走出酒店。做了计程车赶到机场。越非尘已经在门口等她,与上一次一样,每次他一露面,都会引起骚动。 这一次更夸张,甚至已经围了一圈媒体记者,闪亮的镁光灯不时往他那里照去。然而,越非尘站姿如松,身材颀长,背影硬直,不动如山。他也看到了官羽诗,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明亮。 官羽诗在人群外面,无奈地朝他扮了一个鬼脸,然后绕道走进机场。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跟越非尘走在一起。不然明天报纸的头条,她肯定能荣登榜首了。 眼看着她进去,越非尘也转身往机场里面走去。身边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保镖,将拥挤的人群堵在外面。 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蓦地,一架白色的莱格赛650私人飞机穿破蓝空,往遥远的东方飞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纠缠不休 飞机在里克市大机场降落。越非尘在下了飞机后,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他偏头对身边的人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一趟,我让小林过来接你回去。” 从这里到爱格亚斯堡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官羽诗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这么点路程我打车或者走回去就行,小林大哥还得送你去公司。” 但越非尘做好决定的,哪里是那么容易动摇。临走之前,越非尘果真打了司机小林电话让他过来接她回去,然后看了她两眼,才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潇洒俊逸的背影,官羽诗揉了揉头发,心里既有一丝丝甜蜜,但更多是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绪。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好像越来越挣脱她的掌控,变得连她自己都块沉沦下去。这一次,越非尘到Z国找她,两人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却前所未有的美好时光。至少在她眼里,这段时光,是她自从毕业之后,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一段。 就算,两人之间还没有那种感情。但这样的越非尘,她忍心下手伤害她吗?忍心遵从着莫明忧的命令,将要的东西偷走后,挥挥手彻底离开他。从此山高还远,两人如同活在两个世界中,他怨恨她,而她愧疚一生吗? 不,她做不到! 官羽诗垂着头,懊恼地用手捂住脸,拼命压抑住翻涌起伏的心情。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踽踽独行、快要渴死的旅人。往后退,再无法回到原地,往前走,却又看不到希望和活路。 临走前,她塞进向云惜皮包里的信,让陈叔带着老妈回到乡下,远远地离开京都。这是她最后的办法,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希望,自己惹下来的祸,全部由自己承担后果,不要连累了家人。 但愿陈叔和妈妈,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就在这时,官羽诗恍惚看到一个身影由远及近走过来,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响,顿时清醒过来,什么为难悲伤统统被她抛诸脑后。一双明亮的眸子,霎时间变得冰冷而无情,戒备往后退了几步。 林颐泽兴冲冲跑过来,一脸的热情,顿时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一张白皙帅气的脸微微扭曲,却不得不勉强自己装出温柔得面孔,“诗诗……” 官羽诗冷眼看他,嘴角一扯:“林颐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回家了,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来接你的。”林颐泽讨好的看着她,明亮帅气的笑容,就像以前两人热恋的时候。曾经,她觉得他的笑容真是好看极了,就像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然而现在,却只觉得厌恶无比,令人作呕。 她眼里的冰冷和厌恶,刺激了林颐泽的自尊心,只好缓和下脸色,满脸愧疚的神情,“诗诗,我知道之前的事,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深情款款的目光,饱含真情的话语,再加上那愧疚到不行的面孔,如果不是真的领教过他的残忍,官羽诗都差点相信他了。 她挑眉,带着警戒的目光,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懈下来,“解释?林颐泽,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诗诗,不是这样的……”林颐泽欲上前,却被官羽诗喝住:“你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立刻就走!” 林颐泽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个机会,之前多次在爱格亚斯堡外面等待盘桓,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谁知道最后买通里面一个女佣,才知道她这几天回家。打听了几天,才知道她今天回来,特地一大早就到机场堵住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肯轻易放过? 又往前跨了一步,他的语气更加诚恳,脸色更是痛苦不堪,“诗诗,我从来没有希望你出事,那一次的事,是一个意外,我根本 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你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同学们拦住我,我真想跳下去陪你,就算死,我也愿意陪你在一起……” 呵,官羽诗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道冷笑声。这个男人的脸皮之厚,之无耻,之无情,她算是再一次领教了。 她真的不明白,林颐泽这样苦心孤诣的,究竟是想怎样。他既然已经向选择苏里恩,却又苦苦跑来纠缠他,难道凭他还打算坐享齐人之福? “林颐泽,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眼看着他又要上前来,官羽诗不想与他纠缠不休,索性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诗诗!”林颐泽怎么可能放过她,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官羽诗没想到林颐泽居然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大胆,不但拦住她的去路,还上前来抓住她的胳膊,死活不肯让她走。 “放开!”官羽诗厉声喝道。 “诗诗,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苏里恩真的没有什么。难道这么久,你还看不懂我对你的心吗?” “林颐泽,现在你才跟我说这些话,不觉得恶心吗?有什么话,你还是回去找苏里恩说去。”官羽诗毫不留情帅开他的手,但林颐泽力气大得吓人,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只能处于被动的位置。 不大一会儿,两人在机场里争执不休,立即吸引了一大群路过的行人,见到热闹统统都围了上来,不一会儿就将两人围得密密麻麻。 围着看戏也就算了,还一个个误以为他们两人是小情侣闹脾气在吵架。官羽诗简直瞎了眼,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涌,脸色涨得通红,犀利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见她终于不再反抗,林颐泽以为她是被自己说服了,手上的力道终于不再那么强硬。仍旧保持着刚才柔和的语气:“诗诗,你要相信我,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压下极度作呕的厌恶,官羽诗表情淡淡的,“你先放手,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 嘴上说这话,眼睛却悄悄瞟向四周,这个时候,司机小林应该也快到了。 听她这么一说,林颐泽犹豫片刻,果然放开她的手。官羽诗抓紧这一刻,眼疾手快地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抬起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狠狠地、重重地踹向了他的裆部。 林颐泽没有想到官羽诗竟然会他这样狠毒。猝不及防被她踹了一脚,顿时痛得脸色发白,左手捂着裤裆,却还要冲上去抓住她。 官羽诗立即拔腿就跑。 林颐泽咬咬牙,忍者剧痛追上去,无奈身体的痛苦渐渐难以忍受,加上前面的官羽诗,在逃跑至于,还不忘抓住一个巡逻的警察,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转眼间,林颐泽就被两位警察围起来。 “警察同志,我不是什么歹徒,前面那位小姐是我女朋友,我们两人就是闹了点矛盾。”林颐泽忙做解释,一边疼痛的弯下腰。 其中一位警察见他不妙,加上刚才引起的骚动,只好说道:“我们先送你到医院就诊,回头再到警局做一下记录。现在,请你跟我们走吧。” 无论林颐泽愿不愿意,官羽诗都已经跑远了。他只好被两位警察带上警察,往医院奔去。 摆脱了林颐泽,官羽诗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躲在暗处的她亲眼看着林颐泽被两个警察带走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要不是她还活着,林颐泽那混蛋迟早也是要到警局一趟的。哼!这次真是便宜他了。 那一脚,她还是掂量着力气踹的。 正好这时,司机小林也到了,官羽诗跟他打了声招呼,坐上车子,飞奔回离开了一个多星期的爱格亚斯堡。 踏进越家的大门后,她稍稍整理了下情绪,换上一副平静的脸色,昂首阔步往前面走去。 管家卡沙见她回来了,冲她笑了笑,自从上次唐家人找麻烦事件过后,卡沙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虽然心里还有芥蒂,但总算不再冷眼相对。 在越家工作这么多年,个个都是会看人脸色的。官羽诗现在受宠,风光无限,其他人除了羡慕嫉妒恨,也有一些想着抱大腿拉关系的。 一路走来,就有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女佣跟她打了招呼,官羽诗统一微笑面对,既不疏远,也不算亲近。让他们心里不大舒服,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真是长脸了,现在连回应都不冷不热的,跟打发什么似的。” “你就知足吧,人家是什么人,你又算什么。诗诗现在可是族长身边的红人,她肯回应你就算不错了。” “就是就是,至少人家还没有趾高气扬的,我们还是见好就收,省得惹怒了她,回头她在族长面前一说,我们可就惨了。” 对于她们的话,官羽诗充耳不闻。回到城堡上面,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卧室找出自己的设计作品。距离比赛结束时间只有一两天了,这两天她要尽早将参赛作品准备好寄出去。 打开房门,她立即敏感地察觉到,卧室的摆设,与她离开之前微微有些不同。 脑中一道惊雷闪过,她脸色一变,三两步冲到床前,弯腰将藏在床底的包裹拿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狼藉破败的一幕,顿时苍白了脸色,手一抖,被剪得破烂不堪的模型样衣,以及设计图纸,洋洋洒洒飘落一地。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呈现在她面前的,她半个多月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用彩色铅笔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设计图,成了破碎的纸片,就像一只只彩色的蝴蝶般,在她面前凄凄冷冷地飞舞着。用手缝针一针一线做好的样品模型,被剪刀撕成布片,丝线缠绕,泛着冰冷的光线。 她怔怔站了一会儿,脸上已经模糊。眼泪是一种奇怪的液体,它总是在人情绪没有设防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就落了下来。承载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哀伤、激动、失望、彷徨……如海水般又苦又涩,漫过她的脸颊,滑到唇边,一点一点地,将她因被牙齿咬得血红的嘴唇,撒上一层盐水。 痛,从心底深处挥发出来。所有的情绪都转化成烦闷和忧郁,无处宣泄,犹如被关在牢牢的笼子里,喧嚣着她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混乱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她擦了一把脸,发现泪水已经干了,这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望着室内的摆设,暗暗回想自己临走前的情况。越来越肯定,有人在他她离开之后,闯进她的卧室,并且在她的卧室里翻箱倒柜,最后还将她的设计作品全部毁坏。 这个人,一定就住在爱格亚斯堡,知道她离开,还知道她藏东西的习惯,喜欢放在床底下! 官羽诗心一颤,已经锁定了某个人。心里微微一叹,她究竟是有多倒霉,才刚回来就又跟这对渣男渣女扯上纠葛。而且,明明得理的人是她,她都没照上他们两人,林颐泽和苏里恩这对狗男女,却好死不死偏要跟她纠缠不清。 尤其是苏里恩! 该死的,她现在终于后悔,本以为已经对她防范得够深,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还是被她钻了空子。这个女人,已经狠毒到某个境界,就像一条毒蛇一样,稍不小心,就得被狠狠咬一口。 她冷静收拾了狼藉,洗了把脸,压抑着想要把苏里恩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狠揍一顿的冲动,慢慢走下去,问了她的位置,直往后花园走去。 苏里恩正在给花圃浇水,见到她匆匆赶来,心一颤,手上的水壶差点掉下去。但很快的,焦躁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看到官羽诗那着急地脸色,她终于在心里发出一声畅快的欢呼。她要的,就是这一刻。 官羽诗步履飞快地赶过来,拦在她前面。皱眉盯着苏里恩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嘴角微微掀起,“官羽诗,你做尽了龌龊事,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会遭天谴,报复到自己身上来吗?” 苏里恩的脊梁僵住,那一瞬,得意洋洋的娇媚瓜子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官羽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以为族长现在宠着你,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族长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把你丢出越家去。” 官羽诗一直定定地盯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刚才的一丝慌乱,快如闪电地划过苏里恩眼底,然而,却被她快速的捕捉到了。 “苏里恩,你敢发誓,不是你偷偷跑到我的房间里,将我的设计作品全部破坏的?你敢发誓,要是你说谎了,从此一辈子脸色生疮头发掉光皮肤烂掉吗?” “官羽诗,你——”苏里恩咬着牙齿,恨恨地盯着她。 “怎么,不敢啊?”苏里恩纤巧的眉毛一挑,目光如寒刃一般定在苏里恩身上。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女人,都会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在意,更何况像苏里恩这样的女人。让她发誓,说多毒的她豆都敢,但唯独说到容貌上,她终于犹豫了。 毕竟,脸上生疮头发掉光烂皮肤,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胆量的。 骇人的气势,逼得苏里恩忍不住后退几步。这个该死的官羽诗,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跟她作对? 她完全忘记了,是她率先毁掉官羽诗辛辛苦苦的心血。 “发誓就发誓,你以为我不敢啊。”苏里恩仍旧矢口否认,反正没有任何证据,官羽诗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能够看她吃瘪,发个毒誓算得了什么? 毒辣的目光回射过去,苏里恩冷冷一笑,“毒誓我发了,你现在能怎么办?官羽诗,你平白无故冤枉人,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告你一状?” 她自以为官羽诗没有证据,就拿她没有办法。还沾沾自喜着,要是自己去高发官羽诗,没准越非尘会对她刮目相看,从而,她就可以彻底取代官羽诗在越家的地位。 但,她的想法很快落空了。 官羽诗目光精锐一闪,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缓和了下来,换了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既然你说没有,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我卧室里遭贼却是千真万确。换做别的地方也就算了,我住的地方,那可是族长生活起居的地方。现在居然遭贼了,看来我需要立即跟族长报备一下,让他报警过来搜查,没准,那个愚蠢到家的犯人,留下什么蛛丝暴击或者指纹之类的。” 话音落下,苏里恩那张化妆得妖媚的脸,立即惨白了下来。心脏狂跳,差点就要蹦出胸 口。 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她在进入她房间时是带了手套,而且,也确定周围没有什么摄像头,才敢悄悄溜进去。但万一,族长真的报警,到时候一个个盘查下来,说不定真的会盘查到她身上的。 她只是看不惯官羽诗,只是想毁掉她的心血,让她痛苦不堪。她要针对的,只是官羽诗。但是现在被那个该死的官羽诗一说,她阴差阳错地就被冠上盗贼的称号。那个时候,就算族长放过她,也一定不会留她继续待下去。 那她一辈子,都会活在官羽诗对自己的鄙视和轻蔑中,永远不如她,永远只能当她背后的小丑! 不! 苏里恩心里,满是对官羽诗的怨恨和嫉妒。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无计可施,如果官羽诗真的去向越非尘告状,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更别说继续待在这里,以期能够得到越非尘的青睐。她绝对不要这样,也不甘心这种下场。 “诗诗,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苏里恩的泪水说来就来,一时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我们不是好姐妹好朋友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总算是承认了。 官羽诗冷笑:“你不是说与你无关么?怎么,我报警招你惹你了?” “是我,都是我,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剪坏了你的作品。”两权相害取其轻,在被赶出越家,以及被官羽诗发现的纠结中,苏里恩还是很明智地选择了承认。就算传出去,也只是她跟官羽诗之间的矛盾,而不会扯上族长。 “诗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官羽诗无奈扶额,今天她已经听了很多类似对不起道歉之类的词语,只觉得十分厌烦。当下冷冷甩开苏里恩企图拉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直把苏里恩逼到角落里。凌厉的气势压得她连哭都忘了。 “苏里恩,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道歉吗?”官羽诗冰冷的声音,就像来自炼狱般幽暗锐利。下一秒,她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苏里恩的左脸上。“啪”一声又脆又响,苏里恩白皙光滑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一个鲜红狰狞的指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官羽诗,“你,你敢打我?” 官羽诗晃了晃食指,微微一笑:“没人教你,当有人打你左脸的时候,你最好也把右脸伸出来吗?” 苏里恩活到这么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当下红了眼睛,脸色扭曲,伸手就要来打官羽诗。 “你最好想清楚,这一巴掌你敢打下来,就要为你的冲动负责人。”谁知她不躲不闪,仍旧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双明媚璀璨的眼睛,绽放出慑人的光芒。清纯干净的脸上,是自信到极致的笑容。 她有自信,苏里恩不敢动她。 苏里恩被她一喝,右手停在半空中,咬紧牙关恨得牙痒痒的,目光更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却迟迟不敢打下去。只能用眼神宣泄自己心里的怨恨。 该死的官羽诗,今天的耻辱,我统统都会记住,总有一天,我要一百倍一万倍的偿还你。 她不敢打下去,官羽诗却是一巴掌再次落下,狠狠打在她的右脸上,霎时间两边脸颊成了对称,又红又肿。 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苏里恩,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两巴掌,只是你毁掉我作品的报应。今天的事, 我暂且给你记着,要是你再阴魂不散,休怪我不客气,把你赶出去。” 说道赶出去,苏里恩立即见鬼似的厉声尖叫起来:“官羽诗, !” “敢不敢,你可以试试看。” 凉凉看了她一眼后,官羽诗终于懒得再去理她,扬起高傲的下巴,缓缓转身离开。就连背影 ,都带着胜利者的飞扬和停止。好像全世界的光芒,此刻都照耀在她的身上一样。 苏里恩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可就这样,她有把柄掌握在官羽诗手上,现在又被她这样侮辱欺凌。这口恶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重新开始 跟苏里恩算完账后,官羽诗闷闷不乐回到房里,这口气是出了。但她半个多月的心血和成果,已经付诸东流,不是她出多少气都能够弥补得回来的。 两天后,就是比赛截止日期。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是重新做也来不及了。 而且,之前准备好的设计材料也用得差不多,若是要重新做的话,还得出去再找一些辅料。这来来回回的,剩下画稿制作的最多也就一天。要在这一天之内,完成半个月的工作量,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怔忡了一刻钟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她立即跟卡沙请了假,匆匆离开爱格亚斯堡。坐了公车前往材料市场,在市场里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布料。 有了布料,接下来还需要辅料。遗憾的是,她在市场上逛了几圈,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辅料。只好悻悻离开了服装市场。 回来后,城堡空荡荡的,只有打扫整理的佣人。越非尘还没有回来,她上去之后,只觉得很安静。墙角的壁灯,发出冷清昏黄的灯光,人的剪影,在灯影衬托下,更显得寂寥无助。 官羽诗坐在沙发上面,突然觉得有些发愣,鼻尖反酸,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臂中间。 没有眼泪。 从来决定离开家里,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之后,她就发誓不再轻易流泪。这些日子,她的泪水已经流的太多了,可她所受到的伤害,却丝毫不减。眼泪是怯懦者的表现,却无法帮助她解决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流泪? 此刻,她的命令被紧紧操控着,她得不到任何自由。就连她的心,都无法得到自由和宽恕。犹如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一般,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改变自己的命运。 服装设计大赛,是她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可是,为什么连这个机会,自己都无法把握住? 她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很久,久到她的身体有些发麻,这才站起来走到浴室洗了把脸。官羽诗咬唇,看着镜子里略微憔悴的自己,暗暗激励自己,只是个设计而已,一定难不倒自己。 苏里恩毁坏了她的设计,难道自己就不能设计一个更快的、更好的作品吗? 这样想着,官羽诗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给自己加油鼓劲。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目光炯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绽放异彩。 她怎么忘了呢?越家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服装大亨,什么服装的配料没有?以前就听说,很多限量版的服装材料,唯有越家旗下的集团才有。她真是蠢到家了,明明就住在越家,居然还费了那么大劲去外面东奔西跑的。 想到这里,官羽诗立即开始着手打扫卫生,一边注意自己碰到的物品。果然在收拾书房时,在书架旁边找到一个大大的箱子,里面放着很多服装设计的材料,只是一眼,官羽诗就看到了这些材料的价格不菲。 再也掩饰不了心里的狂喜,她在箱子里翻了几番,很快就找到自己需要的。特意挑选比较廉价的材料,拿到手边时,仔细查看了材质和特点,又有了一个点子。 这些材料,大部分都带着中性化的感觉,尤其是各种各样的图腾和金属装饰,再联想到自己买来的布料,也大都是深色面料。既可以做女装,也可以做男装。 在确认参赛时,她所想到的只有女装,因为相对于男装来说,女装更是她的强项。但是这一次,她手头边这么多中性化的装饰,为什么不设计成男装呢? 谁说繁杂的装饰只能用在女装上?男装也同样可以。 打定主意,她又挑了几款辅料装饰,在合上盖子时一顿,转身找来纸笔,写了字条放进去:族长,这些辅料我有急用,费用工资里扣。 出了书房,官羽诗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卧室,找来画笔和稿纸,就在刚才,她脑海里已经有了灵感,作品的影子呼之欲出。她立即趴在桌子上开始画。花了半个多小时,一款休闲朋克风格的男装款式跃然于纸上。 找来的辅料配饰多为金属配饰,有镶钻的环扣,还有做成蟒蛇形状的玫瑰金扣子。 她托腮想了想,开始找来布料,亲手在布料上面画上版型,测量尺寸,在一点一点剪成自己想要的样板。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将样板完成了三分之一。官羽诗抬起头来,深深呼出一口气,看了下时间,越非尘快要回来了。她将样板以及设计稿图放进盒子里,然后锁上衣柜里。 苏里恩的阴险卑鄙已经让她吃到了苦头,以后,官羽诗只能时时刻刻防备着她,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夜幕降临,越非尘果然按时按点回来。官羽诗兴冲冲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越非尘在众人的拥护下走进来。银霜月光照射在他金发的发上,更衬出他象牙般的白色肌肤。 官羽诗正想叫他,却陡然眼尖地看到站在越非尘身边的人,立即合住了嘴巴,惊恐地往里面躲进去。 伊夜雪,怎么会跟族长在一起? 她用手堵住了嘴巴,目光难掩吃惊。刚才那匆匆一眼,她绝对不会看错的,站在越非尘身边的妙龄女郎,无疑就是她曾经在莫明忧那里遇到过的伊夜雪,不仅伊夜雪,就连伊夜家的族长伊夜朔都来了。 怎么办?她现在绝对不能让伊夜雪看到,不然,当初在莫家的事一定会被发现的。伊夜朔也就罢了,唯独伊夜雪,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官羽诗只好走上楼梯,躲会自己的房间里去。 刚走到楼梯就被卡沙叫住了:“族长带着贵客回来了,你赶紧出去看看族长有什么吩咐?” 官羽诗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出去,灵机一动,立即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卡沙管家,我头疼,能不能先让我去休息一下?” 卡沙看了她两眼,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气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我去趟一下就好了。”官羽诗连忙制止卡沙的好心。 “那好吧,你先去休息,族长那边我找人过去就行了。” 官羽诗松了一口气,慢慢踏上楼梯。不时回头看了几眼。她完全没想到越非尘带来的客人,居然是伊夜家。着实让她措手不及地吃了一惊。好在他们会客的地方在下面的会客厅里,不然她真是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客厅这边,越非尘陪着两位客人聊天。伊夜雪这是第一次到爱格亚斯堡来,不禁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暗暗称赞,难怪外面盛传四大家族中,最注重卓绝品质的当属越家,当初她还不信,但现在一看,不得不心悦诚服。 越家的品质讲究,是贯彻在每一个角落里的。哪怕一草一木,都透着浓厚的典雅气息。 相比之下,伊夜朔就显得淡定从容多了,他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越少,你这城堡好是好,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风流倜傥的伊夜朔一进来,目光就盯在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佣身上,幽深的目光,露出精锐光芒。 越非尘听到他的话,不以为意,“缺什么?” 伊夜朔一拳头敲在手掌上,“你难道没发现,你这城堡哪里都好,就是少了一个女主人吗?” “女主人?”越非尘无声笑笑,转而望向他,一语双关:“伊夜族长风流倜傥,爱美成痴,伊夜家现在不也还缺个族长夫人?” 两人相视,彼此大笑。伊夜雪瞪了哥哥一眼,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大哥,摆脱你不要那么丢人好不好?” 伊夜朔才不管自家妹子的嫌弃,在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佣上看了看,有些奇怪道:“越少,上次在宴会上见到那位小姐,也在这里?” 伊夜雪也听大哥说过,上次在纪盛举办的慈善宴会上,越少身边的一位下属,居然敢跟温家那位大小姐温茜雅抬杠,还淋了人家一身的酒水。这件事过后,温茜雅在圈子里被知情的人嘲笑了很久。伊夜雪甚至对此还很不屑,堂堂一位千金小姐,居然被人耍弄,简直就是丢脸都到家了。 旁边的卡沙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附在越非尘耳边,将官羽诗请假的事说了。越非尘微微蹙眉,他刚才回来的时候,明明还见到她的身影,本以为她会过来接待自己,谁知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她。 生病了吗? “她不在这里。” 伊夜朔有些遗憾,“那个丫头脾气可真够辣的,当时把我也吓到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倔强好强的女人。”语气间充斥着浓浓的兴趣。 越非尘冷眼看了他,不禁冷哼:“我还以为伊夜族长见多识广,应该什么女人都见过。” 伊夜朔的风流韵事流传甚远,几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平时只要见到谁家的大小姐,都会上赶着将对方勾上手。 因此又得了一个“猎爱圣君”的称号。 换做平时,他爱跟谁跟谁去,越非尘都不会有一丝起伏。但是今天,听到他提起官羽诗,心里顿感不悦。 正文 第六十章 装病 伊夜朔并没有发现越非尘的不悦和反感,仍旧滔滔不觉的述说自己曾经的风流韵事。就连他身边的伊夜雪,都替他感到丢人,将目光转向别处,王者来来往往的佣人,不禁感到烦躁。越家虽然豪华奢侈,给人的感觉却少了一种乐趣。 很死板,就像这家的主人一样。伊夜雪斜眼看了越非尘一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同样优秀的令人侧目仰慕,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浑身散发着不可亵渎的贵族气质。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太过高高在上,只会让人产生强烈的疏远感觉。 比起越非尘,她还是更喜欢莫明忧。 想起自己几个月前从桑那坦丁堡,狼狈离开的场景,伊夜雪不禁心里来气。那个官羽诗,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如果不是这样,明忧哥哥怎么会把她赶出桑那坦丁堡。 哼!不要让她再碰到那个女人,不然,她一定将她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鱼。 许是伊夜雪脸上扭曲的表情引起了伊夜朔的注意,他这才停止了念叨,想起来到这里的要是。看了妹妹一眼,墨玉般的黑色眸子里,折射出一道狡猾的光芒。他千里迢迢来到越颊,可不是跟越非尘闲聊来的。 “越少,我们这样干坐着也没意思。不如你带雪儿到处去逛逛。在来到这里之前,雪儿就一直对爱格亚斯堡憧憬已久,总是抱怨我不带她过来参观参观。眼下有这个机会,不知越少能否抽出一点作陪时间?” 这话的意思明显不过,伊夜雪和越非尘都听出了他其中的弦外之音。伊夜雪不着痕迹踩了他一脚,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多事。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憧憬越家了?她一点都不喜欢中规中矩又一板一眼的爱格亚斯堡。 对于她的眼神,伊夜朔当做没看到。心里暗自寻思: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越非尘比那个莫明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若是能将他变成自己的妹夫。不但对妹妹好,而且对于两家,也有不小的好处。 所以他才处心积虑将她带到越家来,又想法设法让雪儿跟越非尘单独相处。这样,相信以雪儿的姿色,就算是越非尘,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越非尘看了他们兄妹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而是绅士十足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伊夜小姐,请!” “大哥!” “雪儿,越少都这么说了,你还害羞个什么。”伊夜朔继续添油加醋,恨不能两人立即在一起。对于越非尘,他是越看越满意,很有岳父在挑选女婿的感觉。在三大家族中,唐家的族长唐踔太冷酷,莫家的莫明忧太狠戾,唯有越家的越非尘,无论是才华身世相貌,绝对是上上之选。 伊夜雪被他气得脸色发青,碍于越非尘在场,就算她怎么放肆嚣张,也不敢在这里发作,只好忍者跟在越非尘后面,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思全部不在风景上,越非尘说什么话,更是一句都没有放进耳朵里。满心里想的都是莫家最近的消息。 最近的娱乐杂志里,有一篇莫明忧与千金名媛外出旅游的报导,那位跟拍的记者摄影技术相当好,不但拍到两人亲密相处的照片,甚至连热吻共浴的图片都被抓拍到了。毫无意外地又在圈子里引起一番轰动。 看到那本杂志的时候,她恨不能将那个依偎在莫明忧身上的女人,抓出来狠狠折磨一顿。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她的,凭什么被唐玫儿那个贱女人后来居上? 同时,也让她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和悲哀。曾经一心相许的明忧哥哥,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的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嚣张显摆,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 好恨!她真的好恨! “伊夜小姐,伊夜小姐……”越非尘接连几句呼唤,才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伊夜雪尴尬不已,“越少,很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恕我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那我派人送你去休息。”越非尘尽量保持着绅士风度,心思也早就不在这里。他看得出伊夜朔的打算,自然也看得出伊夜雪的不情愿。恰好他也没有那个意思,是以根本就没有在意到伊夜雪。 道了声谢后,伊夜雪在佣人地带领下去了客房。越非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房间里,官羽诗正因为自己的装病而忐忑不安,今天虽然暂时瞒过了卡沙,但这样装病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是她竭力不让卡沙叫来医生,她现在早就原形毕露了。 在听说伊夜朔也伊夜雪将会在爱格亚斯堡住上两天的消息后,她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该怎么办?她肯定是不能碰见伊夜雪的,但自己也不能总是装病躲在房间里,先不说会不会憋出什么病来,就是吃饭,都成了问题。 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后,她无比烦恼的盘算着。就在这时,外面陡然响起了敲门声,吓得她差一点摔到床底下。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过来? 听着外面传来略微低沉的声音,却是越非尘。她迟疑了半晌,终于走下床去。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越非尘,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食物的香味,从托盘中发散出来,将她肚子里的饥饿感全部勾了出来。 “族,族长……” 越非尘眉宇微蹙,“你叫我什么?” “这,这已经是在越家,我当然不能直呼你的名字。所以……”她急着解释,以至于忽略了越非尘眸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身体好点了没有?” 官羽诗:“好多了。” 光是说出口,就是一肚子的心虚。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越非尘的眼睛。 “再不舒服,就叫医生过来吧。”越非尘见她表情不大自在,以为她还感到不舒服,不禁在心里暗自责怪卡沙的疏忽。走进房间里,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去,在官羽诗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只宽厚白皙的手掌,已经抚上她的额头,指节分明、如玉般白皙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两下。 官羽诗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忙不迭后退两步,花容失色,像被逮到的小偷一样。 越非尘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显得凌厉幽深。每当他颜色的色彩越来越深邃时,官羽诗就知道,他的心情正在恶劣变化中。 “族长,我……” “烧得这么厉害,还不让医生过来。”越非尘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官羽诗一怔,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下一秒,官羽诗整个人就被越非尘拦腰抱起,而且是公主抱的那一种。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越非尘已经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温柔地替她掖上被子。 “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要去!”官羽诗连忙叫住他,脸色因为刚才被他公主抱的原因而涨得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祈求,“族长,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不用?” 他没想到她也会害怕医生。还以为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 “真的不用。”让医生来了,她假装生病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在她十足祈求目光下,越非尘终于放弃找医生这个打算。正当官羽诗目送他离开而松了一口气时,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越非尘再次进来,不过这次他手头上又多了医药箱和保湿器,在官羽诗的目瞪口呆下,某位高高在上神祗般的族长,居然亲自打开保湿器,然后从医药箱里面取出探热器,放在她面前。 “把头低下来,我探量一下。”越非尘命令道。 官羽诗囧了囧,她没有发烧好不好?族长大人你把探热器拿出来是想做啥啊? 虽然很抗拒,但在他的严厉目光下,还是乖乖将头低下头,越非尘立即将探热器放在她的额头上,大约三分钟后拿开,看了一眼,不解道:“体温正常,怎么会正常?” 因为我根本就没病啊! 某个装病的女佣差点就要自首了。 越非尘不相信,又探了几次,因为之前他用手掌的时候,明明觉得她的额头烫的十分厉害。怎么这会儿,体温数据又正常了? 不用说,装病就是装病,根本就查不出什么发烧或者感冒。她的身体棒得不得了,越非尘只好放弃。 官羽诗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好躺着,这两天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许出去。”越非尘语气冷硬地下了命令,明明是很关怀的话语,却被他说得就像在发布命令一样。 “三餐我会让人送过来。一旦有任何不适,我会马上找医生过来。” 官羽诗点点头,她好端端的才不会生病呢。所以啊,医生大哥,我们是绝对不会见面的。 越非尘很满意她的回应,接着又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待在这里,你身体有任何不适,我都会一清二楚。”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联姻 听到越非尘要留下来,官羽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顾不上越非尘那警告的目光,一骨碌爬起来,“族长,我好像痊愈了,你瞧,我看起来多精神是不是?”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越非尘二话没说,一手将她按下去,语气隐隐不悦:“躺下,再不听话,我就让医生过来。” 好可恶,居然用这个来威胁她。好过分。 官羽诗哀怨地看着他,方才不情不愿重新躺下去。越非尘见她终于肯躺下,脸色才缓和了些。转身出去不到十分钟后,手捧着许多文件走进来,在距离床边不远的地方,借着台灯开始工作起来。 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却好像在做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看着他在等下忙碌的背影,官羽诗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环绕着她。好像只有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害怕了。 有点心惊,有点悸动,最后都被一种安心的气氛掩盖了。 迷迷糊糊间,官羽诗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睑,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热,双脚一蹬,又把被子踢了。 这么热的大夏天,谁会盖被子啊。她在梦里十分无语。 越非尘捡起被她踢到地上的被子,无奈一叹,又捡起来给她盖上。一晚上他不知道已经给她盖了多少次被子。没想到这小丫头的睡相真不怎么好,捡被子捡得他两边的太阳穴隐隐跳动。 睡梦中的官羽诗,小小嘤咛了一声,转了个身,被子又从她身上滑下来。 越非尘:“……” 再次为她盖上被子后,越非尘却没有走开,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抱成一团睡得很熟的她。实际上,只要他一有动作,熟睡中的人就会下意识做出防范得动作,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只有内心极其不安的人,才会有这种睡姿。 他看了会儿,方才轻轻离开。转身出了她的卧室。 直到他走出房间,熟睡中的官羽诗慢慢睁开眼睛,那张看似睡得很沉的脸,此时完全没有半点睡意。或者可以说,其实她是有睡意的,只是当有人靠近她时,就会立即醒过来,而且神智非常清醒。 想起一晚上,越非尘对自己的耐心。心里五味杂陈。他是根本就不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所以才能对她这么好的?如果知道了,恐怕连一面都不想见到她。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后,她怎么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一直到窗外出现白光。天一蒙蒙亮,她就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探头往书房和客厅看了过去,很好,越非尘还没有起床。确认完毕后,她再次蹑手捏脚走出玄关,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楼道边,那边越非尘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为了继续躲避伊夜雪,官羽诗只能继续装病,一大早下去吃饭时,还特地挑了没人的时候,厨房的李师傅见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跑下来?” 官羽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抬头看了看胖厨李师傅正在切的肉类,咽了咽口水,指着里面刚蒸好的羊腿嫩肉,“肚子饿死了,李师傅,赶紧给我盛两碗。” “族长说了,你生病期间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要不我给你盛碗小米粥?” 官羽诗一听到小米粥就怕了,甩头甩得特别快,“千万别,昨天是病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李大厨,你就给我盛两碗呗。”再次感叹自己真实自作自受,昨天就是因为装病吃了一天的小米粥青菜,连一点儿荤腥都没有,差点没把她饿死。 胖厨李还在犹豫,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郎若清音的男声:“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也不怕胖成球?” 语气中,带着戏谑和嘲笑。官羽诗回过头去,说出这种欠扁的话,在她印象中只有两个人。一个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伊夜朔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他身后一眼,确认没有见到伊夜雪,方才抬起头来,直视着走过来的伊夜朔,轻笑道:“我这小身板可不比伊夜族长,捱不住饿的。” 伊夜朔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小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我这身材怎么了,是大腹便便还是瘦不经风?居然拐着弯骂人!” 说这话时,伊夜朔也抬眼打量着她,见她穿得松松垮垮,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模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官羽诗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对于这个花花公子的名声,她也略有耳闻。 “伊夜族长谁笑了,我怎么敢骂你您呢?”她漫不经心地说:“您是越家的贵客,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放肆。” 伊夜朔薄唇淡淡抿着,似笑非笑,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沉默了片刻,他往前跨了一步,朗声小岛:“那好吧,本族长就不跟你斤斤计较,省得等会儿越少找我算账。走吧,请你吃烤羊腿去。” 官羽诗进退两难,“这,我还有事……”再待下去,难保不会遇到伊夜雪。 “怎么,看不上本族长的邀请?” “拜托了,这是在越家好不好。伊夜族长若是真心想请的话,下回有机会到伊夜家,到时候一定不负伊夜族长盛请。” 话音落下,官羽诗也不管伊夜朔究竟是怎么想的,立即冲到胖厨李那里取了早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厨房里。刚走到玄关处,一个窈窕多姿的身影从前面走来,一身粉红色的裙子衬托出婀娜苗条的身段。一头金色卷发垂直肩膀,整个人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不是伊夜雪还能是谁。 官羽诗立即刹住脚步,没有想到伊夜雪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走上来,而且两人还是面对面的。她焦急万分地看看四周,身影一闪,冲到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握住拳头,紧张万分地注视着伊夜雪的一举一动。 伊夜雪倒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一心都沉溺在自己复杂的心情当中。是以从柱子旁边经过时,她并没有发现站在柱子后面的官羽诗。然而,官羽诗却看到了她,而且两人相距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那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伊夜雪走过时,她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胸脯,眼看着两人距离一段位置,她立即脚底抹油,把腿就跑。 “站住!”一声娇叱喝住她。 脚步顿住,冷汗从她额头上一滴一滴冒出来。官羽诗不敢回头,一颗心悬在高空上,死死逼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 伊夜雪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好像不久之前见过一样。 官羽诗把头垂得低低的,瓮声瓮气地回答:“伊夜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你们越家的规矩都这么放肆吗?本小姐叫你,居然连个脸面都不转过来!”伊夜雪本来就心情不爽快,这会儿见到一个小小的女佣,都敢这样对她无礼,所有的火气一股脑儿发作出来。 官羽诗捏了一把冷汗,惴惴不安,声音都带了颤抖,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伊夜小姐,我长得难看,怕吓到你了。” 伊夜雪摆明不相信,迈着高跟鞋往这边走过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官羽诗差点就想逃跑了。脑海里闪过不下十种被伊夜雪认出来的情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巨大的恐惧感袭来,她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如果她的身份曝光后,将会受到怎样悲惨的结局。 还有越非尘,他是不是再也不相信她了? 在两人距离仅几步的时刻,伊夜朔的声音骤然打断这种尴尬紧张的局面。 “雪儿。”伊夜朔看着脸色不善的妹妹一眼,又瞧了瞧前面战战兢兢的女佣,立即明白发生什么事。 “既然醒了,就过来陪大哥吃顿早餐吧。”伊夜朔云淡风轻地说:“正好尝尝越家的伙食怎么样。” “大哥。”伊夜雪怒不可遏地看着他,心里简直气到了极点。别人不支持她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大哥都这样为难她。 “越非尘要是真的想当伊夜家的乘龙快婿,大哥就不必一大早起来了。”伊夜雪嫉恨地看着他,仿佛他不是自己的亲人一样。“所以,你又何必用自己的热恋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就算越非尘不想娶你,我也不许你嫁给莫家人。”伊夜朔声音一沉,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为了伊夜家与越家的联姻,你还是好好做好准备,不要在越少面前,丢了伊夜家的脸。” “我绝不!”伊夜雪几乎疯狂地叫起来:“我喜欢的,我爱的人只有莫明忧,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她的命运是自己的,她要自己掌握住,不要随波逐流,更不要被迫接受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爱的男人。 伊夜朔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面目,变得深沉冷酷,不远处的官羽诗听得惊心动魄,一颗心渐渐往下沉去。察觉到这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听到的,立即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却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身后,传来伊夜朔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雪儿,大哥不会害你的,嫁给越非尘,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伊夜家,都有不可限量的好处。你自己想想吧。”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出事 回到房里,官羽诗犹处在震惊当中。 原来,伊夜朔和伊夜雪会来到越家,竟是冲着两家联姻来着。这么说来,伊夜雪是打算嫁给越非尘。那他的意思呢?越非尘会同意两家联姻吗? 不知为何,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一颗心更是往下坠去,沉甸甸的十分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一样。 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目光却有些涣散,注意力早已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越趟着越觉得心情焦躁,脑海里总是浮现之前在食堂里,伊夜朔对伊夜雪说的话。她早就知道,伊夜雪喜欢的人是莫明忧,但是现在,伊夜朔为了家族的利益,不惜让妹妹嫁给不喜欢的人。 伊夜雪根本就不喜欢越非尘,怎么可以嫁给他! 官羽诗终于躺不住了,麻溜地站起来往外面冲去。步伐轻快地跳下楼梯,正好遇上卡沙。 “卡沙管家,族长在哪里?” “族长?”卡沙奇怪地打量她,“族长跟越先生以及越小姐出去了。你不是在上面养病,跑下来干什么?” 官羽诗不相信越非尘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婚事,强作镇定,“我找族长有事,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卡沙也是爱莫能助。 官羽诗脸色难掩失望,没说什么就往楼上走去。整个人像丢了魂魄一样,浑浑噩噩的。就连装病都忘了。一个人光着脚丫子,坐在黑曜石铺成的阶梯上,一手撑着额头,冰冷光亮的黑曜石阶面,反射出她郁郁的神情。 怎么办?万一越非尘真的答应娶了伊夜雪,她还有可能留下来吗?伊夜雪要是发现她的存在,是一定不会让她留下来的。至于越非尘,有了妻子的他,自然也不会再去关心一个女佣的处境。 她在纠结,如果她现在眼巴巴跑去告诉越非尘,伊夜雪根本就不喜欢他,只不过是为了越家的利益。越非尘会相信她的话吗? 而在此时,距离爱格亚斯堡不远的市中心,一家豪华空中餐厅的顶层包厢里,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各自坐在圆桌的一方,呈三角之势。两男一女的高颜值组合,令得端着菜肴的服务生,差点将手里的托盘打翻了。 天呐,他在这家餐厅工作了一年多,还是头一回这样近距离看到这些,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大人物。越非尘是越氏的族长,里克市的人民自然不会陌生,但这样近距离的看到真人还是头一回,更何况,他的对面,还坐着同样气质出众、有种神秘气息的一男一女。 定了定神,服务生激动万分地将一瓶高级香槟放在黑色圆桌上,后面陆续将冷盘牛排端上。越非尘挥挥手,一群服务生立即退下,关门。将这个空间留给客人。 越非尘将擦手的丝巾放在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香槟,金色的液体在透明高脚杯里摇摇晃晃,方才抿了一小口。 对面,伊夜朔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眸底深处有着不甘,却是一闪而逝,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俊朗笑容。 “越少,伊夜家和越家联姻,我是乐观其成。雪儿一直都很喜欢你,我这个当大哥的,不能不为她找一个好姻缘。再者,越家族长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都空置着,外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议论猜测。若是雪儿进了越家的门,以后咱们两家,只会亲上加亲。” 旁边的伊夜雪,盛装打扮,本就容貌艳丽的她,脸色却十分难看。即便是勉强撑出来的笑容,也显得敷衍。 越非尘沉默不语,深若宝石的眼睛,泛着震慑人心的光芒。让人拿不准他的想法。这样的人,在气势上就已经压过了心情急切的伊夜朔。两人高下立判。 “如果我没有记错,伊夜小姐似乎早有心仪的人?” 伊夜雪脸色一白,猛然回过神来,在伊夜朔锐利目光的凝视下,不得不强撑着笑容说道:“我心仪的人,就是越族长你。” 一双厉眼猛然抬起来,在她脸上扫视了一眼,深邃仿若无底深渊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的谎言看透一样。伊夜雪有一瞬,竟被他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就连嘴角的笑容,都不知不觉黯淡了几分。 越非尘放下酒杯,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那真是遗憾,我恐怕要辜负伊夜小姐的盛情了。” “什么意思?”伊夜朔一震,眼睛死死盯着他。 越非尘眸色一凛,神色蓦地缓和了下来,轻笑:“什么意思,难道伊夜族长不明白?”他特地将称呼咬得特别重,“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在不久的将来,越氏族长夫人的位置,将会有人坐上。所以,伊夜族长的建议,我只能说抱歉了。” 伊夜朔根本就不相信他,“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越非尘笑着反问他:“我只是不喜欢到处沾花惹草,浪费感情,但不代表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这句话,就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伊夜朔的心头。连同他心里的计划,都一起烟消云散。 倒是伊夜雪,在听到不会联姻时,脸上紧绷的表情霎时间缓和了下来。而眼神锐利的越非尘,并没有错过她的变化,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为了家族的利益,连自己妹妹都可以利用的人,谁还敢当他是不务正业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 伊夜朔呼吸了几口气,很快就镇定下来。坐到这个位置的人,都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亦不例外,“那真是遗憾,越少这么说,可真伤了雪儿的心。” “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向伊夜小姐道歉了。”越非尘冷静以对。两人明明平静如常,云淡风轻,但周围,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争锋相对的凌厉气息。 伊夜雪小心翼翼瞥了大哥一眼,按捺住喜悦的内心,朝着月飞车点点头,“不知道哪位小姐这么幸运,能够得到越族长的垂青?” 她这句话却不是客套,说真的,越非尘的话让她很惊讶,也不敢置信。毕竟现如今四大家族的族长都是年轻一辈的,至今还未有哪一个传出来婚讯。而作为越家族长的越非尘,更是以零绯闻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以,甚至有人猜测,他将会是四大家族中,最后一个成家的。 没想到,他今天却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自己的恋情以及婚事。 撇开私心不说,伊夜雪还是有些难堪的。她这样眼巴巴地跟他表白,还主动求婚,但 越非尘居然当着她的面拒婚不说,还说明自己的心里另有其人。这岂不是明摆着说,她堂堂伊夜家大小姐,还不如别的女人么? 是人都会有自尊心,更别说她这样自尊心特别强的女人。 “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越非尘目光一顿,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这句话,更是刺激了伊夜雪的自尊心。 就算她再不喜欢越非尘,但他这句话,还是深深侮辱了她。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伊夜家兄妹俩讨了个没趣,婚没结成,反倒丢了面子。吃完饭后,伊夜朔就带着妹妹,冷冷道了别后匆匆离去。 官羽诗并不知道越非尘拒婚的事,本来还在为他着急上火的,但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莫明忧的电话,让她立即按照计划展开行动。并且,三天后,他会过来跟她汇合。 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终于还是发生了。 官羽诗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抑制住内心的伤感和愧疚。莫明忧的命令一下来,她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惟今之计,为了家里的人,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但在书房里翻箱倒柜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只好将翻乱的放回原位,悄悄离开书房,犹豫着要不要去他的房间里搜查一遍。 至今为止,越非尘已经允许她在任何地方进出,包括他的私人卧室。官羽诗搞不清楚越非尘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有这样的机会,也就意味着她的任务会更加容易完成。 正要走进卧室,楼梯口就咚咚咚出现脚步声,她只好放弃了原先的想法。就见到卡沙火急火燎奔上来,脸色焦急,“诗诗,不好了,族长出车祸了,快跟我到医院去!” 官羽诗心一沉,连询问都来不及说,就匆匆拉着卡沙冲下去。 三步并两步跑到前庭是,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黑色宾利,官羽诗冲上车去,立即朝司机吼道:“快,快到中心医院!” 不用她说,司机猛踩油门,车子箭一般往前冲去。 官羽诗捏着手里的冷汗,这时候才有精力询问身边的卡沙,“族长怎么会发生车祸?” “不知道,听说在回来的路上,车子的方向盘突然坏了,林司机不小心撞上了行人道。” “那族长呢?他有没有出事?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卡沙摇摇头,“我刚接到消息时,林司机只说让我带你到医院去,并没有说什么。” 官羽诗一颗心,沉到了冰窖里。 握紧了手掌心,她紧紧盯着外面飞过去的景色,暗暗祈祷:越非尘,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照顾越非尘 官羽诗悬着一颗心到了医院,在一栋幽静偏僻的建筑前,下面早已经站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黑衣人,身上无不带着武器和枪支,就像演兵布阵一样,气氛凝重而严肃。 两人靠近,立即有人上来搜查确认,就在这时,建筑的大门从立面敞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男子走出来,正好瞧见被众人围堵在中间的卡沙与官羽诗,连忙走了过去,将她们围住的黑衣人,立即主动让出一条道路来。 “你好,请问是官羽诗小姐吗?” 官羽诗点点头,“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越先生的主治医生,秦疏诀。” 官羽诗点点头,目光转向了建筑立面,目光沉痛,“族长他,伤得很重吗?”明明一大早还跑出去跟伊夜雪他们联姻去了,怎么才一天没见,他就受伤了。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现在需要你的照顾。”秦疏诀转而对一同到来的卡沙说道:“卡沙管家,越先生现在暂时无法回去,越家的事,就交给你了。” 卡沙点点头,客气道:“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秦医生,族长就拜托您了。”看得出来,卡沙跟秦疏诀是认识的。 不到须臾时间,官羽诗就被秦疏诀带进建筑,一同来的卡沙已经回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忐忑不安地往建筑深处里面走去。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越非尘的伤势,恨不得能立即飞到他身边去。 “秦医生,到了吗?” “越先生就在最里面的重症室里。”秦疏诀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是严肃,“官小姐,越先生的伤势一时半刻好不了,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照顾他。” 这话倒让官羽诗奇了,“为什么是我?”越家那么多能人,如果真的需要照顾,多得是比她还要何合适的人选。 秦疏诀摇头,交待道:“这是越先生的要求。你进去就知道了。” 他领着官羽诗往最大的一间病房走去,打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从室内弥漫出来。官羽诗皱了皱眉眉,双腿有些发软,却没有任何停顿地往里面冲进去。 没有她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大概是已经清理过了,越非尘就躺在病床上,手臂、胳膊、大腿都绑着绷带,刺眼的白色绷带,似乎还隐隐有血渍蔓延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头灼灼耀眼的金发,在这惨白色的衬托下,也黯淡了几分。 官羽诗站在那,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秦医生,族长怎么会伤得这样重?就算汽车撞上人行道,但我知道汽车的安全气囊也会帮助他减轻震荡。那又怎么?” “撞上人行道是一回事,但后来汽车还发生了爆炸。” 原来是这样,官羽诗又想到了一个人,忙问道:“那司机呢?” “当时,司机正好下车,在人行道检查不小心撞到的人的情况,并不在车里。” 也就是说,汽车爆炸的时候,只有越非尘一个人在车上。 官羽诗走到床边,俯视着沉睡中的越非尘,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他自己的情况,现在只是昏迷而已。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他的伤口恶化,还有,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身体受伤的部位千万不能沾到水。如果到了晚上他还没有醒过来,你想办法叫醒他。” “好,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我最怕的是伤口恶化,引发的发烧等症状。如果他到时候发烧。你立即拨打我的电话。” “秦医生,你不在医院吗?”她看了下四周,觉得这里既是医院,又好像不是。空荡荡的建筑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我晚上有点事,得明天才回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官羽诗忐忑不安,如果医生不在这里的话,那越非尘万一有点什么事,她岂不是慌张无措。看出了她的忧虑,秦疏诀安慰她道:“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 目送秦疏诀走后,官羽诗立即走到越非尘身边。他现在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慢慢地平缓下来。一定会没事的。 越非尘,你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晚上,越非尘果然还没有醒过来。官羽诗想起秦疏诀临走前的交待,立即想着办法叫醒他。先是在他耳边说话,他的眼皮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官羽诗又尝试着轻轻摇晃他一下,怕下手太重弄疼了他,所以动作十分轻柔。 尽管如此,越非尘还是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到了半夜时,他整张脸烧得通红,官羽诗用手背在他额头上一探,立即缩回去,心悬到了嗓子眼。居然这么烫,明显是高烧了。 她立即到外面找了冰水和毛巾进来,将浸了冰水的毛巾拧干贴在他的额头上,这才来来回回换了几次,越非尘脸上的火热方才退了几分。 还不够。她抽空拨打了秦疏诀的电话。不到片刻,那边秦疏诀的声音就响起:“是不是发烧了?” 官羽诗将情况说了一遍。 “我现在这边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你现在挺好,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 官羽诗不自觉点头,轻声道说:“好的,我马上按照你说的做。” “用温水毛巾擦拭身体,将他全身擦拭一遍。然后用酒精擦拭他的手心和脚心,如果烧得重的话,最好连脖颈旁边都擦拭一遍。还有,我放在药箱里的退烧药,你想办法让他吃下去。” 挂了电话,官羽诗开始按照秦疏诀说的那样,准备了温水和毛巾,将他的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后,目光触及到他被衣服半遮半掩的上半身,忙碌的手骤然停顿下来,有了一丝迟疑。 秦疏诀说的,好像是擦遍全身吧? 她一时间犯了难。要擦身体,就必须把衣服拿掉,这样一来,他整个人就暴露在自己面前。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红心跳,一丝窘迫和羞涩,浮现在她的俏脸上。 然而就在这时,越非尘的眼睛,轻轻动了下,整个人好像逐渐恢复意识般,官羽诗的手刚碰上他的锁骨时,他呼吸一重,抬手骤然就把她的手扣住了。 官羽诗吓了一跳,想要挣脱掉,无奈他的力气是那样打,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将她的手臂攥紧,停放在胸前。 她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扯痛了他。但这样她还怎么给他擦拭。想到这里,她尝试着轻轻将他的手指扒开,一边温柔地说:“非尘,把手放开,我才能帮你退烧。” 越非尘迷迷蒙蒙间,好像听到了一声温柔婉约的声音,犹如涓涓细流的清泉般,缓缓涌进他的心里,那样纯粹,带着安心的抚慰。 令人惊喜的是,刚刚还苦于无法叫醒他,这会儿,越非尘却主动醒了过来。他的视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明,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影站在他的面前,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脸色尽是担忧和着急。 越非尘尽管意识还有些迷糊,却也记得昏迷前,自己下得命令,让她过来照顾。 “你来了。” 声音沙哑低沉,因为昏迷中没有进水的关系,嘴唇干燥发白,看起来十分憔悴。 官羽诗眼眶泛红,激动不已,“族长,是我,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他迟迟不肯醒来,她有多么担心。难受。 越非尘睫毛一动,目光紧紧定在她身上,“你叫我什么?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又忘记了是不是?” 官羽诗讪讪,想起之前,他确实多次强调,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可以不用叫他族长,而是直呼名字。 “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点开水。”官羽诗愣了一瞬,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还胡思乱想的。他现在还在发烧,应该立即想想怎么退烧才对。 将水杯放在他嘴边,越非尘只喝了两口,而且大部分的水都溢了出来,喝进去的根本就么没有多少。这样怎么行?等会儿还要吃药呢。 她只好先拿着温水蘸好的毛巾,却一下子不知道从何下手。 “族,非尘,我等会要给你擦拭身体,你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淡定淡定,不就是擦个身体而已,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她得有平常心,就像一个护士一样,尽心尽力照顾病人而已。 “好。”越非尘微掀眼睛,见她虽然说得平静,脸色却难掩害羞和别扭,而且也迟迟没有动作。顿时分明,不愿意为难她,“你去外面叫个人进来擦吧。” 他的手动不了,不然,就自己擦了。 官羽诗连忙摇头,“不用了,我来就行。秦医生吩咐过我的,我知道怎么做。”最主要的是,她怕找外面的黑衣人进来,那些一看就知道是保镖的大块头男人,下手肯定没轻没重的,这一下不知道得有多疼。 她在床边坐下,开始用温毛巾,一点一点地从锁骨上擦拭下去,然后是胸部,受伤的地方用绷带包扎起来,一定不能沾到水。擦了上半身,然后是肚子,再然后……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吻 再往下…… 她的手一哆嗦,溅出了几滴水珠,吓得她看也没看,直接用手掌将水珠擦干。。然而,擦好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擦掉水珠的地方,正是某人的小裤子…… 一瞬间,官羽诗的脸红得像番茄。各种复杂窘迫的情绪涌上来,让她差一点儿夺门而出。 越非尘看了她一会儿,被她那种又纠结又无奈地表情都笑了。清冷的面孔出现几点笑痕,“还是我来吧。” 咬了咬嘴唇,官羽诗把头一横,以壮士断腕的英勇气势,说道:“我来!” 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他浑身只剩下一条裤裤,其余的地方全部都l露在她面前。象牙白的肌肤泛着玉色的光泽,肌肉紧致,每一处都恰当到几乎完美。胸前的八块腹肌,更是隐隐跳动的。看得出来他平时很爱健身,才能把身材保持到这么完美。 手,终于碰到他的小裤裤。 官羽诗半眯着眼睛,不顾犹在颤抖的指尖,将他的裤子扯开了些,目光微微转向别处,右手的毛巾,飞快地从他身上擦了一遍。 呼~~~ 好累人,好羞涩。 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么要命的活儿,整个人几乎僵硬起来。脸色更是火辣辣的。虽说她也曾经交过男朋友,但由于性格的保守,最大的程度就是拉拉小手亲亲额头,老套得像几十年前的老太太和老大爷。 现在,却要让她这种完全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面对一个脱得几乎快要全开的男人,她的手指从最开始的颤抖,变得越来越僵硬。 越非尘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怕碰到伤口,官羽诗的指尖轻的几乎感受不到力量,就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撩过他的肌肤。她指尖每一个轻柔的触摸,都让他神经一颤,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电流窜过一样,又酥又麻。隐隐有一股热气,从被她触碰到的地方,升腾而起。 官羽诗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小腹,顿时感觉像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抽开手,惊讶地看着他:“非尘,你是不是还烧得很厉害?” 甚至比刚才还要烫手。她连忙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果然,他身上的温度比起刚才高了不少。这一吓,她全然忘了羞涩,二话不说加快速度,将他露在外面的肌肤擦拭了一遍,又取来究酒精和棉支,在他的手心和脚底,各自擦了两遍。 越非尘躺在床上,勉强睁开眼睛,看在围绕着自己忙碌个不停的她。他重伤刚醒,思绪还是有些模糊的,但此时,却十分清楚地看到,她那因紧张和担忧的慌乱神情,那种关心,是那么急切自然,明明是伤在自己身上,但她的表情,却像是痛在她的心里。 明明很怕羞,却还要勉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越非尘暗暗觉得好笑,她没有照镜子,大概没有发现自己的脸。此时的她,真的是脸红如血,目光闪烁,一脸不想看却又不得不看的纠结。 就像一只扭扭捏捏的小猫咪,。 官羽诗偶然抬头,触及他蕴含着笑意的眸子,霎时又立即垂下头,根本就不敢去看他。 然而,哪怕仅是匆匆一瞥,那双充满了柔情,蕴含着绵绵情意的宝石绿眼睛,却还是深深停驻在她心底深处。那种无与伦比的深情,让她顿时有种错觉,自己不是一个女佣,而是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小公主。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他,而不是胡思乱想,不是! 无论她怎么挣扎纠结,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只会越来越浓。 好不容易擦好了身体,官羽诗找来了药,端了杯水递给他,越非尘刚抬起头来,还没有碰触到杯子,手臂又无力的垂了下去。试了几次,他的手臂受伤实在太重,现在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他举起来。 官羽诗暗骂自己真是太粗心,连忙把他的手按在床上,身体微微往前倾去。一双亮晶晶的墨玉眸子,带着无可媲美的迷人。 “张开嘴,我把药片放进去。”既然他没有办法自己吃药,只要自己送到他嘴里了。官羽诗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还示范性地张大了嘴巴。 越非尘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张开嘴巴,立即就感觉舌头上被她丢了几粒药片进来,顿时眉头一皱。 “喝点水,吞下去。”官羽诗又打算喂他喝水。谁知下一秒,越非尘就把药片吐了出来,而且还一脸嫌弃地说:“太苦了,不吃。” 官羽诗足足征了几秒,有点不敢置信。嘴巴鼓鼓的,很气愤地看着他。谁能想到堂堂越家族长的越非尘,居然会害怕吃药。还一苦就干脆吐出来不吃了。 这,这简直就是三岁小孩的行径。 “良药苦口,听话,赶紧把药吃了,你才会退烧。”她又倒了几粒药片,谁知道,越非尘却偏偏闭紧了嘴巴,一点儿缝隙都不留给她。 官羽诗:“……” 谁能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这个平时威严肃穆的大人物,居然会跟她闹起不吃药的小情绪。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疏诀在电话里,会说想办法让他吃药。敢情他早就知道,越非尘吃药比小孩子还要难哄! “听话,把嘴张开,把药吃了。”她又不能强迫撬开他的嘴巴,只好温言相劝。但平时审时度势,看起来很“懂事”的越非尘,这会儿却变成了柴米油盐不进的混小子,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吃药。 他的确是很讨厌那个味道,以前,一闻到药的味道,他就想吐。更别说吃下去。每次感冒发烧之类的,都是靠着意志力撑过去,所以这些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再闻过那个令人讨厌的味道了。 官羽诗还试图说服他,手里的药片作乐个丢进嘴里吞下去的动作,还使劲鼓励他:“你看,放在嘴里立马吞下去,一点都不苦的。” 沾了水珠的两片红唇一启一合,光泽中带着两抹健康的粉红,就像刚摘下来的樱桃般,泛着诱人的颜色。 越非尘一直看着官羽诗,目光在她翕合的唇瓣上看了许久,狭长的眸子折射出一道墨绿色的流光,氤氲着魅惑的朦胧光芒,“我有一个吃药的办法,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 官羽诗一听,,面露喜色,“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可能需要你的配合。”越非尘说得云里雾里的,但却在一步一步地诱惑着她深入。听说有办法可以让他吃药,官羽诗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当下点点头,十分配合地说:“我一定帮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扶我起来。” “可是,你的伤?” “没事,靠在枕头上面就行,后背没有伤。”他温和地说,目光温润,声音带着一丝磁性的慵懒,好听到了极致。 官羽诗默默按照他说的做了,扶着他靠在靠枕上。旋即转身拿了药片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下能乖乖吃了吧?” 这回,越非尘果然没再争执,乖乖拿过药片含进嘴里,又含了一口水。官羽诗目不转睛,看着他做完这些动作。本以为这件事终于搞定了。谁知道,下一秒,越非尘陡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上拉车过来。 她一个不察,整个人跌在病床上,正好面对面趴在他的身上。 脑袋轰的一声,官羽诗第一个想法就是:糟了,碰到他的伤口了! “族长,你的伤——” 两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只有两个拳头大。官羽诗一抬头,就撞进了他那深邃似星海的眼睛。男人俊逸绝尘的俊脸,在她眼前渐渐放大,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甚至还能听到他压抑下来有些粗重的喘息。 话还没问完,那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已经贴上了自己的脸颊。有些冰冷的双唇,以最快的速度,贴到了她的唇上。 官羽诗呆了。 冰冷的唇,在贴上她红唇双唇时,突然带上了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火热,像烟火一般,在两人贴合的地方炸响开来。火焰绵延不绝,一下子,将她一颗乱撞得厉害的心,烧得又热又红。 为,为什么? 官羽诗瞪大了眼睛,她的吃惊被越非尘看在眼里。顿时吻得更加深入,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发丝,捧住她的后脑勺,强势而霸道地将吻进行到底。四片唇瓣黏合在一起,亲密得连一丝缝隙都不剩。 “唔……” 官羽诗下意识想要挣脱退开,然而,男人霸道地吻,根本就不容抗拒。还有一点就是她根本不敢太用力挣脱掉他,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千万不要碰触他的伤口。 他的舌头,轻而易举就撬开了她的贝齿,像一条小蛇,窜进她的唇齿间,毫不给她退后的余地,就吮住了她的舌头,双舌互相缠绕在一起,他更加用力地压上去,攫取更多属于她的芬芳和甜蜜,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 官羽诗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来,感觉胸腔被一股火热的气息撞击着,令她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却勉强撑着不敢去碰触到伤口。这种姿势很困难,同时,处于被动的她,也不由自主的接受,他的舌头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微妙的关系 官羽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动,转得她昏天暗地的,清醒过来时,就看到了越非尘那双明亮如曜日的眼。他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她一下子变得仓皇不安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面奔去。 没脸见人了啊! 她走得匆匆,临走时脸上犹自带着复杂的表情。越非尘下意识就想追出去,但身体一动,四肢百骸立即传来剧烈的痛意,一点一点撕扯着他的神经。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病号,根本没办法追出去。 她生气了吗? 他的眸光忽明忽暗,眼神里含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刚才的举动,既可以说是他有意为之,也可以说,是他一时失控了。明明决定好为了不要吓到她,先暂时让她慢慢习惯,没想奥,还是吓坏了她。 越非尘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无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越非尘,连追个女人都需要这么费劲了? 另一边,像逃难一样冲出房间的官羽诗,情绪乱成一团,冲到阳台上,拼命呼吸了几口空气,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居然被越非尘吻了! 被吻也就算了,她居然还迷迷糊糊的就快沦陷进去,要不是最后他停了下来,自己是不是还要在他面前犯花痴。 “官羽诗,你这个大笨蛋大花痴!”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定不是在做梦。又懊恼不已捂着脑袋,吹着清凉的夜风,然则脸上的燥热,却是一点儿也没有退却。反而随着她的记忆,更加变得火热起来。 她是该怪越非尘的,说什么配合他好好吃药,原来就是在他吃完药后,还得充当蜜枣被他啃了那么久。想想真是可气,居然用这种烂办法,而自己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居然还不能对他动怒。 还有……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心里还有丝丝甜蜜,好像真的吃到了蜜枣一样。 真是疯了疯了,她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要知道,她迟早会跟越非尘闹翻的啊,而且,她还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怎么可以有那种想法! 她甩了甩脑袋,想把心里的杂念都甩开。只要想想莫明忧交给她的任务,那颗火热四跳得心,立即就深深沉了下去,又冰又冷。 对!不管越非尘是怎么想的,她绝对不能有那种想法,先不提别的,他们两人的身份,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一族之长,一个只是出身低微的小小女佣。他们之间隔着天差地别的身份等级,妄想一步登天,是没有好下场的。 星夜烂漫,一轮银月高挂天空,漫天好似染上了霜花。 官羽诗在外面发了一会儿呆,脑筋慢慢转回来,目光也变得无比坚毅。越非尘的那个吻,她权当是不小心碰到了,反正听说国外动不动就接吻什么的,权当做礼仪,真的没有什么的。 她再次在心里强调了一番。 “官羽诗,你千万不能被迷惑了,也千万不要害了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最终只会飞蛾扑火毁灭了自己。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将东西拿回去,从此天高还远,走得远远的,没人会再找到你。” 这个时候去见越非尘,她心里还是很别扭的。想起他从醒来之后就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应该是饿了。干脆到厨房里,给他做个夜宵好了。 这栋建筑是秦疏诀的私人医院,平时除了病房诊室,还有一间不算小的私人厨房。她进去一看,惊奇地发现厨房里居然什么都有,无论是蔬菜还是肉类都十分新鲜。可是越非尘现在这个情况,该给他做点什么呢? 不能油腻,不能辛辣,不能寒凉,还要有营养,易消化。 她得好好想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他补补也好。也幸亏她在到来越家之前,在莫家被训练出了一身好厨艺。想想这还是自己离家之后,第一次做饭给家人以外的人吃。 越非尘的口味,官羽诗是知道的,相比自己无辣不欢,他更喜欢吃些清淡的,正好,眼下他也只能吃清淡点。想了想,最后还是在食材里挑了山药、排骨等,混合着小米熬成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山药排骨粥。 山药补气,排骨营养,小米粥易消化,应该没催了。 她盛了一碗,自己先试了一口,虽然各方面味道都不错,但对于她而言还是太淡了。撒了两勺子辣椒酱之后,再吃起来就爽口多了。 “这是你做的?” 官羽诗给他盛了一碗,回答道:“这里只有我,除了我还能有谁做?”她的语气有些忿忿,若不是答应好留下来照顾他。这会儿是真不想见到越非尘。 拿了枕头把他稍微垫高一些,官羽诗这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口气,放到他的嘴边,“试试看烫不烫?” 越非尘看着她,撑起头来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唇齿清香,味道香浓而不腻。无论是排骨还是山药,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就连小米粥,都是用砂锅小火慢炖的。因此入口十分软糯香滑。 看他胃口不错,官羽诗心情才好了些。边喂着他吃边说:“你现在病着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我的厨艺虽然比不上李大厨做的山珍海味,不过我熬的粥味道也不错,这几天只好委屈你吃些清淡的。” 她这话也不全是夸口,越非尘尝了之后,确实觉得味道不错。当下打趣道:“一点儿都不委屈,才几天怎么够,你要是能天天都给我做饭,就是青菜萝卜我也吃得下。” 官羽诗的心跳,顿时慢了半拍。 “好好喝你的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陈着脸,连续舀了几勺塞进他的嘴里,让他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说话。 照顾他吃完饭后,官羽诗转身就要走,却被越非尘叫住了,“诗诗。” 她一愣,有一瞬几乎想要马上夺门而出。但又觉得这样走了过于心虚,总是处于被动会不会太窝囊了? “还有什么事吗?” “过来。”他招招手,脸上闪过很多情绪。 官羽诗犹豫了片刻,方才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头垂得低低的,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诗诗。”越非尘挪动了下身体,靠得更近。在官羽诗愕然不已的目光中,抓过她的手,像捧着宝贝似的捧在他宽厚的掌心里,顿时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她受到了惊吓,猛地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他的眼。 触及他脸上的不自在,官羽诗反倒消除了几分尴尬,没想到他居然也会不好意思。她甩了甩手,没甩开,越非尘抓得很牢固,任凭她怎么动都动不了。 “你——”官羽诗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冲,“族长,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不明白?”尘这会儿已经恢复了自然的神色,只是脸色还很苍白憔悴,淡淡地道:“你是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官羽诗心一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什么知不知道,族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越非尘哪里肯在这个时候不说清楚就让她逃走,这个丫头最擅长的就是像只小乌龟一样,用厚重的壳把自己包裹起来。 一人欲走一人欲留,官羽诗再次被他拉扯到身边,差一点就跌咗在他身上。还好这次她有了经验,立即就扶上了床沿,才没有让自己再一次失态。但即便这样,越非尘的举动,也足够让她羞得没脸见人。 越非尘看着倔强的她,无奈叹了口气,刚才一扯又牵动了伤口,浑身都是剧烈的疼。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话再走吗?” 官羽诗语塞,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她隐隐猜到了越非尘想要说的话,但是打心底里,却又不敢相信。 “算了,我也不逼你,之前你不是说喜欢服装设计吗?最近越氏旗下有个服装设计大赛,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预留一个名额。” “啊?”官羽诗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服装设计不是你的梦想吗?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到越越家当女佣。不过,我想以你的潜力,当一个女婴还是过于屈才了,有没有兴趣到越家旗下的公司发展?” 官羽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摆在她面前。越非尘的话,先是让她一惊,而后就是再也掩饰不了的喜悦。 “你真的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像我这种普通平民,刚刚大学毕业,又一点儿名气都没有的职场菜鸟,也能参加吗?” 越非尘弯弯唇角,食指在她不断蹭过来的脑门上轻点了一下,“越氏集团需要的,也不全是经验老道的设计大亨,有些时候,更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来填充一个日间发展的团队。” 只是一个参赛的名额,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如果换做其他女人,恐怕不屑一顾,还会埋怨他的吝啬小气吧?她们喜欢的是名牌、豪车、别墅、珠宝以及大笔花不完的钱。 不过也是,像她们那种一无是处的花瓶,只要长得好看,有人养着就行了。就像菟丝花一样,需要依附别人而活。 但她,并不需要。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出院 官羽诗的参赛作品,其实早在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就已经寄给越氏旗下公司的主办方了。现在越非尘突然提起来,并且打算将时间再延长,说不敢动是骗人的。 她不可能说自己早就决定参赛,只能感激地点点头。至少,如果参赛有了结果的话,她也可以不用再去绞尽脑汁地思考应付的理由。 秦疏诀回来给越非尘换药时,敏感地发现了病房里两人的微妙气氛,微微侧目看了官羽诗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给越非尘检查身体时,笑得十分奸诈,用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要怎么感谢我给你们两人制造的机会?” “你确定不是撂挑子在外面潇洒,而是真的为我着想?” 秦疏诀挑高唇,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又八卦地问:“你还没告诉我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我看那丫头片子是真的关心你,得知你重伤后,都差点哭了。” 作为旁观者的他,自然比局内人看得明白。 越非尘喉头一动,似乎被触动了某根弦,目光不知不觉就柔和了下来。看得一旁的秦疏诀啧啧称奇,跟这个男人认识近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春心荡漾的笑容。真是—— 好恶心! “我还有多久能出院?”越非尘收敛了笑容,沉声问他。 秦疏诀一边为他剪开纱布,一边琢磨着说:“最快也需要一个星期。我看你这阵子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栽倒。像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福大命大,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他们在说这话时,官羽诗并不在他们身边。因为触及到某些敏感地话题,所以越非尘把她打发出去买点东西。 她的世界太单纯,看到的只是他们这些家族的华丽和矜贵,却永远无法触及到最深层的残忍和血腥。当然,越非尘也不希望她知道。 “这点伤,还死不了。”他的身上,比这重十倍百倍的伤都有。只是时间长了,疤痕渐渐淡了而已。 但两人的脸色还是很凝重。这点上无法致他于死地,那么,接下来想必会有更多的意外事故在等待这他。越非尘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身上的炸伤,更是传来难以忍耐的剧痛,让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却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来。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秦疏诀加快了包扎纱布的速度,低着头回应他:“你那个司机需要好好查查,最好,爱格亚斯堡的内部都要清洗一遍了。” 越非尘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是该清理清理了,不然,他们还真当越家人都是瞎子,小林的事你先别动,等我回去再好好打算,先不要打草惊蛇。” 秦疏诀点点头,他是个医生又不是莽夫,才不会做出那么冲动又危险的时。 “那个丫头,你不会真动了感情吧?”秦疏诀包扎完,本来是要走了,却突然没头没尾地丢下这一句。 越非尘目光陡然一闪,“怎么?” 秦疏诀拿捏不到他的真实想法,只好如实说来:“无论她对你是否忠诚,我都劝你不要太认真,你处在这个身份,总是有很多身不由己。太过执着,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作为多年好友,他能说的只有这些。 越非尘的目光隐晦不明,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或者说,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真正看清他的心思。默了默,他才嗯了一声:“我自有主张。” 听他这么说,秦疏诀也就不去操那个多余的心。 官羽诗买了水果回来,正好在门口碰到即将要离去的秦疏诀。她立即放下袋子,冲到他面前来,担忧又着急。 “秦医生,族长的伤势怎么样了?” 秦疏诀将医药箱放好,脱下隔离手套,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你好像很关系他?” 官羽诗想也没想,“那是当然啦,他可是我们的族长诶,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可该怎么办?” 她回答得太过爽快,以至于,秦疏诀出现了几秒的怔忡,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悄悄背着我们在玩地下恋情呢。” “啊?”官羽诗脸色一红,反射性地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他是族长,我怎么可能跟他……” 想到两人身份的悬殊,以及她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那可不一定哦,非尘一向很讨女孩子喜欢,几乎没有女人跟他相处之后,不会爱上他的哟!” “我们绝对不会的。我只是女佣而已,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请你不要说了。” 秦疏诀笑了笑,看不出这小丫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如果不是身份相差太多,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也挺好的。倒不是他介意官羽诗的身份普通,而是,他是真心为他们两人着想。 在现实面前,所谓的真爱有多么苍白无力,他是那样刻骨铭心。 那些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不希望再发生在好兄弟身上。 官羽诗发现了他骤然消沉下来的脸色,忍不住问道:“秦医生,你怎么了?” 秦疏诀反应过来,“没事,你进去看看他吧,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休养得好,不出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官羽诗提了水果篮进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动手给他削了一个苹果。顺带说道:“我刚才已经将参赛作品寄出去了。” “这么快?”越非尘有些讶异,他知道她在服装设计这一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却也不敢想,她在一天之内就将参赛作品完成,并且寄出去了。 官羽诗很惭愧,她其实早就寄出去了,刚才不过是出去走走而已。但迎着越非尘那惊讶欣赏的目光,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微微点头,“也不算快,听说参赛的日期都过了,我总不能让你为我开太多先例。” 越非尘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带来为难的。参赛作品我不会处理,全部都是非绯在处理,她对新人可是非常严格的,你要做好被她虐成可怜虫的准备。” “你说的是大小姐?”她霎时间两眼放光,一脸激动。越非绯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亚于超级偶像般的存在。 越非尘点点头。 原来这一次比赛,越非绯还是主审官。官羽诗虽然很兴奋很激动,但一想到越非绯那个超级设计师亲自来点评审查她的作品,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没准真会向越非尘说的那样,被虐成可怜虫。 想想都有点担心了。 “怕了?”越非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浅笑着打趣她。 官羽诗将一切块苹果塞进他的嘴里,嘴巴嘟得鼓鼓的,“我才不害怕呢。” 那娇俏的模样,少女的娇嗔,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却又失单纯的可爱。 越非尘忍不住又将她拉近来,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有了上次的突袭,这一次官羽诗显得淡定地多,却还是不可遏制地害羞脸红起来,同时,心里也快要纠结死了。 心跳,如撞鹿。 她难道真像秦疏诀所说的那样,爱上……越非尘了?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明知不可靠近,不可触碰,不能像飞蛾扑火般,不要命的靠上去。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待在他身边的温馨,以及,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笑容很温暖,他的手掌,他的胸膛,以及……他的吻,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内心深处。 剪不断,摘不掉,躲不过。 注意到她复杂难过得情绪,越非尘眸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抬手,将她散落在胸前的碎发,轻轻拢到耳朵后面,冰凉的手指划过光洁细腻的脸颊,带起了一串串火热的涟漪。 两人的亲密动作,真是越来越多了。 官羽诗微微往后仰去,有点承受不了这种亲密甚至暧昧的举动。 手指一顿,转了个弯滑到她的下巴,两根纤细如玉骨的手指,捏上了她的下巴,将她意欲逃避的脸,转向自己的面前。 “这么俏生生水滴滴的小姑娘,再哭下去可是要变成丑姑娘了。” 被他一说,官羽诗才发觉自己脸上的湿润,眼睛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就连面前的人,都显得模模糊糊的。 她捂住了脸,趴在床边,双肩微微抽动。 没有声音的哭泣,却让他沉了脸色。一张媲美神祗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个星期后,越非尘的伤势果然好了很多。在经过秦疏诀地调理后,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只是暂时还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官羽诗本来还想让越非尘留着再观察几天,但他很坚决的要离开这里,官羽诗也拗不过他。 越非尘坚持回去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他再不出现,恐怕越家内部就要乱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不提别人,就说族内,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烧香拜佛,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用回去了。 自从那天,在他面前哭过了后,官羽诗就想通了很多。有些事,已经不是她怎么预防就能好过的,与其担心受怕,不如顺其自然。 她不会让越非尘出事的,壳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她的家人,或许就会出事。顾此失彼,天平的两端都不能出事。她该怎么办? 看来,回去之后,得找个时间跟莫明忧好好说下这件事。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最恨背叛之人 官羽诗本来是准备回到爱格亚斯堡,就找个时间去见莫明忧的。谁知道一回去,越家就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先是司机小林,就是平时接送越非尘的憨厚小子,居然被查出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并且,越非尘之所以会出现重大车祸,并且在车祸期间,汽车发生爆炸,而司机小林却因为下车安然无恙躲过一劫,调查之后,这一切,全部都是司机小林的谋划,目的就是趁机炸死越非尘。 官羽诗眼睁睁地看着,越家的保镖当场处决小林的情景。在那个幽深的后院里,一滩鲜血染红了雪白色的云石地板,萧肃的风中,夹杂了几声凄厉的嘶吼,最后被风吹成了片段。她正好从后院经过,小林临死前,那双充斥着怨恨和不甘的猩红眼睛,吓得她手里的托盘,重重摔到了地上。 她还记得,小林开车带她出去,在车子上跟她谈笑风生的情景,还记得,他带着她去了越氏集团的展厅里,很自豪的跟她讲述越氏品牌的光辉历史,还记得,他每每提起越家,脸上的自豪和激动。 那样逼真的表情,她曾一度动容。然而,再跟不远处,猩红的地上被拖出一个人影的痕迹相对比,她哽咽了一声,想哭却什么都哭不出来。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将她蔓延、淹没。胸口处,是怎么也散不去的窒息。一闭上眼睛,小林那死不瞑目的猩红眼神,立即浮现,那上挑的嘴角,阴冷的笑意,好像在告诉她:“看到我这下场了没有?你也是叛徒,你也是间谍,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 她打了个哆嗦,禁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快就结束。官羽诗没有想到的是,回到越家后,越非尘的身体明明还未全部痊愈,但他却开始大动干戈,将隐藏的越家的探子和间谍,一个个揪了出来,其中,甚至还有很多她所熟识的。女佣司琪是她在这里,最相处得来的伙伴,两人平时见个面都会聊几句,她也是唯一一个,在得知她被越非尘看重之后,没有冷落排斥她的。 “为什么?” 被保镖双手反剪在身后,押着走出来的司琪,在经过官羽诗身边时,碰巧听到了她的询问。 官羽诗眼眶红肿,“司琪,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大概是受了严刑,司琪的脸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以倒下一样。听到她的询问,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官羽诗走过去扶住她,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我……你这个傻丫头……” “诗诗,对不起,原谅我无法继续留在这里,陪你聊天说话了。我们,只是选择不一样而已,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很高兴认识你。”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官羽诗擦干了泪水,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上冲去。不用想,司琪也知道她想干什么,连忙在下面喊道:“你不要为我去做啥事,听到没有?” 没有回音,官羽诗早已不见了踪影。 书房里—— 官羽诗惨白着脸,一步一步走到越非尘面前。急促的脚步声,令埋首工作中的越非尘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族长,求求你放了司琪。”她眼眶通红,就连嗓子都沙哑不已。看得越非尘心里,不由微微一抽,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走到客厅里。 官羽诗却不肯坐下,司琪现在生死未明,她怎么还有心思跟他聊天。抿了抿嘴唇,她再一次祈求他,“非尘,你救救司琪,她,她虽然做错了,但也不至于置之死地。” 就像她一样,虽然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但,却一直狠不下心来,去真正的搜查那份资料。无论莫明忧怎么催促她,她已经在尽最大的力量拖延时间了。 越非尘看了她一眼,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在无外人的情况下,官羽诗默默接受了他的亲昵动作。两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末了,越非尘终于轻挑嘴唇,“你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么?” 官羽诗内心一震。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欺我、叛我。”他的声音冰冷,再无往日的柔和与温情,“越家带她不薄,可你知道她泄漏了多少消息出去吗?对于这样的叛徒,你说我能放过吗?” 能放过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一瞬间,官羽诗心如死灰,心底深处因为两人日渐相处而生出的一丝温情,再一次狠狠被掐灭了。心底涌出的苦涩,几乎让她难受得无法呼吸。 今日,司琪的下场,小林的下场,也会是她以后的下场。 他说的,最恨背叛和欺骗,他眼里的冷酷与无情,并不是开玩笑。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官羽诗慢慢垂下那双期待地浓黑大眼睛,悄然无声移开他放在脸颊的手指,站起来,如同来时充满期待地步骤一样,一步一步地往楼道口走去。 越非尘没有阻止她。 踽踽走到门口处,她突然转过头来,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要是我也欺骗你,你也会那样处置我吗?” 她也是叛徒,也是欺骗者。唯一不同的是,她有难言的苦衷。 越非尘抬起头来,墨绿眸子的金发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深沉。 沉默,是不是代表着默认了? 就在官羽诗快要绝望的时候,越非尘终于缓缓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处死她了?” “啊?”她一愣。 “司琪虽然罪无可恕,念她只是传递消息,双手并没有染上血腥,我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真的?”什么叫做绝处逢生,官羽诗现在就有这种惊喜,越非尘他愿意放过司琪? 被她脸上的欣喜刺痛了眼睛,越非尘别开目光,“小林的事罪无可恕,你也看到了,当初要不是我及时跳下车,也许死的那人就是我。对于背叛我,又随时随地会给我致命一击的人,我绝不会心软。” 官羽诗心里一颤,想起前几天,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情景,直到现在,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每天自己为他包扎纱布时,面对那些狰狞的伤口,哪一次不是为他感到心疼。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小林,他完全可以好好的,不用受那些苦。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越非尘没有及时跳下车子,会不会随着爆炸声响,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越非尘走过去,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愧疚又心疼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语气缓和了几分,“至于你,又怎么会背叛我呢?若是连你都欺骗我,那我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官羽诗眼眶湿润,二话不说就扑进他的胸膛抽泣起来,越非尘什么话都没说,任凭她的泪水沾湿了身上高级定制的蓝色衬衫。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方才拍拍她的后背,打趣道:“这么胆小又爱哭的傻丫头,总爱胡思乱想些什么?” 官羽诗抱着他,将脸埋在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里,心里不断的喧嚣着:我不是胡思乱想,而是,真的欺骗了你。 可是,这一刻,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放过司琪。”无论怎么说,他能放司琪一条生路,官羽诗都是感激他的。 “好了,傻丫头,为了别人的事难过成这样过。”越非尘弹了下她的鼻翼,老实不客气地取笑她的窘迫。 “还不怪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好了,去跟司琪告别的,我可以饶她一命,但她以后,是不能继续出现在越家了。” 官羽诗点点头,这样做最好,越非尘不留下司琪,就意味着真正放过她了。她刚要走,袖子就被越非尘拉住。某位族长指了指脸颊,笑得像偷腥的小猫,“我答应放了她,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族长,我跟你道谢了好不好?”她羞涩不已,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睛,但越非尘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不要,等下会被人看到的。” 这种丢人的事,她打死都不会做的。 “那司琪……” 官羽诗蓦地抬起头来,紧张地看了他一眼,难为情地闭上眼睛,踮起脚,紧抿双唇,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开。 “谢谢啦。”丢给他一个狡黠的笑容后,官羽诗飞一般地逃离他的视线。再不跑的话,她的脸一定会被熟透的。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厚着脸皮主动亲吻男人。 虽说只是脸颊而已,但,还是好让人难为情啊! 官羽诗捂着脸,小女人姿态毕露,再多的窘涩,却比不过心里蔓延出来的甜蜜。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越非尘才收回目光,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变得凌冽。 身后,原本紧密无缝的墙壁里,突然出现一道暗门,一个黑衣人鬼魅般走出来,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道:“族长,那些人全部送走之后,已经可以追踪到他们是受何人致使。” 越非尘目光冷淡,没有一丝暖意,这个时刻还是到了,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快许多。 “转告莫夜,开始行动。” “是!”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我后悔了 官羽诗第一次主动找上莫明忧。 他的行踪总是那样神秘莫测,但又好像随时都能找到他。就在官羽诗暗自琢磨找他时,就传来了莫明忧就在里克市的消息,并且,这个消息还是从越非墨嘴里说出来的。 这位潇洒不羁的花花二少,从回到越家之后,就一直抱怨在里克市市长举办的一场宴会上,莫明忧抢光了他的风头,害他在众美女名媛面前出了糗。官羽诗笑了笑,满脑子却是找到莫明忧后,她该怎么说。 像他这种名人,到哪里都会有一大群记者媒体追在后面。官羽诗很快就知道他下榻的地方。临走前换了一套朴素的白色运动装,又打量了下四周,确认没有人跟着,方才昂首阔步走出爱格亚斯堡。 谁知道她人一走远,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从虚掩的扇门后面走出来。苏利恩小心翼翼盯在官羽诗后面,微微上挑的吊捎眼,盛满了怨毒和嫉妒。 这个时候,官羽诗这个小贱人鬼鬼祟祟出去了,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现在跟上去,没准能够抓到她的把柄,趁机将这个该死的小贱人踩到脚底下。苏利恩越想越得意,立即悄声跟了上去。 前方,官羽诗因为心里惴惴不安的关系,并没有发现后面跟踪的苏利恩。打的明珠酒店的门口,下车之后,习惯性地往周围看了几眼,这才匆匆走进明珠酒店。 后面跟踪而来的苏利恩,躲在计程车里,见到官羽诗走进了酒店,不禁纳闷。这个小贱人到酒店干什么?难道还约了什么男人来酒店幽会苟合不成?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颐泽,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差点没冲进去抓奸。难怪林颐泽这段时间对她不冷不热的,还一见面就找机会打听官羽诗的下落。这对狗男女! 唇瓣上被她咬出了齿痕,苏利恩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陷进掌心的嫩肉里。两只眼睛,更是像淬了剧毒的刀刃一样,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官羽诗和林颐泽千刀万剐。一定是的,一定是官羽诗那小狐狸精勾引林颐泽,他才会被她欺骗过去。 全然忘了,她当初才是那个拆散别人的第三者。 下了车,苏利恩在酒店外面徘徊了一圈,才慢慢走进去。 而此时,官羽诗已经到了莫明忧下榻的总统套房里,在门外呼吸了几口空气,才敲响了房门。 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来开门,见到她似乎不感到意外,“官小姐,族长在里面等你。” “他知道我要来?”官羽诗吃了一惊,她来之前根本就没有跟莫明忧提前说过,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摆脱不了他的掌控? 男子面无表情,“进去了就知道。” 没办法,官羽诗只好走进去,没多久,就看到莫明忧坐在客厅里,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副国际跳棋,他正在拨弄着方形棋盘上的白子,官羽诗走过去一看,正好见他将一粒白子,取代了另外一粒黑子。 听到声音,他头都没有抬起来,冷冷指了对面的位置,“坐下。” 官羽诗如言坐下,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方才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莫明忧正好将棋盘上的白子往前斜走一格,听到她的话顿了下,抬起头来,那张妖孽般的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将我要的东西拿到手了?” “没有。” “既然没有,找我有什么事。”他放下棋子,百无聊赖地坐直了身体,湛蓝色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一样,只看了一眼就让官羽诗倍感不自在。 深呼吸,她道:“我想我是无法胜任你教给我的任务,不如这样吧,我帮你做其他的事情好不好?越家的事,我不想再去插手了,越非尘前两天才在爱格亚斯堡清理了不少人,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自己也迟早会暴露的。” 她将无法完成任务的责任,全部归咎于胆小怕死的自己身上。 “哦?他发现你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我想那是迟早的事,与其被他抓到,不如我们事先做好准备不是?” 莫明忧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笑得一张本就妖孽的脸,更显魅惑。他看了她一眼,“难得你这么为我着想。不过,对于越家,我势在必得!“ 官羽诗脸色一白。 “依我看,现在越非尘应该对你已经放下不少戒心,你说得对,斥责生变。最迟一个月内,必须将东西拿到手。” “这么快?”官羽诗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几乎是第一反应拒绝他:“你安排得这么匆促,我根本无法做到。莫明忧,这件事我真的无法胜任,你看看出来了,我不是做这块的料,还请你重新找别的人去办。”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后悔了?” 这一次,官羽诗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大大方方看过去,“是,我后悔了。” 从越非尘选择相信她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这辈子,她能辜负的太少太少,每一个爱她的、信她的,都不忍辜负。 “你会后悔,也在我意料之中。”莫明忧似乎早就料到她今天找来的用意。抿唇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上了这条船,就永远不要有着翻身的念头。越非尘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可你,还是爱上了他,是吗?” 官羽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莫明忧俯视她,神情倨傲而冷厉。眉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微微突起,一双比大海蔚蓝、比星海深邃的蓝色眼睛深处,正渐渐涌起了风暴。 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下一秒,官羽诗就被一只强硬的手拉扯起来,莫明忧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将她钳制在手掌心中。官羽诗在拉扯中撞到桌面,疼得泪珠直打转,“莫明忧,你想干什么?快放手,放开我!” “放开你,你是不是现在马上就要跑到越非尘身边去?”莫明忧仍在笑,但那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森冷的气息从脊背从下往上窜上心头,让她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 莫明忧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三步作两步冲到室内。官羽诗一看他这架势立即慌了,挣扎着就要跳下来,“莫明忧,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 走进卧室,莫明忧一甩手将她丢到床上。官羽诗立即把腿就跑,却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将她一扯过来。整个人又到了他面前。她吓得直打哆嗦,“莫明忧,求求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我无理取闹?”莫明忧眼底终于浮现一丝丝恼火来,抬手捏住了官羽诗的下巴,将她的脸一把拉近,“官羽诗,谁给你的胆子,敢背叛我?” 官羽诗喘了口气。 “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她双目静静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想去当什么女佣,我也不想去当一个小偷,更不想背叛了他,又来背叛你。可是你呢?如果你不把我逼到这种地步,我怎么会做催了那么多?” “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除了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还能是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莫明忧,我不想干了,我真的不想背叛他,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背叛他!” 她已经下了决定,心如磐石。只要莫明忧继续逼她,她不介意彼此鱼死网破。 莫明忧眼里闪出几分冷厉,紧绷的脸,终于撕开了沉静的外表。右手一扯,两个人就紧紧贴在一起,一丝清凉的薄荷气息,顿时萦绕在她的身边。 “你不想背叛越非尘,那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么?” 被迫与他对视着,官羽诗涨红了脸,几乎说不出话来,挣扎着想要离开,“我从类都没有要背叛你,是你逼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吗,莫明忧猛地俯首,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官羽诗一怔,立即挣扎。 可是,莫明忧这个吻却不是吻,而是啃咬,咬得很重,她一挣扎,唇角立即就被他咬得渗出血来。她疼得哼出一声,莫明忧却不肯就此放过她,更加凶狠地吻了下去。 “唔唔……”官羽诗被他咬得晕头转向,一下又一下的电流,从对面人的身上传递过去,仅一秒钟,就传递了全身。 莫明忧的呼吸越来越重,眸色深深的地看着面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人,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箍住了她纤瘦的腰,一口咬住了她饱满的唇瓣。 直到官羽诗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起来了,莫明忧方才从她的唇上离开,一双眼,湛蓝得妖艳诡异,而右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腰没有放开。 “你——” 手指揉上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他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般,带着浓浓的嘲讽,“他就是这么吻你的?还是说,你们两个人连床都上了?或许你想试试看,我们两人的功夫谁更厉害?” 官羽诗没想到,莫明忧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涌上心头。他的话,更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身份悬殊 官羽诗被他气得不轻,张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直到嘴巴里有了铁锈的味道,她才张开嘴巴。而莫明忧的手臂上,赫然多了一个渗着血丝的鲜红牙印。 莫明忧眼神厉得像剑似的,冷飕飕地射过去,“你敢咬我?” 她有点新心虚,挺起胸膛,底气不足地朝他吼道:“你刚才不也咬我了。”还咬得那么重,她的嘴唇都破皮了,就连舌头都隐隐作疼。真想咬死他算了。 这个蠢女人! 莫明忧是真想拿把锤子敲开她的脑袋,看看这个蠢女人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目光触及她那气得鼓鼓的脸颊,脸色更加难看,“你满脑子都想着背叛我,咬你几口算便宜你了,你敢在忤逆我,我现在还想把你吃了。” “你敢?”官羽诗胸口憋着的那股气越来越凶,冲动之下根本忘了曾经将对方列为绝不可招惹的恶魔,没有之一。 她真是受够了,他的专制和冷酷。 “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莫明忧突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那笑容在她瞳孔里逐渐放大。官羽诗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叫,嘴唇再次被他咬了上去。她挣扎、捶打、退缩……仍旧无法掌控他如同巨山般的重量。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躺在床上,莫明忧压在她身上,两人上下交缠。手臂被男人大掌用力摁住,粗暴的力道一抓,她整个人就像一个麻袋一样,直接重重地撞到他的胸口上。 结实的肌肉,健硕的胸膛。撞上去的她,感觉就像撞在铜墙铁壁上,令她陡然间头晕目眩。 她,完全没想到他的胸口这么硬。 一直以来,他的形象都是阴柔妖孽的,身姿瘦削,一张蓝颜祸水的脸,长得比妖精还要好看。以至于她打心眼里总觉得,他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但这一撞,将她以往的印象全部打翻了。 “莫明忧,你干什么?”官羽诗心里本就有根刺梗着,现在他又是这个态度,她哽咽了下,最后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屈服。 “干什么?我倒是想问你,你要干什么?”他一手将她单手反剪到身后,柔软的身姿被逼得弓起来,密不可分地贴在他的身体上。另外一手粗暴地掐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你以为背叛我,抱上越非尘的大腿,就可以麻雀变凤凰,让他睡一睡,就可以坐上越家族长夫人的位置?” 他明明很生气,说话时,却还带着微笑,那笑容诡异,毛骨悚人,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冰一样的寒冷。 官羽诗空出一手去掰开他的手指,但是力气哪里能够跟他抗衡,几番挣扎下来,脸都扭曲了。身体先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酸软无力,提不起任何力气。 “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什么族长夫人,我才不稀罕……”她拼命想要解释,急得眼眶肿红。 她喜欢越非尘,没错,她是喜欢他。因为在她无助时,恐惧时,是他陪伴在她身边,用最大的温柔包容她,理解她。他的柔情和信任,就算是寒冰都会融化,铁石都能洞穿,她又怎么能够不动心? 但那只是喜欢,她并不是觊觎族长夫人的位置。只是单纯的喜欢他,不想欺骗他,不想背叛他,更不想两人以后相忘于江湖,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将彼此的影子磨灭。 “你以为你喜欢他,越非尘就会娶你?”莫明忧冷笑:“别傻了,蠢女人,你的脑子究竟装的都是什么垃圾,用你的蠢脑袋好好想想,你们之间有可能吗?凭你的身份,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敢背叛我去投靠他?“ 他真的是快被这个女人蠢哭了,越非尘是什么人?身为男人,莫明忧再了解不过他,他根本就不像表现中的那样温柔多情。在家族利益面前,什么感情全部都是扯淡。 官羽诗被他一通话说得又不争气地掉下泪水。莫明忧的每句话都打在她心尖上,戳中了她内心最大的担忧和伤口。莫明忧一松开手,她就无力地趴在床上,肩膀抖动得十分厉害。 早就听说过,四大家族各自族长的婚姻,都是通过联姻的方式,一来各自门当户对男才女貌,二来联姻也可以加强两家的关系,互相牵制和权衡。上一次,伊夜朔带着伊夜雪亲自到越家,足可看出他们对联姻的看重。 想起那时在窗户上往下看到越非尘与伊夜雪两人站在一起的情景,男的俊美无匹,女的美貌无双,十分登对。她的心里酸溜溜的难受得很,就连莫明忧侮辱的话,都没有让她那么伤心了。 一想到,或许越非尘以后真的会跟伊夜雪结婚,她就感觉眼睛越来越酸涩,像是有什么液体不受控制地飚了出来。之前因为越非尘受伤的事,她没来记得问他跟伊夜雪的婚事究竟怎么说的。现在才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单纯喜欢一个人,真的十分幼稚又白痴。 见她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莫明忧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放开了她后,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笑着说风凉话:“现在知道怕了?没有我,你就是一个普通卑微的丫头片子,你真以为越非尘能看上你?就算他对你有一时兴趣,越家那群老不死的,难道能纵容他娶一个没身份没地位还没有多大作用的黄毛丫头?你别看他这个族长当得挺风光,不知道背后那些老不死的怎么折腾他呢?” 他嘴上说得畅快,语气中却有那么一丝同病相怜的怨愤。官羽诗脑筋转了过来,不禁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不是我清楚,而是现任四个家族的族长,都逃避不了的一件事。就是那些跟随父辈下来的长老们。”莫明忧也不怕将这些事让她知道,很直接地说:“现在四大家族的实权,表面上是由各族的族长在掌控,实际上,族长虽有那么多实权,但毕竟资历不大,幕后那些老狐狸,想要发难还是易如反掌的。毕竟,他们在族内时间久了,关系盘根错节的,有很多总是意料不到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不可一世的莫明忧,实际上也是有无法搞定的事情咯。 想通了这点,官羽诗抽了抽鼻子,大概也清楚为什么莫明忧总是要正对越非尘了,大概是想做出成绩来,让族里的长老们对他忌惮起来,才不会惹出什么大事。 可她不明白,莫明忧为什么专挑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算弱的越家下手? 莫明忧并不知道她已经联想到那么远的地方,不然又要嘲笑她思想丰富脑子进水。顿了顿,发现她确实比刚才冷静多了,也懒得再去打击她。 “你把情势看清楚了,才知道我是为你好。”某个不要脸的族长,开始反转为自己谋取更大的福利,“你在越非尘身边待久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最后能不能保住小命还是一回事。” 官羽诗哼了一声,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见她这个态度,莫明忧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你背叛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最终只会害得更多的人为你陪葬。相反的,只要你东西拿到手,我可保证以后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你母亲跟继父的日子,也为因为你变得安逸幸福。何乐而不为?” 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红果果的威胁。想起上次让他到家里做客,把家里的情况都泄漏了出去,不由追悔莫及。 “莫明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能不能别老是用我家里的人来威胁我?” “那就要看某人识不识趣了,你乖乖听话,你母亲继父都会好好地。” 他是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威胁别人而感到羞耻。 “你混蛋!” “彼此彼此。” 官羽诗再也没有跟他废话下去的心情,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泪痕,以及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收拾了下衣服就匆匆离开套房。门从外面被重重地摔上。“砰”的一声很是响亮。 莫明忧看着被她摔上的门,嘴角渐渐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官羽诗,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从酒店里狂奔出来的官羽诗,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上,走得急匆匆的,根本没有发现她刚走出套房,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另外一个转弯走过来。两人匆匆而过,谁都没有发现对方。 苏利恩在官羽诗进去酒店之后,随后也跟了进来,并且将整个酒店逛遍了,都没有发现官羽诗的身影。她略微一想,她应该是躲在哪个房间里,于是又到处走了走,看看能不能在她要出来时堵住她。 原本的猜测已经不成立,她以为官羽诗是约了林颐泽在这里开放,但就在十分钟前,林颐泽才打电话来约她出去吃饭,细细打听之下,才明白林颐泽根本就不在酒店里。 那跟官羽诗私会的男人是谁? 她心里一口咬定官羽诗到酒店来,就是跟男人私会。那个小骚货,一逮到机会就勾引男人。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认清楚那小贱人的水性杨花的本质。 正文 第七十章 杜红苑 官羽诗离开酒店后,并没有直接坐车回家,而是沿着马路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大概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一不留神,就跟前面匆匆赶来的路人撞上了。对方手里的图纸,像蝴蝶一样在两人周围翩翩飞舞。 “啊!”她回过神来,立即弯腰下去帮忙捡东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回答她的是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声音:“算了,捡起来就好,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很抱歉。” 官羽诗捡起几张图纸,目光落在图纸上,惊讶道:“这是服装设计图?” “是啊,这些都是我的作品。”女孩子站起来,朝她友好地笑了笑,一张姣好清纯的脸庞洋溢着烂漫的笑容,“看你那么惊讶,难道你也是服装设计师?” 官羽诗将设计图地给她,摇头,“我是服装设计专业的,不过并不是设计师,还没有真正出来工作过。” 许是两人年纪相仿,又有同样的志向和爱好,竟然由衷一见如故的感觉。那个女孩看了看官羽诗,眼珠子一转,声音清脆悦耳:“我叫杜红苑,能不能跟你交个朋友?” 官羽诗看着面前穿着米白色搭配牛奶裤休闲套装的女孩子,不得不说,对方就连着装都跟她有几分相似。杜红苑年纪也不大,顶多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相貌清新文雅,就连态度,都透着诚挚,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你好,我叫官羽诗。”难得对方主动示好,她微微一笑。 “那我以后就叫你诗诗咯。”杜红苑对于能够认识一个新朋友,似乎十分开心,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等下还有急事,就不能陪你多说了,我们交换个电话吧,要不微信也可以,以后有时间,一定约你出来,啊,对了,你下次出来,把你的设计作品也带出来,我们互相参谋参谋。” 官羽诗凝眉想了一会儿,各自交换了下手机号码。 杜红苑看来是真的有急事,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就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走人,临走前还一再强调,两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约出来。官羽诗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点点头,表示以后一定还会见面。 隔得老远,官羽诗甚至还能够听到杜红苑接电话的声音:“我快到了快到了,您老别再再催我了又不是赶着投胎去。” 她笑了笑,郁闷的心情,也因为认识到新的朋友,变得开朗起来。 另一边,杜红苑匆匆赶到杜氏豪宅,手里的东西都还没有放下去,就被管家陈妈请到客厅里去,“大小姐,老爷已经在那边催促很久了,你赶紧过去吧,别让老爷和夫人久等了。” “催催催,就知道催,我这就去还不行嘛。”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陈妈见了,又是一阵唠叨:“大小姐,夫人说过,千万不能做出翻白眼等粗俗动作,请大小姐下次一定不能再犯了,不然老爷和夫人等会又要骂你了。” 杜红苑撇撇嘴,什么淑女风范,对她而言那都是扯淡。但陈妈的啰嗦也够令人烦心。她放下东西后,立即前往客厅,杜家两位长辈都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见到她,杜母沈娟立即把她叫到身边来。 “都跟你这孩子说了几遍,今天咱们约了贵客,千万不能迟到。你这个孩子倒好,就知道整天往外面跑,尽干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她就知道,一回来不但要面对管家陈妈的啰嗦,就连自家的亲爹妈都不会放过她。 杜擎龙不仅在工作上严肃认真,哪怕是在家里,也一向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接近的老头子。沈娟刚把话训完,杜擎龙紧接着就苛责女儿:“我们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看看你先现在穿的,像个什么样子,你们还不赶紧带小姐下去梳洗打扮。” 话音落下,一大群女佣立即走上来,作势要给她梳妆。杜红苑烦闷地看了他们几眼,本欲发作,但想想今天要去见的客人,的确不是一般地人物。抗议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一身盛装的杜红苑被被管家陈妈推到杜家两位长辈面前,沈娟看了女儿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不由露出自豪的神色,“瞧瞧,打扮了就是不一样,我的女儿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好歹也是气质出众。” 就连不苟言笑的杜擎龙,都微微点了下头。 相比之下,杜红苑就不乐意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盛装打扮,裙子长得能够绊倒人,手腕上脖子上戴着的首饰十分累赘繁复,光芒简直闪瞎眼睛。脸上被化妆师涂涂抹抹的,还擦了许多连她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护肤品,简直生不如死。 偏偏她的抗议没人放在心里,一群人只顾着欣赏她。杜红苑气得直跺脚,但又不能冲父母发脾气,只能憋着气忍着,心里将那个即将要会面的男人狠狠骂了一顿。 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一座七星级大酒店的大门前,马上就有身穿制服的侍应生前来恭敬地拉开车门,然后一对中年男女以及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性从车上下来。 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堂堂,只是浑身上下而透着几分冷厉和严肃。他整了整身上纪梵希的西装,老练而沉稳地往酒店里面走去。身边一名身着夏奈尔高定黑色裙子的中年妇女,则是美滋滋地挽住他的胳膊,回头对跟在后面慢吞吞的女儿说道:“苑儿,你还不快点!” 这对中年夫妻,正是杜氏集团的总裁杜擎龙,以及夫人沈娟。 而后面慢吞吞的年轻女子,正是不大乐意的杜红苑。说起这次大老远跑到这个酒店来见个不认识的男人,她是老大不乐意的,要不是杜擎龙和沈娟说什么也要带上她,她现在早就跑到画室里忙活去了。 页不知道老爹老妈要见的人,究竟是何方大人物。她只知道对方是位男性,而且身家背景都要比杜氏集团厉害很多。不然,杜家两夫妻也不至于这样火急火燎地拉着女儿过来。 此时,杜红苑根本就还没有意识到,父母拉着她来跟对方见面,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三个人穿过旋转水晶大门,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杜擎龙在前台询问了几句,然后又跟沈娟耳语,后面跟来的杜红苑敏感地察觉到父母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便问道:“怎么了?” 沈娟看了她一眼,嗔怪道:“还不是你这丫头拖延了时间,唐少已经先我们一步到酒店了。这可如何是好?” “倒了就倒了呗,等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她很不以为然,同时心里也有了个底,原来那个男人姓唐呢。 杜擎龙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就来气,“你是杜家的女儿,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不是外面那些没有教养的丫头片子。等会儿要是敢在唐少面前胡说八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杜红苑看了父亲一眼,撇撇嘴,她这个凶巴巴的老爸也就看起来凶而已,真要让他大人,相信他还是舍不得下手的。 “好啦,苑儿不是没有见过唐少么,你至于这么凶孩子么?”在家里,沈娟一向是最溺爱宝贝女儿的,两夫妻结婚这么多年,也就苑儿这一个孩子,平时说说就算了,哪里真狠得下心来去责骂。 三个人在服务生招待下,找到订好的包厢。在门口外面,杜擎龙难得出现了一抹紧张,而沈娟更是将杜红苑浑身打量了几遍,看得女儿浑身不自在。方才收回了目光。 杜红苑更加好奇,即将要见到的人了。 豪华的包间面积宽敞,靠外临海的一面全部都是落地琉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蔚蓝色的浩瀚大海。窗边摆放着一张长方形餐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坐在右侧,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脸望向窗外,只留了一个孤傲强势的背影。 只是一个背影,杜红苑就感受到从男子那边传来的逼人气势。那是一种她从未遇到过的,犹如帝王般居高临下俯瞰万物的气势。 杜家夫妇立即一脸笑容走上去,毕恭毕敬地问候:“唐少,让您久等了。” 听到声音,男人方才转过头来,一张令人屏息的脸棱角分明,两道硬挺的眉毛朝着鬓角延伸,目光幽深而低沉,微眯的双眼显得越发狭长,似是聚焦寒冬的低温,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森寒冷酷。薄唇微抿凌冽,一种坚硬似玉山之将崩的磅礴气势。 杜红苑微微张开檀口,没想到父母念叨着要来见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孤傲、冷酷、淡漠、凉薄的男子。 听到杜擎龙的问候,男子也只是淡淡做着,甚至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只是指了指其他位置,语气冰冷:“坐下吧。” 杜擎龙送了一口气,听唐少这话,就是没有要跟他计较的意思了,连忙拉着妻女找位置坐下。 而杜红苑显然就不这么想了,对方是什么大人物,她不知道。但自己老爸这么客套的问候了,起码应该站起来回礼,他倒好,还那么架势十足地坐在那里。明明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要快到五十多岁的杜擎龙,对他卑躬屈膝。 想想就来气。 正欲发难,身边的沈娟撞了她胳膊一下,用眼神示意女儿不可胡来。 也不知道是故意安排的还是巧合,三个人坐下来时,杜红苑的位置正好在紧挨着唐少的身边,她扭捏了一下,不着痕迹瞪了那个骄傲又冷酷的男人一眼。 “唐少,这位是我的女儿杜红苑。这丫头平时对唐少十分敬仰,因此我这次就冒昧带她出来见识见识。”杜擎龙指着自家女人,十分热络地介绍着。 听到父亲的话,杜红苑脸色一变,不由说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敬仰他?”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万分,不待丈夫发话,沈娟立即呵斥女儿:“苑儿,怎么说话的?” “苑儿,你之前不是常常在家说起四大家族唐家的族长们,这位唐少,就是现任唐家族长,唐踔。”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无动于衷 杜擎龙的介绍,令得不以为然的杜红苑顿时张大嘴巴,惊叫出来:“唐踔!” 桌底下,沈娟气急败坏踩了女儿一脚,这个丫头怎么说话都不注意点礼貌,居然当着唐少的面大呼其名,简直是令人恨铁不成钢。 杜红苑吃痛,终于收敛了大大咧咧的性格,讪讪地扯出个笑容。心里却是吃惊不已,没想到,这个冷酷自大的男人,居然就是唐氏家族的族长唐踔。 对于这个名字,她可一点儿都不陌生,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杜家跟唐家的关系匪浅,她从小就经常听到周围的人说起唐踔的鼎鼎大名,以至于她没有见过本人的面,却对这个名字,以及这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杜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比起唐家而言,那就犹如烛光与阳光的区别,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唐踔,更是神一般的存在。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就是他一手创造的光辉奇迹。年纪轻轻就掌控整个唐氏家族,并且令旗下的家族成员俯首称臣,前阵子传言唐踔遇难身亡,她还伤心了好久,为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直到半个月前,唐踔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且重新掌控唐家大权,她才松了一口气。 能够在那种劣势下,躲过其他成员的明枪暗箭,还能牢牢掌控住唐家的男人,已经注定他的不凡。 面对杜红苑态度明显的变化,唐踔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冷着一张脸,甚至比刚才,还要多几分不耐。 杜红苑尴尬不已,想起刚才的失礼,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她琢磨了片刻,率先放下成见,“唐少,我叫杜红苑,可以说是你的粉丝,当然,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不过,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 “是么?”低头不语的唐踔,总算抬起头来,冷厉的眉头微微一挑,深邃的目光的变得锐利起来。 “当然,听说你前阵子受伤了,身体好点了没有?” 她倒是容易自来熟,一句话都没有真正交谈过的人,却能够及时关心对方。杜擎龙和沈娟对女儿的表现很是满意。今天特意带她到这里来,可不只是吃顿饭而已。 杜擎龙时刻关注着唐踔的反应。心想,虽然苑儿脾气直率点,但我杜家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要是可以让唐少看上了眼,那杜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可惜,唐踔对她的关心,表现得十分冷淡,“无恙,不牢杜小姐关心。” 杜红苑就算再怎么一根筋,也看出来唐踔对她的冷漠。不禁在心里腹诽:真是虚有其名,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谁知道连最基础的礼貌都不懂。 她最讨厌高傲自大的男人了。 眼看着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杜擎龙连忙扯开话题,“唐少,这次特意拜访,实则是为了能够与唐氏集团合作一事,企划案我已经发给贵公司了,不知道唐少是否看过?” 唐踔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晶莹的红酒沾在他的薄唇上,无言增添了几分异样的魅惑。与他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并没有让杜擎龙失望,“杜先生上次助我一臂之力,唐某 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那份企划案,已经给你通过了。希望接下来,杜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杜擎龙闻言,喜上眉梢,连忙点头:“唐少放心,杜氏集团承蒙唐少关照多年,方才有我杜擎龙的今天。以后,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唐少一句话,我一定在所不辞。” 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庆幸,唐家内部的争斗,他总算是押对了筹码,没有被唐骏三言两语就收买,始终相信着唐踔,不然,唐踔这次回来,在唐家内部以及附属家族中进行的大清洗,他恐怕难逃一劫。 虽然唐家没有明说,但外界哪一个不知道,当初唐踔刚传出来死讯,其弟唐骏第一时间就自立为王,大张旗鼓举办继任族长大会,明眼人都多多少少猜到,唐踔的死,肯定跟唐骏少不了干系。没想到族长的座位还没坐热呢,唐踔就以极其诡异的时机,出现在唐家以及众人面前。并且,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见到唐骏。 其中的波涛汹涌、你死我活,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不难猜测。 唐踔一回来,唐骏的党羽,全部遭到了打击,没过多久,不少集团已经无法再商界立足,唐踔的毒辣手段可见一斑。 对于杜擎龙的迎合,唐踔只是淡淡露出一个没有任何诚意的笑容,举起杯子,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见他脸色稍缓,杜擎龙还是不愿意放过与唐家结亲的大好机会,没准唐少会看在他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会对苑儿另眼相待。 于是他看了女儿一眼,赔笑道:“苑儿,我们杜家有今天,全部都是托了唐少的福,你还不快点敬唐少一杯?” 到了这会儿,杜红苑要是再看不出来父母的如意算盘,她就真的是个蠢货了。想到自己居然被骗到这里来讨好这个自大的男人,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唐踔,自己也不一定要买他的帐。顿沉下脸来,阴阳怪气地说:“唐少,我是女孩子可不喜欢喝的浑身酒味儿,你不介意我以茶代酒吧?” 妙龄女孩秀丽的眉毛微挑,浑身带着一股凌人的气势,俏美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唐踔难得睁眼看她,削薄的唇轻轻勾起,似笑非笑道,“杜小姐既然不会喝酒何必勉强,我对强人所难不感兴趣,杜小姐请自便。” 话音一落,杜红苑噌的一下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谁说我不会喝酒了,你不要瞧不起人,我这就喝给你看。”说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仰头饮下,不到片刻,酒杯已经见底,她还故意拿到他面前晃了晃。 “看到了没有?” 唐踔冷哼:“原来杜小姐是深藏不漏。” 杜红苑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讽刺,忙说道:“那是,我的酒量在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 她想,像唐踔这样强势的男人,应该不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吧,相反,像自己这样率直又干练的,应该才是他比较欣赏的类型。 当然,她才不是想要得到他的欣赏了,只是不想在他面前低人一等而已。 两人都不再说话,杜擎龙还想为女儿说上两句好话,唐戳一个眼神丢过去,他立即止住了嘴巴,呵呵笑了两声,颇有些打圆场的意思。 一顿饭吃得很尴尬,杜红苑刚开始对唐戳还有点小女生的崇拜,后来见他不爱吭声,一吭声又讨厌得要命,与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很大不同。索性什么话都不说了。 席间,唐戳寥寥跟杜擎龙说了几句商场的事,直到宴会结束,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杜红苑身上停留过三秒钟以上的。 杜氏夫妇不禁失望,看来让女儿嫁入唐家的打算,是要泡汤了。 道了声别过后,唐戳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包厢,在他走到门口时,杜红苑突然叫住他:“唐少,不打算留个联系方式么?” “没必要。” 杜红苑气得直跺脚,再想发难时,唐戳已经离开包间,留给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这个人怎么这样!” 沈娟过来拍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唐少就这样,也是我们没那个命。” 听到母亲的话,杜红苑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妈,你跟我爸怎么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单纯带我来见客人而已,谁知道,你们摆明就是上赶着把我送给他。” 送也就算了,平日里威严的父亲,在唐戳面前居然笑得跟个孙子似的,更让她气不过的是,老爸老妈都做得这么明显,唐戳居然还一副嫌弃不稀罕的模样。 简直气死人了啊啊啊啊! 杜擎龙刷的拉下脸来,“好了,我和你妈这样做也是为你好,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整天疯疯癫癫的。” “行了,你也别说苑儿,感情这事还得看缘分。他唐少不稀罕苑儿,我可稀罕着,那些追求苑儿的青年才俊一抓一大把,还怕嫁不出去?“ “唉,这丫头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这边,一家三口絮絮叨叨从酒店里走出来,那边,刚走出酒店的唐戳,立即有两位保镖迎上来,无影察觉到他一脸不悦,目光一闪。 “族长,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去把车开过来吧。”唐戳一挥手,其中一个保镖立即去开车,留下无影一人。 “族长,接下来我们是否立刻回去?” 唐踔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目光一凝,“这里距离爱格亚斯堡还有多远?” 无影算了一下,回答:“不到三百公里。” 唐踔回忆了下,当初把他送到医院的那个丫头,似乎也住在里克市,当时只问了她的名字,却完全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本来,要调查这些事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制止了手下那群人要去调查她的打算。 “走吧。”他大张旗鼓来到里克市,相信越非尘一定已经得知他的下落。如果彼此有事,不用去他也会亲自登门拜访。 至于那个叫做官羽诗的女人,不过是他遇到的无数人中其中之一,无缘,不见也罢。 “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入围决赛 官羽诗回到爱格亚斯堡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莫明忧说的话,因此没有注意到众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怪异。直到第二天,她下去取一大早送来的鲜花时,无意中听到了两三个小女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没有兴趣听别人的是非,但一来对方的窃窃私实在连十米开外的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二来,她们谈论的对象,赫然就是自己。 “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那么清纯的人,居然会在外面跟男人乱来,而且大白天还去酒店开房,真是饥渴啊。” 说这话的女佣,官羽诗认得她,叫做曼沙。 另外一个女佣也接着说,语气忿忿:“什么清纯,我看就是个绿茶婊,看她那个骚样儿,整天就围着族长转,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要不是恩恩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她是那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别人的男朋友,死赖着族长,居然还在外面水性杨花,真是丢了咱们越家的脸……” “唉,那不就是仗着族长宠她么?听说她连恩恩的男朋友都敢抢,还在这里贼喊捉贼,真是笑掉牙齿。我看我们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 后面的话,官羽诗已经听不下去。她沉了脸色,下楼之后没有去花房,而是直接转到苏利恩负责清扫的地方。 大概没有料到她一大早会杀到自己这里来,苏里恩被突然出现的她吓到了。 官羽诗眼神锐利,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苏里恩,你又在外面编排我什么流言蜚语了?” “什么编排你的流言,我不知道啊。”苏里恩一脸的无辜,好像官羽诗问的是别人一样,一点儿心虚都没有。 但官羽诗却敏感地发现,苏里恩那不大自在的手掌握在一起,相识多年,苏里恩了解她的性格,她自然也将苏里恩的一些特点记在心里。只要每次苏里恩心虚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事,手掌都是握在一起的。 官羽诗微微眯眼,不着痕迹问道:“现在她们都在传我在外面乱来,这种消息真的不是你说的?” “诗诗,我知道你一直误会,因为林颐泽的事,你对我耿耿于怀,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苏里恩的绿茶绝技再次上演,而且每一次都能够刷新人的三观。 “再说了,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能够对外传播你的隐私呢?”她抽了一下鼻子,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诗诗,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不用你相信,我也是清白的。” 官羽诗喝断她的话,实在被她的虚伪恶心到了。 她现在担心的事,去酒店找莫明忧的事,是不是被苏里恩撞见了,还是说,当时她就跟在自己身后?是不是发现什么?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如果苏里恩真的看到什么的话,一定会拍照留下证据,以便能够更彻底地毁掉自己。既然现在并没有传出什么相片的事,那也就是说,即便官羽诗看到自己走进酒店,也无法确定自己究竟干什么去了。 想到这里,官羽诗松了一口气。 “苏里恩,你现在可以狡辩,等我找到证据,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待在这里。” 她这样一说,苏里恩终于撕掉了那层虚伪的面貌,俏脸扭曲,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厌恶,“官羽诗,你别在这里贼喊捉贼,有本事干那种龌蹉见不得人的事,就别在这里冤枉好人,真是恶心。“ “你还说不是你传出去的?” “是我传出的那又怎样?”苏里恩自以为有理在先,就算被她戳破也没有关系,反正两人的关系,已经无法再坏了。 “是你自己不要脸,大白天出去跟男人野合开房,难道我还冤枉了你?”她冷笑了两声,咄咄逼人:“官羽诗,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早就料到是她,这会儿听到她承认,官羽诗反而沉静下来,定定地看着苏里恩,后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想干嘛?” “无凭无据,你以为光凭你一张嘴,他们就会相信?” 苏里恩不疑有他,“我亲眼看到你走进酒店的。” “亲眼?”官羽诗冷笑:“你看到我进去之后干什么了?你看到我在里面跟男人幽会了?” 她这些话,为的就是探听苏里恩究竟看到了多少。 她一时语塞。 “无法可说了吧?苏里恩,别忘记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记住了,以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看样子,她是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更没有见到莫明忧,不然这会儿早就说出来了。 苏里恩咬咬牙齿,“官羽诗,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随时恭候。” 她现在并不怕苏里恩在背地里猫腻,主要是,当今除了她,还有许多烦恼的事困扰着她。 时间匆匆而过,眨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炎热的盛夏终于渐渐退出舞台隐居幕后,清爽的初秋一到,东方吹来的风终于有了一丝凉意。 官羽诗刚打扫完客厅中之后,管家卡沙就匆匆拿着信封过来,“诗诗,你的信件。” “谢谢。”官羽诗接过信件,眼睛瞄了一眼,信封上面一行字,令她眼睛陡然发光。 越氏集团第八届服装设计大赛! 没想到设计大赛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官羽诗拿着信件,手有点抖,激动的。 放下吸尘器后,她连忙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坐在书桌前,这才怀着无比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慢慢拆开信件。 结果,只有两种。要么胜,要么败。 第一张拿出来的,是越氏集团关于这次服装设计大赛的介绍,上面写了很多鼓励参赛者的话。官羽诗只是粗略地看过,然后又往信件里面摸了摸,又拉出一张纸,这张比刚才地要漂亮很多,而且是一张长裙造型的类似卡片那样。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她一颗心激情澎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终于通过了初赛,成功入围到决赛。这张漂亮的卡片,就是决赛的邀请函,而跟初赛不一样的是,决赛有规定的比赛现场,就在越氏集团的一处设计室内,一共有三天的比赛时间。 而两天后,就是服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时间。 “好!已经通过了第一步,接下来,自己也要努力努力努力!”她对着镜子,鼓起拳头为自己打气。 入围决赛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跟越非尘,后者已经知道,并把她叫到跟前。 “恭喜你、”他衷心地说。 “谢谢。”入围决赛,官羽诗也跟开心,喜形于色:“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能进决赛是因为你放水了哦,我会伤心的。”她始终对自己不够自信,害怕越非尘暗中给她放了水。 “放心吧,我没有那个权力,就是想给你走走后门,非绯也不会答应。”他做的,只不过是在审核图稿时,跟非绯提了下她的名字而已。 别人或许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立场,但越非绯那个人,一听到他这么说,反而会对参赛者更加严格。这样当然没有坏处,以越非绯的性格,被她严格对待,那说明她已经记住这个名字。 还没有真正进入那个领域,就被她记住了。那么以后官羽诗真的从事服装设计,也是大有裨益。 确认越非尘没有放水,官羽诗才微微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发挥,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 她没由来鼻子发酸,他的信任,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只有自己知道。 “谢谢你。” 越非尘抬起头来,合上正在看的财经杂志,绿眸看着她:“光说谢谢好像不够诚意,要真想谢我,不如来点实际的?” “哈?”她傻眼。 越非尘:“你该不会只是随便说说说而已吧,纯属在敷衍人?” “当然不是,我是真心感谢你的。“她只是一时被他吓到了,毕竟,越非尘什么都不缺,要实际感谢他,似乎有点困难。 她试着问道:“要不,我请你吃饭?” 越非尘托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点点头。 官羽诗一口气还没喘完,他就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 官羽诗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点点头,两人先后走出爱格亚斯堡,坐上法拉利,往市中心奔去。 优雅的西餐厅内,一男一女对面而坐,左边,是一扇大大的窗户,微微别过脸,就可以看到外面漂亮精致的欧式建筑。 官羽诗切着牛排,说:“听说决赛获胜的前三名参赛者,可以得到一个进入越是集团设计团队工作的资格?” 越非尘点点头。 她犹豫了下,又说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万一我要不小心进入了前三甲,我真的可以到越氏集团上班吗?” 她想问的,其实是能不能抛开女佣这个身份,从新开始她的职业生涯吧。 “如果你真的对越氏感兴趣,我不会拦着你。毕竟,女佣可以找,但优秀的设计师,却是可遇不可求。” 他这句话除了回答她的问题外,隐约还有夸赞的意味。官羽诗乐滋滋地夹了一块培根放进他的盘子里,“谢谢。” “再跟我说谢谢,可就不只是一顿饭的事情了。” 他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那么说,一方面是给她肯定,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工作,还不是违背者意愿,做着她根本就不喜欢的工作。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不应该仅仅止步于爱格亚斯堡那小小的轮廓里。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小露锋芒 两天很快过去,终于等来了决赛。一大早,越非尘就安排司机送她到比赛现场。前不久更换的司机,是一个姓陈的中年男子,官羽诗管他叫做陈哥。 一路上,陈哥时不时找话跟她聊天,“诗诗小姐,你这是要去参加比赛?” 官羽诗点头:“嗯,麻烦陈哥快点,我怕要迟到了。” “行咧,放心好了,陈哥保证让你准时到场。”说完又开始絮叨:“现在的女孩子哟,能够几个像你这样的,有了个不错的工作,还能积极进取不断发展……” 官羽诗对他的恭维不可置否,看了看带来的设计用品,嘴角一抿,神色变得严肃。不论如何,这一次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她一定要争取到进入越氏工作的名额。 入围赛一共有五十个人,这五十个人分别要在三个小时内,画出自己的设计图纸,并且当着评审的面,说出自己作品的设计构思和理念。 五十个人按照各自的座位坐下来,每个座位都隔着黑色玻璃,这是为了防止作弊或者抄袭之类的。而这一次的评审一共有九位,都是越氏集团设计团队鼎鼎大名的设计大师,坐在评审团中间的一位年轻女子,立即吸引了官羽诗的注意力。 那年轻女性一头浓密柔顺的金发,皮肤白皙,五官深邃,眉眼与越非尘有些相似,只不过越非尘的眼睛直绿色的,而这位评审的眼睛,却是金棕色的,十分神秘漂亮。身上的着装,十分衬托她设计大师的身份,一件中长马甲,一半是毕加索风格的抽象印花,而另外一半,则是充满着异域风情的蔷薇花缠枝,从肩膀一路到下档,枝条蜿蜒,蔷薇妖红,两边的图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是官羽诗第一次见到越非绯,这位传说中的设计天才大师,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优秀、高雅、神秘、个性!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个小时很快句过去。一个个参赛者按照抽到的顺序上前去。因为赛场和评审那边有着隔音玻璃,所以那边说什么,这边完全听不到。 排在官羽诗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帅哥,白白净净的脸,看起来不像个设计师,倒像是大学生。眼看着距离他们这里还有些时间,他不时转过头来,白净的脸挂着灿烂的笑容。 “我叫陈绪旭,你叫什么名字?” “嘘嘘?”官羽诗咋听,不禁笑了起来:“我叫官羽诗,你的名字好特别!”居然还有叫做嘘嘘的,真是太好笑了。 陈绪旭很无奈,嘴角抽搐:“是情绪的绪,旭日东升的旭,不是你想的那个嘘嘘。”为什么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想到那个令人爆笑的词。 她恍然大悟:“真是不好意思。” “算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跟女孩子计较。”陈绪旭倒是爽朗得很,“好像快轮到我了,加油哦,诗诗小姐,没准我们以后还能当同事呢。” 官羽诗莞尔,陈绪旭的性格不错,是那种十分容易相处得人,如果能在一个地方工作,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她探头看了看前方,果然快轮到他们了。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加油,陈绪旭同志。” “嗯,我会的!” 陈绪旭上去之后,官羽诗就开始做准备了,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今天这一关,还只是设计稿而已,明后两天,还要根据设计稿制作模型,这也是考验一个设计师对工艺的理解和动手能力。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除了紧张,造成她心脏跳得那么快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期待! 这一刻,是她梦寐以求的,也是她改变人生的重要一步,跨出这一步之后,也许她能够找到更加适合自己的道路和人生。所以,现在她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兴奋而激动地狂叫着。 为了即将美好的未来,未来她坚持不懈的梦想。 “到你了,诗诗。”陈绪旭满面春风地走过来,轻声提醒着她。从他脸上的轻松和愉快,大概成绩不错。 她顿了下,然后从容不迫地走向评审室,清纯恬静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然而优雅的笑容。下颌微微扬起,却没有任何侵略性的,但又舞步散发着自信和骄傲。 走进评审室,立即感觉到一束强烈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官羽诗抬起头,目光定在越非绯身上,正好与她若有所思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一愣,微微一笑,然后礼貌鞠躬。 将手中的作品递上去,旁边一个大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一张用水彩和铅笔绘画的设计稿图。图纸中,一个身穿舞裙的少女翩翩起舞,而她起舞的地方,却是在一片悬崖边上,旁边是争相斗艳地鲜花,仿佛在欣赏女孩的物资。灵动的舞女,踮起脚尖,围绕着悬崖边翩然起舞,火红色的高腰舞裙,随着她的摆动而飘然蹁跹。 这是一个视觉十分冲突的画面。 官羽诗退后两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画面,开始进行讲解和构思,“画中的女孩,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舞蹈家,可是她性格怯懦,胆子又特别小,害怕在舞台表演的时候,会一个不慎摔倒了出洋相。于是,在她十六岁的生日,一位爱慕她的男生,送给了她一条十分鲜艳漂亮的红色舞裙。 女孩子很难过,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条裙子,但是她又不愿意让爱她的人失望。所以她找到了距离家里不远的一处悬崖边,每天都在悬崖边上,穿着男孩送给她的裙子练舞。她认为如果能够克服在悬崖上跳舞的恐惧,那么,她将不再惧怕闪亮着灯光的舞台。 赋予这款红色裙子的意义,是勇敢、是惊艳、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涅槃重生。是男孩对女孩最真挚的爱,也是女孩那追逐梦想不愿放弃,勇敢而又执着的一颗火热的心。” 后来,女孩子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以及优雅的舞姿,开始在属于她的舞台上大放异彩。她的每一个步伐是那样翩跹而稳定,每一个转身,是那么优雅到极致。从她充满勇气踏上舞台的那一刻开始,女孩的人生开始了精彩的旅程。她的舞蹈被誉为最优美高雅的舞蹈,她也是唯一一个在舞台上,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的舞蹈家。 后来,女孩跟男孩顺利在一起,男孩每年都会送给女孩一条红色的舞裙,作为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而女孩每次出场重要演出时,也会穿上一直为她带去好运的红色舞裙。 这时,墙上的大屏幕换了一张照片。那才是真正的设计稿,衣身上的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那是一条比火还要艳,却并不让人感到俗气的抹胸舞裙,色泽明丽,上身修长,小巧而精致的抹胸造型,上面镶嵌着一行细小而精致的玫瑰色云母石。 腰部巧妙用了皱褶的方式收腰,以便能够更好的衬托出舞蹈者的曼妙身材。下半部分是宽大圆形的裙摆,但设计师却很巧妙地将360度的圆形裙摆上,通过各种各样的工艺处理,最终将下摆处理成一朵迎光绽放的蔷薇花。 盛放的蔷薇花,迎着夏光,无比高傲而坚强的茁壮成长。红得热烈,美得高雅。 远远看去,哪怕只是一张设计图,仍旧能够感受到红舞裙闪耀着灼灼光华。 官羽诗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却完全没有去在意评审们的看法,而是无比俏皮风情地勾唇一笑:“对服装设计师而言,除了设计出适合人们衣食住行的‘衣服’之外,讲究的还有创造力以及实践性。 但在我们设计师手中,红色的舞裙有很多,可以短裙,可以长裙,可以伞摆,也可以鱼尾,设计师就是用无数种来自脑中的灵感,来帮助人们视线他们的梦想,让他们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让一切变得美好,变得充满希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这是我们设计师的职责,也是我们最神圣的梦想!”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过了几分钟后,九位评审大师不约而同拍手鼓掌。坐在越非绯身边一位棕色卷发的中年女性,站起来缓缓朝着官羽诗走过来。 “哦,讲解得很棒,给你个拥抱,谢谢你唯美浪漫的故事,也非常感谢你的设计作品。希望你能够在接下里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说完,真的主动过来拥抱官羽诗。她简直受宠若惊,连忙跟她道谢:“十分感谢。” 越非绯倒是反应不大,不过从她微微咧起的嘴角,官羽诗猜测她应该心情不错,看起来自己就算不是第一名,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次鞠躬,谦虚退场。 出来之后,陈绪旭立即迎了上来,“诗诗小姐,怎么样?” 官羽诗卖了个关子:“还不好说,等下不就知道了结果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场设计大赛方才结束。五十个参赛者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面,谁也不肯多说话,更没有什么心情跟周围的参赛者闲侃,气氛很是严肃。 就连陈绪旭,都无比紧张的盯着评审室里面,看评审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议论着他们的作品。有些发挥不是特别好的参赛者,都在暗自后悔,万念俱灰。 比赛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只有五名参赛者获得参加接下来模型制作的资格。这五个人分别是“ 陈绪旭 方毅 罗蓓拉 黎黎 官羽诗!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小露锋芒(2) 接下来的两天是制作样品,官羽诗一早就让司机陈哥带着自己到服装商城,挑了自己想要的面料和辅料后,才匆匆忙忙感到比赛现场。制作样品的地方已经换了,偌大的房间,摆放着各种工艺的车子。 剩下五名参赛者,自然不会显得拥挤。一群五个人到场后,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各自忙碌起来。期间,除了陈绪旭偶尔跟她聊上一两句,其他几名参赛者连一句招呼都没说。 进入越氏集团只有三个名额,他们现在还剩下五人,那就意味着还有两个人将要面临淘汰。 第三天,大赛的成绩很快便出来了。五名参赛者一排站在评审面前,脸上掩饰不住的忐忑和紧张。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这次大赛以压倒性的绝对优势拿下第一名的,不是原本被越氏看好的陈绪旭,也不是从事另外一个品牌服装公司设计师多年的罗蓓拉,而是在业内完全没有名气的新人——官羽诗。 当越非绯念出她的名字时,官羽诗第一个念头就是,糟了,越非尘明明答应不给她走后门的,没想到还是暗地里帮她了。因为这实在很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会是第一名呢? 她见过陈绪旭和罗蓓拉的作品,他们都说设计得很棒,没道理会输给自己。 第二名是陈绪旭,最后一名,则是已经有几年工作经验的混血儿美女罗蓓拉。 被淘汰的两人面面相觑,脸上掩饰不住的尴尬和郁闷,其中,那个叫做黎黎的不断往官羽诗看过来,撇撇嘴,似乎很不屑。 从那表情来看,明显是认为她背地里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荣获第一名。 眼看着官羽诗迟迟没有过去领奖杯,那个曾经给过她拥抱的金发女人突然笑道:“官小姐,你是不是在疑惑什么?” 她点头,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我很惊讶,他们的作品并不会比我逊色。” 问的是金发女子,回答得却是越非绯,“没错,在设计稿上的创新和立意,他们的确不会比你逊色,有些甚至比你的作品还要优秀,一看就知道经验丰富,如果放在市场上来看,都能够得到不错的反馈。” “那为什么?”她问出了在场参赛者所有的疑问。 “因为,越氏集团需要的不仅仅是设计师,更需要服装梦想家。你的创新,你的构思,都是目前来说,五个人当中,最能引起共鸣,我相信那些看过你的设计,听过你的构思的人,都会深深为你吸引。当然,你的手工也很不错,至少,达到我们的要求。” 没有谁能够质疑越非绯的话,因为她是时装界首屈一指的设计大师,更是越氏集团设计团队的灵魂人物。 官羽诗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越非尘真的没有给她放水,她能够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 “恭喜你。”陈绪旭大方地跟她握手,丝毫没有手下败将的恼羞成怒,“原来你这么厉害,居然是第一名,可别忘了请我吃饭。” “安啦,吃顿饭而已,小意思。”她报以一笑。 相比之下,排名第三的罗蓓拉则是一脸地不屑,冷哼了几声就掉头离开。 陈绪旭耸耸肩,安慰她:“别管她,见不得别人好。” “唉,我好像得罪不少人了,你说以后要是同事的话,罗蓓拉还不恨死我啊。” “管她呢,本来比赛这种事就是各凭本事,谁牛逼就谁第一,谁规定第一就得是她的。” 第一名获奖者,除了颁发奖状奖杯之外,还有五十万块钱的奖金,以及一个进入越氏集团工作的名额。 官羽诗有生以来获得这样一笔“巨款”,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越氏不愧是越氏,随便一个比赛的奖金都这么丰厚,难怪其他人会眼红,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个叫做卡蒂尼的金发女子,走到官羽诗身边,笑道:“官小姐,祝贺你得到第一名,请问有没有兴趣来‘Queen’(女王)团队上班?我很欣赏你的作品,像你那种具有强烈风格的作品,更适合在‘Queen’品牌的设计团队中发展。所以我诚代表‘女王’设计团队,像官小姐发出邀请!” Queen是越氏集团旗下一个十分具有标志性的子品牌,虽然比起母品牌的Temptation和Moden的名气,Queen品牌稍显劣势,但这个品牌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女王式的高雅和独特,这个品牌更注重奢侈品发面的研发,每一个季度的产品,几乎都被娱乐圈的各路明星包揽代言,成为明星贵妇宴会红毯的主要选择。 卡蒂尼会主动邀请她,无疑是对她的看重和欣赏。 她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牌子的负责人也不甘落后,赶忙走过来,友好地介绍:“我是‘品忧’的设计总监林维斯,我代表品忧设计团队诚信邀请你的加盟!” 女王与品忧,都是越氏分量箱单重要的两个品牌,在国际上也有着知名度,现在两个团队的负责人都争着要她,倒是让官羽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小林,这个孩子是我先看上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跟我抢。”卡蒂尼不乐意了。 林维斯绅士地欠身,“这怎么能说是我抢的呢?我只是给她提供更多选择的机会,毕竟越氏也不止女王是不是,亲爱的女王殿下?” “我不管,反正这个人选我要定了,你若是想要的话,去找其他两位。” 官羽诗哭笑不得,看着两位大人物因为她而争吵,那种五味杂陈的心情,还真是不那么容易解释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越非绯,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着官羽诗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少热络,挑眉启唇:“想不想到Moden团队来发展?” 官羽诗先是一怔,然而惊喜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 卡蒂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比怨念地看着越非绯,嘟哝着嘴巴抱怨:“非绯,怎么连你都要跟我抢?” “你没听到么,人家都答应大小姐了,你还能怎么办?”林维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耸耸肩,笑道:“看来还是大小姐魅力大,官小姐,祝你好运咯。” 官羽诗感激地朝他点头。 “跟着非绯有什么好的,小姑娘,你这是识人不清误入歧途啊,你跟着非绯那个大魔头,以后的日子,有你哭的。”她这话并不是在恐吓官羽诗,而是在提醒她,毕竟这么多年来,每个跟在越非绯身边的新人,都会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官羽诗明白她的好意,“谢谢你,卡蒂尼女士,我想,再大的困难,我都会克服的。” 工作这事总算是尘埃落定,官羽诗选择了Moden品牌团队,这个品牌同时也是也是越氏集团的顶梁柱,其质量和设计享誉国际。选择这个团队,意味着她将来的路,一定会十分难走,也十分的精彩。 最终,卡蒂尼选择了罗蓓拉,而林维斯则是选择陈绪旭。三个参赛者都有了很好的发展方向。 尘埃落定。 越氏大厦的最高层,越非绯站在一面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不多时,手机响起,她似乎早就料到谁会打来,直接说道:“如你所料,她发挥得很不错,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我把她留下来了,不过以后的道路,她能熬得过去算她的造化,熬不过去嘛,你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知道你的脾气,按照你的方法来就行。”那边,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愉悦:“我倒是相信,那个丫头一定能抗得过你的任何压力和摧残。” “大哥,我不明白。”越非绯的语气,带了某种严肃:“我从未见过你对谁这样关注,听说她只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女佣而已,难道她身上还有什么特别值得挖掘的地方? 她压根就没往感情那边思考。毕竟大哥是什么人,实在很难解释他这样做,是因为对一个女人一往情深。那才是真的鬼扯呢。 越非尘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这个你别管那么多,只需要好好把人培养起来就行。不管怎么说,她的能力是得到你的肯定,可不是我偏着她。”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不是他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她是否有个叫做官羽诗的参赛者,她根本就不会特别注意这个女孩子。才华横溢的人,越非绯见多了。 挂了电话,越非尘翻到手机联系人页面,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向某个未来设计师祝贺。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打过去。反正再过不久,她也该回来了。 然而,直到晚上,官羽诗还是没有回来,越非尘终于坐不下去,打了电话过去,对方的手机一直关机。 “老陈,官小姐呢?” 司机老陈接了电话,如实说来:“族长,官小姐在半路上说是遇到一个熟人,就提前下车了。” 越非尘眼角一跳,“她去哪里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她究竟遇到哪个熟人了。 “这个……”老陈吞吐片刻,说道:“对方开着车,我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开得起劳斯莱斯那种豪车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豪车? 越非尘挂了电话,对身后的黑衣保镖说道:“立即去查,今天在市中心出现的劳斯莱斯,所有的都给我查一遍。” “是。”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忠诚与背叛 咖啡厅里,官羽诗与莫明忧对面坐着,一个战战兢兢充满警惕,一个老神在在漫不经心,可谓形成了一副形象的对比。再加上莫明忧过分引人注意的外貌,三三两三经过的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停下来打量他,有些更夸张,干脆赖在旁边不走了。 官羽诗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莫明忧,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你不为我的小心脏着想,能不能看清楚,这里是越非尘的地盘,你还敢三天两头没事就大摇大摆地跑到人家的地盘来!” “怕了?”莫明忧放下咖啡杯,媚眼如丝,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人还会放点。 “只要我不想被他发现,姓越的还没有办法找到我。倒是你,看来是要转行了。听说光是奖金就有五十多万,不打算请我吃顿饭?” 官羽诗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她哪里想到,莫明忧居然什么事情都知道。拿到奖金还是一个多小时之前的事,可他却立即就知道了,还能赶到自己面前。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官羽诗料定在这外面,莫明忧不敢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勉强撑着底气,“你也知道,我的专业就是服装设计,现如今有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肯定不会错过的。” “你就不怕我怪罪你?” “我知道,如果哪天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这工作我也是干不下去的。但你要知道,越非尘现在根本就不能让我接触那么隐秘的事情。如果我能够在越氏做出一番贡献,取得他的信任,那不是比我做女佣还要有用?” 参赛之前,她就将能想到的借口都想了一遍,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不管莫明忧信不信,反正她就是一口咬定是为了更好完成工作。 莫明忧浅笑,犹如春风拂面,鲜花盛放般,每一个小动作,都带着无懈可击地魅力,实在让人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构造组成的,怎么可以这么迷人呢? “小诗儿,你想故意拖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顿时摇头如捣蒜,“绝对没有这回事,你既然选择我,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说完连她自己都惭愧了,莫明忧猜的没错,现在的她而言,绝对不可能去欺骗越非尘的。当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忽悠了一个算一个。 莫明忧明显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只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你总是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里。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再逼你表态度表忠心。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发生什么事,莫家都不会出手救你。” 哪怕是死,他也不会插手。 官羽诗被他的严厉震惊,咽了咽唾沫,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了菜单,讨好地说:“我刚拿了奖金,请你吃饭吧?” “刚才还一毛不拔,听到我不管你了就摇着尾巴乞怜了。看不出来你还有当走兽的天分。” 不就是骂她是狗嘛,她完全当做没听到。 “爱吃吃,不吃拉倒。” 其实,她并没有因为莫明忧那句话而放松下来,像他那种高高在上,喜欢什么都掌控在手里的人,被他管束着,至少还表明他手下留情。而当他撂挑子还说出负气的话后,那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了。 谁知道他背地里会用什么手段。 两人很安静地吃着牛排,像这样面对面吃饭,还是头一回。官羽诗一面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又狠狠咬了一口牛排,好像要把某人大卸八块一样。 莫明忧浅啜了一口红酒,抿了抿嘴唇,鲜艳的水滴停留在他的唇瓣上,更显性感迷人。官羽诗忍不住放下刀叉,双手撑着下巴,抱着欣赏的目光盯着他。 抛却脾气来说,他真的很养眼,尤其是在吃饭时,光看上一眼,顿时让人神清气爽,什么食欲都比不过这张妖娆多姿、美得倾国倾城的脸。 蓝颜祸水啊蓝颜祸水! 饶是脸皮足够厚的莫明忧,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我脸上有脏东西?” 官羽诗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忍住笑意点点头,十分诚恳地说:“是啊,好大的一快脏东西,简直丑死了。” “是么?”莫明忧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她放在餐桌上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哪里脏了,你帮我擦擦。” “你要擦东西,抓我的手干什么?”官羽诗别扭地抽回自己手,却被他死死抓住,像幼雏一样,包裹在他宽厚的掌心里。 闻言,莫明忧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你不是说我脸上有脏东西,用你的手擦擦怎么了?本族长的脸,还不是谁想擦就能擦的。” 触及他的脸庞,就像丝绸般的柔滑,还带了一点冰冷。指腹刚碰上一点,官羽诗就触电般地收回手,面红耳赤,“要擦自己擦,我才不要给你擦脸。”说完还抽了纸巾狠狠插手,好像刚才碰到的那一下,是什么病毒细菌一样。 莫明忧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啪”的一声摔下餐刀。 “又怎么了?”这个男人简直难侍候至极,官羽诗每次面对他,都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湛蓝眸子渐渐转变成幽蓝,直至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莫明忧擦拭嘴巴后,嘴角一斜,目光晦暗不明,“我要到处逛逛。” “无就去呗,不是后面还跟着不少保镖么?” 她早就发现,他们这些大人物,无论出席什么活动或者去哪里,身后总会跟着一群行踪不明如同鬼魅般的保镖。 “你一起去。”他不由分说,拽住她的胳膊就往门口外面走出去。 “不行啊,这都多晚了,要是我不回去的话,非尘一定会担心的。莫明忧,你放开我!” 她不提越非尘还好,一提到他,莫明忧手中不禁加重了力气,疼得她直打哆嗦。 “你刚才叫他什么?非尘?”他冷下脸,近乎于没有任何感情,“这种亲密的称呼,你跟他上过几次床了,才有资格这样叫他?”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拽着,还说出那样惊世骇俗的话来。咖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来,有些好事者还拿出手机出来拍照。 官羽诗一看到他们拍照就发怵,连忙喊道:“你快放开我,他们在拍照了,你就不怕他们把我们的关系暴露出去?” “他们暴露出去,我或许还有反转余地,你吃里扒外,我都拿你没办法了。” 官羽诗最怕的就是莫明忧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气息,每当他冷笑着压抑怒火时,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下一秒,官羽诗不由分说就被他拽出咖啡厅,临走前,她还能听到咖啡厅里的窃窃私语。 “现在的女孩子,放着那么英俊的男朋友还敢红杏出墙,难怪她男朋友那么生气,真是作孽。” “可不是嘛,整的就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不识好歹,那个帅哥最好赶紧把她甩了。” 官羽诗听得分明,欲哭无泪,那鲜花跟牛粪的比喻,牛粪无非说的就是她了。 明明是这个混蛋招惹自己,怎么每次受伤的,都变成了自己?天理何在? 莫明忧要是能看到她心里所想,一定会十分臭屁地说:“老子就是天理!” 两人上了车,准确地说,官羽诗完全是被他推搡着跌坐上去的。随后莫明忧也坐上来,她立即往外面看去,并没有见到他的保镖进去解决善后,不禁急了。 “你真的不怕越非尘发现我们的关系?” “早晚他都会知道,比起被你出卖了,你不觉得这种更适合吗?” “我又没说会出卖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是吗?”莫明忧猛然踩住刹车,转过身来,双手穿过她的脖子,撑在座位上,目光冰冷盯着她。 官羽诗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条眼镜蛇盯上了一样,浑身冷飕飕的。 “越非尘三番五次帮你,难道不是把你睡了,想给你点补偿?说实话,你们两人,做过多少次了?” “做什么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做*,没有吗?”他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往自己面前带过来,“为了摆脱我,你就出卖自己的身体,以博取他对你的帮助,不是吗?” “我没有。”不知道是被他掐疼了,还是那一句句侮辱的话刺痛她的心,都打的泪珠滚下来,毫无预兆的,一下子就湿了他的手掌。 莫明忧你的心情,蓦地烦躁起来。 “你觉得委屈了?”他几乎是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我对你真是太仁慈了,还以为你在外面野一阵,回头就会收心。没想到我给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 松开手,她立即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了。 一口气还没喘完,莫明忧右手一抄,顿时将她捞了过来,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以极其亲密的姿态,搂抱在一起。 官羽诗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逃开。 “别动!”莫明忧冷冷命令:“再动一下,我马上就要了你。”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冲动 官羽诗被他的话一下,顿时一动不动了。深谙莫明忧恶魔属性的她,太了解他说到做到的手段。在加上两人现在的姿势,咳咳,看起来确实有点儿那么少儿不宜,想也没想,立即就安静下来,闭上眼睛装死。 原本怒气冲冲的莫明忧,看到她这个反应后,十分的火气去了七分,有些恨铁不成按地的,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见她装死的眼皮子扒开,强迫她正眼看自己。 “你丫的别装死,我还没跟你算账。” 官羽诗叹了口气,今天这事不跟他解释清楚,自己是别想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越非尘发现她没有回去后,会不会担心她? 应该不会吧,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这一走神,又被莫明忧抓到了把柄,狠狠地掐了她的大腿一下,“敢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找死!” 官羽诗怒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想一下怎么了,他不也是身边女人一大推,什么唐玫儿苏珊李露西亚的,当她是瞎子么? 不顶嘴还好,一顶嘴,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在想别的男人的事。莫明忧再也无法纵容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一手猛地托起她的臀部,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低头狠狠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没错,就是咬。 这丫的臭混蛋,这辈子一定是恶狗投胎,才会疯狂到见到女人就咬。 不对,现在不是思考他上辈子是不是恶狗的事,而是,两人这样身体紧贴,嘴巴也紧紧黏在一起是不是不大好。她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不就是被他咬了几次,居然还他妈地咬出习惯来。 这万恶的习惯。 她立即展开了例行的挣扎和拒绝,一边推开他一边脱离他的嘴唇,“混蛋,不要碰我!” “你骂谁混蛋?”莫明忧眼睛闪过两簇黑色火苗,“还有,我明明让你别动。” 该死的,两人这样贴身扭动,肌肤摩擦间,小腹渐渐有了灼热的温度。该死的,再这样下去,他要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 “别动!”他低喝一声,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暗哑,像极了沉在牛奶里渐渐融化的砂糖。 官羽诗不敢动了。 就算她再傻,也能感受到他腿上那温度逐渐增高的变化,顿时脸红如血,欲哭无泪。这个混蛋八成就是个种马,在这种时候居然也能出现反应。可怜她好端端的大黄花闺女,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到男人情动时的变化。 车厢里,气氛尴尬,静得可以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官羽诗红扑扑的脸,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就连以厚脸皮著称的莫明忧,似乎也有点不自在。 咦,他会不自在? 官羽诗又好奇了,忍住八卦心没再去看他,却在心里腹诽了无数遍。这个混蛋加恶魔居然也会脸红,一定是她看错了,这男人的脸皮都能糊城墙了,比牛皮还要厚,怎么可能脸红。 喉咙滚动了几下,在官羽诗腹诽他的时候,莫明忧心里也在打着小九九。 奇怪,他是不是很久没有找女人了,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儿,对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风情没风情的三无笨蛋,有了某种无法言说的yuwang。 看来,他大概是最近花了太多精力放在这个没用的女人身上,才会出现这种反应。对一个天天想着背叛他,还跟别的男人苟合的笨蛋,他是不会有这种冲动的。 “莫,莫明忧,我可以离开了么?”好紧张,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眼睛也不敢往他那边看去,装作四处飘的样子。 她没有经历过情事,所以并不知道莫明忧的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这话一问出,立即收到他十分伏特的眼神电击,“不许动。” 呜呜呜,那她还要坐到什么时候,有生以来,她也真是够郁闷的,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随时有可能变成饿狼,她居然还敢放心坐在他腿上,还丝毫没有危机感袭来的自觉。真是孺子不可教、 “那个,我不动,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不然,我非得被你背后那群女人砍成几段丢到海里喂鱼。”她可不是说着玩的,当初伊夜雪得知她住在桑哪坦丁堡后,可是带了足够的保镖过来抄她后路,打算把她剁成鱼饲料的。 莫明忧突然来了兴致,“哦?你的意思是,我要是现在把你办了,你只担心她们会不会找你算账而已?”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乱来啊,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立即就报警。” 对方一副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来叫你的表情,看得官羽诗心虚,想想也是,如果自己真的报警的话,没准被抓去蹲牢饭的人是自己,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好在,莫明忧到底是没有继续为难她,在确认自己的某处冷静下来后,就把她摔在旁边的富座上。官羽诗不小心撞到了膝盖,疼得龇牙咧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将这个混蛋千刀万剐。 “就你这种干巴巴的小野草,谁会去碰你,你求我,我都懒得碰。”莫明忧磨牙。 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抱了自己一下就差点走火的。官羽诗鄙视地横了他一眼,撇撇嘴,这个恶魔就是在变相地讽刺她没人要呗,谁说的,追求她的人可多了,就连越非尘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都说喜欢她了呢! 不过这话,她可真没勇气在他面前说。 她不是傻子,迄今为止,她之所以相信莫明忧对她不会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动作,完全是因为他只把自己当做一枚棋子,一枚可以听他调遣,为他卖命而且随时可以丢掉的棋子。他再种马也不可能对一枚棋子有别的心思吧。再说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对于自己,恐怕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压榨剥削才对。 不过,这样也好啊,至少面对他的时候,自己不用感到窘迫。每次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只被人耍着玩的猴子。 她重重叹了口气。因为获得比赛第一名的喜悦,也被他的出现冲淡了不少。 车子平稳地往前驰驱,街道两边昏黄的路灯,淡淡地渲染在车子上,也照得两人的脸上,各怀心思。 夜,已经很晚了。 眼看着车子无止境地开下去,天色又黑色,官羽诗终于不淡定,“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 “不行,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越非尘一定会起疑的。” “放心,越非尘派来的那些人已经被处理了,暂时没人会找到你。” “什么?”官羽诗震惊不已,不解地转过头去看他,“你什么意思?越非尘他,派人来找我了?” “还派了不少,把全市的劳斯莱斯车牌号全部进行彻查。看不出来,你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挺有分量。”他说这话的语气,纯属就是嘲讽加不屑。 官羽诗没心情听他的讽刺,一想到越非尘当真在意她,心里五味杂陈,好像什么滋味都翻搅在一起,胸口闷闷的很是难受。如果今天晚上自己不回去,他是不是会一直找下去,或者等着她回去? 想想都觉得造孽,她无法想象,如果越非尘找不到她会怎么样? “莫明忧,你别闹了行不行?赶紧停车让我下去。” 瞥见她脸上的急色,本就打算送她回去的莫明忧,突然改变了主意,车子打了个弯,往他居住的地方奔去。“今天晚上不用回去了。” “为什么?”官羽诗彻底着急了,“莫明忧,你赶快放我下去。” 她优哉游哉地开到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眼角余光瞥见她好像下定主意要跳车,立即眼疾手快,腾出一手抓住她的后领,将她重重地摔在座位上。 “你想找死是不是?” 居然为了回去见越非尘,连命都不要了。 “谁让你不肯放我下去的,莫明忧,我求求你了,我现在必须回去,再不回去的话,他一定会怀疑我的身份。”官羽诗祈求他。 莫明忧冷哼一声:“你回去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这话说出来鬼才信。 她立即点头如捣蒜,实诚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 “你真想回去?”他眸光一变,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薄唇微微一挑,戾气隐没在他深沉的脸色后面。 官羽诗不假思索,拼命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他说着,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狂射出去。 半个小时后,劳斯莱斯停在爱格亚斯堡的大门外,莫明忧故意按了几下喇叭,大门里面立即传来声音,眨眼间已经有不少门卫跑出来。 官羽诗推搡他一下,气急败坏,“你干什么?” 他是送她回来了没错,可是谁让他停车在越家门口的,还拼命按喇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雇佣关系么? “把你带出去那么久,越非尘该担心了吧?”莫明忧变脸比翻书还快,阴笑两声,像个穷凶恶极的混蛋,不,他本来就是个混蛋。 “你快走,我去应付他们,赶紧的。”她脑子里立即做出了处理办法,打开车门下来,低头对尚在车子里的人压低声音:“趁着越非尘还没发现你,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这话说得终究是太晚了,或者是莫明忧故意拖延时间。她话音一落,就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越非尘担心的话语。 “诗诗,你回来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前有狼,后有虎 “诗诗,你回来了!” 一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官羽诗两腿一抖,十分僵硬地转过头来,再也顾不上跟莫明忧瞎扯,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愕然地望着从大门里面走出来的越非尘。 “我,我……”我了几声,她也没想到怎么组织语言,灾难来临得太快,而某个罪魁祸首还在车里待着。让越非尘撞见自己跟莫明忧这个死对头一起回来,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越非尘走过来,墨绿色的眸子停留在她身上一瞬,又转到豪车上,“这车子里面的客人,是你的朋友?” “不,不是。”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正想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反正莫明忧就在车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好不露面,没准还能忽悠过去。 但就在这时,车门打开,莫明忧穿着一身骚包的银灰色燕尾服,拽得跟个二百五一样的,大喇喇下了车,还很得意地朝越非尘打了声招呼:“越先生,别来无恙?” 越非尘显然没没有想过坐在车里的人,居然会是莫明忧。脸色出现一瞬的意外,很快就恢复了。轻轻一笑,态度不算友好,也不显得冷漠,“原来是莫先生,不知道莫先生怎么会突然跟诗诗一起回来?”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扫了官羽诗一眼。 她真的好想去死啊! 这个该死的莫明忧,真是三天不惹事,他就浑身皮痒痒。明知道跟自己之间的关系不大纯洁,居然还敢大摇大摆走出来。这下要让她怎么跟越非尘解释? 郁闷,好郁闷! 她正琢磨着要怎么解释才比较合适。莫明忧已经走到她身边,还很熟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很亲密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会在街上碰到诗诗,想起诗诗是越先生的助理,所以就擅作主张请诗诗去吃了一顿饭。” 官羽诗小小恶心了下,这诗诗二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怎么就那么惊悚。 眼前的情势,绝对是前有狼后有虎。越非尘眼睛在他们身上看了一会儿,在与她目光相接时,微微透出点不悦。官羽诗看了,心里表示很委屈,她又不是主动找上莫明忧的,分明就是这牛皮糖死缠着自己不放。 而且,她现在更害怕的是,万一莫明忧这嘴贱的在越非尘面前说漏了什么,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虽然来得突然,但莫家毕竟也是贵客,莫明忧这位族长亲临爱格亚斯堡,还是让越家上上下下小小吃了一惊。识相的佣人们连忙准备高级厢房,为了款待这位贵客,一群佣人忙到半夜三更,方才入睡。 最苦逼的,还是官羽诗。 她不仅要承受来自越非尘疑惑地目光,还有时不时被莫明忧调戏几把,而她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给莫明忧甩脸子。但两人不经意的表情交流,还是全部落在了越非尘眼底。墨绿眸子,更加阴沉了几分。 “天色也晚了,莫先生不如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官羽诗感激地看了越非尘一眼,还是他比较仗义,这都凌晨一点多了,还要待在这里听着莫明忧碎碎念,简直就是想死人的节奏啊。 放下精致的陶瓷茶杯,莫明忧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右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呵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困了。” 困了就赶紧滚! “诗诗,客房在哪里,你送我过去。”好像听到了她的腹诽一样,莫明忧猛地朝她看去,正好将她烦恼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禁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精一样。 “莫先生,还是让管家陪你去。” “不行!我不认识什么管家,这偌大的越家,我也就认识你跟诗诗。你是一族之长,我总不能叫你给我带路。剩下的,就只能拜托诗诗了。” 说来说去,就是赖定她了。 官羽诗叹了口气,站起来,“族长,我送莫先生到客房休息吧。” 越非尘沉吟片刻,点点头,“送完了,早点回来休息。” “嗯。” 一旁的莫明忧,脸色出现一瞬的不屑和嘲讽,然后又阴沉了片刻,方才笑嘻嘻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走吧,明天再陪你好好聊聊。” “慢走。”越非尘面无表情。 出了客厅,官羽诗已经感到后背全都是汗水,这拔凉拔凉的秋天,居然能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来。说来说去都怪身后地这个混蛋。 “你——” “笨女人——” 两人一对眼,居然异口同声。 官羽诗郁闷了下,压低声音:“你先说。” “看不出来,你在越家的地位还蛮高的。就现在这待遇,偷点东西不容易?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官羽诗肩膀一抖,打死也不承认,“你小声点说,我什么时候地位高了,地位高的话早就把你甩门外了,还用得着低声下气带着你?” “哼!”莫明忧摇摇头,一脸看死人的表情,“行!你不偷也行,反正我这次来也闲着无事,就配合你,将要的东西拿到手,以后你就自由了。” “你说什么?” 两人已经到了居住的小院,官羽诗却不肯离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这副要吃人的母夜叉嘴脸,哪里还有以前那个被他一吓,就哭包子寻死觅活的胆小鬼模样。 莫明忧觉得很不可思议,没听说过越家的饭菜茶水还有肥胆的功效? “总之,你明天赶紧走,千万不要在这里露出什么马脚,不然被越家人发现了,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你说错了,咱们两人被逮到,我最多就是被说两句,你嘛,拆筋剥皮,大卸八块是免不了的。” 官羽诗:“……” 她没心情跟他废话,一把将他推进屋里,凶神恶煞道:“总之,你要是敢害我,我也一定会拉你下水的。” 说完后,砰地一声从外面关上门,头也不回离开小院。 呼呼! 真是气死她了,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混蛋恶魔。 这下可好,她隐隐有种预感,随着莫明忧的出现,以后她在越家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凄惨。 这一晚,三位各怀心思的人,各自想着事情。越非尘卧室里的灯一直亮到天亮。莫明忧手里举着一大瓶红酒,斜坐在窗户上面,时不时仰头灌几口,把价值不菲的高级红酒,当白开水一样地浪费掉。 最痛苦莫非官羽诗,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加上临睡前还被吓了一跳,一整晚都夜不能寐,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想起今天就是自己倒越氏集团上班的日子,立即爬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 下了楼,才发现越非尘和莫明忧都已经醒过来,两人就坐在客厅上,面对面的,气氛很是凝重,颇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意味。远远的光是看上一眼,她就觉得后背发凉。 这两人,都是暗藏锋芒不动声色的,但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火药气味,跟两人相处久了,官羽诗早就摸清了两人的底。 “早上好,族长,莫先生。” 越非尘朝她轻点头,而另外的恶魔,则是很惊奇地看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诗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说完,一个健步跨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还在她的额头上摸来摸去。 一副很关心她的焦急,“没发烧啊,你是不是昨晚上睡眠不足了?” 官羽诗瞪着他那双胡作非为的手,差点就要掀桌喊出来:“你丫的在摸哪里?” 慢慢退后两步,受惊道:“可能是有点睡眠不足,没什么大事。”混蛋,还不是你昨天晚上玩的那一出,害得老娘一晚上噩梦不断。 “睡眠不足可不是小事。”某个天使面孔恶魔心肠的混蛋,居然一脸诚恳,而且那张妖孽般的脸,还带上了诚挚的真心实意,看得官羽诗差点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人了。 “这样吧,我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就带你出去看看医生。” “不用!”两道生意不约而同响起。 官羽诗再次抹泪,亲爱滴族长大人,还是你了解我的心。 越非尘走过来,不着痕迹挡住她,沉声道:“越家自然有家庭医生,不牢莫先生了。” “对对,再说睡眠不好也没什么,我待会儿去找医生看一下就行。” 两人的同仇敌忾,令得越非尘的脸色微微好转,总算不像刚才那样沉闷。 “是么?”莫明忧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那我等会儿陪诗诗去看下家庭医生。你不用感谢我,本族长天生乐于助人,况且我跟诗诗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为你做一点小事而已,你不用太感激我。” 啊呸! 鬼才感激你,我特么是被你恶心到了好么?还有,你能不能别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样子,明明就是一只大灰狼。啧啧。 还有,那恶心到不行令人容易浮想联翩的鬼话是什么意思啊喂? 她小心翼翼看了越非尘一眼,确认他没有生气,才小小声地对他说:“族长,我今天可能要去公司报到。昨天的事……” “我知道了。”谈及此事,越非尘微微一笑,“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去公司报到吧。以后家里的杂活,就让其他人做就行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昨晚上,因为莫明忧的横插一脚,她都没来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本来还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 越非尘淡淡嗯了一声:“小绯很欣赏你,要努力了。” “嗯!”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发现,落水 第一天上班,官羽诗几乎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冲进越氏大厦,就看见越非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官羽诗连忙刹住脚步,才避免跟她撞了个满怀的杯具出现。 “你来得正好。”越非绯看了她一眼,官羽诗立即挺胸收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越非绯将一份契约书地给她,态度严肃又认真,“官小姐,欢迎你到越氏集团来发展,也恭喜你成为Modena团队的设计师之一。从现在开始,那就是Modena团队的意愿,接下来的工作,你就以‘雪舞’这个题目为主题设计一个冬季新品系列,我们将会在入冬之后发布,全面发展市场。” 官羽诗眼睛瞪得铜铃大。 设计师?她一进团队就是设计师?而不是设计助理? 照她的资料,原本的预料就是能给越非绯当个助理,就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差了。没想到越非绯的一番话,顿时让她有种快要脑充血的激动。简直不能置信,“越小姐,就这样让我担当设计师,是不是不大好?活血,我应该从设计助理一职做起?” 早就听说越氏集团在招收人才都是相当严格的,怎么也不可能一进来就担当这么重要的工作。 越非绯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是设计师没错。当然,越氏集团对每个员工都十分严格,但也不会埋没每个职员的才华。不管你是初入职场的新人,还是已经享有名誉的顶级设计师,如果在接下来的工作考核中,作品不好的话,经受不住越氏的考验,以及消费者的认可,那么你在越氏集团,别说设计师,即便是设计助理也难以胜任。” 也就是这样,所以她很愿意给这个新人一个挑战的机会。 官羽诗激动得无法自已,扬起下颌,露出一股绝佳的自信和风华,对着越非绯友好一笑,紧紧握着合约书,朝她点头。 “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说别的,能够跟越非绯一起共事,那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啊。从她在大学里专修服装设计以来,越非绯就是她一直追逐学习的偶像。 签了合约书后,越非绯点点头,将合约书分成两份,双方各持一份。然后对她说道:“今天你就先适应公司里的情况。待会儿我带你去团队的办公室,跟大家熟悉熟悉也好。” 官羽诗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 接下来,越非绯带着她到了Modena团队的办公地方,整整一层的宽阔办公室,绝对闪瞎她的眼。那地方怎么看都能够容纳几百人,但Modena团队只有三十多个成员,咋一看显得很空荡荡的。就建筑设计风格而言,也是独具一格,几乎每个小角落,都有着令人赞叹的设计风采。 越家人讲究品质,真的不假。 见到越总监带着新人来,一群设计师都很好奇地放下工作,朝这边打量过来,早先就已经听到今天会有新的同事过来,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显得青涩的小姑娘。 官羽诗简单作了自我介绍,加上身边的越非绯帮忙说明了几句,一群热情地设计师都很友好得跟她打招呼。 “你好,我叫陈蓓尔,请多多指教!” “我是戴维斯,新人小姐看起来很年轻!” “哈喽美女,我是泽田杏,你也可以叫我杏子。” …… 官羽诗原本以为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应该都是比较高傲冷淡,说白点就是难以相处。毕竟她以前做过兼职,那些资深的老员工,总是喜欢欺负新来的小职员。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忧是多虑的,这些同事们,一个比一个热情友好。 而且,在他们身上,她能够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压力,但每个人的脸上,却都充斥着无比自信而且光芒闪烁的笑容。就好像,面前的困难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去行动而已。 这样的氛围,令她对未来的职场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大家差不多介绍完毕,越非绯挥挥手,“好了,你们都去上班吧。” 原本一群热热闹闹的同事,立即在眨眼间进入工作状态,这种超乎一般人的行动力和约束力,就连官羽诗都觉得吃惊。 可见,越非绯管理这个团队非常成功。也难怪Modena这个品牌,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风靡世界。 她的工作位置,就在距离越非绯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将工作用品都领到手后,她就安心坐下来,开始调查Modena品牌往昔的一手资料。 第一天只是熟悉环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班时,她正好在电梯里遇到也刚好下班的陈绪旭,官羽诗一喜,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嘘嘘!” 顿时,周围人的目光,都十分怪异地往这边看过来。 陈绪旭擦了一把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我都说了,我叫陈绪旭,情绪的绪,旭日的旭。” “那有什么不一样,还是绪旭嘛。” “算了,我们可以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工作环境怎么样?” 官羽诗爽朗一笑,“挺好的,你呢?” “也还好啦,不过肯定比不上你那边的。”陈绪旭无比羡慕嫉妒地说。 官羽诗呵呵笑了两句,也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时真心还是无意,反正自己的确进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Modena团队,她也不会假惺惺地安慰别人。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机遇,并非品牌名气响,就能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 虽然不在同一个团队,在某种程度上,两人也算是工作竞争对手。陈绪旭也少了以往那股热情,跟官羽诗闲聊了几句,就无精打采地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官羽诗一愣,随机也甩甩头,并不以为杵。 司机老陈准时到公司来接她下班,官羽诗一想,便对他说道:“陈哥,以后你就不用过来接我了,上下班我坐地铁就可以。” “那怎么行?”老陈立即否决:“这是族长特意安排的。” “我回头会跟他说清楚,总之,老是这么麻烦陈哥也不好。”最主要原因是,她是一个新晋职场的菜鸟,居然每天都有豪车接她上下班,久而久之,一定会在公司引起反响。更何况,那辆车还是越非尘的。 她并不想让人发现她和越非尘的关系,热后胡乱猜测,流言蜚语满天飞。 回到爱格亚斯堡,官羽诗一进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氛,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了进去,没有看到越非尘和莫明忧,却跟脸色不善的苏里恩撞了面。 “你还有脸回来?” 苏里恩冷冷坭视她一眼,嘲讽道。 “我怎么就没有脸回来?”官羽诗反唇讥笑:“就算我不在这里工作,至少还在越氏上班,族长都没有说让我离开。” 她进入越氏工作的事,早已在越家传得沸沸扬扬,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怨恨的,她平时就不管这些,现在就更不会去理会了。 “哼!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苏里恩冷笑一声,得逞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般的字体,写着一行字:晚上到酒店找我。 熟悉的字体,官羽诗立即就猜到了是某恶魔的字迹。 “你怎么会有这张纸片?”官羽诗厉声喝道,眼睛死死盯着苏里恩,这个女人一次次挑战她的底底限,是真以为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吗? 官羽诗越失控,苏里恩就越得意,扬了扬手中的纸片,“我就说了,上次你去酒店就是跟男人私会,你还不承认。没想到,这张图片的主人,居然是昨天到来的那位莫族长的。官羽诗,你这狐狸精还真的见了男人就水性杨花。” 脑袋轰隆一声,官羽诗一时间难以反映过来,或者说,她压根就从未料到,苏里恩会掌握着她跟莫明忧联络的证据。 好在她也没有因为慌张失去了理智。那字条上的笔迹是莫明忧的没错,但是,她从未见过这张字条,怎么会落在苏里恩手里? “你以为随便找张废纸,就可以诬陷我?” 官羽诗恢复了正常脸色,好整以暇打量她,眼神如刀。 “官羽诗,你以为我会那么傻,还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证据就来找你吗?”苏里恩几乎是嗤笑出来,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很久。接下来,她要想尽办法让官羽诗身败名裂,跪在她的面前俯首称臣。 “你看,这是什么?” 苏里恩打开了手机视频,是一段视频录像。而录像的地方,正是她的房间外面。只见莫明忧经过时,轻轻将一张纸片塞进门缝里,然后头也不回往前面走去。 视频很多,但是这短短的一分钟,足够官羽诗看了脸色苍白,心底震撼。几乎第一时间伸手去抢手机。却被苏里恩立即收了回去。 “把视频删掉!” “官羽诗,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告诉,这就是我翻身的资本,我会去拿给所有人看,看看你是多么水性杨花,看族长以后还会不会向着你!” “你敢!”官羽诗沉下脸来,察觉到危机感的她,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抢她的手机,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苏里恩这个擅长拆台的女人,当下也不手软,两人就在草地上扭打起来。 不知不觉翻滚到了水边,苏里恩一看靠近水边,两眼一转,立即起了恶毒心思,一脚踹向官羽诗的小腹。 霎时间,官羽诗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小河边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官羽诗咬咬牙,伸出手拽住苏里恩的两条小腿,两人一起掉进了河里。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迟到事件 “扑通”一声,岸上两个争执不休的人,都齐齐掉进了水里。 苏里恩惊叫一声,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在水里拼命扑腾挣扎。这个池塘又深又大,不一会儿,水位就已经蔓延到她的脖子。 “救命,救命啊……” 相比苏里恩的狼狈求救,一下水,官羽诗就立即放开她,游到另外的地方。一脸阴沉地看着被水呛了几口的苏里恩,根本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苏里恩不会水,她却是十分精通水性,不然,当初在大海上落海,她也不会硬撑到莫明忧施救。 三两下爬到游到岸上,官羽诗冷冷凝视着下面的旱鸭子,刚才要不是苏里恩踹她一脚,意图将她踹下水,她也不至于情急之下也把她拉下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苏里恩洗了几口浑浊的污水,呛得她在水里差点背过气去,想骂挂号女浴室,却害怕再次被呛到,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等着她,像是要将她拆筋剥皮生吞活剥一样。 “官羽诗,救我!” 官羽诗站在岸上,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大声回应她的求救:“恩恩,你怎么好端端的跑到池塘里去玩了?都跟你说过,做人不要太贪玩,在水里的滋味怎么样?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水性不错,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玩了。” 说完,撇撇嘴,也不管苏里恩的脸气成猪肝色,气定神闲地离开了岸边。 “官羽诗,你,你不得好死……” 在官羽诗离开不久,很快就有堡里的佣人过来,将在水里已经淹得快要窒息的苏里恩捞起来,旋即送到医院就诊。官羽诗虽然不会松手去救人,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一离开就找人过去救人。 苏里恩自是不知道官羽诗的安排,新仇加上旧恨,令她对官羽诗更加恨得牙痒痒。 可惜因为落水的关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纸条和手机,也全部掉进了水里,纸条不翼而飞,手机也因为进水而瘫痪,完全失去了用场。 官羽诗就是料到了这点,才会优哉游哉地放过苏里恩。回到主堡,发现两位大boss已经回来了,顿时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解决了苏里恩,这两位更加难以应付。 “诗诗。”越非尘在见到她的一瞬,深邃的目光折射出点点星光,带着似有若无清冷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暖色,“下班了?” 莫名其妙的,官羽诗心神微动,这个男人俊美如神,每次看到他,都情不自禁的触动心弦,让人难以不去靠近他。 “族长,我下班了。”她礼貌地打了招呼,想起某个恶魔还在虎视眈眈,不敢表现出太过的熟稔和亲密。 “工作可还顺利?” “很好,跟同事们都认识了,大家都很友好,工作气氛也不错。”何止不错,简直就是大赞。 见她心情不错,越非尘也猜得到她今天确实过得不错。笑了笑,“过来休息一下。” 官羽诗慢吞吞跟在他后面进去,果然就看到了慵懒靠在沙发上的莫明忧,微侧的脸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魅惑的光,精致的五官线条透着一丝妖孽般的味道,很美,很妖。湛蓝色的眼睛微抬看她,又带着一种迷离的性感。 相比越非尘的俊美如玉,对于莫明忧,官羽诗只有一词可表:妖孽。 官羽诗忽略他射来的目光,淡淡打了招呼:“莫先生。” “小诗诗回来了。”莫明忧情挑嘴角,蓝眸一转,猛地一把拽过她的手臂,被这样猝不及防地拉扯,官羽诗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莫明忧右手环过她的纤细腰肢,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身边。 “小诗诗,没想到你这么热情,看到本族长迫不及待扑上来,莫不是想让本族长顺便带你回去?”他双眸含笑,戏谑打量着她。 官羽诗足足愣了几秒钟。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怔忪。 官羽诗立即将莫明忧的胳膊甩开,仿佛遭遇病毒一样,蹭蹭从他身上跳开,“莫先生,很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对不起你妹,姓莫的你分明就是想要害死我。死人妖死妖孽! 越非尘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莫明忧的眼神,分明带了那么一点不善,仿佛在说你快滚吧! 身为最阔祸首的某人,却完全没有半点自觉,耸耸肩,一副宽宏大量,“没关系,本族长随时都欢迎小诗诗投怀送抱啊!” 投你妹,送你个死妖孽! 官羽诗嘴角抽了再抽,潜意识里警告她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跟莫明忧这个混蛋计较。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这个口恶气,怎么也无法平复。 越非尘砍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莫先生,听闻这几天唐小姐一直都在找你,作为一位绅士,总不能让唐小姐满世界找你吧?” 嘿嘿!做得好,这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 “唉,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留下来多呆几天,顺便领略下越家的宏伟壮丽呢。” 官羽诗和越非尘脸色齐齐沉下、 “开玩笑的。”忧瞧见他们两人的脸色,三百六十度逆转弯,狡猾一笑,“明天就走,正好半个月后就是四大家族齐聚一堂的日子,我相信还是有缘见到二位的。” “聚会?什么聚会?” 越非尘为她解惑:“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四大家族的聚会,今年还有半个月就到了,届时四大家族的成员都会出席。” 那就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咯。 莫明忧走了,走得很安静,就连官羽诗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跟他以往高调嚣张的排场完全不一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那么走了。 官羽诗先是不敢置信,问了几个人都说他人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但怎么也想不出,他竟然这么配合就离家,而且还没有来找她的茬。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好在新的一天又到来了,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横竖现在他也知道自己在越氏上班。 东方天边刚出现鱼肚白,官羽诗就起床梳洗。一番整理之后,她终于精神多艘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化上了淡淡裸妆,身穿卡其色小西装搭配白色衬衫,简洁大方,清晰明艳的自己,不禁轻轻扯嘴,露出一个自信阳光的笑容。 今天,才是真正的第一天上班。 官羽诗,你一定要加油! 推开门,就看到越非尘已经坐在外面,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早餐。见到她出来,越非尘的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眸光闪过一丝赞赏。 官羽诗被他瞧得很不好意思,“族长,早安。” “过来,吃早餐。” 官羽诗走过去坐下,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当下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将面包和牛奶一股脑儿塞进嘴里,三下五除二马上就将早餐搞定。 越非尘从报纸里面抬起头,悠悠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只喝了一杯牛奶一片面包,登时脸色就沉下来命令道:“把餐盘里的早餐全都吃了,牛奶也不许剩,不够的话让卡沙送上来。” 官羽诗撅起嘴巴抗议:“我饱了,实在吃不下去了。” “赶紧吃,不然,我就让老陈送你过去。” 昨天晚上,她才跟越非尘商量好,上下班要自己回去,总不能每天都让老陈开着豪车来接她,搞不好会引来什么流言蜚语。费尽口舌,才说服越非尘。 “好吧,我吃,我吃还不行嘛。”她哀怨瞥他,低头喝牛奶。 这种情景,让越非尘想起当初她逼着他吃下早餐的事情。嘴角微微一抿:“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我已经吃了。” “那一点算吃吗?” 官羽诗不敢说话了,低着头默默吃饭。心里怎么想怎么奇怪,怎么觉得越非尘这话听着特别熟悉?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她匆匆忙忙就背着包跑出爱格亚斯堡,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者各种情绪中,灵动的背影越来越远。 越家的佣人们,都知道她再不是当初那个小女佣,现在的她,被族长捧在手心里当个宝似的,谁也不敢招惹她,并且暗暗猜测,究竟她有没有本事坐上族长夫人的位置。 越氏大厦坐落在里克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这里有着最热闹的金融企业,也有着风靡世界的越氏大厦,在外人眼里,越氏大厦就是里克市版本的帝国大厦。整个建筑呈双翼展翅形状,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展翅翱翔的巨鹰。 官羽诗赶到越氏时,几乎是擦着点地到达办公室。一进门,没有看到越非绯,倒是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年轻女人看到了,站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眼,化了精致妆容的脸微微一扯,笑得不大有诚意,“你就是官羽诗?” 官羽诗昨天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么一号人物。不禁好奇:“我是,请问您是?” “钟曼青,Modena团队的设计主管。” 她穿着一条深V的鲜红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十分夺目的钻石项链,就浑身散发着高贵而骄傲的气质。加上一头火红色的卷发,看起来极具视觉冲击力。 “你好,钟主管。” 比起其他人对待官羽诗的友好客气,钟曼青一点都不知道友好为何物,冷嗤了声,不屑道:“今天才刚上班你就玩迟到,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地方吗?不要仗着自己有两分本事就蹬鼻子上脸了!” 正文 第八十章 醉酒 钟曼青说完,见官羽诗没有半点反应,心里更是不满。她前阵子出差,并不知道越氏举办服装大赛的结果,谁知道一回来,就听到团队新来了一个设计师,而且还是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职场菜鸟。 要知道,当年她从国外一所知名大学毕业回国,也在越氏整整做了两年的设计助理。直到第三年才被提上来。到现如今,她在越氏已经整整呆了八个年头,才做到Modena团队的设计主管。 一个新人,凭什么一开始就能担任设计师一职? 钟曼青简直羡慕嫉妒恨了。 不就是一件破衣服而已,再加上个动人的故事,谁不会讲? 更气人的是,知道她回来后,越非绯一大早就打电话,让她帮忙带一下新人,辅助她完成新一季度的设计工程。 她一个堂堂设计主管,居然要纡尊降贵去辅助一个职场菜鸟?钟曼青极度不爽,以至于在见到官羽诗的第一时间,就对她冷眼相向,语带讽刺。 官羽诗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不过是踩着点儿来上班,怎么就迟到了? 但被钟曼青责骂时,她也没有辩解什么,淡淡说道:“很抱歉,明天我会早点到的。” “哼!别以为获得了设计大赛第一名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只要你进了Modena团队,以后一切必须从零开始,我们团队是一个综合实力非常强劲的团队,这里的设计师谁没拿过几次第一名,所以千万不要以为拿了一次第一,就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 官羽诗默默腹诽,我也没觉得第一名有多牛逼啊。 看钟曼青这种态度,她说再多都没用。昨天她还庆幸自己遇到了一群友好善良的同事们,没想到今天就遭遇这种不快。虽然她也想跟每个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但像钟曼青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人的同事,她也没兴趣去讨好对方。 她争取到这个机会,本来就没打算只靠运气,大家都是设计师,各凭本事! 钟曼青见她虽然是在道歉,却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想要发作,却一时找不到理由。也没有要去讨好她这位设计主管的打算。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隔壁办公的同事将头伸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钟主管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 官羽诗记得这个留着短发、穿着很时尚个性的女孩叫做泽田杏,这个名字很奇怪吗,听起来并不是本国人。但她的中文说得很流利。 “谢谢泽田小姐,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官羽诗报以友好微笑。 “不用客气,叫我杏子就好了。我虽然是ZR混血儿,不过,我从小在Z国长大的,后来为了工作就来到这边。”杏子很热情,同时也跟跟官羽诗讲了一些关于公司的八卦,其中最多的就是越非绯。 据说,现在公司每个设计部虽然各自有设计总监,但大部分是掌握在越非绯手中,换句话说就是,设计团队的那些事,都是越非绯说了算。除了设计总监之外,她也是越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 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公司的大老板,也就是越是家族的族长。 杏子很神秘地说:“我知道,你肯定没见过大boss,其实我在越氏两年了,见过大boss也就一两次,而且都是在年底庆功宴上远远看了一眼而已。当时整个公司的员工都疯狂了。唉……要是能天天见到越总裁,我就是忙死累活都愿意啊。” 官羽诗杏目圆瞪,原来越非尘再公司居然这么神秘啊,难怪之前听说过他上下班都是走专用通道,并没有直接从公司大门进去。 见她吃惊不已,杏子很有成就感,继续给她八卦越家的事。 传说,总裁大人平时虽然很少在公司出现,但公司里每个女性职员都暗暗喜欢他,听说曾经有一位员工捡到总裁一个用过的杯子,在公司拍卖到接近二十万美金的高价,最后被某个部门的有钱大小姐买去了,听说现在天天都用那个被子,出去咖啡厅还要随身带着,说是这样等于跟总裁大人间接Kiss。 官羽诗囧。 然后是越非绯的八卦,作为越氏大小姐,而且还是越氏集团顶梁柱的越非绯,在公司也不乏追求者,据说每天越总监的办公室都能够收到不下百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珍贵礼品更是不再少数。那些送礼又送花的男士们,最后都被越总监以影响工作,破坏纪律的理由开除了。 所以,在受到无数次拒绝的一干男士先生们,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越总监的性取向有问题后,大家顿时哗然,难怪越总监对什么男性都不感兴趣,也不见她交过男朋友,原来是性趋向有问题。 最后,泽田杏很认真问她一个十分具有高含量以及高水准的问题。 “你觉得越总监到底是不是蕾丝啊?” 官羽诗再囧。 蕾丝是什么鬼?为什么好端端严肃的文,会出现这种掉三观无下限的名字? 官羽诗张大嘴巴,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她今天才第一天上班好吗,一点都不想因为碎嘴被开除啊。 “呃,越总监的事,咱能不能略过?” 见她对这些八卦没兴趣,泽田杏很失望。 官羽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很抱歉地对杏子笑了笑。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实在对公司里谁被谁潜规则了,谁又为了上位上了谁的床不感兴趣。 不过听了杏子的八卦,也未必全部没用。至少让她知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设计师,任重而道远啊,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 下班前,越非绯抱着一堆文件经过办公室,宣布:“各位,为了迎接我们新的同事夹入这个设计团队,下班后,我请大家一起去聚餐。” 此言一出,埋头工作的职员,立即发出一声欢呼:“哦也!” 越非绯将文件放在官羽诗的办公桌上,“这些全部都是新季度研发出来的色号,你可以选择合适的用在设计上。” “是,总监。”不愧是越氏,光是研发出来的颜色,就达到数万种,光是想想都觉得激情澎湃。 “好了,这些留着明天看,现在出去聚餐。” 聚餐的位置就在距离公司不远的餐厅,几十个人包了个大包间。她以前在学校时就常常跟同学们出去聚餐,自从毕业后,这种热闹的气氛倒是很少出现了。 但是到了后面,这种气氛就变了。官羽诗拉着椅子往后移动,心惊胆战地望着一群人阴测测的眼神,目光姗姗,一个个拼命往酒杯里倒酒,就要过来灌醉她。 她打了个冷战,“总监,我不会喝酒,真的。” 越非绯自己先畅饮一杯,然后勾唇一笑:“我的手下怎么可以有不会喝酒的?作为设计师,应酬社交也是必学之一,喝酒更是餐桌上的常事。你现在不喝,以后也必须学会喝。不用太多,只要这两杯喝下去,就算你合格。” 官羽诗没办法,只要皱眉接过去,捏着鼻子喝了整整两杯酒。 偏偏杏子也不甘寂寞了,举着酒杯就蹭到她身边,“诗诗,为了庆祝咱们的相识,来,干一杯!” “对,你就喝总监的太不够意思,我们也要,” 拗不过他们的热情,官羽诗只好喝了。结果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放下杯子后,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脑袋更是难受得厉害,好像有人拿着锥子在敲她的脑袋一样。 眼前的人影也有了变化,意识逐渐模糊,周围人说了什么,在她听来都成了魔音灌而,没有一句真正听清楚了的。 越非绯拿手在她面前一晃,“是不是喝醉了?” 这一句,官羽诗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跟所有醉鬼一个德行,“我,我没醉……” 同事陈蓓尔摇摇头,“说没醉的人都是醉了。总监,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要不要我送她回去?” 越非绯顿了一下,她倒是知道她的家住在哪里,但是能说出来吗? 正想说自己送她回去,官羽诗的手机刚好响起来,身边的杏子一看,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你不是本人。” 杏子被那清冷的声音吓到了,踌躇半晌才说:“我是诗诗的同事,她喝酒醉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回复你。” 就在她打算挂断电话时,电话那边的声音入突然说道:“在哪里?” 犹豫了片刻,杏子将餐厅的位置报出来。 “我去接她。”撂下这句话后,对方就挂了电话。 泽田杏怔忡了半晌,猛地站起来,惊讶的吼叫起来:“大新闻啊大新闻,你们知道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什么人吗?” 一群吃瓜群众立即把目光转过头,个个闪着八卦的亮光。 “是个男的,挺起来很年轻,而且声音超级好听。不行了,我感觉我听了一遍要怀孕了!”杏子无比夸张地说:“我看那个帅哥,一定是诗诗的男朋友。” 越非绯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是自家大哥吧? “我们等下看看不就知道是谁咯,我猜一定是个大帅哥。” “对哦,等下我们看看去。” 然而,半个小时后,却让他们失望了。 十分钟后官羽诗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醉酒,却没有刚才那么严重。晃了晃脑袋,她起身跟越非绯告辞,“总监,我还是先回去了,不然等会儿做不到地铁。” “你行不行?刚才有人说要过来接你回去。”她注视着官羽诗,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这个恶魔不可能这么温 “诗诗,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不用跟来。” 打发他们后,官羽诗慢吞吞从包厢里出来,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后,昏沉沉的脑袋才好了许多。到底是警戒心比较重,所以喝了那么多酒后,仍自强撑着清醒过来。 走出餐厅后,她才长长地缓了一口气。 要是继续待在里面,难保不会被他们继续灌酒。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酒徒,逢人就灌。幸好她还知道自己的底,没有真的不自量力去被他们灌酒。 谁想到刚才门口停留了一瞬,迎面从马路边就走来三四个穿着背心,露出纹身刺青大膀子的男子,四人将她围住,其中一个平头男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不要陪哥们喝杯酒去?” 官羽诗揉了揉酸痛的特头,觉得自己运气真是背,刚出来就被一群混混围住。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周围,然后沉声喝道:“滚!” “哟呵,小丫头脾气够辣的,我喜欢!”光头男渐渐欺近她,手刚碰上她的脸,就被官羽诗狠狠甩开,“再不滚开,我要报警了。” 几个混混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报警?我没有听错吧?”其中一个光头混混二话不说,伸出手去就要抓住她,却是猝不及防被她一口咬住手指头,顿时发出一道杀猪叫声,甩开手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 预料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 官羽诗闭上了眼睛,老半天没有打下来,忍不住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睛,正好跟面前的男人四眼相对。她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疑惑地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醉酒了,居然看到莫明忧那个混蛋了,一定是看错了。” “官——羽——诗!” 一声怒喝,将不知情况的某人吓了一跳,再揉揉眼睛,就看到莫明忧,面带怒色,不耐烦地瞪视她。而拦住那一巴掌的,正是他的右手。 “你是什么人,也敢_”声音被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打断,光头混混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莫明忧反剪到伸手,顺势一按,只听得一阵骨头清脆的咔擦一声,伴随着杀猪叫响起,莫明忧手一甩,膀大腰圆的光头混混,就摔在地上滚来滚去。 “大哥!”另外几个见了,立即围攻上来。官羽诗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就被莫明忧扯到身后去,然后就是一场媲美好莱坞电影打斗特技的场面。莫明忧气定神闲,俊美的脸连一滴汗水都没有,不到五分钟时间,四个不怕死的混混集体在地上打滚惨叫,情势几乎一片倒。 在莫明忧眼里,那几个人连垃圾都不如,根本不够他看的。从袋口上取出丝巾擦手后,就往路边的车走过去。官羽诗还处在震惊打击中,就听到某人不耐烦的命令:“还不快点滚过来!” 机械般走到车边,她才反应过来,“莫明忧,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明明一大早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这会儿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你是醉傻了还是本来就傻到没药医?”莫明忧黑了黑脸,“上车!” 她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现在连走路都有点困难,为了不要继续遇到刚才的状况。只好坐了上去。莫明忧猛踩油门,她一个不小心惯性地往前一撞,额头上立即起了一个包,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就不能慢点开吗?”疼死她了哟。 官羽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他了,至于给自己臭脸看么。撇撇嘴,顿时什么酒意都没了。 “蠢女人,以后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不然,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着他责怪的话,官羽诗突然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莫明忧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不要摆着这副蠢到没边的表情对着我。” “莫明忧,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吗?”非得一口一个蠢女人,她有那么蠢吗?本来是不蠢的,都要被他骂蠢了混蛋。 “关心的话说句好听的会死吗?” “蠢女人,谁关心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边快车的莫明忧,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一双冷凝的蓝眸也变得深沉起来。要不是刚好有事找她,这个女人的死活他才懒得管。 官羽诗“嘁”了一声,也懒得去离他,靠在座位上微微眯起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效果作祟,还是车窗外吹来的微醺秋风太舒服,官羽诗竟是不知不觉就靠着睡着了。 久久没有听到她说话,莫明忧转过头来,才发现某人已经睡着,顿时满脸黑线,他找她来不是为了让她睡觉,而是有重要的事好吗? “蠢女人,醒醒!”松开一只手去推她。 某个熟睡中的人咂巴了下嘴,将他的手甩来,模模糊糊哼了声:“别吵我!” …… 有那么一瞬间,莫明忧想把这个麻烦的女人直接丢下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一处庄园前面,莫明忧停下车来,打开车门打算把某人直接拖下车子,很郁闷地发现,他把对方想得太简单,无论怎么吼叫,官羽诗都能睡得无比香甜,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就像两片小翅膀一样,扇来扇去的,居然该死地很可爱。 “无聊的女人!” 他弯下腰,双手穿过她的腰肢,将她打横从车子里抱出来。大概是换了个位置比较舒服的原因,睡梦中的官羽诗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的,像只小猫咪一样,使劲地撩动。 “嗯……好舒服,好暖和,抱抱……” 莫明忧黑线。 他抱着她,快步走向庄园里面。而怀抱中的某人很不安分地扭动来拗动去,一会儿把脸颊曾在他胸膛上,一会儿又摸着摸着到了脖子,再然后,肥胆越来越大,居然还敢用手掐他的脸。 “官羽诗,你敢再乱动,老子立即把你丢下去!” 这一爆粗果然有效果,她呢喃了几声,乖乖不动了。 莫明忧这才满意地轻点下头,只要她不动,抱起来并不麻烦,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长的,吃得那么多还这么瘦,浑身上下就找不到几两肉。 急促的步伐,也在不知不觉缓慢了下来。 官羽诗睡得迷迷蒙蒙,好像梦到了自己在移动似的,但又很舒服,暖暖的,还有一股她怎么也无法形容的清香,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人闻了,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居然会梦到莫明忧那个恶魔抱她,想想都令人惊悚,先别说那恶魔会不会抱人,就是会,也不可能动作这么温柔吧,而且,那个混蛋一向高高在上的,让他抱人,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嗯,要是他能有这么温柔就好了,要是有的话,她也不会…… 好不容易走到客房,莫明忧正要将她一甩,低头撞上她安静纯然的睡颜,这会儿睡着了倒是安静起来,平日里,说一句就张牙舞爪,好像他有多么刻薄恶毒似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了她的小命,不然早喂鱼去了。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官羽诗打了个转,伸手还想来抓他,小手却被莫明忧拍掉,还抓人抓上瘾了,一路走来,光是脸颊就被她抓了不下十次,他差点怀疑她是故意装睡来戏弄他的。 “莫明忧……”她突然喊了他一声,声音软软的,拖长了音调。 刚要离开的莫明忧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好奇地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蠢女人梦到我了?” 顺手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官羽诗又是一道断断续续的呓语:“大坏蛋,恶魔,不要脸,死人妖……” 莫明忧:“……” 忍住把被子掀开拖她出去喂狗的冲动,莫明忧揉了揉突突跳起来的太阳穴,无奈叹了一声,转身离开客房。他真是吃饱没事干才会去搭理这种蠢到家的女人。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灿烂的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来,形成了绚烂的光点。 官羽诗睁开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向往常一样,打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地先要打量四周一番。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整个人摔到床底下,疼得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 这,这是哪里啊? 房间很大,清一色的米白色装潢,一个椭圆形的窗户上,两边微微拉开的窗帘,正好看到外面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很明显,这并不是在爱格亚斯堡,也不是她居住的房间。 她心惊胆战地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穿着,确定自己的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而且没有半点奇怪的地方。方才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不小心发生什么不能发生的事。 回想昨晚,她被一群同事灌酒,后来在餐厅外面,被一群混混围住,然后,好像见到了莫明忧。 没错,莫明忧,而且,她还坐上了他的贼车,不,豪车。 官羽诗想到这点,立即毫无疑问确认了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难道昨晚上,莫明忧那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她二话不说就冲出房间,走到外面一看,才发现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弯弯曲曲的回廊,宽敞望不到尽头的院子,以及到处栽种的鲜艳花朵,哪怕是在秋天,也绽放得热烈。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回廊那边闪过,见到她似乎很意外,但还是停下来,恭敬地招呼她:“官小姐醒来了?” “这是哪里?莫明忧呢?”不用思考,在看到院子里那竞相开放的鲜红玫瑰花和蔷薇花,她就猜到了这是莫明忧的地盘。只有那个骚包的男人,才会喜欢这种又鲜艳又骚包的花朵。 “族长在用餐,官小姐请跟我来。”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表白 官羽诗在佣人带领下在庄园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餐厅,远远就看到莫明忧无比悠闲地坐在那里,悠闲写意得很。 气呼呼走过去,脑中闪过不下十种兴师问罪的念头,比如责问他为什么自己会住在这个鬼地方?比如昨晚他究竟干了什么?再比如,他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但是,莫明忧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将她的那些念头统统吹走。 “越家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什么?”官羽诗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颗炸弹,狠狠掐了大腿一下,会痛,证明她并不是在做梦。等下,刚刚莫明忧说了什么? “你让我去越家偷的东西,你找到了?”她猛地站了起来。 “昨晚上去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谁知道你醉得跟个死鬼一样。”回想起昨晚,莫明忧还是有些忿忿不平,语气不禁打了些报复的快感,“靠你这蠢女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东西找到。” 官羽诗噎了下,一口老血咽下去,几乎是双腿打颤地走到他身边,“你,你拿到手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莫明忧眯眼浅笑:“我只说找到了,并没有拿到手。” 长长出了口气,官羽诗这才发觉自己的一颗心悬着,根本就放不下去。她本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没想到,莫明忧动作这么快,让她的所有想法和计划都胎死腹中。 不用他说,也明白将东西拿出来,就是自己的任务了。 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侧眸深看了莫明忧一眼后,突然起身在他身边坐下,在后者略显戏谑的目光中,滚动了下干涩的喉咙,缓缓开口:“我可以帮你把东西拿出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讲条件?有趣。”莫明忧目光一闪,定定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眼,讥笑:“你有资本跟我讲条件?” 当然是没有资本的,可是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越家待她不爆,无论是越非尘,还是越非绯,每一个对她都是恩重如山。况且,她现在还在越氏上班。如果帮莫明忧把事办完了,那工作的事,她是绝对没脸回去了。 莫明忧的气势朝她逼来,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我,我暂时没办法把东西带出来,如果你要,只能等到过冬后。”见他缄默不语,官羽诗扭头,盯着洁白如玉的地面,又小小声地说:“还有,就算我把东西交给你,你也不能对越家赶尽杀绝。” 莫明忧睁开眼,表面显得越发平静,只有那深邃的幽蓝眸底一片怒海狂潮。 “官羽诗,你要清楚一点,没有你,我随时都可以取到那份文件。”莫明忧毫不犹豫地戳破她的幻想,“甚至,他们要比你聪明多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愚蠢到做出触怒我的事。” “你——” 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每次都无法谈拢,总是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 “反正,无论你怎么说,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带出来的。你杀了我也没用。”反正跟这个混蛋说不拢,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了。 “啪啦”的一声巨响,餐桌上的餐盘碗碟全部被他掀翻了,食物汤水溅了一地。莫明忧坐在那里,浑身形成了一个风暴集中地。官羽诗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气,不禁惊呆了。 “莫明忧,你发什么疯?” “滚出去!”莫明忧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如炬,声音若冰,“来人,把这个蠢女人丢出去。” 官羽诗来不及反驳,就被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架住了胳膊,丢出了庄园的大门,然后重重关上门,留下她一人在门外的风中凌乱。 “莫明忧,你这个恶魔!”诅咒你这辈子吃饭被噎喝水被腔走路被猪撞! 看了看外面的街道,才发现这里还在里克市的范围内,想到自己又知道了莫混蛋的老巢,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他直接灭口。心里踌躇不安,最后还是搭了公车往爱格艾斯堡的方向去。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不然她还真的无法解释自己一夜未归的原因。 回到越家后,到处都静悄悄的,令人感受了一把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官羽诗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连忙拉了一个女佣,“慧慧,今天堡里没发生什么是吧?” “诗诗,你可回来了。”名叫慧慧的女佣连忙压低声音,拉着她到墙角,“昨天晚上,你一夜未回,族长找了你很久,本来就心情不佳,谁想到二少爷又在外面乱来,听说女人挺着肚子找上门来,非要二少爷负责,把族长气得不轻,当场就把二少爷赶出去了。” 这信息量略大啊。 官羽诗咂舌,她一宿未归,越非尘找她倒不是稀奇的事。但越非墨那个花花公子,居然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居然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搞大了就算了,对方敢找上门来大吵大闹,明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对于二少爷的花心和多情,她实在不好说什么。 慧慧看了下四周,又抓住她八卦,“你听说了没,据说二少爷最近跟那个苏里恩打得火热,昨天族长大人训斥二少爷时,她居然还站出来为二少爷求情,结果被族长骂得可惨了。哼!还以为沾了二少爷的光,就自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了。“ 官羽诗表示惊呆了。 虾米情况?苏里恩跟越非尘有一腿了?那林颐泽呢,被甩了? 她实在很难以理解,苏里恩不是冲着越非尘的美色来的吗?怎么眨眼就勾搭上越非墨了,这人与人之间的套路,真是越来越深了。 同时,她也默默为林颐泽那个可怜虫掬一把同情之泪,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头上已经绿油油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再想起林颐泽,她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怨恨和不甘,更不会有悲伤情绪什么的。失去个渣男而已,她现在同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如同官羽诗预料的那样,林颐泽的确还不知道苏里恩劈腿的事,当然,这段时间他也没有怎么去关注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官羽诗身上。 自从上次在机场,被她踢了一脚差点害得自己断子绝孙,又引来了警察。林颐泽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当年那个总是娇羞无限爱慕着自己的小女生,早已大变模样。 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弃之如敝履,等到失去的时候,看到别人过得很好,而且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失去他而悔恨交加,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时,才能由内而外地感到后悔,但是后悔有个毛用,顶多就是躲到厕所里哭去。 林颐泽是个例外。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阵子被苏里恩冷落了,还是突然想起官羽诗以往的种种好处了。逮着机会就去爱格亚斯堡门外蹲点,风吹雨打不动。正好这段时间,苏里恩也忙着自己的泡男计划,所以没人来管他。 官羽诗回到爱格亚斯堡不久,又听到几个佣人在碎碎念,说的都是站在门口外面死活不肯走的林颐泽。一群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为了苏里恩而来,纷纷为他感到不值。官羽诗气急败坏,想出去把人赶走又嫌麻烦,索性就待在里面不出去了。 以至于越非尘回来之后,第一句话问她昨晚上怎么不回来?第二句问的就是门口那人想怎么处理? 官羽诗撒了个谎,说醉酒不方便回来,在外面随便找了间旅馆住一晚。 “以后若是这样,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要是忙的话,会让老陈去接你回来。”越非尘沉下脸来,眼对她进行一番严厉的批评教育。 还好这件事就此揭过。 说起林颐泽,官羽诗也是头大,那天在机场,自己的绝情一脚居然还没让他醒悟过来。这会儿跑到这里苦死苦活的怪谁呢?她还没怪他当初劈腿又见死不救呢! “这件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他这么赖在外面,还是把他赶走吧。”官羽诗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做决定,才留着林颐泽在外面蹲点,不然这会儿早把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越非尘点点头,定定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顿时万物失色,就连看惯了美色的官羽诗,都不由花痴了。 “明天周日,你想去哪里?”越非尘靠近她,选了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咦?什么情况? 难道越非尘这是要……约会的节奏?妮玛不要这么惊喜啊啊啊啊! 脸上还算镇定,但是两边的耳朵,却可疑的红了起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越非尘微微抿唇,轻松说道:“上次在医院说过的话,我没有忘记,如果你也没有异议的话,我想我们——” “族长,我……”官羽诗语塞,喉咙里好像噎了什么东西似的,迟疑道:“我很好奇,明明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你会,你会——”她实在说不出喜欢我这三个字来。 实在难为情! “我喜欢你!”越非尘眉目含笑,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了,“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不知道从何解释。或者,爱情,本就没有任何解释。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仅此而已。” 哟哟哟,族长大人,你不要这么深情又霸气地表白啊,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约会? 最终决定两人约会的地方,哦不,是休假的地方,在一个叫做霍尔斯特的美丽城市。这个城市并不在越家管辖的地区之内,而是更加接近莫里斯群岛。考虑到来回坐飞机还要一段时间,官羽诗本来是想改变主意的,但越非尘二话不说,已经将飞机都搬出来了。 …… 两人一大早起来,坐上飞机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霍尔斯特市,在机场停下后,越非尘开车待她上了高速,没想到在飞机的后仓还放着车子。是一辆纯银色的卡宴,车身流畅美丽的线条在阳光下散发出尊贵奢华的典雅气派。 官羽诗上车后,越非尘就带着她到处兜风,两人听过高速,在市区中兜了一个多小时。越非尘方才放慢了速度,问她:“霍尔斯特南方临海一个港口,景色十分美丽,而且那里的海鲜也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这些地方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时间充满兴趣和好奇。 车子在半个时辰后,终于停在了一个叫做“渔湾”的港口,这里虽是比较偏僻的小镇,却因为其靠近海域,交通便利而十分热闹喧哗。到处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的渔民。而且一些建筑是建立在海水上面,颇有水上城市威尼斯的特点。 远远的,官羽诗就趴在车窗上往外面看去,简直叹为观止,尤其是港口上停留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渔船,许多游客走到岸边,直接向渔船上打鱼的渔夫买了各种刚捞上来的海鲜,活蹦乱跳的大鱼,扑腾不已的大虾,光是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好棒啊!非尘,等会儿我想去那边看看。”官羽诗指着那些好像漂浮在海水上面的小别墅,四周还有许多小船载客。别提多么趣味了。 越非尘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好,这里的海鲜不止新鲜,品种多,而且这里的渔民在海鲜料理上,也有自己独特的秘方。所以在很久以前,这座小镇不仅仅是港口,也是相当受欢迎的旅游观光区,那些小别墅,就是这些年才建起来的,为了能够让游客更加意犹未尽地享受这段旅程。”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地方。” “走了半天。你先去那些小别墅找个地方休息,饿了就先吃一些点心。我取让他们做一些海鲜过来。”越非尘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官羽诗挣扎了下,见他攥得更紧了,也就不再挣扎,任他牵着走向了港口。 他的手心里,并不像手背那样光滑白皙,带着薄薄的一层茧,摸起来有些粗粝,却让她由衷感到安心和惬意。 到了港口边,官羽诗才庆幸自己穿的是凉鞋,比较容易行动。但尽管如此,越非尘还是坚持拉着她上了船,然后直奔矗立在海上的小别墅。坐在这种小渔船上别有一番风味,放眼处视线开阔,风景优美,实在令人流连忘返。 迎面吹来的海风,混合着一副咸涩的鱼香味儿,不过,却并不觉得那么难受,官羽诗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风姿奇秀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清冽馨雅的墨梅花香,不禁心旷神怡。 “就快到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晕船?”越非尘心细如发,关怀地询问她。同时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在岸上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不晕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呢,我以前在学校时还参加过学校举办的游泳大赛,所以水性还算不错,在船上也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受。” 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有这么个大帅哥陪着,赏心悦目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晕船。 听她这么说,越非尘放心多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扶着官羽诗上了别墅,自己却没有动身。 “怎么了?” “你先进去,我去安排一下午餐。想吃什么?” “海鲜啊。”官羽诗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一些虾贝之类的就好了,不用太多,不然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好,听你的。”越非尘含笑看着她,目光柔和,一副唯诗命是从的模样,官羽诗的脸颊蓦然红了,绞着衣摆,回想着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说得有问题。 一分钟后,她才失神“啊”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涨红了脸,⑦鲜艳程度,绝对比那煮熟的大螃蟹还要鲜艳夺目。 她刚才干嘛那么嘴贱去说那句话,还一副当家作主女主人的架势,真是丢死人了。不知道越非尘听了作何感想?更郁闷地是,他居然还一副甘之如饴,全盘让自己做主的打算。 好,好丢人啊! 这些别墅四周都安装着落地窗,只要打开,就可以见到四周的美景。官羽诗挑选了一副木桌子坐下,撑着下巴观看周围的海景。 看着看着……等等,她怎么好像看到了完全不想看到的东西? 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对面一栋小别墅里的人。不是被人,正是某个妖孽美男莫明忧。 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个港口出现? 而且,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官羽诗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个打扮得娇艳高贵的女人,不就是跟莫明忧闹绯闻最多的唐玫儿吗? 赶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官羽诗连忙换了一张餐桌,并且只留一个背影给他们。现在双方都有一定的距离,莫明忧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她吧? 与此同时,对面的小别墅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俊美如玉堪比妖孽,女的貌美如花时尚矜贵,一男一女形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男的是莫明忧,而女子,则是唐玫儿。 几个渔民上了菜,唐玫儿夹了一大块蟹肉放在他碗里,柔声说道:“这里的海鲜都很不错,你尝一尝。” 莫明忧将视线从外面转了回来,漫不经心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蟹肉,尝了两口后就没再动筷子。唐玫儿见了,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有些赌气地说:“怎么?难得陪我出来一次,连饭都吃不下了?” 莫明忧放下刀叉,无言看了她一眼,唐玫儿被他看得有些发怵,顿时把不满情绪全部咽肚子里了,挤出讨好的笑容,站起来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 “好啦,是我脾气不好, 谁让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舔到腻味的娇媚嗓音,因为面对他而更加柔情。涂染上蔻丹的纤细玉指,慢慢的抚摸上他的胸膛,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引诱般的画着圆圈。 “明忧,你也知道我大哥没死,而且一回来就在家族大动干戈,以前他对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还有几分手下留情,但前阵子我二哥的事你也看到了,大哥一回来,二哥倒了大霉不说,连我都在家族里有些难以立足。若不是二哥的事我并没有参与,恐怕现在你已经无法见到我了。” “唐踔?”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莫明忧沉静无波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动容。 “唐玫儿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心下大喜,“除了他还能有谁?这回大哥回来,还提起你来,说是让我带你到唐家看看。明忧,我们找个时间回去好不好?” 她说这些,并不只是想吐苦水说自己过得多好,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莫明忧到唐家拜访。只要他踏上唐家的大门,也就间接承认了两人的身份。 唐玫儿充满期望地看着他,自以为能够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却没想到莫明忧话锋一转,似乎有些厌烦地道:“我看还是算了,现在唐家内部整顿,唐踔自顾不暇,我要是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有目的冲着唐家去的。” “怎么会?”唐玫儿还想再争取一下,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没名没份待在他身边的日子了,尤其是她心爱的这个男人,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莺莺燕燕盯着呢。前阵子她在机场偶遇伊夜家那位大小姐,两人还差点掐起架来。 就像伊夜雪所说的那样,在莫明忧承认她的地位之前,她永远也无法以他的正牌女人的身份出场。对付那些不自量力的小狐狸精也就算了,可她现在最大的对手,是伊夜家的大小姐,跟她无论是地位还是名气都不相上下的伊夜雪…… 这令她不得不产生浓浓的危机感,再加上这阵子,莫明忧总是有意无意躲着她,而且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络恩爱。唐玫儿几乎可以断定,莫明忧的反常,一定跟伊夜雪脱不了干系。 想枪她看上的男人,也不照照镜子有几斤几两? 唐玫儿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咬咬嘴唇,一张阴晴不定的脸,霎时间就变得楚楚动人,美丽温婉,“明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大哥不知道有多么欢迎你,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怎么可能容忍他们那样无端猜疑你嘛。” 莫明忧一手把玩着她削尖却很流畅的下巴,另一只手顺带将她的额头揽进自己的怀中。唐玫儿对他的怜爱很受用,不知不觉的,眼神微微迷离,说话的声音更加千娇百媚。 “明忧,正好我名下的股份最近有所变动,你在这方面是个天才,不如趁着回家的机会,你给我参谋参谋,看看那些股份可以怎么打理?” “是么?如果唐大族长没有异议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回到唐家走一趟。” “真的吗?” 唐玫儿激动之下,再也顾不得周围透明的落地窗。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抱着他激吻起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遇上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官羽诗把脖子伸回来,有些僵硬地后背正了正,再也不去看对面那一男一女的激烈现场。 刚才她就是好奇心作祟,加上想确认莫明忧是不是发现她,所以才会作死地把头伸过去看看情况。 谁曾想,转过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差点让她喷出一口老血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世风日下了,你说要干点什么躲到房间里不好,还偏偏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不是明摆着刺激单身狗吗? 激情热烈的两人不害臊,倒是看的人脸红心跳。官羽诗平复了下心情,扭过头来不再去看对面的两人。正巧这时越非尘也坐着小渔船过来了,而且另外一条小渔船上,几位农家渔夫端着盘子以及刚刚烹调好的海鲜佳肴上来。 诱人的香味,顿时勾得两人食指大动。 以为穿着黑色印花棉麻长衫的年轻妇女走过来,好客地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从篮子里面端出来。顿时间香气四溢,方形木桌子上霎时被美食填满了。 官羽诗看着桌子上的油焖小龙虾、香辣烟熏蟹肉盘、火爆迷迭烤龙虾、泰式凉拌象鼻蚌、以及海鲜刺身……色彩缤纷,香气诱人,绝对是色香味俱全的代表,她差一点把眼睛瞪直了,喉咙滚动了下,一副想要大开杀戒的表情。 越非尘笑着给她夹了一只海参,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笑着说:“别看了,赶紧吃。虽然说点这么多有点浪费了,不过这些海鲜味道十分有特色,我想难得来一次,都让你尝一尝也好。” 显然,他还记着官羽诗让他别点太多浪费粮食的话。 官羽诗哽了一下,觉得刚才真是太丢脸了,亏得越非尘居然还记得她无意说的话。抿抿嘴,不敢再吭声,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炖的又香又嫩的海参放进你嘴里,然后十分满足地咽下去,啧啧称赞:“肉质鲜嫩,口感滑腻,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腥味。能把海参炖出这种口味,真是比酒店的大厨做得还要好吃多了。” 她对美食并没有多深的研究,但一句简简单单的好吃,就足以让那妇女笑完了眼睛。 “这位小姐真是好品味,我们自家渔船打的海鲜,都是刚刚从海里面打上来,经过我们特别处理烹调,才有这个味道。这手绝活儿,可是连酒店那些大厨都做不到的,之前还有好几个五星级的大厨,说什么也要拜师学艺呢。” 听着那老板娘的话,官羽诗对这些美食更有兴趣了。 自己亲自动手,捡了两只葱爆小龙虾剥起来。虾壳很硬,而且比较扎手,折腾了半天,一只小龙虾还没有剥好。而对面越非尘已经剥了一小盘子,蘸了蒜蓉和调料,全部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催促她:“别剥了,把手擦擦,这些够吃了。” 官羽诗囧了囧,她真是超级没用的,连个虾壳都剥不好。这让她有什么脸面以女佣的身份活在世上啊? 之前被莫明忧使唤的时候,剥虾还剥得挺利索的,后来一遇上越非尘,什么活都不用干了,那些技巧也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转眼间,越非尘又抢了大闸蟹和大龙虾过去处理好,然后才一点点装在盘子里,像个料理大师一样,把海鲜料理得很是美味好看,才端到她面前。 这种别宠着惯着的感觉,好爽……但是也很别扭。 光吃不敢的官羽诗,终于羞涩了。眼看着越非尘都没吃几口,全部时间都用在为她处理海鲜那麻烦的外壳。她终于不忍心,夹了一只大虾放在他嘴边。越非尘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张嘴,将一整只大虾含进嘴里慢慢咀嚼,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小女佣脸红了。 族长大人,拜托你不要连吃只虾都好看得这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好不好,让她都不想吃了,就想喂他吃东西,光是眼福都饱了。 这边,越非尘给她盛了一碗花蛤浓汤,那边,官羽诗为了夹了一片柠檬三文鱼…… 好一幅相敬如宾、男才女貌的美丽画面,再加上两人时不时透着亲密的小互动,那画面别提有多么温馨了。 如果没有人来打扰的话。 “越先生,官小姐,我们真是越来越有缘了,连吃顿饭都能遇到,这不是天大的缘分是什么?” 某个不请自在,穿着绯红色骚包外套的莫明忧,骤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而且身后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唐玫儿。那画面,陡然间就变了风格。 官羽诗头皮发麻,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抬起头,挤出一个快哭出来的笑容:“莫先生,好巧。” 好像装作不认识他啊! 越非尘则是嫌弃地看了不速之客一眼,一向不假辞色的他,这会儿也脸色难看。谁都知道他今天特意带了官羽诗出来,就是想要两人安安静静地度过美好的假期。谁料到中途杀出两个煞风景的。 这郁闷地心情,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么不妥。 见没人请他坐下来,莫明忧也不以为杵,厚着脸皮坐在方桌的另外一边,而身边的唐玫儿眼看着他厚着脸皮坐下来,也只好舔着脸,很不好意思地在对面的作为坐下来。整个方形木桌,一下子就坐满了。 莫明忧抬眼看了下越非尘,狐狸眼转动得飞来,轻笑道:“越先生,不介意我们两家凑一伙吧?” 越非尘:“……”很介意。 官羽诗:“……”我说介意你会滚吗? 就连唐玫儿,都觉得他简直太不要脸了,这不是明摆着嘛,人家一男一女躲到这里玩个烂漫吃个饭,为的不就是过过两人世界,来点小浪漫小情调什么的,多个人凑火还玩个什么浪漫气氛啊。 “你们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坐下了。” 你早就已经坐下了好吗? 收到来自官羽诗的鄙视眼神后,莫明忧不痛不痒地耸耸肩,继续刷新下限,“毕竟人多一起吃饭才有趣,我最讨厌冷冷清清吃饭了。” 冷清你个鬼哦! 官羽诗已经懒得吐槽他鄙视他了,是谁在自家装修了一个比广场还要宽敞的餐厅啊喂,是谁在那么大那么豪华又败家奢侈的地方,还不许让佣人们在里面用餐,一个人霸占了整整可以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大餐桌呢? 真想找块搬砖,拍死这不要脸的。 毕竟双方地位差不多,越非尘也真做不到把人赶走,谁让人家都舔着脸来了,而且理由一个说的一个好,都让人无言以对了。 唐玫儿看了越非尘一眼,似乎对他会带女人到这里用餐很奇怪,忍不住问道:“越先生真是好兴致,这位是官小姐吧?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记得记得,唐小姐,之前在纪先生的慈善宴会上见过,还真是好巧啊。”官雨诗呵呵笑了两声,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上次唐玫儿可是把她当透明人似的,没想到这次竟然会主打招呼。 越非尘轻哼了一声,不予置否。 唐玫儿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心里转了几个弯,她从小在豪门长大,自然是看不上那些普通人。上次在纪盛举办的慈善宴会上,越非尘只是说带了个助理,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将一个助理放在眼里。但这次,越非尘居然会带着助理单独出来这种地方用餐,可见助理,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助理。 看越非尘的态度,唐玫儿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打探清楚两人的关系,这决定着她的态度。 “官小姐是越先生的女朋友吧?真是好福气,我可听说了,不知道有多少名媛千金都暗恋着越先生呢,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越先生已经名草有主,可要嫉妒死你了。” 这句话多少是带着探究的意思。官雨诗没听出来,立即闹了个大红脸,正想要解释自己跟越非尘还不是那种关系,就收到对面越非尘似暧昧似眷恋的眼神。 额,她怎么突然说不出口了? 见他们两人一个态度暧昧,一个脸红沉默,唐玫儿自以为猜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现对面莫明忧的脸色微妙的变化,难得八卦地追问官雨诗,“不知道官小姐的家族是在哪里?从事什么行业的?” 印象中,好像圈子里没有什么姓官的名望家族。 越非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话,官雨诗已经很坦然地说出来:“我家在Z国,至于行业,我母亲是家庭主妇,我继父是大学教授。” 唐玫儿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听起来,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而且继父还只是一个当老师的? 这种毫无背景,又长得平庸的女人,居然能在这里跟自己平起平坐? 顿时,热络地心情减少了不少,唐玫儿鄙夷看了她一眼,暗自恼恨自己刚才怎么会有跟她结交的打算。这种女人,别说是结交,就是跟她坐在一张桌子吃饭,自己都嫌庸俗。 “那官小姐真是运气好,那么普通得家庭,还能遇上越先生……”这句话纯属是带着不屑和讥讽的,要不是越非尘在场,她都想走人了。 官雨诗扯了扯嘴角,她就算再蠢,也看出唐玫儿对她态度的变化。 放在桌子下的手,突然被一只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官雨诗一愣,往下一看,才知道越非尘的掌心,正包裹着自己小小的手,像是被他保护着一样,顿时充满了温暖和安全感。 “诗诗当然是幸运的,不过,能够遇到她,我倒是觉得,我比她还要幸运。”就在这时,越非尘抬起头来,英俊非凡的脸,闪耀着某种慑人的光芒,那双墨绿如宝石的眼,也盛满了浓浓的深情。 “认识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禁地 脸红—— 大大的脸红。官羽诗头埋得低低的,就差没有撞到桌子上去。硬着头皮接受另外两人或诧异或诡异的眼神,尤其是某道异常强烈不友善的目光,光是这种咻咻咻直射过来的杀气,她就猜到是谁了。 完蛋了,这下要怎么跟莫明忧解释?那个混蛋,这次铁定不会再听自己,没准会采取什么激进的手段。 仿佛没有注意到其余两人的目光一样,越非尘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情流露,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剥虾秀恩爱。 这顿饭,除了越非尘之外,其他三人都吃得不大尽兴。莫明忧的目光一直在官羽诗身上打转,唐玫儿见了立即大吃飞醋,一个劲地朝他卖弄风骚挤眉弄眼的,顺便瞪了官羽诗几眼,俨然已经把她当做敌人一样。 不得不说,女人在情感方面的感知,总是那么的准确而又丝毫不讲道理。聪慧如唐玫儿,一顿饭还没吃完,就察觉到了莫明忧跟官羽诗之间的某种关系,绝对不是表面上认识那么简单。当下心中一凛,媚眼闪过一丝恶毒。 饭后,她就把莫明忧拉到其他地方去,拉下脸来,“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莫明忧看都没看她,明显注意力不放在她身上,漫不经心道,“又胡思乱想了?” “是我胡思乱想吗?”唐玫儿见他这样无动于衷,更是火上浇油。气愤地拽上他的胳膊就想往外走,被莫明忧无情拨开,冷冷睇了她一眼,浑身爆发着震慑人的吭气,让她全身上下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下意识停下脚步来,不敢再跟他放肆。唐玫儿心里清楚得很,就算莫明忧对待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而且也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待过最长时间的女人。可是,毕竟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缺乏追求者,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明忧,我刚才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她软下了语气,一双杏眼微微上挑,有些激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是不喜欢你把目光转向别的女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莫明忧清冷的眸光深深一眯,定定地看着唐玫儿。、 唐玫儿以为自己的深情告白终于让他动容了,正自窃喜。谁料却见莫明忧轻讽勾唇,声音低沉森寒:“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在我面前还想耍什么心计的。玫儿,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知道吧?” 说完,高大优雅的身影一转身,又回答了越非尘和官羽诗那边。 唐玫儿脸色霎时就全白了,尴尬和刺痛一起袭上眼眸。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和嫉恨。在巨大的惊愕中回头,看着莫明忧冷然决绝的背影,带着一种无奈,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明忧,我,我错了,对不起!” 记得以前听过一句话,在爱情世界里,谁先爱上了,就意味着成为一个失败者。从此,她的身,她的心,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都只为了那个心爱的人而存在。 唐玫儿身子发颤,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段恋情里,是她先死心塌地爱上对方,甚至不顾对方沾花惹草,也要高傲地扬起头来,站在他身边。因为那个位置,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站上去。那些肖想这个位置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官羽诗! 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拳头。 两人再上去时,越非尘和官羽诗已经收拾东西准备闪人,因为某些人出现的关系,两人对于这段饭也吃得不那么高兴。本以为莫明忧和唐玫儿两人终于是要走乐,谁想到,转个弯又跑回来了。 官羽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这两人今天是非要赖定他们了。 莫明忧跟越非尘友好地打了招呼,脸上始终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争执而出现异色。就连唐玫儿,都收敛了那股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转而友好地拉起官羽诗的胳膊,笑意盈盈。 “诗诗,说起来这个港口距离莫里斯群岛也很近了,要不我们顺便过去看看,不瞒你说,莫里斯群岛的景色,可一点都不逊色越家所在的里克市。” 官羽诗有那么几秒钟的懵逼。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唐玫儿一反常态,还真是让她吃不消,站在她身边都觉得后背发凉。但见她态度友好热情,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还,还是算了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大概得回去了。”她讪笑两声,拒绝了唐玫儿的好意。 不过是给点脸色,还敢给她摆谱! 唐玫儿毕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心里根本就不想带着她一起回到莫里斯群岛。听到她的话,当下便顺着说道:“真是可惜了,那只能等下次了,或者你可以到唐家找我,对了,你还不知道唐家的总部在哪里吧?” 官羽诗没听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摇摇头,“抱歉,我真不知道。”扯上越家和莫家已经让她够头大了。 唐玫儿状似无意,实则语气间毫不掩饰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越家总部卢特因庄园就在S国的瑟鲁高峰上,是四大家族中,唯一将总部设置在半山腰上的。加上瑟鲁高峰一年四季如春,所有景色非常独特,这个世上难得一见。若是你想来,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 无论怎么刻意改变,唐玫儿都掩饰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和高傲。 官羽诗沉吟片刻,心里还真对那建立在高山上的庄园很感兴趣。但听了唐玫儿的话后,不知怎的,顿时间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以后有机会一定去。”她唯有打着哈哈忽悠过去。 越非尘和莫明忧那边也说得差不多了,明明双方尚有一丝距离,但官羽诗就是总能感受到莫明忧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飘来飘去,说不出那种感觉有多么诡异。 “小诗诗,不久之后就是四大家族的聚会了,希望到时候能在宴会上见到你。” 莫明忧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道。一双幽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激浪翻腾,深沉地看不到底。 官羽诗正欲说话,越非尘就过来截住这个话题,“这是当然,诗诗怎么说也是越家的人,自然会跟随越家的代表团队出席。” 莫明忧一脸恍然大悟,装的,然后轻笑道,犹如堕入人间的精灵一样,笑起来分外勾人:“那好,明忧恭候两位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年四大家族聚会的地点,应该就在莫里斯群岛,届时希望二位莅临桑那坦丁堡,一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说完,跟两人道别,进过官羽诗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塞了什么东西在她手里。官羽诗一震,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能微笑着目送他和唐玫儿并肩离开。 说真的,那两人走在一起真的是男貌女才,十分养眼啊。 官羽诗默默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口袋里,然后转过身去,问他:“接下里是回去,还是?” “对不起,本来想带你出来放松一下的,没想到会这么凑巧碰到他们。”越非尘表情很是愧疚。 “没什么啦,反正都跑出来这么远了,该玩的玩了,该吃的也吃乐。不如我们回去吧,我好像也有一点累了。” 见她脸色显出疲惫,越非尘也不再勉强她,牵了她的手往原路走回去,重新做了渔船回到港口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怎么说话,各自怀着心思,想着各自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很快就坐上了私人飞机,奔向了遥远的里克市。 飞机上,官羽诗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悄悄将口袋里的东西取出来一看。那是一张塞在胶囊里的小纸条,上面写的,居然是莫明忧派她进越家盗取物品的藏匿地址。总而言之,莫明忧的意思是,在四大家族聚会之时,要将东西拿到手,顺便交给他。 官羽诗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将胶囊和纸条全部扔进马桶里,看着纸条被水卷进了深不见底的水管后,终于回过神来,木然看了下手机,便离开卫生间。 那份文件,就在越非尘的一个密码箱里,而那个密码箱,如果莫明忧没有出错的话,就在越家一处禁地里。 那处禁地,官羽诗在越家曾经听过只言片语,据说是前任族长夫人生前居住的小院子,也就是越非尘的母亲。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从越非尘的父母相继去世后,那处小院就被封闭起来,成为爱格亚斯堡唯一的禁地,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去打扫,总之就是谁也不让进。 真不知道那么隐蔽的地方,莫明忧怎么就确认放在那里? 而且,既然是禁地,那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靠近那里,更别说进去偷东西了。官羽诗挠了挠头发,心里无比纠结,偷,还是不偷?办得到,还是办不到? 愁死人了。 回到越家后,她甚至没来及休息,就匆匆去打听那个禁地的位置,不出所料的,卡沙听到她提起那个地方,顿时沉了脸色来,“族长有令,谁也不能进去那个院子。那是老族长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地方。谁也不能踏足那里。” 官羽诗连忙解释:“卡沙管家,我就是好奇问问,绝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这不是很好奇嘛,总觉得偌大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个禁地出来,很让人奇怪的有木有?” 正文 第八十六章 逼婚 听完了越非墨的哭诉,官羽诗点点头,对他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的确,要逼着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去结婚生子,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她觉得越非尘的做法也不错,至少以后这世上就少了被他祸祸的良家少女。 但越非墨说得实在太可怜了,最后还妆模作样地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十分讨好她:“你要是能帮我度过这此劫难,有什么条件提出来,本少爷一定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是不用的。恰巧的是,她现在的确需要他的帮忙。 深吸了几口气,官羽诗拍掉他试图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再叹了口气:“好吧,我去跟族长说说,能不能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可别怨我。” “不会不会,哪里敢呢?”越非墨就差指天发誓了,“小诗诗,只要能不让我娶了那个母老虎,我保证、一定、绝对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倒是不用,回头帮我个小忙就行了。” “真的?” “你先别高兴太早,怎么说毕竟是你招惹了女方,而且,对方现在还怀上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不打算跟女方长相厮守一辈子,那孩子怎么办?打掉?还是生下来,然后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 越非墨沉默了。 老实说,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就头大,连带着对那还躲在肚子里的婴儿,也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再过几年就奔三了,但越非墨真心没有要当老爹的打算和准备。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无从思考,更别说怎么解决孩子的去处。按照他的性格,下场不外乎就是打掉,但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被别人提出来时,又是那么一回事。 他心里居然闪过那么一丝愧疚。 官羽诗察觉到他心里的动摇,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个纨绔公子哥虽然花心了点,但总算心肠还不算太坏。 “二少爷,本来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毕竟那是你的私事。不过你今天既然跟我说了,容许我逾越说两句。”官羽诗整理了下措辞,接着说:“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那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虽然现在看不到摸不着,但十月怀胎之后,那就是实实在在地一条生命。不管你的打算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在不要伤害孩子的母亲,以及孩子的情况下,妥善处理这件事。” 越非墨的表情,绝对可以说得上万分纠结。 “如果,我不想要那个孩子呢?”他反问官羽诗:“孩子的母亲好办,随便给一笔钱打发了就行。”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依我看来,孩子的母亲既然找上门来了,就绝对不是一笔钱就可以打发掉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泡上那么多女人的,难道一个个都是冲着他的钱?或者是他的高贵身份? 两人无语沉默了下,官羽诗装着胆子拍上他的肩膀,“族长那边,我会去说,不过,情人和孩子的事,我可就插不上手了。” “大嫂,那就拜托你了。”越非墨可怜兮兮。 “……” 瞪了一个晚上都没能见到越非尘,翌日清晨,官羽诗拒绝了司机老陈的好意,自己搭了公车去上班。到了公司才知道,越非尘和越非绯都在昨天出差去了。官羽诗打了越非尘的电话,没人接听,又发了一条短信息,然后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Modena设计团队在越氏集团的地位非同一般,光是每天的工作含金量,就比外面任何公司或者团队都要专业特别得多。越非绯出差,留下来管理团队的自然就是钟曼青。但团队里面谁都看得出来,钟曼青很不喜欢官羽诗,不,是很讨厌她。 “你看你搭配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这种垃圾的颜色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重做!”钟曼青将一本厚厚的色卡砸在官羽诗的办工作上,声音大得周围的同事都齐齐抬头看过来。 官羽诗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好端端的,被人这样三番五次找茬,泥人还会冒火。她顿了顿,沉声说道:“钟主管,这些色卡都是越总监看过的,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请问为什么要重做?” 且不说这本色卡是她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熬夜做出来的,就是质量方面,她也是经过多番思考搭配,才总结出来的色卡搭配。加上越非绯也对她的劳动成果很是认同。要知道连越非绯这样挑剔的人都没说什么,钟曼青的批评,明显就是故意做作了。 “越总监越总监,你眼里除了越总监,还有没有我这个钟主管?”钟曼青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当透明的。官羽诗的话无意间戳中了她的弱点。这么多年来,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追逐,始终都比不上越非绯。明明自己的实力已经得到认可,但只要跟越非绯比起来,自己完全就变成了透明物,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羡慕,嫉妒,恨…… 越非绯是越氏大大股东,更是越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再不甘又怎么样?越非绯只要想,随时都能叫她滚蛋。这种人她惹不起,但官羽诗这种没有丝毫背景的小菜鸟,居然也敢跟她叫嚣,钟曼青对越非绯的嫉妒和怒火,全部都转移到官羽诗身上。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吓呆掉的目光中,钟曼青一把抢过被她摔在桌子上的色卡本子,双手用力一扯,啥时间撕成了碎片,纸质撕裂的声音尤其刺耳,不大一会儿,原本厚厚的色卡就被她撕成了碎片,丢在地上踩了又踩。 官羽诗脑袋空白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怔望着被钟曼青踩在高跟鞋底下的碎片,目光渐渐变得阴沉。 蹲下身,将蹁跹的纸片,一张张捡了起来,双手攒成拳,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慨,极力平复着语气:“钟主管,请把你的脚挪开!” 冰冷的语气,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钟曼青在触及对方那双压抑着怒火的漆黑眼眸时,竟是心里一颤,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开了两步。 她惊魂未定,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怎么会有那种犀利如冰的目光? 打定不想跟这种人计较,官羽诗就不再掀起话题。将碎片捡起来后,冷艳地看了钟曼青一眼,一声不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还——”钟曼青还要发难,官羽诗一个眼神扫过来,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懊恼,只能跺了跺脚,呵斥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作为主管,我有权利把关你们的工作质量。” 然而,这句话说出来,却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甚至还带着一丝心虚。 她比谁都知道,官羽诗的作品和质量,丝毫不逊色给在场的任何一名设计师。就连对颜色的敏感,也远远超过其他人。当中撕坏她的色卡,只不过是自己想趁机出口气,让她难堪而已。 但没想到,最后怯场的,反而变成了自己。 “既然如此,钟主管,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工作。”事到如今,官羽诗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钟曼青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好,我就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成果来,要是再把垃圾拿上来,我同样撕掉。” 官羽诗毫不示弱回望过去,脸上带着无比自信的从容。 钟曼青终于不甘心离开她的位置,如果仔细看的话,那背景怎么看都有一丝狼狈。 官羽诗刚坐下来,隔壁的泽田杏就把头伸过来,顺带比了比大拇哥,惊呼不已:“诗诗,你真是太牛了,居然敢跟曼青呛声,你都不知道,我们哪个跟她呛声,回头哪个就倒霉。话说你今天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其实我真为你以后担忧啊,得罪了钟曼青的人,可没有一个好过的。“ “是吗?”官羽诗不以为意,她到越氏来是奔着理想来的,只想在这里安心工作。今天她已经忍让了一回,如果下次还这样,她绝对不会再给对方面子。 “总之,你以后就自求多福吧。”杏子拍拍她的肩膀,心有戚戚焉地说:“大家不是不帮你,而是谁也不敢正面跟钟曼青撕破脸,你也别怪我们。” “这是我跟她的恩怨,与你们无关。”在这点上,官羽诗倒觉得没有什么,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人情冷暖,你永远也别想指望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主动站出来帮助你,这是少之又少的。 更何况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早就将自己一颗心锻炼得无比坚强。 听她这么说,杏子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官羽诗又开始着手色彩上的工作,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而言,色彩尤其重要,敏感的设计师,能够准确而且犀利地搭配出适合新季度款式的主打颜色,从而在时装界上引起一股追风的潮流。 据官羽诗所知,越氏的色彩向来能够引起一股潮流,现在让她着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官羽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色彩的关系,再看其他东西总会晃过虚影。 打开手机,看了眼屏幕,这才发现有信息发过来。却不是越非尘发来的。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下马威 听完了越非墨的哭诉,官羽诗点点头,对他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的确,要逼着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去结婚生子,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她觉得越非尘的做法也不错,至少以后这世上就少了被他祸祸的良家少女。 但越非墨说得实在太可怜了,最后还妆模作样地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十分讨好她:“你要是能帮我度过这此劫难,有什么条件提出来,本少爷一定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是不用的。恰巧的是,她现在的确需要他的帮忙。 深吸了几口气,官羽诗拍掉他试图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再叹了口气:“好吧,我去跟族长说说,能不能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可别怨我。” “不会不会,哪里敢呢?”越非墨就差指天发誓了,“小诗诗,只要能不让我娶了那个母老虎,我保证、一定、绝对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倒是不用,回头帮我个小忙就行了。” “真的?” “你先别高兴太早,怎么说毕竟是你招惹了女方,而且,对方现在还怀上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不打算跟女方长相厮守一辈子,那孩子怎么办?打掉?还是生下来,然后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 越非墨沉默了。 老实说,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就头大,连带着对那还躲在肚子里的婴儿,也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再过几年就奔三了,但越非墨真心没有要当老爹的打算和准备。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无从思考,更别说怎么解决孩子的去处。按照他的性格,下场不外乎就是打掉,但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被别人提出来时,又是那么一回事。 他心里居然闪过那么一丝愧疚。 官羽诗察觉到他心里的动摇,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个纨绔公子哥虽然花心了点,但总算心肠还不算太坏。 “二少爷,本来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毕竟那是你的私事。不过你今天既然跟我说了,容许我逾越说两句。”官羽诗整理了下措辞,接着说:“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那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虽然现在看不到摸不着,但十月怀胎之后,那就是实实在在地一条生命。不管你的打算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在不要伤害孩子的母亲,以及孩子的情况下,妥善处理这件事。” 越非墨的表情,绝对可以说得上万分纠结。 “如果,我不想要那个孩子呢?”他反问官羽诗:“孩子的母亲好办,随便给一笔钱打发了就行。”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依我看来,孩子的母亲既然找上门来了,就绝对不是一笔钱就可以打发掉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泡上那么多女人的,难道一个个都是冲着他的钱?或者是他的高贵身份? 两人无语沉默了下,官羽诗装着胆子拍上他的肩膀,“族长那边,我会去说,不过,情人和孩子的事,我可就插不上手了。” “大嫂,那就拜托你了。”越非墨可怜兮兮。 “……” 瞪了一个晚上都没能见到越非尘,翌日清晨,官羽诗拒绝了司机老陈的好意,自己搭了公车去上班。到了公司才知道,越非尘和越非绯都在昨天出差去了。官羽诗打了越非尘的电话,没人接听,又发了一条短信息,然后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Modena设计团队在越氏集团的地位非同一般,光是每天的工作含金量,就比外面任何公司或者团队都要专业特别得多。越非绯出差,留下来管理团队的自然就是钟曼青。但团队里面谁都看得出来,钟曼青很不喜欢官羽诗,不,是很讨厌她。 “你看你搭配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这种垃圾的颜色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重做!”钟曼青将一本厚厚的色卡砸在官羽诗的办工作上,声音大得周围的同事都齐齐抬头看过来。 官羽诗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好端端的,被人这样三番五次找茬,泥人还会冒火。她顿了顿,沉声说道:“钟主管,这些色卡都是越总监看过的,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请问为什么要重做?” 且不说这本色卡是她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熬夜做出来的,就是质量方面,她也是经过多番思考搭配,才总结出来的色卡搭配。加上越非绯也对她的劳动成果很是认同。要知道连越非绯这样挑剔的人都没说什么,钟曼青的批评,明显就是故意做作了。 “越总监越总监,你眼里除了越总监,还有没有我这个钟主管?”钟曼青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当透明的。官羽诗的话无意间戳中了她的弱点。这么多年来,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追逐,始终都比不上越非绯。明明自己的实力已经得到认可,但只要跟越非绯比起来,自己完全就变成了透明物,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羡慕,嫉妒,恨…… 越非绯是越氏大大股东,更是越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再不甘又怎么样?越非绯只要想,随时都能叫她滚蛋。这种人她惹不起,但官羽诗这种没有丝毫背景的小菜鸟,居然也敢跟她叫嚣,钟曼青对越非绯的嫉妒和怒火,全部都转移到官羽诗身上。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吓呆掉的目光中,钟曼青一把抢过被她摔在桌子上的色卡本子,双手用力一扯,啥时间撕成了碎片,纸质撕裂的声音尤其刺耳,不大一会儿,原本厚厚的色卡就被她撕成了碎片,丢在地上踩了又踩。 官羽诗脑袋空白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怔望着被钟曼青踩在高跟鞋底下的碎片,目光渐渐变得阴沉。 蹲下身,将蹁跹的纸片,一张张捡了起来,双手攒成拳,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慨,极力平复着语气:“钟主管,请把你的脚挪开!” 冰冷的语气,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钟曼青在触及对方那双压抑着怒火的漆黑眼眸时,竟是心里一颤,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开了两步。 她惊魂未定,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怎么会有那种犀利如冰的目光? 打定不想跟这种人计较,官羽诗就不再掀起话题。将碎片捡起来后,冷艳地看了钟曼青一眼,一声不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还——”钟曼青还要发难,官羽诗一个眼神扫过来,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懊恼,只能跺了跺脚,呵斥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作为主管,我有权利把关你们的工作质量。” 然而,这句话说出来,却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甚至还带着一丝心虚。 她比谁都知道,官羽诗的作品和质量,丝毫不逊色给在场的任何一名设计师。就连对颜色的敏感,也远远超过其他人。当中撕坏她的色卡,只不过是自己想趁机出口气,让她难堪而已。 但没想到,最后怯场的,反而变成了自己。 “既然如此,钟主管,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工作。”事到如今,官羽诗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钟曼青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好,我就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成果来,要是再把垃圾拿上来,我同样撕掉。” 官羽诗毫不示弱回望过去,脸上带着无比自信的从容。 钟曼青终于不甘心离开她的位置,如果仔细看的话,那背景怎么看都有一丝狼狈。 官羽诗刚坐下来,隔壁的泽田杏就把头伸过来,顺带比了比大拇哥,惊呼不已:“诗诗,你真是太牛了,居然敢跟曼青呛声,你都不知道,我们哪个跟她呛声,回头哪个就倒霉。话说你今天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其实我真为你以后担忧啊,得罪了钟曼青的人,可没有一个好过的。“ “是吗?”官羽诗不以为意,她到越氏来是奔着理想来的,只想在这里安心工作。今天她已经忍让了一回,如果下次还这样,她绝对不会再给对方面子。 “总之,你以后就自求多福吧。”杏子拍拍她的肩膀,心有戚戚焉地说:“大家不是不帮你,而是谁也不敢正面跟钟曼青撕破脸,你也别怪我们。” “这是我跟她的恩怨,与你们无关。”在这点上,官羽诗倒觉得没有什么,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人情冷暖,你永远也别想指望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主动站出来帮助你,这是少之又少的。 更何况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早就将自己一颗心锻炼得无比坚强。 听她这么说,杏子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官羽诗又开始着手色彩上的工作,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而言,色彩尤其重要,敏感的设计师,能够准确而且犀利地搭配出适合新季度款式的主打颜色,从而在时装界上引起一股追风的潮流。 据官羽诗所知,越氏的色彩向来能够引起一股潮流,现在让她着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官羽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色彩的关系,再看其他东西总会晃过虚影。 打开手机,看了眼屏幕,这才发现有信息发过来。却不是越非尘发来的。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莫明忧你可以上天了 信息是莫明忧发来的,也不知道他最近哪根筋抽到了,三天两头就以某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刚来越家那阵子还好,许久才见一次面。哪里像现在一样,时不时就得面对那张让人有很又气的脸。 况且,官羽诗想了想,就知道莫明忧叫她出去肯定不是好事,大概是又惦记上越家什么机密了。 无聊找了张白纸涂涂画画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官羽诗看了一下手表,叹口气,无奈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抬头看了眼日渐西落的夕阳,她微微眯了下眼睛,正打算往公车站方向走去,谁知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猛按喇叭的声音。她正想着谁这么不怕死敢在越氏集团的楼下制造噪音时,身后一辆黑色SUV商务车终于停下喇叭声,车窗从立面拉下来,露出莫明忧那张好看得不要不要……脸的脸庞来。 “上车!”简洁的命令,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官羽诗吓了一跳,悄悄回头看了下四周,确认没有同事往这边看过来,才一溜烟跑到车旁,“你怎么在这里?” 莫明忧的脸色很臭,也不知道谁又惹他了,“说过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官羽诗汗了汗,这么长一句话,够你说好几遍上车了。 识时务地坐上副座后,莫明忧就踩上了离合器,车子猛地朝前面冲去,官羽诗正在绑安全带的身子茶店子撞上前面,忍不住怒道:“你就不能悠一点?”那么快赶去投胎啊? 他没有说话,但官羽诗骂了之厚就不敢继续说了,原因无他,对方的脸色一看就知道不妙,还是不要招惹他才是上上策。 莫明忧原本只是刚好路过越氏,想起她在那边上班就顺便揪了出来,现在想想,似乎也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 脸色臭,那是因为他心情不好。而心情不好的原因,他暂时又不想说出来,这种时候,主动跟别人说他心情不好,怎么也有点求安慰的意思。这种丢脸的事,他做不来。 “你心情不好?”想着想着,身边突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地声音,弱弱的听起来跟没吃饭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莫明忧乱糟糟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和缓。 见他不吭声,官羽诗本不想搭理他的,但又觉得两人就在车子里,气氛实在太尴尬,扯了扯嘴皮,没话找话:“心情不好就要发泄出来,老憋在心里挺难受的,容易造成心肌梗塞,听说很难治的。” 他收回原来那句话,现在他的心情更糟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个女人的嘴巴这么欠,真想现在就丢出去。 好在这回,莫明忧总算开口了,虽然语气不是很好:“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是好好的也迟早被你气出心肌梗塞。” 好端端怎么又扯上她了? “好吧,那不就是气我没为你办事么?”她砸吧了下嘴巴,斟词酌句说道:“主要是这事比较难办,越家是什么人家,我一个小丫头能上那里偷东西?就是妙手空空来了都没辙吧,所以你不是为难我么?” “为难?”车子的速度终于放慢了一些,莫明忧冷嗤:“都能混到越氏集团上班了,你跟我说为难?” “那还不是给人打工的。”她今天早上就被羞辱了一番好吗? 气氛冷置了几分钟,莫明忧的声音阴测测响起:“官羽诗,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吓人的?我不敢拿你怎么办,也不会拿你的家人怎么办?” 吓人?不不不,她从来就没觉得他说话纯属吓人的,而是切切实实是个恶魔。 但怎么说呢,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突然发现,这个人其实在某些时候吧,也没有她原本想象得那么坏。比如,上次在家里她直接把人塞床底下了,对方后来不也没找她怎么算账么? 从某种程度上讲,莫明忧在这方面上,心胸真是他妈的宽敞明亮不计较啊。 “莫先生。”她在脑海里寻找了下措辞,接着说:“你的话我明白,你得命令,我也放在身上。毕竟当初,要不是你的人把我从海里捞出来,恐怕我现在已经变成了鱼饲料被吃成渣渣了,这份救命之恩,我是不敢忘记的。” “是吗?”明显是不信的调侃。 当然是,救命之恩必当以身相……啊呸,是知恩图报。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虽然莫明忧之前对她威逼利诱简直可耻得不要不要的,但也因为他,自己才有现如今的生活,官羽诗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救命之恩,我是忘不了。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你。” 莫明忧没再说什么,但从他那不屑的表情来看,明显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面。 “再过不久就是四大家族的聚会,你知道恢复发生什么事吗?” 官羽诗愣了一下,聚会当然是吃喝瞎侃呗,还能干什么。 “什么事?” 莫明忧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四大家族就是一群人闲得无聊吃饱了撑的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喝顺便再瞎扯几句屁话?” 是啊,她真这么以为的,还有啊,莫明忧,好歹你也是一族之长,能不能别是不是蹦两句粗话,忒丢份了。 “说白了吧,就是四大家族又倒了一次摊牌的时机。”莫明忧抿嘴,百无聊赖地给她解释:“如你所知,四大家族现如今的掌权人都还算年轻,也没有成家,这次聚会主要就是奔着联姻来的。同时也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如果能够拉到足够的同盟,任何一个家族,一定能够得到意料不到的进展。” “所以?”好端端地跟她说这些高大上的消息做什么,她又不是四大家族的人,顶多就是兼职了下女佣和设计师。 “所以,你的春秋大梦,可以提前破碎了。”莫明忧唇角情挑:“老老实实为我办事,我还能为你谋一条生路。你别以为勾上了越非尘就万事大吉,越家是绝对不会承认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成为当家主母的,这点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这次聚会过后,越非尘一定会迫于某种势力,或者为了权衡局面,与伊夜家联姻的事是迟早的。” 是吗? 官羽诗的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 她知道,莫明忧是绝对不会骗她的,更不会借此机会来害她。只是,警告她,安分守己而已。 官羽诗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脸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一副被吓懵逼的表情。 越非尘就算喜欢她,也不可能会娶她,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谁也没有挑破,谁页不想去问个明白,再说了,她和越非尘现在还处于朦胧阶段,顶多也就亲个小嘴而已,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至于操那个闲心么? 总不能舔着脸去问他什么时候娶老婆,能不能把自己也考虑进去,没准还能争取到个不错的名额吧? 说真的,她挺无奈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她的错,越非尘那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上说明她运气好眼光准,要不咋还能勾搭上堂堂一位族长呢!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我可不是提醒你,只是不想你坏了我的好事。说真的,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派你去越家就是干什么。难得我也有眼瞎看错人的时候。” 喂喂,你能不能别在损自己的时候顺便带上我啊混蛋! 看车子转进了一个胡同,官羽诗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住嘴!”莫明忧冷冷瞥了她一眼。 车子在一栋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别墅前停下来,莫明忧率先下了车,官羽诗跟在他身后,有些惊悚地打量着周围,莫明忧这是要干什么?不要是因为她最近不听话,又总是顶嘴的关系,所以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打算把她做了吧? 她突然没有勇气继续走了。 走在前面的莫明忧不耐烦回过头皮来,瞪了她一眼:“还不跟上!” 大王的命令,小的就算做不到,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莫明忧走到别墅,在门口处按了下门铃,不多时,别墅里面传来脚步声,有个满头白发的花甲老人走出来,在看到他的一瞬眼睛亮了起来,惊叫:“族,族长大人!” “义父在休息?”莫明忧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问出来开门的老仆。 老仆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莫老先生之前因为感冒了一阵子,这两才稍微好了点,现在正在上面休息。” “有让医生过来看看没?”莫明忧眉头一蹙。 “叫了,不过莫老先生不大喜欢看医生,而且赶走了好几个。说身体还健朗得很,不用那些庸医随便瞎折腾。” 看的出这位老仆在莫家的地位还挺高,不然也不敢当着莫明忧的脸说出这种话来。 当然,更让官羽诗惊讶的是,莫明忧刚才的那声称呼:义父?天哪,他还有义父,而且住在这种怎么看怎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好像,有点违和感。 而且,她也从来没听说过,莫明忧还有义父的。 两人随后进了别墅,那位老仆眯着眼睛将官羽诗打量了一眼:“这位小姐是?” 官羽诗还没说出口,莫明忧就打端她,说道:“这是我请回来今晚照料义父的护工,你让她下去做饭擦地洗衣服就行了。” 官羽诗:“……”你敢再过分一点么?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莫勒斯 等官羽诗在厨房里做好了晚饭后,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莫明忧和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客厅里,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说的语言,也完全是她听不懂的语种。 或许是听到脚步声的关系,男子回过头来,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眼睛将官羽诗扫了一遍,冰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官羽诗吓了一跳,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之下,双腿竟然不守控制微微一抖,手中端着的盘子,也差点摔下去。 她这才注意到,这位莫明忧的义父,有着超乎常人的冷厉和威严,在那张刻满岁月痕迹,好像用刀锋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黝黑脸庞上,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左眼一直划到嘴唇上,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蜈蚣,看起来分外狰狞恐怖。 她一下子就定住了。 莫勒斯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偏头问身边的莫明忧:“你带人过来了?” “知道义父这边只有城叔在照顾你,所以找了个小丫头过来帮忙做饭干活。”莫明忧脸色不变,迎着莫勒斯探究的目光,一句话就云淡风轻地顶了回去。 很少有人能够在莫勒斯的目光下无动于衷,而莫明忧就是那少之又少的其中一人。 莫勒斯哼了声,倒是将探究目光从官羽诗身上撤了下来。后者松了口气,连忙将菜肴端上餐桌,小心翼翼地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开玩笑,这位“义父”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招惹,特别像电影里的那些反派角色一样。虽然说真正的坏人在外表上都看不出是坏人,越是伪善就伪装得越好。但这种狰狞的面貌,还是小小刺激了下她的脆弱心灵。 官羽诗发誓,她真不是颜控,只是受不了视觉刺激而已。 莫勒斯自然不会真以为莫明忧只是带个丫头回来洗衣做饭,他虽然老了,但眼睛可不老,那两人的眼神交流,他看得一清二楚。 “明忧,现在莫里斯家族的重担都压在你的身上,我虽然是你义父,但已经不是莫里斯家族的人,以后的事,你还需要多多磨炼,年轻人啊,受点挫折也是好的。” 向来不可一世的莫明忧在莫勒斯面前,态度恭敬,微微颔首:“义父说的是,现如今四大家族虎视眈眈,也许再一次洗牌之后,格局会出现巨大变化也说不定。” 莫勒斯点头,目光透着赞赏,不愧是他教导了那么多年的干儿子,做起事来已经不需要他太过操心。 “好了,你难得回来一趟,这些工作上的话就不说了。走吧,看看你带来的小丫头晚饭做得怎么样?”莫勒斯止住了话题,站起来朝着饭厅走去,莫明忧一愣,只好跟着过去。 圆形梨花木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八菜一汤,分别是四素四荤,搭配合理,色泽鲜艳,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香味。莫勒斯只看了一眼,回头对莫明忧说道:“这个丫头倒是有一手好厨艺。” 莫明忧笑道:“她要是连饭都做不好,我也不敢给义父带过来。” 后者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但不知道是不是莫明忧掩饰得太好了,莫勒斯已经无法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中,读到什么有用的情绪。 “你也快三十岁了吧,老大不小了……”他感叹了一句。 莫明忧不会听不懂他的暗示,但却没有表示什么,吩咐城叔取来了碗筷,父子俩一大一小坐上餐桌。莫勒斯回头望了一眼厨房,难得和缓了语气:“把那个丫头叫出来一起吃吧。” “不用,让她在里面随便吃点就行。别到这里扫了义父的兴致。”谁都知道,莫勒斯吃饭时从来不喜欢与人同桌吃饭,也就是自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才有资格坐在他旁边。 莫勒斯横了他一眼,“让你叫就叫。” 很无奈,莫明忧只能嚎了两嗓子,官羽诗从厨房里出来,连围裙都没有取下来,一听说要跟莫勒斯一起坐下来吃饭,吓得差点没有拔腿就跑。脸上很是纠结。直到莫明忧丢了一个眼神过去,她在战战兢兢坐下来,拿着碗筷无所适从。 给吓的。 “小丫头不用紧张,跟我这个老头子吃饭虽然无趣,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莫勒斯瞥了她一眼,解释道。 为什么有一种越解释越害怕的感觉? 她从来都不觉得吃饭会有生命危险好吗?当然这一餐除外。 官羽诗这顿饭吃得很辛苦,哪怕每一道菜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哪怕味道绝对赶得上五星级据点的高级厨师的味道,她都吃得味同嚼蜡。 好在莫勒斯很快就将她这个外人忘到一边去,在餐桌上跟莫明忧聊一些别的。 “听说你答应唐家那个丫头,要到唐家去一趟,你可考虑清楚了?” 官羽诗抬头看了莫明忧一眼,唐家?难道是唐玫儿? 莫明忧并不意外莫勒斯会得知他的事情,可以说,只要莫勒斯想知道的,他的情报网都能够轻松调查到。 “过两天就去,玫儿一直想让我去见见她大哥,我想也是时候去谈谈了。” 莫勒斯点点头,“嗯,唐莫两家联姻,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只要你喜欢,我是没有意见的。” “咳咳……”官羽诗猛地捂住了嘴巴,拼命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眼看着两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她连忙道歉:“不,不好意思,噎到了。”说完落荒而逃,往洗手间的地方冲去。 莫明忧摇摇头,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女人。 莫勒斯倒是朝她的背影多看了两眼,一双老练锐利的鹰眼,似乎看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嘴唇一动,狰狞的伤疤也跟着蠕动起来。 “那个丫头……不是义父要管你的私生活,只是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唐家毕竟也是名望贵族,唐踔那个小子不容小觑,唐家有他坐镇,就算内部不平,想要动摇唐家的根本,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好自为之。” “义父,你大概搞错了。”官羽诗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道:“那个女人,顶多就是一枚棋子,跟唐家,没法比。”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权衡利弊,当权者最重要的就是,拿捏得当!” “义父教导的是,明忧受教了。” 官羽诗从洗手间走出来时,正好听到莫明忧那句“她只是一枚棋子”的话,登时就呆住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外面的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跑出去问问他,自己除了是枚棋子外,还是什么? 是,她是没办法跟唐玫儿相比,她是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蔷薇花,而她只是野地里一根不起眼的小草,还是狗尾巴草。但,她也有自尊心,也有羞耻心,也会因为这句话而受伤。 莫明忧,作践别人很好玩吗? 佯做镇定返回餐桌,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她已经完全吃不下去。如果刚才是因为莫勒斯的气场太过诡异的话,那么这回,却是因为心里堵成一团,根本已经气饱了。 见她脸色不好,官羽诗本想问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但当着莫勒斯的面,他也不方面问出来。索性就埋头吃饭。一顿饭吃得兴趣阑珊,吃饭后,莫明忧立即找了个借口离开别墅,官羽诗怔怔跟在他身后,跟莫勒斯道别后也坐上车子。 眼看着SUV商务车已经奔出去一段距离了,莫勒斯坐在门口,望着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车子,问身边的老仆:“阿城,你有没有觉得,明忧这孩子,好像变了?” 城叔一双浑浊的老眼循着他的视线,望向已经不存在的车子,“明忧少爷还是明忧少爷,我就觉得没什么变化,无论什么时候,明忧少爷还是很关心先生的。“ “我不是说这个,哎呀,算了,大概是我多虑了。”莫勒斯收回了目光,慢吞吞走进别墅,身后城叔立即关上别墅的大门。眨眼间,从外面看去,又是一栋看起来好像没有人居住的荒废别墅。 车子上,官羽诗靠在座位上,眼睛却直直盯着窗外,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干劲和精神。 莫明忧斜眼看了她一下,“怎么?被我义父吓傻了?” 不,被你气疯了! “是啊,你义父真可怕,看起来就像黑社会那些杀手似的。”官羽诗不想让他看穿自己真正的心情,顺着话题回答:“话说你义父是做什么?” 莫明忧:“杀手!” 官羽诗:“……求别闹。” 莫明忧一点儿都不忌讳莫勒斯的隐私,反正闲着无事,索性就直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全球有一个非常有名气的杀手集团,叫做‘路西法’,就是我义父一手创建的。” 卧槽,还真的是杀手啊! 官羽诗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难怪看起来那么凶狠,不过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嘛,物极必反,她还想着没准人家只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没准是个心里善良的老爷爷。但莫明忧的话,彻底打消了那个念头。 一时间,有些话哽在喉咙里,想问,却发现怎么也没有勇气问出来。 莫明忧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异常,抿抿嘴,等着她问。 但是某人总是能够超出他的预料,官羽诗憋了许久,总算将满腹的疑惑全部塞进肚子里,一句话也不肯吭声。 正文 第九十章 接近目标 回到越家后,官羽诗放下东西后,想着之前在别墅里,莫勒斯和莫明忧的对话,脑子还是有一点短路。 他,要结婚了吗? 不光是他,就连越非尘,恐怕最后也避免不了与伊夜雪的联姻吧?诗人们讴歌爱情,文学者赞美爱情,但在权势和地位面前,爱情两字,却又显得那样薄弱和苍白。 房间里很安静,惊得连窗外的虫鸣,都听得一听而出。官羽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情突然沉重了下去,变得惴惴,又空洞得可怕。 她不想再继续纠缠进他们这些氏族的浑水之中了。其实她留在越家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要等她拿到了东西,再然后是工作告一段落后,她就会离开这里,从此天涯陌路,这些人,这些事,统统都会成为久远的记忆痕迹,不经意间,就会忘了。 所以,她现在不应该难过的。 呼了口气,打起精神,想起回来时似乎在健身房里见到越非墨,便下去找了他。在健身房门口,正好见到越二少穿着运动背心,双手举着哑铃不断地上上下下,在这秋天里,居然也冒了一身汗。 看到官羽诗,越非墨眼睛一亮,连忙放下哑铃,取了毛巾边擦汗边走过来,“大嫂,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能不能换个称呼先?”她迟早会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害惨的。越非墨的大嫂很快就会有了,不过不是她。 越非墨轻笑道:“怎么?对我哥没信心了?” 官羽诗走到一旁的健美机旁,用手拨弄着两边的横杆,饶有兴趣地尝试了两下。见她动作笨手笨脚的,越非墨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后,张开双手穿过她的肩膀,在前面给她做起师范来,“看到没有,健美机要这样使用,别搞得跟跑步机似的。” 大概两人都是各有心事,并没有发现这种前胸贴着后背的姿势有多么暧昧,直到官羽诗反应到不自在后,才不着痕迹挣开他的手,“好了,我自己试试看就行了,谢谢二少爷的指教。” “行了,别贫嘴了。”越非墨虽然吊儿郎当,却心思透彻,一眼就看出她的尴尬。嘴角一扯,大大方方离开她的背后,双手抱胸站在旁边观摩。 “你这个姿势不像是在健美,更像水中捞月……” “……”还有完没完? 试了两下,官羽诗就失去了兴趣,停下来,越非墨立即狗腿地递上毛巾,轻笑:“小诗诗,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让我教你健身吧?” “宾果!”官羽诗很欣赏他的识趣,接着说道:“我就是听说在堡内有一个院子,好像被下了命令禁止进去,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说的,是我老妈生前居住的那个地方吧?”越非墨凝眸细丝,似乎那个某种意义上十分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早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想了老半天,才缓缓地说:“是有那么个地方,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那院子就锁上了,只有每年定期几次清洗,其余的时间,除了我哥,其他人都不许进去。” 果然! 官羽诗终于抓到了其中看起来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越非尘知道的,肯定比越非墨还要多。 “那个院子,连你也不能进去?”她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越非墨拨弄下额前的碎发,顺带丢了一个媚眼给她,“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小诗诗,你要是在堡里闲着无聊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外面疯一疯,保证你玩了之后都不想回来了。” “谢谢,不用。” “别拒绝得那么快嘛,你听我说?”越非墨拉住就要掉头走人的官羽诗,终于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疑惑问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问那个小院干什么?” “无聊,好奇。”官羽诗挑眉:“这个理由足够吗?” “够了够了。”越非墨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主要是他根本也没有将那个小院当做一回事,禁止进入是越非尘的主意,为的只不过是想将那处院子好好保留起来而已。况且,他也知道里面除了家具装饰之外,根本没有半点值得研究的东西、 “总之,你要实在好奇的话,直接去问我哥就行了。”越非墨好心提醒她:“不过,千万不要擅闯进去,虽然呢,凭你跟我哥的关系,呵呵你懂的,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最好是别让那些隐藏在堡内的一群老狐狸精知道了。 官羽诗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我又没说要进去,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可别跟你哥说。” “明白明白。”越非墨露出一脸你知我知的表情,讨好地看着她:“那逼婚的事?” “我帮你搞定了!” “大嫂,你真是好人。” “……” 离开健身房,官羽诗又悄悄溜到了那处小院,左右看着没人,索性更加靠近一点,耳朵贴在门上面侧听了片刻。她本来只是打算靠上去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谁知道下一秒,白色的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打开了,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德往里面摔了进去。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摔真不轻,膝盖上顿时擦破了皮,官羽诗连忙站起来,心惊胆战地查看了下四周,拍拍跳动得十分厉害的心脏,疑惑地盯着门看了半晌,原以为被列为禁地的地方,至少也该上把锁,没想到居然连锁都没有。 真是吓死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有上锁的地方,确定是禁地吗? 既然已经进来了,再加上心里也好奇的原因,官羽诗轻轻将门从立面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里。 空旷的院子,绿草丛生,鲜花盛放,院子两边的绿萝缠绕在木架上面,枝叶繁茂,景色优美。 她赞叹了一声,原以为这里长久没人进来应该已经荒芜了,没想到环境这么优美,一点儿都不输给堡里最大的中心花园。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透着典雅清幽的韵味,白色的圆形小堡,象牙白的石路由数不尽的鹅卵石铺成,道路两旁,枝叶缠绕,花鸟争欢, 从前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个品味十分优雅的女子。 有时候,从一个人的住处,便可以窥探其品性。从进入到这个院子里后,官羽诗就觉得心旷神怡,目光所到之处,都让人有着说不出来的舒服。远处青黛山峦叠嶂,近处莲池细流无声,这个地方,真的会有莫明忧要的东西? 她实在想不出来,如果越非尘有那么重要又机密的文件,为什么不放在专业的保险柜里,而要藏在这个荒无人烟,又美得像人间仙境的地方。 沿着鹅卵石路,她轻轻往里面走去,竖起耳朵倾听四周传来的声音。很安静,至少她没有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除了她自己的。 渐渐的,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了,唯有自己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面前又是一道白色大门,银白色的门把上同样没有设置密码锁等等。官羽诗定了片刻,伸开手去推开,大概是很久没有打开过的原因,大门发出一道略显沉重的声音,然后灰尘迎面扑来,官羽诗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顿时被呛到了。 她连忙捂住了嘴巴。 城堡里面,又是一番天地。不过风格整体来说,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优雅自然,空气中有股淡淡地花木清香的气息。 里面的摆设和家具都十分古董,看得出很多装饰都有些年代了。官羽诗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一套沉香木浮雕沙发,棕黑的木质微显光泽,带着天然的斑块和雕刻痕迹,栩栩如生的镂空雕花具有独特的艺术感,散发着淡淡的沉木香。 她之所以会认得沉香木,主要是在莫家也看到过,莫明忧似乎也有一套沙发就是沉香木制造的。这种古木气味清香优雅,据说可以免疫辟邪,醒神益智,养生保健,而且质量堪称一流,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看到,可以说是有市无价。 除了沙发之外,客厅里很多装饰都是用沉香木制作而成。就连盛放灯火的灯架,也是沉香木做成,更别说那拜访在各个角落里的花盆和吊饰,以及入眼随处可见的书架、屏风、酒柜、桌椅、餐台等等。 官羽诗叹为观止。 一屋子浓厚的古典气息,实在令她很难将这里与外面的欧式建筑联系起来。她也大概明白了越非尘为什么要把这里列为禁地不许外人进来。 这么一个古香古色的地方,又是去世母亲居住的院子,他大概是不想有人进来,扰了这里的清幽和典雅吧? 官羽诗双手合十,眯上眼睛,愧疚地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擅自闯进这里十分抱歉,我就是进来找点东西,千万不要怪我!” 她尽量放轻了动作,也不去翻动那些名贵的古董和装饰,只打开了一些柜子,也没有将东西翻乱,只是拨开看了看,捡了一些文件起开看看而已,那些与自己要找无关的,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去看。 莫明忧再三确定,东西就放在这里面,但是她翻了一圈后,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书架上寥寥几本世界名著,她拿起来翻了翻,见没有什么又原封不动放了上去。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越非尘回来 再三确认房间里根本就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官羽诗终于死了这条心。就连卧室里的妆台妆盒都被她翻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要的东西。擦了额头的冷汗,她的眼睛滴溜溜四处转动,最后落在了放在墙角一个不甚起眼的棕黄木箱子上面,那个木箱差不多三尺宽,两尺高,应该是摆放衣服之类的。 整个院子,就只剩下那个木箱没有翻过。 官羽诗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抚过雕刻着精致花鸟纹路的箱子,在箱子的正面中间摸到上锁的地方,出乎意料的,这个箱子居然上了锁,一把闪瞎眼睛的双凤戏珠金锁,将箱子里锁得紧紧地的,任凭她怎么拨弄就是打不开。 的了,整屋子里就这个箱子是锁着的,就算她要的资料不在里面,这个箱子装的东西肯定也是不同寻常。 但是现在箱子又打不开。 官羽诗很纠结。在打不开的情况之下,到底是把箱子搬走呢还是搬走呢? 就在她琢磨着怎么神不知故不觉地将箱子运出去时,却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隐隐还有说话的声音。顿时将她吓得七魄去掉了三魂,慌慌忙忙朝四周看了一眼,一咬牙,脚底抹油往那张沉香木的沙发冲去,蹲下身子来将整个人都塞进沙发下面。这一刻,官羽诗无比庆幸自己纤细瘦小的身材,不然,现在她恐怕连一处藏身之地都找不到了。 身子刚藏好,声音的来源已经进入了客厅。官羽诗躲在沙发底下,只能看到一双擦得锃亮锃亮的黑色皮鞋,好像是某个国际品牌,她脑中一转,在脑子里排除了几个人选。 越非尘不可能,他的日常用品都是她在打理的,虽然也是黑色皮鞋居多,但越非尘并不用这个牌子。 越非墨就更不可能了,那个明骚成瘾的花心大萝卜,哪天不是穿得一身骚包,什么金色银色各种奇奇怪怪的颜色才是他的最爱,这种十分正常严肃的黑色皮鞋,他直接丢到一边连一眼都不会看。 那到底是谁呢? 她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可疑的人物。在越家虽然有不少男佣人和保镖之类的,但大部分都是家族颁发的配套装扮,谁也不会穿着自己的衣服到处乱跑。 那双脚走得很轻,每一步都像一个节奏一样,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官羽诗只听得到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那双距离沙发越来越近的皮鞋……屏息凝气,捂住嘴巴,整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外面由远而近,轻快地步伐很快就到屋里,官羽诗正暗自吃惊,那后来的人就已经发出声音:“这屋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暗哑的男声,好像被热油灌过喉咙一样,听起来绝对不是一般的难听。 官羽诗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微微摇头,她一定没有见过这人,不然,光是听声音也一定会记住。 最先开始进来的人总算发出了声音:“刚刚在外面听到声音,进来看看,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越非尘回来了。” “哦?”听起来较年老的声音,不屑一哼:“他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老子出去迎接他?” 暗哑男子无奈叹了口气:“我看刚才是你听错了,这里被他列为禁地,没人有那个胆子敢进来的,还是出去吧,让他看到你进入这里,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哼!当年要不是我扶持他坐上了族长的位置,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别说我到这里,就是整个越家,也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霸道地口气,似乎一点都不把越非尘这位族长放在眼里。 官羽诗吸了一口冷气,这霸气侧漏的男人是谁啊,敢跟越非尘叫板,不会又是哪个看越非尘不顺眼,想暗中给他使绊子的死对头吧? 那双锃亮皮鞋,已经走到了沙发旁边,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三尺。官羽诗已经被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出声了。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当官羽诗以为他们发现自己时,那皮鞋的主人终于转了个方向,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呼,松了一口气。 官羽诗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想提起小偷这个词语了,简直太特么吓人刺激了。差点没把她的心脏吓得跳出来。直到确认那两人离开之后,她在沙发下足足窝了十分钟后,才战战兢兢地从沙发底下挪出来,拍掉衣服上沾上的灰尘。 目光再转向那个木箱子,刚才兴起的好奇和激动已经烟消云散。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思考怎么打开箱子,或者将箱子搬走的难题了。 离开了小院,奔到主堡这边来时,正好看到越非尘接过司机递来的包,转身往楼上走去,官羽诗一喜,连忙追了上去。 听到声音,越非尘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回过头去,就撞上了一张笑意盈盈的俏脸。后者正举着一只手,作势要拍打下去的姿势,只是因为他发现得太早,所以官羽诗一下子愣了,举起的手凝滞在空气中,十分尴尬地瞬了下,不知道还要不要拍下去。 “你怎么突然回过头来了,真是吓死我了。”某做贼心虚的人举起了小拳头,在空中晃了晃抗议道。 越非尘倒是没有注意到她一副贼喊捉贼的嘴脸,见是她,脸上的凝重缓和了许多,一手将她拉到面前来,二话不说就低头在她额头上烙下深情地一吻。 官羽诗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雷了个外焦里嫩,官羽诗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再也没有刚才的气焰,低下头装死。旁边一群负责接待的佣人们,更是被这大场面给吓得说不出话来,看官羽诗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似的,充满了不可思议等等惊诧神色。 唉呀妈呀,他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不会长针眼吧》早就看出族长大人对官羽诗有些不同了,没想到他们果然是这种关系。 霎时,一群女同事看官羽诗的眼神,那局对是红果果的羡慕嫉妒,外加恨得牙痒痒啊! 妈的,她们不就是一个没注意而已,就被这女的挖了墙角,早知道族长大人这么荤素不忌,她们早就组团脱光了衣服往族长床上送了。 两人回到了居住的地方,周围才安静下来。没有女佣在他身边簇拥着,官羽诗十分自觉地恢复以前的工作,十分熟练地为他换衣服倒茶水,越非尘顺势将她一扯,官羽诗顿时一个脚步不稳,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发誓,她真的是站不稳,而不是卯足了劲趁机丢到在他怀里的。 小别重逢,自然是要好好亲密一番的。好在官羽诗及时制止了越非尘更进一步的打算,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偶尔亲个小嘴牵个小手她还能答应,但再进一步的发展,那是不可能了。 并不是她对越非尘产生反感了,而是认识到双方特别悬殊的身份地位后,她不再像开始那样抱着强烈的自信心,以为真爱能够完胜一切。 还是注意点儿,免得自己到时候陷入太深,再脱身时,就像脱了一陈皮一样,疼的人,是自己。 越非尘也没有强迫她,两人的嘴巴分开之后,他还紧紧搂抱着她,双手往上一抬,官羽诗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走了几天,想我了没?”他爽朗一笑,却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对她而言是多么的羞涩和不安,笑得一脸满足,好像能够拥抱着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官羽诗眼睛一酸,她想他了,别提有多想。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她遇到很多困难,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她真的无时不刻不再想念着他。 “嗯?”见她抿着小嘴不吭声,越非尘挑眉又问。 “想。”天知道,要让她回答这个字有多么困难。被他深情目光注视着,官羽诗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正视他的感情。哪怕在明知两人根本没有将来的情况下,她仍旧像飞蛾扑火一样,毫不惧怕地往前面扑去。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越非尘笑道:“我也想你了。” 官羽诗本来想问他,既然想了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信息,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他主动提起了这件事,皱了皱眉,声音清冽磁性:“之前没有回你的信息,是因为手机一直关机,并不是故意不回的。你等得着急了吧?” 越非尘捧起她的小脸,两人四目相对,官羽诗摇摇头,“我没事,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没回,所以不生气,” “这几天,工作怎么样了?” 官羽诗想了想,除了跟钟曼青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之外,工作上的事还算是一帆风顺吧,当下露齿一笑,自信满满地拍了一下胸膛,“没事,工作上挺好的,越总监安排的工作,也已经上了轨道,一定不会让你和越总监失望的。” “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 越非尘接着她的话说道:“非绯也很看好你,新季度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加油!” 官羽诗重重店铺,本来还想跟越非尘打听一下在小院里碰到的那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看到他一脸疲惫的神色,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十分体贴地为他揉了揉太阳穴,“累坏了吧,我给你揉揉。”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惊艳全场 越非尘回来后,官羽诗暂时停止了潜入小院的打算。于是,翌日照常拒绝了越非尘要派人送她到公司的好意,自己坐了公车去上班。 工作已经渐渐走上正轨了,这份工作是她花费了很多努力才争取到手的,无论将来自己跟越家人会发生什么冲突,只要在这个工作岗位一天,她就会不遗余力地发挥自己的每一分才学和创意。 除了跟设计部有一两个人合不来之外,其他的倒还算是相处友好。 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身穿着白色工作制服的她,显得十分精神干练,剪裁合体的制服更能够衬托出她愈发高挑玲珑的身段,再加上那清纯干净,没有任何一丝瑕疵,却又不显得单薄和青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坚毅和自信的气质,光彩夺目得令经过她身边的一干男性同事,都有点移不开眼了。 几个销售部的男同事,更是对她好感倍增,本来还听说Modena设计团队来了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职场菜鸟,大家都在暗地里猜测是不是个只会撒撒娇的花瓶小女生,加上Modena的主管钟曼青时不时在大众场合对这位新来的职场菜鸟冷嘲热讽的,把她贬得连街边清洁的扫地阿姨还不如,一群人都不由感到失望了。 大概又是某个富家小姐,花钱打点走后门进来的吧! 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感到担忧,Modena毕竟是越氏集团十分看重的一个大品牌,在世界那些奢侈品行列中,也算是佼佼者的存在了,如果再来多点走后门拉关系的设计菜鸟,那么这个好不容易才在同行之中树立起品牌文化的Modena品牌,迟早会被拖垮。 因此,那些不在Modena团队里,而且也不知道官羽诗跟钟曼青之间恩怨的其他部门同事,都对这位新来的设计部门同事十分没有好感。 但随着官羽诗在越氏大厦出入的时间渐长之后,终于也在越氏集团大部分员工面前混了个眼熟。一开始还有些不屑,但是慢慢地,一群人也终于发现这位名声并不大好的职场菜鸟,并不是完全拉关系进越氏的。 “你们刚才是没看到,今天女王团团队不是要举办一场大型的走秀吗,但不知道是谁居然把一只波斯猫藏在换衣间里面,结果那五十多款走秀的服装全部都被猫咪撕破弄脏了,把卡蒂尼总监气得半死,想要再重新赶出来已经来不及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看到的内幕一号,是人事部门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美女,而在她身边,早已经聚集了来自各个部门的八卦人士。 “林露露,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一个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都没有结果的销售部男同事终于忍不住了,没办法,谁让只有人事部才可以在上班时间到处巡逻,不像他们这些苦逼的业务员,天天在外面跑业务不着家不说,还一个个变成了单身狗。 唉,都说单身久了会变狗,他们每天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接连整个月都要跟一群老谋深算的客户打交道,根本就没有时间接触公司里那些水灵灵的正妹子。 人事美女林露露一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还说不说了?再废话我可就上班去了。” 见一群八卦听众都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林露露抬起了下颌,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又让一群单身哔成了狗的男同事倒吸几口冷气,一个个目露色光,紧紧盯着林大美女那分外活跃调皮的胸部。 林露露倒是不介意被这群单身狗红果果的眼光盯视着,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满足大众的好奇和八卦,“后来嘛,那新来的官羽诗经过那里,被卡蒂尼总监看到了就拖过去帮忙,当时女王团队还有不少人不同意,没想到卡蒂尼总监非要人家留下来。所以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官羽诗就相到了办法,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对被损坏的样品进行修补。” “修补?”这个词用在这里很奇怪,一人忍不住嗤笑:“一款设计,只要稍稍修改一点,就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格,那还是原来的作品吗?” 其他人点点头,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女王设计团队的那群眼高于顶的设计师们,也不会容许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职场菜鸟随意改变自己的设计款式。 “那有什么办法?”林露露反驳道:“所有的媒体记者,以及受邀的各界嘉宾都到场了,难道这个时候还能临时取消,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们好不容易设计出来的样品被一只可恶的波斯猫撕坏了,所以走秀展会取消?” 众人摇摇头,这简直就是打脸啊,越氏集团可丢不起这个人。 现场来的媒体记者肯定不少,要是这件事曝光出去,越氏集团肯定会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出名,还是不好的那种。 到时候,就算女王团队怎么努力弥补,都改变不了越氏集团名誉受损的事实。 林露露接着说:“所以呢,官羽诗就将所有被损坏的衣服,全部进行了修改,你们猜怎么着?走秀不但顺利进行了,而且还受到各界名流的赞赏和信任,不少媒体更是惊艳得下巴都掉了,纷纷跑来询问女王团队是不是换了设计师,居然能够设计出这么独具一格的款式来!” 一群八卦的吃瓜群众,齐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林露露。 “没开玩笑吧?” “是啊,一个新来的,怎么可能有那种实力。再说了,要是女王团队就这样被抢光了所有的风头,就算卡蒂尼总监不会说什么,那群趾高气扬的设计大师不会说什么?” “妮玛这是花式拉仇恨啊,那新来的也太能挑战极限了!” 不光是他们,林露露当时在现场负责维护秩序,也是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更没有想到,一个刚来越氏集团不到半个月的职场菜鸟,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仅力挽狂澜拯救了越氏集团的名誉,而且还这么牛逼哄哄,经过她修改的作品,全部都是这次走秀展会的焦点作品,更有媒体已经大肆报道这次的走秀,称之完全可以媲美夏奈尔或者纪梵希等等老牌奢侈品。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连卡蒂尼,都当场被官羽诗的才华折服了。有这个实力还去当什么设计师实习员啊,努力一把当个主管都没问题了。 事实也正如林露露八卦的那样,官羽诗却是帮了女王团队一个大忙。当然,一开始她根本就不想扯进别的团队里面,虽然大家都同在一个公司,但毕竟她是属于摩登团队的,这种做法,她也说不上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如果不是卡蒂尼非要缠着她一起想办法解决,也许她根本就不会主动插手。 “诗诗,我说的是认真的哦,早在服装设计大赛上,我就特别看好你了,三番五次邀请你来女王团队,你就是不肯来。我相信,只要到了我的团队,女王团队一定会焕发更加耀眼的光芒!” 金发白肤的女王团队总监卡蒂尼,这回是真的打算赖定官羽诗了,放着这么一个浑身充满着艺术才华和气息的年轻人离开,绝对是自己团队最大的损失。 一旁搭茬的还有官羽诗之前在服装设计大赛上见过的陈绪旭,听到卡蒂尼的话,他也点点头,再见到官羽诗的作品之后,心高气傲的陈绪旭也服气了,并且因为当初选择团队的那点小小的芥蒂也消除了。 “是啊,诗诗,我觉得总监说得没错,你要是来我们团队,肯定会得到很大的进步,别的不敢说,下一次的T台展览,没准就是你的作品了。” 官羽诗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顺手帮了一个忙而已,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说来修改他们的设计作品,自己本来就很愧疚了,这会儿又被他们重复提起,官羽诗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卡总监,嘘嘘,这一次我要先在这里对你们说句抱歉。”官羽诗笑了笑,接着说:“这一次,并不是我发挥得好,主要是你们各自的作品都相当完美,只不过因为意外沾了点瑕疵,而我所做的,不过就是一点小忙而已。说起来,真正的赢家,是你们才对。” 她并不是虚伪,也不是谦虚,而是在见过女王团队他们的作品之后,相当心悦诚服。 如果不是底子好,她再做什么修饰都是没用的。 “好啦,我们也没有逼你跳槽的意思,毕竟越非绯那个女魔头,对你也是很看重的,待在她的团队里,你依旧无法掩饰自己的光芒,就像珍珠般那样夺目。” 卡蒂尼由衷地说道,同时也对这次伸出援手的官羽诗表示 感谢:“而且,你那一手修复的手法,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就是锦上添花,十分厉害,而且思维转动得非常快,动手能力更是相当熟练。如果说之前的你是一棵很好的苗子,现在你已经是棵茁壮成长的大树!” 卡蒂尼充满激动而真挚的评价,让官羽诗心中一暖,不禁会心一笑。 “谢谢你,卡蒂尼总监。” 如果在她的成长路上,有这么多人为自己鼓励护航,那么再大的困难,再多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有梦想,有追求,有喜欢的人,有要守护的东西。 她想成为一名设计师,成功而且成熟的设计师,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想告诉那些爱她的人,她过得很好,仅此而已!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风波、开除 如同官羽诗所料,因为一时善意的帮助,果然在越氏集团引起轩然大波。“Queen”团队有卡蒂尼的支持,再加上官羽诗低调行事,并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也没有向媒体曝光这件事的缘由,是以所获得的赞誉,也全部归女王团队所有。 但在越氏内部,几个设计团队都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她所在的“Modena”团队,更是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几个跟官羽诗平时比较亲近的同事还好说,但以钟曼青为首的另外一派设计师,就好像抓到了多么具有价值的把柄一样。 她一走进办公室里,立即就遭到了一阵冷嘲热讽。 钟曼青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到她面前,声音尖锐,鼻孔里哼出两道气息来:“越总监这回可真是看错人了,找了这么个白眼狼的东西,有能耐就花就滚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里霸占别人的位置,却吃里扒外地向着外人。” 另外一名设计师庄莉芸也开始配合着钟曼青讽刺她:“就是说啊,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爱出风头又急功近利。放着自己好好地工作不做,还以为抱上某个人的大腿就可以在越氏高枕无忧。真是让人失望了。” 其余的人也纷纷看向这边来,一群人交头低语议论纷纷,大部分都是针对她这一次帮助卡地亚的事来。 尽管早就知道,这件事传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好事。但官羽诗怎么也没想到,越氏集团旗下的团队,竞争也这么激烈。或许她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事伸出的援手,但其余人,全部都将她当做吃里扒外地叛徒来定义。 见她沉默了,钟曼青以为她心虚,又是一阵冷讽:“像你这种势利眼的叛徒,就不配待在Modena这个团队,我们团队也不会有像你这么品性低下道德败坏的设计师。官官羽诗,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这话音落下,不论官羽诗,就连其余的员工都惊呆了。 跟官羽诗相处最好的泽田杏,终于忍无可忍站到官羽诗这边,“钟主管,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诗诗怎么说也是越氏招进来的设计师,而且还是越总监亲自招来的,她就是帮了卡蒂尼总监一个忙而已,怎么都是咱么自家的工作,你至于辞掉她吗?” “泽田杏,你敢跟我顶嘴?”钟曼青气得脸都绿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再不滚开,我连你也炒了!” 泽田杏根本就不怕她的施压,“要炒我就赶紧的,钟曼青,我是给你面子才不把话说绝了,你要是敢我抄炒了,我也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眼看两人越吵越激烈,官羽诗连忙拉住了暴走的杏子,“谢谢你帮我说话,不过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泽田杏摇摇头,又气又急地看着她:“诗诗,你就是太好欺负了,这个女人才会三番五次找你麻烦。你放心好了,她肯定不敢把我炒了,不然,光是我爸爸那一关,她就过不下去。你怕她我可不怕!” 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泽田杏的父亲,也是越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说起来,她一个大小姐在这里当个设计师,钟曼青就算是主管,也不敢对她指手画脚的。只不过因为泽田杏平时比较低调,而且也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所以钟曼青才敢对她那样说话。 但是话一挑开,钟曼青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官羽诗拍拍她的肩膀,感激道:“好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你大小姐在自己的事情上都不动用身份,怎么到我这里反而那么冲动了?” “那还不是担心你嘛。”泽田杏脸色红了红。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么多人中,最终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的,却只有杏子一人。 钟曼青怕泽田杏,却一点都没把官羽诗放在眼里,听到她的话,嘴角一勾:“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钟主管。”官羽诗维持一丝理智的风度和素养,不想继续在这件事跟她掰扯下去,“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跟越总监说明。如果越总监判定在这件事上我大错特错,我接受公司的开除。如果越总监都没有说什么,那么钟主管,似乎也没有资格私下对我进行处罚。” “官羽诗,你——”钟曼青本来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将她赶出Modena团队,可是,官羽诗那几句话,却噎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恶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一般,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越非绯回来之后,官羽诗主动去办公室找她。 “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妥当。”正在批阅文件的越非绯见是她,语气平缓地说:“虽然大家都同在一个公司,但彼此之间的竞争压力不输给外面的任何一个品牌。这几年卡蒂尼趁势而起,已经超过了很多子品牌。说句实话,卡蒂尼的野心,是超越Modena品牌。所以他们会那样针对你,也无可厚非。” 官羽诗万万没想到,就连越非绯都会说出这种话来。她静下心来想了一下,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和疏忽。如果说钟曼青的话是在刻意针对讽刺她,那么越非绯,绝对是站在了客观中立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 心里的苦涩蔓延出来,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反省自己,确实自己没有想到那么多。 身为Modena设计师的她,却反而在别的团队需要时挺身而出,这说出去确实不地道。再者,就算她帮忙了,别的团队也未必会感谢她什么。发挥得好,抢了他们的光芒,发挥得不好,那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她低下头,抱歉道:“越总监,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见她这样,越非绯反而笑了出来:“这件事说小不小,也说大不大,你考虑不周,确实容易落下话柄,不过,这一次你也为越氏做了不小的贡献,就连卡蒂尼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临时想出的办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总之,若是因为我造成公司的麻烦,我愿意接受公司的开除安排。” “谁说要开除你了?”这下子轮到越非绯愣住了,两人抬眼一看,皆从彼此看出一抹讶异。 官羽诗浑身一颤,俏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越总监,那公司对我的处罚是?” “功过相抵,因为你在鲁莽的同时,公司也发现你的潜力。而这股潜力,正好是Modena团队所需要的。“越非绯知道她误解了什么,相当有耐心地给她解释起来。 “况且,这件事说起来也不完全是你的错误,卡蒂尼也需要负责相当一部分责任。加上这次你为越氏解决一个大难题,在那么危急的时刻挽回了越氏集团的声誉。因此,我以Modena总监的身份,安排你负责新季度两大系列的主要设计师,你有什么问题吗?” 官羽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听错吧,越非绯不但没有开除她,还将新季度那么重要的系列交给她安排。这件事就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越总监,你真的觉得我可以胜任?”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相信不止是我,其余几位总监都十分欣赏你的才华。”越非绯没说的是,就连那位眼高于顶的大哥,都对她赞不绝口。 全身剧烈地颤抖,官羽诗激动得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迎着越非绯信任的目光,官羽诗郑重地点点头,像发誓言那般凝重而认真,“越总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和期待。” 越非绯点头,表示支持:“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该知道我的性格,不会因为身份特殊就网开一面。要怎么说服同事们的帮助信任,你自己去好好考虑。这些事情我不会插手。” 听到特殊关系几个敏感字眼时,官羽诗一愣,原来越非绯早就知道自己跟越非尘的关系,那么,越非尘是不是交代过什么了? 这一回想顿时脸红不已,这么说来,越总监知道越非尘跟自己之间的关系了? 不对,好像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最多就是……亲密了一点。 难怪越总监每次看到她,那种探究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谢越总监,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官羽诗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越非绯的办公室。出去后,脸上还是一片火辣辣的,有种被人窥破隐私的窘迫感。 一见她走出来,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立即围了上去,杏子抓住她的手,无比激动加担忧:“诗诗,怎么样了?越总监没有生气吧?” 一旁等着看好戏的钟曼青,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羞辱她的机会,冷哼一声:“现在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吧!” 她相信在这件事情上,越非绯一定不会容忍的,毕竟Modena的主要负责人是她,自己手下的员工吃里扒外,最生气的,也应该是越非绯才对。 但官羽诗的话,却生生打破了她这个预想。 “越总监说下不为例。”她淡淡地回答。 下不为例? 杏子陡然笑了起来,“意思就是说,诗诗你不用走了是不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越总监一定会秉公执法还你一个公道,才不会像某人一样狭私报复呢!” 不仅不用离职,官羽诗负责两个系列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部门。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还增加了工作量。而她负责的一个系列,正是钟曼青之前负责,然后中途被越非绯给撤销的。 “怎么可能!”办公室里,钟曼青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到地上,声音歇斯底里,充斥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官羽诗,我跟你没完!”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聚会(1) 半个月后,四大家族一年一度聚会,在莫里斯群岛上的一座名叫茵夏的庄园里,这座面积广阔无垠的庄园,正好挨着桑那坦丁堡,同属莫家旗下产业。因为每年举办的聚会是四大家族轮流举办,每个家族相当于四年才举办一次。 茵夏庄园,便是莫家举办宴会的大型场所。 当天晚上七点,来自全球各地的上层人士纷纷赶来参加这场空前盛大而隆重的宴会。其中以四大家族各族的成员为首,前来参加的宾客越军政文商娱各个领域有名望地位的人,以及受邀而来的王室贵族以及各界的精英人士。 茵夏庄园作为莫家旗下规模最大的中世纪奢华的洛可可式建筑庄园,即便这次前来的贵宾数以万计,仍旧显得十分广阔无垠。入眼处是一望无际的复古美景。庄园里如同18世纪欧洲城堡一般,散发着浓厚的巴洛克式建筑风格。 象牙白的墙壁上精雕细琢,纤细精巧,采用不对称手法,用弧线和S形线相互交错,,外层用贝壳、旋涡、山石等等作为装饰题材,鲜艳欲滴的红蔷薇拖曳着碧绿枝叶,在墙面上卷草舒花,缠绵盘曲,连成一体。 天花和墙面以弧面相连,转角处布置大型的中世纪风格壁画,室内墙面粉刷以玫瑰红等鲜艳的浅色调装饰,色泽明丽,美不胜收。线脚用金色。室内护壁板有时用木板,有时作成精致的框格,框内四周有一圈花边,中间衬以浅色东方织锦,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远远望去,庄园中间的大型建筑,折叠式复斜屋顶从中间优美匀称地传至四个角楼的穹顶处,上面交错繁复,独具匠心,每一处角落里都充斥着轻盈、华丽、精致、细腻。庭院里,青山碧水,鸟语花香,处处都充盈着矜贵和活力。 整座庄园,光华璀璨,金黄色的水晶吊灯带着旭日东升一般的灿烂和剔透,空气中弥漫着花卉的清香,隐动着顶级红酒的香椿,还有美食佳肴的诱人香味。 穿着黑白两色马甲制服的侍者穿梭在衣衫鬓影的人群当中,来来往往的步伐,犹如跳动着的圆舞曲。 不多时,宾客们已经齐聚茵夏庄园,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后,便迈着步伐,扬起下颌无比自豪地踏进茵夏庄园的大门。男士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副社会成功人士的精致装扮,大部分都会挽着女士一起款款进入宴会现场。 女客们珠光宝气,衣饰华丽,各自卯足了力气争奇斗艳,各有风姿,形成了一道道明艳靓丽的风景线。 一开始到场的,都是来自各界的受邀人士,茵夏庄园仅仅只派了族内一些成员帮忙招待,而作为东道主的莫家族长莫明忧,却迟迟没有出现。不仅莫明忧,另外三大家族的主要人物,也迟迟没有出现在宴会上面。 不少来宾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毕竟今天的宴会上,四大家族才是今天的主场,主人未到,他们这些宾客怎么也感到不自在。 一个穿着的鹅黄色露肩抹胸晚礼服,胸前憋着一朵粉色碎钻玫瑰花的年轻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挽着母亲的手穿梭在人群当中,一面欣赏着周围随处可见的美景,一面又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似的,不时往密集的人群中看去。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打扮得雍容华丽的贵妇,见到女儿这样东张西望的,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微微斥责道:“苑儿,都跟你说了几遍,这里可不是你能够到处乱跑的,乖乖地待在我身边,记住了没有?” 杜红苑回头看了沈娟一眼,撇撇嘴:“我又没有到处乱跑,这么大的地方还不让人看看啊。” 沈娟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俗话说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心思,她哪里会看不出来当下轻笑道:“别看了,唐先生还没有到,你就是望眼欲穿,人家也不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被母亲道破了心思,杜红苑俏脸微红,撅着嘴巴反驳道:“谁说我在找他了,唐踔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耍贫吧,等会儿看唐先生来了,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对于女人的心思,沈娟是又喜又忧,苑儿能有这种小女儿心思,她这个当母亲的很欣慰,再加上唐踔又是那样非凡的人物,这说明自家女儿的眼光就是好。 但忧虑的却是,唐踔的身份显赫,地位超凡,要是他看不上杜家,那苑儿该怎么办? “妈,你在想什么,我们去后院看看吧,听说那边的景色更加优美。”杜红苑并不知道沈娟的复杂心理,对她而言,婚姻大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她对唐踔或许有一点点好感,但是绝对没有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如果她知道沈娟的心思,一定会十分哭笑不得。 茵夏庄园外面,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在门口停下,马上就有侍者过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越非尘缓缓下车,一身蓝灰条纹西装搭配银色暗纹领带的装扮,更加衬托出他清俊出尘的矜贵气质,颀长挺立的身段,俊逸非凡的容貌,立即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喧嚣和骚动。 与此同时,伊夜朔地专车也同时到达,身穿金色燕尾制服的伊夜朔一如既往地风骚张扬,一出场就引起了久久不绝于耳的惊叫,可谓男人中的一朵小金花,只不过当他一站在越非尘身边时,那股惊艳绝伦的艳光立即被掩盖。越非尘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淡定、绅士气息,比起张扬的伊夜朔,更加深入人心。 但不管怎么说,两大帅哥的同框,再一次引起尖叫。这么养眼的一幕绝对是千载难逢,也难怪周围那些年轻矜持的千金名媛,都像花痴一样惊叫起来。 伊夜朔很风骚地向周围招手问候,越非尘只是淡淡巡视了周围一眼,便冷酷地越过伊夜朔,往宴会中心走进去。 “诶,非尘,等等。”伊夜朔从后面追赶上来,疑惑地打量着他:“你一个人过来?” “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伊夜朔总不能说见他一人赴宴怪怪的,好像身边少了什么似的。仔细想想,之前也参加过几次宴会,越非尘身边不都跟着一条小尾巴么,怎么这次没看到人影了? 越非尘看了他一眼,迈步欲走。 “别走得那么急嘛,真正的场面还没开始呢。雪儿的车在后面,你要不要停下来等等。我记得越小姐今天也会来参加宴会吧,怎么没有看到她?” 越非尘步伐一顿,往身后来来往往形成一条豪车长龙的队伍看了一眼,心里也在默默盘算着她们到达的时间。应该也快了。 “不知道。”回应了这一句,越非尘就再也不搭理他,径自走向庄园里。 伊夜朔好心招呼却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个挺立昂扬的背影,目光出现短暂的锐利狠辣,稍纵即逝。回头再看了一眼长龙,顿时也感到无趣,连忙走到里面去。 庄园外面,一辆银白色的世爵终于渐渐靠近茵夏庄园。 坐在驾驶座上的越非绯一把扯掉安全带,对着坐在后座的人说道:“快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越总监,我看,我还是不要去了,就坐在车里等你们行不行?”坐在后车座的,赫然就是越氏新晋设计天才的官羽诗。这一次,她是以越氏集团旗下职员的身份,陪着越非绯过来的。 更准确的说是被越非绯硬拉着过来的。 听到她的话,越非绯回应道:“咱们越家的人可从来没有做出怯场这么丢脸的事。四大家族的宴会,无论是在交流还是合作上,都对越氏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你要做的就是,尽力展现自己的才华,为我们越氏夺得更多的赞誉和信任。” 这场盛大隆重的宴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来。越氏集团内部的中上层职员,都未必有机会能够进入这种四大家族之间的聚会。整个Moden团队了,她只带了官羽诗,没想到,这员工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这次机会,还三番五次找借口推脱。 她真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不识趣的人。 其实官羽诗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她推脱并不是因为看不上这种场合,更不是因为怯场。,天知道她这一趟要是进去的,要遇见多少个熟人,又会发生怎么样的风波。 自从踏上莫里斯群岛这片土地上,她就一直忐忑不安,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她越来越觉得害怕,之前她在桑那坦丁堡待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她。而这一次,恰恰又在这里举办。她几乎可以预见,要是被莫家的人认出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另外,除了莫家人,还有伊夜雪。 这个曾经发生过矛盾的千金大小姐,官羽诗表示很纠结。一方面,当初她为了自保,可是在伊夜雪面前大放厥词,声称自己跟莫明忧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伊夜雪一定是恨死自己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往枪口上撞去,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终上所述,种种原因,都是她绝对不能出现在聚会上的原因。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在越非绯面前,所有的抗拒都是无效的。 上一秒还赖在车里死活不肯出来的官羽诗,下一刻,官羽诗就乖乖下车,一脸哀怨地看着越非绯。后者一句“不想引起轰动就赶紧下车”的话,绝对是起到了最大作用。天都知道,官羽诗现在最怕的就是引起骚动。 越非绯满意地看着她,这样不就对了嘛,乖乖下车,还用得着她威胁么?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茵夏庄园,因为越非绯的身份注定无法低调,所以一出现在茵夏庄园后,立即就引来了无数惊艳目光。作为呵呵家族越家的千金名媛,加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世界一流服装设计大师,越非绯绝对是越家最为出众出名的女眷,没有之一。 她今天穿着黑色包胸晚礼服,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缠绕着白色绣缠枝蔷薇花的浅色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曼妙的体态身姿,蹁跹的黑**裙摆上点缀着晶莹五剔透的碎钻,随着她的行动,褶皱的裙摆荡漾出妖娆多姿的波浪,迤逦在身后的裙摆如暗夜星空般光华流转月光倾泻。 棕色的长发挽了一个髻盘在脑后额前双鬓垂下来两缕微微卷曲的发丝,耳际插着一支雕刻打磨得薄透玲珑的白玉凤翼,白如凝脂,展翼凌天,婉约中透着一股子商业精英的霸气和历练,令本来就光芒万丈的她,在人群中显得更加高贵妖娆。 四大家族中,一直令人津津乐道的,无非是四位年纪轻轻就担任起家族重任的族长,而女眷们更多是陪衬在男人的背后,当做魅力男人的资本。比如唐玫儿,比如伊夜雪,这些名媛虽然也是高不可攀的名媛,但在名气上,却远远逊色于以才华享誉世界的越非绯。 越非绯的美,毋庸置疑,但她的才,更令人仰慕敬重。 所以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少人立即迎上来热络攀谈。一个穿得十分正式的中年男子跟越非绯打了招呼之后,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官羽诗时,目光一闪,严肃的神色闪过一丝惊奇。 “越小姐,这位小姐是?” “谢董,这位是越氏旗下Modena团队的设计师,官羽诗。”越非绯作为中心人分别为两人介绍:“诗诗,这位是宏盛集团的谢董事长。公司多年来一直有跟宏盛合作,谢董事长可是咱们多年的合作伙伴。” 谢董谦虚地笑笑:“越小姐过奖了,能够与越氏这样的大集团合作,也是宏盛的福气。” 说话的时候,目光却在官羽诗身上打量了一圈,目光隐含赞赏。 勉强维持着笑意跟谢董打了招呼后,官羽诗就已经受不了在这种场合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 尤其是周围人的注视,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一双双带着探究的目光,好像要把她衣服扒开大饱眼福一样。 为了让自己成为空气,她特意挑了一件十分普通的白色小V礼服,下身类似于汉服中的曲裾褶皱大摆裙,雪白色的复古长裙上上面,除了暗色花纹的面料,以及腰间同样雪白的束带之外,并没有什么奢侈豪华的装饰。 若不是她出门时被越非尘逮到了,然后被拖进化妆间里面,派了化妆师给她简单画了一个淡妆,又在脖子上套了一条细小精致的项链,她这身装扮几乎可以说随便丢在大街上,都没有人会多看两眼的那种。 但,这好像只是她个人这么认为的。 越非绯既然会带她进来,就绝对不会放着她穿得跟个小丫头一样。官羽诗身上穿的白色复古礼服,是越氏旗下品牌最新发布的高定礼服,表面上看着朴素无华,实际上光华暗藏。在雪白的裙子上面,用银白色的暗绣,绣着缠枝纹,因为与衣料夫人颜色相近,所以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便瞧不出来这上面的名堂。 那些缠枝纹在水晶灯的折射下,若隐若现的透处靡丽妖娆的明光,一会儿蜿蜒婉约,一会儿延伸秀美,一忽儿又向着四周伸展,端的是隽秀纯然,精致细腻,令人眼花缭乱。 再者是那复古气息浓厚的曲裾裙摆,精致独特的汉服风格,随着她一行一走间,裙摆蹁跹,摇曳生资,身后曳地曲裾出尘绝丽,既不显得繁复累赘,却又不显得单调,每一针一线都透着娴熟而精细的工艺制作。 加上她本来就长得比较清纯雅致,一张小巧精致的鹅卵脸型上,五官虽然不算多么秀致,但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张无论怎么看都怎么舒服的俏脸,光洁的脖颈上点缀着一条纤细的水晶项链,犹如天鹅一般优雅神秘。 所以,在她出现之后,众多嘉宾在看到越非绯之后,都不由把目光放在了跟在越非绯身后,看起来很是低调的官羽诗身上。无不惊讶的暗自猜测她究竟是哪一家的大小姐,怎么看起来好像很陌生? 在越非绯公布她的身份过后,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能跟着越非绯到这种场合的,即便目前只是个小小的设计师,然而,有越氏在背后支持,前途已是一片光明。 有人嗤之以鼻,也有眼光老辣的人产生了结交的心思。 官羽诗尽管觉得不适应,却还是从容不迫地与每个上来攀谈的人打了招呼,态度不卑不亢,谦逊有礼,对一些人提的问题也谈吐不凡,一律微笑回应。 越非绯不时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暗自点头,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官羽诗的表现,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好。 这时,宴厅里璀璨的水晶灯光芒倏然一暗,喧嚣的现场骤然安静下来。众多来宾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长长的楼梯上方。 高耸的天花板上镶嵌着不计其数的夜明珠,纵横交错间仿佛夜空中绽放璀璨光芒的星辰,四周悬挂的大型壁画陡然发光,就在这清冷皓月璀璨星子的光芒下,身着红色长款礼服的莫明忧,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天使一般,双手负于身后,一步一步地走下长阶。柔润的光泽洒落在那优雅颀长的身姿上,带着神秘、高贵、优雅……闯进了人们的视线里。 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蓝眸似深海似星空,眸光一转波光粼粼,那张妖孽般的俊脸,一如既往地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象牙白的皮肤在红色礼服的衬托下,更加白得透彻,白得纯粹。 官羽诗不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好莱坞电影里,中世纪欧洲城堡里闯出来的吸血鬼王子。 明明比女人还要漂亮,却一点儿都不显得脂粉气,浑身带着一股卓尔不凡的刚毅气质。鲜艳的红色礼服,穿在他的身上张扬魅惑,却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惊艳。 能把红色穿得这么优雅惊艳的,也只有莫明忧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光芒和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现场上,不少矜持端庄的名媛少妇都屏住了呼吸,无不为这一幕感到惊艳和赞叹。 更有不少花痴已经拿出纸巾做好了流口水的冲动。 官羽诗躲在角落里,看着从楼上走下来,仿若王者降临那样霸道气质的莫明忧,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眼神也出现一瞬的怔忡,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方才收回目光。低声吐出了一句话:“妖孽……” 莫明忧走到一处铺陈着白色云母石的高台上,立即有侍者端着托盘走上去。他举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对着密密麻麻的嘉宾高高举起,“首先,感谢大家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四大家族一年一度的宴会。我莫明忧谨代表莫里斯家族所有成员,感谢大家莅临茵夏庄园!” 下面响起一片雷动热烈的掌声。 “这一年的宴会,由我莫家作为东道主招呼诸位。不过,我想你们对于这场一年一度的盛会已经迫不及待了。所以本族长就废话少说,按照四大家族曾经的约定,每年的聚会上,将是四大家族交流、沟通、合作的最佳机会。现在,有请越家、伊夜家。以及唐家各组长出场、”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一阵比刚才更加震耳欲聋的掌声,随着众人期盼目光,越非尘率先从楼上走下来,出类拔萃的气质一下子引起轰动,相比莫明忧的张扬和惊艳,越非尘更加显得气质非凡,卓尔超群。 紧接着是同样穿得很骚包的伊夜朔,这位花名在外的族长大人,一下来就朝着众女宾客抛媚眼,笑得无比荡漾诱人,简直就是无所不在地释放雄性荷尔蒙。 顿时一阵女士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官羽诗默默汗了下,这严肃端庄的聚会,硬是被伊夜朔玩出了明星粉丝见面会的热闹非凡。也真是服了他。 越非尘、伊夜朔都按顺序走下来,各自与彼此的家族成员打了招呼。很多人都在默默看着楼梯,越家和伊夜家都出现了,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家族长,这回又是以什么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璀璨的灯光下,一个全身黑色的年轻男子披着淡淡的金光,缓缓从楼上走下来。一双令人沉溺的深邃黑眸扫视了下方一眼,顿时好徐被什么冰冷的液体给淹没了一般,深沉得让人无法呼吸。 男人面无表情,走上高台之后,更加显得那张冷酷俊逸的脸庞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浑身都透着高深莫测的气息,让人看不透之余,却又被那种气场压得无法抬头,更别说目光与他相对。 冷酷,漠然,尊贵之中带着无尽的威严,威严之中,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唐家族长,唐踔! 在场的宾客,大部分都认识他,尽管如此,每次面对唐踔,都会感到一种无言的压力。赝本喧嚣的宴厅里,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站在偏僻角落里的官羽诗,两只眼睛瞪得鸡蛋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最后出场的冷酷男人。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谁是渔翁? 震惊、意外、不能置信……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官羽诗揉了揉眼睛,第一眼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但当他走下来时,距离不再遥远时,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猛地袭上脑海之中,再跟面前的唐踔重叠在一起。官羽诗小嘴微张,眨眨眼又再看了几眼。 如果说光看外貌的话尚不确定,但当对方说话发出声音时,那个冷漠不带任何情感的语调,官羽诗几乎可以确定,站在高台之上的冷漠男子,就是曾经被她救过的陌生男子。 啊,对了,当时他似乎还有告诉过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只把他当做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并没有特意将那个名字记在心上。更没有想到,两人居然还有再次重逢的一天。 唐踔!唐踔! 原来,他就是唐家族长。与莫明忧、越非尘和伊夜朔等人齐名的一族之长。 官羽诗心情很复杂,没想到,自己一时善心大发救下来的人,就是唐家的族长。现如今,四大家族的成员,她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接触。但却并不感到自豪或者别的心情,除了在莫明忧面前可以大大方方地做回自己之外,其余的时刻,她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生怕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现在,又多了一个唐踔。 反正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几个月,但愿唐踔没有认出自己吧。 官羽诗紧了紧拳头,微微垂下眸子。眼前的情势,已经超出她的预料。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度过这一次的聚会为妙。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奇怪的目光,唐踔抬眸,往官羽诗站的角落里看过来。 “哇,你看到没有,刚才唐族长好像在看我诶。”站在官羽诗前面的两个穿着时尚晚礼服的年轻女子,顿时间激动不已,另外一个白了她一眼,“他看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行了,这个时候我可不想跟你争这个,唐族长虽然也长得很帅,就是太冷酷了,夏天站在他身边都觉得冷。要是莫族长和越族长也能看我一眼,我这一趟就来得值了。” “拜托别这么花痴好不好?今天可是他们四大家族的盛会,我们这些小家族根本就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能进来这个庄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官羽诗饶有趣味地听着两个美女聊天,刚才唐踔猝不及防就往她这边看过来,幸好她及时低下头去,两人才没有尴尬对视。即便如此,她仍是能感受到对方那冰冷而锐利的视线。 冷酷吗?确实够冷的,就跟冰块似的。靠近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唐踔收回视线,眉宇微不可查一蹙,刚才是他多心了吗?怎么感觉到有一束十分熟悉的视线,但是等他看过去,却又没有发现什么。 前面,四大家族的成员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结交攀谈,每年的盛会最必不可少的就是情报交流。说句直白的,就是互相刺探彼此的底细。毕竟这么多年来,四大家族一直名列众多家族之上,除了地位财富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实力的比拼。 当然,也不乏其他的家族试图坐上四大家族的位置,所以暗地里互相明争暗斗的事情可没少发生。在这种聚会纸上,所有的锋芒和暗箭都掩藏在一张张和蔼友好热情地笑脸之下,但那野心勃勃的目的,却不会改变。 越非绯走到她身边,指了指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对她道:“这些都是越家旁系的成员,你可以多走动走动,或许对你以后在越氏的发展,事半功倍。” 这已经是在教她怎么把握机会了。 官羽诗心里苦笑不已,她能在越氏呆多长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奢想将来在越氏长久发展大放异彩。但越非绯的好意,她还是感动不已:“越总监,这些我明白怎么做,你先忙你的。” 越非绯点头,本来还打算带她到处走走熟悉一些人脉关系,但自己确实一大堆事。这不话还没说完,几位衣着高雅的贵妇就走过来跟她交谈,看起来是相熟的朋友,越非绯也不得不陪着她们聊了一会儿,再转过头来时,才发现官羽诗已经不见了。 “非绯姐,终于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越非绯一怔,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在那鹅黄色的晚礼服上打量一眼,不禁笑了起来:“杜红苑啊杜红苑,你突然打扮得这么淑女范,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非绯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行不行?”双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走过来打招呼的杜红苑,被她几句话说得很是郁闷,“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出来啊,还不是家里老头子非要我穿的,还说到了这种场合,要是不修边幅准会被丢出去。” “杜伯伯也是爱女心切,谁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穿得漂漂亮亮的像个万人迷啊。”越非绯笑如春风一般灿烂。虽然越家和杜家平时并没有多么亲密来往,但杜红苑是她大学时的学妹。两人平时常有联系,一见面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杜红苑打量了她一眼,啧啧称赞:“我再漂亮,也没有非绯姐你美啊。” “行了行了,这种好听的话,在我面前就省省吧。” “我说得也是实话嘛。”杜红苑亲切地挽上她的胳膊,朝周围环顾一圈,疑惑问道:“诶,非绯姐,你不是说今天会带你们那个设计大赛的冠军到宴会上来,怎么没有看到人?” “我让她到处走走了。放心吧,等宴会结束,我就介绍你们两人认识。”越非绯早就摸清楚她的心思,当下笑道:“你这个前届冠军对这件事这么好奇干什么?难道还想找人家挑战?” 被她道破了心思,杜红苑一点都不以为然,笑了笑,露出嘴角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挑战,那是必须的。不过我更想知道,能让非绯姐你特招进Modena团队的,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知道,当初就我的本事,都未必进得了Modena,所以特别好奇嘛。” 两年前,杜红苑也参加了越氏举办的服装设计大赛,不出意外地拿到了第一名,但当时越非绯却没有明指着要她进入Modena团队。而杜红苑却是冲着Modena去的,但既然越非绯没说,杜红苑自认为自己还不够资格进入Modena团队,好在她的性格比较开朗,并没有就此放弃。 “非绯姐,不管怎么说,我到现在,还是以能够进入Modena团队为最大的目标!” “好啦,如果这次杜伯伯不再阻止你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到越氏来挑战。”其实以杜红苑在设计上的天分和实力,早就具备了进入Modena的资格。只不过,杜家有意把她培养成集团的接班人。 “真的吗?”杜红苑简直激动死了,“非绯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要不我以身相许?” “离我远一点……” 官羽诗夹了一些吃的放在盘子里,悄悄离开了宴厅,往后面的庭院走去。迎面吹来的风,将额前的刘海吹德凌乱。她吐出了口气,刚刚吃了下东西肚子有点涨,她现在既不想那么早回到酒店,也不想待在宴厅里,以免碰上认识她的人。 在这种地方,被认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月光下,西亭里的一片园林葱郁繁茂,环境优雅宜人,在这深秋的季节里,这里的植物并没有呈现枯萎之势,反而比夏季还要更加茂盛繁荣。因为前方的宾客都在宴厅里,到这里散步的人很少,官羽诗环绕着园林走了一圈,便坐在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下得长椅休息片刻。 大概是因为她体型瘦削纤细的关系,一坐下来整个人就被粗壮的树干枝叶挡住了,在加上夜色浓重,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经过园林时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官羽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想着心事,想着离开前宴厅前越非尘正巧扫过来的眼神,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出来的,不够却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着曾经救助过的人,突然间成了高高在上的唐家族长,想着莫明忧妖孽又无情狡猾的嘴脸…… 秋意渐凉,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礼服,风一吹来冻得浑身发凉,不由打了个寒战,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悄悄溜到酒店,反正这次四大家族的聚会要举办好几天,所有的来宾都下榻在周围的七星级酒店里。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大树后面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走过来。官羽诗并没有在意,这里毕竟是莫家的地盘,经常有侍者经过,或者来来往往的宾客出来散步。 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有好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有的沉稳,有的急躁。 脚步声在距离官羽诗不远的地方停下,一个暗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来:“你们几个都找得怎么样了?”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嗓子暗哑,说话带着浓厚的鼻音。声音听起来有点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地方太大了不好找,你看,要不我们几个明天一大早再来,现在到处黑乎乎的,莫家的人又精,我们怕……”另外一道声音犹豫着说。 “闭嘴!今晚要是不调查不清楚,你们几个都不回去了。伊夜家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废物!” “是。”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心跳加速 听着外边传来明显不适合被人听到的话,官羽诗不禁紧张起来,自己的运气也忒倒霉了点。出来散个步竟然还能听到这种包含着阴谋诡计的话。要是被发现了,他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浑身一动不动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那个发布命令的人好像留在原地没走,不都是,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官羽诗看不到,猜测应该是那些去问复返的人。又听到那个暗哑的声音在说话:“怎么可能没有?你们几个,当真以为我说的话都是在开玩笑是不是?” “老大,我们真的没有找到。客厅和书房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见到。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放在这里?” “不可能,我手下的线人,都看到莫明忧就将东西留在这座庄园里。就算挖地三尺,你们也要给我找回来。哼,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男子骂骂咧咧的,一群手下被他骂得敢怒不敢言,只听得一阵悉索声,好像脚步踩上草地的声音。看样子那些人是又回去找了。 令官羽诗惊奇的是,莫明忧派她到越家当底细偷东西,结果居然自己的庄园被人撬墙角了,这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 那男子还没有离开,官羽诗就不敢动。对方好像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一样,明目张胆地在这种地方密谋什么,由于他们几个后来说话的声音小了,官羽诗根本无法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 伊夜家,他们是伊夜家的人。 “印章找不到,族长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有了印章,莫家算个屁,想要把这座庄园送给你们都没问题,还不再去看看。” 虽然这承诺很吸引人,但在性命面前,一群人都有了退缩之意。 “我刚才差点被莫家的暗卫发现了,这里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不会丧命。老大,要不还是白天……” 再好的前途,如果没有命去享受,一切都是白搭。 后面说什么官羽诗已经听不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已经足够她心惊肉跳。伊夜朔竟然派人到这里偷东西,她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莫明忧?还是,当做自己没听到,什么也不说? 官羽诗做了一次深呼吸,正想着怎么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道还没站起来,脚下的草地突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冰冷僵硬地东西就贴在了穿着高跟鞋的脚盘上,她打了一个冷战,低头一看,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花蛇,正打算缠着她的小脚爬上来。 “呀……唔!”在尖叫出来的那一刻,她及时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的咬住牙齿不敢发出声音来。 电脑还是迟了。 “谁在那里?”园林另一面的人,敏锐地听到了那短暂的叫声。为首的男子警惕往四周看了过来,在官羽诗看不到地方,朝着手下打了一个颜色。几个手下心领神会,立即分散开来,朝着密林这边缓缓走过来。 夜,死一般的寂静。 即便他们的脚步声已经放缓了,但官羽诗还是清楚地听到,他们正在往她呆住的地方走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再也顾不得小腿上的花蛇,右脚一甩,忍着恐惧和危险,狠狠地往旁边一甩、经过她这一大动作,那条小花蛇终于脱离她的肌肤,摔落在草地里不知所踪。 官羽诗捂住心脏,头也不回就往园林的另外一条小道死命地奔去。 该死的,天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怎么倒霉,被蛇缠上了不说,还被人发现她听墙角的事。虽然她只是偶然听到,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当下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一跑动,加她的身形顿时隐隐约约出现在密林之中,加上她穿的又是白色礼服,在夜色里更加显眼。 “快追,人在那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分散开来的人立即聚集在一起,在后面拼命地追着她跑。 官羽诗对这里的地形本来就不熟悉,加上女人的体力远远没有男人的好,身后,数十条黑影紧追猛打,像幽灵一样紧随在她身后,而且距离越来越近,看情势不消片刻就会被抓到。但是这个时候,官羽诗无论如何都不能停下来,对方发现自己听到了他们密谋的机密,如果被抓到,那后果,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钱没势的,就算在这种地方突然消失了,恐怕也不会引起什么轰动,就跟一粒小石头扔进水里一样,连一丝影响都没有。 不,绝对不能死! 求生的意志强烈刺激着她的体力,官羽诗几乎是拼尽一切往前片跑去,甚至忘记了呼救。白色的裙子被荆棘勾破,在静夜中发出布帛撕裂的刺耳声音。月白色的曲裾已经不复素雅,变得又脏又黑…… 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找到有人的地方,自己一定能够得救!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上天还是不舍得把她收走,就在后面的人快要追上来,而她已经气喘吁吁时,终于被她看到有一处开着灯的院子。有灯光,说不定里面就有人,更让她庆幸的是,圆顶房子的门虚掩着。 仿佛看到了希望,官羽诗咬紧牙关,掐着掌心的嫩肉,拼命往房子里奔去。快了,还有十步,八步,五步…… 终于,官羽诗在背后的鬼魅人影快要扯住她的裙子时,抢先一步进了房子。而在她刚进入房间时,背后一双大手突然将她一把扯住往里面拉去,同时重重关上大门。轻微的一道响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寂静的夜,官羽诗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大得吓死人。背后的大手抓着她的后领,整个人呈现后倾的姿势,却并没有倒下去。身体僵硬得感受不到任何波动。 浑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官羽诗动也不动,生怕自己一动,后面的人就直接对她下手。同时,她更加确定,今天就不该来参加这一次的聚会,打死她都不能来! 这时,身后大手的主人,终于有了动静,“你是谁?”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进你房间的,外面,外面有人在追我,我也是情急之下没办法才闯进这里的,如果给你造成了麻烦和困扰,我在这里给你道歉,求求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会儿。” 她在赌,毕竟这次来参加聚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只能打赌,站在她身后的这个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沉默。沉默。 就在她以为对方根本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时,后面的那双大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了一圈。昏黄的灯光下,官羽诗慢慢睁开眼睛,总算看清楚了对面的人。 黑衣,黑眸,线条冷峻,五官如雕刻一般俊逸非凡。 脑子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官羽诗终于失声叫了起来:“唐踔!”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她特意躲开的对象之一唐踔。 “怎么是你?”唐踔的吃惊看起来并不比她小。一双如墨玉般的黑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她被树枝划得破碎的裙子上看过去,目光一凝,双手放开她的肩膀,就要往门外走去。 “你别去,他们可能还在外面。”官羽诗察觉到他的目的,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紧张道:“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就好了,等下我就出去。” 这个时候,相比伊夜家的人,面前的唐踔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危险性。官羽诗摇摇头,拉住他,小小声地哀求她。 唐踔目光一闪,在胳膊上看了一眼,却没有拨开她的手,倒是官羽诗后知后觉,脸上火辣辣的,烫手似的立即松开了他的胳膊。 “进来,有话里面说。”唐踔率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自己率先往内室走进去。官羽诗跟在他的身后,这才发现房间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差不多像客厅一样了,所有的设备和装饰都不缺。 见了唐踔之后,一颗紧绷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又或许,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伤寒自己。官羽诗一走进屋里就脱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拍着胸口大声呼吸:“真是吓死我了……” 唐踔在她对面坐下来,见她还在喘气,又站起来倒了杯水地给她。官羽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唐踔还是冷冷的,一声不吭。 官羽诗本就知道他是这样冷漠的性子,也不等他说话,就浅啜了几口开水,喉咙得到滋润,她清了清嗓子,看了唐踔一眼,低声说道:“其实这事说来话长,我就是出来散步,不小心撞进一伙人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然后又很倒霉地在草地里被一条小花蛇缠上了,一惊吓就发出声音,被发现之后就逃了,再然后跑着跑着就跑到这里来,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你。” 她忽略了听到的内容,毕竟事关重大,有些话她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自从跟这些人扯上或多或少的关系后,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的人,总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跟她之前所生活的,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结束了? 官羽诗说完之后,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唐踔,见他的眉峰微微突起,却没有再问什么。不禁松了口气:“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小花蛇?没有受伤吧?”出乎意料的,唐踔并不关心她究竟听到了什么,也不关心那些人究竟在密谋什么,反而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官羽诗简直受宠若惊,连忙摇摇头,低头查看了膝盖和小腿,摇摇头:“没有伤口,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天知道当那又冰又滑的小蛇爬上她小腿的时候,那种惊悚地感觉,这辈子绝对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唐踔不再说话,官羽诗捎了捎头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遇见唐踔,她还是蛮开心的,毕竟当初这人伤得那么重,就是被她送到医院去的。现在看他好好地坐在那里,官羽诗觉得当初自己真的做对了。 但,唐踔的身份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顿时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攀交情?还是算了吧,没准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就讨厌的就是那些敷衍趋势之人。而且,她本来就打算躲着不要见面,现在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了下手机,才发现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跟一个说不上熟悉的男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官羽诗总觉得怪怪的。想着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传来。她顿了下,然后轻轻说道:“唐,唐先生,我看他们应该走了,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 唐踔闻言站了起来,自从再次重逢之后,两人还是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站着。官羽诗惊奇地发现,唐踔的身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伟岸挺拔,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在他面前,官羽诗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宠物。 唐踔起来后直接出去开门,官羽诗还以为他是想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心想他虽然看着冷冰冰的,还是很心细的嘛。出了院子后,果然没再看到那群伊夜家的属下。官羽诗稍微放下心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打扰你了真是很抱歉。”官羽诗发自内心地跟他道谢,今晚要不是遇到了唐踔,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唐踔却头也不回往前走去,经过她身边时,只淡淡问了句:“你住在哪里?” “你?”官羽诗目瞪口呆,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怎么有种要给自己带路的样子。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见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唐踔脸色不变,看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摇摇头,官羽诗环顾周围的景色,这才发现自己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跟莫明忧的关系,她总有一种就算在这里迷路了都没有关系,只要不遇上伊夜家的人。 “你要送我回去?”官羽诗小心翼翼打量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她本来还以为,唐踔现在已经是一族之长,虽然说自己曾经帮过他,也只是举手之劳,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哪里?”他又言简意赅问了一句,明显是不想再跟她废话。 “新世纪酒店。”有人陪伴着一起出去当然更好。万一伊夜家的人还在半路上等她,有了唐踔她也放心。 此时,中秋节刚刚过去没多久,高高的天空上挂着一轮银霜圆月,月华如练,衬得他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凝。官羽诗跟在他身后,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紧张。 唐踔看起来似乎对茵夏庄园很熟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两人居然从迷宫一样的庄园里走了出来。在大门口的时候,官羽诗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越非绯打来的,而且电话打了不少个,之前因为手机被她关机了都没有发现。 想起自己没有交代就悄悄溜出宴厅,官羽诗顿时愧疚起来,连忙按下接听键,边走边说话:“越总监,对不起,我马上回去,呃……没事没事,就是有点迷路了,我马上就到酒店。” 手机那边,越非绯明显不相信她好端端的会迷路,但官羽诗不说,她也不能连人家的隐私都要问。只好嘱咐:“早点回来,明天还有十分重要的活动。” 官羽诗很不好意思,听越非绯的口气,她应该找了自己很久,还有越非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着急死了。官羽诗连忙保证:“我马上就 回去。” 挂了手机,她转头对唐踔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到门口,现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唐踔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是越家的人?” “我就是越氏旗下一个小员工而已,这回是陪我们总监到这里来的。”反正就算不说,他想要知道也不难,官羽诗索性自己说了。 “嗯。” “那我走了?”见他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官羽诗实在很难吃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都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这男人的心,才真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道别之后,官羽诗终于不再留恋,挥挥手就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好在他们下榻的酒店距离茵夏庄园并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足够了。 唐踔一直目视着她离开,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目光。沉吟半晌,喃喃自语:“居然是越家……” 从未想过,两人的相逢竟是在这种场面。 唐踔没有想到,官羽诗当然更不想不到。回到酒店后,她还是在想着遇见唐踔的事。越非绯见她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没事没事,大概是今天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下。越总监,你也早点休息。” 她不说,越非绯也不会勉强她,天色很晚了,她打了一个呵欠,指了指另外一个房间,“你去那边休息吧。” 说完正要走,官羽诗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叫住她,“越总监,你看到族长了吗?” 她本来是想直接问越非尘去哪里的,仔细一想,自己跟与越非绯的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用不着曝光自己的私事。 越非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撇嘴:“他今天晚上还得忙着应酬,有这么是明天再跟他说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见到越非绯回到自己的房间,官羽诗才转身离家,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越非尘而已,这一天都没怎么跟他说上话。本来还想着等宴会之后才能看到他,想不到他却应酬去了。 晃掉心里一丝失落。官羽诗到沐浴室洗漱了一下,又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赫然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时,嘴巴一张,吃惊得就要喊出来。 “把人喊出来,让越非绯发现我在你的房间里。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会是什么表情呢?让我好好想想。” 一句话,顿时将她喉咙里即将要喊出来的话,硬生生噎了下去。 压低声音,官羽诗几乎要暴走,“莫明忧,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天哪,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自己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谴的事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煞星。 没错,靠在本该属于她的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并且以一个十分慵懒撩人的葛优躺姿势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举办聚会的东道主莫明忧。 走到床边,官羽诗几乎已经没力气再去骂他了,当然也没有那个胆量。只好低下声音:“莫明忧,你出去,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幽蓝色的眼眸看着她,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莫明忧动也不动,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官羽诗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只好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有气无力道:“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人的无赖是她领教过的。 “你认识唐踔?”莫明忧目光一凛,单刀直入得问道,不,准确的说,他根本已经确认,她跟唐踔是认识的。 官羽诗没想到,自己遇见唐踔的事都被他知道了。心里只觉得发寒,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想了想,才说:“以前见过一面,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也是到了今天才发现他居然就是唐家的族长。” “哼!你你这个笨女人运气倒是不错。”莫明忧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两道白气,“以后,有了越家为你撑腰,又有了唐踔这个老熟人,你确实也有跟我作对的资本了。”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不知道怎的,官羽诗却能够听出那平淡话语中,隐藏的不悦。 她从来没想过跟他作对,更没想过依靠越非尘和唐踔。 “莫明忧,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反正我就是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赌气地哼道。 “我今晚到这里来,就是要警告你一件事。”莫明忧总算坐直了身子,目光隐晦地看着她,“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从今天开始,你恢复自由身了。这次聚会之后,就是你离开越家最好的时机。你的小命我不稀罕,只要你从此之后消失在这里,我可以放你一命!” 晴天霹雳! 官羽诗张大嘴巴,呆呆地看了他半晌,莫明忧也任她看着,一张妖孽般俊美无匹的脸,也难得出现了凝重之色。 “你,你拿到东西了?”官羽诗攥紧了手掌,尖利的指甲扎进手心的嫩肉里。不过她却完全不觉得疼。 “拿到了。所以,你的任务结束了。” 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也没有她曾经想过的,利用完她就杀人灭口。莫明忧只是平静地告诉她,这半年来,她的任务完成了。 所以,可以滚蛋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幡然醒来 官雨诗失魂落魄地坐回沙发上,牙齿咬得嘴唇发白发紫,一双剪水秋瞳霎时间就像失去了光芒一样,变得如死灰一般。她怔怔瞪着莫明忧,喉头一哽,想要说什么,嘴皮微动,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颗心似有千斤重,渐渐沉了下去。 将她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莫明忧只是冷笑了两声。深邃的幽蓝眸子,似乎透着寒冷的冰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如帝王般高高在上的气质,无形中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他轻掀嘴角,脸上带着与气质丝毫无关的戏谑笑容,“怎么?现在舍不得不想离开越非尘了?” 官雨诗猛地抬头看他。 “莫明忧。”她死死盯住他,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究竟想对越家怎么样?” 这话问得很白痴,他千方百计想要抓到越非尘的弱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能做什么。莫明忧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轻抿的唇一开一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不能这么做!”官雨诗立即喝住他,这一刻,她不知道怎的突然有了勇气,也许是因为在这件事中,她终于可以解脱了。那双死灰了的黑眸刹那变得无比明亮灼人,仿若星辰曜日,隐隐含着一抹坚决。 “且不说你们同样都是四大家族,就算那份资料真的有了越非尘的弱点,你以为凭借着这点证据,就可以扳倒越家吗?你别做梦了,要是越家有那么好对付,你也不会等到现在。”官雨诗脑袋一转,徘徊在她脑子许久的疑惑,也在这时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你不过就是利用我找到时机进入越非尘母亲生前居住的小院,因为你知道,从我接近越非尘那一刻开始,他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而这个时候,你或者可以安插别的眼线进入越家,因为我已经成了目标,所以你派的人根本就有恃无恐地找到机会办事。我潜进小院那一次,就有两个人在我之后进去,并且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把我吓得躲在沙发底下。我现在怀疑,那两个人说不定才是你安排进去的内应!”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字一句,都像雷霆一样,重重砸在莫明忧的心上,连同她自己的,每随着她想得越多,那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莫明忧会突然派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进入越家,又为什么不催促她办事,反而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口十分宽容。因为,他信任的,依仗的,始终都不是她。 官雨诗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自己就是给别人掩护的盾牌。连棋子都算不上。 莫明忧看着她的眼睛,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不仅胆子养肥了,就连脑洞都变大了,居然还能想到这种事上。” “你不要否认,不然你告诉我,这次你是怎么拿到东西的?”反正话已经挑开了,距离破罐子破摔也不远。官雨诗索性直接反驳他:“趁着这次四大家族联办聚会不在总部的原因,再加上我这个诱饵也跟着你们离开。所以,你安排在越家的人,不就可以轻而易举拿到东西。再然后,你来告诉我,让我从此远走高飞不要出现在你们面前。这样子,我就成了越家的叛徒,因为畏罪潜逃不知所踪。这就是你的计划,是不是?” 她直视着他,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在相同因果的那一刹,官雨诗只觉得心脏如刀割般痛,那种被人背叛,被人利用,被人抛弃的痛苦,紧紧攥住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同时,心里仅存的,对他的一丝好感,也不复存在。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莫明忧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官雨诗整个人差点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他身上。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拉起她的手腕,用力之大扯痛了她,却完全无视她的挣扎和怨恨目光。 “就算我利用你,也是应该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这是你还我的。”莫明忧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霎时间苍白的俏脸,“况且,我刚才说了,从此以后,你可以离开这里,我会想办法让越家人不要找到你,还你清净的生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 官雨诗气疯了,但莫明忧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当中。 是啊,这是她自己想要的。还了账,了却债,从此天高地阔,再没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事情。现在这件事情完成了,而且还不用她自己去偷,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当了一枚诱饵,仅此而已。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使劲甩了一下,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 “你对付不了越非尘。”她笃定地对他说:“你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没有?可是在黄雀之后,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等着她落网的农夫。你以为四大家族中,就你想着对付越非尘?别开玩笑了,有的是人想要整倒你!” “你知道什么?”莫明忧的目光,沉静得宛若深不可测的大海。一个照面就把她吸了进去。 官雨诗本来不想说的,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介意看到莫明忧在她面前吃瘪。凭什么他可以有恃无恐地利用她?凭什么每次都可以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对自己命令?凭什么,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知道的,可多了,你想听什么?”官雨诗呵呵冷笑两声,目光如炬,“你自以为派人进入越家,却没有发现,伊夜家的人,也在你的眼皮底下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想着让你也栽栽跟头。不过你也没资格说他们,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的货色。” “伊夜硕!”莫明忧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的人物,这个男人,果然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居然还打算黑吃黑。 很好,他本来还只打算对越家下手,既然伊夜硕也赶着找死,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被他一闪而逝的凶狠目光吓到了,官雨诗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手腕被他掐得肿了起来,也不知道挣脱。 莫明忧重重甩开她的手,她一个不察,身体失重地往后跌倒。 “莫明忧!”情急之下,她惊呼一声,目光绝望地看着他。 可惜已经迟了,等到莫明忧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不住她了,官雨诗往后摔倒,后脑勺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之上。在这寂静的夜里,重重“嘭”的一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是痛到无法呼吸的剧烈疼痛,官雨诗强忍着痛摸了一把后脑勺,黏糊糊的又湿又滑,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一摔,没有把她摔死,更没有把她摔傻。官雨诗愣愣看了掌心中刺目的血红,清醒了许多。 “笨女人,摔到哪里了?”赶过来的莫明忧看到她后脑勺已经渐渐渗出血迹来,伸出手要把她拉起来。官雨诗却视若罔顾,一只手撑着地板,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她淡淡的话语隐含着拒绝,官雨诗没有再看他一眼,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这一摔摔得很好,把她晕乎的脑袋,终于摔醒了。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那抹纤细瘦弱的身形,几乎带着决绝和冷厉。官雨诗找了一间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凝滞在半空中。莫明忧眉峰一蹙,缓缓垂下了手。 离开酒店,官雨诗拦了一辆的士前往附近的医院,秋夜里的风灌进了仅穿着单薄外衣的她,让人感到蚀骨的寒冷。开车的司机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并没有发现她后脑勺渐渐滴落的血滴,直到下车后一看,才吓得不轻。 “小姐,你,你的伤?” “没事,送我到医院就行了。” “那你撑着点,我帮你到前面挂号。”那司机倒是个好人,眼看着她三更半夜一个人受着伤,又是个瘦弱女孩子,二话不说就冲到医院里给她挂了号,还出来看着她进了医院,才放心的离开了。 连一个素昧平生的司机都可以这么善良热心,为什么他的心,就那么狠毒冰冷呢? “小姐,你忍着点,你伤得不轻,必须立即缝合伤口,我这就给你上麻醉药,可能会有点疼,要是觉得痛就喊出来。”负责她的医生提醒她。 听到他的话,官雨诗失神的理智这才回来,看了摆在面前的纱布和药水一眼,摇摇头,坚决说道:“我不要麻醉。” “可是,可能要缝很多针,你能吃得了痛吗?”医生明显不相信,毕竟这种时候,别说是女孩子了,就是大老爷们也得发怵。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伤得这样重,再不马上缝合上药,一定会失血过多,到时候更加不好处理伤口。 “没事,就这样缝合吧。” 见她坚决,医生也不再劝阻,让她背过身平躺在病床上,身边的护士取了纱布过来,开始进行医治。 疼吗? 肯定疼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那种在肌肉上穿针引线的痛,怎么可能不剧烈? 她将半边的脸深深,埋在床单里,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湿润了床单。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哭的理由,才能不所畏惧的在人前哭出来…… 正文 第一百章 天涯陌路 等到缝合好伤口之后,官羽诗看了看窗外熹微的晨光,才发现已经到清晨。微醺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她拢紧了外套,打了个呵欠,只觉得眼睛很干涩,难受得快要睁不开来了。 一夜没睡,之前因为伤口疼还没觉得困,现在上了药感觉好些后,才发觉眼皮已经在打架。拿了药离开医院后,官羽诗打的直奔酒店。刚回到订好的套房,越非绯就从洗漱间走出来,肩膀上还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明显是刚醒来。 “诗诗,你受伤了?”越非绯抬头就看到额头上的一圈纱布,再看看她憔悴惨白的脸色,连忙放下牙刷,走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后脑勺不小心撞到了,没什么事,已经包扎过了。”见到越非绯焦急担忧之色,官羽诗只觉得整颗心沉甸甸地,她是整整考虑了一个晚上,才鼓足了勇气回到这里。 她到越家的目的,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束了,照理说,她已经完全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趁机脱身,找个借口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才是现在的她最应该去做的。但最终,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越非绯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会去追根究底。好在伤口已经缝合。她看了下手表,“今天的宴会,你还是不要去参加了,就留在酒店好好休息。” 官羽诗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连忙点头。见她答应得那么痛快,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不能参加这种难得一遇的宴会而懊恼,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放心吧,以后这种聚会多得是,你要想结交一些人脉,有的是机会。” “越总监,你就放心去吧,我今天也想休息一下,可不想顶着一副病态去参加宴席。”知道她的担心,官羽诗眼眶微热,连忙回应道。 越非绯离开之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待在酒店里无所事事。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乱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思考。但问题还是横亘在她面前。光是一个去留的问题,就足够让她伤神半天,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才止疼的伤口,又火辣辣地的烧疼起来。 坐了一会儿,她站起来,从衣柜里取出带来的几套换洗衣服,又将昨天洗好的小礼服整整齐齐地折叠好,装进行李箱中。黯然看着不到半个时辰就打包好的行李,自嘲笑了笑,原来离开这里如此简单。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提起行李箱,就要往外面走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一惊,连忙把行李都放进衣橱里。环顾了下房间,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越非尘。 “非尘,你?”官羽诗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他发现丢了东西,终于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 越非尘从门外走进来,她从来没有看过一向冷静稳重的越非尘走路这么快过。 他看起来很着急,步伐迈得那样快,那么急,墨绿色的眼眸里闪耀着一种名叫“担心”的光芒。 终于靠近了。 越非尘走到她身后,二话不说就先查看她后脑勺的伤势。阳光洒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他额头上有汗珠在闪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这深秋清凉的季节里,他究竟是走得多么着急匆忙,才会发汗? 在看到那被纱布缠了几圈的伤口还隐隐泛着血丝时,越非尘终于柔声地责备起她来:“怎么笨手笨脚的撞得这么严重,还疼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完,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面走去。 他话音一落,官羽诗吸了吸鼻子,眼睛立即就湿了。 越非尘以为她受伤太重,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官雨诗的泪水就这样蹭在他一身整洁奢华的制服上面,张开手臂反抱住他,在他怀中哭泣着,身子一抽一抽的,抱着他不肯松手,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抬起她哭得一塌糊涂的俏脸,心里百转千回,终是暗叹一声。眸中瞬息万变,轻柔地为她擦掉泪水,“疼的话,我带你去医院,还能走吗?”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墨绿色的眸子深情凝视着她,眼中仿佛有某种紧绷着的情绪,即将面临爆发。 官羽诗擦掉眼角的湿润,勉强展露出甜美的笑容:“没事,我就是刚才不小心磕到了有点疼。你不是在庄园里应酬吗?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非绯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越非尘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心脏的某个地方突然狠狠一抽。“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今天没办法去参加宴会了。”官羽诗摸了摸后脑厚厚的纱布,抱歉地笑了笑:“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宴会不参加也罢,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宠爱,他的大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一遍又一遍的。 官雨诗俏脸红了又红,任谁都被这样亲昵而深情地对待着,都不由动心动情。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官雨诗只觉得心里更加愧疚酸涩。 如果,如果一开始遇到的就是非尘,该有多好? 如果一开始,自己没有落海,没有失恋,没有背叛,只是单纯地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非尘,没有欺骗,没有利用,没有猜疑,就这样两人两厢情愿地相爱,该有多好? 她的思绪纷飞,他的情绪却再也掩盖不了…… 下一秒,火热而深情的吻,急切热烈地印在她干涩的嘴唇上,像是要把她撕碎,激烈得让她无法抵挡,却又觉得自己一定会因为窒息而亡的时候,下一秒又变得温柔缠绵,深情旖旎。 他一遍深吻,一遍用手揉着她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这样以后,两人再也不会分开。 官雨诗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浑身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感受。一开始还下意识的有些拒绝,渐渐地,连她自己都忘了一切,脑中一片空白,目光恍恍惚惚间,想起某个人的无情和冷酷,想起那些令人绝望的话语,一时间浑浑噩噩,再也无法思考。 莫明忧,从今以后,我官雨诗与你形如陌路,再无瓜葛。 越非尘,我对不起你,我所犯下的罪和错,穷其一生,无以为报。 吻,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 两人的嘴上都已经麻痹了,吻得几乎天昏地暗,就在官雨诗差点以为自己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了时,越非尘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舌,又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才终于不舍离开。 “非,非尘,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忙你的去……”官雨诗头垂得低低的,一张脸红得像西瓜。 “好。” 越非尘拉住她的手腕,又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有什么情况记得联系我,知道吗?” “嗯,你快去吧,别错过了宴席。” 蔷薇花园的尖顶亭台上,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花丛中,俊美倾城的脸庞上,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肃杀之色。 他的脸色很白,眼睛下方隐隐乌青,神色看起来有些疲倦。尽管如此,满园娇艳欲滴的红色蔷薇花开得盛放,仿佛都成了衬托他的背景。 一道娇媚的桑瘿由远到近传过来,不多时,穿着一身红色包胸礼服的唐玫儿就走上亭子,顿了下,看了看前面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的莫明忧。放缓了脚步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背后,张开双臂从后面拥抱他。 “明忧,你怎么了?”唐玫儿靠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温暖。贪婪地抱着他不肯松开。 莫明忧的手握上她的手腕,在唐玫儿受伤的目光中,将她的手拨开,转过身体,脸色冷凝如冰,唐玫儿陡然打了一个冷战。 “找我有什么事?” 大概是刚才被他吓到了的原因,唐玫儿撇撇嘴,委屈地说道:“昨天我才从国外赶回来,本想着早点过来找你。谁想到一见面,你都不关心我,还那么凶……” 她小心翼翼打量了他一眼,恳求道:“你不是说要去见我大哥么?现在他就在这里,你看现在也刚好,我们要不要过去?” 之前,莫明忧的确是答应过,跟她去一趟唐家。不过还没有去,四大家族的聚会就到了,眼下唐踔就在茵夏庄园。 “我最近有点事,这件事以后再说。”莫明忧转身,手指轻轻拂过亭台圆柱上的图腾雕刻,眼神锐利,望向远处有些恍惚。 眼中,仿佛还能看到她近乎绝望的疏远,以及一点一滴落在洁白衣服上的血渍,耳边仿佛能够听到她倔强却殷切的恳求,但…… 她看了唐玫儿一眼,面色冷凝如霜,“你大哥那边,我自会找个时间跟他说。以后,不用在我面前再而三地提起。” “明忧,我——”唐玫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淡,而且他从未对自己这样冷厉。霎时间鼻子一酸,眼中泪光闪动,泪眼朦胧中,那抹让她心心念念的身影,让她牵挂深爱的身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越来越远。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遇险 越非尘离开之后,官羽诗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怔怔望着窗外的景色。终于,她不再迷惘,站起来走到衣橱旁,打开门,将原本收拾好的行李重新拿出来,打量了四周的景物,目光黯然,转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 这是她做的最后决定——离开。 她已经犯下了大错,伤害到越家,早就没有脸皮待在这里。公司的事刚才她已经安排好了,杏子是她在公司最好的伙伴,官羽诗拜托她将所有的设计图稿都交给越非绯,请她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 具体原因,她只说了回家有事,暂且无法上班。泽田杏听她语气很不对劲,还很担心她,官羽诗再三保证自己好好的,她才答应下来。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需要安排了。 她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留在越家的东西不多,都是不重要的,丢了就丢了。至于越非尘,当家族失窃的消息传到他那里时,自己到越家偷窃的事业随之曝光。得知自己接近他,是为了偷盗越家的机密,他也许会恨,会气,但一定不会对自己有半分感情了。 官羽诗站在楼梯口,回想着自己交代的事情,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她的下场,可悲又可恨,但是却怨不了任何人,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得了一辈子,或者,她还没有离开这里,就被越家的人抓到了,然后会怎样?名誉扫地?还是法律制裁?这些都无所谓了,她选择逃避,只是不想继续待在越家,承受着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温馨和关怀。 这一次离开很顺利,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熟人,很快就到了机场。官羽诗凭借着身份证办了机票,登机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繁荣热闹的机场,抿唇一笑。 这辈子,她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Z国的JD751次航班即将起飞,请携带好随身物品到5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登上飞机后,官羽诗找到自己的座位,心不在焉地坐下来。坐在她旁边是一个戴着墨镜的肌肉男,穿着石青色运动背心,黑色蝎子印花的头巾包住一颗圆圆的大脑袋。五官奇丑,目露凶光。 官羽诗皱了皱眉,忐忑地经过对方坐上自己的位置。不知怎的,刚才瞥了一眼时,她就敏感地察觉到对方不善的眼神,而且好像是冲着她去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她已经学会了在很短时间内看懂一个人的情绪,但坐在她身边的光头墨镜男,似乎并不是什么善茬。 但官羽诗也没有想那么多,毕竟登机前是要身份证核对的,如果对方不怀好意,估计也不会坐上飞机。可能对方就是长得凶一点,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这么一想合情合理,官羽诗放心多了。看着到Z国还有两个多小时,索性靠在座位上,眯起眼睛小作休憩。 不知道坐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官羽诗察觉到自己挎在臂弯上的手提包好像动了几下,一开始她也没在意,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但包包动的越来越厉害,官羽诗从梦中醒来,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明晃晃泛着冷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停放在她腋下旁边。 “别动!要是敢动,立即要你的命。”沙哑低沉又超级难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恐吓道。 果然是那个光头男! 官羽诗吓了一跳,顿时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后背冷汗涔涔,对方的手就放在她身侧,只要她一激动叫起来,她完全相信,那把锋利的匕首,会毫不犹豫地捅进她的心脏。 “你想干什么?”官羽诗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千万不能慌,现在还在飞机上,只要自己不把人喊过来,对方一定不敢痛下杀手。一切只有等到飞机降落之后,再慢慢跟他周旋。 对方冷冷一笑,那声音在官羽诗听来,无异于来自地狱的声音:“官小姐,老老实实待着,把嘴巴闭上,也许我会留你一条小命到陆地,不然的话……”对方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话不言而喻。 “你要钱拿去,在包包里,要多少随便你拿去。”官羽诗在听到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时,立即产生了怀疑,对方肯定不只是谋财这么简单。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响起,足以令她听到声音说道:“钱我也要,你乖乖待着,要是敢引起他们怀疑,我马上就做了你。” 官羽诗立即不说话了,目光直直望着前面的座位,因为这一排只有他们两人,又是在角落里,所以别人很难注意到这个角落,官羽诗悬着心,刚才那一番话,实则是她刺探对方的,很明显,对方不仅仅是为了钱而来,更可能的,是针对她的。 可是,究竟是谁呢? 她悄悄离开酒店,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一一个知道她会走的,也只有莫明忧,但莫明忧是绝对不可能派人在飞机上拦截她的。要杀她的话,在莫里斯群岛会更加顺手,那才是他自己的地盘。 但她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眼看着距离飞机降落还有三十几分钟,官羽诗开始焦急不安了。对方已经将她手中的皮包扯过去,不着痕迹地将包里携带的现金全部倒进他的皮包。这次她离开得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多少现金,而对方也没有逼着她说出银行卡的密码。 她想了想,声音干涩:“大哥,我包里还有一张卡,我可以把密码告诉你,里面还有几十万。” “哦?”对方明显不相信她会这样自爆财富,那只没有拿到匕首的手伸进包里翻了翻,果然在暗格里摸到一张银行储蓄卡。放在手里掂了掂,将匕首靠近她的衣服,几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就要扎进她的血肉里。 “老子警告你,别跟老子玩阴的,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剁了扔下去喂鱼。”光头男警惕地看着她,目光随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位大哥,你误会了。”官羽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挤出一个还算诚挚的笑容,“我就是想问大哥一个问题,如果只是图财,那我把所有的钱都拱手让给你,并且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也不会报警,大哥能不能放我一条性命?” 这下轮到光头男不淡定了,大概做坏事做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绑票跟绑匪讨价还价的,而不幸的是,那个绑匪就是他自己。 “少说废话!” 官羽诗握紧了拳头,掌心已经冰凉一片,但这个时候,如果她只会慌张无措,绝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趁着现在还在飞机,就算死,她也要套出更多的讯息,这样才能掌握逃命的办法。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哥,你我无冤无仇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我相信我们之间肯定没有任何深仇大恨的是不是?”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婉转下来,“我全部的家当就这点钱,大哥不惜危险跑到飞机上来,我相信大哥肯定是有苦衷,或者不得不干这一行的原因,就当做是我帮大哥一把,所以这钱我不要了,也不打算报警。但如果大哥图财又害命的话,我猜测大哥肯定无法走出机场,到时候,机场人一多,警卫也在,大哥想要逃跑,不是很危险?” 她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无比亲切,好像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歹徒不是拿着刀威胁她,而是要给她献花似的。 余光瞥见对方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官羽诗心知现在还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正打算再接再厉接续说服他。然而,光头男只看了她一眼,阴笑:“小姑娘,劝你别跟我玩那么多心思,看在你识趣地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有人让我把你带走。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不用跟我玩那套了。” 官羽诗震惊! 她虽然隐隐猜到这人是针对她而来,但当对方承认时,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惊和疑惑。是谁,是谁在这个时候还不肯放过她? 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园林里听到的那一幕,后来躲到了唐踔那里去后,官羽诗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了,毕竟当时是在黑暗中,对方不一定看清楚她的相貌,加上她后面又立即换了衣服,难道这个光头男真的是伊夜家派来的? 她哆哆嗦嗦地摇摇头,一脸不敢置信:“大哥,你别吓唬我,我并没有什么仇家,谁让你带走我的?” 大概是她这副柔弱的态度看起来很无害,平白得了几十万外快,加上官羽诗又被他吓得连坐都坐不稳了,光头男心情不错,话也多说了两句:“你老老实实的,或许还能留一条小命。对方只是让我把你带到目的地,但如果你给我找麻烦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也就是说,对方暂时还不想要她的性命? “那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废话,等下你就知道了。好了,快把银行卡密码报过来。” 官羽诗犹豫片刻,在他手心里写下了密码,这可是她参加服装设计大赛获得的几十万奖金,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花出去,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就在这时,飞机已经安全抵达Z国机场,官羽诗看了看外面急速降落的风景,咬了咬牙吃,这一刻,终于倒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求救 飞机降落后,官羽诗走在前面,身旁紧靠着那名光头男,抵在腰间的匕首,因为两人靠得近的关系,从外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许出声,老老实实往前走!” 官羽诗点下头,眼睛余光却不着痕迹地往四面八方看去,当然只是匆匆一瞥,幸运的是看到了不少机场安保人员,但光头男十分精明,尽与那些安保人员保持较远的距离,而且手上的力道,一点儿都没有松懈。 再这样下去,要是出去上了贼车,她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官羽诗突然双手捂住肚子,弯腰疼叫了起来:“大,大哥,我肚子好痛。” 光头男立即警惕地盯着她,压低声音恐吓她:“别跟老子来阴的,你再不走,老子就让你死在这里。” “我是真的肚子痛。”官羽诗尽量装出一副难受痛苦的模样,额头上还很应景地冒出了冷汗,说话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你至少让我去上趟卫生间,刚才从上飞机之后,我就没有上过厕所……” 这话倒是真的,光头男想想,自己现在也有点不舒服。看到官羽诗一副柔柔弱弱的痛苦神情,再想想她之前在飞机上的怯懦胆小,目光一横,强拉着她找到了一处公共卫生间,探头进去,看到里面没人,立即将她拽到了一个角落里。 “要是敢逃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大哥,我真的就是上个厕所,保证五分钟后准出来。” 眼看着那官羽诗走进了卫生间,光头男连忙将卫生间的门从外面锁上,为了防止引起骚动,又连忙躲到一个角落里。反正官羽诗被他锁在里面,想要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逃跑,官羽诗当然想过,但现在这情形,恐怕她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该怎么办? 进了卫生间之后,官羽诗才开始慌张起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会不会是四大家族的人?又或者说,是苏里恩和林颐泽搞的鬼?仔细算算,这半年来,她好像是招惹了很多不能招惹到的人。 现在她只能暗暗祈祷,那个光头男不是伊夜朔派来杀人灭口的。 眼看着被锁在卫生间里,原本带在手上的皮包也被光头男抢走,里面的手机和iPai全部都被没收了,要联系外面的人,又会被他发现。 该怎么办才好?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就这样被人带走! 就在这时,隔壁的卫生间突然传来一阵抽水的声音,官羽诗脑袋灵光一闪,计上心头,抬头望了望两格卫生间上面互相通透的地方。因为是公众场所,所以卫生间都是格成一间一间的,但最上面却没有任何遮挡,也就是说,只要自己爬上这面墙,就可以联系到隔壁同样前来方便的人,幸运一点地话,还可以借此逃脱出去。 但——这墙面足足有两三米高,要怎么爬出去? 官羽诗犯愁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再思考下去也没有时间了。再听到隔壁似乎也打算走人的意思。她终于轻咳两声,双手攥紧了旁边的水管,咬咬牙吃,用力地爬上墙面。 尖锐的指甲因为抓紧墙面而断裂,手掌心紧紧攥住墙面上凸出来的物品。就这样撑了两分钟,总算让她爬了上去。探头往隔壁的卫生间一看,正好对方刚冲完水,下意识一看,两人四目相对。 对方捂住了嘴巴,死死盯着她。 官羽诗小心翼翼看了下四周,还好那光头男没有躲在卫生间里,不然她的头一伸出来,估计马上就会被发现。官羽诗见那年轻的美女被她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嘘了一声,本来是想用手的,但双手撑着墙面 和水管,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官羽诗镇定下来,朝那个被吓得不轻的摩登美女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用嘴唇说出了“救命”两个字。 对方大概是被吓坏了,居然没有立即夺门而出,反而楞在卫生间里头,呆呆的看着她。 时间快到了,官羽诗已经顾不了别的,压低声音,仅用两人听到的音量说:“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我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如果你能帮我联系一个人,我一定感激不尽。” “你,你……”对方似乎也反应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抽出手机,这年头,大街上随处可见求救或者遇到麻烦的人,那年轻的美女居然也不感到害怕,取出手机后,立即用询问的眼神看官羽诗。 官羽诗第一个念头,就是给越非尘发求救信息,但是,一来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那个地方,而来,要是这一次,她又跟越非尘扯上关系,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作一次今天的决定。 想了想,她最终报了唐踔的电话。 那个电话,还是她前天晚上,求救无门遇到唐踔后,对方给她的电话。 在对方发出信息之后,死死贴在墙面上的官羽诗终于不受负荷,整个人从墙上摔了下来。顿时疼得她浑身龇牙咧嘴,又一不小心碰到后脑勺的伤口,一阵头晕目眩,卫生间外面,骤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官羽诗连忙站起来整理衣服,刚垂下酸痛的手,光头男那颗卤蛋般的大脑袋就闪了进来,顺手将卫生间关上,官羽诗害怕地退后了两步,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大哥……” “别出声!”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刚才他出去方便一下,立即就赶了回来,心里总觉得有些问题,现在见她好端端待在这里,才放下心来。 官羽诗乖乖闭上了嘴巴。 然后,对方就将耳朵贴上门板,确认外面没有什么可疑地声音后,才打开门,两人装作一对小情侣一样黏在一起,小心翼翼离开了卫生间。 官羽诗不放心往后面看了一眼,被光头男发现,立即疑心起来,右手粗鲁地将她的头拉回来,一不小心又扯痛了她的脑袋。官羽诗疼得快要喊叫出来,在对方凶狠的目光下,只要闭上嘴巴。 但愿,唐踔收到那个陌生的信息,会想到是她发出去的求助信号。 其实她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跟唐踔不过就见了两面,一次是自己帮了他,第二次,却是他帮了自己。两人之间算是扯平。以他的身份,犯不着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救她这个交情不深的人。 但除了唐踔,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联系谁。 两人终于走出机场,光头男将她塞进一辆小车里,官羽诗正想着司机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处境,谁想一坐上车,前面开着的司机突然转过头来,因为戴着棒球帽的关系,脸被遮住了一大半,尽管如此,官羽诗还是看到对方下巴长着密密的胡子茬。 “你怎么现在才到?”司机怒气冲冲朝他喝道。 “少他妈废话了,你知道老子从机场带个人有多麻烦,一不小心就得被警察发现。妈的,赶紧把人弄走交差去,老子拿了钱马上滚蛋。” “先别说了,赶紧把人给上官先生送去,不然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司机把头转回去,专心开车。 上官先生? 他们说话并没有避着官羽诗,所以她是听得一清二楚。本来以为这些人是伊夜朔派来的,但是现在他们的话,却让她产生了迷惘和疑惑。 上官先生是谁?别说她有得罪了哪位姓上官的,就连这个姓氏的人,都不认得一个,以前在学校时,倒是有人姓欧阳的,然后就是在一些小说上看到什么东方世家什么南宫世家,至于上官先生,官羽诗表示自己绝对是躺着也中枪。 会不会是他们抓错人了?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在机场上,光头男分明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不会有错。 但那个叫做什么上官先生的,为什么要抓自己? 就在官羽诗绞尽脑汁的时候,车子已经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下来,官羽诗下了车,疑惑地看向四周,周围好像是一片树林,在这个深秋季节,树叶枯黄,冷风萧瑟。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傍晚,一弯浅月悬空高挂,绽放着清冷的光华,天幕上几颗寒星冷漠地俯视着无边的森林。 暗淡的星光沾染着丝丝冷意,森林像庞大的野兽一暗影安静地匍匐在脚下,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天地。 官羽诗不由得感到窒息,这片树林她完全没有印象,就算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算是走过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但这片荒凉清冷的区域,她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栋看起来相当华丽的别墅,静悄悄地掩映在森林当中,如鹤立鸡群一般,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光头和司机一人一边押着官羽诗进了别墅,马上就有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内室缓缓走来,下一瞬,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就从里面走出来,高大魁梧的身躯,方脸阔额的国字脸,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锐眼,不动声色打量了三人一番。 “上官先生。”光头男立即走上去,态度恭敬地说:“您要的人,我给您抓来了。” 那被叫做上官先生的中年男子挥挥手,身后无声无息冒出一个保镖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打开一看,赫然是妈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 光头男一看顿时两眼发光,点头感激不尽:“谢谢上官先生,这丫头我们抓来了,要什么需要的,上官先生尽管吩咐。”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上官 那名被称呼为上官先生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将光头男谄媚的嘴脸放在眼里,摆摆手,“这儿没你们的事了,先下去吧。” 直到两人离开后,中年男子才将手上快要燃尽的眼底扔在脚下,然后缓慢地走向官羽诗,冷厉的目光像X射线一样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僵硬严肃的国字脸动了动,似乎想要缓和几分,却不知变得更加难看。 “你是谁?”没有了光头男的钳制,官羽诗并不觉得自己就可以松懈下来。面前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雇佣他们讲自己带来的幕后主使。然,她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人,又怎么会连自己都不记得在什么地发得罪他了。 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名片递给她,官羽诗接过一看,方形镀金的名片上,上官致三个字金光闪闪,夺人眼球,整张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其余的都是空着。 “鄙人上官致,今天冒昧请官小姐过来,只是想从官小姐这里了解一些事情。官小姐不用害怕,等了解到我需要的,自然会派人送官小姐回去。”上官致调整了下前面的领带位置,尽量用一种友好地语气对她说话。 可惜,官羽诗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机场用刀子邀请人到家里做客的!”她冷笑,无情地戳穿上官致的虚伪面孔。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从对方用这种下流的办法将自己抓到这里,官羽诗就可以断定对方非友是敌。无奈人在屋檐下,她暂时还不能太冲动。 也不直到唐踔收到她的消息了没? 上官致往前走了两步,皮笑肉不笑,“官小姐误会了,有些事情官小姐大概也不清楚,我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与官小姐聊聊天,如果我的做法有所不对,我在这里向官小姐说句对不起了。” “你我非亲非故,有什么好聊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请官小姐过来了。有什么话,我们不妨到客厅里细谈。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你了,想不到,当年抱在怀里刚刚足月的孩子,眨眼间就变成大姑娘了。” 上官致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官羽诗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客厅。 同时,她内心却是翻涌震惊,上官致的话,分明是认识她的,而且两人肯定有着关系。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这个人。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马上就有一个佣人端着托盘过来,上官致亲自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笑道:“官小姐喝咖啡需要加糖吗?” “谢谢,不用。” 在这种情况下,官羽诗根本就连喝的胃口都没有。 上官致对她的不配合倒是没有说什么,自己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放下杯子,正色对她说道:“时隔多年,大概你也不认识我了,不过,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你就这么大。”他比了一个姿势,然后说道:“像个小小的洋娃娃,被我抱在怀里笑个不停。” 说不吃惊是假的,对于幼年的记忆,官羽诗其实已经不记得了,加上父亲早逝,母女相依为命,平时为了生活工作各自忙碌,更没有时间去回忆那些过去。 上官致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真的跟家里有关系,那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将自己带来这里。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如果他挑明两家的关系,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赴约的。 见她半信半疑,上官致目光一凝,转瞬语气带了一种沧桑和悲伤:“可惜,你爸爸去得早,如果不是他当初一意孤行,也许现在他还好端端的,你们母女两人也不用流浪到京城来。说实在,这些年找你们,我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 清了清嗓子,官羽诗定定看着他,将心理的震惊掩盖在那张平淡俏丽的脸下,淡淡地问道:“上官先生,你说了那么多,可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的用意。既然你说你跟我家关系不错,那怎么不直接挑明你的身份,我也不用因为瞎猜而冒犯了长辈。” “你这个孩子,当真不记得了?” 上官致哽咽了几下,官羽诗尚且无法肯定他是不是装的,但上官致的一举一动,在她看来都很诡异。 停顿了片刻,他终于缓缓地说:“你的爸爸是我的大哥,官小姐,不,准确的说,你不姓官,你叫上官羽诗,是我上官致的亲侄女。” 足足怔忡了十分钟,官羽诗才猛然咳嗽了起来,连忙抓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往嘴巴里灌了几口。 “咳咳……” “慢点喝,别呛到了。”上官致关心地上前来,作势要拍她的后背,官羽诗连忙躲开了,掐了下喉咙,眼眶红红的,点漆如墨的亮眸,隐隐有泪光闪过。 那是被呛到的。 上官致却以为她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激动流泪,连忙追问道:“好丫头,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我是你的亲叔叔。” “上官先生。”官羽诗好不容易才淡定下来,天知道刚才上官致的几句话,让她惊讶得3差一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要是真的有事想了解,可以爽快一点。不要编这种没营养的故事骗我。虽然我读书读的少,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你是上官家的人?”听到她的话,上官致脸色一变,却还不至于撕破关系。在他看来,官羽诗只是因为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爸爸姓官,你以为上官跟官相差个子字,我就会相信?” “你再否定,这也是事实。”上官致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悲哀,好像官羽诗说的话伤透了他的心一样,接着说道:“你老爸上官凌,是我的大哥,当初因为他的婚姻,与上官家发生了矛盾,之后你爸爸便与上官家断了联系,还将上官这个姓氏改成了官姓。你爷爷气急攻心,与大哥断绝关系,从此就当上官家再也没有上官凌这个人……你可听过这个故事?” 上官致身体没动,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眼睛氤氲着着某种即将汹涌而出的热流。 震惊!激动! 官羽诗已经不记得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了,但她却清楚得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完全没有印象的爷爷,曾经亲切地抱过她,并且带给她很多好玩的玩具。 父辈的事情,她也知道。当年爸爸跟妈妈的爱情,是不被家族看好的。爷爷和家里的长辈看中门当户对,压根就看不上出身平庸的妈妈向云惜,但爸爸对妈妈一往情深,在遭到爷爷阻挠之后,竟是带着妈妈远走高飞,从此脱离了家里的掌控,与妈妈在乡下过着不算富裕奢侈,但是非常幸福的生活。 她赞同爸爸的选择,因为在爸爸眼里,身份地位都不是差距和不爱的理由,他爱妈妈,所以选择了与家里决裂的态度。如今想来,爸爸当年那么做,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如果他没有带着妈妈一起离开,恐怕自己也不会出生了。 所以,从小她就知道有一位爷爷,但却没有什么感情。直到不久之前离开家里,向云惜含泪问她要不要去见爷爷时,她才恍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爷爷,也是太不孝顺了。 但,上官致的话,还是刷新了她的认知。她知道爷爷家是大家族,也知道肯定非富即贵,却从不知道,原来连姓氏都是假的。 官羽诗虽然被这个消息震愕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就连爸爸离世时,上官致以及上官家的人都没有出现。双方更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就算如他所说,真有血缘关系,可也没有什么感情。 尤其是,上官致突然与她相认,又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更让她产生不好的预感。 掩饰下心里的一丝激动,官羽诗平静地看着上官致,“抱歉,那些往事我全然不知道,让你失望了。” “你这个孩子。”上官致目光冷沉一落,稍纵即逝,却没有逃过官羽诗的注视。 “看待我得把你爷爷带来了,你才会相信我是你的亲叔叔。”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嫂子居然连这件事都没有跟你说,当年她害得大哥跟你爷爷父子断绝关系,没想到如今,她还记恨着你爷爷。” “我妈不是这种人。”一听到别人说向云惜的不好,就算他是亲叔叔,官羽诗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我妈很想念爷爷的,她曾跟我说过爷爷的事情,只是我一直忙,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爷爷,所以才没有见面而已。” “既然如此,过会儿我就带你去见爷爷,也是时候该让你们爷孙相认了。” 相认的事,官羽诗还是很期待的,但她总觉得,上官致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找她认祖归宗,更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样。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导致她对什么人都产生了不信任? “如果你真的是我叔叔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她疑惑的问道,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已经信了八九分的凄楚神色,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宠物一般楚楚可怜。 上官致痛心疾首,欲言又止:“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爷爷因为你爸爸的事一直心痛不安,我原先就打算把你找回去,但向云惜一直不肯,加上你爷爷一见到你,就会想起已经去世的大哥,为了他,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流落在外面。这些年真是苦了你……” “那现在,为什么?” “你爷爷快不行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既来之则安之 官羽诗万万没有料到,上官致费尽心思将她带到这里来,居然是因为爷爷的关系。 “你爷爷年轻时操劳过度,后来又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前阵子因为公司的事,登时就气得血气上涌直接晕过去。你爷爷本来就有严重的心脏病,这一病倒下去,唉,医生那边已经安排你爷爷在医院里静养。唉……” 打心眼里说,官羽诗对爷爷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加上爷爷曾经阻止爸爸和妈妈的爱情婚姻,所以她还曾经埋怨过爷爷的无情和迂腐。此时此刻,听到爷爷病重的消息,一颗心往下沉,心里又激动又难过。 她早已不记得爷爷的样子了,却隐隐约约对于幼年的一幕有印象,有个老人抱着她走来走去,亮如洪钟的笑容,一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当中。偶尔回想起来,她总是在想,爷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会不会很严厉,不然,当年也不会阻止爸爸的婚事,还跟爸爸断绝了关系…… “爷爷在哪里,我要去见他?”官羽诗嗫嚅了下,终究还是没有叫上官致叔叔。 上官致轻咳一声,看样子有些尴尬,顿了顿,才说道:“你爷爷这阵子在国外检查身体,过两天才会回到京城。乖侄女,这样吧,你现在叔叔这里住几天,等你爷爷回来了,我立即带你去见他。” “我爷爷不在?”官羽诗目光一凝,态度有点儿疏远,转而说道:“我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叨扰,正好我家也住在京城,我还是回去吧,等爷爷回来了你再通知我。” “诗诗。”上官致脸色下沉,隐含怒气:“怎么?嫌弃叔叔这里不好?” “当然不是,只是……” “就这么决定了,我让佣人给你准备房间。”上官致以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上一秒还很生硬的语气,下一秒又变得和蔼慈祥,“你是不是还在怪叔叔找人把你带回来?” 那是带吗?官羽诗在心里冷嗤,跟绑架有什么区别? “其实叔叔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上官致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疲惫,“叔叔就是让人去接你回来,没想到那混账误解了我的意思,把你绑了回来。这件事也是叔叔没有交代清楚,叔叔跟你道歉。” 官羽诗并没有去问上官致,会什么知道她会在那个点回来。有些事,她知道上官致是一定不会告诉她的。 “叔叔,我只是想回去看一下妈妈,你多虑了。” “哦,对,还有你妈妈,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大嫂已经改嫁了,她现在可不上是上官家的人。” “可是——” “这样,这件事等你爷爷回来了再议好吗?”上官致站起来,招手叫来一个中年女佣,“我让你们给小姐安排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先生,已经备好了。小姐,请跟我来。” “麻烦了。” 眼看自己现在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官羽诗索性当做自己真的找到了亲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上官致或许真的就是她的亲叔叔。只不过,找她回来,肯定不是因为爷爷病了这么简单。到底是为什么呢? “袁妈,好好照顾小姐,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上官致宠溺地看着官羽诗,却暗暗朝袁妈递了一个眼神。 接收到上官致隐含深意的眼神,袁妈连忙低下头去,毕恭毕敬地说:“先生放心吧。” “好侄女,你先跟着袁妈去房间看看,如果不喜欢,叔叔再给你换个大房子。现在公司有点事,我得出去看看。”上官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被官羽诗躲过后,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 叹了口气,官羽诗微微一笑:“那叔叔早点回来》” 跟着袁妈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后,看着宽敞明亮装饰奢侈的卧室,官羽诗不由一笑,看来这个房间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应女孩子喜欢的饰品摆设都齐全,而且还是她喜欢的暖色系。一幅大大的田园风光画挂在靠近窗口的墙面上,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画中的景色,竟是窗户外面的景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袁妈看着她走进房间四处张望,不禁笑道:“这间卧室可是先生亲自为小姐装修的,说是小姐从小就喜欢这种明丽温暖的色调,而且还特意选了这间光线最好的卧室,先生真是打心眼里疼爱小姐。” “是么?袁妈真的好了解叔叔。”官羽诗眸光一转,在光线的照射下,光华流转,亮若晨曦。慢条斯理打量了房间的四周,确实是下了功夫的,就连摆放着的绿萝和吊兰盆栽,都是她最喜欢摆在室内的植物。把卧室看了个遍,这才道:“袁妈,我叔叔准备这个房间,应该很久了吧,不然也无法样样巨细,连角落里都装饰得这么精致。” 她盯着角落的一盏壁灯,那是一朵蝴蝶翩翩起舞的造型,用晶莹剔透的琉璃石打造而成,上面,蝴蝶的纹路清晰可见,这么精细的物品,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到的。 见她真是打心里喜欢,袁妈想也没想就说:“先生为了小姐都准备了快半年。这不一直盼着把小姐找回来。” 半年? 半年前,她正大学毕业,与林颐泽苏里恩等人出海旅游,在大海上,撞破林颐泽和苏里恩的奸情,然后坠海……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上官致就有打算把自己接回来了?那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行动,还是说,之前自己在莫家和越家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好了,袁妈,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忙去吧。”打发了袁妈,官羽诗方才关上房门,无力地趟在床上,微微眯上眼睛。 眼前的情况,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了,至少,上官致暂时不会对她下手。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叔叔,那为什么说话遮遮掩掩,又不让自己回去? 还有,他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虽然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了,但自己还是看到,并且多多少少也猜到,他是在吩咐袁妈,随时监视自己的行动。 算了,反正只要暂时没有危险就好! 官羽诗躺在床上,由于一路心惊胆战,又逃离了出来,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这会儿一沾上枕被,立即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座古朴典雅的庄园里,一个身穿灰蓝色宽松大褂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年级差不多七十多岁的左右,满是尘霜的脸上,浓眉阔嘴,一双看似苍老的眼睛有些浑浊,但只要与他对视上去,就会发现,那双厉眼竟是比深山里的狼还要精明老辣。 见到老人走出来,一个穿着粉色旗袍、头发盘起,美艳高贵的中年妇女,连忙走过去,挽了老人的胳膊,两人一边走到草坪上散步,一边小声说话。 “爸,医生都交代了多少次,让你好好在房里静养,你倒好,天天都要跑出来散步,要是有点好歹,你让我该怎么办?” “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趁着现在能折腾再折腾两下,以后可就没有机会咯。”老人无言笑了一声,苍老的面孔,露出一个苦笑。 上官悦闻言,知道自己劝不了他的,只好这样扶着他走走停停,“爸,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种话,二哥已经启程去找大嫂和诗诗了,你就算是为了久未见面的孙女,也应该打起精神来。” “找了半年都没见个人影,他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当真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老人正是上官家的大家长上官贺,听到女人上官悦的话后,不禁冷哼一声:“你二哥那个人,指不定想着法儿别让我见着那孩子才好,若是真有心,这大半年来,怎么不把孩子给我带过来?” “爸,你怎么这样想?”上官悦还想为二哥说几句话,但是想到近期二哥在听到要把孩子寻找回来时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能温言安慰他:“我再去催催二哥,也许是大嫂她们母女俩搬家了也说不定。” 上官贺无奈一叹:“我老了,你们的事,我是管不了。但那个孩子,毕竟是你大哥的亲生骨肉,看在你大哥已经走了的份上,你这个当姑妈的多担待些。你二哥的性子,你最了解不过,回头见了就告诉他,即便那孩子回来了,上官家的家产,大部分也是他的,犯不着跟一个小姑娘争抢。” 见他说得这样直白,上官悦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还想说些什么,上官贺已经放开她的手,一个人踉踉跄跄往前方走去。 望着父亲年迈沧桑的背影,上官悦眼睛一酸,连忙走上去扶住他,信誓旦旦地说:“爸,你放心,就算二哥找不到,我也把大嫂和孩子给你找回来。” “嗯。” 转眼三天匆匆而过,官羽诗在上官致的别墅里住了三天后,还不见上官致说起要带她去见爷爷的事情,也很少见到他的人影,终于坐不住了。 “小姐,你再多等等,先生回来了我就通知你。”袁妈挡住她要出去的方向,好声好气地劝慰她。 “那好,叔叔回来了,袁妈你可要告诉我一声。” 回到房间,官羽诗望着窗外萧瑟的田园,不禁陷入了沉思。她已经离开了三天,越非尘该发现她失踪的事情了吧?他会不会以为自己畏罪潜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派人寻找自己?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寻找 “还没有找到人吗?” “族长,刚才已经让人将机场全部搜查了一遍,也问了许多工作人员,都说不知道下落。” “再找。” 唐踔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头,抬眼远眺,绿油油的草坪上风光正好,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很少能将草坪保持得这样碧绿青翠,只有一些手艺独特的园丁才能培养出绿植。但他现在却没有心情来欣赏美景。 已经三天了,距离那条信息发到他手机,整整过去了三天。那个号码是他存在她的手机里面,但不知道是否信号关系,待他收到信息时,已经过去两天。等到他匆匆带人赶到Z国时,才惊觉在这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族长。”无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距离五步远听了下来,“这样地毯式搜查不是办法,Z国的政府似乎误会了什么,对我们的人戒备森严。这儿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不如……” “还没找到她吗?” “没有,不过刚才已经有人找到那个给您发信息的主人,现在正往这边带来,或许对方会知道什么消息。”无影一五一十地报到。 “嗯,到了把人带过来。” 无影应了声是,又再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用多久,他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身后还多了一个穿着藕荷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年级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被无影带来的时候,脸上还露出惊慌失措,但等到见了唐踔之后,登时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就是被面前的男人惊艳呆了。 唐踔冷冷瞥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顿时令她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看面前的男人居然看呆了。 “这条信息,是你发给我的?”打开手机,唐踔调到当初收到的信息上,一双黑目定定望着她,对她脸上的惊艳和好奇,却是不屑去搭理。 丁岚西深长脖子看了眼他的手机,由于对方浑身爆发出来的震慑气质,她并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瞄了一眼,点头:“没错,是我发的。”同时,也在心里暗自猜测,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日韩帅哥还要帅气有型,可惜就是太冰冷了,不然,绝对帅得人神共愤啊。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唐踔紧蹙的眉峰终于缓和了几分,声音也多了一丝温度:“把你当天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一遍。” 从那天帮忙给那个在卫生间求助的女孩子后,丁岚西就一直有个预感,这回她一定会被某些麻烦缠上。只不过,如果是助人为乐的事情,她是不介意热心一点。当下就把那天在卫生间遇到的事情,一一跟唐踔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发完信息后,就直接走人了?”唐踔的目光,再一次化作冰冷的利箭,狠狠地扫射在她身上。 漆黑,不见一丝光芒的黑。 薄唇紧紧抿住,任谁都看得出他相当不悦。 丁岚西打了一个冷颤,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身后,无影如鬼魅般出现,森寒的气息,又把她吓了一跳,丁岚西发誓,自己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最近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居然碰上了这样的麻烦。 “当时,我其实没走,就是换了个卫生间,躲在一旁查看情况。”丁岚西在前后夹击的巨大压力下,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说:“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而且还悄悄报警来着,但谁知道我刚打完电话,他们就坐上计程车走了。” “往那边?” 丁岚西指了指向广场的南环路,“就是那里,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一个光头男塞进车子里,而而且我发现,坐在车子上的司机,似乎也是一伙的……” “该死!”唐踔重重低咒了一声,把无影和丁岚西都吓了一跳。 眼看着已经无法从丁岚西这边得到消息,唐踔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无影将她待下去。丁岚西抬眼看了唐踔两眼,掩盖不了自己的好奇和惊艳,忍不住问道:“请问,你,先生贵姓?”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俊高大的男人,一定要多看两眼记起来,回头说给几个死党听听,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 还没有等唐踔回答,无影二话不说就拽着她的胳膊往外面走去,丁岚西吃疼,连忙跟粗鲁地无影进行一场力博,“放开我,弄疼我了,好歹我也帮了你们一个忙,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声音越来越远,却没有人去回答丁岚西的话。 莫里斯群岛,茵夏庄园。 一个绯色人影由远及近匆匆赶来,大概是因为着急地关系,越非绯走得很急,根本就没有在意身上的裙子被树枝或者其他植物勾到,终于赶上了走在前面的越非尘。 “大哥,有点消息了。” 闻言,后者脚步一顿,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转过头来,越非尘的脸色极其难看,“她在哪里?” “官羽诗的下落还未知,不过,我倒是得到了一个来自唐家那边的消息。”越非绯喘了口气,“唐踔从昨天就抛下宴会离开,本来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结果今天才发现,他带了些人去了Z国,我想,官羽诗也是Z国人,唐踔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去,会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 “莫明忧没有动作?” 越非绯欲言又止,转瞬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就算有,那只老狐狸也不会露出来。大哥,官羽诗毕竟是我手底下的员工,她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我也不放心,不如就让我到Z过去一趟?” “你留在这里,我去!”越非尘深吸了口气,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大哥——” “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 越非尘没有再说什么,确定了方向之后,立即就转身走人,步伐迅疾,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越非绯的视线里。 越非绯对他的反应,惊讶了很久,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稳重老练的大哥,第一次露出这么急促的神情。 “你说越非尘也走了?”莫明忧冷如寒霜,锐如利剑,直勾勾地盯着亭子外面无限优美的景物。茵夏庄园矗立在海岛之上,终年炎热,四季不明显。加上庄园里园丁的照料,整个庄园到处都散发着活力生机的气象。 一旁的莫明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高深莫测勾唇一笑:“没错,我亲眼看到他急匆匆到后面找了直升机,大概是想赶到哪里去吧,看不出来那小丫头的魅力这么大,一个个都这么关心她。大哥,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什么送她?谁知道她去了哪里。”莫明忧一点儿都不关心她的死活,现在最重要的是,越非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是你把她送走的?”莫明郁终于变了脸色,整张脸沉下来,十分可怕。 “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工夫吗?”莫明忧讥讽反问他,不屑一顾:“我已经放她一条命了,她要是再去折腾,也跟莫家没关系。”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只不过是件小事。 “大哥,你!”莫明郁本想说那个女人那么笨,你居然也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但这话到了嘴巴却没有说出口。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再了解不过,自己大哥的冷酷和无情,就连他都自叹弗如。 “我出去一趟。”喉咙滚动了几下,莫明郁安慰自己,那个笨女人虽然笨,运气倒是不错,又有唐家河越家的人出马,应该不会出事。 走了两步,身后的莫明忧骤然发话:“她的事,不许管。” “知道了。” 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引起多大骚动的官羽诗,被关在别墅第四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溜出房间,趁着袁妈不在,立即手脚麻溜地从离开卧室,蹑手蹑脚走到楼下时,一看外面停放着的黑色路虎,她就知道,上官致一定已经回来了。 自己明明交代过袁妈,上官致要是回来了立即通知她,但袁妈却什么都没说。其中缘由,可想而知。 令她不解的是,上官致处心积虑把她带回来,如果是为了相认,那为什么这几天都要躲着她? 来不及想那么多,官羽诗沿着墙角悄悄走过长长的回廊,眼看着距离大门已经不远了,心里暗暗高兴,不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但下一刻,旁边的房间里却陡然传来上官致的声音。 官羽诗一吓,立即蹲下身去,瑟瑟躲在门底下。 房间里面,上官致似乎正在跟什么人争吵,语气有些激烈。大概是因为门板隔音,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也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话。 书房里,上官致气得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脚掌狠狠跺在地面上,整个人绕着书房走了两圈,几乎把能够见到的东西全部掀翻了。 上官悦看着大发雷霆的上官致,也被吓一跳,想到答应父亲的话,只能软了语气,安慰他:“二哥,爸说得没错,你何必总是在意大哥那女儿。凯顿这么多年都是你在打理,难道老爷子还能把公司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丫头么?” “你懂个屁!”对于妹妹的温言劝说,上官致更是一肚子火气,就差把东西砸到她脸上去,“老爷子是什么心思,他以为我不知道?也就是你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才会被他三言两语忽悠过去。大哥走了这么多年,;老爷子至今还对他念念不忘,甚至把大哥的死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如果那个小丫头回来了,他还不得把整个上官家族拱手相送,以弥补他的过错!”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坠崖 “二哥……”上官悦震愕无比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家的二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因为大哥从小不在家族的原因,公司也确实一直都交给二哥打理,不管是她,还是父亲上官贺,其实都已经将上官致当做了凯顿集团的新一任掌权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他有那个实力,但现在,上官致的一顿华话,却让上官悦产生了怀疑,她的支持,还有爸爸的信任,究竟是不是对的? 一个念头猛然袭上心头,上官悦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去,但结合上官致的话,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她惊愕不已,看着上官致脱口而出:“二哥,难道你已经找到大嫂和诗诗了?” 上官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黑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嗜血的光,“是又怎么样?还有几天,就是老爷子宣布退休,选择下任上官家族继承人的时候,他不是一直想见乖孙女吗?那就等他把上官家以及凯顿集团全部交到我手上,自然会让他们爷孙相见。” “二哥,你不能这么做!” “上官悦,你没有资格管教我!”上官致危险地瞥了她一眼,半带威胁地说:“老爷子年纪已大,上官家最后的掌权人是谁,你自己最好掂量着点,别尽做一些没有脑子的蠢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万一这件事被老爷子知道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眼看着上官致决定已定,上官悦劝说无用,只能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暗暗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察觉他的狼子野心。诗诗是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她有什么脸面去跟父亲解释。 “诗诗毕竟只是个孩子,跟上官家的权利旋涡无关,二哥,你把她关在哪里了?”上官悦毕竟还是不忍心看着孩子受苦,“我要去看看孩子,这么多年不见了,那孩子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 “放心,她毕竟也是我的侄女,我能对她怎么样?”上官致制止了她的话,挥挥手,“你先回去,老爷子那边你帮我多说两句好话,只要他将凯顿交到我手上,无论是上官家族,还是他的孙女,我都不会让他失望的。” 上官致点了一根烟,走到窗户边吞云吐雾。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上官悦索性什么话都不说了,起来就打算离开书房。 就在这时,上官致突然神经一震,朝着门外吼道:“谁在外面?” 这一吼,不但上官悦吓到了,就连蹲在门外听墙角的官羽诗,也被这一声震得耳朵嗡嗡地响,来不及想太多,立即站起来拔腿往外面跑去。 官羽诗知道,如果上官致发现她不见后,肯定会派人追赶她。刚刚在书房里的一番话,她听得七七八八,一面感叹原来自己跟上官致真的是亲人,一面又对他的阴沉心机感到可怕,难怪他要用那种手段将自己带到这栋别墅来,原来只是想把她捏在手里,当做夺权的筹码。 他的每一句话都停留在耳际,让她百感交集,一方面因为找到了亲人而激动,一方面,却因为找到的亲人,居然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心寒。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官羽诗了,想利用她?没门! 如她预料的那样,上官致打开门之后,并没有发现谁在门外窃听,但性格多疑的他,立即派人去上面看看官羽诗是否还在。不一会儿,袁妈就火急火燎地冲下来,脸色一片苍白,“先生,官小姐不见了!“ “去洗手间和花园里看看,看看她人有没有在那里!”上官致怒吼一声,愤愤踹了书房的门一脚,怒火烧天,“这群废物,连个人都不会看!” 听到官羽诗不见了,本打算走人的上官悦也转了回来,焦急问道:“孩子不见了?” 上官致狐疑打量着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在这里消遣我?” “二哥,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这种话。”上官悦也并非没有性子的人,此时被上官致那怀疑的眼光一瞪,立即呵斥:“诗诗现在可是老爷子手心里的宝贝,你要是把她弄丢了,看老爷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说完之后,也不管上官致是什么表情,立即跟着佣人们到各个房间寻找。 一无所获。 由于这栋别墅建立在郊外,而看门的门卫正好在这两天请假,人员还没有补上,眼看这人走得不明不白,上官致气得当场发飙,将替补的门卫踹断了几根肋骨,这还不够,正打算继续发货,被上官悦及时阻止了,“二哥,赶紧查监控,如果她出去了监控一定会录到。” 回头对躺在地上的门卫说道:“你先别动,我马上让人送你到医院去。” 可怜又无辜的替补门卫简直欲哭无泪。 监控调出来一看,官羽诗果然在不久前悄悄溜出了房间,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跑了。 上官致马上想到的是,他和上官悦在书房里说的话,肯定被官羽诗听到了。她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所以趁机逃跑。 如果被她跑到老爷子那边,自己的计划不就全部落空了。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上官致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计划中途破产? 上官致很快就查清楚了她是往哪个方向逃跑的,好在她是步行,这里荒郊野岭的,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车,一定走不了多远。 “你们几个,立即沿着这条道路往前追,眼睛都给我放大一点,要是没把人给我带回来,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完蛋。” 很快,五个保镖组成一队,坐上两辆轿车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上官致本来是想亲自去把那个丫头抓回来,一想自己现在还不方便跟她撕破脸皮,硬生生忍住了怒火。只有从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透出很危险的信息。 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这个丫头,也不能小看! 官羽诗一路拼命往前奔去,但两条腿终究比不过四个轮子,加上走在林地当中,道路十分不好走。几乎每跑一段,她就要摔一下,一段路还没有跑完,两个膝盖已经鲜红一片。这些树木都是种在高山上,崎岖坎坷,远远的还没有看见尽头,她就已经听到了后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快看,人在那里!” 追赶上来的保镖们终于发现了目标,顿时情绪一震,赶忙踩上油门追上去。 汽车越来越近,官羽诗一颗心往下也不由往下沉去,她本来还以为跑出来至少能遇上出租车,谁想到跑了这么久,别说出租车了,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上官致为什么会将别墅建立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她一头往前扎去,反正上官致也是不怀好意,这次还发现她逃跑了,要是被抓回去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可一点都不觉得,他会看在大家都是亲人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 眼看着她往密林深处跑去,一个保镖意识不到不对,终于紧张的叫起来:“别进去,官小姐,回来!里面是悬崖!” 可惜,他的声音传到官羽诗耳朵里,还是太慢了。 她只顾着往前奔去,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还有什么,听到后面的话,反而加快脚下的速度,拼命往前跑。 然,面前再也没有弯弯曲曲的路,而是悬空着的悬崖峭壁,浓雾萦绕,她一时没有看清楚,等到一步迈空的时候,已经晚了…… 坠下去的瞬间,她才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死路。一瞬间爆发了全身的力气,在坠下去瞬间,右手紧紧攥住了在悬崖边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头。 尖锐锋利的石头狠狠扎进她的手心,粗粝的触感,手掌心中顿时血流不止,加上一路奔来透支了不少力气,官羽诗只觉得浑身晕沉沉的,攥紧石块的力气越来越小,心里头,一个声音如雷贯耳:坚持住,万一掉下去了,绝对是死路一条! 漫天的烟雾,死一般寂静的悬崖,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等待着上面追来的人拉她一把。被抓回去还有一条命,要是在这里掉下去,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但是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追来的人。 她的运气真的好背。 官羽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越来越小,目光所到之处,渐渐,模糊了起来,一阵风猛地刮来,她终于被抽空了力气,手一松,整个人迅速从悬崖上面坠了下去。 “你说什么?坠崖了?”上官致脸皮一抖,踉跄退后两步,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几人。 “我们赶到的时候,官小姐已经不小心踩空掉下去了。”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彼此都从眼里看到悲伤和惊恐,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清纯女孩,就那么从他们眼前坠下悬崖,怎能不害怕可怜。 闻言赶来的上官悦脚下一个打滑,听到这个噩耗后,毫无预兆晕了过去。 “你们几个废物,让你们追个人,还把人追得坠崖。”上官致踹了他们几脚,眼看着上官悦晕倒过去,连忙扶她到沙发上,回头喝道:“派直升机到悬崖下仔细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该死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丫头,谁知道居然还跳崖了。上官致一口气堵在心上,差点喷出老血。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救星 “族长,有官小姐的消息了。” “她在哪里?”唐踔正坐得笔直,听着属下作报告,脸部线条冷毅如刀削,透着一股致命的凌厉和肃杀。 “有人看到她坐上计程车到了南区一处山林里。属下派人过去,那片山林是上官家族的产地,那里还有上官家用来避暑的一栋别墅。官小姐很可能就是进了那栋别墅之中。” “上官?”唐踔在脑中搜索了一遍,猛然提声:“京城望族的上官一家,那个女人怎么会跟上官家族车上关系?”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无影想了想,观察他的脸色,犹豫着询问:“族长,上官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望氏族,那上官贺虽然已经隐居幕后,但这里毕竟是在Z国,谁也不敢不给上官贺面子,我们如果闯进去找人,似乎不大好?” “无妨,你给上官贺发个消息,说明一下就行。”上官家虽然在京城地位高,但跟唐家比起来,他还不至于太放在眼里。 无影离开后,唐踔也无法静坐下去,匆匆披了件外套,就往外面走去。步履匆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沉定。 另一方面,越非尘比起唐踔更早得到了消息,只不过,当属下报告消息后,她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无比震惊地听着属下的话。 “官小姐坠崖了……” 猛地,他从震惊中会审,以最快的方式离开酒店,驱车前往事先查到的地方。一路上心情极其复杂,他本以为,她会好好待在上官致的别墅里,毕竟,上官致是她亲叔叔,怎么也不会为难她,没想到,才迟了一天而已,就传来她坠崖的消息。 “再快一点!你们几个马上安排直升机,到悬崖下面彻底搜查,务必把人给我找到。” 直升机的轰隆声响,将掉在水里晕晕沉沉的官羽诗,吵得清醒了一些。 酥麻的剧痛遍布全身,耳朵里轰鸣一片,额头上、胳膊上、膝盖上不断有粘稠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糊住了她的眼睛。 落水的时候,浑身就像被石块打在身上的感觉,痛,无止境的痛,伴随着痛意的,还有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向水里的四处溢散开去,将她周身的水,都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红色。 光是看到面前的血水,她就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从悬崖上面掉下来时,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庆幸的是,中间被悬崖伸展出来的树枝勾了一把,减少了她掉下来的重力,加上悬崖下面都是水,她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但尽管如此,她的小腿骨折,因为掉下来是面部朝下,所以胸前的肋骨,似乎也断了两根。只要她稍微一动,剧痛便从四肢百骸传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冰冷的水浸泡了她半边的身体,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冷水浸体,寒意袭上全身,冻得她嘴巴发青发白,身体抖个不停,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晕晕沉沉,好像快要睡过去了一样,在这种时刻,她万万不能说过去,不然,也许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有没有人来? 大概不可能吧,刚才她好像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一定是耳朵灌水幻听了,这个时候天都黑了,又是在悬崖下面,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来? 她的头好晕,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坚持再多,她也就是死路一条,不是被冻死,就是休克而死。也好,死了一了百了,才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这个时候,她突然分外怀念妈妈做的家常菜,有一道最简单不过的糖醋排骨,却是她从小到大百吃不腻的,还有陈叔叔,他会对妈妈很好的吧?只要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算自己死了,也可以安心。 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起了遇到的很多事情,想了苏里恩和林颐泽,想起了越非尘和唐踔,对了,越非尘应该发现她失踪了吧,如果她死了,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一开始接近他,也是别有目的。只不过,到了后来,自己真的是不想伤害他,甚至,有点喜欢他了…… 但这些,都没机会跟他说了。 又是一股水花涌来,将她整个人都冲到水里面,官羽诗呛了几口脏水,一边捂住嘴巴猛咳不止,一边拼命划水。陡然间,似乎有一双大手从侧面过来,猛地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上提了提。 呼!总算可以呼一口气了。 绝望中突然出现一抹希望的曙光,她激动地反手攥住那双温暖宽厚的大手,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不肯撒手。 “放手,再撤下去,老子就把你丢下去淹死。”一道熟悉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了下来。 官羽诗张大了嘴巴,眨眨眼睛,可惜她的眼睛已被脏水和血水糊了,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个鲜红的人影。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的一丝希望也被失望取代了。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听到那个可恶又讨厌的声音,一定是自己幻听了。那么这双大手,肯定也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幻觉了。 如果现在出现的声音是属于越非尘或者唐踔的,她一定会欣喜万分,但,如果是莫明忧那个讨厌鬼的声音,那一定是幻觉。 没错,幻觉! 那个讨厌鬼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明明是他赶走自己的,明明是他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明明,是不好…… “明你个鬼啊,官羽诗,你再不看清楚是谁,老子立即就把你丢下去!” 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莫明忧一头从水里涌上来,张开手臂挪到官羽诗的腰间部位去,准备带她离开。可是却发现手心传来一阵黏糊糊的感觉,立即脸色一变,这才发现她伤得很严重,不但是擦伤,摸到前胸的时候,甚至还能感受到断裂的肋骨。 “你,你在摸什么?”察觉到自己真的不是做梦,那双大手触摸身体的感觉,是那样真实清晰,官羽诗终于脸色大变,刚想开口又呛了一口水,将她那断断续续的话,撞得一片破碎。 “色……狼,住手……” “该死!”莫明忧再也顾不了许多,从后面将她抱住,却不敢去碰胸前断裂的骨头,只能一点一点地扶着她的腰肢,往岸边上划去。此时正值潮汛,水流湍急,加上又带了个人,就算他水性再好,也吞了不少脏水。 咬紧牙关,拼命往前面划去。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莫明忧一惊,连忙停下来打量她,这才发现她只是暂时晕眩过去,松了口气。 该死的笨女人,等上岸了一定不能饶了她。 医院里,莫明郁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住院手续,此时官羽诗正在手术室里面抢救。他办好了手续后,又匆匆去跟医生和警方交涉。 官羽诗伤得很重,小腿裤断了,肋骨也断了两根,全身无数处擦伤撞伤,好在送到医院之前,已经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所以才没有导致恶化。 但这么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会掉到悬崖下面?京城的警方还是相当负责任的,从医院得知消息后,立即向莫明郁作了详细的了解。被他几句话打发之后,莫明郁才松了口气,眼看着官羽诗还没有从手术里出来,连忙抽了个空赶到顶楼的VIP病房。 “大哥,你怎么样了?”莫明郁匆匆走进病房,看到莫明忧慵懒地靠在病床上,手上还绑了类似绷带的东西后,不禁关怀问道。 “被石块割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莫明忧看都没看他,闲闲地盯着放在面前的笔记本,“没想到唐踔和越非尘都到了京城,看来Z国的当权者得紧张一段时间了,三大家族同时入境,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莫明郁听了也觉得奇怪,“这越非尘到这里不奇怪,但是唐踔怎么也到了,难道也是跟那丫头有关?” “谁知道呢。” “对了大哥,我听医生说,那丫头送到医院前,伤势已经做了处理。我看那受伤的地方,你不会把人间的身体都看光了吧?” 本来,他们随便看个女人并不值得一提,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卯足了劲地恨不得自己扒光衣服给他们看,但是,如果放在那个丫头身上,似乎就有点趣味了。 莫明郁紧紧地盯着大哥,打定主意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不可。 虽然这个开放社会,随便看一下不会怎么样,但以那个丫头的保守性格,可就难说了。 “你很闲?”莫明忧关上电脑,利箭般的眼睛直射过去,莫明郁顿时感到一阵发寒,连忙后退了几步,“很忙很忙,到底看光了没有?” “看来是很闲了。”莫明忧完全没有去在意他郁闷地神情,自顾自地说:“正好我手头上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去处理。你顺便去看看,伊夜家那群兔崽子,究竟在宴会上偷了我什么东西?” “你也有被撬墙角的一天?”莫明郁感到很不可思议。 “一天时间,我要知道答案。否则……”他没有把话说完整,但从那阴测测的语气里,谁都听得出他的不怀好意。 “可是,那个丫头还在做手术。”这个时候走不大好吧? 莫明忧眉宇一挑,湛蓝目光望向了窗外,“不用你了,越非尘估计也快赶到了。” “哦。”莫明郁找不到借口,只好闷声离开病房,远远的,还能听到他那不算小声的低估:“人是我们找的,凭什么让姓越的捡了便宜,那个丫头可千万不要搞错了才好……”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苏醒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渐渐理不清楚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梦里的那些人,就像一个个飘忽不定的影子,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迅速的、深刻地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道涟漪,然后消失不见。 直到一个人影从高处猛然坠下,刺骨的冰冷,锥心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逼得她连救命都没来得及说。阴暗冰冷的水将她口鼻淹没。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的时候,一双紧紧攥住她,将她从暗无天日的冰冷中摆脱出来。 是谁? 回头一看,蔚蓝星海,光华熠熠…… 医院病房里面,匆匆赶到的越非尘,望着全身是伤,闭眼躺在病床上的官羽诗,此刻的她静得像是没有了气息一般,脸色苍白无血,嘴唇发青,憔悴得就跟个玻璃人似的,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只看了她一眼,越非尘一贯稳重沉定的神色倏尔不见了。他抿着嘴,眼睛微微一眨,碧绿色的眸子深处,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鼻翼之间气息急促不稳,侯建滚动了几下,胸口起伏不停,原本稳重如山的情绪,在此时波动得十分厉害。 走到床边坐下,他伸出手去握住官羽诗的双手,她的手充满冰冷,因为被划伤的关系,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条一条的小伤痕,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但握在手里那种微凸的感觉,却分外清晰。 他放轻了动作,生怕因为自己的粗鲁弄疼了她。 隐隐的,居然感到了一丝心痛。 是的,心痛。 他摸到了前几天才见她摔伤的后脑勺,那里已经长了一个痂,当时他顾着应酬,并没有怎么去关注她的伤口。等到自己闲暇下来,却听到她失踪的事情。 失踪? 说真的,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早就有某个想法,总有一天,她会突然离开的。这种想法没有得到过证实,但,却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轻轻替她拢了额前的碎发,越非尘正要替她掖好被子,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不多时,一道黑色的矫健身影便闯进了病房,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沉静了几秒钟,越非尘微微抿唇:“唐大族长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医院来?” 唐踔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连要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径自走到床边,低下头看了官羽诗一眼,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两眼,愈发显得阴沉。 “上官家的人干的?”冰冷如刀的声音从他嘴里一字一顿冒出来,只让人感到脊背发毛。 眼看这里没有别人,越非尘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点头,低声:“估计是上官致搞的鬼,这丫头大概是在逃跑途中不慎摔下悬崖。上官致派去的直升机,估计你也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总昨天到现在,那片区域还真是难得的热闹,直升机更是数不清。除了越家和唐家派去的,剩下的自然就是上官致的。 唐踔只是不明白,上官家族的人,要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干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唐踔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一刹那,他就看到越非尘肯定直到原因,至于为什么,他不会去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得太重的原因,尽管没有生命危险,官羽诗还是整整昏迷了三四天。越非尘守在她身边几天,可是官羽诗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这可急坏了一旁等候她醒来的人,不但越非尘每天都在医院,就连唐踔,也是天一亮就往医院跑,两个男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怎么会认识她,总之就在这种诡异而安静的气氛下,直到第四天,官羽诗在悠悠醒来。 当她睁开朦胧双眼的一霎,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张帅到没朋友的俊逸脸庞,一张温润如玉一张冷酷有型,却诡异的露出了同一种表情——惊喜。 脑袋尚是一片浆糊,官羽诗停顿了下,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但是却又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对劲。几分钟后,她终于反应过来站在她面前的两人是谁,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措,只是很意外地发觉,眼前好像少了什么? 星海?红衣?还是某只欠扁的妖孽? 她摇摇头,权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梦外,截然不同。 “诗诗,诗诗!”越非尘看她一副怔忡的模样,忍不住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焦急唤道。 官羽诗抓住了他的手,失落的神色总算恢复了许多,张了张嘴,试图让床上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她皱紧了眉头,一时不敢乱动。 “好好躺着,别动。”另一道声音,却是从唐踔嘴里发出来的。官羽诗眨了眨眼睛,有些脱条的神经方才反应过来。“唐……唐先生?” 唐踔的眸光停留在她紧握着越非尘的手上,微微别开,声音冷冽,却难得的多了一抹温柔和宠溺:“是我,你睡了几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几天?”官羽诗猛地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瞪着越非尘,是的,瞪着,刚刚她还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但现在,活生生的人就在她面前,令她不得不想起之前逃离越家的场景。 越非尘……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官羽诗再次回到了现实,只不过,此时的她,明显比昏睡中的脸色还要苍白无力,看得越非尘心疼不已,连忙反握住了她的手腕,温言说道:“诗诗,别怕,我在这里。” 就是你在这里才可怕。 这句话官羽诗当然不敢明说出来,她只能垂着眸子,在心里细细反思为什么越非尘和唐踔都会在这里。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一旁沉默不语如石头的唐踔,终于缓缓出声:“之前,是你让人发信息跟我求救的?” “是。”官羽诗看了越非尘一眼,心里也想通了为什么两人都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毕竟当时他们都在茵夏庄园参加家族宴会,唐踔有所行动的话,想必依照越非尘的情报,应该很快就会得知她的下落。 那么他呢? 没有去追究为什么她会不告而别离开,也没有介意为什么在生死存亡关头,她第一个联系的不是自己而是唐踔。越非尘温柔地看着她,语气态度跟以往没有半分区别,只是眼底下多了一些青影,可见这几天都是他守在床边的。 “你睡了几天,我去外面买点粥过来。你还病着,太油腻的食物不能吃。” 这样的对话,让官羽诗仿佛想起了半年前,越非尘身受重伤,当时她也是以这种认真严肃的口吻对他如是说。 两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相视一笑,越非尘也想到了那件往事,嘴唇的弧度不由更加深刻。 直到两人都出去之后,官羽诗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呆呆望着头顶上的白色天花板,一时间心绪如潮,久久无法平静。 病房外,跟在唐踔身边的无影终于出现,只不过刚要出声,就被唐踔打断,示意他到另外一处地方再说。两人只好爬到医院的顶楼,无影便向他一一汇报调查到的资料。 “绑架官小姐的,的确就是上官家的人,不过上官贺本人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上官致一手促成的。”无影停顿了下,吐出一口气,接着说:“还有一件事,上官致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抓走官小姐,准确的说,官小姐也算是上官家的人。” “她怎么会跟上官家扯上关系?”虽然唐家的势力在海外,但上官家作为京城望族,多少根唐家还是有点往来的。多年前上官贺就曾经与唐家合作过买卖,只是后来唐家的地位越来越高,两个家族地位相差太多,想要攀上唐家,无疑更加困难。 “族长,你大概也还记得,二十年前,上官贺与长子上官凌断绝了父子关系,当时传言上官凌与另外一个家族的大小姐已经订了婚约,但临近结婚是,却突然传出婚变一事,上官凌在外面看上了另外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女人,还因为这个女人取消婚约,上官老爷子一气之下,就跟他断了关系。之后,上官凌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家族,之后隐姓埋名,好像两人之间还育了一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诗诗就是上官凌跟那个女人的孩子?”唐踔眉峰一挑,对于这个消息,虽谈不上多大的震惊,但惊讶却是在所难免的。 既然是上官凌的女儿,怎么会流落到海外去,并且心甘情愿当一名小小的女佣。 “上官致抓她的原因,恐怕是三天后,上官家掌权易主的原因吧?”同样从大家族出声的唐踔,稍微一向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是这样没错,上官致抓她,大概是为了钳制上官贺,听闻这些年来,上官贺一直想把孙女找回去,加上上官凌早逝的原因,父子之间原有的一丝矛盾也瓦解。如果属下预料没错的话,上官老爷子大概是想找回孙女加以补偿,却被上官致以为是他想把他上官家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所以才会对官小姐发难。” 这么一来,事情也就可以解释了。 唯一不明白的是,官羽诗怎么会突然从上官家跑出来,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处理家事 一个星期后,官羽诗的伤势总算好了许多,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也不至于动一下就跟全身都骨折一样痛得四肢百骸都在翻滚。伤势一好,她也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前来看望的人。 唐踔在三天前已经离开京城,临走前只是让无影来跟她说一声而已。官羽诗跟唐踔本来就没有什么深厚交情,这次麻烦他派了人到这边寻找自己,官羽诗心里很不好意思,一直都想跟他当面道谢。可惜人家就是不给她机会,官羽诗也不能真舔着脸蹭上去。 两人就这样平静作了分别,唐踔离开之后,官羽诗知道他这次跨刀相助,也许只是为了自己当初救了他的报答,也许这次分别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什么瓜葛,能不能见面都是一回事,就是见了,也应当是相逢不相识。 待在医院的日子极其的无聊,除了越非尘每天都会到这里之外,还有一个官羽诗万万没想到的,就是当初在卫生间仗义相助,帮忙打求救电话的小美女丁岚西。 “诗诗,你怎么起来了,赶紧躺下,现在天气冷,可别着凉了。”丁岚西从走廊外面走进来,见到的就是官羽诗光着脚坐在床边,衍眼神怔怔王者窗外阴沉地天气,连忙找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没好气地说:“转眼就快入冬了,这个时候京城已经天寒地冻了,你还不知道多穿点。在想什么呢?” 官羽诗回过神来,报以一个歉然的微笑。这一周相处下来,她跟丁岚西年纪相仿,对方又曾经帮助过她,两个女孩子聊聊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丁岚西是个爽快的人,两人性格极其合拍,因此丁岚西只要一下班就跑到医院来给她解解闷。 “是啊,京城就是这样,一入秋气候就冷下来,估计再过几天,该下雪了。”记得当初学校举办的毕业旅行是在温暖的春天,眨眼间已经一年过去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快到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这一年,自己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丁岚西给她削了一个苹果,闲着无聊又拿出一份下班后随手买的本市报纸,在看道财经版面的内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诶,诗诗,我好想听唐先生说过,那个绑架你的人好像是上官家的人?” 听她提起上官致,官羽诗并不意外,以唐踔的手段,想要查到上官致并不难,点了点头,笑得有些苦涩:“其实说起来,也不全是绑架,也许只是上官致怕怕我不配合,所以才找人用强制的手段押我回去……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个啊。”丁岚西举起正在看的财经报纸头版,将内容面对官羽诗,解释道:“我也是刚刚看到了这片新闻,上官家一直都是京城的名望贵族,听说祖上还是满清后裔,不过这种大家族我也只是在公司了听同事们说过而已,我这种小职员,肯定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 官羽诗仔细看了版面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擦,凯顿集团股市一夜之间暴跌一百多个点,什么情况这么疯狂?” 丁岚西摇摇头,她刚才吃惊的也是这个。 “因为我叔叔喜欢炒股的原因,这两天我回去也多少听到了些消息,据说是凯顿集团内部出现了什么原因,而且这个原因据说还是上官家的二公子上官致一手造成的,加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曝光的绑架伤人事件,上官家族的名誉和信任一下子暴跌到了谷底,加上前几天,上官家本来是要举办下一任继承人继任仪式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止可。外界现在议论纷纷,都在说上官家惹恼了某些大人物,过程很悲惨,结局很壮烈。” 在说到上官家得罪的大人物,丁岚西第一个想法就是那天找自己问话的男人,那个冰寒冷酷的唐先生,虽然没有问过那个唐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但看对方能够随随便便就找了那么多直升机去救人,而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绝对是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啊。所以敢跟京城第一土豪上官家作对的,绝对非他莫属。 何况官羽诗被绑架,却是是上官家的人干的。一条线索接连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但官羽诗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越非尘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准时都医院看她,一坐就是一整天,如果说他对付上官致,那也不是没可能。但前提是,难道他调查到自己跟上官家的关系了? 她几乎已经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远,现在她,埋藏着一肚子见不得人的秘密,却不敢跟他说,而他呢?官羽诗不是没有发现他这段时间的心事重重,但是两人就好像突然有了默契一样,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更别说询问了。 由此可知,两人之间的信任和关系,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又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见她又呆呆地不说话,丁岚西都有点担心她。难道是这次绑架被吓坏了? 不想让这些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官羽诗勉强挤出笑意,掖了掖被子,塞了一个枕头靠在后背。才说道:“那你知道,上官家长上官贺最近怎么样了吗?” “还能怎么样,子孙不孝,空惆怅呗。”丁岚西对这些豪门的八卦,也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兴趣,“听说上官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人,大儿子好多年前就已经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一件悲惨的事。听我叔叔说,他本来是打算把公司交给二儿子的,没想到第二个儿子也不省心,得罪了人惹出一摊子烂事来。估计他光是发愁都得把头发愁白了。” 听她这么说,官羽诗心里沉了沉。丁岚西并不是上官家的人,所以说起别人的八卦轶事,心里没有半点负担,甚至觉得有趣。但上官贺是她的爷爷,上官致是她二叔,就连去世的那个人,也是从小疼爱她宠爱她的爸爸。有些事,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能感到痛苦哀伤,甚至是各种复杂的心情。 二叔做了这种事,爷爷一定气死了。如果他得知自己坠崖,想必会更加难过吧。 如同官羽诗所料的那样,在得知二儿子干了绑架乖孙女,并且多年未谋面的孙女不行坠崖,如今生死不明之后,上官贺甚至来不得生气,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心脏病复发当场晕厥过去。在医院整整急救了一天,才将一条老命从阎王那里抢回来。 醒过来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继承大典取消,同时派人寻找孙女的下落。老爷子在京城里人脉宽广,拜托人寻找个人几乎是不怎么费劲的事。但难就难在,人也派出了,直升机也派出了,几乎将那段悬崖下面包括周边位置都一寸寸寻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自家孙女的下落,连尸体都没有见到。 没有尸体,就说明人还在,可是掉下悬崖那么多天,就算摔下去还活着,还禁不住几天没吃没喝还那么寒冷,无论上官悦怎么安慰劝慰,老爷子就是不肯听,甚至差点跟上官致断绝父子关系。 但一想到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冲动和不服输,才会跟大儿子越走越远,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他就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泪。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而且经过那次噩耗之后,老爷子做事再也不敢那么冲动,气归气,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虽然不至于跟上官致断绝关系,但老爷子却坦白了,上官家旗下的主公司凯顿集团,是绝对不会交到上官致手中的。让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成为家族继承人,这明显不是他的初衷。所以,这对上官致来说,简直比父子断绝关系还要凄惨。 知道老爷子这几天心情不顺,上官致每天都变着戏法的到医院里哄老爷子开心,使劲浑身解数,老爷子就是不鸟他,挑白了只要乖孙女,不找到孙女,他一辈子也不想见到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爸,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你不想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一天天衰败下去。现在您老还病着,我虽然在公司管着,确实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施展也没有人愿意听我的。只要你说句话,大家还不得服服帖帖为我卖命。你跟我斗气可以,怎么能拿家族大业这种事开玩笑?” 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那么个位置。 老爷子只要一想到乖孙女出了意外,就是因为公司那么个破位置,顿时就觉得心脏又是隐隐作痛。 “你呀你,到现在还没有醒悟过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对于他的没心没肺,老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还在床上躺着,真想一鞋拔子就砸过去。 “现在那个孩子还生死未卜,如果不是你被猪油蒙了心,那孩子现在还好端端的快乐生活着。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的决定抱有异议,你怕我会将公司交给你大哥一家,所以就连家人,也是千方百计地算计,你可想过,那个孩子不是外人,也是你的亲侄女,要是她有个好歹,你让我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大哥?”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你希望我回去吗? 上官老爷子一番话,骂得上官致梗着脖子红了脸,一副敢怒却不敢顶嘴的憋屈模样。心想如果不是你一直藏着掖着,我至于出此下策? 看到儿子只是不吭声,神情却没有一丝悔改或者后悔,老爷子终于是寒了心。以前,他只是觉得这个儿子野心不小,并且总是喜欢争强好胜,却也没有怎么放在心里,毕竟男儿有志气有野心是件好事。但这一次事情曝光,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真的是一无所解。 叹了口气,上官贺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猛咳了几声,轻轻挥手,示意他可以滚出去了。 “爸。”今天到这里来,上官致是抱着任务来的,没有达到目的,他怎么肯就此离开。当下放软了态度,哀求道:“爸,现在公司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就因为你那句话,公司那些老家伙现在一个个装模作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当做耳旁风。你又病着,公司总不能群龙无首吧?” 既然无法从父子血缘这一条说服他,上官致脑袋一转,立即又插入了公事。他就不信老爷子会因为私事而耽误公司的事。 但这回,他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算了。 或许是因为老爷子这回被气得不轻,当场就恶声恶气回绝他:“你放心,就算群龙无首,公司也一定会比被你干预的结果更好!” “爸,你怎么——”他本来想骂你怎么脑袋不开窍,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对他这样说,顿时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脸红脖子粗地瞪了他一眼,深邃阴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毒。 站起来,父子两人再也无话可说。上官致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气哼哼转身离开了病房。 上官家族遭此巨变,虽然有不少同道的熟人都会看在上官贺的面子上跨刀相助,但无奈这一次实在太多稀奇凑巧,凯顿集团作为上官家中流砥柱的大型企业,虽说现在想要突飞猛进是不可能了,反之,一下子就跌到这种程度,也实属百年难见。 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官家族踢到什么铁板了。 上官致一上午连续拜访了几家公司,这些小公司平时奉承阿谀溜须拍马无所不用其极,换做以前,上官致根本连看都懒得去看,但现在,哪怕他登门拜访,几个小公司的老板都敢给他甩脸色看。交情好点的还能见个面,交情一般的,随便丢个出差的借口,就把他打发回去。 “这些混账王八蛋!”上官致气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飙,原本收拾整齐的办公室,几乎找不到一片整洁的地方。外面,助理和秘书们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进去劝说两句。 半个小时后,一个男子出现在凯顿大厦的楼下,出色优秀的外表,高贵出尘的气质,让人看到一眼,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凯顿集团的前台职员个个都是眼光精明的,一见到此人,立即有两个打扮得时髦的美女职员走上前来,态度友好客气。“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呃……你们总经理在吗?” 两个美女职员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比较瘦削的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友好笑容:“不好意思,先生,可以请问您事先预约过吗?如果您预约过我们总经理,我可以为您联系。” 对方摇头,面色冷凝:“没有。” “没有的话,请问先生贵姓,我帮您联系总经理部门,看看总经理是否有时间过来。”换做别人,前台美女可能在听到对方没有预约后,会直接让对方预约了再回去等排队,但面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显赫,再看看他身上的穿着,绝对是非富即贵。所以都很识相的没有去为难他。 但这种回答,还是让人不满意。 “不用了,我只接去里面找他就行了。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总经理办公室在哪边就行。” “这……” 两个美女还在犹豫不决,办公室通道那边,上官致挎着皮包走了出来,一见到这边的情况微微皱眉,一张阴沉的脸显然因为这阵子的不顺,显得更加消沉萎靡。 “我们总经理来了。”瘦削美女低呼了一声,连忙将人引荐过去,“总经理,这位先生有事找你。” 上官致正在气头上,听到前台美女的话,顿时火气一个控制不好,当场骂起来:“我怎么跟你们说的,要见我先预约,我想见就见。一群饭桶怎么办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前天美女被骂得很委屈,想辩解几句却没有那个胆子。 “上官先生何必那么火大,难道最近火药吃多了?”站在两位前台美女后面的高大男人,陡然在这个时候呛声,而且语气中明显是针对着上官致而来。 前台美女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上官致更是怒不可遏:“你是什么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男子从后面走上前来,一张帅得没朋友的脸同样神色不善,点漆般的目光像利箭似的,在上官致脸上转了两圈,直到后者终于被他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并且后知后觉发现对方并不是普通的来访者后,男人终于悠悠开口:“我姓莫,如果上官先生有时间的话,不妨我们出去谈谈?” “你这小子卖什么关子?老子问的你什么来头,找我干什么?”都说冲动是魔鬼,上官致在气头上的脾气一向不好对付,这一出口,更是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姓莫,姓莫有什么了不起!京城姓莫的……不对,京城只有一家老板姓莫的公司,但却不是面前的人,上官致断了的大脑路线终于在这一刻急速转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方似乎没有认真听他的询问,而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姓莫的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Z过也有不少姓莫的。算了,干脆还是说自己的全姓其实是莫里斯吧,这个应该不常见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小,足以身边的人都听到了。上官致一听到莫里斯三个字,顿时脸色一白,身体僵硬,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你是莫里斯家族的人?” “在下莫明郁,相信上官先生应该不陌生吧?” 何止不陌生,简直就是——这一刻,上官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震惊!愕然!还有惊吓! 如果说,上官家族的显赫身世足以在京城名列前茅的话,那么莫里斯家族。则是足以在世界上俯瞰众生,两者的区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比的。 如果是上官老爷子还好,什么场面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自然不会怯场,但上官致却不一样。 “原来是莫二少,失敬失敬,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我呀真是眼拙,居然没有发现莫二少大驾光临,真是抱歉。”上官致顿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态度跟刚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身边的两个前台美女看得叹为观止。 莫明郁勾唇一笑,态度不明,更没有因为上官致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立场,仍旧高高在上地说:“既然如此,现在上官先生可以跟我一起出去谈谈吧?” “您请您请,莫二少有什么话尽管说。” 莫明郁微微点头,对他的识相感到很满意,二话不说率先走了出去。 后面的上官致悄悄抹了一把冷汗,猜不出堂堂莫家二少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但对方的身份太过显赫,想起最近遇到的麻烦,上官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莫明郁肯为自己说上两句,那么就算没有老爷子的首肯,这个公司也迟早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追了上去。 医院里,官羽诗刚醒过来,就看到越非尘坐在床边,大腿上放着笔记本,似乎在查看什么资料,神情很是专注。俊逸的侧脸泛着夺目的光芒,柔和的轮廓线条,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充满魅惑。 听到拨开被子的声音,越非尘立即转过脸去,正好跟她四目相对,剑眉舒展,绿眸莹润,嘴角轻轻抿起一丝温和的笑容:“醒来了?肚子饿不饿?” 官羽诗摇摇头,三个小时前睡下去才刚刚吃了下午茶,自己又不是大饭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了。 倒是他,从自己睡下时就坐在这里,难道整个下午一直都坐在这里陪伴自己? 官羽诗勉强坐了起来,越非尘放下笔记本,双手扶着她的腰肢后背,让她能够轻松一点。修长的手指,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的温度直接传到她的肌肤上。这样亲密的接触,令她不禁红了脸,羞涩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越非尘好脾气地紧挨着她坐下,清冷的目光泛出柔和,一只手顺便给她掖好被子,似乎做这一切甘之如饴般,始终没有半点不耐或者生疏。 “好好养伤,绯绯那边催得急,你那些工作交给别人始终不合适,她还等着你回去接着干活呢。” 他说的是越非绯,但官羽诗却很想问他,那你呢,你希望我快点回去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好的清白呢? 想了想,官羽诗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越非尘在她床边坐下来,伸手将官羽诗抱在怀里,手下得动作怕扯到她的伤口,所以放得很轻。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工作的事情不用怕,如果你在这里呆着不舒服,我可以被你办转院的手续。” 光线被遮挡,官羽诗隐在阴暗处里,有点儿表情不明。 从越非尘的角度,只觉得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几近病态。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修长干净,指节蜷缩,紧紧握住了官羽诗的手,“别想那么多,你也不希望我操心是不是?” 官羽诗抿了抿嘴角,突然眼眶一湿,想了想终于问道:“你,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吗?” 她的不告而别,她的心事重重,他明明都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 越非尘深深望了她一眼,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你想告诉我就说,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问。只是我希望,以后,你想走的时候要告诉我一声,不要再像这次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了,我,还有大家都在担心你。” 官羽诗抬眸:“你也担心?” 长臂一伸,越非尘将病床上的官羽诗捞起来攥紧在怀里,“对!我也担心,非常非常地担心,一想到你有可能遇上麻烦,我就担心得寝食难安。” 官羽诗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张苍白的小脸也在这时染上了淡淡的粉红,羞涩地低下头,转而又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地望着他,“那如果,我曾经做过欺骗你的事,但是完全完全没有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这才是她最大的心结。 没错,奉命进入越家,她的确是抱着目的的,但从始至终,她从未想过要去伤害他。哪怕最后得到的东西,也不是她亲自动身去偷的。说起来,她的确是从未付诸过行动,只不过,光是有那个想法,她就难以原谅自己了。 越非尘狭长的双眸微眯,手上的力度家中,却绝对不会伤害她,俯首覆住了她的唇瓣,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深深地吻了起来。 官羽诗本就重伤未愈,这一刻又被他吻住了嘴唇,一开始还能承受得了,片刻后,剧烈的喘息声,便从两人缠绵在一起的唇间传来。 越非尘紧紧抵住官羽诗的额头,“如果你答应我一直让我这么欺负,我就原谅你。” 噗! 这是堂堂一位族长该说的话吗? 官羽诗简直欲哭不能了,对于越非尘,她是越来越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炙热的情感。也许是觉得太过虚幻,她一直都不敢相信,但此刻,活生生,还带着灼人的温度,低沉磁性的嗓音尚且萦绕在耳际,无不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嘤咛了一声,她轻轻推开他,无语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贫嘴?” “不要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赶紧躺下……”越非尘出声时,已经扶着官羽诗躺了下来。 刚才亲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人家还伤着! 说起伤口,官羽诗隐隐觉得胸前的伤又在隐隐作痛,曾经以为是梦中的一幕又从脑海里跳出来,她忍不住问道:“非尘,你是从哪里找到我的?” “对了,这件事还没跟你说过,你掉下悬崖之后,正好下面是一条小河流,我的属下找到你的时候,你靠在岸边,大概时因为从水里游到岸边身疲力竭的关系,所以晕了过去。情急之下,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我才匆忙赶到”说起那天的事,越非尘如今还是心有余悸。 “靠在岸边……”官羽诗低声呢喃了一声,目光怔怔,那梦里在水中看到的那抹妖艳的红色影子,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还有当时迷迷糊糊被人拽上岸边的记忆,嘴唇的触感,以及,她隐隐记得,好像有人事先给自己胸前的伤口做了处理…… 都是梦吗? 真是讨厌的梦! 因为工作的原因,越非尘不会再Z国呆太长的时间,在伤势基本不会反复之后,官羽诗就打定主意要转移医院了。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越非尘一定不会抛下她一个人离开,而她,暂时也不可能一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天,她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自从向云惜和陈路东结婚之后,也许是因为官羽诗嘱托,夫妻两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外出旅游,美名其曰蜜月度假。官羽诗是巴不得他们有多远去多远,所以还给介绍去了南方沿海城市。 所以,向云惜和陈路东目前不在京城,官羽诗也松了口气,不然被他们发现自己折腾成这样,还不知道有多难过。 例行的问好和报平安之后,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将找到爷爷的事说出去,但仔细一想,如果说自己将上官家的事说出来,向云惜一定会迫不及待赶回来。想了想,最终她还是没敢说出口。 挂了电话后,她又想到了上官致,既然已经把话挑开了,不管怎么说,上官致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还有爷爷,自己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爷爷? 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要怎么才能见到爷爷呢? 官羽诗不知道,也很迷茫。 找到亲人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这个亲人并不待见自己,而且,自己的出现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这个时候,大家还有必要见面么。如果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但如果上官致看到自己没死,会不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就在她低眉凝思的时候,病房的门悄悄从外面打开,没有引起任和声响,一个人影走进来,看到她呆呆躺在床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倒霉事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将官羽诗的思绪拉回来,她愕然看着门口的人,“好久不见,我该怎么称呼你。是莫郁大哥,还是莫二少?” “你到现在还在记仇我当初隐瞒名字的事情?”莫明郁无奈笑了笑,款款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一张雕刻般的俊脸,挂着怪异的笑容:“你这个丫头那么精明,我还以为你不久就会发现,谁知道,你是到了四大家族聚会的时候才发现!” “胡说。“官羽诗一点都不配合他,“明明一直嫌弃我笨来着,什么时候夸我精明了。” “你这个丫头……”莫明郁白了她一眼,转瞬打量她几眼,“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不然我现在可没有精力跟你瞎扯。诶,对了,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越家和唐家都到了,哪能缺我一个。再说,咱俩的交情,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莫明郁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话锋一转:“其实,你更想问的,是我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吧?” 被戳穿目的,官羽诗也不恼,索性点点头,直率道:“没错,他在Z国吗?” 主要是那个梦太过真实,她甚至还记得对方抓住自己手腕时的紧张和用力,以及后来,好像还有渡气、急救等措施,真实得不像梦里,那双星海般的湛蓝眼睛,更是深深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好像自己晕过去的最后一刻,那双蓝眸,就这样深深印在了心底。 加上莫明郁也在,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官羽诗突然紧张地看着莫明郁,希望从他嘴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是真是的。 莫明郁诡异笑了笑,看穿了她的心思般,继续卖关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别卖关子行不行?”官羽诗给跪了,“莫二少,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啊。” “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莫明郁俊眉飞扬,挑衅地看着她,笑得幸灾乐祸:“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件事,你心里所想的那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晴天霹雳——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他的话后,官羽诗还是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脸色从怀疑、震惊、震撼、到了纠结……总之相当的丰富多彩。莫明郁一直盯着她的脸,当然没有错过这么丰富的脸谱表情,顿时失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他还是第一次能从人的脸上,看出这么多姿多彩的表情神色。 这么说来,那天自己见到的,不是梦中的人,而是真的。 官羽诗拼命在心里消化这个信息量略大的消息,一方面庆幸自己才不会在梦中梦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另外一方面,啊呸,梦到至少是虚幻的,但是现实,那就是红果果的人啊,难道梦中见到的情景,都是真实发生的? 偶买噶! 还不如梦境呢! 官羽诗想到胸口的伤,脸色渐渐像充血般的红,表情也从疑惑阶段, 转换到了生不如死…… 自己的清白啊。 “你要实在气不过被我大哥看光了身体,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顺便可以借此机会逼我大哥娶你回家,这段伤就算没有白挨。要不要?” “你也知道——”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嘤嘤嘤。 莫明郁安慰她:“其实呢,当时的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你伤口断了肋骨,我大哥要是不立即给你做急救措施,你可能就挺不到越非尘的人找过来了。再说了,现在的社会,看下也没关系的,反正……”在官羽诗哀怨的目光直视下,他咽了咽唾沫,改口道:“我还是让我大哥娶了你吧。” 求别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欺骗 莫明郁给的馊主意也不完全一无是处,官羽诗细思之下,觉得确实应该跟莫明忧见一面,不不论是为了过去的恩怨,还是因为这一次的帮助。 “我现在这个模样,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他一面?” “你终于想清楚要逼我大哥娶你了?”莫明郁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正确的说是无风不起浪,一点儿都没有考虑到她这个伤者的心情。 “咱还能愉快的聊天吗?”官羽诗翻了个白眼,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纠正他的说话方式,想起曾经因为误闯进某人的院子而被迫曝出自己时莫明忧女人的事,官羽诗连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现在还伤得那么重,不能出去,加上越非尘的人又在外面把守着,想要让你们两人见一面简直比牛郎织女幽会还要困难。这件事我得回去想一想。”莫明忧低头支着下巴作沉思状。 “……”能不能别用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比喻? “如果没办法就算了。”官羽诗微微眯上了眼睛,老实说,就算见面之后,她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谢谢?别逗了,让她跟那个混蛋说谢谢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她会落得这个下场,跟莫明忧也扯不了干系。 骂人?那明显也不可取。 莫家的权势,绝对不是她这种小平民可以得罪的,想到将来自己还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着,官羽诗更加不想继续跟莫混蛋交恶。 莫明郁见她面露疲倦,很体贴地为她盖好被子,顺便面朝东边的窗户关上,拉下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通风透气。 “你先休息,我回去看看大哥想的办法。” 交代一声后,莫明郁就不再停留,再次悄悄离开了病房,且在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就在官羽诗以为这件事不了了之时,当天晚上,越非尘回去之后,病房里也终于恢复了寂静。因为白天访客来得较多的关系,官羽诗已经累得昏昏欲睡,加之伤口引起的微微发热,所以越非尘一走,她就闭上眼睛幽幽睡着了。 约莫凌晨一两点的时候,睡梦中的她好像听到一两道不加遮掩的声音,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嘤咛了两声接着睡去。没过多久,那股声音越来越大。大概是因为房间里的空气太过奇怪了,第二个人的存在带来了原本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呼吸气流,还有那大得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的嘈杂声。 官羽诗睡梦中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打量着自己,猛地睁开眼睛惊醒过来,就发现了站在病床前,一脸戏谑沉思的莫明忧。 官羽诗僵硬地咽了咽口水,没有忘记下午莫明郁说过的话,再看看面前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不,是依旧潇洒非人的莫明忧,声音小小的飘了出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 “就在你刚才睡得像猪一样流口水的时候。”莫明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状似不经意地回答。果然,听了他的话后,官羽诗下意识用手擦嘴巴,别说口水了,连一点脏东西都没有。她顿时怒了:“你骗我。” “那么蠢的人除了被人骗,你觉得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 自从两人撕破脸皮之后,官羽诗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谁提起利用这两个字。当下沉了脸色,支肘撑着身体坐起来,唇瓣上的丝丝苍白也因为她的咬唇而变得分外鲜艳欲滴。她看了莫明忧一眼,也不废话,直入正题:“是你救了我?” 莫明忧飞快看了她一眼,转而拉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大概是医院的硬座长椅坐起来并没有沙发那么舒服,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又换了一个姿势。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救你的性命,想报答我?”莫明忧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搭救。 哪知,在听到他承认之后,官羽诗一张苍白病态的脸,突然泛起了可疑地红粉,指着他声音结结巴巴:“那,那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 “你指的是我对你进行人工呼吸,还是脱光了你衣服给你胸部包扎的事?”看到她一脸害羞纠结痛苦的表情,脸上好像写着“老天绝我”四个大字分外具有喜感。不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故意将那些他本来不想说的话,当着她的面提出来。 “砰砰砰……” 官羽诗感觉自己的快要跳出来了,整张脸烧红成一片云霞,二话不说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莫明忧,你个流氓!” 呜呜呜,她的清白她的名誉她不想活了。 被亲亲嘴巴做做人工呼吸也就算了,毕竟现代的社会风气开放,说句实话的,接吻在西方也算是一种礼仪。再加上两人又不是没有咬过嘴巴,啊呸!她绝对不是在怀念,而是悲哀。但现在,她连最后的清白都守不住了嘤嘤嘤…… 轻轻松松就将迎面丢来的抱枕接住了,莫明忧戏谑地看着她,湛蓝色的眸子光华流转,从官羽诗的角度看过去,正看看到对方微微眯着眼睛,无比魅惑而妖娆的一幕,狭长的眸子轻轻往上一挑,嘴唇一弯,又是一番摄魂的美景。 “你不用一脸好像吃了大亏的委屈表情。本族长对那种贫瘠乏味又飞机场的身材不感兴趣。“ “你——”官羽诗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身材明明很不错,好在她脑筋及时转过弯来,在这种时候还跟他计较自己身材是不是很好,绝对是脑子秀逗了。 深呼吸。 反正跟这个男人是绝对没有好话可以说的。官羽诗忍了忍,因为刚才动气的关系,受伤的部位又调皮地起来抗议。这会儿她是有心无力,只好靠在枕头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我见你,是因为必须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她早已经打好了腹稿,清晰明白地表达出来自己的意思:“你既然已经从越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越非尘?” 莫明忧动手给自己削了个苹果,修长如玉的手指好看得就像一件工艺品,拿着小刀飞快地绕着苹果转动,又长又薄的果皮从他指尖飘漾下来,没有段节,酣畅淋漓,精彩得就像在表演一场艺术手艺。 慢吞吞咬了一口香脆多汁的苹果,莫明忧十分优雅地咀嚼下去,方才腾出时间回答她的问题:“那份文件是假的,真的那份,估计早就被越非尘毁尸灭迹了,没想到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真是失策。” 要不是还伤着,官羽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激动不已:“你说什么,假的?” 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过去,听到是假的,至于激动高兴成这样。 莫明忧眸色深邃,湛蓝色的星海渐渐转移成阴暗深沉的无边大海,看了她几秒,挺拔的身影便缓缓起身,靠近她几分,“别高兴德太早,越非尘明显是对我有防备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派你混进爱格亚斯堡偷东西一事,恐怕他早就调查出来了,笨女人。” 官羽诗抬起小脸,惊恐万状地摇头:“不能吧?” 以越非尘对她的态度,怎么可能早已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又怎么能够接近得了他。 还有他对自己的情意,官羽诗不愿去相信。 莫明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巴掌大的手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屏幕,从图片库中调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给她。 官羽诗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倏地更加苍白。 照片里,是两个面对面坐在一起的男人,中间隔着一张白色的圆餐桌,上面还摆放着牛排和红酒,从背景看得出是某家西餐厅。重点不是在这,而是那两个男人。一个年约四十五,短发方脸,下颌还有淡淡的胡子茬痕迹,正是上官致。 而另外一人,金发绿眸,五官如同雕刻一般精致深邃,优雅的线条勾勒出一张犹如天神般俊美绝尘的脸……官羽诗目光瑟缩了下,怎么也想不到,越非尘居然会跟上官致一起在西餐厅用餐。 不,一定是搞错了,光凭一张照片还无法说明什么。 官羽诗将手机还给他,脸色恢复了几分正常,“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既然非尘已经到了Z国,会跟上官致碰面也实属正常。” 对于她这种缩头乌龟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做法,莫明忧只是冷嗤一声,毫不留情戳穿她的侥幸想法,“这张照片并不是在Z国,更不是最近才拍的。这家西餐厅的位置在里根市,而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在两个月前。” 抹了,又补上一刀:“如果你不相信,回去可以到那家餐厅看看。这张照片是当时一位恰好在那边用餐的记者拍到的,你也可以找那记者当面问清楚。” 官羽诗在心里挣扎了片刻,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到莫明忧话中的纰漏,“既然是两个月前,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凭你莫大族长的身份,想要逼一个小小的记者做下伪证轻而易举,没准这张照片都是PS合成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冤家路窄 这种垂死挣扎的狡辩……莫明忧甚至连翻白眼的功夫豆省了,直接丢给她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去。 “这件事,你信与不信都是你的事。”他站起来,百无聊赖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寒冷:“你想回到越家也可以,我不阻止你去送死,不过,若是敢扯上莫里斯家族,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会再去追究她,更不会借此救命的恩情威胁她。换句话说,莫明忧已经深刻了解到这个女人有多么愚蠢,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还不如寄托在一只猪身上。 能够恢复人身自由,官羽诗应该欢呼鼓舞的,但这一刻,浓浓的失落却掩盖了原本的喜悦。 三天后,越非尘便带着官羽诗,坐上了越家的专机飞往远在海外的爱格亚斯堡。因为官羽诗还受伤未愈的关系,所以是被抬着上了飞机,之后就已经躺着休息,中途还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了爱格亚斯堡主堡上属于她的房间里。 清雅暖和的房间里,周围随处可见熟悉的景物,每一个角落都有她曾经努力装饰的劳动成果。她提溜着眼睛转了两圈,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抱着自己上来,再加上身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清香稀气息,不用说,必是越非尘抱着她进来的。 虽然在这个地方住了仅仅半年的时间,但官羽诗却觉得这里温馨得就像家里一样,回到这里后,情绪明显要快乐了许多,就连乏味的养病时间,都不再那么枯燥痛苦。 大海是为了怕她养病期间太过无聊,越非尘每天都早早结束工作行程赶回来,有时候是陪她说说话,有时候则是带着办公的工具在她床边工作。之前在医院里,莫明忧说的那番话,官羽诗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每每见到越非尘,还是忍不住想起莫明忧的话,心里微微堵塞。 晚上,越非尘依旧在晚餐前回来,用餐后带着她去听一个世界著名的交响乐演奏。 官羽诗还从来没有到过应月婷欣赏过这种十分正规古典的音乐演奏,听越非尘提起的时候还有几分趣味,但想到自己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想了想正打算说留到下次。谁知道越非尘一下子就将她拦腰抱起,双手穿过她的腰肢,轻轻松松就将她抱上了车子。 两人是提前到达音乐厅的,也幸亏提前到达了,不然被他们看到越非尘抱着自己走进去找座位,还不知道得围观成什么样子。一路上官羽诗已经拒绝了无数次,无奈越非尘就是怎么都不肯听她的主意,抱着她完全无视了周围人诡异惊诧各种见鬼的目光。总的就是你们看你们的,我抱我的。 害得官羽诗反而闹了个大红脸。 到了演奏会开始后,官羽诗听着舞台上面嗡嗡呀呀的演奏声音,各种各样的乐器轮番上阵,有本土的,也有外来的欧洲乐器,她甚至还看到了二胡的影子。但总的来说,她对这些乐器大部分都不懂,听了老半天不知所以。 熬了半场会后,官羽诗终于忍不住眼皮子的打架,疲倦打了几个呵欠之后,抱着胳膊,靠着身后的座椅半眯起眼睛,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曲曲在别人听来悠扬悦耳的演奏,在她这里则是变成了摇篮曲。 过了不久,耳边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混混沉睡的她惊醒了过来。而这时,越非尘也正好轻轻推了她的肩膀一把,担心道:“诗诗,诗诗,醒醒!” 官羽诗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皮,除了看到越非尘有些无奈的深沉目光,也看到了越非尘身边一位打扮得极其高贵的女士那鄙夷的眼神,好像在嘲讽她听这种古典音乐演奏居然能睡着了,真是丢人外加暴殄天物。 官羽诗后知后觉捎了捎头发,愧疚道:“对不起。” 越非尘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你不喜欢听?” “也不是不喜欢,可能是这种古典乐曲实在太悠扬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官羽诗不得不曝出自己的短处:“而且,其实我对交响乐一无所知,所以听起来很无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接下来时间还早,你想去哪里?”越非尘看了下手表,不但没有半点责备看不起的意思,反而更加体贴她。官羽诗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可以怀疑到他身上,见越非尘这般,愈发觉得是自己理亏。 “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可能就是累了吧,要不你送我回去?”其实现在真的不晚了,换做以前这个点她都已经在家里休息了,但越非尘他们世界终究不同,每天不是饭局就是应酬,不是宴会就是酒会,行情还算丰富,那点交通不便利的理由,也能暂时忍耐一下。 “既然如此,我先送你回去吧,晚上我还有个应酬,可能没办法陪你了。”说这话时,越非尘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一副相当熟练地模样。回去可跟来时不一样,坐了满满演奏厅的人一看这边的两人,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向官羽诗扫射而来,男人们则是抱着各种看好戏的心情,总之,两人几乎成了现场的焦点。 好不容易出了演奏厅,越非尘轻柔将她放下,嘱咐她先坐在门口等候一下,他去把车开过来。官羽诗从善如流在门口坐了下来,旁边的门卫见她行动不便,连忙找来了椅子让她靠一靠。 本以为越非尘开个车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谁知道几分钟过去了,还没有见到越非尘的身影。大概是停车场堵车了吧,官羽诗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迎面相依走来的两个人影,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满脸肥油的中年男子挺着个疑似八月怀胎的啤酒肚,身边还倚着一个打扮得妖娆火辣的年轻女人,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做着某些少儿不宜的小动作。肥肚男人**的笑容传得老远,官羽诗光是听了两句就觉得快要呕吐。 但这还不是绝的。 等到官羽诗看清楚那年轻女人的熟悉脸孔时,差点没有惊叫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苏里恩,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 关键是,两人不过短暂时间没见而已,苏里恩怎么会跟这个中年男人在一起,而且看两人的关系,明显带着某种色彩的暧昧关系。 这半年来发生了不少事,官羽诗总有一种人生变幻莫测的感觉。但再怎么变幻莫测,都没有苏里恩换男人频率的变幻莫测。 先是横刀夺爱撬了多年闺蜜的墙角,打着真爱的名号公然小三上位,这也就算了,后来官羽诗敏感察觉到苏里恩对越非尘的爱慕,还不惜用尽手段进入爱格亚斯堡。可惜越非尘根本就没把她当做一回事……这也罢,如果是真爱,官羽诗相信她一定不会放手,就像当年勾引林颐泽那样。 但没过多久,就听说苏里恩跟越非墨有一腿,好吧,越非墨那花花公子,只要是雌的,都有可能跟他发展成一腿的可能。在官羽诗看来,越非墨的条件够好了,虽然比起越非尘差了一大截,好歹也是她们这些平民只可远观的超级贵族,苏里恩傍上了越非墨这条大腿,难道还不满足吗? 但眼前这一幕,还是华丽丽闪瞎了她的眼。 这个世上,童话都是骗人的,说好的真爱呢?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苏里恩那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个外貌相当,呃,那个词怎么形容来着,官羽诗想了想,十分有修养地用了“平凡”这个词。 那边,刚从车上下来的苏里恩,亲密地依偎在肥肚男人的身侧,笑容甜得腻死人不偿命,任凭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揩油吃豆腐,睫毛都不带眨一下的。但那眼里时不时闪过的一丝厌恶和怨毒,才会发现她根本就不想跟这个肥猪一样的男人在一起。 肥猪手在她胸前流连了片刻,又不着痕迹捏了两把之后,肥肚男人终于心满意足,笑得露出两排发黄发臭的大牙齿:“宝贝儿,你说的事情实施起来可不容易,我还得回去看看情况,你也明白的,我现在的处境……” 男人还没说完,苏里恩娇嗲了一声,抡起粉拳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不依不饶:“李总,你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好人家的。恩恩不要你啦。”死肥猪,还真以为揩油完了就想打发老娘,没门! 女人的拳头一点都不重,被她那样捶打着,更像是打情骂俏般。被叫做李总的肥猪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右手一巴掌重重拍在她的臀上,“小妖精,这事也不是不能办,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讨厌啦,李总。”尽管心里呕得要死,苏里恩还是勉强装出一副任君蹂躏的讨好姿态,“只要李总帮帮人家,人家哪能不陪你呢,是不是?” 最后这句话正好被官羽诗听了个正着,而此时,一直忙着发嗲发骚的苏里恩也正好抬起头看前往,不偏不倚地就看到了坐在演奏厅外面的官羽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麻烦 两人的目光正巧碰到一起。 顿时间,天雷勾地火,美目含深情……那是不可能的。在看到官羽诗的一刹那,苏里恩就变了脸色,一张化妆得分外妖媚的脸霎时间就换了种风格,要不是官羽诗从头到尾看着她变脸,还真想象不出来前一秒才嗲声嗲气各种撒娇的小妖精,下一刻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母夜叉。 当然,她自己的脸色也不大好,撇撇嘴,无声的忽视从她面前走过的两人。 苏里恩僵硬的神情很快就引起身边男人的主意,对方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苏里恩又咯咯咯地娇笑起来,缓缓刹住脚步,目光往后一瞥,在官羽诗长裙下还缠着绷带的小腿看了一眼,美目一转,一丝狠毒的利光闪过眸中。 “恩恩,你认识那位小姐?”见她频频往后面看去,李总终于好奇问道。 苏里恩掩嘴轻笑:“她呀,是我以前一个同学。听说前几天受了点小伤。怎么,李总有兴趣?” 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李总刚才在经过官羽诗身边的时候,一双绿豆眼早就注意到那个清秀娇俏的女孩子。虽然行动不便,但那纤细曼妙的身材,还有纯真灵动又透了那么一丝丝妩媚的脸蛋儿,穿了一套石青色连衣裙,浑身都透着一股清雅端庄的气质,那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姿色。 他虽然身边女人不断,但大都是胸大肥臀,浓妆艳抹,久而久之,再火辣的女人都没了滋味。所以在碰到苏里恩这种长得妖媚却别具味道的女人,立即将他迷得七荤八素。此时见到更难得一尝的女人,官羽诗三两句话就挑起了他的龌蹉心思。 李总搓了搓手,有些激动:“她是你同学,这不好好吧?” 苏里恩见这个色胚就差点没扑上去把人抢过来了,心里鄙夷冷笑,脸上却挂着讨好的表情:“李总说的这是什么话,恩恩是那种没见识的女人么?再说了,李总为人家辛苦老路,当然也要好好事后李总了。” 几句话,直接说进李总的心坎里去了。 官羽诗还没等到越非尘回来,倒是苏里恩跟那个肥肚男人去而复返,男人的眼神换了一种急切的精光,直勾勾盯着她看。眼里的龌蹉心思显然易见。官羽诗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察觉到不对劲,两人分别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就知道遇上苏里恩,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暗暗将藏在手提包里的剪刀攥紧在手里,此刻她不禁庆幸自己离开时顺手将剪刀放在手提包里。这倒不是她蓄意害人还是别的什么,而是由于受伤的原因,很多时候不方面,比如换药或者解开绷带,有时麻烦直接一刀剪开。没想到此时却成了她防身最好的利器。 苏里恩停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看着官羽诗,眼底的幸灾乐祸被一种虚伪的客套暂时掩盖,装出一脸惊喜若狂的模样,“诗诗,原来是你在这里,难怪我刚刚走过去觉得有点眼熟,真不好意思,光线太暗没看清楚,还好我转回来看看。” 这个苏里恩又想干什么? 官羽诗眉头一蹙,没有省略过官羽诗眼底深处的幸灾乐祸,还有那拙劣的演技,估计只是客套两下,所以苏里恩假装没注意到再跑回来认人的举动,真是看起来要多蠢有多蠢,至少在官羽诗看来是这样的。 同时也加深了警惕,看这架势,苏里恩一定是又打算玩弄什么阴谋诡计。深深了解她的官羽诗,悄悄将右手的剪刀挪了一个顺手的位置,只要等下有任何异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捅下去。 礼尚往来地笑了笑,官羽诗呛声:“以我们两人的交情,你完全可以不用注意到我的,省得落下个冤家路窄的梗。你不嫌麻烦,我还嫌晦气。” “诗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苏里恩委屈瞥了她一眼,眸底暗含杀气,官羽诗,你的死期到了,今天晚上,我就让你清白尽毁,名誉扫地。 “我就是看你好像行动不方便,所以才过来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苏里恩朝身边的男人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舔着肥肚挤到官羽诗面前刷存在,“官小姐,我刚刚也是知道你跟恩恩是同学,要不这样吧,我请两位美丽的小姐共进晚餐,如何?”、 “晚餐?”官羽诗挑眉冷嗤:“现在吃夜宵都迟了吧,还有你是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肥肚李总被她一噎,肥脸顿时变成肥猪肝,十分别扭纠结,正想辩解,身边的苏里恩恰到好处地为官羽诗介绍:“这位是腾向集团的李总,诗诗,李总这样的大忙人,平时别人请他吃饭都得提前预约,难得李总今天给这个面子,不如你就跟我们去吃点夜宵?” “对,夜宵,就吃夜宵,官小姐喜欢什么口味的,这里根市还没有我不认识的地儿,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沿海风味的夜间点心,不知官小姐有没有兴趣?” 瞧着两人一搭一唱,官羽诗却支着下巴,疑惑地看着李总:“腾向集团?那个生产铝合金的三流小公司?” 任凭是谁,被这样当众打脸,都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更遑论一向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李总,咋一听到从官羽诗嘴里蹦出的三流小公司,立即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她粗嗓子喊起来:“小丫头,我劝你说话别说得太满,小心引火上身。”如果说刚才对于苏里恩的提议还有几分犹豫,这会儿被气急的李总已经顾不得许多,是男人都爱面子,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这样说,他一定要扳回面子,而且这个面子,最好还是要在床上狠狠地扳回来。 “李总,你千万别生气,诗诗不懂事瞎说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找地方吃夜宵。” 被她一提醒,李总立即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就要去将官羽诗扶起来。后者脸色一变,在苏里恩和李总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慢慢将藏在身后的剪刀拿出来,然后趁着李总靠近她时,锋利的刀锋不偏不倚地靠近他的脖子。 冰冷的触感一传来,李总肥胖的娇躯一抖,下意识往后退去。谁知道官羽诗却在这时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将剪刀张开,毫不犹豫就将尖锐的地方对准他的要害。 “不想死就给我停下来,敢动一下,老娘立即叫你断子绝孙。”冰冷的声音,从一张圆润饱满的樱桃小口中溢出来,没有断子绝孙脚的官羽诗,立即采用断子绝孙剪,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气得了震慑效果就行。 果然,肥肥胖胖的李总顿时被吓得浑身发颤,屁都不敢放一个,张口求饶:“别,别,我就是想请官小姐吃个夜宵,绝对没有半点恶意,你先把剪刀挪开,咱们有话好好说,恩恩,你帮我说两句话啊……” 苏里恩此时也被吓到了,听到求救声才反应过来,目光复杂看了官羽诗一眼,暗暗咬牙,怎么每一次都收拾不了这个小贱人! 但李总的求救,她 不能当做没听到。 “诗诗,你想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剪刀放下,万一伤到了李总,你拿什么赔罪?” “赔罪?”官羽诗握住剪刀的手可是一点儿力气都没减少,斜瞥了苏里恩一眼,再加上刚才死肥猪那色胚龌蹉的眼神,官羽诗很快就想清楚他们两人的肮脏想法,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冷意。 “苏里恩,你知道今天是谁带我到演奏厅来的吗?”官羽诗抬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苏里恩,眼底的熊熊烈火化作深不见底的阴暗深渊。 这一次,她不会再便宜苏里恩。尤其是在得知她的险恶用心之后,官羽诗更是恨得牙痒痒,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当哑巴还得三番五次被人坑害设计! 苏里恩这几天休假,根本不知道越非尘已经回到了爱格要斯堡,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不屑哼道:“还能有谁,官羽诗,你别跟我装神弄鬼,你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快半个小时了吧,就没见到有人过来搭理你。我劝你一句,李总不是好惹的,识趣的话立即放下剪刀,乖乖跟我们回去,我还能替你说几句好话。” 不见棺材不掉泪。 官羽诗是看透了,现在的苏里恩,早已不是当时跟她同窗多年的苏里恩,那张美丽妖艳的脸庞下,是肮脏又黑暗的蛇蝎心肠。 眼看自己的力气终究不比他们大,加上受伤在身,官羽诗要不是刚才来个出其不意,根本不可能在瞬间就制伏对方。 “看来,你是非要等到越族长来接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官羽诗索性放下剪刀,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冲着肥猪李总笑道:“李总公司最近时常派人到越氏大厦,拼了命的想要抱上越氏集团的大腿,听闻这一个多月来,腾向集团的股份跌得很快,而且制造出几批产品都没查出了质量问题,恐怕李总现在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李总警惕地看着她,肥腿哆嗦了下,似乎不敢相信:“你,你是越氏集团的人?” “呃,是这样的没错,我目前就住在爱格亚斯堡,刚才送我过来的越家族长,此时他应该从停车场过来了,李总要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英雄救美 官羽诗语气微凉地说完了一段不长的话后,很满意地见到肥猪李总那张肥肉乱颤的脸,再次重重一次,并且从猪肝色成功转变成了乌云密布。明明是凉爽无比地深秋,额头上却陡然冒出冷汗来。 他不敢置信地将目光从官羽诗身上收回来,恶狠狠地盯在了苏里恩脸上,周围的人甚至能够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苏里恩,她说的事真的?” 苏里恩浑身哆嗦了下,同样不能相信官羽诗就这样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她本来是胜券在握,一定可以趁这个机会狠狠羞辱她一顿。但现在,迎着李总那算账的目光,苏里恩哽了哽,晶莹剔透的泪珠突然就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楚楚可怜的抽噎起来,如果不是一张脸浓妆艳抹,可能效果会更加佳。 但这个柔弱的表情,还是很成功的虏获了李总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恩恩,你哭什么?我就是问一下……” “不要管人家,我哭跟你有什么关系。”苏里恩甩开他伸过来的肥猪手,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哀怨地看了官羽诗一眼,“诗诗,我不过就是想请你吃个夜宵,顺便联络一下感情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针对我?难道我做得不够好,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说这种谎话来欺骗我?” 她这一声一声含者哽咽抹着泪水的控诉,立即引来了不少周围经过的人。加上演奏厅门外的门卫,看向官羽诗的眼光顿时变了个味道。 某个经过的路人啧啧评价了声:“看到没有,长得倒是挺清纯漂亮的,谁知道人家一肚子坏水呢,都说这年头流行绿茶婊和白莲花,什么时候有人来收了这种妖孽。” “人不可貌相嘛,你看那人好像还行动不便的样子,听说这种人最容易心理变态了,你还是少说两句,省得被人盯上了……” 听着周围人传来的窃窃私语,苏里恩得意地看向了官羽诗,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柔弱和纯洁,一双蕴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连原本要找她算账的李总,都不由心软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现在行动不便,官羽诗真心不想跟这个蛇精病在这里瞎掰。但很明显,苏里恩要跟她较劲,还是事事针对,如果她退缩一步,对方不但不会感激她,反而会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要挑软柿子捏,要得看准眼再下手。 下一秒,官羽诗突然露出一个优雅至极的笑容,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的缘故,如今她的笑容虽然跟以往一般甜美开朗,但却少了一种稚气和天真,多了一种涵养与气质。这一笑,别说是李总,就连经过的男人,都有不少看呆了。 她的美,是有味道的,越是品尝下去,越能够体会到其中的美好。 李总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焰,再一次腾腾燃烧。 “官小姐,不管你是不是认识越家的人,总之今天,你必须跟我走一趟了。” 刚才官羽诗涌来威胁人的剪刀,已经被苏里恩夺了去,现在没有任何依仗在手。官羽诗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心知这次难以忽悠过去。顿了顿,果断硬撑着站了起来,往演奏厅里面走去。 李总怎么可能会让快要到嘴的肥肉吐出去,在官羽诗站起来的一瞬,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就要将她往自己身上扯来。 “放手!”官羽诗中气十足喝了他一声,狠辣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来,冰冷中泛着慑人的冷冽杀气,将李总吓了一跳,下意识放开她的手。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 尤其是那种深沉狠辣的目光,他更是从来都未曾在哪个女人身上见过,带着震慑的气势和不容反抗的威严。 “你还在发什么呆?”苏里恩对这个色胚真是恨铁不成钢,眼看着官羽诗就要倒霉了,她立即走上前去,帮忙将官羽诗拉扯下来。同样都是女人,后者还有一只肥猪帮忙,官羽诗很快就处了下风,而周围观看的路人虽然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愿意上前调解帮忙,大多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苏里恩,放开——”官羽诗狠狠将她的手甩开,顺手甩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十分清脆。 苏里恩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再看官羽诗那尚未垂下的手,媚眼中陡然爆射出一道毒辣阴鹜的杀气。 “官羽诗,你敢打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苏里恩根本就不怕有人认出自己,平时在爱格亚斯堡吃了亏,为了不要被赶出去她可以忍。但今天这种场合之下,谁都看到是官羽诗率先动手的,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冷笑两声后。苏里恩突然猛地往前面撞去,由于官羽诗所坐的地方正好是在阶梯上面,苏里恩这一撞,顿时将她撞了一个趔趄,身体失控摔下去的时候,正好是面向着阶梯的那一边—— 官羽诗,你去死! 苏里恩是算准了撞过去的方向,官羽诗摔到的那一面正好是阶梯,虽然不高,但几十级的阶梯,从上面摔下去,就算不是也得落个残废,更别说,她现在还受着伤,本来断裂的小腿骨也是这几天才微微好了些。 苏里恩是使出了全力撞下去的。 变故发生得太快,官羽诗还没有惊叫出声,整个人就像脱离重力般往下倾倒,这一刻,脑海里只有深深的恐惧和不甘,从这里摔下去,她的小腿一定会再次断折,还有身上的伤……如果再受一次重创,她这辈子离残废也就不远了…… 谁来救救我? 嘴巴张了张,余光瞥见一群路过的人虽然也被这情形吓到了,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她一把,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好。 人情冷暖。 就在她闭上眼睛,决定接受命运的玩笑时,却完全没有预料中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宽广、温暖、熟悉的怀抱,似乎还有一丝丝蔷薇花的甜腻味道。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又欠我一命,看来你这本辈子距离以身相许是不远了。” 还没来得及感动下好人有好报,在听到那个可恶的声音后,官羽诗完全忘记了对方伸出的援手,反而瞪大眼睛目视来人,同时咬牙切齿外加加强警惕,“莫明忧,怎么又是你?”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还是说,你每次都掐准了我出现的时间地点,然后扮演一场丑女遇难等待我救援,嗯?” 啊呸,丑你个头。 官羽诗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放我下来。”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 莫明忧果真毫不犹豫就把她放下来,而且动作,不是粗鲁,而是相当的粗鲁。根本就不考虑她还是个病人,更没有注意到她还打着绷带的小腿,就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剧痛袭来,官羽诗根本支撑不住,没几秒就跌坐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一张小脸都失去了颜色,分外苍白惨然。 刚才摔下来时,因为莫明忧也是急匆匆赶过来抱住她,情急之下并没有注意到她胸前也受了伤,就那样重重抱住,动作绝对算不上轻柔,这回见她整张脸都白了,才露出一丝担心。 “没事吧?” “没事,刚才谢谢你帮忙了,好了这里没你事了。”官羽诗就连说话都觉得困难,勉强挤出两句话打发他,意思要滚就是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莫明忧并不是没眼睛,才会看不出来其实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刚才将她撞下来的苏里恩,如果自己现在走了,别说她能不能回去,恐怕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蹲下身,在某人抗议震愕的目光下,一手穿过她的腰肢,一手从膝盖下穿过,然后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官羽诗:“……” 这个公主抱是什么鬼? “莫明忧,你放我下来。” “别闹,要是现在摔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甩出去摔个全身粉碎性骨折。” “你别吓我。”官羽诗白了他一眼。 莫明忧反白回去:“不信你试试。” 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各种纠结别扭,却完全没发现周围的人因为莫明忧的出现,而掀起的一股内心的翻涌。英雄救美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位英雄的外貌,好吧,被他抱在怀里的官羽诗明显就平淡多了。而莫明忧的到来,则是让众人眼前一亮,无不露出惊艳的神色。 绝对,百分百的大帅哥啊。 这还不止,对方不止俊美得惨绝人寰,那身上的高贵优雅气质,以及那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了的矜贵气质,还有那睥睨之间的高高在上,无不显示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极其不凡。 这其中惊艳嫉妒的人,尤其以苏里恩最明显。 计划再次落空,不但没有重创到官羽诗,反而让人救了她。关键是这个男人一出现,一瞬间就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自己自诩见过了越非尘和越非墨这等高贵家族成员,也不由惊叹,面前的男人,绝对不会逊色越非尘。 苏里恩暗暗发恨,官羽诗那个小贱人,怎么总是能认识这种身份地位非凡的人,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被她得到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微妙 眼看着官羽诗就这样被人就走,苏里恩是一万个不甘心,而那个肥猪李总,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真的就这样飞走了,更是不愿意。挺着肥颤颤的大肚子从楼梯上面滚下来,一把拦在莫明忧满前,绿豆眼斜斜一瞟,“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带走我的女的?” “哦?”莫明忧听完却没有搭理他,而是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越非尘不要你了,改换金主了?” “别胡说八道。”官羽诗立即反驳道:“谁是那只死肥猪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肮脏外表下的龌蹉心思。刚才早知道就已经一剪刀把他解决了,省得这种混账祸害人。” 她到现在还未没能一刀让他断子绝孙感到深深的惋惜。 只听到莫明忧轻笑一声,他似乎是想到什么,脸上顿时换了一副表情,看起来比刚才好相处多了,但只有被他抱在怀里的官羽诗,才能发现他隐藏在笑脸之下的阴沉和汹涌。 这个男人,肯定是要发飙了。 果然,就听到莫明忧笑眯眯地对肥猪说:“你说她是你的女人,确定?”说完还挑衅地笑了笑,顿时周围传来一阵深深的倒吸冷气声。 肥猪李总还未说话,苏里恩就连忙走上前来,一双本就勾人魅惑的狭长眼睛更多了几分光华,很是激动人心地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这个男人太让人惊艳了,而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浑身看起来又是那么高贵神秘,一双湛蓝深邃的眸子,透着冰冷的寒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如帝王般高高在上的气质,无形中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太帅,也太有型了。 苏里恩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从男人的气质来看,身份一定不同寻常。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像那个蠢猪李总一样去得罪?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平淡,声音微颤,红唇轻扬:“这位先生,真是非常感谢你救了诗诗,刚才都是我的错,你不小心把诗诗撞了下去,幸好她没事,不然我真的不会原谅自己。” “你干什么?”李总最恨这种墙头草了,立即白眼瞪她。 在得罪李总和得罪莫明忧的两种下场对比了下,苏里恩很聪明地选择了第一种。当下立即跟李总拉开了距离,义正言辞说道:“李总,我敬你是精英人士,所以才跟你一起交流沟通,但是你刚才怎么可以吓坏诗诗,作为朋友,我绝对不能原谅你这种做法。” 这回,就连李总都震愕了,呆呆看着她:“你,你——” 大概,是被这朵白莲花吓到了吧。 官羽诗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由一乐。苏里恩还真是死性不改,真以为每一次这样颠倒黑白、诬陷迫害都没有人能拆穿她的西洋镜。总结起来就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总认为自己装下可怜,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同情。 这一招对付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年轻还可以,用来对付莫明忧,官羽诗简直想呵呵了。 她现在就等着看苏里恩怎么个死法了。 苏里恩似乎想走上前来看看官羽诗的伤势,但却犹豫挣扎了两下,双眸微红地看一脸生人勿近的莫明忧,表情看似想哭,却又努力地装出勉强的笑容,淡淡的微笑如同花园里迷人的玫瑰花,一张白皙稚嫩的面孔,透着别样的魅惑和风情。 可惜,莫明忧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没错,就是懒。 他就那样慵懒地站着,看起来纤瘦颀长的体型,但抱着一个人对他而言,却显然不是什么负担,依旧云淡风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官羽诗发誓,如果现在后面有一张沙发,他一定会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坐看一出好戏。 不过,今天这好戏的另一主角却是他。 许久,抿成线的性感嘴唇才微微分开,莫明忧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却仍然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哦,我想起你来了。” “真的?”苏里恩自认为奸计得逞,立即飞快瞟了他一眼,两片红云飞上脸颊,娇羞无限地低下头,好似一朵娇弱梨花般。 但莫明忧下一句话,却直接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的手段还是那么愚蠢不高明,先前,把她从游轮上推下海,让她差点淹死在海里,现在又故技重施,趁着她受伤行动不便,把她撞下阶梯,企图把她弄个终生残废什么的。说真的,我还是一次碰到这么贴心善良的闺蜜,真是让人感动。” “你怎么知……”苏里恩连忙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瞪大眼睛,面色很难看地盯着他。 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是从哪里知道的,就连林颐泽都不知道,当初在游轮上,就是她悄悄推了官羽诗一把,所以她才会在争执中不慎落海。可是,这种事情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怎么会? 此时,苏里恩看向莫明忧的目光,已经不再有仰慕和觊觎,而是深深的恐惧和心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明忧收回目光,转又看向官羽诗,后者撇撇嘴,无奈地说:“感动个鬼,我都快被恶心死了。”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莫明忧轻咳两声,“难道你没发现我刚才揭露她的险恶嘴脸时,很帅气么?” “不觉得。”官羽诗别扭地转移目光,心里突的一下跳动加速。 苏里恩简直气疯了,这个男人不但在这里揭露她的事情,还这样直接无视了她。 肥猪李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刚才是因为气不过才会冲动不经大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被人利用当枪使,尤其在看到苏里恩眼底流露出来的怨毒目光,顿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指着她吼叫起来:“原来是你个小骚货,挑唆我去对你朋友下手,我还以为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原来是想利用我对你朋友不利,你这个贱女人,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李。” 于是乎,真的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靠近她,迎面就是狠狠一巴掌甩下去。 “贱女人,骚货,老子今天废了你!”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李总,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苏里恩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边闪躲,一边试图解释。可惜李总正在气头上,又被人看着笑话,岂是一两句话就能消火的。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比刚才更恶毒十倍的语气,对苏里恩冷嘲热讽,极尽谩骂。 莫明忧抱着官羽诗,悄悄离开了现场。后者将头埋在他的臂弯下,根本不敢抬起眼睛。随着身体平稳地移动着,一颗心跳得愈发厉害,官羽诗忙着整理自己的心情,以至于没有发现,莫明忧的表现也与平常有所不同。 将她塞进车里后座,轻轻放她平躺下来,放下时似乎犹豫了会,但还是关上车门。 官羽诗睁开一条缝隙,正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没问出口,对方就到前面接电话去了。官羽诗在后面听得清楚,对话里面的声音,千娇百媚,是唐玫儿。 车里面很安静,所以官羽诗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唐玫儿:“你去哪里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看电影的,我就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你就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莫明忧的声音倒没有什么变化,丢了句话就打算关掉手机。 唐玫儿在那边气得跳脚:“明明说好要陪我约会的,我连电影院都包场了,结果你一句话就要打发我,没错,我是爱你,可莫明忧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拿这一套敷衍我……” 剩下的那些未说完的话,随着莫明忧关掉手机而被迫停止。 车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原来,他今晚是陪着唐玫儿一起出来约会的。官羽诗默了默,想起在演奏厅的附近就有一家电影院。可能是在那里被莫明忧看到,所以才抛下唐玫儿过来帮自己。 说不高兴,是骗人的。 但有什么用呢?自己明明已经决定跟他断绝任何关系,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统统都当做没有这个人。 车子开动,缓缓向前。官羽诗还在纠结当中,就听到前面传来冷冽的声音:“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几天就敢一个人跑到外面来,嫌命太长了是吧?” “谁说我是一个人的。”官羽诗反唇讥讽,每次听到他说话,就忍不住一肚子气。 “不是一个人,难道还有越非尘?”相比之下,莫明忧的毒舌绝对占了上风,“看来你是被他一个人丢下了,怎么,腻味了?” “腻味你个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我们——”官羽诗本来想说我们两人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对他说这些话。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爱怎么找就怎么着。 “他大概是有事出去了,没来得及通知我一声而已。”想起越非尘去取个车就一直没有回来,官羽诗不禁有些担心:“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放心,他现在很好。”莫明忧突然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放心,我还可以日行一善,带你去见见他。”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见伊夜雪 “不用了。”官羽诗冷冷打断他,强撑着从座位上坐立起来,悄悄揉了揉发疼的膝盖,然后将头转向车窗外面,轻轻问了声:“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莫明忧居然把这个问题丢回来给她。 官羽诗一愣,随即语气讥诮:“我一直觉得你们这些大人物应该日理万机很忙的,没想到却总能在外面碰到你。”本来还想再加个孽缘,想了想,毕竟今天他也救了自己,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真正上位者,是不需要每天几头跑,来得跟狗似的还保不住自己的东西。”前面,莫明忧低沉的声音隐隐传来,倒是很详细地给她解释了原因:“莫里斯家族上百家族成员,集团旗下数以万计的职员。用人用得准,比你累成狗还要有用。” 官羽诗切了一声,暗暗腹诽就你这样刻薄的人,迟早众叛亲离,还知人善用,别被人倒打一耙,那才有好戏看了。 莫明忧从上方的镜子里看到她的表情后,从鼻孔里哼了声:“你知道那些背叛我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还能怎么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便是猜中了,官羽诗还是勉强着象征性问下:“怎么样了?” “桑那坦丁堡的后面有一片果林,奇怪的是,一年四季不论春夏秋冬,那片果林都生长得非常茂盛,结出来的果实也比外面清甜爽口。”莫明忧突然岔了个话题,倒是让官羽诗摸不着意思,听得云里雾里的,“所以呢?” 要不要歪楼歪得这么快,不过说起那片果林,她也有点印象,好像之前在桑那坦丁堡时,自己还吃了几个来着,确实比外面超市里卖的水果要爽口些。 莫明忧微微侧脸瞄了她一眼,云淡风轻说道:“用血肉浇的肥,肯定味道不错。” “呕……” 很快的,后座就传来了官羽诗恶心干呕的声音,后者掐着脖子,恨不能把胃里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惜干呕了许久,除了一些水,其余什么都没有。她喘了口气,虚弱地靠在座位上休憩,闭上眼睛实在不想再去琢磨曾经到底吃了几个恶心的水果。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打,莫明忧居然轻笑起来,也不知道是戏谑还是幸灾乐祸什么的,总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官羽诗终于说道:“送我会爱格亚斯堡。” 她本来还以为莫明忧会借此发难,没想到他很爽快就将车子停在了爱格亚斯堡的门外,还很好心地转过头来,眯眼笑道:“用不用叫人带你上去。”他指的自然是她的伤口。 “不用,我自己就行了。”这么晚了还是不要麻烦他们,在者,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使唤他们为自己服务呢?平时越非尘在的时候,他们冲着越非尘的面子不敢对自己说什么,但背地里,光是她听到的碎嘴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人言可畏,她还是注意点好。 莫明忧没有说话,只是打开车门,懒懒地倚在车子旁,咋一看还以为是车模,仔细一看,好吧,比车模还要好看……官羽诗下车后,硬是咬牙一拐一拐撑着走,跟他道了别后,就真的用一种十分滑稽的姿势,慢慢走进了越家的大门。 莫明忧就这样看着她逞强,既不阻止,也不上前去帮忙,只是在官羽诗快要靠近大门的时候,突然在身后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正好入了她的耳朵。 “越非尘跟伊夜大小姐在一起,没准对方很快就会成为这座城堡的主母。” 心脏好似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官羽诗停顿了下,没有回头,仍旧不紧不慢往前走。好在走到大门时,终于有人过来开了门,而且一见到是她,立即帮忙扶着她进去。 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已经不见,官羽诗暗暗松了口气,今晚她是真的害怕莫明忧不会放她回来。没想到,最终他不但送她回来了,还一句为难的话都没说。除了最后一句。 伊夜雪吗? 她在心里盘算了半刻,方才勾起一个苦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了,她一点都不意外,越非尘会怎么选择,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每一个最坏的结局都在她的心里排练了无数遍,就算立即发生在眼前,她也一定不会惊慌失措。 一不小心,手上的杯子不知何时倾泻下来,等她发现后,长裙早已一点濡湿。连忙起身擦干净。 等她睡下之后,越非尘还是没有回来。官羽诗甚至暗暗地向,越非尘恐怕早已不记得把她丢在演奏厅外的事了吧。想着想者,心里越来越苦涩,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阳光灿烂,快要入冬,这样的好天气真是难得一见。换好衣服起来梳洗,再给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走出卧室之后,下意识地往书房看去,房门虚掩着,但仍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平时的摆设,一个人影都没有。 换做平时,越非尘已经早早起来,一个小时的锻炼身体后,他会端着一杯咖啡,回到书房看书或者看杂志。他是一个生活习惯非常严谨规律的人,基本上每天早上都重复着做那几件事。而她起床之后,也总是能够见到他在书房埋首读报的身影。 收回目光,官羽诗一瘸一拐地,打算下楼取点早餐,越非尘在这里还好,他不再这里,根本就没人会记得往上面送餐,而她又不想饿死。只能自力更生。 还没有接近厨房,她就敏感察觉到今天的氛围似乎有些热烈,空气中隐隐传来佣人们急促的步伐和紧张的呼吸声。平时大家就算再忙,也会有几个闲下来聊个几句,优哉游哉打发时间什么的,但今天,她所见到的每一个,似乎都相当地匆忙和拘谨。 她正想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后者看到官羽诗,不禁好奇道:“官小姐,你怎么下来了,族长吩咐了要让你在上面好好休息的。” “卡沙管家,我又不是真正三级残废,整天闷在上面简直受不了。”官羽诗见到卡沙,很乐意地交流了几句,然后才不着痕迹地询问:“我怎么觉得今天好像很热闹,怎么,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吗?” 卡沙飞快抬头瞥她一眼,见她没有异样,表情很是纠结犹豫,“族长正在招待伊夜家的客人。” “伊夜小姐?”官羽诗一听,就知道卡沙藏着掖着,大概是怕败坏自己的心情。 “是,官小姐,你伤还还好,就不要下来了,省得磕着碰着,回头族长不会饶了我,你需要什么在上面按铃,我立即派人给你送上去。” 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官羽诗也没有勉强,点点头转身就上去。她现在再越家的身份越来越微妙,明眼人只知道她现在是越氏集团的员工,但大部分的人,却以为她已经勾搭上了越非尘,并且被越非尘金屋藏娇似的放在自己身边。仔细想想,这个想法真的很扯,但不得不承认,至少有一半是对的。 越非尘对她有感情,这是毋庸置疑的,而她,不也厚颜无耻地以某种微妙的身份,赖在这里吗? 但,没有人会承认她的身份。 她就算跟越非尘再怎么亲密,越非尘再怎么宠溺她,这些都无法改变她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越非尘的事实。大家顶多认为越非尘对她只是一时兴趣。但现在,真正的越家女主人就要出现了,她这个没名没分没地位的人,最好还是不要下去碍眼,省得败坏了未来主母的心情。 同时,为了不要让越非尘难做,她也必须乖乖地窝在上面不要出现。 除此之外,不想跟伊夜雪见面,生怕被她认出来,也是一直埋在她心里的刺。正好,她可以名正言顺躲着不要见人,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忙。 就这样,官羽诗在上面呆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无聊刷刷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再联系下公司的同事泽田杏,之后还是觉得无聊,索性搬了个本子,跑到阳台上写生。 爱格亚斯堡处处都是美景,她一下子就着了迷,津津有味地画起来,甚至忘记了时间,充分享受着这种悠闲写意的生活。 但,老天爷偏偏就是不想让她好好过个悠闲的日子。 她正画得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有人上来了,而等到她听见声音回过头去,对方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望—— “你,怎么是你!贱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夜雪手指指着她,一张美丽的脸庞上充满了惊讶和震怒。 她本来是悄悄上来的,越非尘金屋藏娇的事,她虽然不知道内情,也多多少少听了一些,再加上这阵子,伊夜朔基本上已经敲定两家的联姻,从而自动忽略之前越非尘已经拒绝过一次的意思,再次厚着脸皮到了越家的地盘来。 她本是不愿意的,但想起越非尘之前说过另有所爱,又从外面听说了越非尘金屋藏娇的事,她便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悄悄溜进了据说不让外人进来的私人领域,刚上来就看到阳台外面做了个身材瘦削纤细,看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年轻女人。 这还不够震惊,等那女人也转过头来,露出那张隐隐熟悉的年轻面孔,往事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脑海。 官羽诗先是一愣,然后看到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索性大大方方地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好久不见,伊夜小姐。”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解决 相比伊夜雪的震愕,官羽诗表现得落落大方,自从听到越家和伊夜家有可能联姻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见到伊夜雪的心理。甚至连见了面被她认出来之后改怎么 回答,心里也已经打好腹稿。 相比之下,伊夜雪的反应就精彩多了,先是惊愕不敢置信,后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脸色倏地拉下来,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又恢复了一贯骄傲跋扈的大小姐脾气:“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嘛,让她该怎么回答呢?官羽诗为难了,总不能说自己之前是因为某些原因靠近越非尘,然后混了个女佣的身份跟越非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吧? 不管怎么说,面前打扮得华丽的女人,或许将会成为越家以后的新主人。官羽诗不想得罪她,只好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在越氏集团上班,正好住在这里,仅此而已。” “鬼才信你的话。”伊夜雪虽然跋扈,但并不愚蠢,这个地方明显是越非尘日常私人住处,就连佣人们都不允许上来,她一个平民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伊夜雪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思考,以为官羽诗也是偷偷上来的。 被她用一副看贼的眼神盯着,官羽诗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才会相信。 “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要喊人了,让他们来看看你这个小偷!” “别,您可千万别大小姐,万一我要是身份暴露了,我倒是无所谓,你的明忧哥哥可就要遭殃了。” 听到莫明忧的名字,伊夜雪果然立即安静下来,这更加肯定了官羽诗的想法,只要报出莫明忧的名号,就算伊夜雪再看她不顺眼,应该也不会将事实捅到越非尘那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夜雪冷冷盯着她,一双美丽的金棕色大眼睛绽放着夺目光华,这是位很美丽高贵的名媛,没有人可以否认她的美貌和智慧,哪怕伊夜雪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位任性的大小姐,但从小接受家族精英教育的她,其实比任何普通的女孩子都要聪明机深沉。 官羽诗指了指客厅,示意她坐下再说,伊夜雪恨恨瞪了她一眼,方才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双腿交叠,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势,镶嵌着黑钻的高跟鞋在灯光下光芒粼粼,为她平添几分逼人气势。 今天不问个究竟,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官羽诗。 官羽诗随后坐下来,看了眼恨意难平的伊夜雪,并没有打算瞒着她。将周围打量几圈,确定没人上来后,才压低声调,仅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将莫明忧交代她到越家办事说了遍,其中删减了自己为什么会听命于他的原因,还有到底办的是什么事。 她很简洁地说,伊夜雪却听得很认真,直到她说完之后,还怔怔地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同样压低声音:“你跟明忧哥哥是什么关系?还有,他让你到越家干什么?” “这个,莫先生曾经对我有恩,为了报答他,我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很讨厌那个男人,但官羽诗无法否认,莫明忧的确帮了她很多。落海那一次,坠崖那一次,还有,被苏里恩推下阶梯那一次…… 心脏突然狠狠跳动了下,将沉思中的她拉回来。 “真的只是这样?”伊夜雪半信半疑,但态度比刚才好了很多,瞄了官羽诗一眼,又想到越非尘,红唇一挑,讥诮地哼了一声:“说你是贱女人真没错,勾引了明忧哥哥,现在又趁机接近越非尘,外面传闻越非尘金屋藏娇,上次还拒绝了联姻的事,都是因为你?” 眼看她又扯到另外一件事,官羽诗默默叹了口气:“伊夜小姐,其实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莫先生那边,我只是帮个忙,现在已经不欠他了。”她停顿了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一瞬间的心虚,呼吸了口空气,接着说:“至于越先生这里,反正他早晚都会跟伊夜家联姻的不是吗?以伊夜小姐的美貌和家世,正好跟越先生门当户对,想必未来的越家族长夫人当属伊夜小姐,而我,迟早都会离开这里。” “离开,你会甘心?”伊夜雪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官羽诗的内心一样,“越家家世显赫,越非尘相貌出众,亿万挑一也说得过去。他对你好像也不错,你会心甘情愿放弃这么一个大靠山?” 虽然伊夜雪并不是真的喜欢嫁进越家,但家族的命令和安排,她 不敢违抗。最后的结果,或者会像命运捉弄般,越家和伊夜家联姻。所以,不论官羽诗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让别的女人觊觎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高傲和尊严,绝不容许受到一丁点蒙尘和威胁。 “伊夜小姐,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那么喜欢灰姑娘这个故事。”官羽诗察言观色,一下子就明白她的用意,压抑着心里的苦涩,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的父亲早已去世,我只有母亲和继父,他们只是很平凡的公民。我只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从来不曾奢想过别的什么。” 哪怕在得知越非尘喜欢她的情况下,她仍然决定要走。所以,这些话都是发自她内心的想法。 伊夜雪扬起下颌,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想不到你这么识趣,希望你所说的,你自己能够做到。” 官羽诗并不在乎她的恶劣态度,轻轻一笑:“所以,伊夜小姐可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在莫家见到我的事,不然连累了莫先生,我也很过意不去。” “这点小事不用你提醒本小姐。” 伊夜雪收拢了胳膊,站起来打算走人,官羽诗也起来送她,走到楼道时,她突然回头,低声说:“你说的话,我会去向明忧哥哥确认,要是你敢骗我,这一次绝对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官羽诗:“……大小姐,这里是内陆地区,不是莫里斯群岛那种临海的岛屿,要找到个大海很麻烦的。” “总之别忘记我说过的话,想要碾死你,我有的是办法!” 两人各自沉默下了楼梯,下面的佣人们本就因为突然找不到伊夜雪,分成几部分在堡里到处寻找她的去向。这会儿看到她们两人一同下来,别说伊夜朔,就连堡里的佣人们都惊呆了下巴,看着官羽诗的眼神透着同情和幸灾乐祸。 伊夜朔连忙走过来,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又看到走在她身后一瘸一拐的官羽诗,犹豫着问道:“雪儿,你怎么会跟官小姐在一起?” “我迷路了,正好遇到她,所以就让她带我到处走走。”伊夜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话。 伊夜朔又丢了个询问的眼神给后者,官羽诗耸耸肩,轻松笑道:“是啊,我正好要下来,结果就哦鞥到伊夜小姐,正巧就带着她上去看看。” 伊夜朔撇撇嘴,又看了她一眼,在她包扎着绷带的小腿看了眼:“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哦,上次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她四两拨千斤地回应。 “摔一跤就能摔到骨折,你是从楼上往下摔的吧。“这话本来只是揶揄,伊夜朔早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最擅长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才逮着机会嘲笑她两句。 没想到官羽诗一脸你好聪明的崇拜眼神:“你怎么知道我是从楼上摔下去的?” “……” 一旁沉默的卡沙,在众人都说话完毕之后,才毕恭毕敬走过来说道:“伊夜先生,伊夜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族长正在餐厅等候两位。” “走吧。”许是心里有事,伊夜雪阴沉沉的脸色没有一丝欢喜,只是蹙了蹙眉头,然后安静地跟着卡沙走。 “官小姐,你也一起来吧。”伊夜朔丢给她一个自以为帅得人神共愤的笑容,然后又考虑到她的行动,搓了搓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扶着你一起过去用餐?” “谢谢您的好意。”官羽诗委婉拒绝:“您是贵客,我可担待不起,伊夜先生还是先过去 吧。免得耽误了您的时间。” “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还是说,官小姐觉得我不配邀请你一起用餐,哦对了,这里毕竟是越家,我这个外人可没有资格在这里擅作主张,看来我还是回去请示一下越先生的意思。” 说完,还真妆模作样地打算离开。 “伊夜先生。”官羽诗伸出自己的手臂,“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伊夜先生扶我过去。” “这就对了嘛。”伊夜朔从善如流,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将她的力量转移一部分到自己手上来,然后笑了笑:“官小姐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反正大家很快都是一家人了,以后雪儿在越家,还需要你帮我照顾她。那丫头性子急躁,又高傲不可一世,如果有得罪官小姐的地方,我这个当大哥的,在这里跟你道歉。” 官羽诗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妹妹刚给她下马威,哥哥的又跑来跟她打人情牌,就差没有直接给她发个好人卡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迷 默默接收着伊夜朔发的“好人卡”,官雨诗一路上都默默不吭声,直到伊夜朔说得口干舌燥之后,方才缓缓地说:“伊夜先生多虑了,我知道越氏旗下一名小职员而已,等我伤好之后就不好记离开这里,恐怕无法完成您的嘱托。” “是么?”伊夜朔斜斜瞥了她一眼,发出一道爽朗的笑声:“官小姐何必这么客气,我既然敢拜托官小姐帮忙,就有信心官小姐一定会办得很好。” “过奖了。” 官雨诗一直都很清楚,伊夜朔并非表现上看起来那样吊儿郎当,更不是外面盛传的那种纨绔子弟。这个男人的心机,还要从那次在茵夏庄园的后花园里,被她偶然撞见的一群打算在莫明忧地盘上盗窃的人,对方自称是伊叶家的人,不用猜都直到是受了伊夜朔的命令。 那次侥幸没有被他们认出自己的身份,而伊夜朔显然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不然,现在自己也不敢走在他身边。 大概是顾着她的原因,两人一路上走得很慢,绕过一个玫瑰花园后,两人一同出现在招呼客人的餐厅里。伊夜雪已经落座等候多时,看到两人进来之后,只是微微点下头。恰好这时越非尘也从外面回来,见到两人并肩走进来时,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诧。 在进入餐厅时,官雨诗已经轻轻挣脱掉伊夜朔扶着她的胳膊,后者也颇为识趣地放开她,不过还是站在她身边,以便随时可以帮忙。 越非尘跟伊夜兄妹打了声招呼之后,径直往官雨诗走去,二话不说就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边来,低下头,在她垂眸的长长睫毛上打量了片刻,柔声问:“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在上面好好休息?” 官雨诗还没有回答,身边的伊夜朔已经抢先说了:“是我带官小姐过来的,反正大家都认识,让美女孤零零用餐可不是我的风范,正好大家热闹热闹也不错。” 越非尘闻言,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抬手牵上她的手腕,官雨诗挣扎了片刻,见他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只好任凭他牵着。 “如果不方便,我还是回去吧。”她征询越非尘的意思。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适应就好。”越非尘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壳,在伊夜朔和伊夜雪各种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腕走近餐桌,为她拉开座位,官雨诗落座之后,越非尘又亲自为她盛饭夹菜,直到她面前的碗里已经冒尖了之后才停下来,又取了刀叉递给她,官雨诗已经完全坐不下去了,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刀叉,“族长,这些小事我还是自己来吧。” 越非尘默了一瞬,对于她突然变得疏远的称呼,似乎不大适应,碍着别人在场,他看了她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停留在身上的炙热目光终于消失,官雨诗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道不妙,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伊夜雪,而且还信誓旦旦表示跟越非尘绝对扯不上关系,但他对自己的关心和注意,绝对红果果的打脸,而且还是自己的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越非尘对她越好,她就更加离不开他。关心和爱意会让人沉迷,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对于越非尘,她是越来越依恋了。 目睹了越非尘和官雨诗两人全程互动,伊夜雪的脸色已经及其难看,她才应该是餐桌上的主角,但从头到尾,越非尘的目光甚至连自己一眼都没有看到,只是淡然地打了声招呼而已,就连对待贵客的热情都谈不上。 这种无视的行为,无疑是对她的侮辱和践踏。就算越非尘本没有这个意思,但伊夜雪的高傲和自尊,却在心里将他纳入其中,尤其是官雨诗,更让她恨得牙痒痒。 “越先生。”她终于打破了沉静,复杂看着越非尘,目光哀怨,又带了一丝责备:“雪儿记得越先生之前说过,晚餐只是一场小小的家宴,怎么这种家宴连外人都可以在场?” “雪儿,不得无礼。”伊夜朔沉声呵斥妹妹,尽管他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但这里毕竟是越家的地盘,就算越非尘的做法驳了他们的面子,总归不能让主人下不了台。 况且,官雨诗还是他带过来的,虽然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非尘,雪儿这丫头向来说话冲动,你别跟她计较,官小姐是越氏的人才,我也是十分敬佩。以后越家和伊叶家都是一家人,雪儿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官小姐不要介意。” 伊夜朔微笑着四两拨千斤,打了个圆场。 官雨诗偏头瞧了越非尘一眼,见他虽然沉着脸色,却没有否认伊夜朔的话。已经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一口菜咽了许久才吞下去,却觉得索然无味。 一顿饭吃得十分冷清,各怀心思。晚宴结束之后,伊夜朔和伊夜雪找了个借口,先送去客房休息。临走前,伊夜雪还想跟越非尘再多说两句,但对方的冷淡根本让她无从说起,跺了跺脚,只能愤愤离去。 官雨诗擦了擦嘴角,站起来就要离开。越非尘突然从身后拉住她,在官雨诗惊讶脸红之中,把她打横抱起来,匆匆往上面走去。 “非尘,放我下来。”虽然伊夜兄妹已经走了,但四周还有那么多佣人看着呢。官雨诗急得脸色发白,扯了扯他的手,越非尘就跟没听见似的,脚步一刻不停。 “别闹了,大家都在看着,你快点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嗯?你叫我什么?”越非尘抽空看了她一眼,宝石绿的眼睛里蕴含着某种不悦神色。 “非,非尘。”想起刚才在晚宴上的称呼,官雨诗很快就明白他为什么生气,顿时哭笑不得,那种情况之下,明明知道伊夜兄妹的态度,她要是还跟平时表现得一样亲密,那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什么区别? 不多时,两人已经到了自己的私人空间。越非尘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之后,顺势坐在她身边,语气隐含冷冽:“他们兄妹俩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哪有什么?”官雨诗装傻充楞:“我们就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你可别误会了。” “对不起。” “啊?” “昨天晚上,伊夜雪碰到了一点麻烦,因为两家的交情,我没办法对她视而不见。我让老陈去接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越非尘歉疚的目光望向她,“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我自己打了车回来的。”官雨诗眼睛闪烁了下,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故作平静地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反正我能理解,你肯定是有事才没办法赶回来。” “你不怪我?” “非尘,我不怪你。”官雨诗郑重摇头:“我只感激你。” “只有感激?”她的平淡,越非尘反而高兴不起来。 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官雨诗低下头,没有再去回答。她能怎么说呢?除了感激,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情愫? 她淡淡一笑,态度不卑不亢:“我对你,只有感激。” “你这个傻丫头。”越非尘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中,摩挲着她如同云瀑般得黑色长发,嘴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无奈地说:“你对我只有感激,我对你却只有情爱。傻丫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怀抱中的人颤抖了下。 “非尘,你这么优秀,追你的女人太多了,真的,我比不上他们,也没有与你相应的家世身份。我除了是个女人之外,其他的什么都配不上你。而且,伊夜小姐将来也会嫁进越家,我不想让她误会什么。非尘,我想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不想再逃避了,就算越非尘始终没有怀疑到她的目的,官雨诗也不想再像只蜗牛似的,窝在一处小小的壳子里,离开这里,她可以放下一切,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更不用再听到他未来的另外一半时,心痛得无法自抑。 她掩饰得很好,也表现得很平淡,但却骗不了自己。对于越非尘,她是有想法的,但在现实面前,她的喜欢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我不会娶伊夜雪。”不是誓言,也不是玩笑,越非尘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红润的唇上停留了片刻,“你是因为伊夜雪,所以才打算走?” 官雨诗震惊地看着他:“不是,越家和伊夜家的联姻……” “那只是族中长老的打算,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不满意她转移话题,越非尘低头吻上她的唇,蜻蜓点水般又离开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非尘,那伊夜小姐。”眼看他脸色霎时不悦,官雨诗只好重新回答他的问题:“我是自己想出去住的,跟伊夜小姐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就不是问题。” 越非尘再次重重吻上她的唇,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牙齿,伸进去与她的唇舌嬉戏纠缠不休。官雨诗推了他以下,没推开,又被他问得天昏地暗意乱情迷,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来着。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杜红苑PK官羽诗 官羽诗最终还是搬出了爱格亚斯堡。 新的住址距离爱格亚斯堡并不远,坐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是一片中上等的住宅区。官羽诗租了其中一室一厅,面积不大,一个人住却绰绰有余了。搬到新住处的行李并不多,除了几套换洗衣服之外,也就是美术绘画的一些工具,越非尘一个命令,立即就有人把东西全部搬到新住处,另外还增加了不少家具和生活用品。 官羽诗本来想要拒绝,被越非尘一句话就反驳了回来。说服他让自己搬出来已经不容易,她也不想再这些小事上还跟他斤斤计较。 经过两个多月的康复治疗,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都公司报到,重新回归Modena团队。见到她出现,泽田杏激动地一把扑过来,张开手臂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诗诗,你总算回来了,害老娘等得花儿都谢了,你是不是该请客吃饭?” “没问题,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下班后你想吃什么随便你点。” 其他人对于官羽诗的回归表现得很平淡。除了热情的泽田杏之外,另外就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钟曼青,见到她总爱冷嘲热讽几句。对于这些官羽诗早已经习惯,耸耸肩,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前两天,越非绯就跟她谈起上班之后,要介绍个同事给她认识,能让越非绯特意提出来的人,绝对不是一位普通的设计师。 基于同行之间的惺惺相惜,官羽诗对于那素未谋面的新同事感到十分期待。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上班,越非绯方才回到公司,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越非绯点了她的名字,官羽诗抬起头去,正好跟越非绯身后的年轻女性打了个正面照。 “是你!” “官羽诗!”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惊讶地叫了起来。 这下子轮到越非绯疑惑了,看了看两人,不确定道:“你们两个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师姐,原来你说的设计新星指的是诗诗。”杜红苑笑靥如花,兴奋地抓过官羽诗的手腕,“既然是你就更好办了,诗诗,走,我老早就想找你一起PK了,师姐一直夸你来着,今天我非要让她看看我的厉害。” “PK?”一头雾水的官羽诗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越非绯只是事先跟她提起会有一个新的同事过来,并没有说起比赛的事。 还没问个清楚,杜红苑就拉着她走进了另外一间空旷的办公室。越非绯跟在后面,见她激动得越来越不像话,轻咳了几声,提醒道:“小红,别说师姐不给你面子,等会儿要是输了,你乖乖回去继承杜伯伯的事业,别整天像个疯丫头往外面乱跑。” “行了,师姐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杜红苑不耐烦地挥挥手,拉着官羽诗到设计台上,“师姐,你赶紧给我们俩人出题。诗诗,我也是很厉害的哦,你可千万别小看我!” 听到这里,官羽诗才总算明白她们两人是什么意思。为难看了越非绯一眼,“这样不好吧?” 她没想到越非绯说的新同事居然是杜红苑,而且两人还是师姐师妹的关系,听越非绯的意思,如果自己侥幸胜了杜红苑,那她就必须回家继承家业。比赛的结果她没有把握,但这种结果,无论是哪一方满都不是她想要的。 越非绯也知道为难她,只是自家小师妹说到做到的性子,如果这次不满足她这个要求,以后保管天天都能跑到公司来缠着她。想到这里,越非绯只好说道:“你就陪她比赛一次,你要是胜了,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一个全球服装设计大赛的名额。” 闻言,不止官羽诗,就连杜红苑都眼红不已:“师姐,参加全球服装设计大赛不是要有高级设计师资格的,才有机会参加的吗?” 对于这个闻名遐迩的比赛,官羽诗在大学时就已经听过。那个比赛跟她之前参加越氏举办的比赛可大大不相同。既然能扯上全球的比赛,那含金量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每两年举办一届,不知多少服装设计界的佼佼者挤破了脑袋,就为了获得一个参赛的名额。 至于要怎么获取名额,第一就是拥有高级设计师的资格证,第二则是被设计界的成名大师点名推荐。这两个条件听起来似乎不难,但要在众多的报名者中选取其中不到十分之一的参赛者,就显得十分困难了。 更别说参赛之后,还能获得奖项的那些天才设计师。 而面前的越非绯,则是上一届全球时装设计总决赛的冠军。那次比赛为她打开了知名度,同时也是她的职业生涯中的高峰。 想到这里,官羽诗和杜红苑都激动得脸色涨红,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 “为了能够获得这个名额,本小姐拼了。”杜红苑举起拳头,为自己打气。 官羽诗同样不甘下风,本来没什么斗志的她,因为越非绯给出的超级奖品而热血沸腾起来。深深呼吸了两口空气,迫不及待地找来设计绘画工具。 “比赛不限主题,你们可以任意发挥。时间定为三个小时。时间一过,我会将公司的几位总监请过来为你们两人评分。”说完了比赛规则之后,越非绯就将偌大的台子上一分为二,中间隔上一段不透明的屏风,然后悄悄退出乐出去。 官羽诗在桌上铺了一张白纸,将准备好的画具拿出来,提笔之后,脑海里立即就浮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而随着她进一步思考和创新之后,关于服装轮廓和细节渐渐浮现,一点一滴地从她脑海里涌现出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感吧。 在越家养病的两个多月里,她虽然没有上班,但每天都做打量的功课和学习。众多周知,设计需要灵感,需要契机。那么这些灵感从何而来,要怎么把握住契机,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你永远不要指望一个只会宅在家里的宅男或者宅女,能够设计创作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 闭门造车是不现实的。 灵感的来源,是一个人学识和见识互相结合起来,百分之九十九的墨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那百分之一的天分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卓越的见识和广阔的视野,也是创作人士不可缺少的因素。至于契机,则是经验的总结,当一个机会摆放在面前,经验不足的人会彷徨不安,一不小心就错过了难得的机会。而经验老道丰富的,能够准确敏感地嗅到契机来临,从而果断把握住机会。 这就是菜鸟跟大神的区别。 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一出生就拥有了艺术天分,但在发展的道路上,却完全比不过那些天分不足的竞争者。或许会抱怨上天不公,或者会埋怨怀才不遇,但真正的原因则是,那些天分不足的人,选择在后天弥补,他们多年历练的经验目光,足以击败那些自以为天才的菜鸟。 官羽诗正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在养病期间,她仍然不忘收集更多关于设计的资料,去研究那些成功作品的成功之处,思考别人的设计理念,将那种对于艺术和设计的敏感嗅觉和眼光,渐渐锻炼出来。 然后加上自己的创作灵感和理念,当一件作品从她的笔下出来时,不再显得空洞而贫乏,而是拥有她独立思想和独特创意的作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笔下的线条更加流畅自然,恣意挥洒。缤纷多彩的色彩,别具一格的思想,将她脑中的灵感具象化。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一件独到却不复杂的作品已经跃然纸上。 官羽诗放下彩色铅笔,暗暗松了一口气。 隔板那边,杜红苑也差不多在这个时间完成作品。志得意满地拿起稿纸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将名额拿到手。 时间一到,越非绯如约出现,后面还跟着其他设计品牌的各位总监。一行人按照次序围绕成一圈,而两人的作品也同时递给两头的评审,退后几步,紧张地等待着评审的结果。 官羽诗并没有获胜的把握,杜红苑是越非绯的师妹,在设计方面肯定也不会逊色,加上杜红苑从小到大培养出来对于时尚和艺术的灵敏,想要赢过她,胜率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杜红苑悄悄看了她一眼,同样也不敢懈怠,对方可是能让师姐亲口夸赞的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心里也将官羽诗定位在势均力敌的对手上。 越非绯和几位评审互相传阅了两人的作品,然后很默契地对望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抹赞赏和欣慰。但是几位评审却迟迟没有评分,而是皱着眉头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各种窃窃私语,把两人紧张地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你们两个,先出去休息一下吧。”越非绯抬起头来,让两人都出去。参赛者就在面前,对于评审也有一定影响。 官羽诗和杜红苑只好点头离去。 两人离开之后,坐在越非绯身边一位中年男子,将两张稿纸举起来,无比纠结:“越总监,看来我又得恭喜你觅得良才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胜利 对于同事的褒奖,越非绯不予置否,微微一笑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两份作品上。从创意来讲,官羽诗和杜红苑可谓势均力敌,各具特色。从业多年的杜红苑显然更懂得怎么运用细节去抓住人们的眼球,而官羽诗在这点上,但官羽诗却用属于她自己的窍门,非常灵敏地弥补了薄弱环节。 从色彩上,都是鲜明的简约色彩,而且两人不约而同都把设计主题放在冬季上面,米黄色的中长不规则皮裙外套,简约明快的线条勾勒出时尚风范。而官羽诗的黑条螺旋条纹一字领上衣,搭配的黑色流苏鱼尾裙,无论从各个角度上讲,都充满了干练明亮的视觉效果。其间,在袖子和衣侧采用的曲裾复古效果,也为这件作品增添了几分独到之处。 咋看之下,很难以评断两人的高下之处。 评审之一的卡蒂尼在两张稿纸来来回回看了两三遍,再三犹豫之中,将指尖定在其中一张稿纸上,咬牙切齿道:“我选这个!” “选就选了,你一副苦大仇深什么意思?”同为评审的林维斯疑惑问道。 卡蒂尼向来性格直爽,心里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我看上的人才,一个个都是冲着绯绯去的。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失败吗?” 旁边几位同事心有戚戚焉地拍下她的肩膀,这种苦逼的感觉他们都能够理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越非绯才是越氏集团的中流砥柱。无论是在名气还是实力上,都要胜他们一筹。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评审完毕。越非绯叹了口气,按下铃声让官羽诗和杜红苑两人进来。 “师姐师姐,怎么样?是不是我赢了?”杜红苑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两眼放光盯着越非绯瞧。 官羽诗也在同一时间走进来,先是跟几位评审打了声招呼,然后也是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越非绯。 “小红,你这次表现得很不错,相比你之前来参加越氏举办的比赛,已经进步了很多。看来这段时间你也是下过功夫。”越非绯率先对杜红苑夸赞道。 谁知她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捂着脸失望地哀叫起来:“完了,我肯定是输了。你一跟我说好话我就知道没好事。还不如直接给我一棒呢,每次都用这种先褒后贬的方式,恨死你了师姐。” 看她神情沮丧,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官羽诗心里一震,难道自己真的赢了? 越非绯呵呵笑了声,早已了解师妹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将两张稿纸分别送到她们两人手中,转头对官羽诗,目露赞赏:“你这次也完成得非常棒,我代表诸位评审的评分结果,宣布获胜者是官羽诗。” “呜呜呜……我不活了。” “谢谢越总监,谢谢各位评审。”官羽诗惊喜万分,很快就淡定下来,先是跟几位评审道谢。然后看向失望难过的杜红苑,张了张嘴,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好杜红苑率先振作了过来,停下了假哭的哀嚎,蹦跳着过去挽住官羽诗的手臂,无比热络地说:“诗诗,真是恭喜你了。难怪师姐那么看好你,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次大赛的名额就勉为其难让给你了,以后要有机会,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谢谢,你,你也别那么难过,还有下次机会……” “行啦,我就是难过一会儿,反正在师姐这里受的打击,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好在本小姐已经练成了一颗钻石心,才没有那么容易碎呢!” 见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胜负,官羽诗才稍微安下心来。她就怕因为一次比试的原因,令杜红苑心生不满。现在看来,真的是她多虑了。 “那你还要留下来工作吗?” “这个,就要看我师姐的意思咯。”杜红苑有气无力地转向越非绯,装出一副我见犹怜地天真表情:“师姐,你该不会那么狠心把我赶走吧?” “好了好了,看在你这次也拼了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工作名额,不过杜伯伯那边,你还是自己回家说服他吧。”越非绯虽然是她的师姐,却不好意思插手人家的家事。 “没问题,我保证回去说服他,要是不让,那我就离家出走算了。” 一行人都不由摇了摇头。 比赛结束后,官羽诗开始真正投入工作中。新季度的发布会眨眼就到,她一共负责了两个新品系列,可以说是团队中相当重要的开发人员。发布会前期一天足足开了三四场会议,剩下的时间,不是去安排发布会场,就是准备模特走秀时需要佩戴的包包首饰,总之整整一个多星期忙得不亦说乎。 好在,所有的忙碌都有了收获。新品发布会开展得十分顺利。依照越氏的社会地位,参加发布会的嘉宾非富即贵,身份显赫,更兼有打量媒体记者现场直播报导,可谓热闹隆重。同样的,发布会引起的热烈反响也是不容忽视,加上Modena这个新晋奢侈品牌,让这场发布会更受瞩目。 官羽诗几乎可以确定,发布会之后,时尚界一定会再次掀起一股属于Modena品牌的潮流。 而幸运的是,这份成就里面,也有属于她的一滴汗水。足矣! 发布会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所有事情暂告一段落,团队的同事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打算结伴再到酒店庆祝一番。越非绯点头之后,一群人立即订好了目标,浩浩荡荡冲向目的地。 官羽诗在发布会场应酬喝了两杯酒,这会儿觉得胸前隐隐发疼,嗓子更是难受得好像要干裂一样,只好婉拒他们的邀请。看着他们离开后,才慢吞吞收拾东西,走出公司大门之后,又有点后悔。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车,而越氏大厦坐在的地方也比较幽静,这么晚根本就显少有计程车经过。早知道就该跟着杏子她们出去,到了酒店再找个借口溜掉不就一切OK。 没办法,她只好挎着个手提包,迈着细高跟鞋慢慢往租房的方向走去。为了今天能够搭配好礼服,她还特地穿了高跟鞋。身上穿的也极其单薄,哪怕在礼服外套了外衫,走在街道上,四周的寒风劈头盖脸地灌过来,还是冷得她瑟瑟发抖,两排牙齿打得咯咯响。 “这该死的天气!”她暗暗诅咒了一句,裹紧了领口,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按住前襟,匆匆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寒冷,还是天色太晚,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瞧见计程车,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部私家车经过。她粗略计算了下,如果真的要靠两条腿走回去,保守一点的话还要两个多小时。 “呀!”走到一处拐角时,不慎踩到一粒小石子,脚腕一扭,疼得她尖叫起来。再想动一动,脚腕已经酸痛麻痹。官羽诗咬着牙齿,一瘸一拐地跳过去,找了一处绿植花坛的边沿坐下,脱掉高跟鞋,手在脚腕处按了按,这才发现整个脚腕已经肿得跟馒头似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 从包里取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上找到了越非尘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她能够依赖的,愿意让她依赖的,无非只有越非尘。可是,她最近正打算慢慢戒掉这种毒瘾,没错,越非尘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毒,一种让她欲罢不能甚至迷失自我的瘾。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她给自己选择的路。 纠结片刻,默默划掉那个联系方式。正放回去时,手机突然嗡嗡嗡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琢磨着接通了手机。 “你现在在哪里?”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官羽诗一吓,又看了眼来电显示,确认是个陌生号码,不确定地问道:“莫明忧?” 对方哼了一声,明显鄙视她迟钝的反应。 “你什么时候换号码了?”官羽诗很意外,这么晚了莫明忧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就算以前两人偶尔有联系,用的也不是这个号码。 “你在哪里?” 官羽诗看了下四周,报出了自己的位置,末了才反应过来:“你问我在哪里干什么,没事的话我挂了啊。”她还得赶路呢,不然照这个速度,走回去都要天亮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莫明忧的声音才出现:“你在那里干什么?” “没办法,今天开发布会,我半个小时才下班,谁知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连辆计程车都没看到。” 反正莫明忧也不在面前,她下意识就多抱怨了两句,语气中还隐含着委屈和无奈。 “……”对话那边,莫明忧光是想想就能知道她现在的境况。 “站在那里别动,听到没有!” 被他骤然的命令式语气震慑住,官羽诗嗯了声,然后又不甘心地进行语言反抗:“都这么晚了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话音落下,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的挂机声音。 官羽诗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这个混蛋……”每次都是这样,三两句话就能让她的好修养瞬间崩溃。而且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让她在这里干站着,明摆着就是耍她玩。 但要这么走了,她捏了捏肿成包子的脚腕,算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 二十分钟后,一辆抢眼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风驰电掣般地从远处奔来,在她身边猛地停下。车窗缓缓拉下,露出莫明忧那个妖孽,在这夜色里,看起来就更像妖孽了。 “上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留宿 官羽诗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过在通电话后的二十分钟,会在这里见到莫明忧。 这就好像,你以为某个人远在天边,背后悄悄说两句坏话,没想法一回头,对方就在你后面站着。 太惊悚,太刺激,也太挑逗心脏了。 车门打开,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莫明郁从车上下来,颀长高大的身影却没有移送,而是靠在车窗前,两手插在裤袋上。哪怕是在黑夜中,官羽诗也能分辨出他身上穿的是一款白色衬衫搭配黑色牛仔裤,衬衫的纽扣开到第三颗,正好露出纤细的脖颈,性感的锁骨…… 一分钟后,官羽诗还傻傻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莫明忧终于等得不耐烦,“我叫你上车,你耳聋了?” “腿麻了。”官羽诗可怜兮兮的说。 莫明忧一个眼神扫射过来,迎着她略带苍白的脸,勾起一个鄙夷讥诮地笑容,难得什么话都没说,三两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躯干,袖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抓住了她架在膝盖上的脚,在脚盘上按了下,官羽诗低呼出声。 莫明忧抬眼,眸底星光点点,蕴含着一丝笑意:“原来你已经无知到连崴脚都认不出来了。” 他就蹲在她脚边,头部正好在她脖子的平行线上,细碎的黑发在风中微微飘扬,从她的位置上正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优雅,线条分明,美德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雕像一般,让人由衷地感到窒息惊艳。 他抬眸看过来,蓝眸如海,一如星云般神秘而诱惑,眸光润泽,比起以前的冷酷和狡诈,竟是多了几分柔和……官羽诗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样,痒痒的,在她察觉不到的瞬间,悄悄悸动了下。 莫明忧在她的脚腕上轻捏了两下,然后站起来,转身回到车子里去。不到片刻又回来,手里居然拿着包裹在塑料袋里的冰块。敷在脚腕和脚盘上,官羽诗只觉得肿痛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沁人的冰凉,那股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也减少了几分。 她从未想,也不敢想,高傲的莫明忧,会以这样近乎于臣服的姿势,这样小心翼翼地为她冰敷。要换在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这种场面很恐怖惊悚,但现在,看着莫明忧流畅自如的动作,她不禁想,当初她坠崖受伤后,他是不是也这样小心翼翼地救了她,然后为她治疗抢救? 脸上火辣辣的。 十分钟后,莫明忧终于把融化的冰块扔掉,抬眸问她:“好点了吗?无处不受伤的官小姐?” “好,好点了。”官羽诗回答之后又郁闷了,什么叫做无处不受伤,她也很悲哀的好不好?回想起来也确实是这样,自从遇到他之后,自己受伤的次数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刚开始到越家时被排斥被骚扰而受伤,后来又是坠崖又是差点从高处摔到,总而言之,最近一段日子,她真的过得很苦逼。 “唉,要不是遇上你,我才不会动不动就受伤。”她低声抱怨了一句。 声音虽小,莫明忧却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一怔,转而露出一个高傲而鄙夷的表情:“自己蠢还怪别人。” “……” 莫明忧站了起来,立即就比她高出了半个身子,尤其是他今天还穿着比较修身的衬衫牛仔,看起来更显得笔直挺拔。 “好点了就赶紧上车。”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就往车子走去。 经过冰敷,疼痛减了大半,官羽诗站起来后,无比兴奋地甩动了两下脚腕,然后就看到前面莫明忧已经回过头,正无比嘲讽地看着她这个愚蠢白痴的动作,至少在他眼里,这种动作是无比幼稚脑残的。官羽诗讪讪站直了身体,提了包包赶紧跟上去。 系好安全带后,莫明忧立即发动了车子,非常流畅迅速地打了个转弯,霎时间车窗外的景物飞一般往后倒退。朵朵微醺的橙红色路灯一闪而过,绚烂的光芒透过两边的车窗,在彼此的身影打上斑驳的光影。 官羽诗很快回过神来,想到了之前想问却没机会问的问题:“莫明忧,你怎么又在里克市?” 这很稀奇,里克市是越家的根据地,又不是他家的。不好好在莫里斯群岛待着,他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干什么。 “放心,我留在这里的原因,绝对不是为了英雄救丑。”莫明忧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又转向另外一条宽敞明亮的街道。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不用每次都话里藏针的,听着怪别扭。 四个轮子到底是比两条腿快了不止几倍,没多久官羽诗就看到了市中心最繁荣的地段,这片地段跟公司那边不同,如果说那边是属于商贸地段,那么这边就是娱乐中心。作为里克市的不夜地段,即便是半夜三更,这里也仍旧热闹非凡,男男女女,老少皆有,好一派热闹。 “对了,我现在不在越家住,已经搬出来了。”她想起还未告诉他自己住在哪里,连忙出声提醒下,甚至还强调了一遍:“你可别开到爱格亚斯堡去了。” 莫明忧偏过头,似笑非笑砍了他一眼。 “干嘛?”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官羽诗就知道他肯定是要鄙夷或者瞧不起什么了。 果然,低沉冷冽的声音就在耳畔不远处响起:“沙恩区九栋东套602号?” “你怎么知道?” “别把所有人的智商都拉到你那样的水平上。”莫明忧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勾唇:“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官羽诗本来还想再问下去,却被他最后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干嘛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好像他很了解她似的,其实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 气闷归气闷,想起这段时间莫明忧也确实帮了她不少忙,官羽诗自诩是个知恩图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看在两人目前也已经解除了以前那种非人的雇佣关系,而且他近来表现良好,官羽诗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一路上,两人都恢复了沉默。直到在公寓面前下车,官羽诗打开车门下来,正想跟莫明忧道个谢,对方已经下车,并且十分顺其自然地走在她前面,毫无自觉地走进电梯。 “……莫明忧,你要干什么?”官羽诗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再不上来,电梯要关门了。”他好心地提醒她一下,话音落下,官羽诗果然急忙忙地冲进电梯。看着电梯关门,仍旧揪着话题不放:“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莫明忧仿佛没听到她说话,好奇地打量着电梯,蹙了蹙眉,语气颇嫌弃:“你就住在这种鬼地方?看来在越家捞的油水不怎么样嘛。” “我去越家又不是捞油水的。”官羽诗瞪了他一眼:“你别转移话题,说吧,你到底跟上来干什么?”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六楼,莫明忧一贯的主子作派,居然走到她的公寓门前,连钥匙都没有,手放在门把上转动一下,费了上万块钱买来的防盗门,就这样开了……开了…… 官羽诗嘴巴张得鸡蛋大,两颗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不可能,我走的时候明明锁门了!” “我又没说你忘记锁了。”莫明忧双手抱肩,戏谑地看着她道:“就你这个破铜烂铁挡得了我?” 狗臭屁,不过官羽诗无话可说了,毕竟事实摆在面前。呜呜呜,她哭死算了,好不容易才订购的防盗门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破解了,她当初还设计密码设计了半天,说好的安全感呢? 欲哭无泪! 失魂落魄走进去,再机械地打开点灯,官羽诗居然在玄关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皮包,却不是她自己的。然后就见莫明忧十分自然地提起皮包,再优哉游哉地走进客厅。好吧,她大概已经猜出他为什么会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她了,敢情人家是早就撬门进入她的私人领域,见到没人才打电话询问的。 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连找个住处都这么没有安全感,好心塞。 莫明忧在沙发上坐下来,后颈靠在沙发边缘上,微眯着眼睛,十分惬意地哼了一声。 “我口渴了。”再睁开眼睛时,又变成了一副欠扁的嚣张德行。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咖啡。” “咖啡没有,我这里只有一些花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泡一壶。”见莫明忧没有任何反应,官羽诗当他是默认了,只好认命地去倒开水,然后从瓷罐里倒了一些花茶出来,泡了一小壶,看着透明水壶里的水色逐渐变得红艳明亮,她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亲自端到他面前。 莫明忧眼睛也不抬一下,接过杯子就浅啜了一口,似乎皱了下眉头,一声不吭的,既不说好,也没有怎么嫌弃。 官羽诗在他面前坐下来,看他喝了三分之一的花茶,方才说道:“喝完了你就回去吧,不是我不留你住一宿,第一我是个单身女孩子,按照我们国家的传统,男女有别,实在不方便。再说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莫莫明忧放下杯子,冷睇了她一眼,直接跳到第二个问题:“不是还有沙发?” 官羽诗惊讶:“你睡沙发?” “你觉得呢?”丢给她一个颠倒众生的蜜汁微笑,莫明忧站起来,跨步走进她的卧室,然后在她两眼直勾勾盯着的情况下,以一个极端优雅的姿势躺下,顺便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今晚,我就勉强在你住一宿。”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盖棉被纯聊天? 眼看着莫明忧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就这样霸占了自己的床铺。官羽诗先是一默,然后额角青筋就突突突地跳动起来。登时就撸袖子攥拳头,冲过去打算把他拉下来。没曾想刚靠近窗边,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道蓝光闪过,下一秒,气势汹汹的官羽诗就毫无预兆地倒向床上。 一双瓷白的手穿过她的腋下,迅速揽上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手势一带,就将她扯到了床上。官羽诗猝不及防地倒下去,正巧倒在了他身上,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涨红了脸,“莫明忧,放开我!” “难道你刚才冲过来,不是为了投怀送抱?”被她压在下面的莫明忧,不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压力,反而心里十分愉快地逗弄她:“放心吧,本族长知道自己生得英俊非凡器宇轩昂,你这么眼巴巴冲上来投怀送抱,我也不会笑你的。” “抱你个头!”官羽诗急躁之下,很没形象地爆了粗,然后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触手可及之处,是宽厚坚硬的胸膛,还有某些薄弱地位软暖的触觉……官羽诗不敢继续想下去,脸上已经火辣辣的快要爆发。 偏偏莫明忧还要跟她开玩笑,见她好不容易才手忙脚乱爬起来,又拖了她一把,然后戏谑地看着她再一次惊慌失措从他身上爬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小宠物一样,居然该死地让人觉得有趣。 在第三次要爬起来时,莫明忧突然一把圈住她,双手穿过她的脑后,然后,官羽诗整个人就这样被迫地扑进他的怀里。小巧的鼻翼撞上胸膛时,她“嘶”了一声,然后十分痛苦地捂住了鼻子。 “撞到哪里了?”听到声音,莫明忧立即抬起她的脸。 “莫明忧,你这个混蛋。”官羽诗一手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做出九阴白骨爪的姿势,眼眶红红的,可见刚才那一撞疼得不轻。这副滑稽可怜的表情,立即惹得莫明忧哈哈大笑,“笨女人,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混蛋,还不是你皮糙肉厚的。”官羽诗立即反驳回去。 “我这是健壮发达,你才皮糙肉厚,胸肌和腹肌没见过吗?”说着,还故意敞开了洁白的衬衫,露出下面威武雄壮的八块腹肌…… 官羽诗的九阴白骨爪立即蒙住了自己的脸,“臭流氓!色胚!” “你再骂下去,我保证立即现场流氓给你看。”莫明忧抓过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感觉那滑溜溜的的头发放在掌心中,那微痒的感觉,好似一片白羽在心中飘过一样。 官羽诗脸红如血,心里更是乱成一团。如果莫明忧跟以前一样,粗鲁暴躁地对待她,也许她会觉得习惯。但现在的他,怎么说呢,官羽诗觉得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改变了。 莫明忧手一按,官羽诗的脸就抵在她敞开的胸膛上,身体一阵轻颤,下意识就要扭动挣扎,“莫明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把床让给你我自己去睡沙发还不行吗?” “别动。”他低喝了一声,手又用了点劲,官羽诗顿时连动都动不了。不禁暗自羞恼,这个家伙明明外表上看起来瘦瘦弱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怎么力气这么大,还有身材,还真是对应了某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硬邦邦地胸腹撞得她浑身发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真的后悔把这头饿狼给带回来。 “你再动,我可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这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官羽诗果然立即不敢动了,莫明忧能耐着性子说出这么温和的警告来,可见他是真的没那个心思。但如果她还不知道识相的话,等下回发生什么,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我累了,睡觉吧。”莫明忧又淡淡说了句,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灯光下,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下,然后就再也没动静。 官羽诗闻言,惊悚道:“莫明忧,你也有累的一天?“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应该纠结他那句睡觉是什么意思吗?她怎么直接把关键词给忽略了。 听到她的话,莫明忧又睁开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越非尘近来的动作?” 听到提到越非尘,官羽诗下意识摇头,又追问:“这跟越非尘什么关系?诶,你别睡,快点回答我,不对,你先把我放开啊混饭,你要谁就赶紧去睡搂着我干什么?” “睡觉。” “睡你个头,快放开。”官羽诗继续挣扎扭动,像一条被困住的毛毛虫,在他身体上一寸寸的磨啊磨。两人身体摩擦接触,渐渐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逐渐上升。 莫明忧发誓。他虽然不算正人君子,但今晚他真的很疲惫,先是因为公司的事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星期,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然后又连夜坐飞机到这里,发现她不在公寓后,又火急火燎跑去找她。所以一整晚折腾下来,他几乎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去管什么。 但,再疲惫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年轻。而且精力充沛的男人。被一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女人在身上各种磨蹭折磨,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么难受。 所以,下一秒,莫明忧迅速翻身,就把官羽诗压在了身下。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起来,一只手按住官羽诗蠢蠢欲动地身躯,另外只手伸入两人磨蹭纠缠的缝隙里,像一条灵动的蛇。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她的胸前。 官羽诗惊叫了一声,想要挣脱却无可奈何,身躯被他锁得死死的,就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她想骂人,嘴巴一张,话还未说,一道阴影就笼罩了她。冰冷的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紧紧贴上了她的唇,然后势如破竹,过五关斩六将般,敲开了牙齿窜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深深的、激烈的吻。 官羽诗想逃,莫明忧立即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人唇舌相抵,她被动地失了城门,现在又被他吻得头脑发胀,意乱情迷。两条小舌纠缠不休。而她永远是处于被动,被他纠缠,被他嬉戏,被他紧追不舍…… “唔……”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时,莫明忧的另外一只手也不老实,伸到衣摆下面,将她的上衣往上掀开,一只手就隔着内衣攥住了她胸前的丰盈之处。撩拨地在她最敏感的位置揉捏捻夹,然后满意地恒了哼声。 官羽诗浑身震颤,身体某处好像被闪电劈中了。终于意识到某种她不敢想下去的事情……顿时红了眼眶,泪水一拨拨地往下掉,发疯地将他的手从某处扯下来,“混蛋,不要碰那里!” 莫明忧正抚弄得起劲,闻言只是轻轻哼了声:“又不是没有摸过。” 官羽诗不由想到了那次坠崖落水的事。 正好莫明忧也想到那里,蓦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湛蓝的眼眸星光点点:“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跟豆芽菜似的,身材这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莫明忧,你闭嘴!”是谁上次还讥讽她像飞机场的,别以为她不记得了。不对,现在不是讨论她身材好不好的时候。官羽诗终于反应过来,人一发狠,总会发挥超出认知的潜力,她这一挣脱,居然真的把他的手甩开了。 悲剧的是莫明忧的力气比她还大,被摔开了立即又反败为胜,官羽诗那点力气,在他眼里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官羽诗也认识到了这点。 她张了张嘴巴,因为刚才激吻的关系,现在嘴唇又麻又痛,泪水簌簌往下掉,语不成句:“莫明忧,你别这样,放过我,放了我好吗?” 她攥住他的手,死死不肯松开。泪眼婆娑,哽咽不已。 莫明忧的冲劲,顿时下降了几分。 “你哭什么?”不知道他最讨厌女人哭了吗?尤其是蠢女人,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 官羽诗差点因他这句话呛了气。 “只要你不碰我,我答应你,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见他有松动的意思,官羽诗立即说道:“也许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你或许还要用得上我。”她宁愿被利用,也不要这样莫名其妙就跟他发生关系。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认真地跟他讨论雇佣关系,顺便分析了利害。莫明忧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见了她的眼泪,听了那番话后,突然就心软了下。勃发的yuwang也渐渐减弱。 他叹了口气,抬手,粗鲁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蠢女人。” 官羽诗没答话。 “怎么不骂了,哑巴了?” “只要你放了我,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官羽诗一脸视死如归。 莫明忧低低骂了一声:“见鬼的破烂志气。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骂归骂,手下已经松动了许多,摆明是没有继续为难她。官羽诗心里一喜,迫不及待就想爬起来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莫明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顺便将被他弄乱的衣服拉扯直了,才说:“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能答应我吗?” “别闹了,你放开我。”她真是拿他没辙了。 “我不动你,你留下来陪我睡一觉。”说完,也不管官羽诗的反抗,就这样紧紧抱住她,拉上被子盖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报刊风波(一)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过窗棂,化作无数光点照射在白色的床上。室外晨光烂漫,难得来了一个好天气。室内旖旎温暖,一派和谐。 官羽诗悠悠醒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先是狐疑地看了看旁边的床位,那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但从那略带散乱的床单还枕巾来看,不久之前有人躺过。迷迷糊糊想了想,蓦地一咕噜爬起来,神经过敏地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一衣着,确认跟自己睡前一样完成之后,才悠然松了口气。 晃动了下有些酸软的手臂,官羽诗皱眉,然后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老实说,她现再只要一回想昨晚,就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但不好好想想,她刚醒来睡得有点蒙,又害怕昨晚自己真的遭遇了什么。 除了后来被莫明忧强搂进怀里睡了一晚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当时她心惊胆战的,又害怕他突然禽兽大发,所以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后来不知道怎么折腾的,才睡熟了过去。 找了件针织外套披上,官羽诗对着镜子照了会儿,确认自己的装扮没有什么问题,才深呼吸了口气,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已经把所有的纠结都整理清楚了,不就是睡个觉而已,反正两人又没有真的干什么,所以她千万不能较真,千万不能在意,更不能把这件事梗在心里。 昂首挺胸,神色淡然走到客厅时,就正好见到莫明忧靠着沙发,大腿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正噼里啪啦地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脚步声,莫明忧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干活,“我肚子饿了,赶紧做饭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见到莫明忧时,官羽诗还是认不出面红心跳,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没想到他一句话,立即就打破了她心里的尴尬。 “肚子饿自己叫外卖,我没时间。”她现在可不是他的佣人,不带伺候这个万恶的地主的。 “你让本族长去吃外面那些没营养的垃圾外卖?”莫明忧的声音顿时间拔高了几个调,似乎不敢相信从莫家培养出来的女佣会是这么废柴。停顿了下,又说:“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话,永远带着霸道而张狂的命令。 官羽诗隔着大老远,狠狠瞪了他一眼。洗漱完毕之后,乖哦到厨房里准备早餐。反正她自己也要吃点,不过是多做一份而已。 从冰箱里取出两份牛奶加热,吐司烤热,又煎了两个金黄喷香的荷包蛋,一顿早餐就这么解决了。当官羽诗把牛奶和吐司都端上方桌后,莫明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饭桌上了,看了一撇嘴,无比嫌弃:“我大老远来你这里,你就请我吃这个?” “知足吧你,你不来我随便弄碗泡面就解决了。”官羽诗咬了一口鸡蛋,又将荷包蛋蚕食了一般,这才满足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莫明忧只是浅浅啜了牛奶一口,就放下不动了, “你真不吃?” 莫明忧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沉下脸来:“我从不吃这么低俗的食物。” 官羽诗切了一口:“行了啊,别把你在莫家那一套摆出来,一大早的吃什么燕窝龙虾,你就不嫌腻味吗?你要不吃我拿过来吃了,资本主义就是不知百姓疾苦,这要搁我家乡,你是要被拖出去当代表挨批的。” 说完,还真的就要来拿属于他的早餐。 “别动。”莫明忧低喝一声,连忙一把叉子将荷包蛋放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别以为我不了解Z国的历史,别忘了我也是有四分之一汉人血统的。” “哦,原来还是个四不像啊。”官羽诗佯装惊讶。 莫明忧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要是嘴巴被吐司塞得慢慢的,想要说话也不可能。 这还是官羽诗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没品位而且没形象地大口咀嚼,想当初,她在桑那坦丁堡就当了半个月的女佣,被这混蛋折磨得****。好吧,这种事情并不值得怀念。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忽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官羽诗而言,那种尴尬的境况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想起来,她将来还要嫁人的,可不想被人连累失去了清白。 至于莫明忧,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不多久,莫明忧终于将吐司啃完了,又打开电脑重新忙碌起来。官羽诗正想洗碗,就听到莫明忧说道:“先别洗,等下,我问你个事。” 她只好放下碗筷。 莫明忧直奔主题:“越非尘最近是什么情况?” 一听到越非尘的名字,官羽诗好不容易才冷静下去的神经猛地跳动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怒视他,然后保持高度警惕的心情:“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对于她这个下意识护犊子的反应,莫明忧心里再不爽,也只能讥诮地说几句风凉话:“看来你现在在越家,连越非尘的一条狗都不算,难道他没有跟你说,他最近都干了什么吗?” 官羽诗懒得去计较他上一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后面,女人的敏感告诉她,莫明忧绝对不会闲得蛋疼的,突然问他这个事。 “越非尘怎么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莫明忧之前在越非尘那儿偷的东西,据莫明忧之前所说,是一份犯罪记录。 “你该问的是我最近怎么了?”莫明忧合上电脑,清冷的脸庞始终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跑到他的地盘来?越非尘收回了我公司旗下不少骨干,还截断了我不少路子,恐怕现在就算桑那坦丁堡,也散布了他的人。这阵子股市动荡,加上各族之间又频频出现问题,看来连他也坐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官羽诗只觉得一番话的信息量过大,心里一揪,连忙追问:“你赶紧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想了什么鬼主意试图接近越家?” 莫明忧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救的病人,“难道你到如今还没发现,越非尘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掌握在我手里?倒不如说,他一直将计就计,趁着我们为了对付他分心时,再派另外一支力量对付我们。” “不可能。” 她想也没想就答道。 莫明忧讥诮地看了她一眼,“可不可能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咬人的狗不叫,他一声不吭的,不但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各个家族之中,甚至还故意放出了谣言。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份犯罪记录,也许根本就不存在那东西,一切都是越非尘在自导自演而已。” 他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官羽诗浸了个透心凉。 她摇摇头,不能置信:“非,非尘不是这样的人,你肯定是误会他什么。” “误会?蠢女人,没准你是我派去他身边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莫明忧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官羽诗庆幸自己刚才已经把碗都放桌子上了,不然这会儿肯定得摔。 “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惊讶过后,她并不感到慌张:“对于他而言,我是个背叛者,如果他知道了也好,是死是活,我任他处置。” 也许只有这样,她对越非尘,对越非绯的愧疚才能消除一点。 莫明忧冷笑看了她一眼,越非尘不会在这个时刻拆穿,只会反过来利用她得到自己这边的情报而已,偏偏这个蠢女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一顿早餐吃完,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几乎每次只要扯到越非尘,就算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稍微缓和下来,到最后都会变脸。 莫明忧提了皮包,头也不回就离开。官羽诗洗了碗出来,才发现客厅里已经空空荡荡的,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个人一样。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属于他的淡淡清香,也许她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怔忡了片刻,她麻利收拾东西,准时上班。 到了越氏大厦,刚走进部门,泽田杏和杜红苑这两个分外活泼的年轻女孩子,就朝她奔跑了过来,一个个紧挨着给了个熊抱。官羽诗愕然接受了她们的热情,不明就里。 杜红苑卖足了关子,终于忍不住八卦:“难道你没有见到今天早上的报纸和杂志吗?” 她一大早吃完早餐就立即赶过来上班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看报。官羽诗摇摇头。 这时,泽田杏抱着一摞报刊跑过来,献宝似的摊开其中一份报纸的头版,还是带着彩色的,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大版说道:“诗诗,恭喜你成为名人了!哇塞,昨天你真的太棒了,我都忍不住崇拜你了怎么办?” 官羽诗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报道头版,赫然就是昨天举办新季度发布会的现场,而撰稿的那名报社记者正好是昨天到场的嘉宾之一。官羽诗粗略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那一行大大的标题上:“时尚设计圈新星天才首秀大捷,有望成为世界时装设计王国的新一任女王”。 她疑惑道:“这是什么鬼?” “你还没看明白吗?”杜红苑简直要抓狂,指着豆大的字说道:“这是在夸你,懂没?昨天来的那些媒体记者,以及各位时尚圈的宠儿,都对你的设计作品赞赏有加,走了后还非得长篇报道,让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也成功大火了一把。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我不管,诗诗,下一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官羽诗纠正她:“是超越,不是打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报刊风波(二) “不管那些啦,反正诗诗你出名了,请吃饭!”杜红苑眼巴巴地缠着她,兴高采烈地将其他报刊和杂志翻出来给她看,其中一份杂志上,还印着官羽诗在发布会现场的正面照。 “这些消息……”官羽诗皱眉不语,心里却有点起伏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过就是参与了这个季度的设计而已,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篇幅来报导她。越氏集团旗下的精英天才不计其数,怎么不见其他人的报导。而且这一期的报纸当中,甚至连越非绯的光芒都被掩饰下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杜红苑和泽田杏都兴奋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官羽诗却隐隐生出了一丝担忧。好事来得太突然,反倒让她产生几分怀疑和敏感。 这件事,她必须找越非绯谈一下。 杜红苑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异常,“诗诗,你怎么了?出名了还不高兴啊?”天知道她有多羡慕。 官羽诗微微一笑:“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是一个职场新人,你说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是不是一件好事?” “是有点过了,不过这也给你以后打下基础嘛,你想想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很多人挤破了头脑都未必能挤得上一个旮旯角。这也是你运气好,那些媒体的焦点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摇摇头,官羽诗也知道这件事跟杜红苑与杏子说不通。他们在得知自己上了报纸后,只会替自己高兴,根本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官羽诗最后还是果断选择了越非绯。 “你猜得没错,这次确实是有人背后搞些小动作,好的来说是想要把你捧上去,但往坏的说,是想让你体验一下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挫败感。甚至,因为这次的大肆发表,你的名字已经在业界传开,一旦有人了解到你只是个职场新人,那么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你只会落得一个好高骛远、哗众取宠的印象。” 越非绯一针见血地给她指出其中要害。 官羽诗点点头,越非绯说的那些,她都已经考虑过了。很显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突然间出名大火,那绝对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好奇,而一旦有人调查她的底细和背景后,就会发现这只是个普通的设计师。这对于她以后的发展,以及越氏的发展,都十分不利。 欲速,则不达。 凡事都有个过程,就算一个成功人士,也需要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点一点积累丰富的经验。不是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就能变成一位受人尊敬的成功人士。官羽诗虽然本身也努力过,奋斗过,但她目前的情势,还不适合这样抛头露面接受采访,说难听点,就是哗众取宠。 而她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菜鸟,为什么会这么快走红呢?显然,人们会想,是越氏在背后一手炒作,现在各行各业都流行炒作,明星的炒作,网络的炒作,各行各业炒出来的精英代表也不算少。 而如果官羽诗现在就被人打上炒作的标签,那么她以后不论做出什么成绩来,都摆脱不了炒作的标签,没人会相信她的实力,就连越氏的权威都会受到质疑。 她叹了口气,问越非绯:“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越非绯对她还算平静的反应感到很满意,同时,她说的是该怎么做,也就是官羽诗虽然暂时想不到怎么解决这次的后遗症,但已经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 年轻人就需要这种果断和责任。 越非绯对她满意,索性也就帮她解决了难题:“报社和杂志社那边,我去帮你调查一下是谁背后指使,不可能十几家报社同时报到你的事情。这其中要说没鬼,谁信呢。” 官羽诗感激地看着她,“谢谢总监,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你现在的压力可不小。”越非绯正色对她说:“估计再过不久,行业内的不少人都会到我这里来打听你,甚至会出诸多难题来为难考验你。越氏的名气容不得半点污渍,诗诗,你要有所准备。” “好,我全力以赴。”官羽诗闻言点头,平静地接受。 离开越非绯的办公室,官羽诗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找了个角落,低低饮啜着汤口的咖啡。现在这个时候,只有热度才能给她能量。 她休息的位置很偏僻,正好有一扇彩绘屏风挡住了她的身影。外面又进来了两个同事,见茶水间内没人,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官羽诗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声音比较尖细的,是负责色彩设计的同事,叫做shelly,另外一个同样是负责这次新季度开发的设计师周雅菲。 “你看到报纸了吧?”周雅菲神秘兮兮地拉着shelly说话,两人坐在前面的休息位置上。 “你说官羽诗的事?”shelly嗯了一声。 “除了她还能有谁,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讨论她,就连卡蒂尼总监和戴维斯总监的团队里,也都在讨论她,真是踩了狗屎,明明大家都出了力,结果只有她一个人火了,什么道理嘛。” 周雅菲的语气颇有些忿忿不平。 屏风后面的官羽诗一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立即停下了喝咖啡,竖起耳朵听起来。她多少回猜到自己这一次大出风头,将会给自己的这些同事们带来什么影响。或者在他们看来,这是难堪,这也无怪周雅菲的语气为什么会那么差,她们平时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密,但还是有说有笑的。 这时,shelly也接着说:“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我说怎么也觉得玄乎呢,原来大家都这样。你说诗诗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比如跟越总监有什么关系?” “肯定不止跟越总监有关系,你知道越董事长吧?”周雅菲推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上次好像听到她跟越董事长通电话了,还直接称呼名字。当时我还觉得不大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想起来,里面大有文章啊。” “不能吧?”shelly惊呼起来,“董事长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我到公司好几年了,才见过董事长几面而已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周雅菲迟疑了片刻,两人似乎又暗自嘀咕了些什么,但官羽诗的位置,只能听到一些声音稍大的。过了片刻,才听到shelly的叹气声,似乎拍了周雅菲几下肩膀,“行了,别想那么多,我们好歹也努力过了,组织会明白我们的劳苦功高的。” 周雅菲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们的成绩,全部都被她一个人独揽了。” Shelly不再说话,两人又嘀咕了几句,然后倒了咖啡后就一同离开。 屏风后面的官羽诗,这才伸展了下四肢,有些怔忡地望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她想跟所有的人都和谐相处,一直以来也不曾做过伤害别人利益的事情。但这一次,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觉得愧疚。 对于周雅菲和shelly的话,她并不怪她们。周雅菲说得没错,因为这次非事实报道的原因,所以很多同事都会觉得不公平,甚至会猜测是不是公司偏袒了她。 要怎么解决呢? 之后的两天,官羽诗都能感受到公司里的同事对她突然疏远了,很多之前都还相处得不错的同事,现在见了面最多就是点个头,有的甚至连招呼都省了。因为有愧在先,官羽诗也没有把他们的态度放在心里,依旧热情对待他们,但收获的效果甚微,更有的把她的友好当做炫耀,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红苑和泽田杏这两个跟她关系最铁的朋友,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个问题。好在两人都不像别人那样,依旧对她如初。为了怕她难受,杜红苑一下班,就非要拉着她去唱卡拉OK。 官羽诗婉拒她的好意:“小红帽,我现在没有心情,下回好不好?” 越非绯一直都把杜红苑叫做小红,官羽诗跟她熟悉了之后,又把昵称改成了小红帽。 “我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要叫你出来散散心。走啦走啦,没准见了帅哥,你就什么都不难受了。”杜红苑循循善诱。 “还有别人?” “也就是我那个圈子里的几个较好的朋友而已,知道你不大喜欢外交,所以不打算带太多人。”杜红苑一脸为她操碎了心的模样:“诗诗小姐,你就给个面子行不行?” 拗她不过,官羽诗只好点头应允了。杜红苑又蹦蹦跳跳去邀请了泽田杏。现在三个人在公司里面俨然已经成了“铁三角”,官羽诗对于这两个善良又热情的朋友,也是相当看重。 聚会定在市中心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吧“沉醉”,杜红苑开着大奔把两人带到了酒吧,又联系了自己的几位朋友。不多时,一群人已经聚在了订好的VIP套房里,杜红苑看起来应该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很快的,酒吧经理亲自将酒水和点心送过来,还吩咐了几个服务员在包厢里随时招待。 包括官羽诗等三人,加上杜红苑叫来的几位朋友,正好凑足了八人。对方五人之中就有四位年轻男士,另外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双方一见面,杜红苑这个中间人就立即为双方作了简短的介绍。 轮到官羽诗时,那几个人听了她的名字后,脸色都有点奇怪。杜红苑疑惑道:“怎么,你们也认识诗诗?” 其中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士笑了笑,“官小姐最近风头大出,连我们这些外行人都听说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熟人 官羽诗记得那个金框眼镜得男子是一家汽车配件上市公司的少东,名叫陈爵。在所有人中,杜红苑跟陈爵认识的时间最长,性格最合得来。 果然,陈爵一说完,杜红苑就很爷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颇感自豪:“那是,诗诗可是连我都比下去了,能不厉害么?” 官羽诗连忙扯了她一下,制止杜红苑继续说下去。同时扫视了一圈,微微笑道:“都是媒体报道的夸张,我就是个职场,哪里算得上什么天才。”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个个都吵着喝酒唱歌,杜红苑和泽田杏很快就一人一只麦克风,对着屏幕唱起歌。 几个年轻的男人都十分有风度地在一旁鼓掌喝彩,其中也有不少过来跟官羽诗搭话的。陈爵从听到她的名字后,似乎就对她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她旁边,打开一瓶鸡尾酒递过来。 “谢谢,我喝这个。”官羽诗摇晃了下手里的果汁。 陈爵噗嗤一笑:“来酒吧就喝果汁有什么劲,这酒度数很低,不碍事的。” 官羽诗没有接过,非常客气地婉拒之后,就不再说话。她看得出来,陈爵是有意要跟她攀谈,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像陈爵这样出身优越,长得也算英俊的男士,官羽诗实在想不出来对方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又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紧挨着她坐下来。长得白白净净的脸,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一头微卷的短发煞是可爱,眼睛又大又亮,五官精致,圆润的嘴唇紧紧抿着。在衣着上也很显独特,粉红色的衬衫,花样繁杂的鞋子,由于距离比较近的关系,官羽诗甚至还能看到他左耳上戴着一对小熊钻石耳钉,而右耳则是一只剑形的铁钉耳环。 这不伦不类的装扮或许很奇怪,但放到他身上,反而透着几分活力和青春。 官羽诗见过的独特的异性并不少,有妖孽的,有帅气的,也不缺乏冷酷的。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男性。 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正打量她,旋即咧唇露出两颗小虎牙:“嗨,我叫Tomy,很高兴认识你。” “你叫我羽诗就好,我也跟高兴认识你,汤米。”官羽诗对他印象不错,比起陈爵刻意却故意掩饰的搭讪,汤米就显得直爽利落多了,何况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活泼四射的男孩子一样,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两人打了招呼后,一旁的陈爵脸色有点难看,很识相地走到另外一边。官羽诗也没有在意他,倒是汤米挤眉弄眼了会儿,才低声笑道:“诗诗,我叫你诗诗可以吧?” 在官羽诗点头之后,他又继续说:“刚才小爵跟刘少打了赌,说他一定能够跟你成功要到你的电话,哈哈,看来他是失败了。” “啊?”官羽诗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总觉得陈爵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原来是想问自己要电话,但是又不好意思的原因。 “小爵一向比较害羞,六少最喜欢欺负他了。”汤米一点都没有作为朋友应该跨刀相助的意思,反而在官羽诗面前大肆爆料自家兄弟的糗事。“不瞒你说,小爵这么多年来,除了小红帽之外,就没怎么敢跟别的女人说话,我们都嘲笑他这辈子肯定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不能吧,陈先生长得并不差。”对于这个话题,官羽诗也很八卦:“对了,你刚才说的六少?”刚才杜红苑都给她介绍了一遍,没听到有六少这个称呼啊。 汤米立即指着一个窝在墙角边,对着空气喝酒的男子,“小红帽刚才给你介绍的是他的本名傅夜白,我们都叫他六少。” 官羽诗点点头,随即又笑道:“那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好像让陈先生很没有面子。” “没关系啦,小爵那个人很好的,而且记性也一般,很快就会忘记的。”汤米无所谓耸耸肩,然后又跟官羽诗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现场的人。官羽诗倒也从他的介绍中,了解了这群伙伴的一些信息。 末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也叫小红帽?”她指的是对杜红苑的称呼。 汤米贼笑了两声:“其实这个称呼也是六少叫起的,我们这群人,小爵跟小红帽认识的时间最长,不过他们两家是世交,所以彼此的称呼都很熟悉,但也不敢胡闹。六少、阿诚跟我是后来认识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六少就叫上了这个名字。而安妮是六少的前女友,所以也经常跟我们混在一起。” 信息量略大啊。 官羽诗吃惊:“都前女友了还经常在一起?”安妮就是被杜红苑叫来的朋友中唯一一位女性。 “六少的性格,唉,你是没看到,不过安妮也挺好的,只可惜他们两人并不适合在一起,这其中也很复杂,总之现在我们都是朋友。”汤米纠结了片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 “我懂我懂。”无非就是另外一出可以拍成长篇连续剧的爱情故事呗。男女主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但又舍不下曾经的深情,于是化爱情为友情,然后高唱友情天长地久呗。 由此可见,六少跟那个安妮都是有趣的人,起码冲着小红帽,官羽诗就觉得跟六少肯定有共同语言。 小红帽和杏子两人嚎了半天后终于过瘾,两人笑嘻嘻地举着麦克风回来,扫视着众人:“接下来轮到你们了,哪位英雄上去量一嗓子,让小的们开开眼界啊?” 汤米和那个叫做阿城的男子立即看向了六少和安妮,然后集体起哄:“你们两人上去嚎一嗓子呗,就点一首《原来爱情这么伤》,你们觉得怎么样?” “滚!”一直喝闷酒的六少总算出了回声,正想拒绝,他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六少看了看周围闹哄哄的,立即站起来打算到外面接听。 “别啊,歌都没唱你就想跑,哪有这么简单的。”汤米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别闹,是小玫的电话,她也过来了。” 他们兄弟几个闹成一团,官羽诗不知道那个叫小玫的是什么人物,却很敏感地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安妮的脸上十分难看,几乎到了苍白如纸的程度。 六少和汤米几个人出去之后,偌大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就连杜红苑都八卦地蹭过来:“他们几个干嘛去了?” “大概是接人去,好像叫什么小玫的。”官羽诗望向杜红苑,“你认识的人?” “小玫?”杜红苑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了安妮,红唇动了动,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妮倏然站起来,很抱歉地朝几人笑了笑:“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聚聚。”说完,也不管杜红苑的反应,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就像一阵风匆匆离开了包厢。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泽田杏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 杜红苑无奈摊开手:“算了,走了也好,不然等会碰了面反而尴尬。不过傅夜白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安妮为他做了那么多,结果还是比不上别的女人。真不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官羽诗和泽田杏都没有接着话茬,听杜红苑的语气,就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个人私事。经过刚才跟汤米的聊天,官羽诗也多少知道了安妮和六少也就是傅夜白两人之间的恩怨,现在看来,似乎是因为那个叫做小玫的人,所以六少才会跟安妮分手,但安妮似乎对他余情未了,所以还继续以朋友的身份,跟他们待在一起。 但朋友这层薄膜未免太脆弱了,小玫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安妮就跟刚才一样落荒而逃。 三人都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杜红苑喝了半听啤酒后,正打算接着唱歌,就听到包厢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隐隐还有汤米和陈爵等人交谈的声音。 果然,不多时,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要离开的安妮,此时又再次回来,并且神色十分尴尬地走在六少旁边,而走在六少身边的高挑女人,官羽诗一开始还看得不真切,等到他们都走进包厢时,不由吃了一惊。 恰好那人也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彼此看到一抹惊讶。 “是你!” “小玫,你认识官小姐?”六少疑惑地看了她们两人、 被他称作小玫的,正是跟官羽诗有过几面之缘的唐玫儿,听到六少的询问,她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昂起下颚,迈着高跟鞋走到官羽诗面前,“官小姐,又见面了。” “唐小姐,别来无恙。”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官羽诗微微跟她打了声招呼,心里却很惊奇,难怪莫明忧也在里克市,原来唐玫儿也在这里。 只不过,唐玫儿明明是莫明忧的女朋友,这从他们两人多次一起出镜就可以看得出来,怎么唐玫儿还会跟六少在一起?傅夜白究竟是什么身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目的是让你身败名裂 在唐玫儿到来之后,汤米和六少几人都围在她身边说话,看样子交情不匪。唯独安妮拉着一张脸,尴尬地被几个人拉在旁边,被迫听他们侃侃而谈。刚才安妮本是打算事先离开避免尴尬,没曾想在半路上就遇到汤米等人,硬是被拉了回来。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几个关系不错,官羽诗差点以为他们跟安妮有仇。 杜红苑跟唐玫儿打了声招呼后,就不吭不响继续做自己事情去了。看样子交情并不怎么样,而且唐玫儿一来就抢尽了风头,喧宾夺主太明显。所以杜红苑不悦了、 “诗诗,你怎么会认识那个高傲的女人?”杜红苑拿了罐啤酒走到她身边,撞了下她的胳膊,神情有些不满地狠狠灌了一口。 官羽诗看了她一下,随口说:“偶然见到的,并不熟。” “看得出来你们不熟,我们这圈子里,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跟她很熟的。”杜红苑嘟囔着声音,听得出是压低了的:“她倒好,每次一出现,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难怪安妮一看到她就要逃,我也不是很想见到那个女人。” 话是这么说,但杜红苑还不至于把唐玫儿赶走,毕竟她是六少叫来的。而且这几家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他们这些小辈要是把关系搞僵了,上一辈的人碰面了都没脸。 官羽诗了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人关系都很好呢?” 杜红苑白了她一眼,“人家是什么档次的,你以为向她那种骄傲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会跟我这种普通大小姐玩得起来么?” 原来她别扭的是这一点。 仔细想一想,唐玫儿家世显赫,平时都是别人巴结着围在她身边,还真没见过她会主动跟某个人示好的。大概,除了莫明忧那个混蛋吧。 嘴巴干涩着,官羽诗也上去拿了一罐果汁回来,就发现杜红苑已经连续喝了几罐啤酒,晕染双颊,眼睛也有些迷离。官羽诗连忙抢下她手里的酒,无奈叹了口气:“你不能再喝了,说吧,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杜红苑看了她一眼:“什么?” 官羽诗靠近她,神秘兮兮地问道:“该不会你也喜欢六少吧?” “说什么呢你?”杜红苑没好气推了她一把,眼看对面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边吸引过来,连忙抱歉笑了笑,这才重新回过神来收拾官羽诗,“你以为我是安妮啊,会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念念不忘?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找个次点的,也不会找个随时给老娘出轨的男人!” “不能吧?”官羽诗夸张道:“我听说了,唐小姐的男朋友好像另有其人?” “这你都知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终于是杜红苑熬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抢过她手里的果汁喝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罐子塞给她。 “其实吧,这事说起来有点远了。你也看到了,安妮很喜欢六少。因为他们两人从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那一类。安妮的条件不错,追求她的男人其实不少,可她就是一根筋喜欢上六少。当时六少还没有遇到唐玫儿,所以两人也就那么顺其自然交往了一段时间,呃,后来听六少说,那段时间他只是太无聊了,你懂的哦?” 官羽诗摇头:“不懂。” “你情商怎么那么低?”杜红苑对好友表示鄙夷,“简单地说,就是傅夜白那家伙够混蛋,他跟安妮交往并不是因为心动,完全是因为当时太无聊,加上安妮又是他多年好友,所以两人就在一起。后来他又遇上了唐玫儿,按照他的话说,就是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叫**情,所以咯,他跟安妮分手,转而追求唐玫儿……” “这也行?” “要不怎么说突然就明白了爱情呢?” “这六少也够奇怪的。”听了很多,官羽诗总结出这么一句。 “是够贱。”杜红苑言简意赅总结道:“问题是人家唐玫儿根本就没看上他!” 官羽诗很遗憾地点下头:“怪可惜的,我想唐小姐的择偶标准应该很高吧?” “她那点事整个圈子都知道,不就是眼巴巴地对莫家那位紧追不放么,先前听说两人确实有点意思,后来莫家那位大抵是受不了唐玫儿那脾气了吧,已经两个多月没带她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杜红苑所说的莫家那位,自然指的是莫明忧。 只是这消息的真假,官羽诗一时之间不好判断,她不久前明明才听到莫明忧带着唐玫儿出去看电影。好吧,最后因为送她回去,所以电影是没有看成,但她从未听莫明忧说过,他跟唐玫儿分手的事情。 不过,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莫明忧当然不会把这些事说给她听。 官羽诗怔怔望着花纹交错的地板,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没多久,杜红苑又被杏子和汤米等人拉着去唱歌,留下官羽诗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晦暗灯光下,只留下一个斑驳的阴影。谁也没注意到她在想些什么。官羽诗坐着实在无聊,正打算回去时,身边的座位不知从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抬起头来,正发现唐玫儿好整以暇打量着自己,脸上的嘲讽还没有褪去,被她撞了个正着。 “唐小姐?”官羽诗吃了一惊,没有忽略唐玫儿眼底那嫌恶嘲讽的神色。蹙了蹙眉,淡淡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我好像睡着了。” “官小姐工作繁忙,想必是累了吧。”唐玫儿的声调很高,带着一丝拔尖儿,又透着娇媚和软绵,听起来很是别扭。 “还好吧,毕竟天色不早了。” 唐玫儿收回目光,却没有掩饰那抹嘲讽和不屑,兀自云淡风轻地,勾唇一笑:“今天越先生怎么没有陪你过来?放着官小姐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在外面,越先生也放心得下?” 听她提起越非尘,官羽诗先是看了不远处的杜红苑和杏子一眼,确认她们没有听到,方才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唐小姐误会了,我和越先生只是上下属关系,我下班了时间就是自己的,越先生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唐玫儿脸色一沉,抿了抿红唇,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唐玫儿身上给人的那种气势,并不友好,反而显得咄咄逼人。跟她坐在一起,官羽诗别提有多别扭。心里盘算着要找个什么借口离开。 她明显察觉到唐玫儿对她的厌恶,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还是她对所有地位比她低下的人都是这般态度。没想个明白,索性放在一边。站了起来,装作口渴要取果汁。 就听到她又用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嗤笑了一声:“官小姐的人品原来这么奇特,对每个同居过的男人都这么冷淡。这话要是被越族长听到了,你就不怕越族长会认为你是个水性杨花、生活不检点的女人?” 这话声音不小,杜红苑和泽田杏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官羽诗还没有反应过来,杜红苑就噌的一下走过来,脸色不善:“唐玫儿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侮辱人的吗?” 汤米和陈爵连忙过来拉住她,被杜红苑一把甩开,气势汹汹地看着唐玫儿:“诗诗是我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待在这儿随时可以离开,没人巴着你留下,不要一出现就没句好话,诗诗招你还是惹你了,你凭什么这样说她?” 任谁都看得出来,杜红苑是真的火了。 “小红帽,你别这样。”官羽诗挡在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我真的没事。” 她话音刚落,慵懒靠在沙发上的唐玫儿,媚眼闪过一丝冷光,红唇微启:“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杜红苑,如果你要为她打抱不平的话我不拦着你,不过请你先去好好问问你的朋友,跟多少个男人同居过暧昧过,哦对了,你最近在越氏那边上班,有没有听说过,她跟你们越氏老板越非尘有一腿呢?” “你别胡说八道,这不可能。”这一次,喊话的确实泽田杏,她冲过来,同样怒瞪着唐玫儿,“诗诗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越董事长,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你们怎么不去问她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不止越非尘,还有唐踔,伊夜朔,以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你们问问她,哪个跟她背后没有一点暧昧关系?” 听到唐踔的名字,杜红苑挺直的身躯明显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了 官羽诗。 就连汤米和陈爵等人的目光,都在顺便变得复杂起来。 官羽诗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心脏不可遏制地跳动起来,整个人从脚底一下子凉到了头顶。 “诗诗,你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杜红苑期盼地望着她。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官羽诗大大睁开眼睛,瞳孔迸射出一道=利光,“唐小姐,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劳你今天特意告诉我这些,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把?” 她不傻,唐玫儿会有这种表现,绝对不是没有缘由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闺蜜关系破裂? 所有人都看着她们两个,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妮,都围了过来,目光盯了唐玫儿,又转过去盯官羽诗,最后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泽田杏紧张地跟在官羽诗身后,根本就没把唐玫儿的话当真。先不说别的人,光是越非尘,就已经让人不敢想象。而且官羽诗在工作上绝对谈不上顺风顺水,如果她真的认识越非尘,光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她现在在遇到的困难、 杜红苑犹豫不决,捅了官羽诗个胳膊,低声说:“诗诗,你还没有回答我……” 官羽诗只是眼睛直直盯着唐玫儿。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唐玫儿总算收敛了漫不经心,端正了坐姿,目光怨毒地看着官羽诗,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想看看,你身败名裂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你太多分了——”泽田杏和杜红苑就要冲上去干架。却被官羽诗张开手拦住,目光炯炯,没有丝毫躲闪和愧疚。 “杏子,小红,这是我的事,你们别插手。” “可是——” “她说的话,至少一半没错。”事到如今,官羽诗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她看得出来,在场的人已经偏信唐玫儿了,因为她的沉默,所以即便他们会怀疑,但最终无一不是偏向唐玫儿。 而杏子和杜红苑是那样相信她,如果到最后发现自己欺骗她们,后果会是怎么样,她不敢想象。 数双眼睛看了够来,那种包含探究和嘲讽的目光,像是要撕裂她的皮一样。 泽田杏嘴唇动了动,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杜红苑亦是复杂地看着她。 官羽诗微微眯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多了几分明亮,像暗夜中的星辰,爆发出夺目的光芒。她转向唐玫儿,不紧不慢地说:“如同唐小姐所说,我和越先生、唐先生甚至伊夜先生等人都曾见过面,并且有一点点交情,但并非她所说的那样不堪。” “你真的认识越董事长?”杏子忍不住打断她,一脸惊诧。 “小红帽,杏子,并不是我想瞒着你们,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官羽诗很快就察觉到两位朋友的不悦和冷淡,忍不住解释道:“我到越氏工作之前,其实在越家当过一段时间的女佣,在越家我只是个佣人而已,后来因缘际会参加了越氏举办的一场比赛,才会到越氏上班。” 唐玫儿双手抱胸,冷笑不语。 “那唐,唐家那位族长呢?”杜红苑眼眶红红的,紧咬着嘴唇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倒像是质问一般。 官羽诗吃惊:“小红帽,你……” “你只要回答我,你怎么会认识唐踔?”杜红苑一改刚才的态度,咄咄逼人地质问她,语气冷冷的,把官羽诗和杏子都吓了一跳。 眼看着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官羽诗虽然不知道杜红苑跟唐踔究竟有什么联系,但见她这样在意,还是简单地说:“我曾经帮过唐先生的忙。” “只是这样?”杜红苑紧紧盯着她。 “小红帽,你干嘛对诗诗那么凶,她不是好好跟你解释了吗?”杏子在一旁急道。 “你闭嘴,别叫我小红帽。”杜红苑瞪了她一眼,又转过来,一张脸苍白如纸,“那你再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们,你们是不是跟她说的那样,那样不知廉耻?” 此时,别说官羽诗,就连汤米等人都发现她的不对劲,六少安慰了唐玫儿后,立即又跑到她身边,“小红,你干嘛这样?” “我这样,我怎么样了?”六少这句话就像一个导火线,顿时将杜红苑心中的火气引爆起来,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和风度,对着众人声嘶力竭吼起来:“没错,我是不像她那样娇媚万千,又不像某个人会装,但我有什么错,你们干嘛要这样对我,你滚,你们都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吼完之后,杜红苑哭着推开了六少,就跑出了包厢。 一时间全乱了。 官羽诗立即清醒过来,拉上被杜红苑吓得发呆的杏子就往外面跑,“快追,别让她出事了。” 随即,汤米和陈爵也追了出去,可惜几人到了酒吧外面,早就没有看到杜红苑的影子。官羽诗心里乱糟糟的,连忙打了杜红苑的手机,打了二十多分钟都没人接听,最后索性关机了。 顾不得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官羽诗猛地一把抓住汤米的说,脸色凄然:“汤米,你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对不对?拜托你马上打电话询问下,她有没有回家,或者你们知道她常常会去哪些地方,我们分头去找?” “你先别急。”见她真的着急地快哭出来了,汤米不敢开玩笑,跟旁边的陈爵说了什么,后者立即打电话,但不一会儿就挂上电话,陈爵脸色很难看,对几人说:“我问过杜叔叔了,小红还没有回去,我怕两老担心就不敢说她的事。” “那她有没有可能去某个地方?你们经常聚会的或者她平时常常去的?”官羽诗不死心又追问道。 陈爵:“她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逛街,我们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那好,拜托你们到处转转,如果有看到她的话,麻烦你们立即联系我,这是我的号码。”官羽诗抢过陈爵的手机,在联系人里留下自己的号码,塞给他又说:“今天的事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扫了你们的兴致。现在我和杏子到公司看看,如果你们有她的消息,请立即告诉我。” 陈爵惊惶不安地后退两步,嗫嚅了下,终于郑重点头。 官羽诗牵着杏子冲向了回公司的方向。 这一忙碌就到了凌晨,几个人互通了电话之后,还是没有杜红苑的任何消息,就连越非绯都被惊动了,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询问,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 官羽诗一个人在徒步经过里克市的每一条商业街,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在这寒冬的季节,额头上居然密布着汗水,一张脸憔悴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神色。她却恍然未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不知疲惫地走向下一个目标。 突然,身后一个人拉住了她,官羽诗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往后面仰倒。 这个情景有些熟悉,她下意识伸出右手抱住脑袋,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温暖的坚硬胸膛,后面的人将她扶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旧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上次撞得头破血流,怎么还总是不长记性?”戏谑的、带着讥诮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官羽诗勉强让自己站直了起来,又拨开他的手,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这才看向身后的人,“我现在还有事,莫明忧,我没时间跟你周旋废话。” “哼,好歹我又救了你一次,能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看看。”冰冷的手掐上了她的下巴,将之高高抬起,被迫她与自己平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失了魂还是失了身,不就是找个人,还需要你把自己搭进去吗?” 官羽诗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没走出两步,又被一股力量扯过去,莫明忧咬牙切齿地瞪视她,将她拖到路边,打开车门,一鼓作气将失魂落魄的她丢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上车。 “把安全带系好,我带你去找人。”他冷声命令道。 官羽诗只是愣愣看着窗外,不发一声,更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这个……”他已经握起了拳头,就差没一拳砸在她那巴掌大的脸上,狠狠吸了几口气,下一秒,一个高大的黑影靠近她,官羽诗呆愣地看着莫明忧伸过来的手,粗鲁地拽过安全带,再十分粗鲁地搂上她的腰肢,将安全带穿过另外一边寄上。这才放开了她。 “出息!”他鄙夷地骂了她一句,就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官羽诗的目光透过车窗,一直在街道上寻找杜红苑的身影,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他。期间,莫明忧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唐玫儿打过来的,官羽诗听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终于,在一座娱乐广场上,官羽诗终于看到了坐在休息去的杜红苑,除了杜红苑之外,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汤米、陈爵、阿城,安妮…… 她打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机,打开一看,在来电显示那里停留了很久,直到将那片空白看出了黑影。 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了,狠狠地疼起来。 莫明忧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她的动作,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广场那边的几个人。 停车,他正欲下车,手腕突然被官羽诗抓住。 “走吧。” 莫明忧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你不是要找人吗?那个女人不是在那里?” “她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恳求的目光看向他,官羽诗眼眶又肿又红,却没有一滴泪水,脸上带着决然。 莫明忧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重新关上车门。脸上晦暗不明,手势利索的挂挡转向。车子带起一道灰尘,又再次隐入夜色里。 广场那边,被朋友围着的杜红苑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了啜泣,安妮立即将纸巾递过去,杜红苑接过,“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我没事。” 汤米支支吾吾地说:“小红帽,要不打个电话给官小姐,我看她很担心你。” “不要,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杜红苑难得这样坚决,“在我主动联系她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告诉她。” “好啦,随便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记者招待会 接下里几天,杜红苑跟越非绯请了假,接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官羽诗的手机,也一直没有电话打来、知道杜红苑没事,她也就暂且将这件事放下,全力以赴之前发布会出现的麻烦。如同她跟越非绯所料的那样,十几家报纸和杂志对她的夸张报导,果然是有人背后指使预谋的。 对方这样做,目的究竟是什么? 很快的,这个疑团也随之解开。一家叫做“阳光杂志”的报社突然曝出越氏集团旗下某位设计师涉嫌抄袭他人作品,沽名钓誉,并且花钱收买报社发表不实际信息等等罪名,矛头直指越非绯所带领的Modena团队,至于那名涉嫌抄袭的设计师,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根据前阵子的报刊,所有人毫不犹豫将目标指向大出风头的官羽诗,并挖出她之前的诸多作品,对比之下,更让人觉得她纯属沽名钓誉之徒。 一时之间,官羽诗变成众矢之的,不但遭到外界质疑,在公司里的处境也不好,先是其他设计团队的同事发出质疑,然后自己团队这边,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即便在越非绯的控制下,没有人敢明面上提起这件事,但背地里的流言蜚语,是一天比一天多。 坐以待毙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官羽诗本打算自己先陈静下来。看看这阵不和谐的流言究竟会往哪边发展,但现在的局面,越来越控制不下,舆论的力量不容小觑,总是能够轻易就调动人们的情绪。 捧一个人轻而易举,毁一个人也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官羽诗算是看出来了,有人打算毁了她。 终于,越氏最高负责人,同时也是越氏一族的族长越非尘,在舆论翻涌的第二天就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以一贯冰冷、坚决的态度,向阳光报社提出法律诉讼,并且用一种前所未有严肃的表情,痛斥了十几家报纸杂志用严重侮辱性不实言辞侵害其名誉权。 记者会现场,官羽诗就坐在下方一个角落里,越非尘出现之后,所有的人都被他吸引过去,因此并没有人发现,她就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越非尘潇洒自如地应付每位记者的提问和刁钻。 这时,下方一位年轻的女记者突然发难提问:“越先生,您所说的一切无凭无据,如果这些杂志报社在报导上侮辱到官小姐的名誉权,那最先那些力捧官小姐的报导又作何解释?难道现在的报社都撑饱了太闲,专门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不少人都看向了越非尘,大部分都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这个刁钻又带着侵略性的问题。 刚才的那些记者虽然也提问了不少问题,但越家的势力摆在那里,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记者吗,就是各大媒体大亨来了,恐怕也不敢怎么为难越非尘。 越非尘沉定地站在高台上方,身躯笔直如松,目光锐利如隼。明明没有说什么,却透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睥睨姿态。他的一只手斜插在口袋上,目光淡淡扫过周围的记者,眼睛仿若夏日的阳光,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却冰冷刺人得就像窗外呼啸凛冽的寒风。 “我再强调一遍,我的属下我了解,她在设计上的用心和天分,我可以保证,有朝一日,她将会成为时装设计界一颗璀璨的夜明珠,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你们所说的报社前后矛盾的对比,我已经委托律师团代表,将对侵犯名誉权的报社进行诉讼处理,我不阻止你们等待结果,但我把花摆在这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倾尽越氏所有的力量也会讨回公道!” 这样极度嚣张的话说出来,如果换做别人,下面的记者多半会嗤之一笑,有谁会花费那么多精力去维护一个小小的员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越非尘的话很明显,每一句都像炸弹一样,狠狠地砸落下来。其决心不言而喻。顿时让媒体群情涌动。 那个女记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眸光一闪,不愿意就此落败,咬咬唇又继续提问道:“越先生这样大力维护一个设计部的员工,并且当众夸下海口,我看过越先生的不少报导,这实在不符您的为人处世。另外还有消息爆料您曾经和官小姐出入各种宴会,请问您这样维护她,是否出于男女私情?” 话音一落,现场寂静了一瞬。官羽诗肩膀一抖,紧张失措地看向了台子上面的越非尘,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问题更加火爆。如果说之前那提问是针对这次发布会的目的,那现在的提问,完全就涉及到私人问题了。越非尘的私事,那绝对是豪门当中数一数二的劲爆消息。登时,一群记者都竖起了耳朵,镁光灯和摄像机同时对准他。 无论他怎么回答,都将是这一期的重磅材料,谁也不会放过这一次、 后台,越非绯怒气汹汹地冲行政经理呵斥:“你们怎么搞的,不是说会安排好媒体记者吗,这都找的什么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问出这种问题,还真以为我们越家就拿这种子虚乌有的消息没办法吗?” “越总监,我找的那些记者根本就没有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您息怒,我立即派人去处理这件事。” “什么,混进来的?”越非绯目光一凝,重新看向大屏幕,目光流转,突然笑道:“行了,你回去把公关部门清洗一下就行,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状况出现。至于那个女记者,你去给我调查一下她的背景和最近的资料,马上交给我。” 既然找上门来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而此时,在记者招待会现场,随着女记者的提问,现场再掀一股热带暴风。出乎意料的是,作为当事人的越非尘却神色不变,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目光深长看向那名女记者,后者被他一个眼光扫中,不由得脊背一凉。 然后,就听到越非尘的面色冷厉了下来,双目沁着令人心惊的寒彻,犹如霜凌冰削射向那名提问的女记者:“你是新世纪报社的记者吧?” “是,是又怎么样?”那名女记者浑身哆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直视他的目光,“这与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众人都已经看出来,女记者被越非尘一句话就吓得身体颤抖,但她居然还敢反驳回去,倒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她有几分硬气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两年前新世纪报社发生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一位从业不久的女记者在一次追访新闻中,被当地居民扇了一巴掌。虽然没有什么损失,并且记者这个职业,在外面遇到一些刁难也很正常。但这件事后,新世纪老板亲自追究当初侮辱那位记者的肇事人员,并且运用法律手段勒令道歉赔礼,还那位记者的尊严和名誉。”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不知道陈记者还记得两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吗?按照你今天提问的逻辑,那我是不是可以质疑,你跟你的老板也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私情?不然那么多记者在外面都会受到某些不公对待,为什么唯独你最后挽回了尊严和名誉?” 这种略带着调侃的语气,顿时让那名女记者面色苍白,举目无措。 越非尘正色道:“另外,我澄清一下,我刚才所说每一句话都不夸张,如果诸位还有疑惑,不如拭目以待。” 说完这句话后,越非尘就闭上嘴巴,然后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下,款款离开了招待会现场。背影笔直,气质如松,让人久久难忘。 官羽诗在记者离开之前,就已经悄悄走出了招待室,步履匆匆往后台走去,正好碰到了正在安排事宜的越非绯,后者一见到她,立即招手让她过去,然后指着刚刚接收的消息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那个幕后指使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以那个女记者为线索,很快就能查到那个幕后的人。 官羽诗点点头,却没有预料中的雀跃。越非绯见她面色不对,关心道:“你没事吧?” 官羽诗想了片刻,郑重对她说:“越总监,我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协助。” 越非绯听了她的计划后,半晌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方才展露出夺目的笑容,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赞赏道:“我现在也承认大哥说的那些话了,诗诗,十分期待你的成长。你说的这个打算,我全力支持你。” 得到了越非绯的支持,官羽诗总算松了一口气。道别了越非绯之后,她立即匆匆回到办公室。 在电梯口,意外地与越非尘不期而遇,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助理。两人一见面,越非尘目光放柔,远远的,冲她投来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进入专用电梯。 眼睛有些酸涩,似乎有什么液体要冲破束缚倾泻而出。官羽诗抽了抽鼻子,拼命压抑住喉头的哽咽。扬起下颌,阔步走向了电梯。 翌日,一个更大的消息传遍了越氏集团每个角落,与此同时,受越非绯邀请而来的记者媒体、业界名人齐聚一堂。新的一步,从这个地方踏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用行动证明自己 官羽诗缓缓掀开薄薄的窗帘,正值腊月,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似的雪花,窗口外面,一株粉红的腊梅正在盛放,烂漫美好。洁白如玉的雪花洋洋洒洒,满缀枝头,红白相映,白雪似玉锦,红梅似蝶舞。 官羽诗深吸一口气,鼻息见充斥着梅花那清淡雅致的香味,那种香味让人很舒服,情不自禁就涌起了无限斗志,同样也是她最喜爱的花香,冷冽而沁人。 越非绯已经帮助她找来了媒体记者,还有设计圈中的行家大师,时尚圈里的名人……这些都是请来见证她的反击的。尽管所有人都劝她忍一时之屈,不要因为一些不实报道就乱了阵脚。但在越非尘开了记者招待会之后,她已经无法平静。 坐在下面,听着越非尘在上方回答记者问题时,她除了激动,最深的感触就是愧疚,那样让别人为她挡下风雨,只会更加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媒体记者、以及所有的同行不是都怀疑她吗?怀疑她名不副实,怀疑她抄袭作品,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不是躲在背后让越氏帮她出现解决,而是迎刃而出,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实力证明自己。 机会与风险并存,她想了很久,胜利,则意味着她可以洗脱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失败了,那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越氏,都是一个重中之重的打击。 成败,在此一举。 官羽诗打理了心情之后,确认自己不会再紧张得手脚发抖后,回到换一件换了一套干练整洁的工作套装,然后果断往招待室走去。 越非绯将所有的记者和来宾都请到Modena团队旗下最大的展厅里,这里原来的东西已经清空,很快就换上了座位,环绕在四周,而中间则是留出一大片空置的地方,中间摆着一张方桌,上面已经准备好了设计需要用的用品。 官羽诗在门口碰到了越非绯,后者打量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然后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常发挥就好,一切有我。” 官羽诗郑重地点点头,对越非绯很是感激,“我会努力,拼尽我的一切精力。” “好,我相信你。” 官羽诗进入展厅之后,一排记者立即对她举起了镁光灯和摄影机,一群行业的翘楚来宾窃窃私语,其中夹杂了不少看好戏的目光。越非绯右手举起来,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官羽诗默不作声走到了属于她的方桌前,周围的那些嘲讽、担忧、奚落……各种各样的表情,都在这一刻与她无关。她的眼里,只有雪白的图纸,缤纷的画笔,以及各式各样精彩纷呈的服装配料。 很快的,她就进入了设计状态,时而“沙沙”动笔,时而停笔思考,过程并不算多么顺利,但官羽诗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怯场的姿态,反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大家风范,哪怕周围的冷嘲热讽,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淡雅和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官羽诗的手势更加顺利自然,一笔一划之间行云流水,甚至已经根本不用思考,整个人沉溺在浑然忘我的设计状态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却又显得那样肃然,身躯微微弯曲,但仍旧显得背影挺直而坚毅,端庄秀雅中,又透着一丝风骨。 站在越非绯身边的一名衣着时尚的中年男子,在看了半场之后,终于微不可见地颔首,“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闻言,越非绯和周围几位听得到的来宾都很吃惊,越非绯又看了前方的人影一眼,回过头来说道:“居然连你都这么夸她,看来今天我是不用操心了。” 另外一边头发有些花白的老爷子也紧接着话茬子说:“还是徐翊的眼光老辣些,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斯风骨,这在设计圈里也是很少见的。作品还未见到,水平不好怎么评价,但这品性,却是没得说的。没准将来比非绯还要更有出息。” “谈老谬赞了,如果诗诗真的能够赶上我,我也是求之不得。但愿她能顺利度过这一次难关。”越非绯是真心为官羽诗担心的,尽管她早就知道她的水平不错,但经过徐翊和谈老两位的肯定,她几乎可以放心了。 至少除了她,现场上还有几位世界级别的大师,是承认官羽诗的。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大家的耐性也差不多用尽了。官羽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抬起头来,一双温润的眼睛闪动着极其耀眼的神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都无不显示着她的自信和风采。竟让一群原本不看好的媒体记者都感到光彩炫目,不由得开始相信她的实力了。 越非绯和徐翊、以及刚才那位被称呼为谈老的老爷子一起走上前去,官羽诗将图纸递给越非绯,“越总监,我画好了。” “辛苦你了。”越非绯美目含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了作品一眼,目光一凝,转瞬笑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接过看了一眼,三个人交汇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眼神。越非绯拉着官羽诗到了现场的中央,官羽诗本来还是对自己充满信息,但看到越非绯跟他们郑重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又有些急促起来。 “让大家久等了。”越非绯面对众人,简单地进行开场白:“想必大家都已经很着急了,现在我们可以揭晓这个让你们充满期待的谜团。今天有幸请到了国际时装设计协会的几位大师过来点评,所以接下来,诸位记者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向几位评审提出来。” 接下来,那张画稿便以电子媒体的形式传送到大屏幕上。 不用多说,在看到了屏幕上那极具雕琢性和创意性的作品时,现场的不论是记者,还是时尚界宠儿的来宾,都不由衷心发出一道赞叹。 明丽夺目的色彩,丰满自然的线条,充满着美好寓意和浪漫色彩的鲜明主题,以大胆的创意线条,富有冲击力的视觉效果……整体的设计风格成熟明朗,在独特的创意上面增加了新颖的时尚元素,使之看起来灵动飘逸,在充分显示潮流感和时尚范的时候,又不失优雅精致。 主题和辅助元素的搭配,绝对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设计高度。 不论是外行人还是内行人,在看到作品的一瞬,都不约而同地感到震动。这种极其专业成熟的设计、敏锐而精准的目光,还有别具匠心的创意,绝对已经达到了国际设计作品的水准。 不用过多繁琐的解释,更不用安排公关团队去洗白,官羽诗的作品当着众人面前问世,已经足够华丽地挽回她的尊严和名誉,让那些不实际的谣言和报导见鬼去吧。 顿时之间,所有到来的记者面色都很不好看,有阴沉不语的,也有惭愧脸红的,总而言之,人家这是红果果的打脸,而且还打得响亮,打得干脆,打得漂亮! “你们到底是谁报导人家抄袭徒有虚名的啊?看到没有,这作品比之前那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才是人家的真才实学吧?” “哇塞,天才啊天才,我还是第一次看别人的作品看得这么震撼刺激,这设计师也太给力吧,我怎么之前没有听到她的名字?这种人才应该早就在国际文明了吧?” “听说人家只是个刚出道的职场菜鸟啊,这实力这专业,怎么看都不像是新人诶,该不会是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吧?难怪越董事长之前在记者招待会上夸她是璀璨的夜明珠,当时我还觉得好夸张,现在一看,完全丝毫不夸张啊!” “一个新人都这么厉害,这让我们这些老油条怎么活?” …… 现场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言语间无不是对于官羽诗的赞叹和佩服。这一刻,说她是个新人设计师都怕埋没了人才,行内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官羽诗的设计水平,已经达到了专高级专业设计师的水平。 撇去经验不说,现在的她可以算得上行业翘楚,惊才绝艳,天赋异凛。 毫无疑问的,十几位国际级别的设计大师都给出了非常高的分数,甚至在言语间颇多赞赏。就算有的外行人看不懂,也没人会怀疑这十几位评审的目光和分数,因为他们,都是如今站在时尚和设计巅峰上的天才。 情势三百六十度大逆转,面对这一切,官羽诗始终微笑不变,在众多的褒奖面,谦逊却不卑微,自信却不高傲,一一与众人鞠躬道谢。 越非绯推了她一把,“跟大家说两句话吧。” 官羽诗走上前去,没有拿上麦克风,声音却大得周围的人都听得见:“来到这里之前,我想了很多,犹豫着要不要澄清自己的声誉,还是就这样闷声不发表任何言语,坐等这场风波过去。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来到这里。除了向所有的人澄清自己之外,最大的目的,是想告诉所有人,我,官羽诗,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我热爱服装,热爱设计,热爱我所工作的事业。因为热爱,所以尊重,穷我一生,我都不会做出侮辱我工作和梦想的蠢事来,我会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实力去比拼,去奋斗,去走过我的每一步。 也许有些人会怀疑,我是否有那个能力。但我明白告诉你们,我的良心会一直监督我,支持我走向最高处,今天,只是我走出的第一步,未来,你们可以继续监督报导,但我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初衷,谢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幕后指使之人 招待会结束之后,官羽诗拒绝了媒体的采访,一个人十分低调地离开了公司。对她而言,接下来记者会怎么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重要了。她用自己的实力澄清了之前的负面新闻,只是不想给自己的职业抹上污点,更不想因此而让越氏集团的名誉受到蒙尘。目的完成之后,接下来是好是坏,是肯定还是怀疑,都已经不是她能够顾及到的事了。 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里克市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即便下了,也不会很大。但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来得冷。这是杏子告诉她的,前几年的里克市还没有下雪,今年却早早地下了一场冬雪。 官羽诗低头看着雪地上蜿蜒向前的脚印,下意识抬头往前一看,就看到越非尘倚在车前,双手抱肩,目光浅笑,温柔地看着她慢慢走来。 官羽诗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 仰起头,“你怎么来了?”她记得,今天越非尘应该外出处理一桩大生意,并不在公司里。 “来看你。”越非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飘散在额前的碎发拢到耳际后,方才笑着说:“恭喜你,做得很棒。” “谢谢。”官羽诗由衷道谢,一路走来,如果没有越非尘的支持,没有越非绯的帮助,也许她不会有勇气走到现在,甚至走向更远。 越非尘张开手臂抱了抱她,清润的嗓音在她的脑门上响起:“好像瘦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在外面要是住得不习惯,还是搬回来住吧。” 他的语气跟自然平淡,就像是因为关心她,情不自禁说的话一样。官羽诗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一股热流涌遍四肢百骸。这就足够了。 摇摇头,坚决道:“不用,我在外面住得挺好的。你,你也要注意身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可不能总是熬夜。” 耳边,满是他低低的浅笑,伴随着温润暖如春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抱着她,她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那些阻隔和障碍。 但是,时间的转轮从未停下。 片刻后,她挣开他的怀抱,迎面出来的冷风猛地灌进来,她只是微微一抖,整理下了着装,轻松地说:“那我要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不等越非尘坚持,她立即就飞快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步履匆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急的事。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狼狈地像是迫不及待从他身边逃跑似的。 第二天,舆论的消息果然再次逆转,关于之前的负面消息一律不见,取而代之的事前一天,官羽诗当着众人的面大展身手的消息,不过比起之前那些华而不实的报导,这一次的杂志报导明显客观、平静很多。不少报社都用了一种谦逊却又充满激情地手法来叙述这一事件,其中还穿插许多国际设计大师的优质评价。褒奖却不盲目,更多是是前辈对于晚辈所寄托的期待,读之令人斗志昂扬,感慨万千。 而之前曾怀疑官羽诗,并且在言语上侮辱过的人,也纷纷出面道歉,言语诚恳,官羽诗没有不原谅的道理。即便她觉得自己对于他们根本谈不上原谅不原谅,那些蓄意不良的人,迟早会在自己的所作所为上栽跟头,不是她原谅了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他们能够这样乖乖道歉,恐怕也是越非绯请来的公关部门操作的原因,加上越氏这尊大山,要得罪越氏,任谁都得掂量掂量。所以,不会有谁傻到跟庞然大物般的越氏作对,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越非绯特意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是意犹未尽地打量了她一番,看得官羽诗浑身别扭不对劲,方才收回了目光,跟她讨论起正事来。 “你这次做得很好,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实力,反而会担心你待在我的手底下当一名小小的设计师会不会太屈才了。”越非绯半开玩笑地说。 官羽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越总监,请你不要介意,我很珍惜在这里上班的机会,并没有其他的打算。” “行了行了,我就是随便跟你啰嗦几句,看把你担心的。”越非绯接着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参加国际设计大赛的事吗?” 官羽诗点头,目露激动。 “本来我就已经有打算给你一个推荐名额,不过你很幸运,或者说你的实力征服了不少人。昨天的来宾中,有不少设计界的前辈都对你十分看好,尤其是徐翊和谈老两人,已经打算联名举荐你参赛,这既是你的机会,同时也给了你压力。现在,不止我和越氏对你充满期待,就连那些眼高于顶的前辈们,也在看着你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 越非绯的话,让她再次燃起了信心和激情。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收获,官羽诗从未想过,自己临时想出来的办法,居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样深刻的影响。能够摆脱越氏涉嫌抄袭的名声,她已经很满意,但越非绯的话,更让她觉得惊喜万分。 这就是机遇,如果能够好好把握住,对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她站得笔直,对越非绯郑重点头。 接下来,越非绯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沉重,隐隐还有一丝不悦,“好了,说完了好消息,我该跟你谈谈坏消息的事了。在背后指使媒体炒作,并且散播不实消息的幕后人,已经查到了。” 官羽诗等着她说下去,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越非绯看了她一眼,打开抽屉取出一沓资料,摊开放在官羽诗面前,指着上面一张抓拍的图片,问道:“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 官羽诗看了一眼,终于明白心里的那股不安究竟从何而来。照片上的女孩子年轻貌美,画着浓妆,媚眼红唇,细腰翘臀的,不是苏里恩还能有谁? “认识,她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们之前有一些矛盾。”确认是苏里恩搞的鬼,官羽诗反而松了一口气,愧疚说:“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公司受到质疑,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承担什么责任?”越非绯不在意地说,蹙眉又想了片刻:“这个苏里恩也在爱格亚斯堡当女佣,我之前见过一两次,不是个能办成这种事的角色。她肯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出于什么原因? 官羽诗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苏里恩了,明明她已经选择了退让,但她每一次都能刷新三观,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自己。有那么深沉的心计,却不用在合适的地方,总是这样对付自己有意思吗? 还是说,她这个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是退让,她越蹬鼻子上脸?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不要因此影响到工作。”越非绯正色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调查了她的背景,这个女人虽然有心计,但是名声并不好,更别说有能力胆敢在越家兴风起浪。你要多注意下,她背后有什么人在跟她接触。” “好,这件事我会注意。” 官羽诗想了想,又说:“那对她的处置?” “这种人,越家不会留着。”越非绯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敢动越家,她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我已经派卡沙管家将她赶出爱格亚斯堡,至于怎么处置她,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官羽诗一怔,旋即明白了越非绯的意思,因为官羽诗要对付的是自己,所以越非绯将这个处理的权利交到自己手上。 “我跟她以前曾是同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一次她不仅侮辱到我的名誉,也同时让越氏的名声遭到蒙城。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行,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就这样,处置苏里恩的事情就交到她手上,官羽诗一整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连周围同事跑来跟她道歉或者示好的行为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快要下班时,被泽田杏在背后拍了一掌,方才将她惊醒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泽田杏从背后冒了出来,一脸惊奇。 官羽诗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笑着说:“别这么吓我行不行?找我什么事?” 泽田杏挨着她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小红帽给我打电话了。” “她,她怎么说?”因为这两天忙着应付媒体的事情,官羽诗暂且将杜红苑的事放到一边,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担心了。知道她来消息,还是很高兴的。 “她其实就是担心啦,报纸和杂志的事,她都看到了,就怕你会难过。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至于为什么不打给你,大概是很不好意思吧,那天晚上在酒吧她丢下你就跑,事后肯定把肠子都悔青了。”泽田杏征询地看着她,“诗诗,你会怪小红帽吗?” “不会,我知道她那么做肯定有原因。”官羽诗心里欣慰了些。 “其实,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也看不起你 官羽诗好奇:“什么原因?” 泽田杏犹豫了半晌,方才慢吞吞地说:“你不记得了么,当时唐玫儿不是提起了一个人,小红帽听了他的名字后才变得奇怪。所以问题自然就出在那个名字上面。” 官羽诗想了想,不确定地报出一个名字:“你是说唐踔?” 泽田杏点头。 她早该想到是因为唐踔的,当时杜红苑就强调训了她和唐踔的关系。但那个时候,官羽诗只是简单说了帮助过唐踔的事,却没有想到,杜红苑的心结就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唐玫儿那一番话,让杜红苑以为自己跟唐踔有什么暧昧关系,所以她的反应才会那样激动。 泽田杏看了她一眼,撅着嘴巴:“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谁让小红帽看上那男的,而且那叫唐踔的男人好像对她又没有那个意思,所以她才会反应过激。其实她已经后悔了。”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官羽诗不要怪罪杜红苑。 “等她来上班,我再跟她解释清楚吧。”要说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杜红苑,那倒还不至于,但一想到唐玫儿一番话引出来的误会,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至于跟唐踔,那更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从认识他到现在,拢共也就见了几次面,又哪来什么暧昧关系。 “诗诗,那你跟越董事长的关系……”泽田杏八卦地推了她一下,“我觉得,越董事长真的很关心你,还有这一次的记者招待会,我保证这么多年来都没听过他这么夸赞过别人,把我们都羡慕死了。” 官羽诗躲闪开她的目光,漫不经心说:“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别想那么多。” “少来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说吧,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官羽诗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喜欢他?”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好吧,像董事长那样俊美非凡又身世显赫,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要不是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上赶着跟他告白呢。”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觉得董事长怎么会看上平淡无奇的我?” 官羽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在泽田杏脸颊上弹了一下,“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我还是觉得董事长对你有点意思……”她是死缠着这个话题不肯放下,眼巴巴地抓着官羽诗的衣袖:“我还听说你们两人之前都同居了,诗诗啊,咱可不能被人吃干抹尽就拍拍屁股走人,太亏了有木有?” 额!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被吃干更没被抹尽,以前住在一起,我也是个女佣而已。”完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泽田杏的穷追猛打,官羽诗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下来。看了下手表,又埋头忙碌起来,她现在需要完成的工作有很多,上一个季度发布会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即便后来发生不少折腾,但这样一来,反而吸引了群众的眼球。媒体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在制造声势的同事,无疑也为越氏提高了知名度。 现在Modena团队的同事都已经渐渐承认她的实力,就连原本看她不对眼的主管钟曼青,也收敛了不。平时碰面虽然还是一脸嫌恶,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挑刺找茬。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官羽诗看向窗外纷飞如柳絮的雪花,飘飘扬扬的,眨眼间已经下了个把星期。她又看了下日历,这才发现已经快到春节了,这阵子过得忙忙碌碌,差点都忘了在Z国时,每年都要过得非常隆重热闹的春节。 停下手中的工作,她打开邮箱,给越非绯发了一封请假的信,没多久就收到回复。参加全球时装设计大赛的时间是明年的二月,二新季度的开发也不急在一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家看看。 打定主意,官羽诗离开办公室后,站在阳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云惜和陈路东前几天才回到京城,这会儿接到她的电话,都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近来去过的地方。末了向云惜似乎想到什么,迟疑不语,好半晌才说:“诗诗,你是不是见到你爷爷了?” 官羽诗心里一震,想起之前回到京城差点坠崖丧命的事,心里不由沉了下去,“没有,我并没有见到爷爷。” 她见到的是上官致。 那边沉默了片刻,向云惜才淡淡嗯了一声,又交代了两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的话,双方就挂了手机。 官羽诗总觉得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迟疑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来。 算了,只要老妈和陈叔平平安安的,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呵出了一团白气,官羽诗大概也猜到向云惜欲言又止的原因,大概是担心自己遇到什么困难吧。这一年,自己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平淡生活,远离家乡和家人,在这异国他乡里,过着根本不敢与家人诉说的日子。也难怪老妈和陈叔会担心。 站了几分钟,她正欲转身离开,就见泽田杏匆匆忙忙奔过来,见到她连忙刹住脚步,一把将她拽住,“诗诗,外面有个男的要找你,你赶紧跟我过去。” 官羽诗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惊了惊,不由自主就跟着她跑,“杏子,你先别着急,到底是谁要找我?” “一个胡搅蛮缠的男人,我也不认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已经跟门卫打起来了。” 官羽诗根据这简短的一两句话,迅速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的,也就那么几人。越非尘自然不可能,另外莫明忧也不大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她认识的男性中,伊夜朔和唐踔都不可能被拒之门外,而汤米和陈爵跟她交情并不深,就算有事也应该是打电话联系,而不是贸贸然找到这里来。 排除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最有可能性。 官羽诗一下子沉了脸,泽田杏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担心问:“怎么了?” “没事。” 不多时,两人一同来到前台,果然远远地就看到几名保安围着一个人影,双方似乎正在争执什么。官羽诗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林颐泽,比起过去的意气风发,如今的林颐泽看起来憔悴狼狈许多,头发凌乱,穿着脏兮兮的黑色T恤和牛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健康的脸色,也变得又青又白,就像变了个人,看起来很陌生。 几个月不见,他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记得以前学生时代,他一直是个很爱干净的男生,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性格难免变得高傲,但那时的他,即便高傲,也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发觉,曾经的那些年少青春的记忆,原来是那么可笑,却又让人舍不得丢掉,索性就把它深藏在记忆深处,偶然有机会,才会想起那么一丝丝过去存在过的痕迹。 她们走过来时,几名保安也看到了,都跟她点头打了招呼,官羽诗最近是公司里的红人,几乎显少有不认识她的,平时为人客气热心,因此几名保安都对她印象不错。 “官小姐,整个人你认识吗?”其中一名高高大大的保安队长,拎着林颐泽的衣领冲她征询。差不多快一米八身高的林颐泽被他一拎,就像老鹰拎着小鸡一样。 她还未出口,林颐泽就已经发疯似的挣脱掉钳制,踉踉跄跄冲到她面前,官羽诗下意识后退几步,林颐泽抓了个空,差点跌倒。 “诗诗……” “这小子想干什么,你们几个快把他抓起来,敢混进这里闹事,立即移交警局。”那个保安队长看人从自己手里跑了,气急败坏对其余几名保安吼道。 “等一下。”官羽诗阻止了他们,微微一笑:“他确实是来找我的,麻烦各位了。” “可是……” “诗诗,救我,救救我。”林颐泽情绪激动地朝那几名保安吼道:“我跟你们说了几遍,我认识她,我们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官羽诗拽住公司旋转大门走出去,经过刚才那一闹,不少经过的同事都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她实在不想再听到林颐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林颐泽,你闹够了没有?”将他带到公司后面一座幽静的小花园时,官羽诗立即甩开他的手,阴沉着脸怒视他:“如果你还觉得没有完,我不介意把你父母请过来帮你调节心情。” “诗诗,我,我后悔了。”林颐泽哭丧着脸,两只凹陷进去的眼睛闪着泪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诗诗,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跟苏里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诗诗,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官羽诗冷冷看他,心里骤寒。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诗诗,我真的后悔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简直生不如死,我过得连条狗都不如,就连苏里恩那个贱人,现在都看不起我,诗诗,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一定可以原谅我对不对?” 林颐泽近乎卑微地祈求她。 憔悴的面孔,卑微的态度,哪里还有以往那个高傲又任性的大少爷模样? 可怜?那是不可能的、 “林颐泽,我现在,也看不起你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变化 林颐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嘴巴嗫嚅了下,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好像哽了刺一般。 面前的女子,眉清目秀,略微瘦削却笔直的背脊如同松柏风骨秀峙,仿佛一瞬间洗尽了铅华,眉宇间少了几分以往的稚嫩和怯懦,气质变得越发的通透灵动,婉约秀逸。举手投足间,更多了以往不曾拥有的成熟、稳重、干练。 他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了迷茫。 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再怎么否认,再如何去忽视,都扭转不了既定的事实。林颐泽一直不肯承认,更加不肯相信,有那么一天,曾经爱他如命的女孩子,会用一种陌生而厌恶的眼神看自己,更加不敢相信,那个如水,从来不会伤人的善良女孩,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我也看不起你”的话来。 一切,都变了。 他亲手放弃的女孩,终于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脸皮动了动,那一刹那,林颐泽的眼神闪过许许多多中情感,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是对于自己遭遇的怨恨,对苏里恩的怨恨,对所有人的怨恨。 “诗诗……”他突然发出一道冷笑,笑得阴测测的,令人脊背发寒。 官羽诗警惕地防备着他,“林颐泽,你和我早就结束了,你该清楚,如果不是我没有追究到底,你和苏里恩早就蹲在监狱里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报案,当初在游轮上被苏里恩推下去,而林颐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而见死不救。她是恨极了他们两人。得救后,也曾想过要去报警,让这对狗男女接受法律的制裁。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一直没有机会,等到有机会了,也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证据去告他们两个,就算有人证又怎么样?人证就是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说出去谁信? 所以,她才选择放过了他们。 “你想报警吗?好啊,你去报警,让警察把那个贱人抓了,抓去枪毙。”林颐泽冷笑几声,忽然往前靠近,官羽诗立即往后退去,心里猛地一跳,暗暗观察着四周可以逃跑的路线。一边呵斥:“你想干什么?” 林颐泽无视她的警告,继续往前走,“我什么也不想,诗诗,我是爱你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一样爱你,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活得那么痛苦,被那个贱女人耍得团团转,她给我戴绿帽,去医院堕胎,跟别的男人苟合……这些我都忍了,可你知道吗?她居然还骗我去吸毒,那根烟,我就抽了一次,就一次啊,她为了摆脱掉我,居然骗我去吸毒,还去偷家里的钱……等我把钱给她,她就派人把我打一顿,丢在垃圾场里,诗诗,我活得好难受……” 官羽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身体微微颤抖,瞪大眼睛看他,“林颐泽,你说什么?你去吸毒,你居然去吸毒!”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个月不见,他整个人就憔悴成这样,面孔削尖,眼睛凹陷,脸色青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居然是因为吸毒。 此时两人已经不到两步的距离,官羽诗已经顾不得去躲开他,盯着林颐泽看了半天,嘴唇发白:“林颐泽,你是想死吗?你知不知道毒品有多么可怕,你老实交代,你吸了多久?走,跟我去医院,你必须马上戒毒!” 她急着带他去戒毒,根本没有注意到林颐泽眸光一闪而过的阴毒,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却被林颐泽紧紧握住,“诗诗,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放手!”官羽诗沉脸甩开他的手,脸色再次恢复冷静,“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毒品上,林颐泽,你和苏里恩的帐,我迟早会跟你们算,但是,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给我滚去医院,除非你想让你爸妈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于吸毒。” 她这样疾言厉色,林颐泽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禁停顿了下,再不敢往前跨去。 官羽诗悄悄送了一口气。 “不要告诉我爸妈。”他语气很轻,态度讨好:“诗诗,你让我去戒毒,我就去,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我已经很不孝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对于林父林母,官羽诗印象颇深,那是一对普通的工薪夫妻,因为就林颐泽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十分溺爱孩子,但这对父母为人还不错,以前跟林颐泽在一起的时候,官羽诗也曾几次见过林家父母,林父知道两人交往后并没有阻止,反而几次教训林颐泽要好好对待她,因为这,官羽诗再怎么痛恨林颐泽,却始终没有真正报复他什么。 如今,林颐泽吸毒,成了这副模样,要是让林家父母看到了,不知道得伤心成什么样。 一时心软,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妥协道:‘我可以不说,你马上去医院,不然我会选择报警。“ 林颐泽脸色变了变,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我听你的。” 眼看她就要离开,林颐泽连忙拦住她,在官羽诗的冷眼之下,迟疑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有话快说。”官羽诗一点都没给他面子。 林颐泽伸手从宽大的牛仔裤口袋里掏了什么,不一会就掏出一个信封,封口已经拆开,他并没有打开,只是将信封递给她,“这是我找人拍苏里恩的照片,也许你比我更需要。” 官羽诗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这是什么?” 林颐泽也不拐弯抹角:“她跟别人在一起的裸/照,我找人拍的,本来是想拿来羞辱她的,不过她已经躲起来,我现在找不到她。不过我想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找到她轻而易举。” 官羽诗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林颐泽这一举动而有所变化,心里更多的是失望和寒冷,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林颐泽的变化,可真是惊人。当初落海时,她以为林颐泽只是对她冷漠无情了而已,但今天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的货色。 一个手段卑劣,一个心机深沉,林颐泽和苏里恩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想利用我报复苏里恩?林颐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就算报复她,也不会借你的手,好好戒毒,趁早收了那些花花心思。” “你难道不恨她吗?是她勾引我,是她抢了你的男朋友,还是她把你推下海,逼我见死不救的,诗诗,苏里恩那个假女人有多么阴毒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她,让她尝尝你当初那种绝望的感受吗?” “林颐泽,你疯了……” 官羽诗不再搭理他,迈开脚步匆匆离开了小花园,连一丝留恋都没有。林颐泽本来 还想追上去,目光一瞥到周围安装的摄像头,立即止住了脚步,凄楚的神情,慢慢变得狰狞扭曲…… 回到公司正好赶上下班时间,官羽诗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匆匆就离开。为乐避免碰到林颐泽,还特地走了后门的通道。一路上心里惴惴不安,自从见到林颐泽后,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让她心慌不知所措。 回去,马上回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拥挤的地铁时光,她一下车就立即往公寓的方向冲去,一路上不时回头看看,确认没人跟着,方才安心走进了租住的公寓。 打开门,放下包包,正要到玄关处开灯,身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一双坚硬的手突然揽住她的腰肢。 “啊!”她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往前面撞去,心跳漏了半拍。 身后,传来浑磁性的嗓音:“这也能吓成这样,你的胆子都被狗吃了?” 官羽诗脸色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直到确认那个声音的主人之后,情绪才没有那么激动。 莫明忧放开她,走过去把客厅的灯开了,明亮的灯光下,就看到她白着脸,整个人好像被吓坏了一样瑟瑟发抖。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莫明忧心里一震,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掌,“镇定点,是我!” 早知道会把她吓成这样,刚才他就应该发出点声音的。 莫明忧不禁有些后悔。 官羽诗甩开他,甩不动,只好任他牵着,原本激动的情绪方才慢慢好转,“莫明忧,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有跟你说我要回去了吗?”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看到我才吓成这样?”他有那么可怕吗混蛋! 拉着她坐下来,又倒了一杯开水给她,官羽诗拿着水杯,迟迟没有喝下去。莫明忧看得心情不悦,正要过去灌她,官羽诗蓦地转向他,眼神一亮:“莫明忧,你还记得林颐泽吗?就是我那个前男友?” 眉宇微不可见一皱,莫明忧漫不经心回答:“就是那个跟你闺蜜勾搭成奸,在毕业旅行上抛弃你,还对你见死不救死缠烂打的渣男?” “……”怎么觉得他的怨念好深? “没错,就是他,我今天碰到他了。”官羽诗本来还怕得要死,在公寓见到莫明忧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比起莫明忧这个大恶魔,林颐泽显然没有什么看头。 “怎么回事?” “他今天到公司来找我,还闹出不小动静,我只好去见他一面。他跟苏里恩已经决裂,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吸毒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吓 莫明忧对于她的惊讶不予置否,撇撇嘴,听着她在旁边絮絮叨叨,湛蓝如海的眼眸时不时眨一下,很是神采飞扬。 讲了半天,他只是在旁边时不时嗯了一声,官羽诗终于不耐烦了:“你一点都不惊讶?好歹给个反应行不行?” 莫明忧嘴唇一勾,薄淡的唇线被抿成一条微曲的弧线,线条柔和,身体移动,朝她的方向挪近了些。“你会觉得惊讶奇怪,只能说明你的少见多怪。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你们以前呆的校园那样不谙世事。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商贸、氏族、金钱、女人、赌博,包括毒品,也许在你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光鲜亮丽的国际大都市不可能存在那么肮脏的交易,但事实正好相反,越是发展的都市,背后就有更多黑色交易,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 被他说中了心事,官羽诗沉默不语,她的确是怎么想过。里克市是一个美丽、发达的大都市,更是越家的据点,她每天面对的都是自然美景、高楼大厦,所接触的都是这个城市的职场精英人士。那些肮脏而黑暗的买卖,她是想都不敢想。 林颐泽到这个城市还不到一年,就变了个人,如今还染上毒瘾,不得不让她相信莫明忧说的话。 她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声:“看来我还是蛮幸运的……” 莫明忧侧眼看她,目光穿过她看向了窗外绽放得烂漫的白梅花,蹙眉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你,而你也千万不要指望一个染上毒瘾的人会乖乖去戒毒所,这是一种天真而愚蠢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官羽诗又想起了回来时一路上的心惊胆战。 “没错,他表现得太过异常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目的,但一时又想不到。”秀丽的月眉拢了起来,官羽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还有,我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但我一回头又没发现异常,真是把我吓坏了。” 原来,这就是她回来时吓得脸色苍白的原因。莫明忧心里一顿,想起自己趁黑在后面扯了她一把,就好像被人从后面袭击一样。难怪她会吓成那样。 身体又靠近了一些,他收回目光,注视了她一瞬,方才说:“也许你把苏里恩的照片收下来会更好。” 闻言,官羽诗不可思议瞪了他一眼,立马跟他保持安全距离,警惕他:“原来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变态的照片?” 莫明忧有些郁卒,他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怎么就跟变态扯上关系了?这个女人的脑容量还能不能再靠谱一点? 被鄙夷的感觉令他相当不爽,看官羽诗像逃离病毒一样撤开,故意恶作剧地往前靠上去,官羽诗每后退一分,他就贴近两分,到最后,两人差不多都快要贴在一起。 官羽诗:“……” 为什么每次碰到他,自己都会下意识做出一些愚蠢的动作? “行了行了,我不鄙视你好了吧。赶紧离我远点,哪儿凉快哪儿呆。”再退后她就要摔下去了,官羽诗担心地看着身后落空的地板,寒了一把,急急忙忙伸手把莫明忧往沙发另外一边推去。 莫明忧顺势将她手腕一拉,霸道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男人都喜欢那种变态的事,比如现在,我就很想对你做点什么。” 他纯粹是想吓吓她,谁让这个笨女人居然敢怀疑他的人品和兴趣。 谁知道官羽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要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像只小猫咪一样张牙舞爪地把他推开,然后恼羞成怒骂他几句才对。像这么平静的反应,莫明忧反而被她吓到了。 “你的脸怎么了?”他尝试着抬高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的连很红很热,整个人的温度都提升了很多,浑身都透着一丝不对劲。心里咯噔一跳,手掌立即覆上她的额头,“很烫,你发烧了?” “应该,应该不是,你先把我放开,我透口气先。”她恼怒地甩开他的手。 “不说清楚我就不放开,告诉我,你是在脸红,还是发烧?”莫明忧目光含笑,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肢,手掌往上托了托。直视她的双眼,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引人犯罪的笑容:“笨女人,告诉我,你在脸红吗?” “才没有。”官羽诗想也不想就否认了,被他这样抱着,整个人都很不舒服,但是又拗不过他,她只好装出凶巴巴的表情,“你刚才说谁笨女人,我有那么笨吗混蛋?” 说完之后,她只觉得脸上更加火辣辣了,怎么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连骂人的话都透着几分娇嗔的味道,简直就不像骂人,更像是撒娇。 莫明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的笑意更浓,声音低沉,独特的声调充满诱人的磁性,撩动她的心弦:“不敢承认就是默认了。那我帮你分析一下,你这样被我抱着,会脸红,说明你害羞了,当然,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一般都会害羞,这是正常的反应。” 官羽诗正想点头附和,谁料他又欠扁地笑了笑:“不过,这种正常反应一般都表现在面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如果不喜欢,大抵都是反抗刺激,而不是娇羞脸红。所以我的处一个结论,笨女人,你该不会是看上英俊潇洒的本族长吧?” 这是什么鬼理论! 官羽诗欲哭无泪:“我是想反抗来着,力气没你大……” 他似乎心情很好,还吹了一声口哨。 “莫明忧,你少自恋了,我就是看上别的男人也不可能看上你。再说了,我又不是被你抱着会脸红,当初被越非尘——“她话还没说完,莫明忧俊逸如妖孽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温润的吻重重地贴上她嘴唇。 这个吻十分激烈,带着嗜欲的味道,像要揉进她的身体里面一样。官羽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只能被动地接受。内心深处,一股复杂压抑的情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并且越来越脱离了她的掌控…… 十分钟后,莫明忧放开她的嘴唇,让她得以呼吸,低头凝视着她俏丽红艳的脸,舔了舔嘴唇,目光阴沉:“你刚才想说,越非尘也这样抱过你,那他是不是也这样吻过你?” 官羽诗睁开水雾朦胧的眼睛,听到他的话时肩膀微微一抖,这微小的反应却被莫明忧看在了眼里,湛蓝色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暴风雨的狂暴,只一瞬,他又重重吻了上来,带着惩罚性的目的,吻得她头昏眼花,呼吸困难,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稍稍松开了唇瓣。 官羽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袋里一片混沌,好似整个世界都变得乱七八糟。迷迷糊糊间想到了很多,很电光火石间,她突然间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却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唐玫儿讽刺无情的话,以及看她时眼里的怨毒和恨意…… 她跟唐玫儿只不过见了几面,连话都没说两句,即便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唐玫儿也不可能会自毁身份跟她计较。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她终于知道了唐玫儿会恨她的原因,以及,说出那些话的由衷。 莫明忧!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用力把莫明忧从身边推出去,泪珠一下子就跳出来,“莫明忧,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刚才吻得太入神,不由自主就放轻了手腕,所以官羽诗那一推,直接把莫明忧推到了沙发下面,他猝不及防摔了一下,还没有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官羽诗含泪控诉的话。 他一怔,伸手利落地从地上跳起来,脸色不善,换谁在做那种事时突然被踹一脚,外加推到沙发底下,谁的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隐忍着怒气:“官羽诗,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莫明忧,你给出去,以后不许再来我这儿。” 莫明忧动也不动,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眉头青筋隐隐跳动,声音也变得沙哑:“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这笨女人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官羽诗抬手抹掉脸颊的泪水,眼光闪过一抹决绝,蹭的一下站起来,“好,你不走我走,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喜欢待在这里,我让给你总行了吧。” 吼完话之后,果真只穿棉拖鞋就往外面冲去。 “你给我回来!”莫明忧从后面拉住她,脸色终于阴沉起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他低呼一声,手背骤然吃痛,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皮肉上,他闪电般地松开手,官羽诗趁着他松开的一瞬,头也不回就匆匆忙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这个女人,竟然敢咬他! 莫明忧咬牙切齿地看了她离去的背影一眼,本欲拔腿追赶出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顿下来,瞥了眼被要是一排血红牙印的手背,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笨女人可真够狠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踪 从公寓里跑出来后,官羽诗顾不得迎面刮来刺骨的寒风,回头看了下空荡荡的出入口,一咬牙往街上走去,突然感到双脚寒冷如冰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雪水灌进棉拖鞋里,出来得匆忙,她连雪地靴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 倒吸一口冷气后,她重新站直了身体,将衣领拢紧,双手插在斜兜里,步履匆匆往前面走去。她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在公寓时,她只想立刻、马上离莫明忧远远的,最好两人都 不要见面好。一赌气出来了,她却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昏暗的路灯在雪地上投下了晦暗的光影,积了一层薄雪的路上,杂乱无章的脚步延伸四面八方,她低头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难怪路上行人稀少而匆匆,未归家的人迫不及待赶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踽踽独行。 为什么跑出来?她问自己。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究竟为哪般,就算要走,也应该是莫明忧走人才对。她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卷进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缠中去? 唐玫儿对她的诋毁,现在想来,却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的确与多个男人“同居”过,先是莫明忧,后是越非尘,跟唐踔,似乎也曾经在医院待过一晚,可不就是“同居”么?仔细想来,不论自己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都做了很多不像自己风格的事。 尤其是莫明忧…… 明明知道他是唐玫儿的男朋友,明明知道他和唐玫儿迟早都会在一起,但自己居然傻傻地任凭莫明忧接近,任凭他就那样闯进自己的生活,然后自然而战占据自己的思想。就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对于莫明忧,早已经超越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似敌似友,似爱似恨。 她已经无法逃避了,不能再有侥幸的心理,不能再有自然的习惯,这一年来锲棵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习惯,都必须彻底拔出。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并没有注意自己走到哪里了,等她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打算找个酒店或者宾馆住一晚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已经距离公寓很远,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心脏缺了一角,怎么都得不到圆满。 她揉了揉脸颊,靠着路边往前走,在经过一棵茂密的铁松时,透过密密的松针,前方右侧一家灯光辉煌的大型酒吧门口,一对模糊的人影抱在一起激情拥吻,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酒吧这种地方,总有许多或热情或寂寞的男男女女纠缠不清。她也没有多在意,但就在她打算转身时,那对拥吻中的男女突然分开,而她所站的位置,正好看到那女子的脸庞。 苏里恩! 她怎么会在这里?官羽诗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因为杂志报导的关系,官羽诗一直很想找苏里恩谈谈。但苏里恩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没等越家开除,她就事先带着东西悄悄离开。越家要找个人当然不难,但越家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注意一个本就打算开除的女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官羽诗不一样啊,她还有很多帐要找苏里恩好好清算一下。白天听林颐泽说找不到苏里恩时还为难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 侧身闪躲在铁松后面,静静观察着苏里恩的一举一动。 拥吻中的男女已经分开,苏里恩不知道在那男人耳边说了什么,逗得那个男人哈哈大笑。官羽诗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面貌,跟上次在演奏厅外见到的男人不同,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人,留着小平头,面貌普通,不过从他身上的穿着,以及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腕表来看,应该也是多少有点身份的人。 无奈摇摇头,难怪林颐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有苏里恩这么一个水性杨花又蛇蝎心肠的女朋友,天天给他戴绿帽,时不时再耍点小手段,林颐泽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跟苏里恩比起来,他显得稚嫩多了。 很快的,那个男人就走进酒吧,而苏里恩却站在门口,不时像周围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官羽诗恶意地猜测她在等另外一个男人,因为如今的苏里恩,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夜店短裙,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天里,居然还敢露出胸前波涛汹涌的两个半球,站在酒店门口,灯光照应下的她,活脱脱就是一名站街女。 但出乎官羽诗意料的,没过多久,一辆红色的卡宴从马路的对面行驶过来,停留在酒吧门口。等候多时的苏里恩双眼一亮,晃着两团呼之欲出的小白兔从门槛上奔下来。这时车门打开,从车上出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名很年轻高挑的女人。 因是背影,对方又穿着一件毛领皮大衣,遮住了一半脸,长长的栗色卷发披散下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苏里恩态度讨好地跟她说了些什么,一张化妆得妖媚的脸挂满了谄媚的笑容,官羽诗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但从对方根本就无动于衷的背影来看,一定是打心里不屑苏里恩的。 两人走进酒吧,官羽诗环顾四周,然后也低着头上前跟了进去。 外面冰天雪地,酒吧里却又是一番花天酒地的**气氛。昏暗的舞池里,男男女女紧贴着身体疯狂热舞,喧闹嘈杂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五彩斑斓的灯光快速打落在人的脸上,显出一张张迷乱而激情的面孔…… 她穿过拥挤的舞池,拒绝了几个上来搭讪的男人,径自往吧台走去,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不起眼的角落,刚刚她还看到苏里恩跟那个女人走在前面,但一眨眼的功夫,两道人影都不见了。 “美女,要不要来一杯?”吧台里正在把玩着就被的调酒师见到有人过来,十分热情地询问她。 官羽诗转过头来,看了调酒师一眼,微微一笑:“给我调一杯果汁就好,不要含酒精成分的。” 那调酒师微微一愣,旋即迅速取来了杯子和果汁机,熟练地操作起来。一边跟着官羽诗闲聊:“小姐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 “难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她慵懒地靠在吧台上,把玩着手边一只造型漂亮的高脚杯,一边不着痕迹打量四周。 “太明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来酒吧喝果汁的。” 官羽诗轻笑两声,漫不经心地说:“这里气氛不错。” 来酒吧的人,有些是喝酒,有些是跳舞,也有些是冲着这里的颓然放纵的气氛。 几分钟后,调酒师将一杯饮料放在她面前,浓浓的柠檬清新气息十分诱人,官羽诗举起杯子,却不急着喝,而是探头看向调酒师,“帅哥,问你个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走进酒吧,唔,就在我进来之前,一个穿黑色包臀短裙,黑色卷发的女人,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粟发女人。” 她描述得很详细,调酒师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疑惑地看着她,目光闪过一抹了然。 官羽诗汗了汗,解释道:“其实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刚才走进来时走单了,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识路。” 调酒师果然指了指左边一排包厢的方向,“如果你要找的是苏小姐,她应该在608号包厢。 道了谢,这个苏里恩果然是这里的常客。现在弄到她的位置,官羽诗又为难了,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接近她们……就在这时,酒吧门口又进来几个年轻人,官羽诗定睛一看,顿时大喜。三两步走过去对着走在前头那人的肩膀上拍下去,“又见面了,汤米!” “官小姐,是你!”汤米那张十分可爱的娃娃脸立即露出了十分夸张地表情。 官羽诗一见服务员都忙着过来招待汤米和他带来的朋友,就知道他一定是这里的常客。计上心来,拉他的袖子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你订了几号包厢?”像他这种大少爷作派的人,不可能跟个纨绔子弟一样在舞池里狂魔乱舞。 汤米想了下,“607号,官小姐要不要一起来?” “太好了,谢谢你。”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舒心的了,607号和608号只隔了一堵墙,虽然不是很方便,但总比自己在外面鬼鬼祟祟好多了。 一群人到了包厢,汤米带来的几个朋友都很好奇地打量她,官羽诗朝他们微微一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正好靠近隔壁包厢。可惜声音嘈杂,什么都听不到,不过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从她坐的方向看去,正好能够看到经过的人。 汤米拿了一罐果汁给她,白净的脸浮现一丝尴尬惭愧之色。半晌才说:“那天分别不久后我们就见到小红帽了,很抱歉没有通知你。” 官羽诗接过果汁一愣,旋即想起那天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她早就知道,也明白他们不通知的原因。不过却没想到汤米会主动提起。 “没关系,事都过去了。过两天小红帽就要上班了,到时我会好好跟她说清楚。” 听她这么说,汤米果然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见其他几人玩得欢脱,索性就在她身边坐下。 “官小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关于小红和那位姓唐的先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算账 接着,不等官羽诗回应,汤米已经自顾自说起来:“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小红对玫儿的大哥,我是说唐踔先生,好像十分心仪,这对她来讲是很难得的。我们认识多年,我几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上心过,这么说好像有点贬低自己的魅力,但确实是这样的。” 官羽诗微微一笑,不予置否。 杜红苑爱慕唐硕的事情,她已经从杏子那里知道了,也知道杜红苑只是一时冲动误解了她和唐踔的关系。但杜红苑的做法,还是让她曾经心寒,不为别的,如果真的把她当做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不是不发一言玩消失,而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更何况自己跟唐踔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又怎么不能说个明白呢? 说白了,还是杜红苑不愿意相信她。 如果真的把她当朋友,就不会因为唐玫儿的几句挑拨的话,就消失了这么多天。至少,在听到自己的解释后,能够冷静下来分析各种缘由。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杜红苑性格冲动,或者因为她太在乎唐踔,所以才会导致两人现在的尴尬局面。但不论是因为哪一种,官羽诗都已经决定将这件事翻页,杜红苑出现后,她会将事情的原位解释给她,不论她信与不信,这是自己作为朋友给出的交待。 汤米看了她一眼,就已经知道她的想法。 两人都不在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官羽诗终于有动作,却不是跟他说话,而是两眼直盯着门外经过的。她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想到苏里恩这么快就出来,走在前面的她实在很抢眼,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多么漂亮,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 官羽诗的目光紧紧锁定走在她身后的女人。 庆幸的是,这一回那个高挑的女人终于没有戴着墨镜。长发披散间,女人习惯性高傲扬起下颌,露出妆容精致的瓜子脸。官羽诗先是一惊,坐在她旁边,好奇顺着她目光看出去的汤米也是一惊,张嘴就要叫出来:“玫——” 官羽诗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掌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同时将他拉到更隐蔽的角落,汤米一个不慎,两人不由滚到沙发上。门外,唐玫儿敏锐的目光射向了包厢虚掩的门,没有看到什么,纳闷地经过307号包厢。 “唐小姐,有什么问题吗?”走在前头的苏里恩回过头来。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了。”唐玫儿瞥了那个包厢一眼,冷冷收回目光。 苏里恩谄媚一笑:“这里太嘈杂,唐小姐可能听错了。若你不喜欢这里,下次我们换个清静点的地方。”聪明如她,自然也发现了唐玫儿并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你只需要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不是你该肖想的最好死了那条心。”唐玫儿轻蔑地看了苏里恩衣着暴露的背影,对于她刻意的妖媚和低俗更是鄙夷不止。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还有点利用价值,她甚至连跟苏里恩说话都觉得恶心。 苏里恩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讪讪转过头去,讨好的神色立即变得阴毒深沉,双手紧紧我握成拳头。等着吧,总有她翻身的一天,到时候,什么大小姐,什么名媛,全部都得卑微下贱地跪在她面前。 唐玫儿对她的利用和鄙视,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还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要扳倒了官羽诗,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官羽诗在世上一天,她就必须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活着。在爱格亚斯堡被那些下贱的女佣瞧不起,没想到最后还被卡沙当着众人面赶出来。 她知道联系报社抹黑官羽诗的事情败露了,所以越家才会把她赶出来。为了避免官羽诗的报复,她甚至连酒店都不敢去住,每天只能待在酒吧里。这一切都是因为官羽诗。所以,她必须要借助唐玫儿这棵大树,才能够完美地把官羽诗那个贱女人拖下地狱。 唐玫儿不敢出面,但她有无限的手段可以致官羽诗于死地,既然如此,在她面前示弱一下又如何?忍过了这一次,下一回,她会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统统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苏里恩阴险诡谲的亮眸里终于闪过一道精光。 包厢里,官羽诗阻止汤米出声后两人双双滚到沙发上,顿时,包厢里几个人立即看向这边,惊诧不已后又起了哄,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了尴尬的两人。 官羽诗懊恼不已,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磕到吧?” 汤米揉了下嘴巴,皱眉:“没磕到,但是你的手劲也太大了,我以为你要掐死我。” 官羽诗羞红了脸:“很抱歉……” “算了,其实这也不怪你。”汤米在看到唐玫儿那一瞬,就明白官羽诗为什么会爽快地答应他的邀请,又为什么只挑了一个偏僻但却对着门口的位置坐。上次唐玫儿当中侮辱她,想必官羽诗找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找玫儿,但她却又阻止自己叫住玫儿。 他真是越来越想不通这些女人的想法了。 确定两人只是意外而不是情难自禁,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一哄而散,官羽诗看了下腕表,“天色不早了,我得失陪了。”这句话是对汤米说的。 “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像你这么柔弱的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他刻意加重了柔弱两字,可见还是在意刚才官羽诗大劲唔他嘴巴的事。官羽诗无奈微笑,婉拒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还是在这里招待朋友吧。” “作为绅士,怎么能让女士半夜三更单独回去?”汤米二话不说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要送她回去。 问题是,官羽诗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去。 她为难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还怕我把你送到我家?”汤米眉毛轻挑,不满地瞪她。 “真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点事想去处理。”换做平时,她一定会恨喜欢汤米这种绅品格,但现在时机不对啊。 他没有勉强,客客气气把她送到门口,交代了几句后就关上包厢的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喝酒唱歌的声音。 官羽诗摸摸鼻子,对汤米这种任性幼稚的举动哭笑不得。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大,但总是给人一种调皮任性的大男孩感觉。如果当朋友,应该是很不错的。 包厢的通道晦暗嘈杂,官羽诗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心里思考着等会儿见到苏里恩要怎么办。 除了通道,一个女服务员过来,“请问需要服务吗?” 官羽诗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在她手里,压低声音:“帮我开个包厢,隔音效果好一点的,顺便把苏里恩小姐叫过来,你就跟她说有客人找就行了。” 女服务生收下丰厚的小费,立即;两眼含笑:“好的,您先到302包厢休息片刻,我去把苏小姐叫过来。”看样子,苏里恩在这个酒吧算得上是个“名人”,只要报出她的名字,没有谁不认识她的,恐怕比这里的头牌陪酒还要有名气。 官羽诗被她带到了302包厢,这里与汤米他们的包厢隔了整整一条通道,又因为在角落里,所以不怎么显眼。官羽诗满意地进去,要了杯咖啡便耐心坐下来等人。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从外面开门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苏里恩娇媚酥软的发嗲:“你怎么能给贵客安排这么偏僻的包厢?”显然是在对那名女服务生说的话。 门开了,苏里恩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终于出现在官羽诗面前。她满脸谄笑进来,却看到官羽诗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她,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想冲出去。 “砰”的一声,那门竟然从外面关上,苏里恩慢了一步,任凭她怎么敲打拍打,那门就是死死从外面锁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谁敢把我关在这儿?”她贴在门缝歇斯底里怒吼。 “不用费劲了,那门隔音很好,而且没有钥匙你也出不去。” “官羽诗,是你搞的鬼?”苏里恩蓦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她。但官羽诗表现得云淡风轻,嘴角含笑,那笑容带着讥诮、讽刺、嘲弄、鄙视各种各样的情绪,让她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她的嘴脸。 官羽诗浅啜了一口咖啡,任那混杂着浓香的苦涩在舌苔蔓延,苏里恩的质问在她听来就像耳旁风似的,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苏里恩的双手陡然间紧握成拳,恨恨地瞪着官羽诗。 官羽诗挑挑眉,放下杯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优雅而端庄,这种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是苏里恩怎么也学不来的,当下看她的眼睛更像淬了毒的利箭。 “你自己干的好事,难道我需要我向你说明来由?”反正接下来还有大把时间,官羽诗不介意利用这一夜跟苏里恩好好清算一下过去那些账。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官羽诗,非法囚禁是犯法的,我可以去告你。”苏里恩气得浑身发抖,在官羽诗出现那一刹,就知道她一定是来算账的,当下之际,只能否认到底,然后趁机从包里掏出手机。 官羽诗比她更快一步冲上去,抢过她正要拿出来的手机,然后无比潇洒地往窗外丢出去,很快手机就以一道优雅的抛物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她摊开手,笑了笑:“现在,该好好来谈谈我们两人的事情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逼供 苏里恩想要打电话叫人来的计划被打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官羽诗,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我该诉你,这家店的经理——” 官羽诗无奈摆摆手,“不就是你姘头嘛。我时间多的是,你要是想拖,我不介意陪你多玩一会儿。” 苏里恩恨恨跺了几下脚,终于心不甘情不愿走上前去:“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官羽诗一点都没把她的恼怒放在眼里,苏里恩会有这种反应,说明她已经心虚了。嚣张的外表只不过是她虚张声势的遁甲而已。她乐得满足她这点拙劣的表演,轻轻笑道:“给杂志社爆料某些不适消息,趁机挑拨我跟公司同行的关系,这些事都是你背后搞的鬼吧?” “当然不……”她下意识想要撇亲关系,但转而一想,她所做的事应该已经暴露了,不然越家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把她赶走。欺瞒已经没有必要,她嘴硬道:“就算是我有怎么样?”连越家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把她赶走而已,难道一个小小的官羽诗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苏里恩仗着有唐玫儿这张底牌,根本就不把官羽诗放在眼里。 官羽诗嘴角上挑,微微扬起的秀眉好似一瞬间染上了一抹凌厉,看似漫不经心,但每句话却给苏里恩无限的压力:“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总不能以为做了坏事,就这样事不关己风平浪静吧。” “哼!你有本事去告我啊。” “我的确有过告你的冲动,不过后来有个人跟我说,把你松紧监狱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苏里恩。”官羽诗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处心积虑想要让我身败名裂,但却也导致了越氏集团的名誉下降,股市大跌,我在公司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我的死活还不足为道,但公司却因为你的陷害而造成一股不小的动荡,甚至在短短时间内遭到无法估计的损失。你以为,越家就会放过你么?” 这几句半真半假,又隐含威胁,苏里恩听得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下,盛气凌人的刺猬铠甲终于出现裂缝。露出了恐慌怕死的真实面孔。 官羽诗不在乎再给她丢几个炸弹:“除了这件事之外,林颐泽那边,我想你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吧。只要他把你吸毒的证据告诉警方,你以为躲在这种小酒吧里面,就可以高枕无忧安然无恙了?” 苏里恩没想到她居然连林颐泽的事都知道,顿时不淡定了,“林颐泽吸毒,那是他自作自受,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引诱他去那种地方,又预谋在他水里加了海洛因,他就算再怎么混账都不可能自甘堕落去吸毒。”官羽诗冷冷盯着她:“承认吧苏里恩,你帮人贩毒,为了从林颐泽那里骗到钱财,不惜下套让他吸毒上瘾。连自己的男友都能下得了狠手,苏里恩,你就承认你的蛇蝎心肠有多么肮脏吧。” “官羽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刚才唐玫儿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苏里恩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像遇到鬼一样的惊恐表情,死死地盯着官羽诗。内心惊涛骇浪,她居然什么都知道,连唐玫儿的事情都知道! 唐玫儿每次约见她都在不同地方,而且每一次都十分谨慎,至少装扮得让人认不出来。官羽诗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苏里恩理所应当地认为,既然官羽诗知道了,那么越非尘和越非绯兄妹俩也应当知道内情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躲闪开官羽诗的目光,仍旧不肯松口。 官羽诗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总是没有好事吧。这样吧,我给你听个东西。”说完,从外套里袋口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刚刚两人交谈的话再次由录音笔播放一遍。 “苏里恩,就算没有林颐泽这个人证,凭着这支录音笔的内容,我也可以把你送进监狱。”说这话时,官羽诗已经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脸上倏尔深沉凌厉起来:“吸毒贩毒,黄色交易,还有陷害传播不实消息……你要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把你在外援交的照片发给报社,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这些爆炸性消息。” “你不会的,你敢这么做,我告诉你官羽诗,我也是有靠山的,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苏里恩表面的遁甲终于无声破碎,她的心脏骤然一缩,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抓住,倏然间五指收拢了一般。 慌乱、恐惧、颤抖…… “官羽诗,把录音笔还我!”她的脸变得狰狞起来,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气,开始四处打量着可以趁手的利器。 官羽诗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阴险用心,冷笑:“不用看了,这里没有什么水果刀啊之类的可以让你蓄意杀人。而且,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一定能够离开这里。” 苏里恩的身体一个踉跄倒退了数步,瞪圆的双眼只差没有冒出火光来:“你,好,官羽诗,算你狠。唐玫儿找我,是为了对付你,她是名门大小姐,有些事情不好出头,所以她来找我出手对付你。” “这么说来,杂志报社的事,也是她授予你的?” “没错。” 官羽诗暗暗吃惊,难怪越非绯跟她提起的时候还很纳闷,认为苏里恩根本没那个本事可以到报社兴风作浪,原来背后居然是唐玫儿搞的鬼,如果是她出手的话,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苏里恩一边注意着她的反应,一边往门口挪去,“那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慢着。”官羽诗清寒的脸上,倏然间绽放出靡丽的烂漫来,“你还没有告诉我,唐玫儿究竟想怎么对付我?” 苏里恩暗暗恼恨她,曾几何时,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官羽诗,居然也变得这样复杂难缠,她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你不久之后不是还要参加什么国际服装设计大赛,唐玫儿准备在那个时间动手,大概就是让你参加不了比赛,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已。”既然已经把话挑开了,苏里恩只好硬着头皮招供出来。 她的话,很成功地又让官羽诗脸上冰寒霜冻,那双锐利的眼睛,几乎要将苏里恩穿透。 官羽诗脑袋里嗡嗡嗡炸响开来,让她好一阵晕眩,笔直的身躯几乎撑不住她的重量。 好半晌,她才恢复过来,看向苏里恩那躲闪的目光,立即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苏里恩,你要不想死得太难看,最好把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她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阴测测笑道:“我要是把这东西曝光出去,你不止身败名裂,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那种肮脏阴暗潮湿的地方过日子了。” “你,你勾引了唐玫儿的未婚夫,她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官羽诗,就算这一次你躲过了,将来唐玫儿也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你一天,你会过得比我还要凄惨肮脏,过得连条狗都不如。”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弯下腰歇斯底里地谩骂怒吼,浓妆的脸孔扭曲狰狞,红唇吐出来的是粗俗下贱的词语。 苏里恩受了很大的刺激。 官羽诗站起来挪动着脚步,朝她缓缓走了过去。苏里恩瞳孔骤然收缩,感觉那每一脚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一样,仿佛整颗心都被官羽诗狠狠扼住在手掌心里,任她轻视践踏。 “苏里恩,我不会有你这种下场的。” 官羽诗的语气冰冷,带着讥诮和讽刺:“人心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身边的人,一个个被你伤害背弃,你的朋友,你的恋人,甚至你的良心和自尊,都已经被你弃之如敝履。你昧着良心干的那些缺德事,已经把你的心彻底染黑。除了这副破败的身体,以及你那荒谬的妄想,你已经一无所有。” “苏里恩,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是你自作自受!” 打开门,官羽诗再没回头看她一眼,匆匆转身离开。 苏里恩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出了酒店,官羽诗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胸腔里的郁闷消除不少,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东方已经发出淡淡的晨曦光辉,她索性打了计程车往公司奔驰而去。 唐玫儿恨她,皆因莫明忧而起,如果她和莫明忧断了来往,她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 至于苏里恩,她现在还不能真的把她送到监狱里。虽然以她的罪行,哪怕关个无期徒刑都算便宜的。但她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吓唬吓唬她可以,真的拿到警局去,根本还不能成为什么证据。 关键的证人,应该是林颐泽。 到了公司,官羽诗立即往展厅方形走去,苏里恩说的那番话让她很在意,如果唐玫儿真的打算在她的比赛上搞什么鬼,那她一定要事先做好防范,一定不能让唐玫儿和苏里恩毁了她的未来。 “诗诗,你来得正好,我手头上正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没想到越非绯一大早已经在展厅里,官羽诗敏感察觉到她眼底下的乌青,不禁关心问道:“越总监,你一宿没睡?” “没办法,在展厅呆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要不是看到你们上班我还不知道时间都去哪里了。”越非绯不在意笑了笑,翻开手中的画册,正是前阵子新季度发布会的产品画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行程 越非绯拜托她的事,跟越非尘有关。 “反正你这几天的工作不着急,趁着这个机会跟我大哥去京城出差,我记得你也是京城人,你到了那边,兴许能够给他意料不到的帮助。” 官羽诗犹豫:“这不大好吧……我记得越先生对京城很熟悉。”不是一般的熟悉,简直要比她这个在那里生活了几年的人都要熟。 越非绯放下画册,说:“他再熟悉,也没有本地人了解当地的文化,况且这一次面对的是一个大客户,我们公司的产品从几年前就开始对外销售拓展,如今京城正是公司拓展的重点地区之一。你要真不想去的话跟他说去,我就是个传话的。” 忽略越非绯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官羽诗并不觉得这趟出差有什么,但既然越非绯特别强调了,大概这是越非尘的安排吧。 她自从搬出越家后,见到越非尘的次数越来越少。平常工作时间他很少在其余部门出现,上下班走的也是特殊通道,加上他的身份关系,平时大部分外出处理事务,想要在工作时间见他一面简直难上加难。 况且,这段时间她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越非尘。 离开展厅之后,官羽诗犹豫半晌,还是走进电梯,朝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越非尘已经在等她。 打开办公室大门时,站在落地窗前的越非尘正好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她微微鞠躬打招呼:“早安,总裁先生。” 越非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官羽诗扭捏了片刻,干脆任他牵着。越非尘看向她时,一双墨绿的眼沁着柔和的光泽,熠熠生辉,暖彻心扉,“傻丫头,你叫我什么?” 他逆着光贴近她,落地窗外灿烂的日光模糊了他的容貌,反而衬得他越发的高大耀眼,似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一样,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炫目的光华。 这是一个无比优秀的男人! 官羽诗在心里暗暗称赞了句,对越非尘的询问感到好笑,“这里是公司,难道我的称呼有错么?” “没错是没错,就是我不喜欢。”他难得这样霸道地表达自己的喜好,牵着她的手走向落地窗,两人肩并肩俯瞰着下面蚂蚁般的建筑和人人群, “非尘……”官羽诗偏头看向他,欲言又止。清秀的小脸闪过纠结和犹豫。 越非尘动了动,含笑看她:“是想问我出差的事?” 官羽诗点头。其实她想问的是,越非尘为什么偏偏点名让她一同出差。 “时间定在下午一点钟,从这里出发到京都,大约需要两个多小时。”越非尘抬起袖子往上折了两折,然后对她说:“至于为什么找你一起去,这倒是得好好跟你解释一下。” 官羽诗面颊微微泛红,莫名其妙染上了胭脂薄色。她怎么都觉得越非尘这句话好像另有它意。 “这一次跟我们合作的是京城的京城的名企诺顿集团。我想你对这个集团并不陌生,集团的总裁上官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你在我这里工作,特意派人送了邀请函和企划案,除了合作之外,我想另外一个目的,应该是为了你。” 官羽诗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要见她的人,居然是爷爷。 自从上次坠崖负伤,被越非尘从京城带到里克市之后,她没少考虑这件事。一方面,上官贺是她的爷爷,她没道理躲着不见,而且听上官致的意思,爷爷这几年一直都在找自己。单另外一方面,上官致作为自己的亲叔叔,却又那样令人心寒……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些有着至亲血缘的陌生人。 看出她的纠结为难,越非尘握紧了她的手,“不想去就不去,我可以帮你推了。” 虽然跟诺顿集团的合作,越氏绝对占据了相当分量的利益。但越非尘并不想见到她难过或者慌张。 “不,我要去,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下午就去。”官羽诗回答得很干脆,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考虑清楚。不论上官致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想坐以待毙。况且还有爷爷和非尘,他们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出事的。 最重要的是,她很想见到爷爷。 官羽诗抬头看上去,便看进了越非尘那双温柔含笑的眼波里,心跳陡然间加速起来,却又打心里抗拒这种温柔对待。 “好,我帮你安排。”越非尘右手穿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身边,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官羽诗触电般地抖了一下,不由自主推开他,“对、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躲开而已,并不曾想直接把他推得退后几步。 越非尘对她的剧烈反应蹙了蹙眉,“你很抗拒我?” 这话问得太直白,官羽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上涌起了焦急和慌乱,却强自镇定地说:“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我,我不习惯。” 刚才,她几乎是情不自禁推开他,跟以往那种含羞带怯的反应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和决绝。人的本能是最诚实的,越非尘心里狐疑,她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是我唐突,对不起。”他暗叹口气,重新走到她身边,却没有再去牵她的手。 官羽诗也知道刚才自己反应过猛,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知道当他低头吻下来时,自己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推开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伴随着隐含怒气的戏谑:“你说,越非尘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吻着你?” 不要想不要想,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混蛋? 越非尘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将她的理智从纷乱回忆里抽出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非尘,很抱歉。” 她知道他很关心她,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从她因为受到莫明忧胁迫而不得不委屈混入越家当女佣开始,越非尘就一直以他自己的温暖和柔和对待她,或者一开始只是好奇,但她知道,后面的日子,越非尘的确对她动了情。 而自己,又何尝不期待,若是这份情有开花结果的一天,那自己将有多么幸福。可惜,幻想终究也是妄想,她从梦中醒来,选择挣脱他的壮硕羽翼,选择自己一个人在单调色彩。 “诗诗,永远别对我说抱歉的话。”他不爱听。 “好。”她爽快应道,仔细看了他几眼,关心道:“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看的话,几乎发现不了他眼底的一层薄淡的青影。越非尘不论是面貌还是皮肤,都很不容易出现这种疲惫的色彩。 他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似是感叹:“这种平静的格局也许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四大家族的势力已经渐渐倾斜,也许不久之后,我们眼下所看到的一景一物,都会变化了。” 官羽诗听得心惊,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什么。 因为下午航班的关系,官羽诗特地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期回去收拾行李。到了公寓门口,她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莫明忧就住在这里的事情,开门的手一顿,迟迟没有打开。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走了吧?人家越非尘和唐踔同样都是一族之长,一个个天天忙得跟总统似的,就他天天闲得跟没事人,真不知道莫家究竟是怎么评上四大家族之一的。 想起越非尘先前说过的话,官羽诗心里隐隐担忧,其实她早就你看出莫明忧近来好像有些不同,有时候脸色很急躁,却偏偏表现得云淡风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四大家族彼此的竞争又开始乐。 谁都想爬上那个位置,谁都不喜欢与旁人站在同等的位置,先不说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余家族,就说四大家族中,哪个不是暗中较劲,就恨不得来个一览众山小的机会。 深深呼吸,她抿嘴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推进去一看,空荡荡的客厅里哪里还有什么人,连只蚊子都没有见到。 顿时间,说不清楚心里那股失落究竟从何而来。 昨晚她莫名其妙离家出走,对他连句解释都没有。所以他并没有追上去,说不定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了。 走进客厅,官羽诗放下包包,随手从茶几上倒了杯开水,目光随意在屋里扫过,突然就定住在某个角落里。她记得那个靠近厨房的角落明明放的是盆栽,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小小的酒柜? 狐疑走过去看了半晌,确认自己没有老眼昏花,那就是个酒柜。而在这时,厨房传出盘碗碎地的声音,官羽诗急忙打开厨房的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临走时才整理整洁的厨房,此时已是一地狼藉,破碎的碗碟碎片到处都是,水龙头里的水喷得周围到处都是,如果她晚回来一点,官羽诗丝毫不怀疑这里会发生水漫金山时的惨景。煤气灶上一团五黑云雾。还堆满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菜叶和鸡蛋花…… 而在这一片狼藉当中,一个高挑笔直的身影背向着她。身上还围着一条不知何时变得脏兮兮的围裙,一手拿着锅铲,另外一手正欲将一碗水倒进油锅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暗料理? 说时迟那时快,惊吓过度的官羽诗以奔着投好胎的速度冲上去,在最后一秒关头,重重抢过莫明忧手中那碗水,从避免了一场重大灾难的发生。 “莫明忧,你想把我家炸了是不是?看看你干的好事。”劫后余生的官羽诗来不及平复心情,冲着他就是一顿训斥。这要是她吃了那么一秒,她不但得搬家,说不定还得坐牢。 莫明忧却似刚发现她回来似的,惊喜地向她看去,“蠢女人你还知道回来啊,是不是知道本族长亲自下厨,所以厚着脸皮回来蹭饭了?” 官羽诗就差没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伸长脖子看了眼锅里黑乎乎黏在一起的东西,在闻着空气中某种足以致命的毒气,官羽诗简直连气话都懒得说,挥挥手,有气无力:“把围裙脱了,赶紧滚出来。”这货不是下厨,是下毒。 “为什么?”莫明忧折腾了老半天,哪里能然她说离开就离开,当场就不干了,“你三更半夜跑出来,还一宿未归,没人做饭给我吃,我肚子都快饿扁了,现在好不容易亲自大显身手,你又想破坏我的民生大计?” 那哀怨的语气,嗔怒的神色,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丈夫在责备不懂事的小妻子。 官羽诗翻了个白眼,直接忽视掉上半部分的话,指着锅里根本看不出原材料的不明黑暗料理,语气讥诮:“这看起来很像毒药的不明物体就是你大显身手的劳动成果?莫明忧,你想找死找别的地儿去,求求你别在我这里穷折腾行不行?我这里不是大别墅,没有安保人员,万一着火爆炸了,你让周围的住户怎么办?” 因为涉及到别人的安全问题,官羽诗这些话说得很不客气,几乎不给他面子,吼着把他训斥一顿。一向脸皮无敌超级厚的莫明忧,竟然可以地红了耳根子。 “总之,你老先离开厨房行不行?肚子饿了你不会叫外卖吗?”官羽诗努力喘着粗气:“外面茶几上不是放着几张外卖的名片吗,?你打个电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莫明忧鄙夷地看着她,撇撇嘴不屑道:“外卖那种低级的食物只有你们这种平民才会吃。” 官羽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敢情这一大锅不明物体就比外卖高级营养多少? 好说歹说半天,莫明忧才不情不愿拖下印着大大HelloKitty猫的粉色围裙,那憋屈的小媳妇样儿,官羽诗差点没有捧腹大笑,最后在某人阴沉的目光下,只好忍住了笑容。 离开之前,莫明忧还很大少爷脾气地朝她吼了一声:“半个小时后,我要吃到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 “给我滚出去!” 终于把人轰走了后,官羽诗几乎脱力地靠在玻璃窗上,无奈地看着好似世界大战后的战乱现场。莫明忧最近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还准备亲自下厨,明明就是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被佣人们捧着长大的二世祖,平时见他使唤人别提有多么自然顺手,谁能想得到,有朝一日这位大少爷居然会穿着围裙,一手锅铲易一手锅地下厨炒菜,还差点在厨房闹出事故来。 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扫地拖地,清洗整理,还有收拾他扔下来的烂摊子。官羽诗整整打理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把厨房恢复原样。她看了眼腕表,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出差,连忙又从冰箱里取出食材,重新淘米煮饭。 不知何时,莫明忧又回到厨房,不过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冰冷的脸终于缓和几分,嘴唇勾了勾,无意中泄露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愉悦。 “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闭嘴!”官羽诗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只会吃软饭,而且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糕的人没资格催促我。” 莫明忧耸耸肩,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你要是来得迟一点,没准还能幸运地吃上本族长亲手料理的美味,可惜了。” 听着这种不要脸的妄论,官羽诗只想呵呵。她要真迟了,现在恐怕就看不到这个混蛋了。 不管他,继续做饭。太在意对方只会得寸进尺。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官羽诗已经渐渐摸清了他的脾气和习性。 十分熟练利落地炒好两菜两肉,官羽诗看了眼时间,满意地点点头,才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一顿简单的午餐已经准备完毕。不用她说,莫明忧已经饿死鬼投胎般地把菜肴搬到餐桌,然后自顾自拿着刀叉吃起来。 官羽诗准备好碗筷,看他举起刀叉跟一盘炒玉米粒奋斗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笑容浅浅,莫明忧抬起头盯视她片刻,不满道:“有什么好笑的?” “叉子拿着不困难么?”官羽诗笑着递给他一副筷子汤勺,盛了碗饭递给他,莫明忧结果去,满意地看着她笑:“你们国家的餐具我用着不习惯,不过饭菜的口味倒是不错。对了,晚餐我要吃红烧排骨。” 官羽诗放下筷子,郁闷地看着他说:“晚餐你出去吃,或者自己想办法,我待会就要出差了,大概要好几天才回来。” 莫明忧一怔:“去哪里?” “京城。” 交代完之后吗,官羽诗就草草吃了午饭,回卧室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箱出来时,莫明忧已经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别提有多悠闲。 犹豫再三,官羽诗还是提醒他:“你总不能天天赖在我这里吧,难道莫家旗下的集团就没什么事情可做?还是你这个族长快要被人撤了?” 莫明忧俊美得连从杂志后面伸出来,不答反问:“你该不会是想跟越非尘一起去京城吧?” “是又怎样?” 莫明忧冷冷睨视她:“你真打算在这里落叶生根?” 官羽诗提起箱子,故意气死他地回答:“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好了,我要走了,你离开时别忘记把门锁了,还有不许再走进厨房。” 离开公寓,官羽诗真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不但变得啰嗦,还很烦人。 直到官羽诗的身影坐上计程车,莫明忧才跳上阳台,慵懒地靠在栏杆上面,微眯着眼睛,享受这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温暖的光芒洒在他洁白色的衬衫上,平添了几分夺目的光华和璀璨。愈发显得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绝色出尘。 他弹开了飘落在衬衣上的一片枯叶,白皙的手指光滑如玉,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在他演绎起来却像是一幅极其唯美的画面。 如果忽略那双墨蓝如深海的眸子,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森冷的话。 “官羽诗……越非尘……”他低低呢喃着,目光愈来愈冷,最后几乎变得狰狞而可怕:“还有玫儿,很快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越非尘和官羽诗两人赶到京城时已经是黄昏,送越非尘到酒店后,官羽诗拒绝了入住的好意,“我难得回来一趟,想回家去看看。” 越非尘点头,手里已经拿上了钥匙:“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越家在京城同样有自己的产业,找辆车并不难。 “不用了,距离不远,我走过去就行。”官羽诗跟他道了晚安之后,就单独离开酒店,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因为她回家心切的原因,所以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走到门口时,看着屋里面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那种属于家里的温暖和光明,令她不由会心一笑,迫不及待打开门冲了进去。 京城的冬天很冷,外面冰雪漫天,里面却是阵阵暖意袭来,官羽诗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冲着在屋里各自忙碌的两人喊道:“妈,陈叔,我回来了。” 这一喊,原本各自在做家务的陈路东和向云惜不由齐齐朝着大门口看去,先是向云惜发出一道惊呼,但陈路东的速度明显比她更快,三两步走过来抢走她手里的行李箱,沙哑爽朗的嗓门透着惊喜:“诗诗,你回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快进来,外面冷透了吧,赶紧进来暖暖身子。” 听着急切关心的话语,官羽诗感动万分,一股暖流划过心里,抱着陈路东的大胳膊往屋里走进来,“我跟老板到京城来出差的,顺便回来看看你和我吗。” 向云惜眼眶微红,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泣不成声:“你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了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要了。” “妈,我很好,真的。”官羽诗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信誓旦旦地说:“我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陈路东看着喜极而泣的母女,不由笑了笑:“云惜,诗诗刚回来你让她歇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炖好了还没有,赶紧盛两碗出来给你们娘俩热热身子。” “先别管我了,你快去看看,诗诗饿坏了吧?” 官羽诗摇摇头,目光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身上转了转,直到陈路东进入厨房后,她才压低声音笑道:“老妈,看不出来你跟陈叔的婚后生活还挺滋润的啊,早知道就该让你们两人早两年结婚,说不定现在我都有小弟弟了。” “你这鬼精灵,瞎说什么呢。”向云惜脸一红,嗔怪地拍上她的头。 “我说的是真话嘛,对了,你跟陈叔什么时候要小弟弟,要我说啊,趁现在你们都还年轻得抓紧,不然以后生育对我未来的小弟弟可不好适合。”官羽诗一本正经地说。 “去去去,我跟你陈叔都快奔老年了,还乱说些啥。”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吃完饭时,官羽诗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孩子的事,结果让她很失望。不止向云惜根本就没想要孩子,就连陈路东都表示有她一个已经满足,现在他们只想要平静温馨地享受三口之家。 官羽诗很无奈,她当然知道向云惜和陈路东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但她却不能领这份情。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能不能承欢两老膝下。向云惜为了她能够融入这个新组的家庭不想要孩子,怕因为有了孩子而疏忽对她的爱。但她现在的境况,反而希望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能够代替自己留在两老身边以尽孝道。 向云惜才四十出头,想再要个孩子还不算困难,过两年可就不成了,毕竟高龄产妇并不安全,官羽诗也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可惜两人都很坚决,官羽诗动了动嘴巴,也就不说话了。 饭后,官羽诗就被轰到房间休息去。回到房间,看着屋子里温馨而整洁的摆设,不由深深感到一阵疲倦,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日子没有在这里住了。 刚躺下没多久,她根本没有半点睡意。打开手机,意外地发现有几条信息,一条是越非尘发来的,只是确认她安全回家了没有。官羽诗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条回信。另外一条居然是杜红苑发来,意思是她已经回到了越氏上班,想找个时间跟她谈谈。 这个朋友,终于还是没让她太失望。 官羽诗对于交友的原则,并没有太多条条框框,更没有那些所谓的门第之见。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彼此有误会了,必须要静下心来说清楚。有时候,一件小小的误会,就会让两个原本关系友好的朋友分道扬镳,甚至互相仇恨。她最害怕的也就是这种事情发生。 杜红苑能够想通了,决定找她好好聊,不论她如今是怎么想的,官羽诗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会尽量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把事情说明白。 最后一条,是个陌生号码,她点开一看,没有署名,但那不可一世的语气分明只有某个大少爷才会有的:办了事情赶紧滚回来,我可不想天天吃外卖! 莫明忧这个家伙…… 官羽诗就想不明白了,听莫明忧的意思,难道他还真的打算在自己那个小公寓里常住啊,哦对了,他居然还把酒柜搬了过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都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大boss什么时候脑袋抽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能做出让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行为来。自从两人解除了雇佣关系后,彼此都很有默契没有再提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而他似乎也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 想到他穿着围裙把厨房折腾得乌烟瘴气的狼狈一幕,官羽诗忍不住对着天花板笑了起来,越笑越后悔当时没有用手机拍下来,那绝对是史上无敌限量版的一幕,没准以后还能拿出来糗一糗他。 躺在温暖的床上,她瞥一眼透明窗户上面已经凝结的雪花,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字。 官羽诗: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吃不惯酒店的饭菜就回去让莫家的大厨做,我又不是你家的厨娘,少来烦我。 按下发送之后,她正打算迷上眼睛休憩下,没想到一分钟后就收到他的回信。 莫明忧:本族长愿意吃你的饭菜,你应该躲在被子里偷笑才对。 官羽诗浅笑,发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滚粗!我在家里呢。 莫明忧:伯父伯母还好吧?之前承蒙照顾,我还打算哪天回去看望下。 想起之前莫明忧到家里来,还被自己踹到床底下的情景,官羽诗再次忍俊不禁,突然发现,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真的做了很多丢人的行为。而且,两人当初因为那雇佣关系而不得不在一条船上时,也不只有折磨和痛苦,至少,还是有很多趣味的画面值得她慢慢回味。 官羽诗:你可千万别来了,你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条发出去很久,莫明忧都没有再回。官羽诗也不当一回事。躺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翌日醒得很早,她穿戴梳理整洁后,穿着棉拖鞋吧嗒吧嗒走了出去。 若在平常这个时候,老妈和陈叔应该都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们两人即便在寒冷的冬日,也是早早起床料理早餐。她走到楼梯口,意外地听到下面异常热闹的交谈,时不时还夹杂着陈路东那豪爽的笑声,以及老妈和咯咯的低笑。 一大早的,莫非家里有什么大喜的事? 官羽诗莫名其妙地往下看去,没看到什么,只好顺着楼梯走下来。大约是听到脚步声,坐在客厅里谈笑的几人都朝她看去。 大眼瞪小眼。 陈路东和向云惜都出现在客厅,这并不奇怪,但笔直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十分刺眼的人究竟是什么鬼? 官羽诗擦了擦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 “诗诗,快过来,家里有客人。”陈路东朝她大手一挥,然后又掉头招呼某个笑得跟妖孽的混蛋:“莫先生难得来一趟,不如就在这寒舍用点早餐,也不知道你们外国友人吃不吃的惯咱们京城的传统早点?” “莫伯父客气了,听闻京都的早餐在国际上都享有很大名气,不少外国游客到了京城都特地来品尝,更别说我现在还能坐着吃到正宗的京城早点。” “你能这么说就太好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这冷天气,在我们北方甚至大东北还得来点辣才行。” “我的先祖是东北人,后来与国外通婚才移居国外的。” “哎哟,原来咱俩还是老乡……” 官羽诗黑线。 听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她终于按捺不住,冲到客厅里,指着慵懒靠在沙发上,依旧穿得一身骚包红艳的男人吼道:“莫明忧,你明明就在里克市,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明明两人昨天晚上还聊着吃饭的问题,听莫明忧的意思,他应该 会在自己那小公寓多住几天,但才过了一晚,再醒来时他居然就出现在自己家里。 还有什么比这更幻灭更莫测的事情吗? 莫明忧耸耸肩,操着一口浓厚纯正的京城腔说:“我吃不下外卖,只好到你这里来蹭饭了。” 呵呵,谁见过横跨半个地球蹭饭的么?鬼才信啊! “不想吃外卖你就滚回家里去,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她简直快要苯溃了。 莫明忧还未说话,向云惜已经抢先为他抱不平:“诗诗,你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说话,且不说莫先生是你的上司,就是普通的同事,到咱家来做客难道我们会不欢迎?”然后又对莫明忧笑道:“莫先生,诗诗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若是她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妥的,你多担待着点。” “他不是我上——”官羽诗本想说两人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连忙刹住。她差点忘了,上次莫明忧到家里来,她给两老介绍的是上司。所以路云惜和陈路东都很默契地以为她这回是跟着莫明忧到京城出差。 真是一个不美丽的误会! 官羽诗叹了口气,好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虽然热情,但还不至于误解什么,只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上司。 莫明忧看了官羽诗一眼,然后朝向云惜露出颠倒众生的微笑:“伯母请放心,诗诗平时工作很努力,公司正打算给她升职加薪。” “这样啊,诗诗你听到没有,在公司里可得好好表现,不过莫先生尽管放心,诗诗这孩子从小就特别聪明,而是对人对事认真负责,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到底是自己亲妈,最后话里话外还都是偏向自己。官羽诗幸灾乐祸地想着。 相比老妈一惯的热情,陈路东的表现则更可圈可点,既不会怠慢莫明忧,但又总觉得透着几分疏远和客套。 餐桌上,官羽诗咬着包子抬起头来,正好发现陈路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在审视着莫明忧,心里暗喜,难道陈叔也发现莫明忧这个人面兽心的真面目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陈路东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陈路东笑着给她加了两个虾饺,看见她碗里已经空了,自然而然接过来盛饭。 “陈叔,我饱了。” “女孩子是吃那么点怎么够?又不是小孩子,听话,再多吃两碗。” “呜呜,陈叔你说我要是吃成胖子,以后肯定没人敢要。”官羽诗随口嘟囔了一声。 谁知道陈路东在听到这句话后,居然目光犀利地看了莫明忧一眼,只是很快的,他就收回目光朝官羽诗认真嘱咐:“没人要是那人瞎了眼,听陈叔的,以后该吃就吃,谁敢嫌弃你,你跟陈叔说,保管把那小子揍一顿脸青。” “我就是说着玩儿,陈叔你别激动。” 一旁的向云惜笑眯眯地看着丈夫和女人互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连莫明忧都感到了这一家三口的和谐亲密,而他作为一个外人坐在这里,反而显得十分别扭。 难怪刚才陈路东看他的眼神,总透着几分警惕和告诫。 “陈伯父和诗诗的感情很好?”他低声问向云惜,目光却停留在官羽诗那洋溢着轻快笑容和幸福的脸上,思及两人相识以来,他只有少数几次看到她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且只有在她的家里,才会如此没有防备。 “可不是嘛,全家就属老陈最宠爱这个孩子。”向云惜由衷地说:“诗诗这个孩子吧,什么都好,不论是性情还是人品,无疑都是没得挑的。尤其是对待感情,她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会死死地认准那个死理。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她对老陈并不像别的孩子对待继父那样排斥,反而更加亲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向云惜的话,陈路东和官羽诗都听到了,两人看过来,官羽诗疑惑道:“老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她怎么觉得好像今天老妈和陈叔都变得很奇怪。 “没什么。”向云惜不在意的笑了笑,跟陈路东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俩都很有默契地卖关子。这个话题点到为止,他们相信诗诗虽然不明白,但那个该明白的人,肯定已经懂得他们的意思。 莫明忧低下头喝粥,保持缄默不语。 官羽诗恶狠狠剐了他一眼,也懒得去问个明白,吃完早餐后,就匆匆提起挎包往外面冲去,“老妈,陈叔,我出去一趟,” “这一大早你要去哪里?” “妈,我就是有点事需要处理。”官羽诗总不能说自己还赶着去见真正的老板吧。这事也算自己活该,早当初就不应该欺骗他们,现在倒好,越非尘这个正牌的老板不闻不问,反而被莫明忧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登堂入室。 餐桌上,莫明忧也放下碗,客气地说:“谢谢两位的早餐,我和诗诗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只能先走一步了。” 向云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无奈说道:“行吧,工作的事处理完了,你这孩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 “知道了。” 官羽诗本来还烦恼不能直接把莫明忧带走,这次见他这么识相,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莫明忧,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家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找个酒店住下,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谁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我对京城人生都不熟,你好意思把我一人丢在大街上?” 人生地不熟……你个鬼啊! 这种瞎扯的话,官羽诗怎么可能相信,当下就沉着脸:“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好好找个地方住下,别告诉我满世界跑过的你会连下榻的酒店都不知道怎么找?”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知难而退,官羽诗说不定三餐还会给他送餐。 他只是双手环胸,散漫的神态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霸道:“不许去见越非尘!” “凭什么?”官羽诗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与越非尘同行的事,沉下脸同样不甘示弱:“他是我的上司,我跟他一起出差见面有什么问题吗?你以为你是谁,连我去见谁都要管,莫明忧,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他是谁?他什么都不是! 官羽诗很少真正的发脾气,但每次面对他,都会忍不住怒发冲冠,对他的无理取闹感到深深的失望乃至绝望。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质问她的私人事情?他们两人明明是对立的人,这辈子就不该有什么纠葛。自己明明都选择退让了,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霸道地往前逼近,得寸进尺。 她已经受不了他了。 “饶了我吧,莫明忧,就算你不想承认,我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官羽诗。你救过我,帮过我,我很感激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私事。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好,我希望这种平淡满足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你每次出现,都会打破这种平衡。” 她停顿了片刻,叹气:“我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从此再无关系。你帮过我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但请你以后对我视而不见,就算我死了,我也希望你当做没有看到。” “这是你说的。”他微微一笑,脸色悠闲自在,全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愤怒或者其他情绪。俊美如玉的他,带着王室贵族一般的高贵优雅。削薄的嘴唇微微往上勾起:“官羽诗,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劝过你的,不要再跟越非尘扯上关系。但是你拒绝,很好,如你所说,以后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就当不过死了条白眼狼而已。” 撂下这句话后,他倏尔转身离去,背影笔直和潇洒,红色的皮大衣在苍白的雪中显得尤其明艳绝丽,只不过片刻时间,那个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走得坚决而独断。 官羽诗抽了抽鼻子,眼眶一下就红了。她胡乱擦了两把,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心里深处,却有一个预感,那个无赖无耻又霸道可恶的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整天时间,官羽诗跟着越非尘走遍了京城几个大型商场,暗中调查了越氏旗下几大品牌在京城的销售情况,并且记录了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从各方面来说,目前越氏的产品都是各大商场的王牌产品,受到各方客户的热捧和青睐,销售额也一直居高不下,这是好的方面,也是对越氏最大的肯定。 唯一不足的是,由于是进口产品,再加上进口税的增长,所以大部分商场和旗舰店的价格会翻了几番,价格比起在国外看到的整整多了一倍。这就造成了很多热衷品牌文化的客户,都会选择从国外购买,而如今京城也出现了一种另类职业——代购。 这些从事代购的人员从国外把东西带回来,再加上微薄的利润,销售的价格明显比旗舰店低了不好。 这就造成了京城几大旗舰店和商场的尴尬境遇。价格高了没人要,价格低了自己亏,而且还要面临同行间的竞争,压力绝对是不小的。 另外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小问题,官羽诗一一记录在笔记本里,越非尘看着她记录,蹙了蹙眉:“价格方面是个问题,但目前并不需要解决。” “但是如果竞争激烈的话,我会怕会引起内部矛盾。”官羽诗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眼前的资料,已经有商家开始打算降价,但碍于品牌的威压和名气,至今不敢行动而已。” “优秀的产品,是不需要自降身价的。”越非尘看着她说道:“不论是Modena还是Queen品牌,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不论外面的行情局势,或者出现什么高仿变故,这些站在巅峰的品牌,都不会轻易受到波动,除非你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官羽诗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就像夏奈尔已经拥有上百年的历史,高仿遍地,产品遍布全球,但谁也不敢小觑真正的夏奈尔产品,消费者反而会因为它的历久弥新而更加钟爱追捧。” 越非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眼刚才去过的商场:“不过,有些情况防患于未然,越氏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先记下来,回头让公司的各级管理看一下。” 官羽诗点头,两人又走了几条街,在经过一家高档品牌店门口,官羽诗眼尖地发现,被摆在最显眼的橱窗上,赫然是自己的作品。 那是一套深灰色搭配鱼尾短裙的套装,款式优雅大方并不复杂,但总体颜色和细节搭配无不透着女性的优雅和曲线,让人眼前一亮,光是看一眼都会不由自主被它吸引,然后幻想自己若是穿起来会是什么效果。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到自己的作品在大众场合,以极端高雅的姿态像消费群众展示自己的右袖,就如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特别有出息一般,怎么看都让人激情澎湃爱不释手,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越非尘也注意到那款套装,走到她身边,颔首称赞道:“你很优秀,将来还会设计出更多超越自己的作品。” “谢谢。”官羽诗由衷地说:“如果不是你当初给我机会,也许我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和成长。非尘,真的很感谢你。” 因为他,自己才能充分发挥优势和天分,也因为他,自己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追求梦想。 “我说过,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越非尘嘴角的笑容加深,轻轻拍了下她的头,“总有一天,你会成长到连我看了都觉得耀眼的设计大师,诗诗,加油!” 官羽诗眼眶微湿,拼命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走吧。” 两人走了一天,多少有点疲累,在一家餐厅坐下后,越非尘才面带歉意地说:“很累了吧,等会我先送你回去。” 官羽诗啜了一大口浓汤,抬起头来狡黠笑了笑:“你大老板都亲自出动了,我这点算得了什么啊。” “最近公司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有些问题必须速战速决。”越非尘低头切牛排,一边跟她说话:“明天,我打算跟上官贺见一面,你没什么问题吧?” 官羽诗握着刀叉的手一顿,轻轻摇头:“没事,就按照你安排的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他。” “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不需要勉强自己。”越非尘将切好的牛排推她面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重新给你们安排见面的机会。” “不用了,我挺好的。”官羽诗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反正迟早都得见到,况且他还是我爷爷,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诗诗,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啊,那我就把我的安全交给你了,要是上官致那个大叔还敢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狠狠揍他一顿!” 两人四目相视,哈哈大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相认 晚上回到家里,向云惜和陈路东见到她一个人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询问她这一天都去干了什么。官羽诗并没有告诉他们明天就要去见爷爷的事情。说了几句话后就回到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官羽诗又早早离开家里。临走前,向云惜对她似乎欲言又止,官羽诗正怀疑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打算时,向云惜却又什么话都不问了。 直到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时,陈路东过来牵住她,眼中同样闪过担忧:“刚才你做得对,感情的事,就让孩子自己解决。| 向云惜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无担忧地说:“花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个孩子瞒了什么,你没瞧见,昨晚上她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好,直到今天,连我都看出来她不对劲。明明才过了一天,你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 这个问题,陈路东暂时也没办法回答她,只能安慰着爱妻:“要不,等孩子回来后我找她问一下?” “算了,你说得对,若是感情的事,既然她选择瞒着我们,不如就交给她自己去处理吧。” 官羽诗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完全瞒不过最亲近的家人,离开家里后,她直奔跟越非尘越好的地方,到了那里后果然见到越非尘已经坐在车子里,她打了声招呼坐上车。越非尘看了她被北风刮得凌乱的长发,情不自禁抬手,将掉落在她柔泽长发上的枯叶捡起来。官羽诗先是一愣,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整理仪表。 “跑得这么急,你很紧张?” “有点吧,我很多年没见过爷爷,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官羽诗回应他,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知道在小时候,他常常悄悄溜过来看我。” 越非尘点点头,“他肯定很喜欢你这个乖巧又温柔的小孙女。” “当时还那么小,哪看得出来乖巧温柔,也许我小时候很调皮呢。” 两人笑了笑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官羽诗发现汽车行驶的方向拐向另外一条道路时,疑惑道:“我记得这条路下去,是市中心医院吧?” “情况有变,上官老先生昨晚上心脏病复杂,现如今在医院里休养,我直接带你到医院去见他吧。” 官羽诗心里一颤,惊道:“我爷爷他没事吧?” “已经急救过来,现如今应该需要静养所以才留在医院里。”越非尘看了眼窗外的景色,语气平静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通知你,因为上官老先生心脏住院的关系,所以前阵子被撤下来的上官致已经回到公司主持大局。现如今,老先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将公司的大小重新交到上官致手中。” 官羽诗沉吟半晌,说:“这么一来,要跟越氏合作的,岂不就是上官致?” “这是老先生的主意,不过上官致那边,也难免要去走一遭。”对她说这些话,越非尘的意思是想让她先做好心理准备。 上一次被上官致软禁在郊区别墅里,并且还听到了那番话,官羽诗对这位血缘上的亲叔叔压根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换做是谁一见面就碰上个专业坑侄女的叔叔,谁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路上无聊的时间在她烦恼中,不知不觉度过了。直至到了医院,她还无法解决对于上官致的态度问题。越非尘担忧她,又再三问了几次,官羽诗总算平静下来,冲他点点头。 七拐八拐地在医院绕了一圈,终于来到一层相对幽静的VIP病房,在来到病房门口时,官羽诗反而停下脚步,脸上纠结了半晌,迟迟没有去推开那扇门。 越非尘好笑地看着她这副别扭的模样,食指弹了她的脑门一记,不等官羽诗反应过来已经率先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女性声音后,他才推门进去,官羽诗只好跟在他后面。 “上官老先生,别来无恙?”越非尘朝上官贺问候之后,衣冠楚楚、器宇轩昂的他,很快就引起了病房所有人的注视。 “咳咳,越先生,请坐请坐。”白色的病床上,一位双鬓斑白,脸上皱纹如刀刻的垂暮老人,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看似浑浊却泛着精光的老眼,在见到越非尘的一刹那异常明亮,穿过他笔直挺拔的身躯,直直看向了站在越非尘身后的官羽诗。 目光一下子就定在她身上。 “孩子,过来!”他坐在床上挥挥手,挪动身体似乎还想下床来,却被床边的一名打扮端庄秀丽的美妇按住了。而就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官羽诗就已经忍不住眼眶发烫,三两步冲到床边,咬得嘴唇发白忍住哽咽。 “你是诗诗吧?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爷爷差点认不出来你了。这眉目,还有眼睛,长得跟你爸一样。“ “爷爷。”官羽诗看着这位原本在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慈祥老人,此时心里纵使有再多的感慨,都抵不住亲人相见时的激动和欢喜。她微微弯下腰,张开手臂抱住了老人瘦削的双肩,眼睛又酸又涩:“爷爷,对不起,原谅我这么久才来看你。” “傻丫头,你有什么对不起爷爷的,要说对不起的,是爷爷。”上官贺纵横商场一辈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对于亲情,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一刻,这个瘦削憔悴的老爷子,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红了眼眶,紧紧抱住孙女,“知道你还好好地,我这把老骨头就算到了底下,也终于可以跟你爸爸有个交代了。” 官羽诗松开他,攥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爷爷,我们爷孙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还没有让诗诗孝顺呢,怎么可以说这种胡话?” 她顿了顿,轻轻用手擦掉老爷子脸上的泪渍,情绪激动道:“爷爷,过去的事咱不提了,以后诗诗会好好孝顺你,所以你一定保持身体健康,我还打算带你出去旅游呢。” 她说得真情意切,并没有任何矫揉造作,一举一动都透着对长辈的关爱和担心。上官贺摸了摸她的头,无不感动道:“难道你不怪爷爷当年那么狠心?” “以前怪过的,但是后来就不了。”官羽诗看着他的眼睛,哽咽着说:“失去爸爸,爷爷一定比我还要伤心。我知道有些事情无法真正分清楚对跟错。也不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但我想,若是爸爸还在的话,他一定希望我好好孝顺爷爷。” 这些话都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她曾经思考了很久,最终才渐渐释怀了。不论爷爷当年做了什么决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她需要做的不是去责备,去仇恨,去怨天尤人,而是应该珍惜身边的亲人,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孝顺那些给了她生命和温暖的亲人。 上官贺激动得不能言语,一张皱巴巴的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住孙女的手。爷孙之间的孺慕之情不言而喻。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贺才镇定了下来,拉着官羽诗的手转向床边的美妇,“诗诗,这位是你姑姑。” 穿着蓝色碎花旗袍的上官悦,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见到上官致介绍自己,才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来,泣不成声:“诗诗,对不起,上次的事,姑姑没有保护好你……” 官羽诗知道她说的是在郊区别墅那一次的事,当时她是打算逃跑,经过书房时无意中听到里面的对话,刚刚她还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大概当初在书房里面跟上官致争执的,就是自己的这位姑姑上官悦。 思及此,官羽诗并不怪上官悦,反而安慰她道:“姑姑别哭,是诗诗不好,一回来就惹得你和爷爷都情绪低落。上次的事,我并不怪你,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姑姑很着急,我相信姑姑是关心我的。” 三两句话,就让上官悦感动万分,“你这么懂事,大哥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诗诗,上次的事,姑姑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庆幸,老天爷保佑你,这才让姑姑还能见到你。” 官羽诗安慰她,是因为能够感受到上官悦对自己的真情。也许这么多年没见,要说情深似海那是夸张,但不论是爷爷还是姑姑,至少都是打心里关心自己,并且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 冲着这一点,她就不会让这两位关心自己的亲人为难。 “爷爷,姑姑。”她一手牵着一个,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如同春日最灿烂的阳光,喜笑颜开:“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们,之前,我只能通过妈妈的描述,来幻想你们的容貌,但是今天我真正见到你们了。我很高兴,真的,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开心快乐,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会代替爸爸孝顺照顾你们,再也不会让爷爷和姑姑难过的。” 一番话,说得上官悦转哭为笑,上官贺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却因为她的话而展颜微笑。 拥有浓浓血缘关系的几人又是哭又是笑的,反而把作为客人的越非尘晾在一边。 众人都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上官贺终于摆出上官家族当家人的气度,“越先生让你见笑,今日跟孙女重逢,说来还要感激越先生。”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关于继承人的问题 “上官老先生客气,诗诗在越氏工作,我也是碰巧知道她是你的孙女。这回带她过来,一方面是让你们爷孙想见,另外一方面,也因为她在工作上是位相当得力优秀的助手。” “不管怎么说,越先生这份好意,老头子心领了。” “老先生叫我非尘就可以。” 若论家世和权利,上官一族无疑要比越氏逊色许多,在影响力也远远不及遍布全球的黄金贵族。但难得的事上官贺在越非尘面前,脊背挺直,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就连对话以及谈到合作的事,都将双方摆在相等的平台上,言语间不见丝毫的谄媚和退让。 这样的爷爷,让官羽诗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和敬佩。 双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官羽诗本来还犹豫着不要在爷爷生病期间跟他交谈工作的事情,免得加重了病情。但被上官悦轻轻拉住,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爷爷今天状态很好,不用劝他了,再说你爷爷决定好的事都很难以改变。” 听她这么一说,官羽诗也就放弃了念头。走到越非尘身边,她惊天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越非尘的助手,爷孙两人面对面谈生意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居然别有一番趣味。 “爷爷,这份企划案是我们特别为京城制动的流动方案,我们公司旨在将品牌在京城全面推广。但泊来产品要想在短期内推广到全国必须有一段过程。经过我们调研后,凯顿集团在全国各大城市均有客流量客观的大型商场。如果凯顿集团能够引进我们越氏的产品,我相信对于凯顿旗下的商场和旗舰店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利润。这样一来不但实现双赢,凯顿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也一定迅如猛雷。” 上官贺点点头,敛眉沉吟半晌,说道:“合作的事,对凯顿的益处很大,我没意见,不过,要想在短期内面向全国进行推广,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越氏的产品虽然在全球奢侈品中名列前茅,但主要面向的市场是海外。像Z国这边,也就京城有几家旗舰店。要实施起来,还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往返两地操作。” 他看向了官羽诗,虽然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官羽诗无奈笑了笑,推脱道:“爷爷,我可不是做商贸的料子,我在越氏就是一名小职员而已,这种工作我可干不来。” 上官贺又看向了越非尘。 越非尘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想接手这件差事的意思,只好笑着对上官贺解释道:“老先生,诗诗另有她的工作,这方便我会派几名信得过的得力助手跟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话,自然没人敢质疑。 上官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鬓边的斑白显得更加苍老,官羽诗有些不忍,温言劝慰他道:“爷爷,我是一名设计师,我想追求自己的梦想,所以很抱歉,不能回来帮你了。” 这话一出,就连上官悦都感到惊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倒是上官贺又重重一叹,拉着她的手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叔叔……说真的,如果爷爷让你回来继承家业,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自从知道上官致瞒着他做的那一切之后,上官贺就算是对这个二儿子失望透顶了。好一段时间都禁止他插手公司的事。可惜自己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继承人却又少之又少。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让他回去接手公司。但扪心自问,老爷子在看清自己儿子的情况下,是不会再放心将所有大权都交给他了。 所以急着找孙女,一来是为了团聚,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想为自己找个继承人的关系。今天交谈下来,他对这个乖孙女简直不能再满意了,不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越氏集团的服装设计师,而且还深得越非尘器重。听说接下来还要参加全球设计大赛,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报刊媒体事件,他老人家可没少关注,到了后来,官羽诗的报道上,几乎都是在夸赞这名年少有为的设计师。 他打心眼里为孙女骄傲。 再加上这次见面,本以为从小在平民中成长的孩子,多多少少会带点市侩或者名利,但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怪孙女不但性情温柔,气质优雅,心肠更是善良得没话说,在面对名利上,也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更重要的是,她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亲人,都表现出了宽容和谅解。 老爷子干了一辈子的活,看了一辈子的人,除非他不愿往那处想,不然什么人能逃得过他那双毒辣的眼睛。官羽诗的一言一行,让老爷子在宽慰之余,也觉得安心和信任。 “爸……”上官悦叫住他。 “你别说话,好好听着就行了。”上官贺打断她,转而对一脸吃惊的官羽诗说道:“好孩子,你不用急着给爷爷答复,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等你决定好了再告诉爷爷好吗?” “可是,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的工作,爷爷,我无法胜任。”官羽诗很认真严肃地看着他:“凯顿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把它当做一场游戏任意挥霍。爷爷,你的好意诗诗心领了,但我坚决不能做出有损公司的事。” “你都还没做呢,就知道会损失到公司?”老爷子气得胡子乱跳。别人都是巴不得从他手里抢走公司,怎么这个孙女就是不知道变通呢? “爷爷。”官羽诗只能好言相劝:“你也知道我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本事还没学到手呢就想一步登天?我相信爷爷的作风应该是脚踏实地,但我现在一无所学,根本无法很好管理公司。” “行了行了。”上官贺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无奈叹气:“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嘛,让你先好好考虑,再说不会刻意学习,谁是生下来就会的。过阵子再给我答复,你现在说什么爷爷都不想听。” 他倒是耍起赖了。 官羽诗不忍弗他的好意,只能点点头答应考虑下,心里却从没有这个想法。 接下来,越非尘和上官贺又交谈许多生意场上的事,有些话题官羽诗插不上嘴,只能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跟两人互动一下。直到了上官贺脸上明显露出疲态,双方才停止了交谈。 越非尘抬起头来,面带笑意:“老先生,今天打扰你休息了,合作的事就说到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派人跟我联系。” 上官贺今天也算领略到面前这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的优秀和出尘,心里对越非尘赞赏不已,直直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这个精打细算在商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精,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一不小心还会被他带进去。 听到他的话,老爷子点点头:“也是,你们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情我会派人跟进。至于犬子那里,越先生可是打算亲自照上去?” “没错。”越非尘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停留在官羽诗身上,透着浓浓的关心,在场的人都是眼尖来练的,一双眼睛毒得跟什么似的,当下就发现他看官羽诗的那份关怀柔和目光。上官贺轻轻咳了一声,就连上官悦望着两人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生意的事,老爷子已经停止继续往下说,但既然说到上官致,他又想起这事还没给官羽诗给交代。当下对上官悦说道:“去让你二哥赶紧滚回来,这个孽子,是时候跟他好好算账了。” 官羽诗并没有阻止。 她跟上官致,迟早会有一场对决的,不说别的,冲着刚才爷爷那番话,上官致就不可能放过自己。再联想之前他甚至把自己囚禁起来,官羽诗觉得心寒之余,还有几分惴惴。 上官悦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碍于父亲的命令,只能出去打电话叫人。病房里就剩下几个人。工作的事暂且放一边,上官贺看着官羽诗,“转眼也快 ,春节可是咱们的大节日,你这孩子跟爷爷回去住几天。” “爷爷,我……” “放心,我派人把你妈,还有你那个继父也请过来,这些年,多亏他们照顾你。说起来,我对你妈也是深有愧疚,当年的事,她想必到现在还恨着我这个老头子吧?” “哪能呢?我妈妈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官羽诗故作轻松道:“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跟我说起爷爷的事,还说爷爷来看我的事,她从未怪过你,相反,她很感激你,因为爷爷最终还是让她跟爸爸结合在一起,这才有了我的出生是不是?” “你这个孩子……”上官贺又是安慰又是辛酸。 “好啦,爷爷我答应你,春节一定回来陪你吃团圆饭,至于妈妈那边,就由我来联系吧。总不能让长辈操心这事。更何况,爷爷现在还需要静养。” 这时,上官悦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比出去时还要难看。一群人都猜到了大概。上官贺拉下脸来,怒斥她:“怎么?让你亲自打电话还请不来个人?” “爸,二哥说他现在有事,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上官悦吞吞吐吐地解释。 “放他的屁!就是天大的事,老子让他滚回来他就得滚回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争吵(上) 看得出来,上官贺是真的生气了,这个看似严厉的老爷子,居然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可见是对上官致越来越不满意了。 难怪他居然会有将公司和家业交给自己继承的打算。官羽诗原来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如今,上官致已经不得老爷子的心,哪怕他在管理公司上面做得再好,如果还有其他选择,老爷子也不会选择他。 虽然不知道做这一切,是否真的出自于老爷子的本心。但官羽诗多少猜到他的用意——以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个交代,这种惩罚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但对于上官致,却是跟要了他的命根子一样。 没想到老爷子真够杀伐果断的。 上官悦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上官贺解释:“爸,你现在不能动气。二哥他正好在见客户,等他闲下来会过来的。咱等一下行吗?”后面的话,却是向着官羽诗问的。 “爷爷,不如我们等一下吧。” 官羽诗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上官兄妹两人的关系匪浅,接收到上官悦看来的求救目光后,她心思一转,还是决定给上官悦一个面子。 果然,就见她目光充满感激,朝官羽诗微微点头。转而又着急地看向父亲。上官贺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脸上余怒未消,亏得关官羽诗这个时候还能跟他俏皮玩笑:“爷爷,反正我们都在这里嘛,我正好陪爷爷多说说话也好。” 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上官家的家事,越非尘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跟上官贺道别后,又嘱咐了官羽诗几句。这才被上官悦送了出去。官羽诗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今天的越非尘似乎有点不对劲,沉默得吓人。 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思,自然逃不过上官贺那老辣的眼睛。只不过,他却会错了意,以为官羽诗对越非尘的离开恋恋不舍,顿时揶揄起孙女来:“人都走了还看,别把眼睛瞪出来咯。” 官羽诗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上官贺咧嘴一笑,盯着她问道:“喜欢上越先生啦?” “爷爷,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在想点事情而已。”官羽诗哭笑不得,简直不能想象爷爷居然也这么八卦。 上官贺朝门口努努嘴,老脸上写满了怀疑和理解:“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行了,你不承认爷爷就不说了。虽然咱们家族比起越家是差了点,但又不是完全不可能,你要是有那个意思,爷爷我就是拼了这把老脸,也亲自上越家走一趟。” “爷爷,真没那回事……” “不过说来,像越非尘这种惊才绝艳的男子,也算配得上我的宝贝孙女。放眼京城,不瞒你说爷爷还真没哪个看上眼的,不如改天爷爷出院了找他说说?” 官羽诗:“……” 就连家里的老妈和陈叔,都很少这样明面跟她说起儿女情长的事。官羽诗也渐渐习惯遵从自己的想法生活。对于感情,她从来不敢强求,也不能去强求。就算现在她有了上官家族当她的靠山,但比起四大家族,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点。 爷爷还不知道越非尘跟伊夜雪联姻的事。 她收回扯得有些远的思绪,语重心长地对已经开始盘算准备嫁妆的上官贺说:“爷爷求别闹,越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 “咦?”上官贺吃惊望着她:“谁家的丫头敢抢我未来的孙女婿?” “……”官羽诗汗了汗,突然猜测爷爷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霸道狂妄的男子,她跟越非尘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人就莫名其妙成了他未来的孙女婿。真替越非尘冤的。 “伊夜家的。” “原来是伊夜家那个高傲又狂妄的毛丫头。”听到伊夜家,上官贺老脸一拉,似乎很不以为然,撇撇嘴,语气忿忿不平:“这四大家族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八成是伊夜朔那小子快撑不下去了,才把主意打到越家身上,妄图通过联姻加强自家的事业和势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越非尘怎么能看上那种脾气暴躁心机深沉的女人,这眼光,唉……” 听他的意思,好像四大家族之中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官羽诗顿时被他勾起了八卦之心,轻推了下老爷子的胳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 上官贺瞥了她一眼,对孙女的讨好很满意,伸手缕了缕下巴的胡子茬,缓缓说道:“伊夜家族出自于北洲大国的王室,后来到了新世纪,东方大国逐渐崛起,西方不少独立帝国也风靡全球,伊夜家族却是一直在走下坡路,这几年王室已经渐渐没落,好在伊夜家族的先祖在百年前就开创了盛世难见的交通运输行业,像如今的航空和航海,大部分就是出自于伊夜,所以这个家族才能繁衍至今。” 官羽诗若有所思,一边听着一边琢磨着问道:“那照爷爷这么说,伊夜家现在也还是四大家族之一,有了家族基业在那摆着,想要撼动也不容易吧?” 上官贺知她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丫头,肯定是不知道外面那些险恶的。乐得教导她一些从商的知识:“如果伊夜朔好好守着祖业,那确实不容易撼动。坏就坏在,前两年伊夜家族出了一个叛徒,不但将伊夜家的内部消息出卖了,并且还在集团内部搞了一些下作的手脚,造成当时几起飞机和游轮出现事故,伤亡惨重。出事之后,伊夜家族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不是因为百年基业不易撼动,否则现在能不能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官羽诗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她本来想问我怎么不知道,但仔细想想,两年前她还在学校里埋头奋斗呢,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恋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管那些外国的大事。 但上官贺提起来,她也隐隐觉得有些印象。主要是当时那几次事故太过轰动。 “所以,你明白伊夜朔为什么着急着跟越家联姻吧?” “我明白儿,爷爷。” 爷孙俩又聊了关于越家的事,官羽诗这才知道,原来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跟越非尘的父母合作过,不过只有短暂的时间。但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爷爷一手创办的凯顿集团,终于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型私人企业,可见,大家族之间的合作,向来都是互惠互利的。 快到傍晚时,上官贺说得乏了,躺在床上休息,官羽诗歪着脑袋坐在床边。就在这时,出去办事的上官悦终于回来,出乎意料的是,上官致居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一眼扫上坐在角落里的官羽诗,那种阴鹜的眼神,绝对不是亲人相见所该有的。官羽诗抬起头来,正好跟他目光碰了个正着。一阵沉默,都别开脸不说话。 从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比如官羽诗,她从上官致的眼里看到了怨恨和阴毒,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真情实意。恐怕他一度很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摔死在悬崖下吧、 大概是空气中的流动不一样,熟睡中的老爷子动了动眉头,不多时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了官羽诗一眼,再然后见到走在最后的上官致时,脸色顿时一沉,三两下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地上的拖鞋就砸了过去:“孽障,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爸,你先别动气,别气坏了身体,”上官悦又走出来当和事佬,同时,她也将希望寄托在官羽诗身上。在场谁都知道,这一次上官致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老爷子肯定饶不了他。 虽然侄女是大哥留下来的唯一孩子,也是上官家的血脉,但相比从小一起长大生活的二哥,上官悦心里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倾斜到手足那边去。 “我教训这个孽子,你给我滚边去。”老爷子蹙眉,冷厉道。 没办法,上官悦看了官羽诗一眼,悄悄退到旁边去。 上官致挺腰走上跟前,在老爷子面前微微弯下腰来,面色惨白,勉强维持着体面的笑容:“爸,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什么。让你这么生气。诗诗回来了,我会视她如己出,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对待。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那我改掉还不行吗?” 他表面话说得好听,但上官贺阅人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看他的眼神充斥着不满:“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还知道诗诗是上官家的血脉?混账东西,今天诗诗就在这里,你要是不给她一个解释,我就是拼了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你!” 上官致本来是有几分怵这个父亲的,但这阵子老爷子实在把他打击得够呛,现在他拉下脸来说好话道歉,居然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当下再也顾不得修养,气呼呼地指着官羽诗怒骂:“爸,你让我给一个小丫头道歉?我有做错什么?当初把那个丫头从国外找回来,为的就是希望让你高兴一把,谁料还没有通知你们,这丫头就悄悄跑出别墅,坠崖后我派了多少直升机去找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个丫头怎么样天地可知,我怎么就成了孽障?爸,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吵(下)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说话?”上官悦忙制止住他。 老爷子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说得不对吗?”上官致正在气头上,冷冷地盯着坐在角落里的官羽诗,晃动的手指差点戳到老爷子脸上,“自从大哥去世后,你整天除了大哥就是大哥,爸,你别忘了,大哥会死那都是被你逼的。当年你对大哥那样绝情,有必要现在才来假惺惺后悔莫及吗?” “你——”老爷子喉头一哽,硬生生将涌上来的腥味咽下去,手指颤了颤指着上官致,怒吼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我告诉你,凯顿是我的,我才是上官家的掌权人,公司不会交给任何来历不明的外人。” 上官致发完脾气后,怒气冲冲摔门离去。从他进来之后,父子俩人说不到两句话就闹成这种局面,可见上官致早已经对老爷子积怨很深,而他的每一句话,更像是把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地扎进老爷子心里。 上官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咳咳……”他猛地低下头,咳出几口血痰,然后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在床上。 “爸!” “爷爷——” “病人情绪波动太大,请家属先到外面去。”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连忙从外面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马上让家属离开,然后关上病房的门。 “姑姑,爷爷不会有事吧?”官羽诗着实吓得不轻,脸上惨白如纸。刚才她本来以为主要自己不出声,上官致应该不会跟爷爷闹翻,结果还是把爷爷气得病倒了。 上官悦的脸色极其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官雨诗的问题。她现在也很无助,没想到二哥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现在就算老爷子醒过来,恐怕也不会原谅他了。 不多时。老爷子被救护车抬着到了急救室,官雨诗和上官悦连忙跟上去,无一例外被拦在外面。两人焦急地在门口外踱步。官雨诗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到半夜了,她转身对上官悦说道:“姑姑,爷爷这边我看着,你先回去休息,等爷爷醒过来后,我再通知你。” “你先回去吧,姑姑在这里看着。你先回去,”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事先休息的意思。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到手术室门打开,官雨诗先一步冲上去:“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至少要到明天才能醒来。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这些做家属的要多注意一点。要再发生今天这种状况,老先生的病情可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官雨诗点点头,心里十分难受,如果她自己退一步,不要纠结着上官致对她所作的那些,也许现在爷爷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气成这样。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重新送老爷子回到病房后,官雨诗索性靠在门外的休息区,从背包里找出手机,给家里发了一条消息后,就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眯眼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靠在椅子上不舒服的缘故,一晚上说得并不稳,期间醒来几次到病房看了几眼,上官悦已经靠在床边,身上还披着老爷子脱下来的外套。官雨诗复关上门,抱着肩膀又回到椅子上,身体缩成了一团。京城的北方,简直冻得人浑身僵硬。 寒冷袭来,浑身冻得哆嗦,她已经半点睡意都没有,看了下手表,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天亮。她跺了跺脚,抱肩往楼道口走去,坐在这里实在太冷,她必须到处走一走。 好在医院里有不少值夜班的,到处灯光明亮。见她走来走去的也没有说些什么,反而有个好心的护士找了件披风给她。 官雨诗道了声谢,挂上披风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之后,她终于停止了脚步,走到窗前看了看,窗户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外面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色。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诗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阴测测的好不令人恐惧。官雨诗一顿,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明亮的身影倏尔从阴影处走出来,穿着红色大棉袄的丁岚西全身裹得厚厚的,站在不远处朝官雨诗猛力挥手。 官雨诗先是一喜,然后想到半夜三更在医院里遇到朋友似乎不是一件好事,连忙走过去问道:“岚西,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丁岚西打量了她一圈,在她单薄的衣着上停留了下,连忙从身上剥出一件厚厚的棉袄,也不顾官雨诗的阻拦硬是套在她身上,这才回答:“我今晚过来陪我妈,她住院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还穿得这么少,看你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就不知道多穿点么?” 官雨诗心里一暖,攥着大棉袄笑了笑:“把衣服都给我了,你不冷么?” “我穿这么多,而且我妈病房里还准备了备用的衣服。”丁岚西抓了她的手过来取暖,两人走到窗边,官雨诗这才将爷爷住院的事情说了。 “我就说你不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嘛,原来是回家认亲了。”两人自从上一次官雨诗坠崖受伤分别后,就没有再见到面。偶尔也只是发一两条信息联系而已。官雨诗没想到自己跟丁岚西还挺有缘分的。 第一次见面,她正好被上官致派去的人挟持,在卫生间里不得不爬墙向隔壁的丁岚西求助,第二次是在医院里,今天是第三次。连她都不得不感叹缘分这种东西,真是无法解释。 两人聊了一些近况,不知不觉,丁岚西居然把话题扯到了唐踔身上。 说起唐踔,官雨诗不由想到了杜红苑。心思不由变得敏感起来,加上丁岚西的语气里似乎对唐踔颇感兴趣,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丁岚西正好看到她皱眉的一幕,以为自己的要求让她为难了,想了想,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的。” “对不起,关于他的身份,我确实不方便告诉你。”官雨诗实话实说。 “没关系啦,我就是有点好奇嘛,这阵子我在京城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就是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已。”想起那个冷酷如玄冰的男人,却在某些细节上出奇的温柔体贴,嘴角情不自禁溢出一丝微笑。 官雨诗看她那神情顿时暗道不妙,该不会这妮子也喜欢上唐踔了吧?自从知道杜红苑暗恋唐踔之后,她就对儿女情长特别敏感,此时见到丁岚西居然露出这种花痴的笑容,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大妙的预感来。 看了她一眼,官雨诗小心翼翼问道:“岚西,你对他那么感兴趣,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丁岚西拼命摇头,脸色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羞,煞是透红,“我跟他才见了一次面而已,怎么可能喜欢他嘛!” “没有就好。”官雨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把你当做好朋友,所以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一下。他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喜欢上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我就说嘛,诗诗,他是不是就是那种贵族啊,或者那种王室的王子之类的?” 官雨诗点点头:“差不多。” “那就行了,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丁岚西释怀地笑了笑,远目眺望东方逐渐出现的亮光,笑着说道:“门第有别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像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没有那个命去攀上什么王子贵族的。你也别笑我现实,爱情固然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有时候跌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得到一个好的下场。与其两人互相折腾纠缠,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有深入的交集,免得徒增那许多痛苦。” 官雨诗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我说得不对?” “不是,我只是想不到,你居然看得这么透彻。”丁岚西的一番话是在说自己,但却说到了自己心底深处。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些深入交集和纠缠,也许现在放手转身离开,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只可惜,她认识丁岚西太晚。 两人聊到天蒙蒙亮,丁岚西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这才起身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尘,说:“我就 不请你过去坐了,要做客还是不要挑在医院比较好。我妈妈过两天就要出院了,到时候你来我家做客。” 官雨诗点头,也笑道:“好,我也想找个时间去看望阿姨,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分开之后,官雨诗一路小跑上去,正好见到上官悦已经醒过来,似乎正要出来找她。见到她回来,轻轻点下头,指着屋里压低声音:“老爷子快要醒来了,我下去买点早餐。” “我下去吧。”官雨诗转身就往楼下冲去。 等她买了早餐和营养粥上来之后,老爷子果然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跟上官悦说着什么,见到她进来,眼光一亮,手腕动了动,不等他开口,官雨诗已经走到床边挨着他坐下,“爷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傻孩子,一大早去哪里了?”上官贺动了动嘴皮。 官雨诗抬手将早餐放在他面前,“买了点早餐,爷爷,我喂你喝点粥吧,医生说你现在太油腻的还不能吃,只能委屈你喝粥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措手不及 上官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手轻轻摇了摇。官羽诗已经舀了米粥想要喂他,看到这动作时不由停下来。一旁的上官悦接过她手里的碗,和颜悦色道:“你爷爷想要清净一下,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联系你过来。” 官羽诗看到老爷子又闭上眼睛,知道他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只好点点头:“姑姑,爷爷现在身体虚弱,你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那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悦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回到病房时,老爷子已经醒过来,正望着门口发呆,两眼瞪得直直地。 上官悦在他身边坐下,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爸,我看诗诗那孩子是个孝顺孩子,你何苦把她叫走了。” 上官贺把手一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喉头动了动,声音沙哑:“我对不起那孩子……你联系何律师,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爸!”这个时候把何律师叫来,就算他没说,上官悦都猜到了他的用意。脸色微微一变,嘴唇一颤:“爸,你叫何律师过来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调理好。” 老爷子没有回应她,但那锐利的目光,却盯得上官悦打了个颤,只好马上去联系何律师过来。 官羽诗离开病房后,想到早上跟丁岚西约好的事情,便打了个电话给她,谁料打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她蹙眉看了手机一眼,只好先回去跟越非尘汇合。 越非尘在酒店里已经等她多时,见到她后,微微点头,将事先准备好的企划案和文档交到她手上,微微一笑:“今天我们必须去找上官致谈一下了。不过,他大概已经收到消息,就算我们不找上门,他也一定会主动找上来。” 鉴于上官致曾经对官羽诗的伤害,官羽诗下意识不愿意承认他这位叔叔,连带着其他人都对他没有好感。 官羽诗仔细考虑了下,鉴于越家的名气和权势,上官致必定巴不得攀上这条大腿,毕竟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了。而且,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跟越非尘说了一遍,官羽诗边说边指出自己的疑惑:“我总觉得上官致不大对劲,以他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当众跟爷爷翻脸,毕竟是父子,打断筋还连着骨,换做他以前的习惯,一定是选择对爷爷示弱,只要他把态度摆正了放在那里,爷爷一定不会剥夺他手中的权利。但是这一次,他居然会选择跟爷爷叫板决裂……” 依照官羽诗的看法,上官致绝对不是那种多有骨气的人,如果爷爷真的要剥夺他手里的权利,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向爷爷示弱道歉,而不是硬碰硬。虽然老爷子近些年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但公司大部分的股份还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上官致虽说接手公司多年,撑死了也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有什么底气跟爷爷叫板?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真不信一个人的性格能一下子转变那么快,就算是狗急跳墙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听着她一步一步的分析,越非尘赞赏地点头,看她的目光愈发带着几分欣赏,官羽诗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别开脸,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接着说:“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一定会有什么动作,而且很快。” 越非尘笑道:“那我们现在只能按兵不动,看看他究竟能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无论上官致有什么行动,越家绝对有把握可以轻而易举应付他,示意越非尘并没有将这件事怎么放在心里。 两人坐下,各自将之前搜集到的信息整理好。过了一会儿,越非尘突然抬起头来,“诗诗,距离设计大赛只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现在的工作会不会影响到你发挥练习?” 官羽诗先是一怔,然后 会心一笑:“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这段时间本来应该待在办公室里好好练习的,不过我还是选择出来看看市场。如同越总监所说的,设计师的思维和创意不应该局限在自己的异想天开,我想偶尔也需要出来接收外面新颖的信息。所以这几天我真的学到了很多。” 相比两人之前那种暧昧迷惑的关系,两人现在更像是合作伙伴,所以越非尘也尽可能地给予她各方面的建议:“其实上官老先生说得没错,你若是掌握了凯顿集团,也许能够获得不错的效果,这可比起你当个设计师有趣多了。” 官羽诗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咯,谁让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这辈子纵横商场是不可能了,争取当个职业设计师还勉强办得到。” 两人相视大笑。 两人办公到下午,官羽诗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憩片刻,还随手给自己脸上盖了一张报纸。梅过多久,就听到越非尘呼叫她的声音。她一把拿下脸上的报纸,睁开眼睛看向他:“怎么了?” 越非尘指了指电脑,官羽诗连忙过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她惊得差点叫出来,眼睛在屏幕上扫了几遍,不敢置信地说:“怎么会这样?” “你说得没错,上官致真的有动作了,而且那动作还不小。”越非尘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淡,变得严肃冷厉起来,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着,不多时就将所有还未流传到外面的资料收集到了。官羽诗暗暗感叹不已,记得以前听谁说过,越非尘还是个电脑 高手,此时一见不得不惊叹。 她迅速拿笔记录了几个要点,不时跟越非尘讨论:“上官致已经公然集合公司的高层董事造反,而且还打算开什么董事会表决会议。这明摆着就是破罐子破摔的举动。”她指着屏幕上的一行数据,倒吸一口冷气:“我记得之前的调查,他明明还不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怎么会一下子飙到百分之四十?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越非尘的脸色很难看,论商业,他比官羽诗懂得多,所以猛地一看,官羽诗只惊讶于上官致股份的增加,他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这些——前阵子凯顿集团股市动荡导致大跌,当时有不少人大量抛售股份,就连集团内部的职员都暗中将手中的股份卖出去。而那个时候,他就发现了,有几股不同势力的人暗中收购股票。 在那种大跌情况下,抛售正常,而大量购入反而显得异常。他暗中调查了几次,发现收购的几家都来自不同地方的大集团,期间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但就现在的局面来看,恰恰是这些收购股份的起了重大变化。 必定是有人暗中分成了击鼓势力,借机掩人耳目收购凯顿集团的股份。 这个人会是上官致吗? 越非尘摇摇头,在心里将他否定,就目前而言,上官致还没有那个本事,不然也不至于直到现在才敢跟老爷子叫板。更何况那一次凯顿股票大跌也纯属无意造成,他根本不会在意到这种情况。 他已经可以确定,上官致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上官致不过是被推到表面上的傀儡而已。 在他思考时,官羽诗已经急得团团转,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尚在医院里养病的爷爷,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得再次病发。不行!她一定不能让爷爷知道,必须赶回去通知姑姑。 越非尘将她拦下:“现在去已经无济于事,你看这个。” 官羽诗再次看向屏幕,这才看到屏幕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新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居然是来自爷爷。他已经联系好律师,正面跟自己的亲儿子对抗,并且宣布上官致不再是他承认的合法继承人,就算他手中握着凯顿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老爷子也不会坐视他坐上总裁的位置。 原本父子俩的私人矛盾,现在已经上升到公司的合法分配,老爷子已经向法律上诉,并且请了一支优秀的律师团队,打算跟儿子死磕到底。 官羽诗眼前一黑。 越非尘拉了她一把,镇定说道:“你现在别慌,事情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爷爷的病情,不行,我现在必须到医院一趟,我很担心爷爷。” “老爷子再怎么体弱多病,到底是经过风雨的老人,办起事来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在去医院之前,先把你这张慌张无措的表情收拾好,别让你爷爷操心。” 经过他的提醒,官羽诗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扯了扯脸皮,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对他投去感激的笑容:“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越非尘这才放心让她离开。 官羽诗匆匆赶到医院,却发现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找了护士一问,才知道在她离开没多久,爷爷和姑姑就办了出院手续。也就是说,爷爷把她支开,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他早就猜到上官致会有所动作,所以立即联系了律师,并且还不顾医生的阻拦,硬是办了出院手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父子离心 官羽诗又匆匆打的从医院奔到凯顿集团,下了车,仰起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大厦,顾不得多想就往大门口冲进去。 “小姐,请出示您的出入证。”手持着警棍的保安及时走过来拦住她。 这个时候让她去哪里找出入证。官羽诗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要见上官董事长,麻烦您帮我通报一下行吗?”她知道这些大集团的规矩都很多,尤其是高层的人物,更不是相见就能见到。 保安没动,客气道:“很抱歉,如果没有事先预约,我不能放你进去,这是公司的规定。”末了,似乎看到官羽诗脸上浮现的失望之色,又说道:“不如你现在打个电话给董事长,若是董事长同意就可以进去。” “保安大哥,麻烦你通融一下,我找董事长真的有要事。要不是电话打不通,我也不用这么着急跑到这里来,还麻烦你进去帮我通告一下行吗?”她期盼的望着对方,为了让人进去通报,又说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行吗?” 许是看她一脸急切之色不像是在说谎,那个保安倒是没有再为难她,找了另外一个保安进去通报。官羽诗跟他道了声谢,讷讷地站在出入口,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爷爷一定是回到公司处理事务了。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那个去通报的保安终于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官羽诗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并不认识这个人。 “叶经理,就是这位小姐要见董事长。” 身后的叶经理终于走到官羽诗面前,利落干练的短发,简约素雅的套装,精致却不浓艳的妆面,一切的一切都凸显出她是一位精明能干的职业女性。 官羽诗的着装更倾向于休闲和运动,全身也没有任何名牌或奢侈的装饰。但叶经理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停留在她那疑惑的脸上,露出了标准的职业笑容:“原来,你就是诗诗。” 这下,官羽诗不仅是疑惑,更是惊讶得嘴巴微张:“你认识我吗?” “听悦悦说过,公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宝贝孙女,见你眉目跟大哥大嫂有点相似,想必就是诗诗了。” 公公?官羽诗随即想到了什么,惊讶不已,连忙站直了身体,朝对方微微行了一礼:“婶婶。”这位女性应该就是上官致的妻子。 官羽诗至今不肯叫上官致一声叔叔,但对叶经理这位婶婶,第一印象却很不错。虽然对方身上带着很强烈的气场,而且一看就知道在工作上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但官羽诗还是发现了她眼底的一抹柔意。 叶经理心里对她赞叹不已,这孩子倒是比她原来想象中的聪慧灵敏许多,而且也不像一般的大小姐那样骄纵跋扈,反而显得温和优雅,一见面就不由让人感到亲近。 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婶婶带你到公司瞧瞧,回头给你办一张出入证,以后你可以随时到公司来玩。” 官羽诗跟着她走了进去,却没有左顾右盼,更不像是来玩的,攥着叶经理的手焦急问道:“婶婶,爷爷在公司吗?我打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爷爷?”叶淑月轻咦了一声,高跟鞋踩得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你不是来找你叔叔的?” “不是,我是来找爷爷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出来接她的会是婶婶,大概她说的董事长,保安误以为是上官致。这么说来,现在上官致在公司的地位,已经坐稳了? 她惊疑不定,心里后悔不跌,早知道就不该离开医院的,现在倒好,爷爷要是不在公司,她上哪里找人去? “你爷爷早先是有来过一趟,没多久又走了。”叶淑月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又倒了一杯咖啡给她:“你先休息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悦悦,她跟公公在一起,只要找到她就行了。” 官羽诗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顿时入口微涩,而苦涩中又带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醇香。 叶淑月打了电话过去,跟官羽诗遇到的情况一样,怎么也打不通。她无奈放下电话,“看来你得在这儿休息一下了。” 官羽诗心里焦急,却不能跟她说些什么,虽然她对叶淑月很有好感,但只要一想起她就是上官致的妻子,官羽诗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如果她说明自己如今跟上官致是敌对的立场,一定会分分钟被她赶出去的。 怎么办?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到时候上官致在背后靠山的支持下真正拥有了公司,那爷爷一定会气得病倒,她必须在上官致跟爷爷见面之前,想办法帮上一丝半点。 “婶婶,我可以到处走走吗?”她放下杯子,试探地看着叶淑月。 “最近公司很忙,到处都是人来人往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叶淑月看了她一眼,表情不变地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到处看看可以去,别走丢了就行。不然等你叔叔开完了会议,我可没脸跟他说。” 官羽诗又得到一个消息,原来上官致在开会。 “婶婶放心,我就是随便看看,不走远的。” 的了放行,官羽诗这才三两步走出办公室,开始在各个部门通道走廊活跃起来,这倒不是她想要获取什么情报,而是对凯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暗地里在支持上官致夺取公司。 因她是个陌生脸庞,又是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看起来更像是从学校里出来不久的实习生。就外貌而言,这一点一直都是她最烦恼的。但也就是凭着这一点,她连续到几个部门转了转,都没有人为难她,有些还好奇地问她是从哪个部门过来的,官羽诗笑笑不答,只是客气打了个招呼。 以前在京城读书的时候,她就听到很多同学都在谈论凯顿集团,不少尖子生更是将就业梦想定在凯顿,这足以说明这个大集团的发展和地位。可惜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个公司还是爷爷白手起家创建起来的。 这时,一群西装革履的职场人士从她身边经过,官羽诗特地往边上挪了挪,所以那群人经过时大都没怎么注意到她,就算注意到也不会在意。几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官羽诗依稀听到了“董事长”、“老爷子”、“继承人”之类的关键词,却无法从断断续续的词语中推断他们的意思。 官羽诗转身就跟了上去。 她装作欣赏周围景色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对方的讲话,也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断断续续的,听到的越多,她已经能够掌握大概的意思。 这几个西装革履,打扮得像精英人士的职员,居然是上官致请来对付爷爷的。而且其中有一位还是律师,一位是从猎头中介找来的财务高手,另外两名,应该是跟爷爷交涉的人员。 除了得到这些身份,官羽诗已经无法深入听到任何有利的信息,因为对方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 原本就小声的谈论骤然停止,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转过头来,明亮的镜片闪过一丝冷光,盯了她半晌才道:“小姐一直跟着我们有事?” 官羽诗嘴角掀开,露出一个百分百真诚地笑容,摊开手掌心,黑色的钢笔安静躺在她的手心中,“这支钢笔是你们掉的吧,我就是想追上来物归原主而已。” 黑框眼镜男子顿了顿,轻轻说道:“谢谢。” 官羽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不客气。” 等那几个人离开,官羽诗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打趣黑框眼镜男子的笑声:“你也太多疑了吧,那个小丫头懂什么?” “小心点总是没错。” 她没有再跟上去,正想拐条道继续逛,远远的就看到上官悦扶着老爷子缓缓走进来。此时老爷子面色憔悴苍白,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那种经过腥风血雨才有的老辣和坚毅展露无遗。明明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稳如泰山。 她心里一喜,想要奔上去时,却发现刚才的那群人已经走到老爷子面前,不知道对老爷子说了什么,然后老爷子就站在公司大门口,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跺了跺手中的龙头杖,对着那几人大骂起来。 “我不跟你们谈话,把那个逆子给我叫出来!” 又是那个黑框眼镜的出面,对着老爷子客客气气道:“上官先生已经将此事全权委托给我们。老先生有事找我们谈就行了。” 上官贺脸色一沉,声音洪亮如钟:“放屁!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要代表公司还轮不到你们,我再说一遍,那畜生再不出现,看我不打断他的我狗腿。” “老爷子,你这是何苦呢?”这时,四人组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跨出一步,用一种劝告的语气,淳淳说道:“上官先生和您都是一家人,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公司您已经交给上官先生管理多年,他为了事业付出多少心血?老爷子,说句不爱听的,如今除了上官先生,难道您还能把公司交给别人?” 说来说去,就是冲着老爷子就剩下上官致这么个儿子,至于上官悦,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上官家的产业,自然还轮不上她。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面对 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老爷子刚到公司,不多时身后就涌出打量的媒体记者,扛着镁光灯和摄像机蜂拥过来,生怕错过什么镜头。而上官致派来跟老爷子交涉的几人也虎视眈眈地围绕着他,看样子,上官致倒是做了十足准备。 老爷子脸上浮现异样的涨红,显然是被气的。尤其是听到别人当中嘲讽他上官家无人的话后,更是气急败坏,龙头杖指着黑眼睛男喝道:“无知竖子,谁告诉你上官家已经找不到合格继承人?今天既然各大媒体都在这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索性把话当着大家说清楚了。” 姜不愧是老的辣,被人逼到这种地步,上官贺仍旧没有失去理智。一双看似浑浊实则老辣冷厉的眼睛,绕着众人巡视了一番,这才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得到:“我现在宣布,我上官贺手中拥有的开盾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亲孙女上官雨诗的名义上,她将是我指定的上官家族下一任合法继承人!”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以黑眼睛为首的四人组面面相觑,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一个记者挤上前去,将话筒移到老爷子面前,“上官老先生,据我们所知,就算是您的手中也仅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请问那百分之五从何而来?” 上官贺深深看了他一眼,严肃的面孔浮现一丝笑容:“那百分之五,是我当年留给亡妻的股份。” 记者们又是一惊,上官老爷子与其去世多年的妻子恩爱非常,上官老太太生前就得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但直到去世之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仍然登记在她名下,任何人都动不得,除了上官老先生。之前,上官致多次提到要将那百分之五取出来,但都被老爷子制止,不论股东们背后怎么谈论,他始终不肯松口半句。 没想到今天老爷子不但松口要取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并且还要将之送给孙女,加上老爷子的那百分之三十五,整整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价值可不仅仅是天文数字啊。 另外一个报社的记者也挤了上来,不落人后地追着老爷子提问:“上官老先生,据我们所知,您是这些日子才见到孙女的,请问您会放心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吗?” 这个问题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毕竟谁都知道凯顿集团是老爷子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局面,换谁都不能轻易就把它交给一个没有经验的接班人。 站在远处的官羽诗,虽然听不到这些记者的提问,但刚刚爷爷的话却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把公司交给她? 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她正想走过去,远远地,上官悦似乎看到了她,微微摇摇头,官羽诗只能止步,她知道上官悦是不想她那么快就暴露在媒体得视线中。 而这时,老爷子似乎也没有精力再应付一群如狼似虎蜂拥而来的记者,在上官悦的搀扶下,看都没看那四人组,径直朝着大门口走进来。他是凯顿集团的创始人,也是上官家族的掌权人和灵魂人物,哪怕垂垂老矣,也没有人敢小觑这位被病痛折磨得瘦弱憔悴的老人。 官羽诗已经先一步回到休息室。叶淑月看到她又回来了,靠在椅子上看着官羽诗笑了笑:“怎么样?需要我派人带你到处走走吗?” “谢谢,不用了。”她坐下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没过多久,老爷子经过休息室,看到她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跟叶淑月打了招呼后,就坐到官羽诗身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是不是怪爷爷一意孤行,赶鸭子上架了?” “爷爷,我并不是怪你。可你现在更需要在医院休养。”官羽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劝说这位固执的老人。 上官贺:“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心情待在医院里?”这话是在问官羽诗,其实更像是在问自己:“公司的事,我这把骨头虽然生锈了,但还不至于连动都动不了。爷爷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公司。” 在他的示意下,上官悦从手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黑子白纸,上面似乎还有鲜红的手印。上官贺接过文件,将它看了几眼,这才传递到官羽诗手上,官羽诗看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 “爷爷,这个我不能接受?”她万万没有想到,从早晨到现在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爷爷居然就将他旗下的股份拟成了转让书,而转让的对象居然是她。 这让她怎么可能接受?且不说她根本就没有继承家族企业的打算,就算现在答应了,她根本就无能为力,时间精力不说,就经验一条,就足够为难死她了。 爷爷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赶鸭子上架! 接收到她不愉快的目光,上官贺也知道为难这个孩子了。但到了这个关头,他除了重新培养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但见她有些生气了,又固执得不肯接受,上官贺只好示弱道:“爷爷老了,已经没办法像年轻那会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这身子骨终究是折腾不了。”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满脸沮丧地跟孙女抱怨诉苦:“你爷爷要是有十年前的精力,现在啥也不说,刀山火海也不惧。但如今,除了连累儿女,我也没别的用处了。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把公司交给那个逆子吗?” 官羽诗看了叶淑月一眼,见她仍旧埋头办公,跟没听见似的,这才将注意力转回来。 见她不语,上官贺也知道她在顾忌什么,满不在乎地说:“因为爷爷不想把多年打拼下来的心血,交给一个对公司不负责任,甚至不配留在公司工作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时,叶淑月总算有了反应,朝着这边看过来,老爷子挥挥手,她立即走了过来:“爸,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反对的。” 官羽诗傻眼了,刚才她还担心叶淑月听到爷爷的话,会对爷爷和自己产生反感,没想到她一句话,倒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似乎看出她的吃惊,叶淑月笑了笑:“我知道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阿致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失望,如果把公司交到他手上,再过不久一定会出事。爸的做法,我并没有反对的道理。” 老爷子欣慰万分,对儿媳妇的目光和懂事很满意。 “爷爷,那我……” “你是怕撑不起这个重担?”叶淑月抢先回答她,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看了老爷子一眼,像个知性的大姐姐一样说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承担起这个重任,我和爸都不会放任不管。” 既然把话挑开了,官雨诗也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没错,除了无法胜任这个重任之外,我手头上的工作暂时无法放下,半个月后还有一场比赛。” 这些问题,她从未跟家人说过,所以老爷子和叶淑月同时沉默下来。 如果让她接任公司,等于逼她放弃了自己的选择。 老爷子沉默了。 过了许久,直到外面来人打断之后,几个人方才反应过来,进来的人是叶淑月的助理。 “叶经理,董事长让您过去会议室一趟。”助理毕恭毕敬地道。 叶淑月和老爷子交换了个眼神,叶淑月站起来往外面走去。身后,老爷子缓缓站起来,拉着官雨诗的手腕:“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官雨诗点头,知道爷爷这番过去,肯定就是要跟上官致做个了断。 叶淑月到了会议室,打开门走进去后,疑惑地看着会议室里的陌生人,除了上官致,还有另外一位身穿黑色阿曼尼西服,面色英俊,高大有型的男人,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听到脚步声正好抬起头来。 “淑月,你过来。”上官致对她叫道。 叶淑月停顿了瞬,却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走过去。不多时,身后的一老一少已经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上官致的脸色瞬时间沉下来:“淑月,你——” 他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爷子。 叶淑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压根就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剪裁合身的套装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显得脊背笔直,身材窈窕,在气势上一点儿都不弱于上官致。 老爷子冷哼一声,敲着龙头杖走上前去。上官致终究对这位父亲还是有着几分发怵,见到他进来,情不自禁站起来,紧张失措地看着他,嗫嚅道:“爸,您怎么来了?”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却没有去搭理他,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会议室里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个外表高大俊逸的男人,只是一个照眼,老爷子就感到来自对方的逼人气势。 年轻男子抬起头来,站在老爷子身边的官雨诗忽然发出一道低呼,立即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她连忙低下头,装作不认识面前的年轻男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熟人 男子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了向落地窗,看着窗外京城银装素裹的景色,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站起来作出握手的姿势,沉声道:“老先生,鄙人莫明郁,听闻老先生今天特地离开医院到公司来处理事务,不如我们大家现在都坐下来谈谈?” 官羽诗猛地抬眼盯着他,目光狰狞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刺痛,但莫明郁看了她一眼,连一丝戏谑的表情都没有变化。看来也打算跟她一样,都当做互相不认识对方。 她再傻,在看到莫明郁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也知道他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究竟是什么。难怪之前越非尘说过,上官致如果一个人干,绝对没那个胆子敢跟老爷子叫板,但若是背后有靠山就不一定了,却万万没想到,他背后的靠山,居然是莫明郁! 在听到他自报姓名后,在场的除了早已知情的上官致和本来就认识的官羽诗,其余人都吃了一惊。老爷子阴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好在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伸出干瘦的手掌过去,双方握手之后,他才轻哼了声,一语双关道:“原来犬子这段时间突飞猛进,是托了莫先生的福。” “上官老先生客气了,明郁远来是客,哪里有那个本事,就是跟上官先生聊了聊生意场上的事,谈不上什么。”莫明郁笑得不动声色,言语间自然流畅,面色始终挂着淡淡的客套笑容,像是根本就没听出老爷子的弦外之音。 官羽诗知道他肯定是听出来了。这个男人同样有着莫家人狡猾而敏感的特性。 “呵呵,莫二少没有这个本事,那莫家族长总该有的。” 眼看着爷爷已经大为光火,官羽诗连忙搀扶着他坐下来,温言劝道:“爷爷,你先坐下来休息,有话慢慢说,可别累坏了身子。” 她说这话完全是因为担心老爷子的身体,谁知上官致听了却冷冷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屑。被老爷子瞪了一眼后乖乖噤声。 上官贺坐下来,安抚地拍了拍孙女的手背,这才正式打量起面前的年轻对手。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为什么一向对他逆来顺受的儿子会突然间反叛,为什么公司的股市会动荡不平,这一切的缘由他很快就想了个明白。 有莫里斯家族在背后操纵,上官致根本就是个傀儡,不管莫明郁最后答应了他什么,老爷子却是心知肚明,莫家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尤其是每一任族长,那更是跟千年狐狸精似的,心里的算盘敲得有多响,那只有他们自个儿知道。 如果今天不是他上赶着到公司来,也许再过不久,他亲手打拼下来的基业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再次怒瞪上官致一眼,那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爸。”上官致知道再不说话,老爷子一定不会放过他。连忙跳出来挡在老爷子和莫明郁中间,讨好地说:“爸,我请莫先生过来,是来帮忙管理公司的。您也知道,莫先生来自大名鼎鼎的莫里斯家族,旗下千万家上市公司,如果我们能够吸取到国外优秀的管理理念,那对于凯顿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不对?” 若不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此时老爷子真想一棍子敲打在儿子头上,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先给我让开,既然莫先生是你请来的,那我就更要跟莫先生讨教讨教了。”老爷子脸色阴沉横了他一眼,那目光的凉意看得上官致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后退让开几步。就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老爷子和莫明郁再次对峙。不过,莫明郁却很沉得住气,目光溜了一转,突然停留在官羽诗身上:“这位想必就是上官小姐吧?” “是,而且有件事还需莫二少知道,我已经将公司传给这个孩子,从今天开始,诗诗就是凯顿最大的股东兼执行总裁。” 上官致一听这话顿时记得跳脚,指着官羽诗想骂人,莫明郁一个警告的眼光扫过去,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上官致不甘心地看着老爷子,恶狠狠地说:“什么公司最大的股东,爸你难道忘记了我手上同样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公司是谁的还不知道!” 一提到公司,他立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对着老爷子都多了几分敌意。 莫明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很快就笑了笑,朗声说:|“上官小姐年少有为,蕙质兰心,老先生能把这偌大的家业交到上官小姐手中,看来是对你信任有加。” 官羽诗再也忍不下去了,当场反唇相讥:“过奖过奖,早就听闻莫二少惊才绝艳,管理和手段都不在莫族长之下,居然劳烦您千里迢迢赶到京城给凯顿打下手,倒是屈才了。” “好说好说。”莫明郁厚颜无耻地丢给她一个“你懂我”的暧昧眼神。 官羽诗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眼下,两人说白了就是敌对的双方,但她却做不到真的跟莫明郁撕破脸皮。当时在莫家几次多亏莫明郁相助,她到现在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莫明郁亲手给她下了一大碗面条。跟某个下厨只能做出黑暗料理的不同。冲着这一点,官羽诗就没办法讨厌他了。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地斗气嘴来,最后莫明郁还心有戚戚焉地总结了句:“上官小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口才连我都甘拜下风。” 上官贺奇怪道:“你们之前认识?” 莫明郁呵呵笑道:“没见过,我就是打个比喻。” 官羽诗满头黑线。 因为莫明郁明显不想掺和进这场父子争夺战之中,很狡猾地把自己撇开,老爷子拿他没办法,明知道就是他唆使自己儿子造反,可人家不承认,儿子也当了帮凶替他掩饰,老爷子还能说什么呢?最后还是只能怪自己养了一只吃饱奶就忘了娘的白眼狼。 最后决定,因为官羽诗和上官致手中所拥有的股份一样多,所以决定再第二天召开董事会议,进行董事之间的投票表决。上官致手中的百分之四十股份,加上他在公司经营多年,手底下已经掌握不少人脉关系,而官羽诗初出茅庐,好在背后也有老爷子支持着。 到了现在,上官致对敢跟她争夺公司的官羽诗恨得牙痒痒的,好在这一次的决定还是倾向于他,就算老头护着她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而自己这些年在公司的势力日渐上升,前些日子他也已经跟不少董事打了招呼,到最后,董事长的位置,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在上官悦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会议室。上官致紧随着离开,经过门口的时候,还冷眼扫了妻子叶淑月一眼。后者叹了口气,对丈夫的冷眼和嘲讽视而不见,充分表现出一位职场女性的干练和洒脱。倒是官羽诗经过的时候,她好心嘱托了几句:“你放心,明天我也会参加投票会议,你只要表现出该有的自信和风度就行了。” 官羽诗愧疚道:“婶婶,让你为难了。”她真的很喜欢这位处事风格非常老练却又充满人情味的婶婶。她看得出来,叶淑月和上官致的感情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但经过这一次,上官致指不定已经对这个妻子的女人厌恶起来,觉得她背叛了自己。以上官致的脾性,说不定私底下对女人动粗都有可能。 “傻孩子,别想那么多,我还有工作要去处理,就不陪你们多说了。”叶淑月笑着跟她道别后,昂首挺胸迈着轻快的步伐转瞬离开。 官羽诗找了借口没有跟老爷子一同离开,等大家都走了之后才悄悄拐了另外一条路走到公司的后门。小心翼翼看了眼身后,这才左右看了看,这时,一个人影从树丛后面闪出来,一掌拍在她的脑门上:“笨丫头,居然还敢跟我拿乔,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见到来人,官羽诗无奈把他的手拍开:“别闹了,明郁,我找你出来是想问个明白,为什么你会掺和到上官家的事?我叔叔突然跟我爷爷叫板,是不是你背后唆使的?” “小没良心的,还叔叔呢,上官致那小子有把你当做亲侄女吗?坠崖那事这么快就忘了?”莫明郁对她一见面就开始维护家人感到深深的不满。 官羽诗不敢跟他多说,语言尽量言简意赅:“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这笔账我当算不会忘记。但是爷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如果真的是你挑唆他来跟爷爷作对,那我,我一定会——” “会怎么样?”莫明郁微微眯眼,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 “我会很为难的嘛。”她撇撇嘴,把原本的威胁变成了示弱:“明郁大帅哥,请你千万手下留情,我爷爷经不起折腾了,我就怕万一气急了一病不起。” 莫明郁双手抱肩,斜靠在门边上,听到她的话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摸摸她的头:“你先别急,既然我知道你掺和到这事来,难道还能见死不救么?老实说吧,这破事我也不愿意干,这不上头有令,只能得罪了。” 官羽诗听得一震,转而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是说,是他的命令?”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失踪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在得到确定答案后,官羽诗终于收敛了轻松的神色,脸色刷的下就冷淡下来,连带着莫明郁的安慰都变得徒劳。 最后,他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也不轻松:“这件事我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我看你们两人最近好像都怪怪的,不会是吵架了吧?” 何止吵架。两人根本就是决裂了! 想起不久前最后一次见到莫明忧,她当面把话挑开了,而莫明忧更是表示以后两人相见如陌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交情吗? 但她没想到,他们两人是就可以相见如陌路了,但,他却将目标放在凯顿集团上。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精打细算之后的结果,官羽诗不难想象,如果这一次她输给了上官致,那么爷爷一手创建起来的事业将会在不久之后毁于一旦。莫明忧是绝对不可能放着这一块大肥肉坐视不管的。 她陡然想到了什么,问莫明郁:“你老实说,你哥是不是打算控制上官致?” 莫明郁见她连这点都猜到了,只能点点头:“其实我哥早就有打算想要把莫家的势力发展到京城来。而上官致正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他有求于莫家,而且贪得无厌,我哥一定会利用这一点,先帮他夺得凯顿集团的掌权,然后一步一步安插人手进公司瓜分他的股份和势力。等到莫家在京城的地位站稳了,上官致这个傀儡自然就没了利用意义。” 官羽诗苦笑几声,比她想的还要心机深沉,恐怕莫明忧嘴跟在她后面到了京城,恐怕就是为了上官家的那些产业吧。 “诗诗……”莫明郁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结束了沉思,回过神来仔细琢磨片刻,突然道:“明郁,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这话问得突然,即便莫明郁都有一瞬的惊诧,“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吧,在不违背个人意愿和损害莫家利益的前提下,我可以帮你。” 得此一句,胜却无数。 从两人相视到现在,她跟莫明郁相处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很多时候,莫明郁就是充当莫明忧的小跟班兼传话筒,这个男人犀利、沉稳,身材又高又大,有时看起来倒像是那种凶巴巴的大块头,但跟他相处的每一刻,官羽诗都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待人情世故的老练成熟。对待朋友的真诚仗义。 大概,会做饭的男人心肠都不会太坏吧。 她像是决定了什么,深呼一口气:“那好,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希望你能帮我。” 莫明郁笑了笑,附耳在她面前,官羽诗低声将委托告诉他。莫明郁先是一愣,随机噗嗤一笑,无奈道:“在耍小聪明这一点上,你跟我哥倒是挺相似的,有时候真觉得你们要是一对儿,肯定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官羽诗白了他一眼,完全一副过河拆桥的嫌弃:“别胡说啊,不然跟你没完。” 莫明郁故意叹了口气,摊开手摇摇头:“不过,你也没这个机会了,半个月后,我哥和唐家大小姐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们估计也见不到面了。” 官羽诗呼吸一滞,心脏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好像有一只大手在瞬间将心脏狠狠攥紧。 “是么?那真是恭喜他们了。” 莫明郁看了她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故作轻松地说:“其实我之前还觉得我哥对那个唐玫儿没什么兴趣,看他也没那个联姻的意思,不知道怎的,这回突然答应这门婚事。所以你也不要太伤心,我哥结婚了不还有我嘛,你要答应我立马就把你娶回家。” 官羽诗没好气捶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啊,小女子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再说我哪里伤心了?” 莫明郁心道你嘴上说得满不在乎,脸上可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就算说了,也知道官羽诗根本就不会承认。 “我说的很认真,你要也对我有一两分意思的话,就算用枪的,我也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你现在可不是我大嫂了,想好拒绝我的理由了吗?” 敢情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闹的尴尬,当时官羽诗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抬出莫明忧的名号,还自称是他大嫂。现在想起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官羽诗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感动不已,声音沙哑:“明郁,抛开这些家族间的明争暗斗不说,我挺喜欢你这个朋友的。” “切,说来说去,还是只能当朋友是吧?” 官羽诗笑而不语、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白,但两人都是心领神会。莫明郁对她或者有那么一两分爱护的心情,但那是不是爱恋也很难说,最多只能算是一种超越了朋友的好感。而官羽诗对于莫明郁就简单多了,在她心里,莫明郁就像一位稳重成熟的大哥哥一样,他可以容忍莫明忧和任性暴躁跟喜怒无常,也可以帮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甚至能亲自下厨煮一碗面条。 她对莫明郁不来电,却真心把他当做朋友。 “行了,朋友就朋友吧,总比当路人好吧。”莫明郁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很快就释然了,郑重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两人分别后,官羽诗跟叶淑月道别后就离开公司,想起两天没回家了,赶紧打了车往家跑。回到家里后,空荡荡的院子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她叫了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打了陈路东的电话,对方却已经关机,又打了向云惜的,同样都处于关机状态。 官羽诗突然一阵晕眩。 不好的预感渐渐袭上心头,她发疯似的在家里将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陈路东和向云惜真的杳无人踪。电话打不通,人又不在。她连忙冲到门外找左邻右舍询问,得知夫妻俩一大早出门后,就没有再回来,官羽诗看了眼时间,这都快傍晚,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会出去这么久,而且连一个音讯都没有。 想了想,她打了个电话给上官悦:“姑姑,爷爷在吗?” 上官悦接过她的电话,听说要找老爷子,很快便将手机递给上官贺,老爷子刚要跟乖孙女唠唠嗑,就听官羽诗在那边声音焦急道:“爷爷,我妈妈和陈叔不见了。” 老爷子一听,顿时也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刚回家就发现他们两人全都不在,手机也全都关机了。他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丫头,你先别急,爷爷让下人去查一下,你现在过来爷爷这里。我派悦儿去接你过来。”不等官羽诗答应,老爷子就已经在吩咐上官悦:“你去把孩子接到家里来,顺便派人调查一下大媳妇和诗诗她继父是怎么回事?” “爸,你?”上官悦惊讶地看着他。 “她就算改嫁了,也不可否认曾是我上官贺的儿媳妇,现在还是孩子他妈,快去吧,看看是谁背后搞的鬼,一定要把人给揪出来。” 上官悦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去。 上官悦在路上的这段时间,官羽诗已经将公寓附近的超市和菜市场都找了一遍,全部都没有看到过陈路东和向云惜夫妇俩。而且,换做平常,每天早上八点多就是向云惜到菜市场的时间,这么多年风雨不改,但就在今天,菜市场的老熟人全都没有见到她,一个个还在嘀咕她是不是生病或者出去旅游了。 官羽诗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上官悦开车到公寓时,就看到官羽诗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听到动静立即抬头张望,见到来人是上官悦后,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 “走吧诗诗,你爷爷让我带你回老宅。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上官悦过去拉她手腕。 “姑姑,你说我妈妈和陈叔会不会出事了?”官羽诗焦急地看她,哭丧着脸:“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像他们出事了,姑姑,现在我该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去报警?” 上官悦安慰她:“你先跟姑姑回去,咱们上官家的情报网可不比警局差,姑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有就有你妈妈的下落。现在千万不能着急。” 在她的安慰下,官羽诗心情才好了点。但毕竟攸关到最亲近之人的下落,一颗心还是惴惴不安。被上官悦带到上官家的祖宅时,也根本就没有心情欣赏这古典优雅的大宅子,见到老爷子子,官羽诗立即就扑了上去:“爷爷,我现在该怎么办?” “好孩子,别难过,也许大媳妇跟陈路东只是出去了没来得及通知你。” “不可能!”官羽诗立即打消他的猜测道:“我妈和陈叔从来不这样的,我问了,他们一大早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她将在家里周围调查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家里一切如常,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冰箱,以往妈妈都会大早出去买菜,今天的冰箱却空空的,而且家里还没有收拾,我妈要有事一定会先把家里打扫干净的。” 种种迹象说明,向云惜和陈路东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根本来不及做一些日常家务。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落不明 涉及到陈路东夫妻俩的失踪,老爷子也不敢马虎,得知上官悦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还是不放心,又打了几通电话,老爷子在京城势力盘踞,虽只是一介商人,但黑白两道多会给个面子。这个时候,由他出出面安排找人的事,绝对要比警方迅捷很多。 官雨诗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跟老爷子说了两句就要往外面跑,半途被上官悦拦下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姑姑,我实在不放心,要不我再出去找一下?”诗恳求道。 身后,老爷子猛然一顿咳嗽,官雨诗连忙回去照料他。老爷子瞪了她几眼,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相信爷爷的办法还是根本就没打算依靠爷爷帮你找人?” 见他微恼,官雨诗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嗫嚅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垂得低低的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现在出去大晚上去哪里找人?你以为京城像一个小村镇巴掌大的地?” “爷爷,我……” “行了,爷爷知道你担心他们的安危,不过你明天就要打一场大仗,如果现在你出去能够找到,爷爷不阻拦你,但是明知他们一时半刻找不到,为什么还要浪费没用的时间?” 官雨诗知道他说的正确,自己大晚上跑出去满大街找人确实徒劳无功,但一颗心就是无法平静下来。连带着明天的投票表决会议都变得不重要。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不但老爷子这边没有任何消息,就连莫明郁那边都完全没有头绪。要将两个大人在上官家的眼皮底下带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老爷子也渐渐发现了端倪,如果仅是简单的绑架,在京城里觉得不可能查不到下落,但半个时辰过去,除了在京城的几处地方发现监控器被破坏之外,其余的没有任何线索,就连往来的车辆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绑架,或者陈路东夫妻俩外出了。排除这两条可能性,老爷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比上官家更加强大的势力暗中搞鬼。但他不明白的是,陈路东和向云惜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向云惜就算曾经是上官家的媳妇,现在已经改嫁,跟上官家的联系也不多,如果真是为了挟持上官家族,那还不如绑架官雨诗更加划算。 一大一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眼看着外面天色已经黑不见五指,官雨诗攥着手机,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可惜无论是陈路东还是向云惜都是关机,家里那边她拜托了左邻右舍看着,一旦向云惜回来,他们会联系她回去。但到了现在,也没有半点音讯。 就在她不断绕着客厅踱步时,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里一颤,再也不顾老爷子的阻拦,焦急道:“爷爷,我现在真的必须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会马上回来的。” 瞧见她眼底的坚决,老爷子无可奈何地暗骂一声上官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掘,想了想,自己也阻止不了她,只好说:“我派人跟你去。” “不,爷爷,我自己去看看就行。“官雨诗语气坚决。 “走走,都给我做,哼,一个个怎么就不知道知难而退,这脾气到底像谁的?”上官贺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一脸眼不见心不烦的神情。 得到他的首肯,官雨诗飞一般冲出了族宅,上官悦看着她迫不及待冲出去,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爸,现在让诗诗出去真的好吗?” 上官贺知道她才担忧什么,旋即苦笑道:“那丫头大概是想到什么人比我这个老头子更有分量的人吧。” “你是说越先生?” “谁知道呢。”老爷子摇摇头,转身往书房里走去。 官雨诗一离开上官家的祖宅,立即给莫明郁打了电话,后者接起电话,官雨诗立即说道:“明郁,我求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你是说明天表决投票的事?” “不是,我现在想见到莫明忧,必须是现在,我有很要急的事情找他。明郁,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莫明郁迟疑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找到他,你放心,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了,我会自己跟他说清楚的。”生怕莫明郁不肯说,官雨诗在这边急得快哭了。现在,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能是莫明忧了。 “不是不帮你,你也知道我哥那人神出鬼没的,我又不是女人,哪里能老是追问他去了哪里。”莫明郁也是爱莫能助。 官雨诗整颗心凉了半截。 莫明郁耳朵贴着手机,听着那边近乎死一般的寂静,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诗诗,你还在听吗?” 半晌官雨诗才嗯了一声。 “这样吧,我帮你打听一下,有他的下落立刻通知你。” “好。”她由衷感激他:“明郁,谢谢你。” “行了行了,客套的话少说两句。” 莫明郁挂了电话后,官雨诗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步边际地走着,深色的脚印在雪地里渐渐向着远处延伸。昏黄的路灯照映在单薄的身形上,显得萧瑟。 好在莫明郁的电话很快就来了。官雨诗欣喜万分地接过电话,这一次莫明郁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报了一个地址后,还好心地提议带她一起过去。 官雨诗谢绝了他的好意,打车往莫明郁报来的地址奔去。 官雨诗下车后,正遇上一个人影从一栋复古别墅走出来,一开始她还没有在意,直到两人擦身而过时,对方突然停了下来,将脸罩和墨镜拿下来,路出一张削尖锥子脸和妩媚妖艳的五官。她回头看了官雨诗一眼,目光陡然闪过一丝寒光。 这时,官雨诗自然也察觉到那人的目光,转过身去,在看清了来人微微惊讶:“唐小姐?” “这么晚了,你跑到别墅来干什么?”唐玫儿打量她一些,嘴角沁出一丝冷笑,讥诮道:“官小姐还真是守身如玉啊,这大晚上的还往这里跑,该不会跟哪个男人约好了私会吧?” 官雨诗沉默不言,她来这里找莫明忧,而唐玫儿却从这栋复古双层小别墅出来。所以,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找莫先生有点事。” “真不好意思,明忧刚才跟我在一起,现在有些累乏在休息。官小姐不如白天再来。不然,这半夜三更的上门找男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官小姐是什么不三不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官雨诗脸色白了又白,征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唐玫儿目光一闪,突然走近她,“这么晚了,我送 官小姐回去吧?”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唐玫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会死皮赖脸去找莫明忧。再说唐玫儿刚才已经说了,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累乏”了,她就是现在去找莫明忧,肯定也是碰壁。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唐玫儿冷哼了一声,望着别墅里还亮着的灯光,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默不作声地开车离开。 唐玫儿离开后,别墅二楼一个落地窗前突然出现一个颀长的身影。莫明忧居高临下看了下方渐行渐远的汽车,不时跟电话那边的莫明郁通话。 “哥,我看诗诗真的很急,你看要不见见她,我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莫明忧嘴角一挑,无不嘲讽道:“那个女人现在傍上了越非尘,又有上官贺在背后给她撑腰,她还需要见我?” 莫明郁叹了口气,深知自家大哥的脾气,也不敢多说:“总之,她要是来找你,你就是不想见她也别闹得太难堪,毕竟她只是个女孩子。” 莫明忧对他这种怜香惜玉似乎很不齿,冷笑一声:“不用你操心,她已经走了。”说完之后,也不管莫明郁作何反应就挂了电话。 夜色渐寒,官雨诗正要打电话回去问上官悦查找的下落,没想到老爷子反而先一步来电:“诗诗,有你母亲和继父的下落了。” “爷爷,他们在哪里?”官雨诗急忙问道:“我妈和陈叔还好吗?” 那边沉默片刻,才传来老爷子暗哑的声音:“情况不大好,他们两人的确是被人抓走了,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目前还在京城,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我安排的人马暂时找不到距离位置,但大概的地方倒是有点眉目了。” “爷爷,在哪里?我妈和陈叔在哪里?”官雨诗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一晚上的担忧和焦急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爷爷,我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找他们?” “你现在回来!”上官贺命令道。 “我不,您要不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但如果这个时候让她乖乖回去等消息,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我发个地址给你,让人带你过去。” 不一会儿老爷子果然将得到的信息发给她,官雨诗一看网络地图,再对照着自己认识的路,心里立即有了计较。好在那片地方距离这里不远。 老爷子不放心她,又打来嘱咐她不许乱跑,等他派人过来接应。官雨诗嘴上应了,在挂掉电话后,立即打的奔往了那片宽阔的地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条件 官雨诗迫不及待地坐车赶到老爷子说的那片地区。 这一片区域在京城的东南方向,已经是五环之外的平民住宅区。其中有一半还是老式的四合院建筑,距离市中心比较偏远。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是打算派人坐专机到那里寻找。但官雨诗已经等不及了,匆匆打的赶到这边,汽车足足奔驰了两个小时,终于在深夜之前赶到了这片区域。 下了车,刺骨的寒风顿时猛灌过来,官雨诗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握住放在嘴边和气,一边跺跺脚,打开手机的网络地图导航,照着地图在黑暗中摸索着。 这里密密麻麻地住宅,如果不是带着导航,根本juice让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遑论她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下了车之后才发现这片区域大得要命,密密麻麻地住宅楼房,灰白色的柏油路延伸到地平线。 她到周边的商业街询问打听,如果向云惜和陈路东真的被人带到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定会发现某些异常。这种做法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问了十几家商铺后,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咬咬牙,又拐到了另外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 走着走着,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顿时炸响,显得诡异而震撼。 官雨诗觉得浑身毛毛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面那个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声音如影相随,好像就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她不敢回头看,又拐了几个弯,她走到哪里,那个脚步声叫跟到哪里。 被跟踪了? 到了这刻,她不得不承认被人跟踪的事实。况且,路上的行人同行一道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个脚步声从开始走到现在,路过了十几条大街小巷,走的路线完全跟官雨诗一样。这也就算了,她走得慢,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慢,她走得快,后片的节奏也快了。 而现在,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现在她走在一条空荡荡的小街上,如果身后的是不良歹徒,那她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鸟她。 怎么办? 她情急之下,拐进一条小道,本想趁机甩掉后面的人,没想到却走到一条死胡同,前面阴暗潮湿,几颗枯树在黑夜中狰狞的摇摆着枯叶残枝,群鸦在树枝上掠过,惊起一阵阵的怪叫。 枯藤老树昏鸦,前面无路抓瞎。 官雨诗郁闷,诗中的情景很不适宜的出现在了眼前,怎么如此诡异恐怖? 官雨诗囧囧,她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才会在堂堂的大街上拐进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背后的脚步声还在接近,一阵阴风在背后闪过。官雨诗的每根神经都倒竖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脑筋开始急速运转,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不敢回过头去,就怕她这一回头,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狰狞可怕的脸。如果是鬼也就算了,万一是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她简直连一点活路都没有。 就在这时,面前又是一个转弯,官雨诗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轻轻吸了一口冷气。紧攥着的拳头迸出青筋。在拐弯的那一瞬,她眼睛一闪,猛地转过身来,拳头和右脚同时往前撞出去。 “鬼鬼祟祟的谁在那里?” 她本是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才会在转弯的时候突然发难。对于一个没有学过任何武术,最多只会比划一两下花拳绣腿的女孩子来说,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一次的出击没有任何效果,她将会面临更大的灾难。 拳头划破劲风,在黑暗中闪过一道笨拙的弧度。却在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被截住,对方身形往前移动,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拳头化解掉,顺势一拉,官雨诗顿时失重往前撞去。 在这惊慌的一瞬,她已经顾不得害怕,抡起双拳拼命往对方脸上砸去。因为害怕,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只留在一双拳头在前面比划,做着最后的防御和挣扎。 “你在干嘛?”冷冽的声音从前面,在这寂静阴森的夜里,更加森冷。 鬼啊! 官雨诗喊出来,那个鬼字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她整个人已经撞在一堵又硬又暖的墙上。不对,墙壁怎么会暖和。官雨诗心思一动,下意识抬头睁开眼睛。 熟悉的妖孽脸庞,熟悉的磁性嗓音,再加上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蔷薇清冷香气。官雨诗出现了一瞬的短路,然后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惊叫起来。 “莫明忧你个混账王八蛋,你想吓死我啊!” “吓死你?”徐书忆挑挑眉,表情有点怪异的看着扒在自己身上像只八爪鱼的官雨诗,讥诮道:“你二话不说扑到我身上吃豆腐,然后说我吓你?” “你跟踪我?”官雨诗立即从他身上跳开,往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盯着他。这个时候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就算是熟人,官雨诗也不由起了几分疑心。何况之前她明明去找过他,唐玫儿分明说他已经休息了。 想到那些扎心的话,心脏不由抽痛起来。她咬牙怒瞪他。 莫明忧当做没看到她怒发冲冠,说:“你要去哪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好不好?说,你跟踪在我后面究竟有什么目的?”官雨诗陡然想到一件事,瞪大眼睛怒瞪他:“莫明忧,我妈妈和趁叔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现在想来,要在京城不知不觉带走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连警方都查不到,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实力比起上官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掐着手指一算,如今在京城有这个本事的人屈指可算。而面前的男人,无疑也有嫌疑。 官雨诗想起很久之前,莫明忧也曾以家人来威胁她。不禁气的浑身颤抖。 “我若说不是,你会相信吗”他沉着脸脸,一字一顿的说。 官雨诗下意识就想说不信,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两人大眼瞪小眼,官雨诗点点头:“我相信你。” 这下子轮到莫明忧怔愣了。 官雨诗微微挑嘴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莫明忧和陈叔老妈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她就感觉心里暖暖的,宁愿选择相信他。 她相信莫明忧,一定不会用这种办法去伤害两位对他友好热情的长辈,更相信他一定也很珍惜那段来之不易的时光。 “莫明忧。”她正色地看着他,心里早已没了那股恐惧和猜疑,更生出从来没有过的信任和安全感。“我妈妈和陈叔失踪了,爷爷告诉我,他们就在这片区域,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 “哦?请我帮忙?”莫明忧双手抱胸,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官雨诗可耻地脸红了。 “那个,我,我也知道上次说话过分了。”她知道莫明忧肯定还在意着当初两人分别时说的那些狠话。好吧,她也很在意,但现在不是在意的时候。她有种预感,如果是莫明忧的话,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人。 “我向你道歉,当时我说得太冲动,其实你帮了我很多忙,也救了我几次,照理说我几条命都不够回报你的。但这一次,我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了。莫明忧,如果你能帮我这一次,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莫明忧不为所动。 官雨诗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一时间 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明忧打量了她半晌,直将官雨诗看得浑身发毛,方才冷道:“我说过,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动手。” “既然这样,那你还跟上来干什么?”一晚上的担忧和焦急,官雨诗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眼眶红红地盯着他,抽噎:“你不是快要结婚了吗?今晚 不是跟唐玫儿在一起码?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跟踪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听我说话?” “莫明忧,你就是个混蛋……” 她突然捂住脸大哭起来,泪水划过指尖在空气中化成了冰雾。她索性蹲在墙角下,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正好让她感觉到。 官雨诗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说服他。 “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嗯?”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软。”莫明忧将她拉上来,顺势压上去将她按在墙上,形成一个极其暧昧的“壁咚”姿势,官雨诗连泪水都来不及擦掉。傻愣愣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帮你,不过不是无条件的。”冰凉的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渐渐往下停顿在她的嘴唇上,然后玩耍一般地在唇上转圈圈。官雨诗嘴唇一动,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嘴,带起一阵阵的战栗。 “作为条件,从现在开始,你生是我莫明忧的人,死是我莫明忧的女人。从今往后,你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话。知道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邪魅的目光泛着水一般的润泽。官雨诗脑袋一片轰鸣,不知不觉轻点了下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微妙 在她懵懂点头的一霎那,莫明忧眼中闪过一抹绚烂迷人的异光。官雨诗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竟是看呆了。心里眼里都好似烟火绽放,不断地在脑海中炸响,一片缭乱耀眼,美丽中带着无尽的震撼,令她久久无法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莫明忧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头,对着两片饱满的唇深深吻了上去。灼热的温度刚碰上她的唇瓣,官雨诗浑身不由一阵痉挛,那烙铁一般地温度灼伤了她的嘴唇,热意透过肌肤传遍全身。一颗心如擂鼓猛然震动。 莫明忧紧贴着她,连绵起伏不定的胸膛一下子带动了她的心跳频率,倏然间就气氛变得旖旎而激烈。她正欲往后退,莫明忧却不由分说捧住她的后脑勺,双手将她牢牢困在自己的怀抱中,薄淡的唇倏地掠夺了她如花瓣的娇软。 不似以往的霸道和激烈,反而带着缠绵悱恻一般地辗转多情。 官雨诗感觉浑身颤抖,迷蒙的视线里,是他秀隽迷人近乎妖冶的容颜,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又红钻变成璀璨绚烂的烟火在心田里绽放。低低嘤咛了声,她情不自禁地回应了他的吻。 察觉到她的回应,他的吻顿时急切了不少,更多了一份少有的柔情蜜意般的怜爱,勾勒着她优美的唇形,挑动着柔嫩的小舌,像是要将唇齿间的香甜全部吞噬过去。 虽然这一次的吻,奇异的令她不觉得排斥。但官雨诗终究还惦记着向云惜和陈路东的安危。在她嘴唇被吻得快要麻痹时,下意识轻轻一推,而莫明忧也不再纠缠,很干脆地放开她,只不过双手仍旧圈着她的身体,两人的姿势就像情人亲密相拥一样。 官雨诗脸色艳红如血,俏丽的脸上染上了薄媚轻娆,那双犹如墨玉般的眸子,暗藏着羞涩和逸动,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地绽放出如火如荼的光芒,“我,们还得去找人呢……” “嗯。”声音暗哑,带着灼热的丝丝温度,完全没有以往的戏谑和冷淡。褪尽了那些流于表面的风流,唯剩下轻濯如泉的明媚,带着无比撩动忍心的低沉声线。妖冶容颜,湛蓝的眸子如同烂漫璀璨的漫漫星海,万般瑰丽,璀璨逼人,“喜欢我吻你吗?” 这样直白露骨的问题,只把官雨诗闹得脸红羞涩,低着头不知所措。浑身却因为他的撩拨而变得十分奇怪,似乎有什么要从心脏里冲破束缚。 “回答我,喜欢我这样吻你吗?” 官雨诗只觉得全身如同被火烧着了,灼热的体温蔓延到四肢百骸。这时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令她羞愧无言,迎着莫明忧灼灼目光,她胡乱点了下头,惊慌转移了话题:“天色太晚了,我们赶紧找人去。” 天哪,她差点因为他的美色而忘了真正的重要事情,官雨诗简直想甩自己几个耳光,然后臭骂自己碧池,简直丢死人了! 专注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莫明忧嘴角含笑,忍不住又看了她两眼,大概是因为害羞的关系,她娇俏的容颜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妩媚娇艳,竟教他一瞬看呆了。 “走吧。”他终于肯放开她,官雨诗松了一口气,旋即手腕就被他牵在掌心里,暖暖的温度传遍全身。官雨诗低着头一声不吭跟着他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她尚处在羞涩心情中,要不是因为要走路,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更是乱糟糟的。不过,因为有他的带领,慌张担忧的心情反而减少了许多,平添几分安全感。 渐渐地,她也发现莫明忧带她走的路线不是随意走的,更像是冲着某个目的而去。她环顾一眼四周的环境,终于发现他带着往里面更加黑暗荒凉的地方走去。不禁疑惑道:“莫明忧,你知道我妈和陈叔他们在哪里?” “害怕了?”他不答反问,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快地步伐却完全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 官雨诗摇摇头,说来也奇怪,如果是她一个人在黑夜里走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又冰冷又潮湿的地方,她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此时此刻,明艳的颀长身影走在她前面,好似为她建造了一面足以抵挡一切的盾牌。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莫明忧似乎不想多说,官雨诗也不敢在这时候去烦他,信任地跟着他走。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片似乎正在开发的住宅小区,因为正在建设当中,楼房并不规模,杂乱的地面上摆放着不少施工设施和钢筋水泥。在黑暗中以及其混乱的视觉效果呈现在两人面前。 莫明忧牵着她,不时提醒道:“小心脚下,别踩滑了。” 官雨诗点头,不解地左顾右盼:“难道他们被关在这里了?” 这回莫明忧倒是没有再掉她的胃口,点点头。官雨诗确认后,脸色终于掩饰不住的惊喜,“在哪里?” 话音落下,几道人影倏地从正在建设的楼房中冲了出来,官雨诗心中一紧,不由紧紧抓住他的手。莫明忧看了看她,浅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一眨眼间,那几道黑影已经来到跟前。官雨诗定睛一看,却是几张微微有些印象的脸庞。 “族长,位置已经调查出来了。就在里面的顶层里。”其中一个平头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你们小心点,先进去探探情况。”莫明忧摆摆手,几道人影再次飞快地转身离去。身形如同鬼魅般,在这黑暗中更显得惊悚诡异。官雨诗拍拍受惊的小心脏,目瞪口呆:“你早就派人过来调查了?” “不早,就在你去别墅找我的时候。”莫明忧挑眉一笑,下颌高高扬起,目光带着戏谑,“我还没问你,既然去找我,为什么连一面都没见到却反而走了?” 官雨诗惊悚道:“你怎么知道?” 莫明忧但笑不语。目光逼视着她,不是冷淡,但那种非要问出一个究竟的执着目光,却勾起了她埋藏心底的苦涩,倏尔把手腕从他掌心中扯出来,一个人往前走去。 “别乱跑,不然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官雨诗正想反驳回去,目光触及他难得的严肃神色,到了嘴边的话顿时说不出口。只好紧紧跟在他身边走上去。 待两人走进那栋建设了一半的楼房时,里面骤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是还有类似手电筒的光束传了出来。官雨诗急切地盯着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嗯,里面有人看守。要把人带出来必须打一场。”他的声音蕴含着笑意,严肃中带着几分吊儿郎当:“要不要冲进去打架?” 官雨诗丢给他一个白眼,“要打你去,我可不会。” 这话本是赌气的话,谁知莫明忧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抓起她的手腕就朝着里面冲了进去。一路上为她清除掉地上的障碍,一边还要注意着面前的情况。官雨诗跟着他一路往前跑,心里惴惴不安之余,又多了跃跃欲试。当两人冲进里面,打斗声已经越来越明显。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莫明忧从口袋里两双眼镜,一双递给她,“带上,小心跟我走。” 官雨诗好奇道:“红外线夜视镜?” “嗯。” 她不禁有些好笑,他明明比自己出发得晚,却什么都做了周全的准备,不但提前安排人寻找陈叔他们的下落,还准备得这样齐全。一股暖流从心头涌起,她微微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有了夜视镜,在黑暗的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莫明忧拉着她找到了楼梯,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陡然从楼道口上面冲下来,一手拿着手电筒照射过来,阴沉喝道:“谁在那里?” “小心。”莫明忧一把将她推开,然后三两步冲上楼梯,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上了对方的脖子,用力一扭,同时双手将那人按在地上,硕大的拳头撞上去,对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他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倒墙角里,速度迅猛,动作利落。官雨诗简直看呆了。 “诗诗,过来。” 待官雨诗走近他后,莫明忧重新牵上她的手腕,这一次上去都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期间还碰到了几个被砸晕躺在角落里的黑衣人,看样子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官雨诗很好奇,老妈和陈叔和善友好,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劫持到这种地方。 想到要紧的事,她两腿一阵发抖,“莫明忧,我妈和陈叔他们不会出事吧?”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害怕和恐惧。一双耀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好像只要他说不会,就真的没事似的。 “放心吧,他们只是被劫持而已,快到了。” 终于迈上了最后一级阶梯,官雨诗屏住呼吸,迫切地想要往里面冲进去。莫明忧抢在她前面进去,果然,打斗声已经渐渐平息,而莫明忧的手下,正从一间房子里抬出两个昏迷的人。 “妈。陈叔……”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狂涌出来,挣脱他的手往前冲去。被抬着出来的人确实是失踪了一两天的向云惜和陈路东,两人衣着肮脏,向云惜看起来还好些,但陈路东的脸上却带了淤青和伤痕。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会议 官雨诗风一般冲上去,伏在架子旁边,扑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身边,想要把两人摇醒,又怕自己动作太大伤到他们。只好看向了那几个莫明忧的属下,“我妈和陈叔怎么了?” 莫明忧看了他们一眼,那为首的平头男子心领神会,立即对官雨诗解疑:“他们只是晕过去而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男方身上伤势较重,必须马上送到医院治疗。”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正要站起来让路,身体却骤然失去了力量般,还没站起来就摇摇欲坠似要倒下。一只手从背后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来。莫明忧看向他们,淡淡地命令道:“先送去医院。” “是。” 官雨诗羞赧不已,挣扎了几下想从他的怀抱里下来,莫明忧反而抱得更紧,根本就不让她有挣脱开的机会。作了一番努力无果,她只好静下来,乖乖地任他抱着。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胳膊上,顿显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旖旎和缱绻。 淡雅的香气弥漫在鼻翼,她努力压抑住心弦的波动,冲莫明忧喊道:“快走吧,我们也去医院。” 莫明忧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想到十分不愉快的事情,脸上骤然冷淡下来。察觉到他的异常,官雨诗不禁有些惴惴,“如果你没时间去,我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就行了。” “现在恐怕不是去医院的时候了。”莫明忧斜睨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当然记得。”官雨诗恨恨翻了个白眼,嘴巴嘟得鼓鼓的,似乎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莫明忧,你说你放着好好地家业不做,偏偏插手上官家的内务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是看中了上官家族的产业,我看那些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料到她居然那么敏感,他微微一顿,脸上又挂起那漫不经心的戏谑笑容,看得官雨诗浑身不对劲,顿时无力摆手:“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反正又没有必须向她报告的的要求。 “我刚才还想说来着……”他白了她一眼。 “真的?” “插手上官家产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太无聊。” 算了,她真的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搭不到车子,而莫明忧也没有叫车过来的意思,就这样抱着她走在街道上。渐渐地到了人烟的地方。清晨的街道上,两旁店铺已经开张,不少早餐铺子,乳白色的炊烟袅袅,伴随着清粥小菜面点豆浆的香气,在这寒冬里,倒显得别有一番特色。 她给爷爷发了个消息,把陈路东夫妻住院的事情告诉他,其实在回程的路上,她已经发现天上飞过的几架直升飞机,看样子应该就是爷爷派来寻找的人,只不过他们的消息终归没有莫明忧的灵通,等他们找到这个地方后,人都已经被他们救走了。 想到这里,官雨诗微赧地看向专心致志赶路的莫明忧,低声说了声:“这次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一次我也不亏,毕竟是你换来的。”他挤了挤眼睛,意有所指地道。 官雨诗被他囧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前面遥遥无期的路,心思全都跑到医院去了。忍不住嫌弃他的速度:“能不能快点,我想马上赶到医院。” “不去公司?” 官雨诗认真想了想,“不去。” 莫明忧似笑非笑,似乎对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想到她因为父母的失踪半夜跑到这里来,现在虽然找到人了,但还是不能放下心来。莫明忧也没有继续拖延时间,打了个电话出去,不多时一辆黑色路虎飞驰电掣地停在面前,莫明忧抱着她坐到后座上,报了个地址给司机。 官雨诗见他将上面的窗口拉下来,这样就隔绝了前后座的视线和声音。终于推了他一把,从他身上挣脱开,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下。本来从郊区到市中心至少要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莫明忧不知道跟司机说了什么,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冲到了市中心医院。 一下车,官雨诗就火急火燎往医院里面冲进去,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刚才因为跟莫明忧在一起,所以自然而然就少了几分担忧,总觉得有他在,事情不会坏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但一旦跟他分开,她才真正觉得后怕。 病房里,陈路东和向云惜各自占据了一张病床,几个护士在里面忙碌,在陈路东床边,一位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专心诊脉,脸色沉了沉。 大概半分钟后才放开,白大褂看到官雨诗,“你是病人的家属?” “是,他们都是我的父母。”官雨诗悬着心紧张不已,小心翼翼地询问:“医生,我妈妈和陈叔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白大褂沉凝道:“那位女病人还好,只是两天没有进食,身体虚脱晕厥,只要好好休养即可。这位病人有轻微脑震荡,身上也有轻伤,必须作一个全面的检查。家属请先出去办好手续。” 官雨诗点点头,立即又匆忙出去办理手续缴费,这次发现莫明忧已经走了。想到他一夜陪着自己到处跑,心而且还帮忙找到了老妈和陈叔,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甜蜜,又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滋味。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 办完住院手续出来,正好撞上前来的老爷子和上官悦。一见到她,老爷子火急火燎走上来,先是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认她没事后,连忙问道:“大媳妇儿和你那个继父没事吧?” “没有大碍,需要治疗和休养。”她看得出来老爷子来得很匆忙,身上没穿两件衣服,而且一脸疲惫焦急之色,想起来也是一晚未眠,心里愧疚。扶着他到椅子上休息,正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老爷子已经沉声说道:“这里我让你姑姑看着就行,现在你跟我到公司去一趟。” “爷爷。”官雨诗急道:“我想等妈妈和陈叔醒了之后再去。” “不要胡闹。”老爷子厉声喝道:“既然医生已经确定他们两人没有大碍,我会让悦儿在这这里随时照顾着。公司那边你非去不可。爷爷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你要想想,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官雨诗为难地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再想想爷爷的话,一时间难以定夺,在犹豫了几分钟后,才呼出一口冷气,无奈道:“爷爷,我跟你去一趟吧。”反正这里已经是医院了,还有上官悦在这里,老妈和陈叔应该不会有问题。 末了似乎又想到什么,认真对上官悦嘱咐道:“姑姑,能麻烦你多派几个人在医院守着吗?”她害怕那些劫持他们的人还会找上来。至于究竟是什么人要来劫持他们,只有等到他们醒来之后才能问个明白。 “放心吧,医院的事交给我。” 有了她的保证,官雨诗方才安心跟老爷子一同离开医院。爷孙俩到达凯顿集团时,高层表决投票会议已经开始。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所有的公司高层已经就位。长方形办公桌两边坐着高层管理和董事,而两头的其中一边,则是正襟端坐的上官致,他正在跟坐在身边的一名董事说着什么,见到老爷子带着官雨诗进来,目光陡然一滞,。在老爷子的严厉目光下,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在车上时官雨诗已经换了一套炭灰色的手工定制小制服,衣服是老爷子让人事先准备好的。这一次由老爷子和上官致发起的紧急投票会议,可以说对于公司来说十分重要,不论是谁最终胜出,都将意味着公司最终的大换血。在这种情况下,一举一动她都不敢疏忽。 一夜未眠,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十足。随着他们出现,几十双眼睛刷刷看过来,望着她的目光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布鞋、有疑惑、还有不少就是纯属看好戏,想要看看两虎相争的结果。 就单凭个人实力来说,官雨诗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就算有老爷子在背后支持她,要想让各位股东承认一个根本不了解公司的人来担任他们的头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天的时间,官雨诗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此时让她面对着众多高层职员,心里难免没底。 老爷子牵着她走到上官致对面的空位上,却没有坐下,而是示意她坐下。官雨诗沉吟片刻,也不废话就坐了下来。与上官致遥遥相对,场面颇有一种对峙的紧张气氛。 老爷子随后在她身边坐下来,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今天请诸位来到这里,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原因。这位是我上官贺的孙女上官雨诗,我本打算接下来将公司交到这个孩子手中。在我说这句话时,我希望诸位不必露出惊讶或者质疑的目光。凯顿集团是我上官贺白手起家一点一滴创建起来的,我比在座的诸位都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事业,所以大可不必怀疑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年老痴呆做出的糊涂决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老爷子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在立威的同时,也肯定了官雨诗的努力和本事。而不是他病急乱投医才找来这么一个继承人。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几句话一出,原本那些还打算质疑老爷子的股东,顿时噤若寒蝉。 叶淑月向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老爷子也将这个自由发挥的舞台让给她。官雨诗知道他们能为自己做的已经做了。也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在座位上站起来,身子微微往前倾,双方放在桌面上,“诸位股东,我郑重介绍一下自己,我叫上官雨诗,现在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老董事长的孙女,而是因为,我的手上,持着凯顿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相信大家对我竞争董事长的位置并不看好,认为我不过是倚仗了爷爷的支持,论实力,我不如我叔叔,轮人脉和手腕,我也远远逊色于他。所以,今天召开的董事投票表决会议,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必输无疑,对吗?” 话音落下,各位股东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回应,但那神情,分明已经承认了官雨诗的话。 官雨诗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的情况我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清楚,我并不适合担任凯顿的总裁。” 老爷子喉头一哽,正要问她怎么临时变卦说出这种话来,却被上官悦按住了,“爸,你先别急,看看诗诗接下来有何打算。” 上官致冷笑地看了她急眼,那几个拥护他的董事立即呛声道:“既然如此,上官小姐不在交友逛街当个名媛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丝毫不给她面子,老爷子正要发作,官雨诗对他轻轻摇头,朗声说道:“陈董事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为什么我放着舒服自在的大小姐生活不去,偏偏要来这里跟这么多位董事讨论这种无聊又乏味的话题呢?”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变得激扬凌厉起来:“因为有人想要趁着爷爷生病期间,将爷爷数十年的心血拱手让给别人。上官家的一针一线,都是爷爷辛苦大半辈子打拼出来的,凯顿集团能有今天在社会上的地位,固然离不开诸位董事的努力,但各位扪心自问,如果这么多年不是我爷爷硬拼着将所有的重担都扛了下来,诸位有把握凯顿集团还会有今天的繁荣吗?” “这——”陈董事与其余几位董事面面相觑,这时,另外一位董事提出疑问:“上官小姐话说的不明不白,在座的各位都是跟随老董事长一起打拼到现在的,凯顿集团也是我们的心血,有谁会傻到将公司拱手让人?” “就是,空口无凭,上官小姐一来就采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让我们如何信服?” 在场的气氛已经被挑动起来,不论是谁,都抱着反驳官雨诗的姿态,他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公司现在已经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上吗? 老爷子失望地摇摇头,整个人显得苍老许多,也许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司现在的高层都已经变成这副可憎面目。 官雨诗并没有被他们接踵而来的质疑和讽刺打倒,脸上始终挂着淡然不变的笑容,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说话后,她才环视众人一圈,锐利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然后从文件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文档,放在投影仪下面,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数据开始解说。 “我近期接到消息,有人将公司机密出卖给一家叫做新世纪的跨国公司,这家名叫新世纪的跨国公司在国际上地位非凡,曾名列全球十大财阀之一。而新世纪公司这几年虎视眈眈,在欧美吞并了几家小型私企集团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京城的各大公司上。而就在不久之前,新世纪公司派人与凯顿集团的某位高层联系,许下高额报酬,买下了凯顿集团的百分之二股份,并且在这位高层的帮助下,蓄意获取公司的内部消息。上面这张就是新世纪与凯顿集团某位高层签订的协议,各位可以好好看看。” 官雨诗的话,无疑是投入湖中的巨石,顿时在会议室里激起了千层浪涌,全场包括老爷子都沸腾起来。 “诗诗,这,这是真的?”上官贺气得浑身颤抖。 “爷爷,你先不要着急。等会我会跟大家一一说明。”官雨诗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曝出那名高层的名字。在见到众人的激烈反应后,她的心情才好了几分,总算这些人还有几个是真正为公司着想的,不然她今天站在这里就失去了意义。 “可恶!这究竟是谁吃里扒外干的混账事,居然敢把公司内部消息透露出去!” “还有那个新世纪公司是怎么回事?这些可恨的帝国主义,居然想吞并凯顿集团,也不好好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凯顿这块大肥肉,他们也不怕噎死。” “如果真的是新世纪公司搞的鬼,那凯顿还有活路吗?我听说新世纪公司可是国际上排的上名的著名跨国公司,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全球,几乎没有失手的先例。我们真的能够扛得住新世纪的打击吗?” 老爷子和官雨诗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面色无比凝重,就连上官致,脸上都有点阴沉。 “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天会站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打算是,我想问问各位董事,你们对凯顿现在的状况了解了几分?”官雨诗呼了口气,缓缓的说:“除了新世纪队凯顿的虎视眈眈,另外还有就是股市崩盘,动荡不安,前阵子发生的股市大跌,然后是股民大量抛售手中的股份,就连公司的不少持有股份的高层,都心驰神遥,迫不及待得想把大跌的股份换成资产吧?” 不给他们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官雨诗又冷声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近年来凯顿集团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内部的侵蚀得有多厉害,大家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凯顿集团是什么营生的?主要是建筑、房产、奢侈品和化妆品等领域,创建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的历史。虽然和世界其他著名的企业比起来,算是根基十分浅薄的,但凯顿当今能够屹立在京城之上,也绝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 投影仪上的图片一张换了一张,全部都是她精心搜集来得资料,“去年,凯顿在开发一项地产项目时发生事故,几名工地员工从高处摔下,一死几伤,这件事过后,因为凯顿的公关做得还算可以,所以媒体将这件事定义为人为操作不当引起,并没有追究凯顿的刑事赔偿。虽然保住了凯顿的名气,却也为公司埋下隐患,那款开发项目至今还未完成,几位负责人互相推倭推卸责任,工地员工苦不堪言,在各种消极情绪之下,原本计划两年完成的项目,至今连五分之一都完成不了。” 老爷子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几个董事面面相觑,皆是无言低下头。其他的面无表情,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些情况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一来觉得不是大事没放在心上,二来也自认为公关处理得好,而且老爷子住院已久,根本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没想到今天被官雨诗一点一滴全部扒出来,还顺带分析了其中的利弊。也难怪老爷子气得差点想要掀桌子。 上官致的底气已经不那么大了,这几年老爷子将公司交给他暂时管理,他自以为将公司管理得不错,但今天,官雨诗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他的沾沾自喜。而那些拥趸他的董事已经开始动摇。老爷子看他的目光不止失望透顶,就差没把他一口吞下去了。 “爸,我,我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上官致嗫嚅着想要解释。 “你给我闭嘴,看看你管理得公司,回头再找你算账。”老爷子目光炯炯看向官雨诗,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这些资料,但这反而让他对这位孙女更加信任。 接着,官雨诗又将公司这两年来出现的弊端全部提出来,让这些缺点赤果果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化妆品产检不过,奢侈品混入水货,房价居高不下等等原因,每一项暴露出来都令人触目惊心。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色说道:“今天,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凯顿没有大家想的那样坚不可摧,有些弊端。它是从内部慢慢侵蚀,在你们不知不觉的时候造成隐患,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许大家会觉得我搜查这些资料只能雪上加霜,事情毕竟已经发生过去了,现在提起来,有什么作用?” 不少人都点点头,就连叶淑月都微微颔首,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的短处,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弥补的办法。”官雨诗掷地有声道:“如果这些问题不挑明白,有些人还是不会知道,而有些人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久而久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相信大家也明白这个问题。” 此时,已经有不少董事站了起来,个个义愤填膺,为首的叶淑月朝着官雨诗问道:“上官小姐今天提出公司诸多问题,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看得出来,已经有不少董事被官雨诗一番话打动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逆转 官雨诗扬起下颌,嘴角微微挑起,脸上的自信笑容更加浓郁:“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不过很可惜,我完全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上官致的手指狠狠敲着桌面,气急败坏道:“那你说了那么多有什么作用?是打算耍我们玩吗?” “叔叔,今天是我们两人竞选投票的会议,可不是我给你们擦屁股解决烂摊子的会议,拜托您先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官雨诗算是彻底服了上官致了,都这么大的人还那么天真,她不过就是靠着几张资料来源才有资本站在这里提出这么多凯顿的弊端,难道他们还真当她是变形金刚了? 老爷子沉默半晌,终究还是站在官雨诗这边,怒气冲冲瞪了儿子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有脸让一个小姑娘帮你擦屁股,也不嫌丢人。” 上官致欲发作,被身边的叶淑月拦了下来。“你干什么?”上官致一点都不领她的情,狠狠甩开她的手,脸色别提有多么难看。今天本是他耀武扬威、彻底掌控凯顿公司的日子,谁知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弄得脸面尽失,而且老爷子还完全不给他面子,简直就是故意让他在诸多股东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种耻辱,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因此,现在他看向官雨诗的目光,就像淬了毒的利剑一样,好似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不是有着亲密血缘的侄女,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些原本被官雨诗挑动的股东,也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犹豫质疑。虽然她说得确实没错,但当着各位长辈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不讨喜。 官雨诗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的质疑和嘲讽? 这些高层们平时高高在上,在公司里几乎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谁见了不是阿谀奉承。今天她本来是有求于这些可以说是长辈的高层,但每说的一句话,却尽是在掉他们的脸面。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怀疑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会将所有的投票都投给上官致。 这时,官雨诗从容不迫地离开座位,走到大型屏幕面前,炭灰色的工作制服,让她浑身充满了稳重、干练、可靠、优雅的魅力,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但又有一种令人敬佩的凛冽:“自从Z国经济繁荣发展之后,不论是曾经看好Z国市场的亚非洲,或者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欧美市场,如今大都将目光放在了Z国市场,也有越来越多的跨国企业发现了Z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和利益,出了合作之外,收购并购事件也层出不穷。所以凯顿接下来要面对的巨大挑战,就是如何在这群雄争夺厮杀的Z国市场中杀出重围,拼出一条让人眼红却无法染指的道路! 我对凯顿目前的情况了解十分不到三分,所以目前还无法总结出更加有效的解决方案。我坚持认为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我们更应该坚持自己的品牌和质量,将凯顿旗下的品牌文化散播到全世界,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凯顿,但前提就是凯顿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接受世界消费者的挑战和质疑。目前凯顿的最大隐患就是品牌影响力逐渐下降,而产品的质量也越来越难以在信誉上保证,从而遭受到其余企业的打击。 但如果从现在开始,我们着力挽回凯顿旗下品牌的声誉,严谨把控产品质量的话,也许就是当下之际,我们更应该马上实施的一项重要目标。也许大家觉得我说这些话等于没说,因为这几句话根本不能称之为解决方案,但我在这里必须提醒大家,找到问题,远远比解决问题更重要。” 声音清亮而明朗,语气抑扬顿挫,每一字每一句都能穿透人心,让人记忆深刻之余,不由得开始反思她的话中道理。 在场的人都是纵横商场的精英人士,抛却内部矛盾不说,看待商界的目光却不会差,官雨诗的一番话恰恰提醒了他们,不应该再沉溺于凯顿集团往日的恢弘与壮大,在这个与时俱进、并且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的社会上,他们唯有不断发现自己的缺点,发现公司的弊端,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公司的名誉和地位。 固步自封,最终导致的不仅仅是失败,而是一种企业文化的衰败。 几位董事窃窃私语商量了片刻,其中一个中年董事情绪激昂,抬头问道:“上官小姐说得对,解决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而发现问题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注意的地方。但要抑制外来企业的虎视眈眈,光凭发现问题还不够,不知上官小姐有什么高见?” 这就相当于肯定了她的观点,并且开始重视官雨诗所说的每一句话。 老爷子和上官悦脸色稍缓,官雨诗也终于如释重负暗松了口气,不过对于董事们地问题,她却不敢敷衍而过,认真思考片刻,便笑道:“完全抵制跨国公司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我的建议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跨国公司良性友好的合作,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这种互惠互利的机会呢?” 上官致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讥诮道:“那正如你所说,我打算与莫氏家族旗下的产业携手合作的事,岂不是喜闻乐见,既然如此,为什么老爷子还会多次阻止我和莫氏的合作?” 在场的人都知道上官致这阵子跟莫氏的二少爷莫明郁走得近,并且还把莫明郁请到公司过来进行合作之前的内部指导。但对于这件事,老爷子却十分不赞同。 上官致的提问,顿时就问到了老爷子的心坎上。 好在老爷子今天虽然几次冲上官致发火,但到底还是要顾全大局,今天他是打算让官雨诗当着董事高层们地面前大展身手,所以面对上官致的质疑和挑衅,他也只是冷哼了两声,然后目光看向官雨诗,他也很好奇,究竟她能够怎么应对这种难题。 官雨诗从容不迫地笑了笑,看着上官致认真说道:“叔叔,请注意我刚才提到的是良性友好、互惠互利的合作,而不是让跨国企业横插凯顿内部事务。凯顿集团哪怕内部再混乱再不堪,都不是别的集团可以涉及插手的地方,这不仅关系到凯顿的尊严,同时也与利益切身想关。我们需要的是取其精华,而不是让外人横插一手。” 上官致气得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努力,在官雨诗说来却成了引狼入室的做法,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妇人之见,愚蠢之极,你不过是个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职场新人,如何懂得这些商界职场的权衡利弊,不要以为多看了几本书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纸上谈兵,绝对会让你吃尽苦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诸位董事表决吧、”官雨诗摆摆手,一脸无奈地表情:“相信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不如就开始完成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大家请投票吧。” 她四顾一圈,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呢,关于今天投票的对象,我再这里认真跟大家说明一下。首先,是我叔叔手中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相信叔叔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来之不易,所以对首席执行官的位置志在必得。” 上官致冷哼了一声,脸上终于挂上洋洋得意的笑容。 “而不巧的是,如今我手上也同样拥有这凯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样一来,我和叔叔难分高下。不过若是论工作经验,大家想必会更加倾向于我叔叔。而我呢,也觉得目前确实没有那个能力担任大家的首席执行官。所以——”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所有人的口味,尤其是拥趸上官致的高层,更是差点以为她要主动放弃竞选首席执行官的名额。; 哪知官雨诗却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将目光投向了同样期待不已的老爷子身上,“所以,我宣布,将我名下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爷爷,让爷爷重新回到公司执掌凯顿集团。因为只有爷爷,才能带领大家在这种逆势之下杀出重围,重回昔日光芒,或者更胜的繁荣与发展。” 剧情一下子转变得太快,谁都没有想到官雨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股份重新转让给老爷子。讲真,老爷子当初将全部股份转让给她的时候,也是纠结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赌一把,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将这个摊子丢给自己。 老爷子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情绪激动:“诗诗,你,你先前答应爷爷的话,怎可不算数?” 官雨诗走过去扶住他,软言说道:“爷爷,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解释一下好么?正是因为我知道凯顿对爷爷的重要性,所以才不敢贸贸然接手公司,就怕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如果爷爷能够再次回到公司那就太好了。诗诗发誓,在诗诗的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力帮助爷爷,将所学所看,一五一十全部贡献给凯顿集团。” “可……我这把老骨头,唉……”上官贺重重叹了口气。 “爷爷老当益壮,当然还能够重新执掌公司。而且,这不是还有我么?”官雨诗知道今天必须先劝服老爷子,一开始老爷子打算让她接手公司,她就已经在心里琢磨怎么应付这个重担,倒不是因为她胆小怕事推卸责任,而是自知之明,明知自己没有金刚钻,如果逞强揽下瓷器活儿,那么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上司 好说歹说,最后总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劝说爷爷成功! 官雨诗才不管别人现在是什么心情,连忙宣布投票环节,一边帮忙着计算票数,投票结果其实已经没有悬念,完全不出意外的,老爷子最终得到了众位股东的支持,成为凯顿集团接下来的首席执行官。而官雨诗名下的股份,也全部转让到老爷子名下。就这样,本应该充满着悬念和揣测的投票表决,最后还是将担子落在老爷子身上。 上官致脸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在面对尘埃落定的事实后,只好不甘地狼狈离开。 官雨诗解决了一桩心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办公室又被老爷子拦了下来。上官贺欲言又止。官雨诗怎么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早在心里已经打好了借口:“爷爷,我得赶快去医院看看我妈和陈叔,公司这边的事,回头我再跟你好好商量?” “去吧,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老爷子无奈摇头,终于明白她根本就没有接任公司的想法。这个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差点跟自己反目成仇,孙女儿倒是好,眼巴巴捧到她面前去,她都不屑一顾想要推掉。 这让老爷子很是郁闷。 上官悦看出了他的不悦,温言安慰道:“爸,我觉得诗诗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现在公司的情况您是知道的,除了您还有谁有那个本事回来荔湾狂狼。” 老爷子摆摆手,脸色稍显疲惫。“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再多撑一日便是一日,你不用说那些莫须有的好话,诗诗那个孩子我可比你了解多了,要是不熟的人想从她嘴里套出点有用的情报,难啊……” 离开凯顿公司后,官雨诗箭一般冲向了医院。远远的看到病房里的人已经醒过来时,悬在心口的巨石才在这一刻落下。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以及其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向云惜和陈路东面前。 话未说泪先流,她轻轻扑进向云惜的怀里喊了一声,又到陈路东病床前,陈路东张开手臂,官雨诗却不敢扑上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故作调皮道:“陈叔的胸膛太硬了,我才不跟你熊抱。” “你这孩子……”陈路东无比疼爱地看着她,伸手替她梳理眼前的碎发:“你要心疼陈叔就直说,还非得扯什么胸口太硬。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我和你妈现在不都好好在这么?” 向云惜也走了过来,将女儿拉到自己怀里:“我怕你担心,醒来后还让你姑姑先回去给你报信,谁料你还是跑得这么匆忙。” 在公司里,上官悦确实已经跟她说过这件事,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希望马上处理好公司的事,然后赶回来看看两老的情况。 “妈。你见过姑姑了?” 向云惜指尖点了她的额头一记,没好气地说:“见过了,早知道你这丫头回来之后怪怪的,居然连我都瞒在鼓里。你是不是担心我不让你跟爷爷相认?” “妈,我怎么会这样想?”官雨诗急了,连忙解释道:“我其实这一次回来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后来碰巧遇到了爷爷,然后就这样了。爷爷想把公司托付给我,可你知道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好推脱了。至于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这么多年来,要说向云惜对老爷子没有怨怒,那是骗人的。但时过境迁,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怨怼仇恨是放不下的。向云惜抱着女儿,心里的酸楚却只有她自己清楚,当年如果不是老爷子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也许现在就会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 “妈,你怎么?” 向云惜察觉失态,连忙擦了擦脸颊,坐在陈路东床边,抬头看向关心自己的丈夫,“路东,等你出院了,我带孩子会他爷爷家一趟。” “用不用我陪你去?”陈路东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温柔的询问。 “不用了,我就是带她回去认祖归宗,毕竟我还是诗诗的妈妈。还有诗诗的身份证,也许也应该去改改。”她说的这个问题,老爷子已经事先跟官雨诗提过,她是上官家族的大小姐,怎么可以顶着他姓,虽然姓官跟姓上官不过只差了一个字,但那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眼下又听向云惜提起这事,官雨诗却早已经有自己的打算:“妈,修改身份证的事就算了,我觉得官雨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可是——”向云惜没想到她会拒绝:“你爷爷既然肯承认你了,待你认祖归宗之后,你就是上官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以后的生活自然有上官家的照拂,不然的话,我怕你爷爷他会对你反感。” 当年未嫁时,她就已经体验过上官一家的严厉家规,那是京城的名望贵族,不知道有多少严苛规矩和教条。第一次婚姻让她尝尽了上官家的刁难和刻薄,所以她才会担心女儿受了委屈。 官雨诗也到这时才明白,原来她担心的竟是这一点。 笑嘻嘻地牵了她另一只手,“妈,爷爷不会这样的。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我决定保持原来的身份不变,这跟我与爷爷个姑姑相认并不矛盾。而且,我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能力和工作,凡事只打算依靠自己,才不需要上官家族的照拂呢。” 陈路东也在旁边声援:“我支持诗诗的决定,云儿,诗诗可不比任何女孩子差劲,就算没有千金小姐的光环,她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女性。” “还是陈叔理解我。”官雨诗感动不已。 向云惜叹了口气,简直拿他们两人没办法。这样被他们东扯西扯,心里的担忧反而少了许多。 这时,两名警察在护士陪伴下走进病房,手里拿着笔录,见到官雨诗几人后,其中一个中年警察率先询问:“你们就是前天被绑架的受害人?”犀利的目光锁定躺在床上的陈路东。 官雨诗愕然,转而想到爷爷先前好像有说到报警的事,连忙点了点头,“警察叔叔,现在案情有什么进展了吗?究竟是谁绑架了我妈妈和陈叔?” 中年警察看了她一眼,“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现在需要被害人提供你们被绑架后的经历。这样会加快我们调查的步伐。” 这时,跟在中年警察身边的女警官突然问道:“另外,在绑架两位的地方,我们发现有非常明显的打斗痕迹,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受伤的人。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官雨诗暗叫一声不好,当时莫明忧派了那么多人去挑绑匪的贼窝,那里的绑匪大都被他解决了。绑匪应该是被他的属下带走了,但却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跟向云惜去警局做了笔录,官雨诗全程装傻到底,一概是一问三不知,最后还把救人的功劳全部推到老爷子身上。反正当时老爷子也派了人去那里寻找,只不过走错了方向而已。 但愿莫明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离开警察局,向云惜和官雨诗又去逛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些营养食品。这次绑架案,向云惜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官雨诗本来以为向云惜应该会对绑匪有些印象,但向云惜却只记得那天回家到门口时,被人从脑后击晕,之后的事全然不知。倒是陈路东看到她被人打晕后,跟绑匪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落下一身伤。 这件事,官雨诗并不想让家人操心,不论是老妈还是陈叔,他们都是十分普通的市民,从未与人结怨,也不曾跟人有过口角,所以这一次绑架的事,疑点太多,既不是为财,也没有别的目标。官雨诗不得不想到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人质。 那人绑架老妈和陈叔,就是为了牵制她。只不过自己这边动作太快,及时把人救了出来。 可到底是谁呢? 她想到上官致,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上官致的胆子还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绑架的,那他应该会提前用人质来威胁自己和爷爷,可他没有,这就证明跟他没有关系。 剩下的,她得罪的人可多可少,一时间也想不到会是谁。 “诗诗,诗诗,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有,我们走吧。”官雨诗连忙收回思绪,避免让向云惜看出什么端倪来。心里暗暗做好打算,这段时间一定要让爷爷多派点人来保护他们,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再次发生。 至于绑匪的事,她不知道,难道不能调查么? 两人回到病房,刚走到门口,官雨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颀长背影,一时间有些征楞。大概是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路出一张英俊非凡的脸以及碧绿深眸,正是越非尘。 “诗诗,你回来了。” “非——越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官雨诗差点就叫出他的名字,转而想起这里还有老妈和陈叔,立即改了口。 “我听说伯父伯母住院了,顺便过来看看。”越非尘露出招牌温和笑容,风采翩翩的相貌分外夺目。尤其是身上那种独特的器宇轩昂,更是人中之龙。向云惜不由呆了呆,疑惑道:“这位是?” 越非尘彬彬有礼回答她:“伯母你好,我是诗诗的上司。” “上司?”向云惜看向她,“你上司不是那个——” “妈,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这一次就是他带着我们到京城工作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处 官雨诗冲越非尘眨了眨眼,越非尘心领神会,朝向云惜点点头。向云惜还想问什么,官雨诗怕露馅,立即抢先说道:“妈,我跟老板出去谈谈工作的事,你和陈叔在这里好好休息。” “去吧,早点回来。”向云惜朝越非尘笑了笑:“非常感谢您能来医院看望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越非尘客气道:“伯母和伯父好好休息,改天再来探望。” 像逃命一样跟着越非尘匆匆跑出病房,官雨诗拍了拍胸膛,抬眼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妈可能误会了什么,真是很抱歉。” 越非尘带她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官雨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刚才的话引起他的怀疑。好在越非尘似乎并没有把老妈的话放在心里,拿了目录单问她:“想喝什么?” “卡布奇诺,谢谢。” 越非尘叫了一杯蓝山后,才转过脸来,盯着她看了几眼,微微笑道:“没什么,倒是你在紧张什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怕我妈妈怠慢你了,怎么说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她要把你当做坏人看待了,那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我有那么专制小气?”越非尘挑挑眉,明显很不满意。 “开玩笑的,你绝对是天底下全世界乃至整个银河系太阳系最好而且是最棒的老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越非尘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几分。 浅啜了一口略微苦涩的咖啡,任那独特香浓的苦涩味道沿着舌苔蔓延,官雨诗咂咂嘴吧,又挑起一块奶糖丢下去,这才满意地停下来。左手支着下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和陈叔住院了?” 这话只是随意的问了下,越非尘也不以为意,笑道:“我去拜访你爷爷,住院的事是你爷爷告诉我的。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他们被囚禁的地方?” 官雨诗哑口无言,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爷爷派了那么多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具体位置,自己出去一个晚上就把人找到了。怎么想都有点悬念。更要命的是,爷爷本来还以为她能找着人是因为越非尘的相助。但真相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她要怎么跟越非尘解释? 总不能跟他实话实说是拜托莫明忧帮的忙吧? “也没有怎么着,我就是坐车到那边到处看看,大概是母子连心的关系吧,到了那一片地方突然有种预感。呵呵,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幸运?”神啊,请原谅我说谎。 越非尘点点头:“是挺幸运的。” 官雨诗顶着厚颜无耻的脸说着连篇鬼话,对越非尘其实是很愧疚的,但有些话,她这辈子大概只能烂在肚子里了,不会跟他说,也不能跟他说。 尽管她现在已经理清楚了对待越非尘的感情,可她终究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想让越非尘对自己失望,更不想见到他对自己露出怀疑怨恨的眼神。 咖啡喝了一大半,热气氛的话也聊了不少,越非尘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想说说关于你参加比赛的事情。绯绯和几位时尚界的前辈已经联名举荐你,距离比赛不到一周时间。你有什么想法?” 这话真真切切把官雨诗问倒了。参加比赛的想法?这几天忙着家里忙着爷爷那边的事情,她压根没有多少时间考虑比赛的事情,除了比赛,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如鲠在喉,就是要怎么跟越非尘解释,她很快就会离开越氏集团。 这是她答应莫明忧的条件之一,等参加完比赛,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官雨诗这个名字,就会彻底消失在越非尘面前。 “关于比赛的事,我这几天会尽快做好准备的,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她目光闪了闪,语气坚定不移。 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其实官雨诗多少也能猜到,当她彻底消失在越氏之后,她的名字将会被时尚界打入冷宫。要想再次发展谈何容易,哪怕回到京城,时尚圈中也应该不会再有她的位置。 任何条件,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代价,她换来了老妈和陈叔的安全和平安,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越非尘看她抿着嘴唇,一脸的严肃正经,不禁失笑:“我相信你,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太过严格要求自己。我这边有一些关于比赛的资料,你有时间过来取一下。” “真的?”官雨诗顿时星星眼,无比花痴地盯着他:“我真的越来越发现在你手底下办事简直幸福到爆表啊。” “等你获奖了,别忘记请我吃饭。”越非尘难得也有兴致跟她开玩笑。 “一定一定。” 如果她能获奖,最大的功臣一定非越非尘莫属。 咖啡喝完后,官雨诗就跟着越非尘到办公的写字楼取了比赛的详细资料,夹在通知书下面的,还有一份越非写给她的建议和指导,官雨诗如获至宝,对着越非绯给的建议看了又看。越非尘看她高兴成这样,也是无奈摇摇头,她的快乐总是那样容易满足,有时候总是令人羡慕不已。 “对了,等你参加完比赛之后,我有一份惊喜送给你。”越非尘突然说道。 “惊喜?”官雨诗嘴巴张大,八卦地蹭过来。“还有惊喜?是什么,先说来听听?” 越非尘存心吊她胃口,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对惊喜保持缄默:“都说是惊喜,自然不能先告诉你。” 切!还真是吊人胃口啊。官雨诗喜滋滋地想着,难道越非尘打算将越氏集团的股份匀出几个点给她? 离开写字楼后,她抱着大摞的资料往回走,心想着回去之后必须把越非绯给她的资料全部看熟了,再好好训练训练,以她现在的水平,还不到那种考试前可以高枕无忧的学霸地步。相反的,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临时抱佛脚。 走到家门口,意外的发现外面停放着一辆拉风骚包的银灰色敞篷跑车,周围还围了不少小孩子绕着跑车跑步玩耍。她走了过去,探头往屋里看去,正好看到一个俊美绰约的身影,百无聊赖地半蹲在地上,面前还摆放着不少花花绿绿包装的糖果,而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大把大把往口袋里装糖果。 “漂亮哥哥,谢谢你的糖果,这块蛋糕给你。”其中一个羊角辫小女孩捂着两个鼓鼓的口袋,将掉落在地上一块糊地不成样子的巧克力蛋糕递给他。 对方皱眉看了看那块可怖的蛋糕,嫌弃地别开眼睛,“我不要,你自己吃。“ “不行哦漂亮哥哥,妈妈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小女孩不由分说将蛋糕塞进他的手里,男人吓了一跳,从地上跳起来,手里攥着那块蛋糕下意识就要甩开,但触及小女孩那闪汪汪的天真大眼睛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官雨诗认得那小孩是隔壁邻居的孩子,再看看像拿着烫手山芋般焦躁不已的莫明忧,顿时笑弯了腰。 为什么她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地撞见莫明忧的囧事呢? “诗诗姐姐,你回来了。”两个小女孩小跑过来,湿哒哒的手在她白色的衬衫上印出几个黑兮兮的手印。“诗诗姐姐,有个漂亮哥哥来找你,我们帮你招待他哦。” 官雨诗嘴角抽搐,看了看已经不复洁白的衬衫,心里欲哭无泪,但又没办法对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动粗,只好笑了笑,“谢谢两位小美女,好了,你们赶紧回家吃糖果吧。” 好不容易打发掉一群折腾的小孩子,官雨诗拍拍手跨进门槛,迎面就撞入一双饱含戏谑地湛蓝眼睛,低头看了看指印纷纷的白衬衫,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没见过美女啊。” 莫明忧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美女见过不少,但穿着脏衣服的霉女还是头一回见。” 官雨诗狠狠剐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家的锁,你能不能不要一来就把我家的锁撬坏了。” “你家那锁该换了,不然遭贼了可别怪本族长没有提醒过你。” 官雨诗再次翻白眼,除了他这个贼,这个家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遭贼的事情。 莫明忧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走过来拎了她的一只袖子往门外走去,“走,带你去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官雨诗拧着眉头,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外出,“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 “去了你就知道。”莫明忧不由分说按住她的头,将她塞进副座后,自己也上了车,嘴上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官雨诗很少见他这么轻松愉悦的表情,虽然他平常总是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神情,但那种自然而然发散出来的逼人气势,还是很容易让人感觉得到。她在心里回忆总结了下,但凡能让他这么愉快高兴的,那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拉风的敞篷跑车在小区中奔腾而过,引来不少人侧目,其中不乏来自年轻女人们羡慕嫉妒恨各种各样复杂的目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绑架案的罪魁祸首 敞篷跑车在京城的一片最常见的住宅区停下。 官雨诗打着哆嗦从车上下来,狠命地跺了跺脚,双手互相摩擦取暖。这大冷天的莫明忧居然带她飙车,飙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敞篷的,这一路上的冷风刮得她脑袋里一片晕乎乎的,浑身也冻得瑟瑟发抖。 京城许多纨绔和大少爷们也都喜欢开着敞篷飙车,但也没听说谁在寒冬腊月里迎着鹅毛大雪飙车的。 官雨诗简直要败给他了。莫明忧的脑袋构造,绝对跟他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 环顾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这片住宅区坐落在三环,地理位置算是京城相当不错的了,而这一片公寓小区的房价,一平方米就足够她这种打工妹奋斗一个多月了。 莫明忧一下车就快步走向小区里面,他的步伐很大,官雨诗不得不一路小跑着跟上去,一边八卦询问他:“你在这里买了房子?” 其实这话她问完之后也觉得挺可笑的,莫明忧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买房子?还是这种相当普通的公寓式房子。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投资房产,莫明忧肯定也不例外,不过以他挑剔的眼光,大多会在市中心或者某个风景胜地买别墅买豪宅,根本不可能会投资到这种地方。 听到她的疑问,莫明忧轻松伸了个懒腰:“是啊,在这里买了一套。” 官雨诗顿时有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呵呵。”她满头黑线,漫不经心地说:“真想不到你会喜欢这里的公寓?” 莫明忧蹙了蹙眉,盯着她看了半晌,“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挑剔完美又眼高于顶。买房子只看得起别墅豪宅的庸俗男人?” 不是以为,是你本来就是! 官雨诗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真诚的笑容:“怎么会呢,我才没有那么想。” 难道现在莫明忧已经强悍到能够感受到她的吐槽攻击波? 听了她的解释,莫明忧倒是不以为意,“不过你这么想也没错,我的确看不上这种平民公寓,难道你不觉得本族长住在这种地方是很掉份的事情吗?” 官雨诗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想去搭茬。 莫明忧见她没有热烈响应自己的观点,仍旧自顾自说道:“不过这个地方我觉得挺不错的。尤其是用在某些特殊情况之下。” 边说着,官雨诗已经跟着他走进位于东南方向的一幢公寓,两人走进电梯,官雨诗看到他按下了“1808”号按键,回味着他刚才的那句话,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味。 特殊情况?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她猛地退后了两步,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目光尽是疑惑和不解,莫明忧突然带她到这种地方,孤男寡女的,再加上他刚才那句话。官雨诗不得不怀疑他的险恶用心。 电梯很快到了十八层,莫明忧双手插兜,挺拔瘦削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所以并没有见到官雨诗越来越差的脸色,直到打开1108号套装的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官雨诗犹犹豫豫的神情,一副壮士断腕的视死如归。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欺近她,灼灼目光盯住她的脸,嘴唇上呼出来的气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官雨诗羞赧不已,推开他的胸膛走进去,“谁说我怕了,别挡路。” 在她进去之后,目光自然而然看向了客厅。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定住在客厅里。 莫明忧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后,见她整个人已经吓得石化了,一手揽上她的腰肢,推动着她走进去。“你不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你家人么?” 官雨诗的肩膀微微抖了下,指着客厅里浑身被捆绑得像粽子,嘴巴塞着布的几个男人,嘴巴张了张,干涩道:“所以那些人都被你绑到这里来了?”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倒在地上的几个男人同时挣扎着转过头来,嘴巴开始呜呜叫起来,而且动作很猛烈,似乎想要挣脱掉束缚,可惜那绳子一看就知道是特殊材料制造的,别说挣不开,就是用剪刀之类的也未必剪得断。 挣扎无果后,四个人慢慢瘫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莫明忧。 官雨诗并没有忽略过他们破碎衣服下的累累伤痕,有些伤口触目惊心,莫明忧一定对他们用了重刑,不然他们也不至于看到莫明忧比见了阎王还要恐怖。 换做平时,官雨诗一定会责怪他下手太过狠辣,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被这样一群混蛋绑架,陈叔还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她就对他们提不起任何同情心。江湖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些人做尽坏事,最终也只能自食恶果。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目光在周围的摆设上打量一番,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并没有其余的装潢和摆设,看来他还真的是把这里当做“特殊情况”的处理产所。官雨诗到现在才知道莫明忧那句话的意思。 “莫明忧,他们应该只是受人委托,你确定他们会知道究竟是谁想要绑架我的家人?”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这四个人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给人打下手的小喽啰,还是完全不知道情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一种。 “你问问看就知道了。”莫明忧走过去,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就将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拖出来,飞快地扯掉他嘴里的抹布,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光头男子瑟缩了下,尽管抹布已经拿走,却一声也不敢哼出来。 他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她说:“现在你可以尽情发问了。” 官雨诗从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莫明忧拖出来的这个光头男子是这几人的老大。有了他的保证,她自然也不会退缩,当即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绑架我家人的?”| 光头男先是看了莫明忧一眼,原本满脸横肉的凶相也变得跟绵羊一样温驯,对官雨诗的询问自是不敢隐瞒::“是,是一个女人。” 女人? 官雨诗皱了皱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里恩,但是很快又推翻这个想法,苏里恩目前并不在京城,而且她跟自己有仇有怨,跟向云惜和陈路东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在这个点子上撞上来。 “叫你们绑架的女人,你总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还有外貌特征吧?” “我们只是接到电话,让我们去绑架一对夫妇,还,还给了十万块钱……”光头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也不知道要绑架的人是你们,所以才接手的。” 也就是说,就算抓到这些人,也完全得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官雨诗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光头男子又低声说道:“听那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而且京城话说得不是很标准,我还听到电话那边似乎有人用外语叫了那个女人,似乎是什么唐小姐。” “看不出来你一个绑匪还听得懂外文。”官雨诗半是讥诮道。 光头男羞愧地低下头:“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 知道从他们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从他说出唐小姐这个称呼后,官雨诗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跟她不对付,并且还姓唐的女人,她认识的只有那一个人。但现在,她却不能当着莫明忧的面指出那个女人。 唐玫儿,既然你三番五次害我乃至害我的家人,我官雨诗也不是好对付的软柿子。 莫明忧重新将抹布塞在光头男的嘴里,走过来看着她:“知道是谁吗?” 官雨诗蓦地抬头瞪视他,眼睛里闪出两簇熊熊的火苗,“你带我来这里,是真的想让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还是想阻止我报复回去?” 她早该猜到了,莫明忧肯定事先就先问过他们了,也一定猜得到是唐玫儿搞的鬼。但他偏偏带她亲自过来审问。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劝说她放弃报复,甚至想要阻止她报警。 心脏突然不可遏制地抽痛出来,唐玫儿是他的未婚妻,他会维护她不意外,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莫明忧看着她,嘴角掀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如果我想让你放弃报复,你会怎么样呢?” “绝不可能!”官雨诗咬着嘴唇,面色苍白,眼睛一瞬间黯淡无光,“我知道我斗不过她,可她唐玫儿是人,我父母我家人就不是人吗?她凭什么绑架我的家人,想要威胁我的话,她可以直接来对付我,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我最珍视的家人!” 这是她的底线,唐玫儿讨厌她,厌恶她,甚至联手苏里恩想要阻止她参加比赛,她都可以容忍,但惟独这一件事,她不会、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呵,你现在的表情就像要把我吞了一样。”莫明忧突然噗嗤一笑,旋身在她身边坐下,“放心,我不会阻止你去报警,不过你确定警察真的有办法将这种绑架罪名定在唐玫儿身上?” 见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官雨诗的火气嗖的一下没了,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眼,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不阻止我报警?”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莫明忧不答反问,目光停留在她疑惑地脸上,似乎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一样。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的变化——由失望到惊讶,再从惊讶到羞赧,总之很有意思。 官雨诗就哼哼了一下,避开他火热撩人的目光,“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唐玫儿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会向着她也很正常,我不指望你帮我,但这件事上,我也不希望你来阻止我。报警我是肯定会的,我还会将他们所说的话全部都告诉警察。” 她才不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心意。 莫明忧摇摇头,“就凭你那几句莫名其妙,根本无法成立的证词就想制裁玫儿,真不知道是京城的法律跟国际比较不同,还是你真的笨到无药可救。”他斜睇了她眼,突然咧开嘴巴笑得春风荡漾:“另外,谁跟你说玫儿是我的未婚妻?” 官雨诗先是啊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严重跑题了,“你和她不早就是一对么,说她是你未婚妻有错吗?” 哼!还想骗她?曝出他们有婚约的还是他的亲弟弟呢,官雨诗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唐玫儿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她又不会因此放弃对唐玫儿的讨伐。 再说了,一直以来都是唐玫儿针对她,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尤其是一提到唐玫儿,她就气得想掀桌。 莫明忧见她气得嘴巴鼓鼓的,似乎又生气又难过的模样,不禁拍了下她的肩膀,身躯靠近她,但她立即敏感地往另外一边挪过去,似乎跟忌讳跟他距离太近。莫明忧伸手一用劲,立即把她拥入怀中。 “你干嘛啊?”官雨诗脸色酡红,推了他一把,眼睛看向客厅里的人,“这里还有人呢,你神经病啊你。” 莫明忧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害羞了,顿时怒目瞪向那几个像雕塑一样丢在地上的人,“听到没有,闭上眼睛,塞上耳朵,不许看到这边。” “呜呜,呜呜呜——”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 他很满意,转过头来朝着官雨诗挤挤眼,邀功道:“好了,他们现在就是几个三级残废,你不会害羞了吧?” “害羞你个头。”官雨诗猛推了他一把,气得直跺脚,什么三级残废,他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真以为给自己催个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多可笑! 不过莫明忧可不这么认为,在那几个碍眼的多余物转过头去后,他就开始毛手毛脚的,双手紧箍着她柔软的腰肢,俯身低下头,差一点就要碰上鼻子。官雨诗拗她不过,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只听到上面传来他一声低低的笑声,然后额头一暖,他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两下,犹如羽毛在肌肤上擦过一样,很快就放开了她。 她差点站不稳,被他眼疾手快提了一把,这才站直了身子。 他难得没有嘲笑她的失态,指了指天花板上,“走,上去陪我喝酒?” “莫明忧你没病吧?”官雨诗反倒是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动吓到了,指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天气,简直不能置信:“刚才你开着敞篷的豪车在外面吹雪刮风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要我陪你上楼顶的天台喝酒吹雪刮冷风?” 臣妾办不到啊混蛋! 莫明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用实际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拎着她的衣领,顺手从组合酒柜里拿了两瓶香槟,就把她带到了天台上。 迎着冷冽的寒风,以及飘絮的白雪,官雨诗在风中凌乱了。 看了下手机,室外的温度是零下六度。就在这零下的冰寒天气里,某个玩世不恭神经错乱的大少爷手势利落开了两瓶香槟,就着瓶子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才将另外一瓶给她。 官雨诗没有去接,莫明忧挑挑眉,戏谑地说:“不想冻死就喝一口暖暖身子,我可不想等下抱着一尊冰雕回去。”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香槟还有暖身的功效。”官雨诗伶牙利嘴道:“要是有二锅头或者小米酒就好了。”冬天,还是自家特产的白酒更加有辣劲,至于在莫明忧酒柜里那些价值不菲的红酒和香槟,她压根就没有多大兴趣。 “你喝喝看就知道了。” 她接过来,不像他那样暴殄天物般得鲸吞牛饮,只是仰起头小小喝了一口。火辣刺激的液体接近唇舌时,陡然被呛得连气都闯不过来,“咳咳咳,咳……莫明忧,你这是什么酒,你想毒死我啊?” 某个毫无廉耻之心的人耸耸肩,作无辜状:“听你提起二锅头和小米酒,还以为你是酒中行家呢,谁知道这么不胜酒力。” 说还还很遗憾很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不胜酒力你个西瓜啊! 官雨诗简直想怒吼了,那酒口味刺激也就罢了,她就抿了一小口,这辈子就再也不想碰到了。“你这到底是不是香槟啊?” 要说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名贵的香槟在她喝来都是口感醇厚,味道别致却细腻。而且作为一流调酒配料的香槟,味道酸甜醇美,根本就不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变异口味。 “呃,这是一种世界上很少见的香槟。”莫明忧晃着就凭,一本正经是说瞎话:“普通的香槟都是跟其他酒类调配,成就另外一种口感的酒水。但我这瓶香槟不同,首先里面加了很多料,比如将毒蛇的毒液溶解到酒中,在发酵的过程中,再时不时放进去一些小蛇、蜈蚣、昆虫 或者某些飞禽走兽,泡制四五年的时间,才能重新提取出这种世间绝无仅有的起泡香槟酒……”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官雨诗就已经冲到墙角里干呕起来。 莫明忧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官雨诗立即甩开他的手躲到一边,摆摆手无力道:“你别靠近我,一想到你刚才喝了那么多……不行了,我只要一想下去整个肠胃都要翻涌了。” 莫明忧斜倚在阳台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你很在意我跟玫儿的关系?” “谁在意你们了,停下,别靠近我!” 下一秒,官雨诗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额头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微微发疼,她就纳闷了,怎么他看起来没几两肉,每次抱起来却像是撞到一堵肉墙上面。 莫明忧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流转,带着几许笑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嗯?” “我说了,我不在意,不介意,你满意了吗?”官雨诗翻了个白眼,大声地抗拒。 “不满意,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看来,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乖。”莫明忧在她后背拍了下,官雨诗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上,两人零距离的紧贴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血液流动的轨道。 自己砰砰乱得不像话的心跳,只怕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磁性迷人的嗓音,令她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 她轻咳一声,佯装冷静,“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反正你根本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他的声音很轻,灼热的气息就像羽毛拂过她的额头,在上面激起令人震颤的温度。 “除非你如实告诉我,听到我跟唐玫儿的事,你到底是什么心情。比如愤怒、悲伤、或者嫉妒?”他低头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将彼此的情绪全部看在眼里,“看到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吃醋?” 吃醋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官雨诗顿时像是被人在后面撞了一把似地,浑身不由控制地抖动了下。 “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吃醋?”脸烧得越来越炙热,心痛得越来越激烈,她却仍旧跟没什么事一样,嘴硬道:“你和她本来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我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去悲伤,甚至吃醋?莫明忧,你不觉得你太自恋了吗,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 垂目,眸色渐深。 一手捏起她的下颌,一手紧箍着她纤瘦的腰,莫明忧的声音暗哑而性感,含着致命的危险:“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被我迷得七荤八素,不过我知道,你已经被我迷得不可救药。承认现实吧,天真的设计师小姐,难道你以为欺骗自己的感情,否认爱上我这个事实,能够让你走上设计界的巅峰?” “才不是,你少自恋了……” 挣扎的话音刚刚落下,她的唇却忽的被他一口咬住,然后,他的唇便印了下来。官雨诗纤细的身子狠狠地战栗了一下,翁的一声响,脑袋里斗牛士一片空白。她想要拼命的挣扎,想要狠狠地推开他,但全身的力气霎时间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就连指尖都在微微抖动着。 对于她而言,接吻已经不是第一次,尤其是跟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几乎已经将两人之间的吻当做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或霸道或温柔,或激情或温存,两人从认识的那一刻,她似乎就一直这样莫名其妙地承受着他的吻。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的顺其自然。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抗拒不了,而起在他面前也无力抗拒,所以被迫接受。但刚才他的一番话,却一下子点醒了她不愿意面对,或者从未发现的一个问题。 习惯,并不能成为自然,是她内心深处的放纵和期待,才让他们的吻,变得如今这般自然习惯,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了他的气息,甚至习惯了……他的亲密对待。 她,爱上他了吗? 怎么可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否认 离开公寓之后,坐上已久灌风的敞篷跑车,官雨诗只觉得整个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有很多内容在里面搅和翻涌,混乱得她一时间无思考。 天台上,莫明忧对她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又好像随时都会随着寒风飘散,那样的不真实。 “我不会跟唐玫儿订婚,你信吗?” “鬼才会相信。”再说谁会去在意他跟谁订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霸道的语气不容抗拒:“鬼信不信我不知道,不过你,必须要信。” 越想脸颊烧得越烫,官雨诗终于回过神来,懊恼地揉了揉脸,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向了旁边的莫明忧,却见他开着车,脸上平静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是自己多虑了吧,他怎么可能会用那种深情如水的目光跟自己说那些微妙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问自己的心情,一定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她不停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中了他的陷阱。什么动心,什么订婚,那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只小丑,呼之即来招之即去,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加以威胁,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一拍两散。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讨厌的人嘛。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到了跑车在家门口停下来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明忧好奇地打量她两眼,摇头苦笑:“几句话就把你说得魔怔了?” 官雨诗怔怔下了车,低着头就要往院子里走去,刚走出两步,胳膊就从后面被拽住,她转过头看去,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越非尘应该快带你回去了。”莫明忧收敛了笑意,脸上平静,波澜不惊,“等你比赛之后,我去接你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等她比完赛,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夙愿,就不会再容许她继续呆在越非尘身边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官雨诗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喉头动了动,想要反驳他,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了:“莫明忧,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 话音落下,两人均是一怔。 骤然发觉自己口误,官雨诗窘得脸色发白发烫,不等他回答就要离开。 “等下。”拽住她胳膊的手一扯,眨眼她又跌倒了他跟前,幸好被他一手支撑着才没有出洋相。官雨诗红着脸甩开他,莫明忧追上两步,挡在她面前,双手抱在胸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愉快:“我还没回答,你跑什么跑?” “抱歉,你就当我瞎问的。不用回答我了。”她低着头,像只逃避灾难的乌龟想要拼命缩在龟壳里。莫明忧无奈摇头,两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与自己直视,“你不用瞎问,本族长现在就回答,你在我心里,就是……就是一只会挠人的小野猫,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够差的。” “莫明忧——”她怒目瞪他。 想要发飙时他已经挥挥手上了跑车,将车窗拉下来,露出一张笑得十分欠扁的脸,“下次见面,轮到你回答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最后的话,却风吹得凌乱飞散,但官雨诗却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当即扑哧一笑,心里好像一瞬间舒畅了不少,想起今天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不禁漾出一种异样的感受。 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带着亢奋、激动的,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唱歌,想要倾诉。 她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陷得太深了,在他眼里,任何真心实意都是虚情假意,任何甜言蜜语都是口蜜腹剑,任何的任何情愫……都应该趁着还没有生根发芽就狠狠地扼杀在娘胎里。 又过了两天,陈路东终于办理了出院手续,官雨诗本来想让他再呆几天,检查看看会不会落下后遗症,但陈路东怎么也不肯继续待下去。医院刺鼻的药水味让他觉得很闷,哪里比得上家里舒服。官雨诗知道劝说无效,只好办了手续后,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来。 向云惜回来后就去跟四邻报了平安,顺便聊聊几句家常话。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神秘兮兮拉着陈路东说了会话,过一会儿,又示意官雨诗到卧室里去。后者纳闷不已,只能跟着她去了卧室,“妈,什么事这么神秘?” “诗诗,你老实跟妈妈说,那位姓莫的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向云惜脸色严肃地看着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官雨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笑呵呵地把问题跳过去,“妈,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他是我上司,而且我们也是同事。” 这一次,向云惜却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脸色沉下来,“他是上司,那我们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位越先生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知道这些年来,是她对女儿缺少了关心,语气间难免多了担忧:“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但我能看得出来,不论是那位莫先生,还是越先生,都绝对不是一般地人物。” 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官雨诗怎么也想不到向云惜会突然提起这两人,是不是她听说了什么? 牵着她坐到床上,官雨诗在脑中组织好语言,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妈,我可没骗你,他们确实不是平凡的人,但我们真的都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已。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向云惜。 向云惜也没打算隐瞒,将早上到邻居拉家常的事情说了。官雨诗恍然大悟,原来是前两天莫明忧开着那辆骚包抢眼的跑车停在家门口,四邻看了之后难免心里直犯嘀咕,这陈家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平民家庭,怎么总是有豪车停在门口,而且那男人,简直俊得不像人啊。 所以在跟向云惜拉家常中,不知不觉就八卦地问了几句,恨不得将跑车主人的祖宗十八代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不少三大姑六大婆式的中年妇女,更是直嚷嚷着向云惜找了个金龟女婿,真叫人眼红羡慕。 心知肚明根本没那回事的向云惜闹了个大红脸,只好匆匆告别邻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官雨诗问个清楚。 听她说了原委,官雨诗不得不感叹人言可畏。 “你跟妈实话实说,你跟那位莫先生是不是在交往?”向云惜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今天是铁了心地要问个明白。 女儿年纪也不小,在外面找男朋友交往很正常,她自然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但至少应该让她心里有个底吧。只要一想起那个不论是相貌都是气质都不同寻常的年轻男人,她的心里就没办法安心。女儿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物?对方的条件那么优秀,如果真的跟女儿有关系,以后能不能好好对待女儿? 一个个问题让她这个当妈的操碎了心。尤其是邻居那几个小孩有意无意说到女人跟那位莫先生在一起搂搂抱抱的,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官雨诗心里暗暗吃惊,却不敢全盘托出,还打算简单挑两句忽悠过去:“我说的都是实话,妈,你大概是这阵子太累想多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澡后好好去休息。” 说着,半只脚已经踏出卧室,还不等向云惜反应过来,早已脚底抹油飞快溜走。这种逃避的行为在向云惜看来,不由更加佐证了自己的想法,女儿一定跟那位莫先生关系匪浅,不然也不至于在自己面前落荒而逃。 其实,官雨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已,如果将莫明忧和越非尘的身份和盘托出,那势必会引出自己当时坠海被救,之后又冒着危险潜入爱格亚斯堡的事情,这些她是万万不敢说给两老听的。为了不在话语中露馅,她索性什么也不说。 如果她知道因为自己的躲避而让向云惜彻底误会了的话,一定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在家里呆几天后,眨眼就是春节来临。在京城,春节可谓一年一度的大节日,相当于西方的圣诞节了。越非尘答应让她在京城过完春节后,初二再回里克市,而他早已在春节前因为公司的事情赶回去处理。 与凯顿集团的合约顺利PASS,上官致在上一次投票表决失败后,公司仍旧保存着他的一席之地,但其信服力也远远不及之前的影响。老爷子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还是因为身上背负的担子太重不敢松懈,在春节前就出院回到公司主管大权。 官雨诗原本还担心他的身体,但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爷爷才不得不重新回到公司,最后还是自己摆了他一道,心里就愧疚难安。好在老爷子并没有责怪她什么,加上有上官悦和叶淑月这两位同样干练沉稳不输男人的左臂右膀,官雨诗在会议上提出来得那些弊端也终于受到重视,各部门开始着手处理这些残余在公司内部的问题。 大年初一,一大早的官雨诗就带着向云惜去了上官家的老宅,也就是老爷子居住的大宅子。早就春节几天前,老爷子就来了几通电话催她回去老宅住几天。官雨诗硬是拖到了春节这一天才上门拜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拜年 当向云惜带着她到了上官祖宅时,老爷子已经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她们到来。不过等到她们来了之后,反应却是淡淡地。官雨诗拜了年后,推了身边的向云惜一下,后者不自在地向前走了一步,恭敬问候:“公公,新年快乐!” 来之前,向云惜就已经做好了受辱的准备。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跟诗诗爸爸结婚的第一年,小两口就在新年这一天回祖宅拜年,当日受到的屈辱,向云惜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所以,就算现在老爷子让她滚蛋,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她不会这样舔着脸回到这个地方。但诗诗已经认了爷爷,她就算为了孩子,也必须到这里来一趟。 上官贺转过身去,肩膀似乎动了下,却迟迟没有回应。官雨诗急了,走到他面前,关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官贺摆摆手,转过身来,神色别扭地打量了向云惜一眼,不自在地说:“诗诗,老大媳妇,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向云惜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官雨诗却是心里一喜,一手拉着向云惜的手,一手挽着老爷子的胳膊,嘻嘻哈哈地往里面走去,“爷爷,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还特地到门口等我们,也不怕染上风寒。上回医生可是说了,你现在就需要好好修生养息,可不能逞强哦。” “屋里闷得慌,我就是出去随便走走透透气。”老爷子蹙了蹙眉,被她说得老脸很不自在,铁凝着连佯装生气地抱怨:“你这个丫头,要你愿意乖乖在公司留下来,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退休了,还用得上每天起早摸黑的,哼!” 向云惜看了看老爷子,踌躇着搭话:“公公,诗诗年纪还小,公司的事她做不来。” “我当年这个年纪,早已经白手起家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老爷子却没有注意到向云惜小心翼翼地试探,嗓音洪亮:“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一下,咱们上官家的女孩子也不例外,将来一个个都是商界栋梁,也不辱没上官氏一族的门楣。” 官雨诗知道老爷子说这些只是发发牢骚,并不是真的在意,当即笑了笑,撒娇地说:“爷爷,人各有志嘛,再说我妈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没有那么能力。”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客厅,上官悦也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到向云惜的时候,脸上的反应液不是很自然。老爷子轻哼了一声,她才恍然大悟,笑着走下来:“大嫂,诗诗,你们过来了。” “悦儿,好久不见。”对待上官悦,向云惜倒是没有那么拘束,微微打了声招呼。 “是很久没有见面了,眨眼间,我们都快成了老太婆了。”上官悦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不已,她跟向云惜并不陌生,当年也是大学同窗,关系还算融洽,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向云惜跟上官凌的婚事遭到阻拦,大哥带着嫂子愤愤离家出走,她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也很不错。 上官悦揉了下官雨诗的头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小端那个孩子还在国外没回来,还是你好啊,诗诗又懂事又乖巧,我当年要是也生个女儿该多好啊。” 官雨诗知道姑姑有个儿子叫做陆端行,常年在国外工作,也难怪她经常到爷爷这边来住,儿子和丈夫都在国外,她一个人也难免落寞无聊。 不多时,上官致带着叶淑月也回到老宅过年,自从上次争夺公司失败后,上官致又遭遇到莫明郁的解约,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老爷子的打压,总之现在的上官致再不敢跟老爷子硬碰硬,当然,他也已经没有足够硬碰硬的底牌,别人不知道,官雨诗却是一清二楚,莫明忧肯定是不会继续跟他合作了。没有了莫氏在背后的支持,在凯顿的地位又急速下降,现在的他,俨然败家之犬,哪里还有之前雄赳赳的气势。 官雨诗对他并不感冒,当时因为上官致的原因,她才会坠崖重伤,这件事后她并没有追究到底,主要还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但也别指望她会对上官致以德报怨,热情相待。 “你这个逆子还有脸回来?”老爷子恶狠狠瞪了他两眼,上官致缩着脖子不敢回话,倒是身边的叶淑月将年货提了出来,笑声愉快:“爸,新年快乐。诶,家里这么热闹,悦儿,还有大嫂跟诗诗都来了啊。” 听到大嫂两字,上官致抬头飞快往客厅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瞬的怔忡。 等到老爷子摆手后,两人才走进客厅,叶淑月自然是很快就跟向云惜和官雨诗等人攀谈起来,对于叶淑月的知性大方,官雨诗一直很是敬佩她,因为对待她跟对待上官致,完全就是两种差别悬殊的态度。 几个女人在那边聊着,完全将上官致抛向一边。不料过了一会儿,向云惜突然走向他,温婉的表情带着一丝丝笑意,态度不卑不亢,“阿致,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成熟稳重了。” 上官致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点晶莹,嘴巴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大,大嫂……” 向云惜点点头,便不再多话,坐在沙发上又跟老爷子聊了几句,官雨诗一直很敏感地注意着她,好在事情比她预料地好太多了。今天的聚会,相信她多年的心结也会解开,而爷爷,也总算明面上承认了她这位儿媳妇,哪怕她已经改嫁了。 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官雨诗并不是很介意,但事关最亲密的家人,她不知道当年究竟都发生了哪些事,但老妈却是一清二楚的,她最大的心结就是不被上官家承认,导致她和爸爸的婚姻,不被所有人祝福,甚至遭遇了很多不幸。这个心坎在她心里横亘了太多年,但愿她今天能都消除心里的芥蒂,重新接受来自家人的祝福。 吃过了晚饭,眼看天色渐晚,老爷子也没好意思留下他们住宿,官雨诗发现老爷子也难得有傲娇别扭地一面,明明巴不得自己和老妈留下来住一晚,可又拉不下面子说。当然,她也发现了,他现在是真的接受了孙女和儿媳妇成为上官家的一员,只不过老爷子叱咤风云大半辈子,还从没对人说过示软的话来。 不过今天的进展已经超乎她的预料,官雨诗表示已经很满足。 跟爷爷和姑姑婶婶道别,上官致自从跟向云惜打了招呼后,就闷声回到楼上的房间,一晚上都没有出来过。官雨诗相信他这种反应,是因为良心终于遭到谴责了。 “爷爷,你就不用送了,我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你个机灵丫头,以为我不知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啊。还不知道下次回来我这个老头子还在不在呢。” “一定在的,爷爷,我会努力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官雨诗发现,她有些不能对老妈和陈叔说的话,在爷爷面前却反而放得开。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时间太过仓促的原因,她一定会留下来陪爷爷畅谈人生。 上官贺轻咳了一声,略微佝偻的身躯在夜灯下显得有些萧瑟,不过精神矍铄,目光悠远,官雨诗终于不再废话,挥挥手坐上了车子。 “好好比赛,回头爷爷会看电视的。”就在她坐上车子时,老爷子终于大吼了一声,声音亮如洪钟,哪怕是坐在车子里的官雨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汽车飞快地驶向了黑夜。 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陈路东果然在家里等着她们娘俩回来,干净整洁的餐桌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官雨诗进来抖抖身上的雪,看到热腾腾的饺子顿时眼前一亮,冲过去先往嘴里塞了满满一个大饺子。 “这孩子,先把衣服换下来。”向云惜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走过来将她外套取下,又找来一件干净暖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陈路东关怀的目光注视她,向云惜脸色微红,冲他点点头,陈路东这才放下心来。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铃声,陈路东正要站起来去开门,官雨诗连忙拦住他,“陈叔,你别动,我去看看谁来了。”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打开门,官雨诗看到门外的人时不由吃了一惊:“岚西,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的赫然是丁岚西、不过在听到官雨诗的话后,穿得一身鼓鼓的丁岚西俏皮笑了笑,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身后被隐在暗夜里的高大冷酷男人,“诗诗,打扰你了,是唐先生拜托我带他来找你的。” 官雨诗待看清楚门外站的人是谁后,显得更惊讶:“唐踔,你怎么在这里?” 高大挺拔、俊气逼人的唐踔依然脸色冰霜冷酷,足以媲美外面的天寒地冻,不过在见到她时,嘴角还是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点下头,声音清冽:“我来找你有点事。” 屋里的向云惜听到门外的动静,探头出来:“诗诗,谁来了?” “哦哦,是我的朋友。”然后回头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快进来吧,外面够冷的,岚西你看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丁岚西颇不好意思,“这不大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进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提醒 官雨诗招呼他们进来后,向云惜和陈路东就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客人,目光尤其在唐踔身上停留得最久。 “诗诗,这两位是?” “啊,哦,这是我朋友,妈,我们有点事到书房里聊聊,你跟陈叔早点休息。”怕向云惜询问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官雨诗火急火燎地带着两人到了书房。这间书房以前是陈路东批改作业办公的地方,大学时是她学习的房间,毕业后一直空着,房间不大,除了书架书桌之外,只有几把高脚凳子。 官雨诗歉疚地笑了笑:“抱歉,有些话我不大方便让家人听到,只能请你们到书房了。等下,我去给你们倒茶。”说完又匆匆跑出去,不多时,托盘上端放着一壶腾起腾腾、醇香扑鼻的茶水。 本来就不大的书房,因为三人同时进来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人高马大的唐踔,立即占据了小书房的四分之一。他眉宇微微一皱,冷若冰霜的脸盯着热腾腾的茶水。 “好啦,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官雨诗安排他们坐下,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有些好奇唐踔居然会找上门来。 难道是因为杜红苑的事? 丁岚西捧着茶呼气,当即回答:“诗诗,你还记得之前在医院遇到,我本来还约了你到我家去玩的事吗?” “记得啊,不过你当时好像不在医院。”官雨诗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还是在老妈和陈叔被绑架之前的事,当时她以为丁岚西可能忘了,倒也没有想那么多。 “抱歉啊,其实当时不是我忘了,是我家里出了一点事。”丁岚西抱歉地朝她笑了笑,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家里来了一群讨债的人,所以我只能匆匆回家处理这件事。后来那些高利贷的见我家拿不出足够的钱,就把我绑到了码头上,想要趁机把我卖到国外去。幸好我在码头上遇到了唐先生,多亏唐先生相救,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起那件不愉快的事,丁岚西心有余悸,脸上变得很难看。 官雨诗张大嘴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末了放下茶杯,抓住她的手无不担忧:“岚西,你没事吧?” “没大碍,就是被吓到了。”丁岚西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好在那件事已经过去,不然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卖到国外去,她就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官雨诗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对唐踔居然会出手帮助丁岚西感到很诧异,印象中,他可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绅士。想归想,有些话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跟岚西聊得差不多了,官雨诗这才正视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踔,试探着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踔抬头,瞥了丁岚西一眼,削薄的唇微微掀开:“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出去。”后半部分却是对丁岚西说的。 “哦,哦,那我先走了。”丁岚西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惧怕他这种冷漠。起身就打算告辞,官雨诗哪里肯让她回去,无奈地看向他,“岚西又不是外人,再说现在外面天色都黑了,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诗诗,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这里距离我家又不远。” “那可不行,你家刚发生了那种事,你现在的处境还很危险。我可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回去冒险了。” 两人争执不下,唐踔终于看不下去,寒着声音道:“行了,都坐下吧。” 丁岚西讪讪看了他一眼,踌躇着坐了下来。官雨诗喜笑颜开,终于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唐踔也不废话,直截了当说明来意:“你明天离开京城?” “是啊。”官雨诗诧异,他们难道都这么关注自己的行踪吗?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走都一清二楚。莫明忧也就算了,不过她跟唐踔的交情并不深,好像两人还没有到掌握对方行踪的程度吧。 唐踔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呆在京城,哪里也不要去。不论是里克市,还是莫里斯群岛,最后都不要再回去。” 莫名其妙的话,官雨诗听得有点懵:“为,为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我不会害你。”唐踔沉吟,“目前不论是越家还是莫家,以前的暗斗已经渐渐搬上台面,其他家族的明争暗斗也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你回去只会被卷入到其中去。不论是越非尘,亦或者莫明忧,你能选择其一吗?” “这是怎么回事?”官雨诗没想到唐踔深夜拜访,居然是想劝她留在京城,顿时吃惊不已。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为了避免你被卷进浑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断绝跟他们的来往。尤其是越家跟莫家。” 官雨诗莫名其妙:“不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我接下来还有设计比赛,这关乎到我的梦想,我不可能不回去。”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还是越氏集团旗下的职员呢,且不说越非尘和越非绯对她期待很深,就说那些推荐她去参加国际比赛的前辈们,每一个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她的表现。她不能辜负自己的梦想,更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不然,上一次媒体事件恐怕会再次爆发,而她虚有其表的新闻将会不配而走。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一回,她一定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赢得所有人的信任。 见她意志坚决,唐踔知道自己三两句话劝说不了她,今天到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说服她,之所以来,最大的原因还是想给她提个醒。 “诗诗。”丁岚西在旁边听得模模糊糊,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却是知道的。她担忧道:“我觉得唐先生说得没错,如果你去了会遇到危险,不如就留在京城,反正到哪里都是工作,京城这边的待遇也很不错的。” 轻轻摇头,官雨诗语气坚决:“不,我会去的,还有比赛的机会,对我而言千载难逢,我绝对不能错过实现我梦想的机会,哪怕前途充满危险。”她看向唐踔,语气带了几分抱歉:“谢谢你来通知我这些。” “你自己小心一点。”唐踔沉下声音,脸上凝重。见他这般郑重提醒,官雨诗也收敛了漫不经心地心态,认真应允,“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过几天,我手头上有些工作要处理。”唐踔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他,瞳孔里闪出一种复杂的光芒,“玫儿的事我很抱歉,待我回去之后,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 “你都知道了?” “刚知道。”怕被她以为自己是帮凶,唐踔难得心平气和地解释:“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我昨天才知道,索性你家人平安无事,等到回国后,我会让你跟你道歉,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他如果不提起这件事,官雨诗安全可以忽略过他找唐玫儿算账,但没想唐踔却突然提起这件事,反而让她觉得为难了。 “唐踔,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不过——”她话锋一转,面色变得冷凝起来:“唐小姐三番五次为难我,我都可以原谅她另有苦衷,但绑架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事实上,我已经将唐小姐唆使一帮混混绑架我家人的事告诉警方了,不过很遗憾,警方到现在迟迟没有立案,更没有给我任何交代,大概唐小姐已经不在京城了吧?” 唐踔点头,欲言又止。 “其实我早就料到,就算我将唐小姐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我还是想要试试,我的家人这一次平安无事,谁能料到还会不会有下次,万一下次抢救不及呢?” “我明白了。”唐踔站起身来,俊逸非凡的脸部轮廓在灯光下显得美轮美奂,优雅坚硬的线条,更能凸显他冷毅矜贵的气质。“你不用顾忌我,你们的事我不插手,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为她的行为负责任。” 说完,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官雨诗将他们送到门口,对于唐踔,她是感激又愧疚,半晌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定,“我只会采取正确的手段讨回公道,那些不入流的报复手段,我不会做的。” 唐踔定定看了她一眼,心里划过一道涟漪,最终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转身便匆匆离去。 丁岚西道别之后正要离开,官雨诗飞快塞了一张卡在她的手心里,“岚西,我能帮你只有这一点点了,若你随时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握着手里的卡,丁岚西倒也没有矫情推脱,点点头,笑道:“谢谢,帮了我大忙,等我以后有条件了再换给你。” “一言为定!” 翌日一大早,官雨诗拖着行李箱出门,昨晚上,向云惜和陈路东就已经知道她要离开京城,连夜为她打理好了行李。向云惜眼眶有些红肿,大约是哭过了,抓着她的手再三叮嘱。 离家的愁绪萦绕着一家人,官雨诗也不知道下次回来将会是什么时候,咬咬牙跟他们道别后,就坐上了前往里克市的航班。 拒唐踔所说,里克市还有很多的困难在等待着她。比赛的事,工作的事,还有许许多多等着她去处理得事。 我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流言蜚语 回到里克市,官雨诗拖着行李在偌大的机场寻找着出口,这个时间段,机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到处都是举着牌子等着接机的人们。她倒是没有在意,知道在人群中看到一块白色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时,诧异地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可不少,再者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今天回来的事,应该只是同名罢了。 微微摇头,她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诗诗,诗诗。”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官雨诗忍不住回过头去,差点跟后面追上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待看清楚对方后,她有些吃惊:“红苑,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接你的啊笨蛋。”杜红苑跑得气喘吁吁,上下不接下气地看着她笑了笑:“跑那么快,差点就错过你了。” 官雨诗讪讪一笑:“抱歉,我不知道你来接我了。” 喘足了气,杜红苑抢过她手中的行李,帮她分担一些重担,两人一起往机场外面走去,杜红苑的车子已经停在外面。上了车,她才缓缓地说:“我听绯绯师姐说你今天回来,所以就过来接你回去。” 原来是越总监说的,她回来的事虽然没说,但越总监应该料得差不多。 “真是麻烦你了。” 听到她这句客套话,车子里的氛围突然冷却下来,变得有些诡异。杜红苑偏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踌躇半晌,方才叹了口气,语气歉疚:“诗诗,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你,我不该那样怀疑你。” 她出差之前,杜红苑就发了信息说过回来要跟她把话说清楚,原来她今天跑来接机,就是想跟自己道歉。官雨诗心里豁然开朗,之前的一点点小别扭也随之消散。笑了笑,语气缓和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因为误解,怕伤了你的心。也许,该道歉的是我。” 杜红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也许呢,你根本就是也认为我做错了。不过这一次我承认,是我做事太冲动,轻信了唐玫儿的话,我当时说的话太恶毒了,诗诗,对不起,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这句道歉我必须跟你说。” 因为她的冲动,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这也是后来汤米告诉她,在她负气离开酒吧后,官雨诗沿着大街上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连一分钟的歇息都没有。她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负疚,到了最近,才知道诗诗只是不想两人产生误会,破坏了朋友之间的关系。 官雨诗不在乎地摆摆手,“好了,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之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杜红苑性格爽朗率直,就算有怨也是当场说明,从来不拐弯抹角。这样的朋友,她真的不想失去。 “好,听你的一笔勾销,不过我犯的错,还得再反省反省。”两人相视,彼此微微一笑,过去的那些不愉快从这一刻烟消云散。 杜红苑边开着车,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另外一件事也跟她说一下。但怎么也说不出口,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官雨诗的目光从窗户边收回来,恰好就见到了杜红苑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摸样。 “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真打算掉我胃口啊?”官雨诗戏谑地看着她。 杜红苑羞赧,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诗诗,有件事我跟你说下,你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能太难过。” 听她这么一说,官雨诗心里的那股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她知道,肯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你说过,我听着。” “那好,我说啊,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杜红苑对她还是有几分担心,真正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杜红苑可以因为误会她而生气,甚至可以冷战,但自从她听到那些不好的消息后,她就坚决发誓一定要好好开导官雨诗,自己千万不能给她添堵。 “这段时间你不是跟着越董出差了嘛,结果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你跟越董事长有某种暧昧关系,而且,公司里的那些暗恋越董多年的女职员,更是在背后编排你的不是。一开始很多人都不信,可是不知怎的,这件事越闹越大,后来竟然闹到高层那边去了。” “还有这回事?”官雨诗吃惊不小,转而想到自己跟越非尘确实关系亲密,如果不是自己后来想通了许多,也许现在还对他抱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想到这里,她无言叹了一声。 “你说气不气人?” “算了,清者自清,流言蜚语传得快,但同样的,要被打破也轻而易举。”官雨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只是流言蜚语这种不着边际的谣言,杜红苑一定不会这么紧张,她离开公司可没有多久,难道还发生了什么? 被她犀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对劲,杜红苑终于举双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全都跟你说了。这件事在公司流传之后,不知道是谁流传了出去,前几天一个女人找上公司,说她是越董事长的未婚妻,要去公司找你算账来着。结果听说你不在,在办公室闹了很久,最后是绯绯师姐出面才让她消停下来。” 提起那件事,杜红苑的脸色也很不好。 官雨诗则是差到了极点,“越董的未婚妻,伊夜雪?” “对,就是这个名字。”杜红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居然认识伊夜家的大小姐?” 官雨诗苦笑,何止认识,她跟伊夜雪之间的恩怨说起来也不少,先是因为莫明忧,两人起了冲突。后来得知伊夜家要跟越家联姻后,她心里别扭,伊夜雪自然也看她不顺眼。虽然伊夜雪口口声声都说爱的人是莫明忧,但感情这种事,又怎么如何变化呢? 以她大小姐的脾气,怕是宁愿对莫明忧求而不得,也不愿意越非尘忽视她而选择自己。 这就是高贵的自尊心! 这一刻,官雨诗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伊夜雪居然还跑到公司大闹一场,她这个骄傲跋扈的大小姐脾气还是没有改掉。但她现在担心的是,因为伊夜雪这么一闹,当初她们两人在莫明忧的桑拿坦丁堡认识一事,恐怕很快就会暴露出去。到时候,自己在越非尘和越非绯面前,该如何自处? 见她忧心忡忡,杜红苑脸上显出一丝不忍,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她了,只能软言安慰她:“你先别担心,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这次一定站在你这边,回去之后,我去跟大家说你是被冤枉的。” 大概是因为她也曾误会过自己,所以现在特别想要弥补一下。 官雨诗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去跟越总监说明白就成了。”而且,伊夜雪也的确算不上是冤枉她,不仅越非尘,就连莫明忧,现在都跟自己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只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再次对越氏造成影响。 回到公司,官雨诗果然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那么一股诡异的味道,尤其是原本相处得不错的女同事,现在看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那红果果的眼神杀气,恨不得将她的心脏穿个窟窿。 而男同事则是用一种玩味的神情打量着她,那种眼神,官雨诗很清楚,他们是在猜测自己是怎么勾搭上越非尘,又是怎么出卖自己的身体潜规则,才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和工作。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下子面对着这些怀疑甚至鄙夷的不友善眼神,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官雨诗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昂头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从容走进办公室。 “哟,这个狐媚女人还敢回来,你看她那得意劲儿,我早跟你说过,她要不是靠卖身体爬上某个男人的床,才得到这份工作,本小姐跟你姓。” “不能吧,平时看她斯斯文文的吗,而且实力也不错,我还以为她真的是凭着本事进来的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觉得她浑身都透着一股狐臊味,前两天那位大小姐不说了嘛,就是她不要脸地去勾引她的未婚夫。你看看,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门来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喂,你小点声,她好像看过来了……” “怕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了那种不要脸地事,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啊。” “两门两个长舌妇说够了没有?”出乎意料的,率先发火的却不是她们议论纷纷的主角,而是杜红苑。她双手叉腰,一脸怒火快要喷出来:“上班就上班,有必要在背后说三道四碎嘴别人吗?我看你们是嫌工作太轻松了吧,一群无脑的长舌女人!” “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有人罩着了不起啊,你跟那狐狸精就是一路货色,混进公司来,恐怕也没少上男人的床吧?” 因为杜红苑在公司里比较低调的原因,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她出身豪门,更不知道她的实力。见她跟官雨诗走得近,连着她也一并炮轰。 “满嘴喷粪!”杜红苑终于忍不住,铁青着脸瞪着那个出口恶毒的女职员,差一点一把上就要甩下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赏花 官雨诗连忙拦住她,“红苑,别太冲动了。” 杜红苑撇撇嘴,余怒未消:“哪里是我冲动,分明是这群女人居心叵测,你听听她们说的那像是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知识分子的素养啊,真没见过素质差到这种程度的女人。” “杜红苑,你——” “好了,你们几个在吵什么?”越非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正好瞧见几个人吵得面红耳赤,当下俏脸沉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几个不好好工作,整天除了背后烂嚼舌头还能干什么?公司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到这里来闲聊,谁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立即滚蛋!”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办公室鸦雀无声。 “对、对不起,越总监我错了,我马上就去工作。” “以后再让我发现谁在背后说三道四,不用我废话,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是,是。” “师姐,太棒了,我早就看不惯她们这些喜欢嚼舌头的女人。”杜红苑见她们一个龟龟缩缩地回去上班,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越非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也给我省点心,还不赶紧回去上班,小心我回头跟杜伯伯参你几句。” 一听到她要跟自家父母打小报告,杜红苑整张脸都纠结起来:“师姐饶命,我马上就去干活,立即,马上!” “诗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见周围的人都散开了,越非绯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最后一句话是对官雨诗说的。 到了越非绯办公室,官雨诗也知道这次又是自己闯祸了,而且伊夜雪闹到公司来,也是多亏越非绯处理了这件事。一进办公室就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越总监,对不起,我给公司造成的任何麻烦,我会承担所有后果。” 越非绯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后天就是比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官雨诗微怔,见她问的是比赛的事,也没有拖沓,一五一十将最近的遇到的状况说了出来:“我看了越总监给我写的比赛总结,总体而言帮助很大,不过还有一些小小的疑问,这大概得到了比赛才能知晓。” “嗯,我给你的那些建议,也不过是往届比赛的内容和注意事项,也不知道几年会出什么内容。不过这是你的比赛,我不会过度干涉。希望你能不遗余力,暂时将那些琐事放在脑后,全心全意准备比赛的事。待比赛过后,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好好处理。” 官雨诗感激不尽,她知道越非绯这么说,完全是想要减轻她的重担,更不想因为她被其余不愉快的琐事影响到了比赛。 但关于伊夜雪的事,她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越总监,听闻前两天伊夜小姐来过。” 提起伊夜雪,越非绯不屑地冷哼了声:“我大哥都还没答应联姻呢,那个女人就敢找上公司来,我这些年自认为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你不用在意,把她打发走了就行。” 官雨诗心想,你跟她同样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当然不会怕她。但我可只是一个小小职员,伊夜雪要多来闹几次,自己还有没有脸在这里待下去。 “说到底,这也是我的错,之前在爱格亚斯堡,我跟伊夜小姐见过面……” “你那时在越家工作,见过面很正常。不过,越家的人怎么安排是我们的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插手。”越非绯对伊夜雪很是不齿,别的女人身份低下,爱撒泼闹事也就算了,伊夜雪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居然也学了那些乡下女人,还敢闹到公司来,简直丢了家族的脸面。 伊夜朔那小子也真是的,居然纵容妹妹到处撒野。 确定伊夜雪真的没有胡说些什么,官雨诗总算稍稍放下心来,她就害怕伊夜雪将她跟莫明忧的关系说出去,现在看来,她大概还是看在莫明忧的份上,不该说的没说。 离开了越非绯的办公室后,官雨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泽田杏见她意兴阑珊地从总监办公室出来,还以为她受了训斥,连忙跑过来安慰她:“诗诗,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总监那人就是挺严格的,其实心地还不错,再说了,大家都在背后说你坏话,越总监可是一直都在力挺你。” “越总监只是跟我说了比赛的事,你别担心了。”官雨诗双手撑着下巴,神情有些烦恼,后天就是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时间了,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一次机会,怎么也不能搞砸了。 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一想到比赛的事,她心里顿时没底了。 泽田杏知道她又在为比赛烦恼,咯咯一笑:“你呆在这里也没用,要不,你跟越总监请假出去逛逛。别的地方现在冰天雪地的,咱们里克市可是正打开春,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没准突然就有灵感了。” “这个主意……似乎很不错啊。” “那是,看我多为你着想。”泽田杏乐滋滋地道:“我记得市郊有一片生态园近日开放,那花海叫一个漂亮,你要是现在去,没准还能赶上花海绽放呢。” 官雨诗点点头,那个花海她也听说了,在这座漂亮的城市,并不缺乏花海,但最近开放的生态园里,那花却是全世界极其稀少的Middlemist红,中文翻译为“中雾红”茶花,花开时娇艳高贵,花瓣层层包裹,形如伞状,姿态万千,没不可言。她以前在书本上看过,知道全世界仅有两个国家境内才有这种稀世名花,却没想到里克市这些年已经成功培育了这种濒临灭绝的花种,并且另外开辟出一片环境优雅的生态园来种植这些花朵。 请假的事很快就批准,官雨诗心情愉快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引得一干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谁让人家现在是公司的红人。 搭了车直接往市郊奔去,要说从市区到市郊的距离可不远,但市内工商业发达,虽然这里的空气在官雨诗看在,绝对要比时不时受到雾霾和沙尘暴影响的京城好了不知多少倍,但到底是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像Middlemist红这种娇弱的花种,还是要找一块山清水秀又没有污染的地方。 到了地方,官雨诗下车后,迎面吹来和煦的春风,微风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的清香,沁人心脾,果然是个纯天然无污染的原生态好地方。她心情愉快,背着小包飞快地往生态园走去。 很快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花海立即呈现在她眼前,粉嫩娇艳、花团锦簇,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她从未见过,只在书本上听过的稀世名花,一朵朵绽放饱满的鲜花紧挨着另外一朵,在绿叶的衬托下,更显得美不可言。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心情愉快,竟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沿着道路小跑起来,张开双手,似是要拥抱迎面吹来的煦风和花香。 泽田杏说得没错,她这阵子疲于奔波,每天的精神都在紧绷状态,所以才会显得特别烦恼。现在见了这些美景,她的脑袋一下子无比清明,脑中闪过许许多多关于设计的想法和灵感,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灵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说来就来了。 所以,不管接下来比赛出的是什么题目,她只要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就一定能够全力发挥。 在花海里走了两圈后,生态园里的游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能够这里欣赏花海的,大都是一些品味独特或者带着好奇心来的,所以大都很安静地欣赏花海,谁也没有大声喧哗,大概是怕破坏了这片原生态花海的宁静。 这时,一个黑点在远处招手,官雨诗环顾左右,见只有自己一人,不由纳闷了,那人冲着这边招手,难道是在叫自己? 等到走近了看清那人的面目,官雨诗就后悔了,恨不得刚才没有及时逃离。 “诗诗,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渐渐走近,瘦得皮包骨头的脸颊深深凹陷进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亮得出奇,好像豺狼逮到了猎物一样,透着几分令人悚然的骇意。 官雨诗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皮笑肉不笑:“林颐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没发现她眼底的警戒,林颐泽笑了笑,热络地说:“听闻这里开了一种很稀有的花,特地过来看看。诗诗,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学校举办标本展览会,有个生物学的教授当时还拿了这种花的标本让大家观赏,我还记得,当时你非常感兴趣,缠着老教授问了许多关于Middlemist红的资料。” 林颐泽一脸沉醉在往日校园时光的迷离神情,相比之下,官雨诗脸色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对他还存在着警惕和怀疑。 “诗诗,怎么,你不记得这件事了?”林颐泽终于她阴沉的脸色。 官雨诗讥诮道:“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哪里能一件一件记得清楚。” “可我却忘不了,你当时欣喜若狂的神情。”林颐泽深情款款地道:“诗诗,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开心的时候,两眼都盛满了笑意,那种纯然和欣喜,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正文 第一六十六章 袭击 林颐泽的刻意讨好,不但没有勾起官雨诗对大学时光的怀念,反而让她多出几分警惕。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来了,大学时期林颐泽对花花草草根本就不感兴趣,更别说会为了欣赏花海而特意跑到郊外来。会在这里遇到他,绝对不是巧合。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官雨诗淡淡地说,随即装模作样看了下手表,略带歉意地说:“我接下来还有工作,必须得离开了。就不打扰你赏花了。” “诗诗。”林颐泽三两步拦住她的去路,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诗诗,你难道不想问我戒毒戒得怎么样了么?” 这还用问,看他一脸被毒品掏空了身体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有完全戒掉。尤其是深深凹陷下去的两颊,如果这段时间他真的下定决定戒毒,那么现在一定不会这么憔悴。偏偏他为了让自己相信,勉强装出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 官雨诗只觉得胸口发闷,对于林颐泽,她已经仁至义尽,甚至以德报怨,但他现在哪里还有曾经的一分潇洒,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 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废话,官雨诗沉下脸来:“你戒毒怎么样是你的事,你应该回去跟你父母说,而不是来跟我说。” 林颐泽见她丝毫不以为然,就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深深凹陷进去的黑眼眶,骤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光。脸上却挂着深情依依的笑容:“诗诗,这段时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么痛苦吗?在戒毒所里,他们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什么不肯给我,把我绑在椅子上逼着我戒毒,那段见鬼的痛苦日子,我简直生不如死。” “可是,每当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你的影子就会浮现在我面前,好像一缕曙光,照亮了我根本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的路。为了你,就算是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够承受。诗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官雨诗嘴角抽搐,不是感动,而是被他恶心到了。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用这般令人动心的甜言蜜语,把她追到了手。她以为自己终于碰到了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却没想到,是撞上了一头禽兽。 在游轮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坠海而无动于衷,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那一刻,林颐泽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现在,她放下了仇恨,放下了恩怨,不是因为她原谅了他,只是,她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更不想因为对过去耿耿在怀,而忽略了眼前的美好生活。 所以,她选择放下。 但,不论是林颐泽还是苏里恩,似乎总能够轻而易举地挑战道德的底线,她更不明白,林颐泽究竟有什么颜面对她说出这些话来。 可笑之极! “你说的那些我没兴趣,现在我要回去,让开!” “不让,诗诗,让我们再呆一会儿好吗?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林颐泽还是试图用柔情攻势打动她。 官雨诗讥诮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走另外一条道路,却是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林颐泽被她那个讥诮地笑容刺激到了,一张瘦骨嶙峋的脸又青又白,目光渐渐深邃,变得无比狠戾恶毒。刚才那深情隽永的温柔表情瞬间被阴毒的表情取代了,一张脸变得狰狞无比。 面具,脱落。 官雨诗似乎察觉到了后面的不对劲,加快步伐往前面走去。偏偏她刚才为了清净走得比较远,现在周围空无一人,除了自己,身后就剩下一个目的不明的林颐泽。她正打算要不要跑回去,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穿过她腋下,将她整个人压在地上。 “林颐泽,你想干什么?”官雨诗睁大了眼睛,四肢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一张脸刷的变得苍白。 林颐泽轻而易举就见她两手反剪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瘦得皮包骨头的冷冷一笑,露出一个猥亵的笑容:“诗诗,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松手让你离开呢?” 官雨诗见他脸色完全变了,知道他已经原形毕露,顿时阴沉着脸吼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不然我马上报警了,林颐泽,你要不想死的话,最好立即放开我!” 林颐泽嘿嘿淫笑了声,目光停留在她因为挣扎而起伏的胸口上,两眼闪出精光,舔了舔嘴唇,突然迸出一道狠戾的光,手刀一起一落,正好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后颈上,官雨诗嗯一声便晕了过去。 见她被自己敲晕过去,林颐泽终于松了一口气,目光垂涎地在她玲珑起伏的娇躯上看了一圈。就在这时,从生态园的另外一边又走过来两个黑衣男人,看到林颐泽已经将人搞定,便走了过来。 “车子停在外面,赶紧把人弄上去。”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命令道。 林颐泽连忙说道:“两位大哥,这妞儿是我女朋友,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哼!就凭你这个毒瘾上身的臭小子,也敢跟老子抢女人。”另外一个黑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盯着官雨诗的娇躯同样露出猥琐垂涎地精光:“这女人倒是够味,没准还是个雏,可惜大小姐说了,先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回头咱们要怎么收拾她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等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再讨论那些快活的事。 林颐泽心领神会,连忙帮助他们把官雨诗背起来,匆匆走到一条小道上,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面包车,将官雨诗弄上车后,几个人也跟着坐上车离开。 莫里斯群岛,摩伦大厦。 宽敞明亮、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莫明忧端坐在办公桌前,埋头整理着如小山高的文件,没一份文件到他手里阅读不超过十分钟,很快就被另外一份文件替代。站在身边帮忙整理文件的助理乔拉,已经被他工作质量彻底征服了,大boss简直不能再牛逼了,别人一两天才能够处理完的文件,在他这里不到一两个时辰就能搞定。 不仅记忆超群,能力出众,而且还长得那么帅气妖孽,她的心都快被他夺走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工作。 “乔拉,通知威廉斯,晚上我会亲自到他公司进行洽谈,让他抽出时间配合我。”埋头工作的莫明忧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犀利地扫了乔拉一眼。 只是轻轻一眼,乔拉顿时如坠冰窖,整个人哆嗦了下,;立即清醒过来,“哦,好的,我马上去通知。” 完蛋了,她差点忘记大boss最讨厌员工在上班的时间走神,要是被他抓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份工作,恐怕马上就会泡汤。 乔拉出去联络威廉斯后,又马上带了新的工作进来,却见到刚才还在工作的莫明忧已经停下来,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烦恼的样子。 “董事长,威廉斯已经确定时间。另外,Winni小姐邀请您参加一场交流派对,希望您能够出席派对,这是她亲自送来的请贴。”乔拉将一张制作精美的镀金请帖放在桌子上。 “温妮?她不是还在M国吗?”莫明忧睁开眼看了请贴一眼,却没有去打开来看。 乔拉有问必答:“温妮小姐今天早上已经到达莫里斯群岛。” “我没时间,你帮我找个人去吧。”莫明忧摆摆手,一双湛蓝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索性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景色。 乔拉见他脸色不好,关怀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疲惫的神情。 “你出去吧。”莫明忧冷声道。 乔拉出去后,莫明忧才微微叹了口气,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被自己设置在第一个联系人的名字,神情有些动容,想了想,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奇怪,这个时候,那丫头怎么会关机? 莫明忧也不知道怎的,心情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来回踱步几圈,他终于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莫先生,您是想问诗诗的消息?” “她在哪里?” “哦,她请假了,下午出去的,我看她好像心情不大好,所以让她出去外面散散心。” 莫明忧目光一凝,“去哪里了?” “哦,大概是去市郊新开放的一个生态园吧,听说那里培育出了一种世界稀少的花朵品种。”那个年轻的女声纳闷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关机了。” “那可能是她不想有人打扰吧。” 不想被打扰?没那么简单,那丫头就是个灾难聚集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对方的话并不能让他放下心来,反而隐隐生出几分担忧。 “莫先生,怎么了?” “泽田,你现在立即想办法联系上她,或者马上带人去那个郊区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听出他声音里的急切,被叫做泽田的女子也不敢疏忽,立即答应下来。 助理乔拉匆匆跑进来,就见到刚才还一副索然无味的大boss,无比神速地整理好桌上的文件,然后将任务丢给自己。 “乔拉,这些你立即分配下去,让他们必须在两天之内完成,谁要完成不了立即滚蛋。还有,今晚跟威廉斯的合作延迟,具体时间另外通知。现在,马上给我安排最快的直升机,我要即刻赶到里克市!” :“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绑架(—) 官雨诗被绑架的事,很快就调查出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莫明忧立即安排启程飞到了里克市,飞机上,莫明忧正安排好了营救任务,莫明郁的电话就匆匆打过来。 “大哥,港口那边出事了,有个组织秘密潜进港口,在海岸上埋藏了不少炸药,刚刚已经引爆,现在港口死伤惨重,不少媒体闻风而来,已经快接近港口了。” 电话那边,莫明郁的声音很焦急,可见事情不好办。 “立即封锁消息,媒体那边我派人去处理,你只要管好港口那边的事,另外,对方敢在港口埋炸药,肯定早有准备,你调查一下港口的内鬼,一个不留!”莫明忧脑中飞快转动,迅速下了命令。 莫明郁对这个大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我现在就去清理内贼,大哥,你一定要把诗诗救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手头上的事情太多,莫明郁也想跟着他立即赶到里克市去。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混蛋,居然敢绑架诗诗那个丫头,绝对是嫌命活太长了。千万不要被他逮到,不然一定让对方生不如死。 “嗯,那边的事交给你了。”莫明忧挂了电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莫先生,M国那边传来一份邮件。”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步履沉稳,头微微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右手捧着文件,左手却垂在身侧。莫明忧抬起头来,目光从对方身上梭巡而过,“什么邮件?” “就是这一份——”话音落下,制服男子突然把文件往他脸上丢去,露出手掌心中的黑色手枪,同时左手也举起枪,对准莫明忧的面门扣动扳机。 “砰砰砰——” 客舱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十几个扛着机关枪的男子从外面蜂拥而上,后备背得鼓鼓的,手上握着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莫明忧,“莫明忧,你的死期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莫明忧在制服男子开枪的瞬间,已经跃起来踹翻了前面的椅子,为他挡住了那几枪。同时身子迅捷地欺近制服男子,一手躲过他左手的枪支,另外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掐下去,只听得一阵喉骨断裂的声音,莫明忧蓝眸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气,抓住对方一个过肩摔,制服男子就像脱了线的气球般,狠狠地撞落在客舱后方,顿时没了声息。 机身一阵剧烈摇晃。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该死!”莫明忧暗暗咒骂了一声,此时飞机已经飞上两万二千五英尺的高空上,从机舱上往下看,只有飘渺连绵的云层,已经没有后退的路。 大概是怕在飞机上走火反害了自己,那十几个扛枪的男子并未开枪,以包围之势将他层层围住,把长枪换了个方向就是一把长刀,锋利的刀尖在空气中泛着冰冷狰狞的光。莫明忧一把扯过其中一个的手枪,将对方背后的包裹抢到自己手上。同时聚焦对准他们,同时扣动扳机,几道枪响,前面围上来的几人已经被他打中心脏。 眼下,已经不是单打独斗能解决掉的,莫明忧将抢到的包裹挂在后背上,脚尖轻点跳上座位,长刀对准上方的玻璃窗重重敲下去,玻璃应声而裂。 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他转过头去,正好见到其中一人举着刺刀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刀锋穿过皮肤,狠狠地扎进血肉里。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目光一凝,长枪在手上打了个转,对准那人的脑门一枪崩下去。 血花喷溅而出,那人瞪大眼睛缓缓倒下。而后面的人立即跟了上来。莫明忧眼疾手快躲开一枪,知道他们已经不打算活捉,再这样耗下去迟早得死。咬咬牙,将前面的障碍物全部扔了出去后,跳上窗口,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不好,他跳下去了!”其中一人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没办法了,他身上背着降落伞,我们现在怎么办?” “蠢货,马上找个地方停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千万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风声在耳边呼啸,剧烈的气流冲撞引起耳鸣,身体 不受控制急剧下降时,莫明忧铁青着脸解开了身后的降落伞包裹,哗的一声,降落伞像一朵蘑菇云打开,他咬咬牙齿,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着降落。 千万不能出错,不然,他的性命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一刻,生死存亡之际,他所想到的却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某个还等待着他去救援的笨女人。 等等我,一定要等等! “啊,不要,你不要死——”官雨诗大喊了一声,从噩梦中醒过来,额头冷汗涔涔,苍白如纸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她还会动会说,看起来就跟将死之人无异了。 她深深喘了几口粗气,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周围,黑漆漆的,身后不见五指,这里是什么地方? 摊开颤抖不停的手掌,她不敢置信地捏了几下,待疼痛传遍神经末梢,她才回过神来。 刚刚,她好像梦到了莫明忧出事了,甚至还梦到他一身是血,浑身血淋淋的,就那样躺在她面前,动也不动,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狡猾和戏谑,那张妖孽俊美的脸,被血模糊得根本看不清楚,可她知道,那就是他……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噩梦? 莫明忧,他没事吧? 漆黑的屋子里,静得能够听到她连绵不断地喘气声,再回想起那个噩梦她还感到后怕。好在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莫明忧身手非凡,身边又有那么多保镖跟着,绝对不会出事的。倒是自己,她慢慢回想起来,在生态园里,是林颐泽把她打晕了,现在又把她带到这里,林颐泽究竟想干什么? 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官雨诗撑着墙壁缓缓地爬起来,双脚一软,差点跌倒下去。她活动了下筋骨,硬撑着爬起来,走向了屋子里唯一有光线的地方——一扇铁窗。 透过细铁条往外看去,黑漆漆的,几颗枯黄的树木垂下的纸条正好掩盖住了窗口。外面是黑夜。她记得见到林颐泽的时候还是下午,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少时间,是已经隔天了,还是仅仅睡了下午晚上而已。 抿了抿嘴,她回到墙角,无力地瘫坐下去,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果然,不但手机不见了,身上的任何物品都被搜走,她还发现衣摆下有些被撕坏了,顿时心里一紧,连忙对着墙壁将全身检查了一遍,好在处了衣裳不整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身体也没有感到不舒服。 她蜷缩着坐下来,开始整理这件事的缘由。林颐泽一定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把她绑架到这里来。回想起他的毒瘾还未戒掉,官雨诗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有人诱惑他将自己绑架过来,作为条件则是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毒品? 这个猜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首先,林颐泽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这段时间的吸毒,尤其是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堕入毒品的无业游民,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持、甚至是诱惑着他吸毒,那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诱惑他吸毒,又能够提供他吸毒,而且还跟自己有怨的……官雨诗想都不用想,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苏里恩。 林颐泽之前也提过,是苏里恩骗他染上了毒瘾,但林颐泽已经跟苏里恩断绝关系,他对苏里恩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怎么还会听苏里恩的调遣? 另外,就算苏里恩指使他将自己绑架到这里,苏里恩又有什么目的? 大概是睡了一觉,她现在的脑袋无比清醒,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再加上已经快要举办的国际服装设计大赛,还有之前苏里恩的招供,目的是为了阻止她参加比赛,让她从此在设计时尚界一败涂地、臭名远扬。 她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涌来。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她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闪过一抹坚定。比赛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绝对不能因此放弃掉得之不易的机会。 这样一想,整个人振作了不少,心思也转得极快。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那一步,只要林颐泽还在这里,她一定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比赛的时间过去了没有? 剩下的时间,她蜷缩在角落里,笔者眼睛半梦半醒,这种情况之下,她肯定睡不着,但一想到天亮之后还要很多事要做,硬是强迫着自己眯上眼睛,脑中却是飞快转动着,将明天可能会碰到的事全部提前过滤了一遍。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当紧闭的铁门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官雨诗立即闭上了眼睛,佯装还在昏迷当中。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放下东西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声音渐渐靠近,在自己面前,似乎重重呼吸了一口气。 林颐泽。 在那个熟悉的呼吸声传来后,官雨诗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心里开始紧张起来,针对林颐泽的办法,她昨晚上已经想了不下十几个,但能够充分发挥效果的不过一两个。眼下林颐泽就在她面前,要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羞辱 就在官雨诗暗自盘算是要醒过来还是继续装睡时,林颐泽缓缓靠近她,蹲下身子来,在她眼前停顿下来。她甚至能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从自己脸上一寸一寸地看过去,好像饿狼对着稚嫩的小羔羊般。 那种感觉令人觉得恶心别扭。 官雨诗慢慢睁开眼睛,先是佯装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猝不及防见到蹲在面前的林颐泽时,失声尖叫了出来:“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双大大的眼睛盛满了害怕情绪,肩膀微微颤抖,将害怕二字表演得淋漓尽致。 林颐泽不疑有他,见她醒了后吓得瑟瑟发抖,嫣然像只受惊了的小白兔,下意识装出一副温柔深情的模样,“诗诗,别怕,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戏演足了,官雨诗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阴沉着脸喝道:“林颐泽,是你把我打晕的?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诗诗,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林颐泽垂涎欲滴的目光从她胸前拿开,佯装愧疚的模样:“诗诗,这几天就委屈你在这里呆一呆,过后我就送你回去。正好我们很久没有聚过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陪养一下感情,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总是单独呆在一起,你说这样会让你觉得很有安全感?” 听他提起往事,官雨诗正欲发作,转而想起现在还在他手里,硬生生忍住了怒气,“你既然还惦念着我们以往的交情,为什么还有三番五次伤害我?” 林颐泽讨好她:“诗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不会伤害她?官雨诗冷笑,把她打晕绑到这里来,林颐泽居然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她。 “那你放了我。”她挪动了下有些发麻的双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林颐泽,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可你忘了,当初在游轮上,你劈腿苏里恩,跟我争执见我坠海之后又对我见死不救,如果不是老天爷怜悯我,我早就变成了海里幽魂。这些恩恩怨怨,我都已经原谅你,你现在放我出去好不好?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求求你了。” 她沙哑着声音,因为久没有喝水的关系,喉咙又干又涩,一双翦水秋瞳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林颐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示软的话,见她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心脏狠狠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却说道:“对不起,诗诗,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等你出去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一定好好照顾你。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放你出去。” 望了他身后又被锁上的大门一眼,官雨诗终于急了:“说来说去,你就是已经不爱我了,林颐泽,我真是看错人了。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手心发凉,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怎么办,林颐泽根本就不肯当她出去,唯一的一条活路被堵死,接下来她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公司里的人能不能发现她失踪的事,还有莫明忧,他知道自己又被唐玫儿盯上了吗? 就算知道,他大概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不同以往,绑匪是他的未婚妻,是唐家的大小姐,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诗诗,我不走,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帮你带到这里,我也有我的苦衷。”林颐泽尝试着跟她解释,官雨诗却已经完全无视他。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官雨诗气得眼眶发红,指着他的胸膛一字一顿地说:“林颐泽,你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难道她们害你还害得不够吗?你居然还愿意为他们卖命,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知道?”林颐泽瞪大的瞳孔盯着她,顿时警惕起来。 “在这里会绑架我的仇家,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两个,你以为我会猜不到。”见他完全被自己调动了情绪,官雨诗计上心头,抽泣个不停。 林颐泽叹了口气,抬手想要去擦掉她眼底的雾气,被她躲开,也不气馁,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擦掉泪水。 “我能有什么办法?苏里恩那个贱人害我吸毒,让我生不如死,我听你的话去了戒毒所,可是毒品这种东西,哪里是想戒就能戒得了。我身无分文,除了死路一条,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脸色颓丧,这段时间的经历,将他那无比骄傲张扬的轻狂锐气彻底压垮,变得如今的卑微卑劣,“那位唐小姐给了我一笔钱,而且让我有足够的毒品可以活下去,你只要在这里呆几天,我就可以活下去,诗诗,算我求你了,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唐玫儿给你的毒品,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林颐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 “连命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还在意能不能醒悟。‘林颐泽冷笑一声,脸上的残酷表情令人胆战心惊。 这时,大门再次打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挎着一把警棍从外面进来,粗着嗓子吼道:“姓林的,把话说完了就赶紧滚出去,别打扰了大爷们的快活。“ 林颐泽皱了皱眉眉头,抬眼看了下官雨诗,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一看他那表情,官雨诗骤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抓住他的手腕哀求道:“林颐泽,我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诗诗,你别怕,我在这里。”被她泪汪汪的哀求触动心弦,林颐泽原本的打算彻底破产,死赖着不肯离开。同时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回头对那男子说道:“陈哥,这是我女朋友,我想留下来陪陪她、” “去你妈的,就你被毒品掏空的破烂身体,也好意思跟大爷抢女人。”那光膀子男人走过来,怒冲冲一脚踹在林颐泽身上,后者打了一个趔趄,无比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你——” 官雨诗连忙冲过去扶起了林颐泽,等到抬起头来,却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一旁,居高临下一脸**笑容地盯着她——盯着她微微喘息的胸口。 官雨诗浑身一僵。脸上倏地划过一道惨白。 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什么,这些人把她抓到这里来,唐玫儿肯定不会让她好过。她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彻底将自己毁掉。所以,找人侵犯自己,让自己最后沦为被人羞辱的奴隶,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胆寒地瑟缩了下,整个人把自己牢牢抱住,缩在林颐泽后面,这个时候,她唯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颐泽身上,哪怕他跟他们也是同样货色。 这副防备的样子,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的占有欲。 尤其是她那衣裳不整、楚楚可怜地模样,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特别的诱人。 男人顿觉心里痒痒的,往前走了两步,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官雨诗的身上。 看到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官雨诗吓得脸色发白,终于紧紧抱住了林颐泽,“救我,林颐泽,求求你救我……” “陈哥,诗诗她是我的女朋友。”林颐泽眼里缩了缩,底气不足地说道。 “哈,那不是正好嘛,反正大家都是哥们,这女人总不能让你白得了便宜,不如我们几个轮流来。看在你是着妞儿男朋友的份上,我让你第二个上怎么样?”男人说着,一脚将林颐泽随意踢到一边去。 “林颐泽……” “诗诗,对不起你,我,我。”林颐泽低下头去,再不敢去看她的绝望的脸色。 “你……这个禽兽,快放开我!”官雨诗绝望地将目光从林颐泽身上收回来,恶狠狠地盯着欺近的男人,这种下流无耻的话,他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骂得好,老子就是个禽兽,等会儿我还要对你做一点更禽兽的事。”男人嘿嘿淫笑两人,指了指已经龟缩起来的林颐泽,呸了一口:“你男朋友不是更禽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干,哈哈,真亏他还能看得下去,别急,等下等我禽兽完了,我会让你男朋友好好补偿你的。” 一边淫笑着,一边将金滚放下,解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工人装。 光是想到他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官雨诗就觉得想吐。 她勉强着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想往外面逃去。可是,还没跨出两步,就一下子被人拽住了脚腕,硬生生地给拖了回来。 “你个混蛋!放开我!禽兽!”官雨诗像疯了一样,抡起拳头奋力地捶打对方,但一个女人的力气实在小的可怜,打在他身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她毫不犹豫地就给了男人狠狠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特别响亮,男人震了震,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女人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掌掴他,等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妈的,丑女人,小**,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男人咬着牙齿,怒气冲冲铺了过去,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的命,我救;你的 “滚开,不要碰我……你走开!”官雨诗疯狂尖叫起来,下意识拳打脚踢。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男人的庞大身体重重压在上面,任凭她挣扎不休。嘴里阴笑两声,将她身上的衣服一扯,只听得“唰”的医生,白色的衬衫从前面被撕碎,露出洁白胜雪的肌肤。 男人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眼底闪着灼烧的yuwang,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官雨诗慌乱裹紧身上的衣服,尖叫喊着救命。 而此时,唯一有可能救她的林颐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男人欺压在她身上,先是惊愣,后在看到她那半遮半掩的姣好tongti时,眼里闪过一抹垂涎,舔了舔嘴唇,往前挪了两步,居然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官雨诗绝望了。 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手脚也全部被他制住,浑身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够动。在男人肮脏的手重要要扯开她裤子的时候,恍恍惚惚间,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阻止,紧紧闭上眼睛,一串泪珠从眼角滑下来。 动了动嘴唇,将舌头放在牙齿下面,全身积攒着力气,打算在最后一刻狠狠咬下去。 “住手!”就在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带着令人震颤的焦急和暴躁,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骤然响起来。 在自己身上胡乱扯衣的肮脏的手停顿了下,一脸狠戾地转过头去。 官雨诗缓缓张开了嘴巴,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男人转过头去后,骂骂咧咧地话还没有吼出去,整个人就被拎着脖子吊上去又狠狠摔下来,硕大的拳头在他身上猛揍了一顿,长脚踩上他的脑袋,将他脸摁在地面上揉了揉。男人从头到尾都来不及动手,就被闯进来的人收拾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地晕倒在地上。 含着泪花的眼睛往上抬,正好看到一个颀长优雅的背影,那熟悉的轮廓,让她眼睛一下子就模糊里。连忙爬起来穿好裤子,上衣已经被扯坏了,任凭她怎么包裹都无法将身体遮盖住。 挺拔颀长的阴影骤然笼罩住她,一件外套从她头上落下,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一把抱在怀里,手在她背后来回的安抚,“没事了,我在这里。” 官雨诗嘴唇哆嗦了下,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掉落在他的领子上。半晌,才缓缓回过气来,从他的肩膀上离开,眼含泪花地看着他:“你要是来迟一步,我就死了。” “放心吧,你死不了的。有我在,你想死都苦难。”莫明忧轻轻抱着她,嘴唇在她脸上吻了吻,目光含笑:“看来我以后得把你牢牢栓在我身边,这样才能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地上太凉,他不忍心她坐在地上,右手摸到她的腰肢,官雨诗下意识往后一退,他也不以为然,一用劲就将她打横抱起来。 “别怕,我们回去。”知道她现在还在害怕,莫明忧的语气难得温柔,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安慰她:“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先回家去好吗?” “今天是几号了?” “二十三号,放心吧,比赛的时间是明天中午。”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比赛,莫明忧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命都快没了,她却还在惦记着比赛,真不知道她刚刚究竟是怎么生出自尽的打算。 他心疼不已地看着她,目光随意扫过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林颐泽,眼中凶光一闪,林颐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疯一般地往门口冲出去。 可惜他刚冲到门口,就被外面涌进来的黑衣保镖拦住了。“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无辜的。快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快放开我!” “莫先生,这个怎么处理?”为首的保镖指着已经被牵制住的林颐泽,毕恭毕敬地问道。 莫明忧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将林颐泽抓起来,却禁止他们继续说下去,然后抱着官雨诗快步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将她放在后座的位置上,莫明忧随后也坐了进来,仍旧抱着她不动声。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怎么,心疼了?” 官雨诗疲惫不堪地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叹了口气。她对林颐泽已经彻底绝望了,如果说当初在游轮上他对自己见死不救,让她失望之极的话,那么今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的同伙欺侮,不但没有阻止,甚至对她起了觊觎之心……她就明白了,这辈子与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哀莫大过于心死。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莫明忧眉毛一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只有你这个笨女人,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上。与其去求他,你还不如保佑我早点赶过来呢。” 官雨诗虚弱一笑,动了动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好奇伸手去触碰他的胸膛,“这里怎么硬邦邦的,你衣服下面是不是垫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要是靠着不舒服,换个位置靠?”莫明忧眉头一蹙,发生一道轻微“嘶”的一声,很快就恢复正常,跟没事人一样,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舒服一点没?” “莫明忧,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味道的不对劲儿。 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莫明忧双手穿过她的长发,笑容满面,漫不经心地说:“美女在怀,而且还躺在我腿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变化很奇怪吗?”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官雨诗白了他一眼,脸颊羞红:“胡说八道什么呀,不跟你说话了。” “你跟我说话,我却有话对你说。”莫明忧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赶到,让你受苦也受惊了。你就当这件事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胡思乱想。至于那些绑架你的人,还有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前任,就交给我处理。” 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官雨诗眼睛酸涩,嘴唇动了动:“莫明忧,就算报仇,我也要自己报。” “听话,记住我说的,你的命是我救的,要报仇也该是我去报。”他低下头,在她眼睛上啄了一下,“你的命我救,你的仇我报,现在,你可是我莫明忧的女人,我让你做的,你好好去做,不许你做的,你就别想那么多,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霸道又温柔的话语顿时将她的心防彻底击溃,官雨诗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不肯松开。他所带来的安全感,令她再也无法挣脱,恨不得能更加贪婪地享受这种只属于两人的静谧和温暖。 到了她居住的公寓,莫明忧低头看了她一眼,在路上的时候,她大概是累极了,哭着哭着就睡着过去。苍白憔悴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泪痕,长长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泛着明亮的光泽。他并不喜欢看到这般熟睡的她,像是一个受了伤害的天使,隽秀的脸上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想起两人在车上的话,莫明忧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若是他晚了一步该怎么办?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救下她,这个笨女人是否就会咬舌自尽,从此两人天人永隔……他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发生,他会将所有伤害她的人屠杀殆尽,让那些逼迫她的人生不如死。 抱着她回到公寓,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官雨诗嘤咛了声,仍旧死死抱住他的手腕不肯松手,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渐渐睡得安心下来,脸上的愁容也淡薄了不少。 莫明忧一只手被她抱着,也不急着抽开,另一只手为她掖好被子,然后静坐下来,用那只活动的手,缓缓解开身上的黑色衬衣。衣服扯开,露出围了一圈又一圈染血纱布的胸膛。 幸好一路上她都累得睡着了,不然这血腥味,就算自己再怎么掩饰都没用。 莫明忧想着,将身上染满了鲜血的绷带扯下来,露出胸口狰狞的伤口,被利器划伤的口子大开着,鲜血汩汩冒出来,周围的肌肤受到感染,已经渐渐化脓。这还是好的,后背上和肩膀上的伤口看不到,他只能凭着感觉判断伤势。 手机响了下,他看一眼,将右手从她的手上轻轻抽出来,好在这一次她并没有挣扎,替她掖好被子,莫明忧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的卧室。 不多时,几个保镖上来后,见到他的伤势一惊,“族长,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小点声,把药箱取来,帮我把后背的伤势包扎一下,不许声张。”莫明忧走到沙发走下,胡乱扯了纸巾将血擦掉。 “是,我先为您包扎,马上去请史密斯医生过来,您的伤口需要进行处理。”一位保镖走过来,立即打开药箱处理包扎伤口。不过到底不是内行人,这么重的伤,还得请专业的医生过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卧底 莫明忧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废话,先给自己包扎后再说。目光看向另外几个,沉声说:“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绑架官小姐的是……是唐家的大小姐。”保镖战战兢兢看了他一眼,如实汇报。 莫明忧冷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那飞机上的事呢?” “我们事先为您安排好直升机在停机场就被人换掉,几名工作人员下落不明,大概已经遇害。到目前为止,我们逮捕到的那几名杀手,来自冥王杀手组织,他们说是接到一单任务,对方出了一亿美金让他们在飞机场进行狙杀。出了这些,剩下的他们一无所知。” 只是一群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亡命之徒,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给你办。所以并没有多少审问价值。莫明忧忿忿不平地哼了声,老子的性命居然只值一亿美金,,别让他知道是哪个派来的人马! 身处在这个位置,他从小遇到过的暗杀狙杀不计其数,现在连算都算不清楚,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一次他一听到官雨诗出事的消息后,一时间乱了分寸,只想赶紧赶到这边来,这才疏忽了某些问题。不然,他们就算买通了机场的工作人员也无济于事。 到底还是太疏忽了。 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低头看了看胸口上的伤口,那是他跳伞之后,在丛木林里被玻璃割伤的,当时他坠下来的时候,安全伞几乎已经快承受不住,在百米左右毫无预兆掉下来。而胸前正好撞向地面。好在他曾经练习过高空坠下减缓压力和冲撞力的办法,这才不至于摔成肉酱。 坠下后,他并没有晕倒过去,在丛木林里捡了些叶子随便包扎好,就匆匆联系当地的分部,好在没多久就联系上了,匆匆将镶嵌在血肉里面的玻璃取出来后,包扎一通就匆匆赶到里克市,来回奔波甚至来不及休息。 没过多久,一位金发白褂的外籍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一众保镖连忙让路,莫明忧看到他来了,这才微微一笑:“史密斯,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莫里斯,我多么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每次见面,你总是能够弄出一身伤疤。”史密斯看了他的伤势一眼,皱了皱眉,连忙取出消毒药水等等替他消毒,“天哪!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这一天是怎么坚持赶路的?” 莫明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轻松回答:“比这点小伤严重百倍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史密斯无奈摇摇头:“您现在的状况需要到医院里休息一段时间,不过我想您肯定会拒绝的,这样吧,我把伤口缝合起来,您近期不能再扯到伤口,不然可就要砸了我这块招牌了。” 莫明忧点点头,微微眯上眼睛,脑中飞速运转,将这一次的意外想了一遍。绑架那个笨女人的,除了唐玫儿不作别人,而在飞机上狙杀的杀手,很明显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并且料定他一定会赶回去救人,还能揣摩到他当时的心情,趁着他精力分散,将机场的人换掉,其中当然不缺乏内应。 但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策划出狙杀任务,可见在他还未得知的情况下,杀手组织那边已经接到了委托。所以就算不是唐玫儿跟杀手组织的交易,恐怕也跟她有关系。 看来,该撕破的,终究还是要撕破的。 史密斯医生给他处理好了伤口,又包扎之后,莫明忧低头看了两眼,突然说道:“能不能再包两层,还有味道太重了。” 史密斯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莫里斯,你这是质疑我的医疗水平吗?谁都知道包扎伤口需要透气,不然容易细菌感染,会拖延痊愈康复的时间。” “至于味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物,难道您以为这是香水?” 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史密斯医生肯定不会妥协,莫明忧扯过纱布,自己往胸膛包扎了几圈,直至确认不会看出来,而且味道减少了后,才满意地停下来。 官雨诗再次醒过来时,外面又是一片漆黑,她惊吓地爬起来,像只小兽一般彷徨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是自己的卧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抽了纸巾擦掉满头大汗。 她睡了多久了?怎么外面又是黑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莫明忧的脚步声,官雨诗骤然间又紧张起来,攥着被子死死盯着门口。 “诗诗,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出乎她意料的,端着盘子进来的,赫然泽田杏。 “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官雨诗惊喜地看着她,心里放松下来,就要爬下床。 “等等,你先在上面躺着,我再慢慢跟你说。”泽田杏阻止她的动作,将盘子端到她面前,“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点晚饭,你赶紧先吃了再说。” 官雨诗摸了摸肚子,杏子不说还好,一说她立即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早就唱响了“空城计”。她尴尬笑了笑,接过杏子递过来的鸡丝粥,喝了一小口,入口香滑而不腻,顿时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感叹:“好好吃,杏子你的手艺太棒了!” “一般般啦,你喜欢就好。”杏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给她夹了一些菜,官雨诗示意她也一起吃,她摇摇头:“我刚刚吃过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官雨诗喝了半碗粥,想到什么又问道。 “放心吧,现在才晚上八点多,比赛是明天中午,肯定耽误不了。”泽田杏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心里微微感叹,族长大人说得没错,这丫头还真的是一心都扑在比赛上面。 “对了,你刚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来着。”官雨诗喝了一碗粥,整个人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泽田杏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不论我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的。” 官雨诗奇了:“好端端的干嘛说这种话?” “诗诗,其实我是受莫里斯族长的委托到越氏集团上班的,你被绑架的消息,也是我告诉族长大人的。” 官雨诗擦嘴巴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中,吃惊地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泽田杏握住她的手腕,紧张道:“诗诗,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一直没有跟你说明而已。” “你是莫明忧派去的卧底?”官雨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泽田杏惴惴不安地瞧了她一眼,嗫嚅道:“说是卧底也差不多,就是替他观察着越氏集团的状况,比如内部操作机密之类的,然后定期向他进行汇报。” “杏子,你怎么能这样?”官雨诗反握住她的手,目光透着浓浓的不解:“越总监待咱们都不错,你怎么可以出卖他们?” 听到出卖两字,泽田杏肩膀一抖,脸色难看起来:“诗诗,你不懂,像我们这种探子,效忠的主人只有一位,我从小就在莫里斯群岛长大,我的全家都要依仗莫里斯家族的庇佑。除了效忠族长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那你也不能这样欺骗……”她骤然停住嘴巴,想起自己何曾不是一直在欺骗越非尘和越非绯等人,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越家,跟杏子比起来,至少她是在履行任务,而自己呢,不过是因为贪生怕死。 有什么资格可以去指责别人的欺骗和背叛呢? “杏子,那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官雨诗深呼吸了口气,抓着她的手道:“我之前在越家当女佣的时候,也有一个女佣是别人派来的卧底,叫做司棋,后来被人发现身份,差点就失去了生命。杏子,既然你把事实告诉我,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回到越氏集团了,好吗?” 听了她的话,泽田杏先是一愣,而后眼含泪花,“诗诗,你别怪我欺骗你了?” “有什么好怪你的,这回我能得救,还是多亏你。”官雨诗叹了叹,目光微凝:“我去跟莫明忧说说,让他重新给你安排工作。不要再去做那种危险的任务了。” 她是真的心疼杏子,对方只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少女,原本该是谈恋爱享受生活的韶华年纪,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去干一些危险错误的事。她在越家只是做了几个月就呆不下去了,杏子在越氏集团整整三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好,我听你的。”擦干了眼泪,杏子破涕为笑:“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也千万不要怪族长,他的身份必须让他这么安排,我是甘之如饴的。” 见她这时候还为莫明忧说话,官雨诗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哼!还不是他干的好事,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到别人的地盘当卧底,这种缺德事也只有他才能干得出来。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想哪里去了,才没有这回事。”杏子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以为越家就那么厚道啊,你只看到了莫族长安排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几个家族安排在我们莫里斯群岛的探子和间谍,以前我可见了不少,其中就有不少是越非尘派来的。” 正文 一百七十一章 吃醋 听着泽田杏他滔滔不绝地说出卧底业界的内幕和隐秘,官雨诗听得叹为观止,可谓再次刷新了三观。 许多著名企业,最忌讳的就是卧底这种存在,不论是卧底的目标,或者卧底本身,一旦被发现,企业都会遭到不可估量的损失,并且面临着名誉危机。但她万万没想到,在四大家族中,卧底早就已经成为见怪不怪的事,只要做得隐蔽,没有谁会拒绝千万百计去得到对手的第一手资料。 她叹了叹气,有些疲倦地靠在枕头上。 大概是看出她的心思,杏子安慰她道:“别想那么多了,你明天还要比赛呢。” 官雨诗点点头,将被子盖上,“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她看向门口,本来还想吻她莫明忧的事,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杏子走后,她睡了一个下午,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能将天花板戳出几个洞来。脑子里思绪万千,等她想要整理整理时,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莫明忧应该知道绑架自己的人就是唐玫儿,但他会怎么处理唐玫儿? 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她就觉得胸口发闷,隐隐还有一股泛酸,之前她无法看清自己的心,但经过这一次,她却知道,这种酸涩还有一个名词——嫉妒。 是的,她真的很嫉妒唐玫儿。 夜晚就在她的胡思联想中过去了,等到窗外天色泛白时,她利索地起来梳洗打理,换上了黑白相间的工作制服,在有些发黑的眼底打了一层粉底,遮掉了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劳累。画眉点唇,她是很少化妆的,但今天要面对的全世界的设计大师,化妆是对他们的尊重。 她走出卧室,意外的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有她最爱喝的小米粥和玉米煎饼,另外还有牛奶起司培根等等西式早餐,中西合璧,种类繁多,色香味俱全,只看了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 她疑惑地打量了下四周,记得昨天莫明忧已经离开去处理事务了,难道这一大桌子的菜都是杏子做的? 厨房里传来的脚步声佐证了她的想法,昨晚上住在这里只有她和杏子,为了把卧室给她住,杏子便睡在沙发上。官雨诗本来还想让她一起进去睡,但杏子怎么说也不去。一大早的还起来做这么多早餐,真实辛苦她了。 叼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她走向厨房,边吃边喊:“杏子,赶紧出来吃早餐,这么多咱们两人哪里吃得完?” 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捎了捎头发,探头进一看,站在煤气灶前的身影俊挺颀长,优雅出尘,身上还穿着熟悉的围裙……这一幕太过熟悉,估计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莫明忧?”官雨诗惊讶。 “早安。”莫明忧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俊美得像天使的脸庞,晨曦笼罩在那隽秀优雅的轮廓上,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还呆着干什么,赶紧吃了,等会还得去机场。” 见他手上还在洗着盘子,官雨诗简直不敢置信:“早餐都是你做的?” 莫明忧朝她努努嘴,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邪魅笑容,那得瑟样儿已经很明显:除了本少爷,还能有谁能够做出这么诱人美味的早餐? 太出乎预料了。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莫明忧下厨的惨痛经历,把她的厨房做成了战场的硝烟弥漫,就差没有爆炸而已。她心有余悸地打量了周围,厨房整洁,一丝不苟,半点油烟也没有,洗好的盘完挂在架子上,泛着洁白的光泽。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看着一米八九的超级大帅哥在她的厨房里,穿着围裙洗菜做饭,虽然那场景不是一般地唯美,但她却觉得一阵心虚,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丧心病狂人神共愤的事。 联想到上次他的黑暗料理,再跟面前的美食比起来,官雨诗心里一暖,没想到他居然会去学习厨艺,做得这么好,肯定是下了功夫去学习的,他那样高傲不羁的人,几乎很难想象他学习厨艺地情景。 两人回到餐桌,官雨诗看了客厅一眼,“杏子人呢?” “去上班了。”莫明忧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淡淡地说。顺手拉了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来,取了果酱涂抹在面包片上。 她也坐了下来,将面前的小米粥端起来喝,喝了两口又停下,“对了,你会烤面包煮牛奶我不意外,不过这小米粥和包子可是京城的特色早点,你怎么也会做?” 莫明忧喝了一口牛奶,理所当然说:“书上有写,这点小cass怎么可能难得倒本少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一本食谱大全,官雨诗噗嗤一笑,心里喜滋滋地,却又怕被他发现了,只好佯装淡定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天份,味道居然很不错。” “不用太崇拜本少爷。”莫明忧丢了一个媚眼给她:“我知道你很感动很开心,与其色眯眯地看着我,还是多吃一点,本少爷很少亲自下厨的。” “你才色眯眯呢,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官雨诗心虚地低下头。 莫明忧笑了笑,难得没有炸毛,低头安静地吃早餐。 官雨诗微微抬手,余光看着他安静用餐的优雅姿态,不禁着了迷。她越来越喜欢这样看着他,不论是他在说话,还是在吃饭,哪怕是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都能被他演绎地高贵优雅,妙不可言。 秀色可餐。 “对了,吃饭后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公司有一场大型会议,半个月后要举办庆典,大约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莫明忧敏锐地捕捉到她偷偷盯着自己的小动作,眼角含笑,却也不戳穿她。 官雨诗点点头,蓦地又想起什么:“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搞得好像汇报似的。” 莫明忧意外:“难道我不是在跟你汇报?” 她差点被牛奶呛到,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地说:“你跟我汇报你的行程干什么,我……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再说了,就算是女朋友,你也不用报告得那么清楚。“后面的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差点把脸缩到餐桌下面了。 “哦,原来这种话只能跟女朋友或者老婆之类的对象说。”莫明忧恍然大悟,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那是我说错了。” 官雨诗脸一沉,心里突然低落起来。 将她的失望和难过尽收眼底,莫明忧突然产生了捉弄她的想法,“那你说说看,我应该跟谁报告我的行程,是唐玫儿,还是哪个对本少有意思的女人?” 啪的一声放下碗,官雨诗面无表情道:“你爱跟谁说就说去,我不知道。”她站起来,发火似的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一双白皙健壮的手臂从她身后拥抱上来,官雨诗吓了一跳,推了推:“莫明忧,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吃醋的官雨诗小姐。”莫明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修长如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定住在她那张红扑扑的脸上。 “谁吃醋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官雨诗就像发飙暴走。 “吃醋这种充满情调的趣事,怎么能用眼睛去看?”他指了指她胸口处,笑道:“用心感受的。” 她的脸更红了。 “你什么意思?” “你在生气什么?” “我哪有生气。”她死鸭子嘴硬:“你不是要去跟你未婚妻或者什么红颜知己报告你最近的行程吗?怎么不去?她们现在肯定巴不得你马上赶过去。” “醋味这么浓,我都不好意思捉弄你了。”莫明忧松开她,将她身体扳过来,两人面对面,灼热的呼吸萦绕在周围,气温逐渐上升。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扑通扑通地声音,她懊恼地暗骂了自己一声,好端端地干嘛心跳得这么快,丢死人了。 “莫明忧,你放开我。”她别扭地说:“我真的没生气,刚才只是有点气闷想出去透透气。 “气闷就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脏跳得特别快,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快烧起来。而且整个人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要跳出来,却又挣脱不开的感觉?”他引导着她,谆谆善诱。 认真地感受了下,她吃惊不已:“真的是这样,你怎么知道?” 莫明忧俊眉飞扬,笑了笑,说出来的答案却让她差点泪奔:“很简单,因为你对本少爷动心了!” “怎么可能?” 他反问道:“怎么不可能?” 官雨诗推开他,面无表情地说:“就算有可能又怎么样,你就当做是我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做白日梦就行了。还要跟我提这个干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些她永远不敢说的话。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在他这个天之骄子眼里,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对于她而言,却是难以启齿的,甚至压抑着自己不敢表现出来的。 “笨女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莫明忧低头看了她一眼,湛蓝的星眸里,哪里都是她的影子,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嘴唇在她耳垂上吻了吻。 官雨诗浑身一颤。 “做我女朋友吧,诗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时尚之都米兰 早上九点多钟,官雨诗就在越非绯和杜红苑的陪同下,乘坐了前往时尚之都米兰的飞机。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时尚与潮流都市,米兰在时尚界引领前流,更是各界时尚宠儿青睐的国际大都市。同时也是欧洲四大经济中心之一,闻名的世界时尚与设计之都。 而国际四大著名时装周之一的米兰时装周就位于意大利米兰,被公认为是全世界时装设计和消费的“晴雨表”。 官雨诗即将参加的国际时装设计大赛,则是享誉世界的一个著名赛事,每一届举办都会引起时装业界和媒体的强烈关注,并且还将吸引来全球的时尚达人和顶级明星莅临欣赏,不可谓布盛大隆重。 为了防止媒体堵截,越非绯特地乘坐了越家的私人飞机,没想到到达机场后,还是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围堵了。 好在越非绯对付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迅速联络了机场的负责人前来,才将围追堵截的记者拦在另外一边,而他们几人则匆匆坐上前来接待的轿车,前往事先预定好在市中心的国际大酒店。 下了车后,官雨诗并不急着进酒店,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由衷地感叹着命运的奇迹。踏上意大利米兰的土地上,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妄想,以前的她,觉得这一切太过遥远,说是梦想都觉得夸张,所以她自顾自把它当做是一场妄想。 没想到,她真的幸运地拥有了这么一天。 作为时装设计与时尚之都,米兰是全世界所有设计师向往的地方,伟大的达芬奇留下了最为辉煌的作品,如同一团白色火焰的米兰大教堂直耸云霄,斯卡拉大剧院代表着世界歌剧之巅,这里是阿玛尼、范思哲、PRADA、杜嘉班纳、、华伦天奴、MOSCHINO等世界顶级服装的大本营,同时也是世界上展览,展会最多的城市之一。 将国际时装设计比赛设立在米兰这座大都市,也可见对比赛的重视,以及对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一个充满曙光和希望的梦想。 越非绯过来拉了她一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要先赶到比赛会场。要看这座城市的美景,就等比赛后再来吧。” 官雨诗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越非绯笑了笑,心有同感:“这座都市的魅力,足以让每个踏上这片土地的人心驰神往。记得第一次来到米兰,我的反应比你还要激动,当时就想,虽然我在里克市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但踏上米兰,我却觉得自己远远不够,还需要再努力一把,再努力一把,后来,我就成了米兰这座时尚之都的常客。” “越总监,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会叫你们失望。”她知道越非绯说这些,意在鼓舞自己。 越非绯点点头,接着说:“我也只这次赛事的评审之一,所以接下来行程,会有赛事组派来的接待,会跟你详细解释比赛的规程。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不能陪你到赛场了。” 官雨诗回到酒店,不多时,米兰时装协会便派了一名接待员克里,“美丽地女士,欢迎来到米兰。” 官雨诗微笑跟他打了招呼,来之前她就苦练了许久的英文,总算能够流利地跟对方对话。 “克里先生,感谢你在帮忙之中抽空前来接我。” “官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再者,为美女服务,是作为绅士的荣幸。”克里先生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俊秀儒雅,幽默风趣,身上散发着意大利人的热情和好客,让官雨诗很有好感。 接下来,克里便为她揭示了比赛的赛程,时装设计比赛总共有十二天的时间,除了第一天的报到和自我介绍外,还有就是熟悉赛场环境。而这位克里先生则是负责她的生活、行程以及比赛的细节流程,为她解决在异地他乡的一些问题。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需要好好配合克里先生的安排。 “官小姐,请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带你到赛场熟悉一下。”克里先生温和有礼地说,虽然表现热情,但却始终保持着绅士的礼貌。 “麻烦了。” 克里离开后,杜红苑激动地冲进来,无比花痴地攥住她的手:“刚才那个外国大帅哥是谁,好帅啊。” “克里先生是设计赛组派来的专员,你能不能别那么花痴啊。”官雨诗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 杜红苑嘟着嘴巴,各种羡慕嫉妒:“你以为谁都是像你这么幸运啊,不但得到越boss的垂青,认识的男士中,也都是帅到没朋友的翩翩绅士。一道早在公司我就发现你这丫头俏脸含春,老实交代,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花前月下的美事?” 官雨诗已经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敏锐观察到了。 从里克市到米兰,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及其亢奋的。临走前,莫明忧对她说的那句话,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人脸红心跳不已。 他居然会问她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简直不敢想象,她捂着烧得发烫的脸,没来得及回应他就跟逃命似的离开了公寓。那才是她的地盘啊,居然丢脸丢到落荒而逃,连住处都不敢回了。 那一瞬来得太突然,几秒钟的时间,她脑袋就像被电闪雷鸣晃过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就连他的话,都飘渺不清,不知道是她听到了,还是根本不存在的幻觉。 落荒而逃地的一瞬,她还能听到他磁性低沉的嗓音戏谑笑了笑:“等你比赛回来,我要你的回答。” 她的回答,难道是答应他吗? 官雨诗捂住脸,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段记忆太过刺激,以至于她从里克市来到米兰的途中,都久久难以平静。越非绯和杜红苑还以为她是因为比赛而激动,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脸红心跳,那些激动难抑,全都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 该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 胸口小鹿乱撞毫无规矩地乱跳一通,她猛地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能答应他,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她比赛结束之后,会选择回归以前平静普通的生活,这些什么贵族什么王子,都将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他们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 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掌扼住,猛地剧烈揪痛。 杜红苑见她一会激动万分一会脸色酡红一会又沮丧难过的样子,不由担心她:“诗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她一定会奔溃。只要一想到那句话,她就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当时的深情脉脉。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暗暗警告自己,深呼吸了几分钟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杜红苑见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你真的没事?脸色这么好,是不是发烧了?” “脸红?有吗?”官雨诗遮掩地别过脸,故作云淡风轻地说:“大概是米兰的天气太暖和了,我好像有点闷热。” “哦。”外面阳光灿烂,杜红苑倒不怀疑她说的。 从国际大酒店到米兰时装设计大赛的会场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克里热情为她介绍了这个都市沿途的美景风光,米兰不禁是一个时尚都市,更是一个观光都市,沿途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欧式的华丽风格,哥特式的建筑华丽而高贵,天主教堂**而慎重,每一处角落,都是一种独到的风景。 “官小姐,你觉得米兰这个城市怎么样?”询问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克里的脸上却难掩骄傲和期待。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米兰,从前,我曾幻想过无数次来到米兰的场景,但从来没有亲自踏上这片土地来的那样震撼。作为时尚都市,米兰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其强烈魅力,我想只要是女人,都会向往有朝一日来到米兰,我也不例外,我不仅对米兰那些汇聚的世界顶级时尚服装感兴趣,更佩服活跃在米兰时装周上的顶级设计师。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做人杰地灵,米兰正好印证了这句话。” 说完,官雨诗露出一副十分激动感慨的表情来。 她的话顿时令克里先生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官小姐说得对极了,不是我自卖自夸,来到米兰的那些女士们,最后都舍不得回国了。” 这时一个幽默的笑话,官雨诗浅浅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米兰固然美好,但如果让她选择将来发展的地域,或许她会选择回到京城。 如果京城将来某一天也能达到米兰这样的时尚高度,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喜事。 一路上观光聊天,很快就到了比赛会场。官雨诗下车后,仰望着面前精致独特的哥特式别墅,嘴巴张了张,发出由衷地赞叹。很快就反应过来,跟着克里走进去,非常配合赛事组人员的协会检查,将身上的电子设备交给时装设计协会暂时保管。而赛事组的工作人员也给她准备了专用的手机和电脑,以及一份独特的电子比赛攻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莫离 这次参加时装设计比赛的一共有而是工人,分别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佼佼者,其中不缺乏一些已经在业内扬名的设计大师。而像官雨诗这样,由时装设计界的大牌设计师联名推荐的参赛者也不少。 所以,这绝对是一次实力与天分的比拼。在赛场上,谁都是不可忽视的强大对手,谁的实力都无法小觑,但坚持到最后的,才是比赛的唯一赢家。 据克里先生所说,参加比赛的二十个人,分别住在不同的酒店里,并且关于参赛者的行踪保密,在决赛评审的最后一刻,彼此之间是不可能见到的。 十二天的比赛,除了第一天的熟悉赛场环境以及最后一天的颁奖大礼,中间的十天分为两部分,前五天是淘汰赛,通过第一轮的淘汰赛后,才有资格进入最后一轮的总决赛,期间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如果没有事先已经做好准备或者对这种比赛十分熟悉的,都很有可能在赛场上发挥失利。 听完了克里的介绍,官雨诗脸皱成了苦瓜,在比赛的前一周,她每天几乎是在紧张和慌张中度过,先是跟爷爷的相认,后来又经历了家人的绑架事件,就说前一天,她才刚刚被人从虎口下拯救回来,根本就没有事先做准备,除了越非绯事先给她的资料,其余的她甚至连动脑筋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那所说的熟悉比赛,她拢共参加的大型比赛也就这么一次,还是世界级别的,要说不紧张不焦急,绝对是骗人的。 还没有比赛,她已经开始担心了。 到了这一步的人,不会那么天真的说重在参与,参与重要,但拿到优秀的名次更重要,虽然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已经是无数时装设计师的梦想,但光是参与好不够,她需要优秀的名次,因为那将是她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唯一方式。 见到她面带愁容,克里十分体贴地安慰她:“官小姐,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你必须将你的身体、情绪以及状态都调节到了最佳状态上,并且对自己充满信心,我相信你的实力,加油!” 听到他的鼓励,官雨诗哭笑不得,她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都能发现她的紧张。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振作精神,朝他笑了笑:“谢谢。” “我带你去看看你们淘汰赛的场地。”克里笑了笑,一路上却挑一些她的作品闲聊,官雨诗听到他居然看过自己的作品,顿时来了兴致,他既然是赛事组派出的人员,想必在时装设计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如果能得到一些启发,对接下来得比赛一定是相得益彰。 克里笑了笑,并没有拒绝她这个请求,“我曾经去过越氏集团新品发布,也许官小姐并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的作品。你的设计风格优雅、唯美、新颖、内涵,甚至有许多作品蕴含着东方古典优雅的气息,所以我断定,你是一位擅长诠释作品灵魂的设计师,这对于一位设计师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这一点你做得十分优秀。” 他的赞赏让官雨诗受宠若惊:“克里先生,请恕我直言,您的赞美让我十分感谢激动,但有没有,就是您觉得做得不大好的地方?” 她并不是一位真正成熟的设计师,这一点,不仅越非绯跟她多次提过,就连她自己都发现这个问题。 克里看了她一眼,目光闪过一抹赞赏,接着说:“你在作品上面的简介很深,同时也是一位知识极其渊博有菜花的设计师。不过,大概是因为你对于设计的感觉太美好了,但愿我这么形容你不会怪我,在你的心目中,善与恶,黑与白,是与非的界限太过模糊,所以你的作品充满了优雅与时尚,却令人觉得缺少了一丝丝的强烈碰撞。” 对于他真诚中肯的评价,官雨诗诚恳地道谢:“谢谢你,克里先生,这番话对我而言受益匪浅。” 两人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型办公室,里面除了电脑和各种电子通讯设备,就连设计所需要的所有工具,以及制作样品的工艺车等等一应俱全。而在大房间的中间则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关于她的资料。 “这是比赛的地方?”官雨诗走过去看了一眼,磨砂方桌上还有一张她的证件照。 克里点点头:“接下来,这就是你的赛场。二十名参赛者在各自的赛场,明天会统一公布。关于时装设计大赛的用具大部分都在这里,为了确保你们在比赛过程中会有更多新颖独特的想法,所以赛事组被给你们各配一名工艺师帮助你们完成作品,除此之外,需要各种面料用料的话,可以上网进行搜索,需要的话电话联系赛事组的人进行采购。” 没想到居然安排得这么有条不紊,官雨诗叹为观止,不愧是国际性的重要比赛。 官雨诗四周转了转,这个大房间连休息室都具备了,足以让参赛者在紧张疲惫的时候休息,这种人文关怀很是不错,至少现在的她,真想睡一觉好好做一下准备。 熟悉了赛场后,克里又带着她到外面转了几圈,待走到一处类似于大教堂的地方时,他才停下来,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那里便是主办方评审的地方,同时也是颁奖大会的主会场。” 官雨诗朝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看似大教堂的房间里,分错着距离不一的位置,而在房间的四周墙壁上,好像有许许多多用画笔画出来的字符,各种各样的文字,颜色和风格都不一样,却让人感到一种骄傲狂放的感觉。 “这些符号文字都是什么?”她惊讶不已,眼睛直直盯着上面。 “那些,都是时装设计大师们的名字。”克里为她一一介绍:“每个来过这座教堂的设计师们,都会在墙壁上留下名字,一年又一年,从一百多年前开始,无数的优秀卓越时装设计师们,都将会在这里留下他们值得骄傲的名字。这也是主办发对于参赛者的一种鼓舞和支持。” 原来是这样,难怪克里先生的神情那样自豪。 心情蓦地激动不已,能在米兰时装设计组委会的大礼堂上留下自己的亲笔签名,那该是一件多么自豪而激昂的事情。难怪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设计师都向往着能参加一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 光是听着克里的介绍,她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就在这时,迎面又来了两个人,看样子也是主办方的专员在带领参赛者参观环境,官雨诗一开始还没怎么知道,直至克里跟那位走过来的黑发瘦削男子打招呼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了对方。 那个跟克里对话的男士肯定就是接待员,那么另外一位穿着红色蔷薇绣缠枝旗袍的美丽女士就是参赛者了,咦?她怎么觉得那位参赛者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好!”没想到旗袍美女率先跟她打招呼,含蓄优雅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竟是令人无法直视的高贵冷艳,眉宇间妖艳异常,五官之间的绝美搭配,让她莫名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的人,她怎么会觉得很熟悉? “你好!”她立马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心里却暗自揣测,这位高雅冷艳的女士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最多比她打上几岁,年纪轻轻就能到达这里,并且,从她那独具韵味的装扮中,她在时装设计上的造诣肯定很深。 对方轻轻打量了她一圈,旋即笑道:“你来自Z国?” “是的。”见她五官深邃立体,发色略带金棕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一眼就知道是天然发色。肤色偏白,应该是来自于欧洲等国家,不过她却穿着蕴含Z国国粹中代表优美典雅的旗袍,猜测她应该非常喜欢Z国的文化。 果不其然,在她肯定后,冷艳美女的脸色终于浮现一丝令人惊心动魄的笑意:“Z国的时装时尚文化十分盛名,我曾去过那里,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旗袍。尽管在国际大典上,嘉宾更钟爱具有时尚和文化气息的西式礼服,但对于我而言,旗袍在意义和价值上,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套名贵的晚礼服。” 这样郑重的盛赞,官雨诗感动不已,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没想到今天在异国他乡,居然能碰到小姐这样喜欢Z国国粹和文化的知己,十分荣幸。”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一直以来,关于在盛会上采用什么晚礼服,许多人都会选择紧跟着潮流的抹胸晚礼服或者各种深v礼服,但却鲜少见到穿着旗袍的,别说在国外了,就是国内也是非常少见。 人们习惯将旗袍当做七八十年代的产物,觉得与现在生活中相距太远,显得格格不入。殊不知,旗袍在就是年代就已经被国家指定为女姓外交人员礼服。 两人一见面就是相谈甚欢,对方虽然高贵冷艳,但谈到自己热衷的话题时,却没有什么架子。那种感觉让官雨诗感觉遇到了知己一般。 临到分别之际,官雨诗鼓足了勇气,笑着询问:“说了这么说,还未请教怎么称呼您?” “我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做莫离,莫非的莫,离别的离。” 莫离莫离,不离不弃,很有趣的名字。 “你好!莫离小姐,我叫官雨诗。” 听到这个名字,莫离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讶,自言自语了一声:“原来她就是官雨诗……”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见比翼双飞 官雨诗没有听清楚她自言自语的内容,却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问道:“莫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莫离掩嘴笑了笑,没有再攀谈的意思,指了指前面:“失陪了。” 官雨诗点点头,便跟莫离擦肩而过,克里走过来,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官雨诗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奇怪道:“克里先生,我脸上有脏东西?” “美丽小姐,你的脸上非常干净。”克里收回目光,嘴角含笑,“没想到你能跟莫离夫人搭上话,恭喜官小姐了。” 这句话让官雨诗更加疑惑,她们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吧,就是彼此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难道这个莫离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克里解释道:“莫离夫人是这次大赛的主评审之一。” “啊?”官雨诗张大嘴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那位美丽高贵、喜欢穿中式旗袍的年轻女士居然是主评审之一,不可能吧? 她讷讷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刚才对方也确实没有说她就是参赛者,自己只不过是凭着她还有跟在她身边那位接待员,所以擅自猜测她跟自己一样,都是来熟悉考场的参赛者。 “我还以为她是参赛者。”官雨诗无奈地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难怪呢,我说她的着装和打扮都太高贵优雅了,如果是参赛者的话,那我将会多出一个强大的对手。” 克里不顾绅士形象大笑了几声,官雨诗很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下,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不管对方是参赛者还是评委,跟自己都没有关系,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摒弃外来的杂念,一心一意准备比赛的事。 接下来,克里又带她去了不少地方,其中自然也碰到不少前来参观的参赛者。这一回,官雨诗没有再认错人,因为这些参赛者的年纪大小不一,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神情,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好像光是在这个会场走一圈,就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 高兴激动的心情人人都有,与有荣焉的骄傲也很正常,但太过跋扈高傲,就容易适得其反。 几个参赛者趁着接待员去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聊天,官雨诗才刚走近他们,就听到其中一个穿着华丽低胸长裙的女孩子撅着嘴巴,鼻孔朝天地说:“要我说赛事组就喜欢瞎折腾,谁不知道这个奖项最后非我罗贝拉莫属,还要找这么多参赛者来凑什么热闹?” 除了官雨诗,那几个跟她聊天的参赛者都愤怒了,他们全部都是凭着实力到达这里的,却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说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这怎么不让人生气! “罗,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里是米兰时装设计协会,可不是你家的后花园。”其中一个终于看不下去,呛声道。 “就是,我们怎么就是来凑热闹的,这比赛的冠军自然要到比赛之后才能知晓,你怎么知道就是你的?”又一个人不满道:“我可不相信国际比赛会出现黑幕。” 那名叫做罗贝拉的参赛者鄙夷地冷笑:“|我就知道,凭我是唐家和伊夜家联名推荐的人选。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唐家!伊夜家! 不止他们,就连官雨诗都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同样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居然是两大家族举荐参赛的。如果只是其中一个家族,那还可以说是因为家族庇佑,但如果是两个家族同时举荐的话,那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作为四大家族中的唐家和伊夜家,全球的上层社会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罗贝拉的身份一曝光,那些忿忿不平的参赛者顿时哑火了,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 虽然比赛讲究的实力和天份,但不能否认的,现在的人潜意识里还是将身份背景摆在第一位,一个来自世家大族的参赛者跟一个从乡下来得参赛者,那待遇和姿态绝对是不一样的。 果然,原本还咄咄逼人的几名参赛者,立即变得友好热情,纷纷跟她攀谈起伊夜家最近研发的世界最大的豪华游轮,以及唐家的奢侈品旗舰店又推出了哪一款化妆品。 官雨诗听着无趣,正打算转身回去,就听到刚刚那个嚣张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那个穿着工作装的女人,你也是参赛者?” 官雨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回头问道:“你是在问我?” “你以为呢?本小姐站在这里看你很久了,说,你站在那里鬼鬼祟祟干什么?是不是在头听我们聊天,还是想窃取什么比赛的机密?”罗贝拉斜眼看她,烈焰红唇发出咄咄逼人的质问。 官雨诗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地说:“第一,我是参赛者,这算是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至于你后面所说的,这里是画廊,公共场合,我顶着米兰的璀璨阳光走到这里,所以不是鬼鬼祟祟,是光明正大。至于窃取机密,你们也是参赛者,又不是评审,有什么机密值得我窃取吗?”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罗贝拉恼怒地瞪着她,高傲地扬起下颌,挑衅道:“就你这寒酸样,从乡下来的吧?别以为会说几句英文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官雨诗摊开手,无奈道:“我同意你的话,会几句英文却是没什么了不起。我现在说的中文。”字润腔圆,百分百正宗的京城话。 罗贝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将她的身份放在眼里的人,气得牙痒痒的,那充斥着戾气的目光恨不得将官雨诗穿个窟窿。 官雨诗并不是好战斗狠的人,见她大小姐脾气一发起来 不饶人,顿时也失去了继续扯皮下去的兴致。迈出步伐就想离开。 “如果比赛之前你不滚就等于自取其辱,本小姐会在比赛上狠狠挫败你,如果你输了,这辈子别让我在设计圈里见到你!” 她的语气太过不善,官雨诗却只淡淡一笑:“我无心打赌,罗小姐还是找人陪你打赌吧。” 说完,再不管后面的罗贝拉如何嚣张讽刺,她都没有再回头,步伐轻快地离开了画廊。 她对比赛的结果满怀希望,但这并不代表最终的冠军就是她的,所以,她不会拿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去做无意义的打赌,那是她坚持一生的梦想,怎么可能那么无聊? 她才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两人逛了一天,官雨诗又到米兰的时装市场掏了一些设计用品,回到酒店时,越非绯还未回来,杜红苑那个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她抱着稿纸在阳台上涂涂画画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机提醒来信的铃声时方才停下来。 打开手机一看,却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只有短短一句话:我有点等不及了,在你比赛之前,我能听到答案吗? 官雨诗轻笑了声,像获得珍宝似的,将那句话来来回回读了几遍,仿佛眼前能看到那个人半是不满半是耍赖地说着这句话,转而脸上又火辣辣地烧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只不过一句话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回答他?想得美呢,她才不会那么笨上了他的当,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恶作剧。 她决定不去理会他,收拾好画具和用品后,又去泡了个澡,洗好衣服后,将明天要穿得服装拿出来熨了下。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接起电话,和以往每次一样,莫明忧一出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这么迟才接电话,是不是被本少的温柔攻势打击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去你的。”官雨诗穿着米白色真丝睡裙,爬到床上,脸上的表情情不自禁柔和下来:“你很无聊吗?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 莫明忧在电话那边轻笑两声:“|我想你了。” 太过直白煽情的话,顿时让官雨诗闹了一个大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明忧那带着几分华丽磁性的低沉嗓音又在电话里想起,好听得人神共愤:“|没听到?那本少再说一次,我想你了。” “莫明忧,你哪根神经错乱了。”官雨诗回过神来,脸红心跳不已,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动:“我明天还要比赛呢,挂了啊,你别打扰我休息时间。” 听她的抱怨,莫明忧几乎能想象到这个笨女人此时此刻脸红成什么样子,真是个胆小的女人,一句话就能把她吓成那样。 “我神经没有错乱你不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要是我神经错乱的话,此时说的就不会是这句话。你现在打开酒店房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开门,别告诉我你在外面?”官雨诗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地下去,穿过客厅到了门口,犹豫了片刻,猛地打开大门。 空荡荡的,一阵冷风吹来,穿着睡裙的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莫明忧,你——”她又好气又好笑,正想骂他装神弄鬼,眼睛却陡然发现放在地上的一束玫瑰花,红艳如血,鲜艳欲滴,包裹在雪白色的轻纱里,里面还放着一个盒子。 她弯腰将玫瑰花捡起来,疑惑地看了眼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这束花,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关上门,她好奇地打开放在玫瑰花里的一个黑色盒子,一条熟悉的项链顿时呈现在眼前。 印象中,这款金色宝石项链是两只比翼鸟交缠相拥的情侣项链。 比翼双飞! 而现在,放在盒子里的,嫣然是比翼双飞中的其中一条女式比翼鸟项链,另外一条男式比翼鸟项链,自然在莫明忧手里。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除婚约 没想到莫明忧居然会寄给她比翼双飞。 官雨诗激动不已,捧着盒子半晌说不出话来。说着的,当初得到比翼双飞后,没多久就被莫明忧收走,让她完成任务后再去领。当然,派她进越家的任务并不算完成,而她也早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将比翼双飞寄给她,还留下来了其中的一条男式项链。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以走神,忘了自己还在接电话,直到傻笑发呆十几分钟后,才赫然发现手机被自己丢在了低山,连忙拿起来接听:“喂?”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他挂了吗?官雨诗将耳朵贴近手机,久久没有说话,俏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真是的,好端端送她玫瑰又送她比翼双飞,却连句话都不说清楚,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嘛? “喜欢吗?”手机那边陡然传来莫明忧的声音。 官雨诗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说完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他好像没有说过要离开,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送我那些东西干什么?应该不是你亲自送来的吧?” “我派人送过去的,抱歉,本来想亲自送去的,不过这边出了点事。”他欲言又止,本想说他本来已经亲自到了米兰,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最后临时出了点事,不得不赶回去处理,只能将礼物寄过去给她。 想了想,终是没说。 “有什么好需要抱歉地。”她嘟囔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深。 莫明忧几乎能够想象她高兴却假装淡定地模样,而且她此时的小嘴一定翘得高高的,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喜欢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官雨诗翘起嘴唇,故意说道:“那项链本来就是我的,当初可是克列夫先生送给我的,还不是被你抢了去。” 最重要是的是,明明是一对情侣项链,他居然把其中一条藏起来了,只寄了一条女式项链的给她。 “是,克列夫太太的手艺不错,这对项链我也很喜欢,所以藏了其中一条。你要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回去,就赶紧回来吧。”他含着笑意,语气难得的温柔:“诗诗,快点回来。” 曾几何时,他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又曾几何时,他对她照顾有加几度相救。听着他软绵的话语。官雨诗心里百感交集,这些话,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太虚幻,太梦幻了。那个骄傲狡猾的莫明忧,他怎么会喜欢自己?怎么会对自己说这么温柔的情话呢? 如果不是眼前的玫瑰和项链,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湿润,她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地说:“还行吧,我不是很喜欢玫瑰花。”但如果是他送的,也许她会保存起来。 看着鲜艳欲滴的花瓣,她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莫明忧,我们这是怎么了?明明曾经互相伤害互相猜忌,我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不等他回答,官雨诗连忙说道:“我明天还要比赛就不多说,先挂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是你比赛完之后,还有一个快递签收一下。我给你寄了一些香片,泡在水里可以提神醒脑,你累了一天正好休息一下。” 莫明忧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这个笨女人肯定是又纠结了,她在纠结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连他都不明白两人会走到这一步,又怎么安慰开导她? 爱情这种东西,若在以前,他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就连他都不得不慎重对待,尤其是对待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女人。 好在他不像她那么爱钻牛角湾,喜欢就是喜欢,对他而言,对于真正看上的女人,自然要用尽所有的手段去追求。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珍而重之地锁紧保险柜里,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斜兜里,幽蓝色的目光远眺着大厦下方的景色。算了算时间,她也应该快到了。 果然,不消多久,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就在门口外传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莫明忧,你给我出来!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本小姐一定会让你好看!” 莫明忧眉毛一挑,清幽的眸色顿时变得暗沉涌动,倏地闪过一丝杀气,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缓缓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的唐玫儿正好从他门前经过。 见到他,唐玫儿几乎是失控一般地冲进来,纤纤双手仿佛蕴含了庞大的力量,狠狠攥紧了他的领子,“莫明忧,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来了?”他缓缓退进来,唐玫儿只好随着他的步伐进来。莫明忧立即将门关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眼里哪里还有以前的温情脉脉,唐玫儿心碎地发现,在他的眼里,她居然看不到任何一丝易力往日的深情,余下的,只有让人感到压抑的深沉。 喉头一阵涌动,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微微颤抖:“|你跟我哥谈了什么交易?你居然要取消我们的婚约,明忧,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要取消我们的婚约?” 如玉骨般削长白皙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拨开,莫明忧居高临下,冷冷睨了她一眼,唐玫儿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三番五次为难官雨诗那个贱女人是不是?”她梗着脖子,歇斯底里地说:“我那么对她有错吗?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那个贱女人毁了我的幸福,我恨她、对付她、甚至想杀了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眼睛陡然变得血红凌厉:“可是,你却三番五次跟我作对,不但救了她,还打算跟我取消婚约,莫明忧,你把我唐玫儿当什么了?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当初你需要我帮你除掉莫里斯家族的那些老狐狸,你拼命对我示好,说我是唯一一个能在宴会上站在你身旁的女人,我对你言听计从,不惜跟大哥翻脸也将唐氏的股份廉价卖给你,可是你呢?你居然躲起来不愿见到我,如果不是明郁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面如死灰,一条一条地数落着他的罪状,泪水簌簌往下掉。 “取消婚约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莫明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森寒,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地说:“我以为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找上门来,而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唐玫儿咬着贝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那个贱女人不死,我就永远不会放弃。莫明忧,你想跟我解除婚约就是为了那个小贱人吧?我偏不让你们遂愿。” 听着她话里面的奇怪语气,莫明忧蹙眉一顿:“你又对她干了什么?” 唐玫儿嘴角冷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掉:“你心疼了是不是?我说过的,她让我难堪,我就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听说她不是要参加比赛了吗?我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我要把那些给予我的羞辱,千倍百倍地还给他!” “你敢!”莫明忧倏然欺近她,右手扣上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目光冷酷,仿若地狱来的森罗鬼煞:“唐玫儿,你要敢伤害她半分,我敢保证,你得到的侮辱绝对不会比她少。”| 唐玫儿被他掐住脖子气急攻心,顿时整张娇艳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她痛苦地抓着他的手试图喘气,无奈她的力气跟莫明忧比起来,简直弱得不堪一击。莹莹泪光中瞥见他冷酷眼神里的杀气,那是真正的杀气,他已经对她无情到这个地步了吗? “记住我说的话,你要是敢伤她半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他阴测测地说着,手腕一送终于放开她。唐玫儿猝不及防地被他丢开,尖细的高跟鞋再也承受不住她的重担,整个人失重往后跌,她祈求似的望着他,莫明忧却跟没有见到一样,冷眼看着她摔倒地上。 唐玫儿觉得这一刻,什么眼泪什么深情,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莫明忧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打量着她,末了才伸出手来,牵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没伤到?” 唐玫儿推开他,摇摇头:“你别想从我这里套出消息,莫明忧,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我要她死——” “不要三番五次挑衅我的极限。”莫明忧看着她,“看在唐踔的份上,我饶了你这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这一句,他阴沉着脸盯了她两眼,利落转身离去。 “莫明忧。”唐玫儿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你明明说过,她对你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你怎么可能爱上他?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跟我解除婚约,只是气不过了才故意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解除婚约是真,爱上她也是真。”他拨开她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不——”她跌左在地上,朝着他的方向嘶吼:“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相信的,官雨诗,我饶不了你这个小贱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初赛 米兰时装设计比赛正式启动后,官雨诗果然被安排了到了之前克里曾带她熟悉的比赛办公室里。与所有参赛者一样,比赛的环境都是密封的,比赛之前,按例是检查身上所携带的任何用具以及电子通讯,官雨诗将手机放在入口检查处,然后笑容坦然地走进安排好的地方。 意料的是,在她快要到达赛场时,居然发现她的房间外面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心里暗暗感慨一声冤家路窄,那打扮得娇艳夺目得美女不是罗贝拉还能是谁? 罗贝拉也看见她走过来,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几道白气来,那高傲跋扈的态度,就好像这场比赛她已经赢定了一样,完全不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官雨诗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走向了自己的赛场。 “原来你就是唐姐姐说的那个小贱人,哼!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一只土鸡。”她斜眼盯着她,目光在她的穿着上掠过。今天官雨诗穿了一款高腰套裙,白色宽松上衣,下装搭配着碧绿色印花百褶裙,荷叶边交叉摆动,以宽松飘逸的荷叶短袖交相辉映,优雅却不繁复的设计,为这款套裙增加了几分典雅复古的韵味。粟色卷发用一个水晶菱形发夹别在脑后,长长的发丝披散在双肩上,更衬得她清幽雅致,温柔恬静。 尤其是在她走动间,百褶的裙摆摇曳生姿,婀娜多娇,更是衬得她恬静之中不失俏丽,庄重之中又不失优雅,端的是仪态万千,大方美丽。 罗贝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听到她提起唐姐姐,官雨诗立即联想到唐玫儿,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跟唐玫儿相关的人。她好心不去招惹唐玫儿,偏偏却总能跟她相关的人碰到。 默了默,她倏尔转头,回眸一笑:“跟我这只土鸡一起进赛场,不知罗小姐又是哪路家禽野兽来的呢?” “官雨诗,你别太嚣张了……”罗贝拉本就脸色极其难看,官雨诗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勾起她的怒火。 “比赛就快开始了,嚣张这个词语,还是等罗小姐比赛完毕后再去查查字典。”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一个容易被吊起火气的人,这个罗贝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顺便替我问候一下你的唐姐姐,让她等着我,有些帐,是该找时间跟她算算了。”说完之后,她秀眉微扬,也不管罗贝拉气得跺脚,轻快地走进了赛场,然后重重关门。 与外界隔绝了之后,官雨诗终于感觉世界安静了下来,赛事组为他们这些参赛者布置的赛场都是极其安静清幽的,除了前来送东西的工作人员,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制造嘈杂影响比赛,给所有参赛者提供了一个相当美好的环境。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初赛足足有五天的时间,而初赛的题目已经出来,就是“创意“,说起创意,可以想到的设计太多了,这个题目看似简单,实际上包含内容太多,反而一时之间让人难以下手,究竟什么样的设计作品,才算的上创意呢? 官雨诗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设计作品,每一款都是设计大师们堪称创意独特、别具匠心的作品,但已经有人做了,再做那种类型的话就失去了比赛的意义。 她也不紧张,在脑中沉思了片刻后,脑海中大概有了一个轮廓时,便开始收集制作样品需要的用料,好在她需要的大多能在这里找得到,少数比较难找的,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打了克里先生的电话,对方很爽快答应下来,并且让她列了一张清单。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官雨诗伸了个懒腰,走出赛场的一瞬,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自在,这一天虽然没有把她闷死,但整天都呆在室内,三餐也是送进去的,呆久了都会觉得无聊乏味。 出了赛场,到安检出拿了自己的包裹,取出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家里老妈打来的一个,还有爷爷、越非尘、泽田杏,最后两个同样的号码,都是莫明忧的。 两人昨晚才聊了那么久,他又打电话来干嘛? 官雨诗看了半晌,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开始一个个地回电话。大都是询问她今天比赛的情况,好坏暂且不知,官雨诗只好一一回了一个尚好。打给越非尘的电话多说了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决定远离越非尘后,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再也没有以往的亲密无间,而他也好似感觉到了一样,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飞来飞去,两人从春节之后,见面的次数连一巴掌都算不上。 她平缓了下气息,将手机贴近耳朵,“嗯,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是。” 越非尘打了电话,温柔地嘱咐她在异国他乡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哥一样,听得她眼睛酸涩,揉了揉,方才擦掉了一层水雾。 “等你比赛完后,我会去米兰看你。”越非尘语气宠溺,无不温柔地说:“还记得我说过,等你比赛完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吗?” “当然记得了。”提起那件事,官雨诗也来了精神,“你都两次提起了,我浑身上下的好奇宝宝都冒出来了,要不就别比赛完了吧,你现在就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惊喜?” “说了比赛后才说。” “难道是升职?” 越非尘:“……不是。” “加薪?”除了升职加薪,难道还有什么算得上是惊喜地事吗? “等你比赛完就知道了。”虽然知道她现在肯定是眼睛发光,恨不得他立即公布结果,不过越非尘还是决定卖卖关子。 官雨诗泄气道:“好啦,不说就算了。” “乖,听话。”他的语气更加温柔了,像是在安慰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官雨诗脸色一红,本只是想多说两句提提气氛,但听到他那样温柔的语气,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可以用朋友来定义吧?可是又好像不止是朋友,大概四因为曾经暗生过的情愫,导致两人现在不论怎么相处,都透着几分微妙的暧昧。 等她想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默默挂了电话后,她又打开莫明忧的号码,现在这个号码已经存进她的手机里,还是他亲自存在里面的。记得他说过,这个号码只有一个拨打对象,就是她。 辗转反思,她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报了今天的比赛情况。消息发出去后,许久没有回音,她关掉手机,喝完已冰凉的咖啡,起身离开咖啡厅。 回到酒店,杜红苑正在客厅里拆开今天在米兰狂购的购物袋,见到她回来,立即朝她挥挥手:“诗诗,快过来看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官雨诗走过去一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条深灰色V领蕾丝包臀鱼尾裙,仔细打量了一番,无论是在颜色款式还是制作工艺,都算得上精致,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要去参加什聚会?” “是啊,我刚认识了一个服装设计俱乐部,都是一群设计的爱好者,已经决定了明天晚上要举办一场patty,怎么样?要不要来啊?” 杜红苑喜滋滋地将裙子折叠好,又拿出了许多首饰和化妆品,可见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闲下来,又是狂购又是俱乐部的,官雨诗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际。 “不了,我明天还有比赛,你好好玩吧。”这一次到米兰来,杜红苑只是为了陪她过来,并不像她每天都要去赛场,除了到处玩也没有别的事情做。 杜红苑撅着嘴巴,“patty是明天晚上,你正好不用比赛,就好心陪我去吧。不然的话,你忙着比赛,绯绯师姐又忙着工作,我一个人也是很无聊的。” “想想也是,她们两人把她丢在酒店里确实不大地道,越总监要工作肯定抽不开身,而她比赛只是白天,晚上还有时间。 “好吧,那我明天就陪你走一趟。” “哦也。”杜红苑欣喜地叫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整理她的战利品。官雨诗无奈摇摇头,放下东西去洗漱一番,回到房间换衣服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裹。 “小红帽,这个是什么?”官雨诗疑惑喊道。 杜红苑听到她的声音顿时跳了起来,“糟糕,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有人寄了个包裹给你,我把它放你房间里了。诗诗,那是什么东西啊?” 说到拆包裹,几乎是所有女人的爱好。杜红苑顿时来了劲,放下一沙发的衣服首饰就冲了过来,好奇心爆棚地盯着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缠着粉色蝴蝶结丝带的箱子,两眼放光:“快打开看看,是不是哪个情郎寄给你的啊?” “才不是。”嘴上虽然这么说,官雨诗也不确定到底包裹是不是莫明忧寄来的,他昨晚上还寄来了玫瑰花和项链,也不知道今天又寄了什么。 杜红苑在旁边催促着,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包裹一层层打开,大方盒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好不容易将所有的盒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杜红苑打趣道:“是谁这么有情调,居然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啊?” “别说话,要打开了啊。”官雨诗猛地拆开黑色塑料袋。 待两人看清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时,猛地齐齐发出了尖叫。 “啊_——”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派对 杜红苑发出一道惊恐尖叫,将黑色塑料袋往前一扔,面色惨白:“诗诗,那是什么鬼东西?” 官雨诗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反应比她镇定一些,看了看掉落在地上不断渗出血液的类似肝脏和血肉的东西,嘴唇微抖:“不知道,应该是动物内脏和血液之类的,我们把它送到警局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已经可以确定,这鬼东西一定不是莫明忧寄来的,究竟是谁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居然寄来这种东西恐吓她? 杜红苑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个女孩子,碰到这种血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怕,“诗诗,我最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东西……”话未说完,已经开始恶心干呕,匆匆奔到卫生间去了。 官雨诗微闭上眼睛,忍着恶心害怕走过去,一股恶臭顿时扑面而来,蹙了蹙眉,将那个黑塑料袋重新包起来,飞一般丢进了箱子里,然后又将包裹重重包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里面血淋淋的肉块和肝脏,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动物的,如果是动物类的,这件事最多就是恶作剧,如果是别的……她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过了片刻,杜红苑终于气喘吁吁地回到她房间,看着已经包裹好的盒子,战战兢兢地问:“这个要怎么处理掉?” “为防万一,走,我们现在就去警局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寄来的?” 官雨诗想了想,说做就做,立即起身换了衣服,又找了个塑料袋将包裹套起来,抱在手上就跟抱着定时炸弹一样,脸色极其难看。 杜红苑也赶忙穿了外套,两人一起匆忙赶到附近的警察局。好在这么晚了,警局还有人在值班,听了她们两人说明原委,立即将包裹里的东西进行化检。检查的结果出乎她们两人的预料。 包裹里的血肉肝脏,大部分都是牛羊的内脏和肉片,因为混在血液里,所以看起来分不清楚究竟是哪种动物。另外,虽然肝脏是属于动物的,但那血液大部分却是人体的血液。并且血液已经发黑,脱离人体已经有一两天的时间。 两人听得心惊胆战,官雨诗暗暗庆幸自己及时送到警察局来检验,不然这东西自己处理掉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多不良的后续事件。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还有这些血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杜红苑慌张地看着她,余悸犹在:“诗诗,你来到米兰之后,有没有谁故意针对你,所以才寄了这些东西来恐吓你?” 她的猜想不是没有道理,官雨诗到米兰来不过才两天,所见的人也屈指可数。加上这份包裹并没有寄件人的消息,检查了指纹后,也仅仅只有快递员和她们两人的指纹,要找出究竟是谁寄过来的,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官雨诗认真想了下,她这两天接触最多的就是克里先生,知道他住在酒店里的也只有克里先生,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事绝对不是克里先生做的。那么到底是谁呢? 难道会是罗贝拉? 想想也不大可能,虽然她跟罗贝拉一见面就发生了不愉快,但罗贝拉同样住在酒店里,并且她只要出现在酒店都有可能被监控监测到,那样一来,不就曝光自己了吗? 猜测太多,反而一时之间难以确定。 在警察局做好了笔录后,因为包裹里面混合着人血的关系,所以警方也不得不特殊对待,这件事立即就被立案,也派了警察调查这件事。交代清楚后,官雨诗和杜红苑方才回到酒店。 经历这件事后,两人都没有了睡意,而且就算在酒店里,也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官雨诗才刚回到房间,杜红苑就搬着枕头和被子,楚楚可怜地出现在她的门口:“诗诗,今晚我必须跟你睡,不然我真睡不着。” 想想到底是自己连累她,那份包裹是寄给自己的,也就是对方要针对的就是她。杜红苑反而是跟着她受罪了。 “好啦,快睡吧,明天我还有比赛呢。” 第二天的比赛仍旧跟第一天差不多,不同的就是官雨诗已经开始着手画稿,一边制作样品,遇到细节问题的时候,就停下来思考,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好在到了下午的时候,设计稿基本已经完成,上了色彩之后,她珍而重之地将设计彩稿和制作一半的样衣,放进专用的保险柜里,这才收拾东西出了赛场。 因为昨晚上那血腥的一幕,她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克里先生开车送她回酒店时,意外道:“官小姐,你身体不舒服?” “哦,还好,可能是有些睡眠不足。”她勉强挤出微笑,背后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 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她就看到了杜红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朝她挥手,官雨诗这才想起说好两人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派对的。下了车后,杜红苑果然兴冲冲地跑过来,“快走,派对快开始了,迟到了可没有彩蛋看了。” “彩蛋?”官雨诗不解。 “就是这一次派对的开场惊喜啊,派对的主办方据说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时装设计大师,我猜测彩蛋大概就是这位设计大师的新作品吧。” 提到设计,官雨诗顿时也来了兴致,坐上杜红苑的车后,立即朝着派对的地方奔去。 一般的派对举办地点都会选择在酒吧,不过因为这一次派对的特殊性,不但有许多时装设计爱好者,并且还有不少是时装设计界的名宿,规模宏大,所以举办的地点就在米兰市中心的皇冠大酒店里。 走进酒店,果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杜红苑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到了二楼被包下来的大厅里。一进去果然已经来了不少参加派对的人,衣香鬓影,美女帅哥环绕,可谓热闹之极。大厅的中间摆放着方形长桌,上面酒水美食,应有尽有。 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派对,分明就是一场酒会了。 官雨诗吃惊不小,杜红苑却是早就知道了,在她耳边解释道:“来参加这场派对的,不是设计大师就是时尚界的潮人,当然不能太过随便。你看到那个角落的棕发美女没?那可是意大利著名的影星,连大明星都来参加了,你说这派对还能简陋吗?” 官雨诗恍然大悟,难怪前来参加派对的宾客,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名贵非凡。 “另外,这场派对还邀请了时装界里头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世界上颇有名望的名流人士,这么多大腕齐集,自然也吸引了米兰市的媒体闻风而动了。” 官雨诗点点头,对这场派对也期待起来,不愧是杜红苑,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混进了这种场合的派对。 两人聊了一会儿,不多时,当酒店大厅里的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不知是谁用意大利语喊了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带着激昂夸张的语调,朗朗笑道:“噢,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你们来参加这场热闹的派对!”一个身穿宝蓝色西装搭配斑点领结的金色卷发中年男子,笑着走上了前面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用一口十分纯正的英语说道。 很快的,下面参加派对的宾客顿时间轰动起来:“噢,我的天,居然是费尔南多!” 官雨诗听得莫名其妙:“费尔南多?难道是世界时装设计协会的专员费尔南多先生?”、 “你现在才知道啊!”杜红苑打趣她。 “小红帽,你要是早跟我说是费尔南多先生举办的派对,我就是跑也得跑过来啊。”官雨诗脸色不由得露出激动喜悦的心情。别的设计师她大都不认识,但费尔南多,却是从她接触时装设计以来,就如雷贯耳的一位相当优秀的设计大师。 除了是一位享誉世界的时装设计大师意外,费尔南多还是一位著名的时装设计评鉴大师,不论是 他的品行,还是他在时装设计上的见解和眼光,都是值得所有设计师敬佩甚至崇拜的。 费尔南多站在上面,挺拔的身躯微微一弯,一张充满睿智的脸带着璀璨的笑容,嘴角边的两撇小八字胡随着他的说话而抖动着:“如我之前承诺的,今天所有参加这场派对的先生们女士们,都将见到我耗时一年完成的作品。虽然不是我最好看的一件作品,却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上帝保佑,希望你们会喜欢。” 说完之后,费尔南多一摆手,很有就有两位侍者上来,在一面白色的幕布面前,一人占据一边,在费尔南多点头的一瞬,两人同时按下开关,那面巨大的白色幕布分别从两边缓缓地拉开,下面的宾客无不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盯着幕布后面看。 当幕布后面的景物全部映入眼帘的时候,所有的宾客不约而同发出了一赞叹的倒吸气的声音。 浅熏的灯光下,一位超级模特上穿着一件浅金色刺绣低领一字肩拖地长裙,百褶的裙摆层层叠叠,自腰下开始旋转折叠,渐渐旖旎而下,衬得她妩媚高雅、仪态万千,浅金色的裙摆上,缀满了数以万计的细小钻石,就像她站在缀满星辰的光河上翩翩起舞。灵动飘逸的裙摆,随着她莲步轻移,长长的摆动随风飘逸,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角度,都充满了婉约雅致。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费尔南多 在费尔南多将作品亮相的那一刻,无数的宾客顿时眼前一亮,那美得如梦如幻的裙装,伴随着模特婀娜轻盈的摆动,飘逸华丽地如同神女下凡。 官雨诗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一个画面:金发飞扬、高贵美丽地神女踏风而来,煦风吹动她那金光闪闪的长卷发,美眸如星,樱唇似胭,象牙白的柔嫩肌肤泛出玉一般的光泽。飘扬轻盈的长裙包裹着神女凹凸有致的娇躯,露出雪白滑腻的皓腕和脚腕,足见轻点,钻石光芒熠熠,犹如星辰洒满了大海。透着令人惊艳的高贵、华丽、神秘、夺目…… 美丽之神:维纳斯! 令人更加惊喜地时,在超模旋转的一刹那,人们都发现了她的后背装饰,居然是裸背设计,上面用浅金色丝线编织成一片若隐若现的纱布,笼盖住白腻如玉的后背,若隐若现,性感之中透着几分神秘,优雅之中流露风情万种。 “啪啪!”大厅之上,骤然间响起了一阵经久不停的掌声。 杜红苑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不愧是费尔南多,光是随便拿出来一件作品就这么出色,简直太让人崇拜了。” 官雨诗笑了笑。接着说:“我想,费尔南多先生所设计的应该不止这一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系列的,灵感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诸位女神,也不知道另外的作品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费尔南多先生的作品,除了在灵感创意上有着独特的内涵简介,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工艺细节处理。简直精美绝伦,完成一件这样一件精致样品的前提,就是要有多年且丰富的经验以及独具匠心的创意。 无论在哪一个点上,费尔南多的作品可谓面面俱到。 作品展示之后,接下来就是真正的交流派对了。费尔南多在上面讲了几句,然后就下来跟认识的朋友交流起来。官雨诗看了看周围,被放在一片特定区域的展示作品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过去。 这些作品就是参加派对的宾客创作的,虽然在艺术上还缺乏一些创意,但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作品,其中也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 她索性停下来,在展品区细细观看,一边回忆着比赛要准备的作品,从中抽丝剥茧,找到一些可以广泛应用在作品上的素材。 在她欣赏展品的时候,一个挺拔的人影从后方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同样抬头望着那些作品。过了一会,方才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说道:“这些作品都是来自于时装设计的爱好者,比起成熟的职业设计师作品,还是有所差距。但有一点却要远远凌驾于职业设计师的要素。” “没错,就是设计的思想。”官雨诗情不自禁接着说:“许许多多的职业设计师,在创作的时候容易代入许多现有的条件,或者迫于某些条件,思想受到了禁锢和权限,这样子创作出来的产品,就少了设计师独特原创的思想。相比之下,有些热爱时装设计的朋友,在创作的时候全心全意地代入自己的思想,这样子创作出来的作品,便带了设计者的强烈思想,甚至是灵魂的意义.。” “你说得很棒,美丽地东方小姐,我可以请教你的称呼吗?” 官雨诗这才反应过来,偏头一看,原来刚才在她身边说话的,居然是费尔南多。她吓了一跳,好在立即反应过来,并不至于太失礼。 微微欠身,她打了个招呼,嘴角含笑:“我叫官雨诗,很高兴认识你,费尔南多先生。” 费尔南多点点头,很绅士地鞠了一躬,一点都没有大师的架子,反而透着一股热情:“你刚才说得很对,这些新手们,他们的热情灌注在这些作品里面,让人感觉非常舒服。这才是真正的设计作品。作为一名优秀的时装设计师,其实不应该被条条框框限制住,而应该将眼光放得更远,去挖掘更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创意。” 官雨诗点点头,激动不已。她知道费尔南多这一番话虽然只是在描述一种事实,但细想一下,却是在教导一位设计师在创作时的方向。能够得到他教导的机会弥足珍贵,官雨诗怎么能够错过这个机会,因此听得分外认真。 这些听起来是挺简单的一回事,实际上,却是这些成功的时装设计师多年总结的经验。如果能够运用得当,在设计道路上一定会受益匪浅。 “费尔南多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指导。”官雨诗并不笨,立即对他表示了感激。态度既不冷淡也不热情过度,将姿态摆放在一个十分准确的位置上。 费尔南多在心里暗暗赞叹,对于她的聪慧很是欣赏。想到刚才在那边听到的话,不觉有了几分兴致:“听说,你刚才跟人讨论过,我刚才展示的作品灵感来源于希腊神话,并且还将有一个系列作品?” 官雨诗没想到自己刚才跟杜红苑随口说的话,居然被他知道了。顿时脸色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猜测,应该那款长裙在展示的那一刻,我不由联想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美丽女神维纳斯,所以方才猜测,或许除了维纳斯,费尔南多先生还会创作具有雅典娜、阿忒弥斯甚至是阿波罗等等相关灵感的作品。古希腊元素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亮点,我想每位设计师都不会放过这么独特优秀的创意。换做的是我的话,一定会再延伸出一系列相关的作品” 这些都是她当时的心里话,既然费尔南多问起来,她索性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说出来。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果然,费尔南多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聪明的设计师,你猜的没错,我确实运用古希腊神话元素,创作了一系列的时装作品。这款维纳斯风格的作品,只是其中的一款。” 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官雨诗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说错,不然还真是丢脸丢大了。 费尔南多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色条纹卡片递给她,官雨诗接过去,看了一眼,不禁吃惊道:“这是T台展览的邀请函?” 他点点头,右掌在胸口碰了下,“欢迎你来参加我的个人展览。” “谢谢,我一定会去的。”说不激动是骗人的,没想到参加派对还能收到鼎鼎大名的费尔南多时装展览秀的邀请函,这可是相当难得的。 两人聊了几句,费尔南多毕竟是今天派对的主办方,很快就被其余的宾客请去交谈。官雨诗看了眼时装展览秀的时间,正好在时装设计大赛之后,距离现在还有什么十多天的时间。 很好,时间上并不冲突,这场时装展览秀,她去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有不少主动过来打招呼,大家都是时装设计的爱好者,可谓志同道合,一见面总有说不完话,一会儿谈起在某国举办成功的时装周,一会儿聊到谁谁谁的作品非常具有鉴赏性,总之,这场派对大家玩得尽兴,也聊得十分融洽。 十分庆幸的是,除了设计大师兼评鉴大师的费尔南多打上招呼外,还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参加派对的不论来自哪一国哪一城,都充分发挥了热情友好的态度,尤其是意大利本土地区的人们,更是热情好客,举手投足间带着特有的夸张和诙谐。 不得不说,这是她参加过的最美好的一次派对。 “怎么样?”杜红苑走过来,右手搭住她的肩膀:“我介绍的派对不错吧?” “很棒。”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简约而完美的赞叹。 听到她由衷地赞美,杜红苑顿时得瑟起来:“看吧,之前还不来呢,还非得我拉着你来。我刚才可看见了,费尔南多好像跟你说了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人家特别欣赏你,打算交你这个朋友啊?” 欣赏?官雨诗回想了一下,当时费尔南多脸上的表情虽然客气友好,但并没有太多情绪的流露,不过偶尔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两分的期待和赞赏。 “应该有一点点吧,不过我可不敢确定,人家那是闻名已久的大设计师,我就是个新人菜鸟。不过他给了我一张时装展览秀的邀请函。”说完,她将那张银色卡片取出来。 杜红苑顿时两眼放光,“这也太给力了吧,你给我支个招,究竟是怎么说服费尔南多先生的,我也去跟他谈谈,顺便要张邀请函——听说他的展览秀邀请函,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这个嘛……”官雨诗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吞吞吐吐地说:“是谁刚才将我说的话传了出去,刚才费尔南多先生可是来跟我算账的,说我凭空猜测他的作品有一个系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不会吧?”杜红苑哀嚎了一声,神情沮丧不已,连忙为自己解释:“其实我刚才真没有说什么,就是跟几个熟悉的朋友聊了下,谁知道居然被费尔南多先生听到了。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好啦,骗你的啦,还真信以为真。”官雨诗耸耸肩,得意地笑。说真的,还是多亏了杜红苑的话,才让费尔南多先生注意到她,不然刚才那些对话,以及邀请函,恐怕都没有机会得到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创 莫里斯群岛,伯那庄园。 莫明忧正在观看大屏幕上的股市行情直播,超大的屏幕上,白色曲线图一直在变动,时而高时而低,每一秒出现的都会是不同的现象。他看了一眼,沉着脸将目光移开。 从他那张阴沉的脸,以及眉宇间凸起的“山丘”,足以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伊夜家联手越家,终于是打算对他下手了。只不过不知道唐家是不是也在他们的招揽当中,若是唐踔都晚节不保了,那莫里斯家族可就真的是腹背受敌。想到前两天才跟唐玫儿撕破脸皮,莫明忧也不确定唐踔究竟会不会护妹心切,最终也把矛头对准莫家。 他并没有后悔退婚一事,从他决定赶到里克市、甚至顾不得伤势恨不能立即赶回去救她的那一瞬,退婚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就连他自己都一时怔忡,好在他并不是会执拗于某些细节的人,决定好的事,立即就去执行。 他知道跟唐玫儿没办法将退婚的事彻底说明白,所以亲自找上了唐踔。唐玫儿背后所代表的的势力,只有唐踔。要想轻而易举的退婚,那是不可能的。唐家并不是可以任他拿捏摆布的,哪怕这些年,唐家因为内斗损耗巨大,如今跟莫家比起来,早已没有任何优势。 但唐踔这个人,莫明忧最是了解,表面上看着冷漠无情、云淡风轻,实际上手段和智谋丝毫不逊色于另外三大家族的任何一位掌权人。不然,唐家族长的位置,最后也不会轮到他坐。 退婚的事,等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本来以为就算他答应,也不会让自己好过。毕竟当初莫家跟唐家的联姻,受益最大的其实是莫家。但出乎莫明忧意料的是,唐踔在听完他的来意后,沉吟半晌便答应下来。 而令他答应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莫明忧,而是因为,唐玫儿派人绑架的人,是官雨诗。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觉得很不爽,凭什么老子退婚还得靠你跟我女人的关系? 至于唐玫儿那边,自从那天撕破脸皮后,他一直心惊胆战,就是害怕唐玫儿会故技重施,趁着官雨诗在米兰做一些手段,所以第二天他亲自到了米兰,却没想到在机场就接到莫家出事的消息,只能匆匆忙忙赶回来,另外派了人去保护她的安全。 一切如同他计算的,官雨诗那边有人保护,安危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安心,所以每天都要跟她最少通一次电话,确保她在那边的比赛可以不受干扰。 剩下的,自然就是莫家近来发生的事。 一辆轮椅从房间里滑出来,两个轮子从地面上碰触过来,发出一道小小的声音。莫明郁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和憔悴,坐在轮椅上,下半截腿部全部包扎着惨白色的绷带,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操控着轮椅的自动按钮,表情勉强撑出几分精神。 见到他,莫明忧连忙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将风衣穿在他身上,动作生硬,却难掩他的关怀和担忧,“史密斯说过你要多多休息,又跑出来干什么?” 莫明郁微微一笑,那张坚毅刚强的脸,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笑容:“史密斯总是喜欢小题大做,再说了,万一以后要是没机会再看看这世上的风景, 那我不得趁着现在多看两眼。” “炸伤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莫明忧手一僵,幽蓝色的瞳孔陡然闪过一丝凶光。 “义父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他神色凝重,看了弟弟一眼,“义父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回受了重伤,恐怕……时日无多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莫明郁呼吸重了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下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治好你腿上的伤,史密斯也说过,炸伤的肌肉和肌腱可以通过移植恢复,现在最重要是的关节处中枪的位置,子弹擦伤骨头,你才刚做完手术,必须保证休息。” “我的腿先不急,横竖死不了。”莫明郁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当时他和义父在港口受到袭击的时候,被炸弹淹没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义父及时拉了他一把,恐怕现在他已经被炸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好在,最终捡回一条命,炸伤了双腿和左臂,膝盖中了一枪,虽然史密斯医生把话说得很乐观,抢救及时的话,可以运用现在高度发达的医学知识,保住他的右腿。但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跟丢了小命比起来,断条腿并不算什么大事。 让他真正气愤的是,为了救她,义父深入炸弹区域,所受的重伤丝毫不比他轻。 “哥,带我去医院看看义父。” 莫明忧点了点头,打电话交代了下属,很快就有人上来抬着莫明郁上了车子。 兄弟俩站在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莫勒斯,莫明忧沉默不语,莫明郁却是湿了眼眶,眼光闪烁,挪动着轮椅上前,仔细打量着昏迷不醒的义父,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因为伤势和病重,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脸上显出几分悲凉。 别人不知道,就连官雨诗都不知道,莫家兄弟俩从小父母早逝,当年族里因为争夺大权,明枪暗箭、互相伤害、争权夺利的事情并不少见。当时他们兄弟俩还小,莫明郁整天都待在学院里,有时就待在军营里,很少回到族里。而莫明忧从小就是父母指定的继承人,两位长辈一走,他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狙杀、暗杀、袭击、甚至是下毒……这些迫害从来就没有缺少过。兄弟俩的少年时期,是在尔虞我诈、心惊胆战着之中度过的。莫明郁还好些,但莫明忧的处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在那种时期, 族里的长老和元老级的长辈,大部分心怀鬼胎,两面三刀,唯有莫勒斯,在那种极度困难的时期里,孜孜不倦地教导兄弟俩人,并且亲自保护莫明忧的安全,三番五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于父,于师,于友,他都尽到了极致的责任,哪怕他是受到上一任族长的委托,哪怕他交给兄弟俩的是残忍的手段和无情的阴谋,哪怕他曾经掌控着兄弟俩人的命运,哪怕他并不算是一个好人…… 莫勒斯的残忍和无情,是在圈内出了名的,在他眼里,只有利益权势,从不讲究感情因果,那些违抗他的人都已作古,试图迫害他的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可就是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雄,却独独保护了当年羽翼尚未丰满的莫里斯家族继承人。 这是一种无法回报的恩。 所以,不管是莫明忧还是莫明郁,都对他十分敬重。 而这一次,为了救明郁,莫勒斯不顾自己安危身陷险境,虽然抢回了他一条性命,但却差点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莫明忧回头,问一直跟在义父身边的中年男子:“城叔,义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被他唤作城叔的中年男子轻叹口气,低声道:“大概是这两天,医生说莫先生的身体受到重创,目前尚在恢复当中,就算是醒过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大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莫家请来的医生,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以及最先进的治疗。但结果如此,就说明已经无法挽回。 见他没有说话,城叔嗫嚅半晌,又说道:“族长,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但莫先生现在这样了,我斗胆说一句,那些伤害莫先生和二少爷的都是越家和伊夜家派来的杀手,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城叔。”一旁的莫明郁突然出声:“大哥自有打算,难道你还不相信大哥?” “二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莫明忧挥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我会马上给你们一个交代。” 城叔不说话了。 安排好了医院的事,兄弟俩又匆忙离开医院。莫勒斯还未醒来,他们待在医院没有多少意义。更何况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处理。 回到伯那庄园,莫明郁突然说道:“诗诗那边,还是不要跟她说我的情况。” “嗯。”他轻点头,这件事也是他早已决定的。 “还有越家那边,越非尘目的不善,还是让她早点脱离越家,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面露愁色:“当初真不应该把她派到越家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即便是莫明忧,在多次回忆当时自己的做法后,后悔、愧疚,痛恨,但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更不会去跟她说,早知今时今日,两人会生出这许多情愫,当时一定不会逼着她混进越家。 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唯一会做的,就是在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日,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爱护她。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四大家族的争斗 接下来几天,官雨诗毫无意外都在应付淘汰赛,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就算比赛完回到酒店,大部分时间也在整理一些时装设计的资料。虽说这短暂的几天都在比赛,但既然来到了这座享誉世界的时尚之都,怎么可能老老实实不出去外面走走。 她去了米兰世博会,看了周边城堡,在市中心买了一些设计需要的用品,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那就是米兰的Duomo教堂……不得不说,意大利是一个巴洛克艺术风行的国度,所以在米兰,像Duomo教堂这样雄伟的哥特式教堂实在是不太多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她甚至还想去一下罗马,参观一下历史悠久的斗兽场,听说还有意大利还有少女喷泉这样的著名景点。如果这趟意大利之行,能顺便去一趟佛罗伦萨就更美好了,她对那里许多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珍品,从建筑到文物,从雕塑在画作,都十分感兴趣。 前提是,要在参加完比赛后,她才有心思去规划要不要到处去走走,佛罗伦萨艺术展、威尼斯水城、不勒斯庞贝古城、维罗纳朱丽叶故居……太多太多的选择,她需要暂时抛诸脑后,等待比赛的最终结果。 初赛的最后一天,当她将完成好的作品交给克里先生,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虽然表面上看清来很轻松,实际上她的心里并不轻松。因为比赛被困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区域内,她没有办法判断别人的优胜劣汰,所以只能尽自己最大实力,来参加这样方式的一种比赛。 说对胜负不在乎,那绝对是骗人的,来到米兰这块土地上的参赛者,就算再云淡风轻宁静淡泊的人,也不想在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时突然止步——她对胜负并不特别热衷,但也不想连初赛都进不去,如果是这样,那么决赛她也没办法参加,岂不是会觉得很遗憾? 所以,就算竭力全力,她已经要杀进决赛,才不辜负自己来到米兰这一遭。 初赛是在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天早晨结束的,而公布结果则要在第二天早晨。官雨诗离开赛场后,不意外地接到许多亲朋好友的来电,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居然大都没有询问她比赛得怎么样,而是关心她在异国他乡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水土不服什么的。 令人意外的是,莫明郁居然也给她打了电话,意思是让她在米兰结束比赛后,顺便去莫里斯群岛逛一逛,那里距离意大利并不远。 官雨诗听出了莫明郁的语气有些奇怪,从认识他之后,莫明郁跟他大哥不一样,很多时候表现得十分稳重成熟,也不会有玩世不恭或者吊儿郎当的时刻,然,这一次打电话,语气里难得充满戏谑和不羁,听起来很有莫明忧的味道,但却是真真正正属于莫明郁的。 官雨诗无言笑了笑,对于莫明郁,她印象最深的是,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个晚上,他亲自下厨给她煮的一大碗面,味道怎么样,她迄今记不清,不过还记得的是味道很棒。莫里斯家族的成员都很聪明,即便是莫明忧那种“黑暗料理王”,随便学习一下,不也能做出一大桌美味佳肴,所以莫明郁会煮面,现在想起来,倒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了。 之后,莫明郁一直以莫明忧的下属身份,照顾身在越家当女佣的她,当时,她不知道他其实就是莫里斯家族的二少爷,见他每天都在为族长忙碌,觉得敬职敬责。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才恍然发觉,其实莫明郁一直生活在莫明忧的光环之下,他是莫家的二少爷,但活得并不比任何人轻松。她知道很多事情,莫明忧都会交给他去处理。 大概,这也是明郁为什么能练就一身沉稳气质的关键,但也因为如此,他很容易受人忽视,有时候想想,她每次想到莫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明忧,而同样帮助过她多次的莫明郁,却总是那样不经意地被忽略…… 她想了想,给莫明郁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等比赛结束后,她一定会去莫里斯群岛。不去也不行,她在莫家和越家之间,终究是要做一个选择。 而现在,她已经知道选择的答案。 给家人朋友一一回信之后,还有一件十分烦恼的事情,就是远在京城的老爷子,居然发信息让她在比赛闲暇之余,帮忙老爷子联络一下住在米兰的大客户,至于这位大客户的资料,他等会直接给她发邮箱过来。而她需要做的是,联络上这位大客户,禀明自己的身份,双方友好洽谈,然后顺利达成今后继续合作的约定。 老爷子这是变相地打算培养继承人的节奏啊! 官雨诗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险恶用心,哦不,应该说是用苦良心,爷爷对自己还是没有放弃,非要把她拽回去继承上官家不可。只可惜,她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所以那位大客户的事,还是先考虑一下再说吧。 在酒店呆到下午,忙碌了几天不见踪影的越非绯终于出现,看到官雨诗,笑着问她几句关于比赛的情况。官雨诗挑着几件重要的事情说了。越非绯并没有问她比赛作品,所以她也保持了缄默,只说了选择作品的方向。 越非绯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到客厅坐下,深深呼了一口气。她虽然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脸上的疲惫和倦意,却是化妆品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可见她这几天真的是累极了。 官雨诗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点心放在她面前,越非绯道过谢,拿起咖啡喝了几大口,又用两指拈了些点心放进嘴里咀嚼,在食物的作用下,她看起来才终于精神了几分。 “这几天,越家有些事需要处理,比赛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她说这话,大概是为了解释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官雨诗点点头,转而想到她提起越家,难道她这几天都是在处理公司的事? “越总监,公司出了什么麻烦?”她也是公司的一员,问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唉,还不是莫明忧那个混蛋……”说到一半,蓦然想起她好像跟莫明忧也熟悉,又改了口道:“其实也就是那几件破事,我现在连说出来都觉得没劲。” 但官雨诗可不这么认为。在听到莫明忧的那一刹,她一颗心立即提了起来,情不自禁就想问她,莫明忧怎么了?但想到自己若是表现得太过急切的话,肯定会引起越非绯的怀疑,所以话到了嘴边,只好忍着没说,心里却充满了着急。 怎么越总监就不说了呢? 这两天她没有跟莫明忧联系,却也知道他这阵子很忙,至于在忙什么,她没有去细问,就像在里克市的公寓里,临别时,莫明忧居然还向她报告行踪,她当时只觉得很羞窘,甚至还说出只有面对伴侣才需要向对方报道行踪,没想到最后,他却突然表白…… 现在她哪里还敢去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想了想,最近忙碌的人,好像还真的挺多的。莫明忧在忙,越非尘在忙,越非绯也在忙,上次在京城跟唐踔见面,他似乎也说最近很忙,还劝她不要再掺和进几大家族之间,难道他们最近都在忙,是因为家族之间的争斗? 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苍白。 越非绯以为她是担心公司,安慰她说:“没有那么糟糕,公司目前还在控制当中,就是发生了一点意外,相信很快就可以处理的。” “越总监,你刚才提到的莫明忧,应该是莫家那位族长吧。”她还是没有办法当做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问她:“我之前见过他几次,是不是他给公司带来什么麻烦?” 越非绯看了她一眼,托腮想了想,脸色显出一丝烦躁:“何止是麻烦,简直就是一个祸害。虽然四大家族互相争名夺利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么多年来,好歹明面上还留着几分颜面。也不知道这个莫明忧最近吃了多少炸药,居然摆明要跟越家硬抗!” 官雨诗瞪大眼镜,吃惊不已:“有这事?” “虽然这些年,他莫家隐隐有超越其余三大家族,成为四家族之首的的趋势,但我越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者,除了越家,还有伊夜家、唐家,我们三大家族若是联合起来,也未必就赢不了他。倒是莫明忧那个自大狂,一直都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看这次他是难以善了。” “他怎么了?”官雨诗情不自禁把心里的担忧脱口而出,待看到越非绯的奇异目光时,才发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连忙解释说:“这么说的话,他现在孤立无援,怎么还敢得罪越家呢?” “你好像很关心那个混蛋啊?”越非绯嘴角似笑非笑,奇怪地打量她。 “有吗?”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好像在陈述意见很平常的事:“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野心太大了,而当有一天,莫家的实力再也支撑不起他的野心,就会像疯狗一样乱吠。”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赛名单 越非绯说的每一句话,对官雨诗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消息,包括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包括莫明忧的孤立无援,包括越家的态度……一切都让她感到吃惊。 但这些就算再怎么吃惊,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有转圜的余地,就不会太凄惨。所有未到结局那一刻的不好,都不一定会持续到最后,没准后面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了呢? 可越非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莫明忧的臂膀已经被重创,如今莫勒斯那个老狐狸油尽灯枯,莫明郁又废了一条腿,他现在忙着应付家族的事情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实现他的野心!” 莫明忧废了一条腿? 官雨诗震撼无比,嘴唇蓦地惨白,轻抖了两下,才问:“你说莫明郁受伤了?” “怎么?你跟莫明郁也很熟悉?”越非绯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其实今天晚上,她很少像这样色厉内荏地数落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在很多人印象中,越非绯一向是理智、成熟、稳重、聪慧的形象,不然就算她是越家的大小姐,也不会年纪轻轻地闻名世界。 千金名媛并不少见,如唐玫儿,如伊夜雪,如千千万万个大家族培养的小公主,但那些名媛虽然美名在外,说白了就是一只名贵的花瓶,除了身份和美貌之外,并没有什么独到的特点。 但越非绯不一样。人们在说她是越家的千金大小姐之前,首先会想到的,是她的才华天赋,是她作为世界顶级设计师的高级荣誉,其次,才是她的家世背景。 一个在社会上经过历练,并且最终成功的人,是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情和喜好。官雨诗也从未见过越非绯这样偏激的言论。不过这一次,她在谈起莫明忧以及莫家的时候,脸色丝毫不掩盖她对莫明忧的憎恶和嫌弃,言语间也颇有微词。听起来,好像跟莫明忧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简直就是超级不对劲。 听到她略带嘲讽的疑问,官雨诗怔然了片刻,只能点点头。 “看不出来你跟这些大人物还都有交情。”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自然说出来的话都好听不到哪里去。好在官雨诗知道她在气头上,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莫明忧和莫明郁。 莫明忧倒还好,以他那狐狸般的狡猾,就算暂时遇到困难,吃了点亏,到最后肯定也是不会吃亏的。这种信心从何而来,她不知道,只是下意识觉得,莫明忧肯定不会输的。 还有莫明郁,就在刚才,他还给自己打了电话,让她比赛结束之后要去莫里斯群岛看他,但是不到一会的时间,就听到越非绯说他重伤甚至一条腿伤重接近残废的事……这怎么能让她平静? 想起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给自己煮面条、在后来的很多困难里帮助她的莫明郁,官雨诗心里一阵绞痛,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到莫里斯群岛去看望他。 越非绯叹了口气:“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想想都闹心。你现在别管那么多,明天早上的初赛结果就出来了。你要好好做好应付决赛的准备。”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虽然官雨诗现在是越氏集团旗下的员工,但她并不想让她掺和进这些明争暗斗来。 尽管心里再怎么不平静,官雨诗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那样只会让越非绯起疑。其实就算在她决定好接下来要走的路后,她仍然不会损害到越氏集团的任何利益。对于越家,对于越非尘和越非绯,她是充满感激的,没有他们,现在她就没有办法站在米兰这片土地上,更没有资格去参加国际时装设计大赛。 哪怕这其中有她的努力和汗水,但不能否认,越氏集团给她一个优秀的平台,以及施展抱负的机会。 回到卧室后,她犹豫片刻,终于决定给莫明忧打电话,这是她来到米兰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那个熟悉的号码,据他所说,只对她开放,所以这个号码的联系人,也只有她。 官雨诗不知该感动还是什么,在打了三遍都没法接通的情况下,她终于怒了——什么叫做只对她开通,明明连她打过去都打不通,而且还打了三次。 她又拨打了莫明郁的电话,结果也是打不通。兄弟两人一下子失去了联系。官雨诗拿着手机怔怔发呆,直到悬在半空的手感到酸痛,方才垂下手,看了手机一眼,默默放下。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两人,不会出事了吧? 一晚上,她都抱着手机辗转难眠,这种情况从未发生,任凭她怎么催眠都睡不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比起受伤的莫明郁,其实她更担心的是莫明忧,就算他怎么能干,就算他再如何狡猾,万一他出事了,那莫家该怎么办? 只要他好好地,莫明郁就不会出事,莫明郁出事了,说明他的状况也不大好。 他总是那样玩世不恭,又总是像一只狐狸一样,官雨诗一只觉得世界上肯定没有他办不成,或者为难到他的事,就像越非绯所说的那样,他心狠手辣、狡猾多计,真是一个十分讨厌的人。 以前,她也很讨厌他,甚至恨他。 现在,却因为担心,整晚整夜辗转难眠,心乱如麻。 失眠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第二天是初赛公布的日子,她却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无精打采,神情沮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刷下去了。 杜红苑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诗诗,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看了眼碧蓝晴空,摇摇头,默然不语。心里却是在想,如果不参加决赛,现在赶到莫里斯群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以为她是因为初赛要公布了,所以紧张。杜红苑安慰她:“你先别那么紧张,我听绯绯师姐说,以你的实力,十有八九是能够进得了决赛的,要相信你自己。” 相信自己? 是的,她连自己这种半吊子都能相信,为什么不能相信莫明忧能够处理好面前的困难?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从来只有他高高在上,何时有人能够让他落败? 就算是越家和伊夜家联合,莫明忧肯定也有能耐去应付。 她心里苦笑,一夜未眠,都在考虑要怎么帮助他,自己还真是想多了。莫明忧既然连这件事都没跟她说,就连莫明郁,也绝口不提受伤的事,可见事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比赛,等到比赛结束后,第一时间赶到莫里斯群岛。 而现在,不是迷惘担忧的时候,而是——她看向大厅里的那一面宽大的墙上。五分钟后,初赛的入选名单就会公布。 进还是退,在此一瞬。 见她重新燃起了精神和欣喜,杜红苑总算松了口气,心想还真是被师姐说对了,诗诗今天肯定会萎靡不振,没想到还真的是。好在她终于振作起来。这样子,就算拼到决赛去,再夺个一等奖,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公布初赛晋级复赛的名单,就在这栋文艺复兴时期的复试罗马建筑的首层大厅里,同时,这里也是米兰时装设计协会的总部。在官雨诗和杜红苑赶到大厅的时候,所有的参赛者已经聚集到这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厅上面的一面电子屏幕。 国际时装设计大赛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现在该是检验这二分之一时间里的成果。很少有比赛会将初赛和决赛都定在同一段时间里接连比赛,应该那样会让参加者产生深深地疲劳,从而影响到比赛的质量。 但这场比赛则不然,初赛名单出来后,紧接着就是复赛,期间甚至不给任何参赛者喘口气的时间,这样紧凑的安排,足以调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用意何在,只有真正比赛过后的人才知道。越非绯参加过两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冠军,她的感触最深,在比赛之前,她只对官雨诗说了一句话。 “思维,永远不能停下。” 思维一旦停止,就将意味着你的思想在某个阶段落后。 虽然有很多设计大师,几乎是每年才出一两件作品,但他们平时,从未停止过思维的探索,也从未停止过对设计的思考和追求。 官雨诗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看到了被众位参赛者拥护在中间,穿着华丽名贵的礼服,扬起下颌高贵得像只白天鹅的罗贝拉。在视线看去的一瞬,罗贝拉也恰巧将目光看过来,视线相撞。 她挑起一个讽刺讥诮地弧度,朝她得意一笑,那意思很明显:今天,你将从这里滚蛋! 时装设计圈的最高巅峰,绝对不是你! 官雨诗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理会罗贝拉的高傲。而是将目光仰视,看向了前面上方的电子屏幕上。随着计时器的说明,时间已经渐渐接近答案。 四、三、二、一. 黑色的电子屏幕上骤然一亮,旋即上面出现一行行英文字母。因为参加比赛的参赛者来自国际诸国,所以采用国际最通用的英文。 每一行英文,代表的是一位参赛者的名字。 一共有十行,也就是有十名参赛者进入了总决赛。占据参加初赛的不到三分之一。 她骤然握紧了拳头,紧张不已,却不得不镇定地一行行往下看去。 赛德瑞亚、安东尼斯*那波伦、比德斯*克里布斯……她的目光停留在第七位,瞳孔骤然一缩,握紧的拳头突然放松。 Jane! 简!那是她的英文名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晋级总决赛 “诗诗,你看,是你的名字!”这个时候,杜红苑也看到了电子屏幕上的英文名字,激动地搂着她的肩膀跳起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晋级到决赛。” 见她激动成那样,官雨诗略微低落的情绪也被她带动起来,不由笑了笑:“现在高兴还太早,接下来还有决赛。” 初赛只是她前进的第一步,仅此而已,而她最需要的,是在决赛中取得胜利。 杜红苑才没有她想得那么远,光是初赛,就不知道有多少设计师被刷下来了,官雨诗能进复赛,无疑是一件令人激动难抑的事。她在原地蹦了几下后,收到周围发射过来看奇怪的眼光后,终于悻悻的安分下来。 “不行!我要马上打电话给杏子,让她也高兴高兴。”杜红苑说着,已经举着手机离开大厅。这里太吵了,不利于她向杏子传播这个快乐激动的消息。 官雨诗看她愉悦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提起杏子,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莫明忧。甩甩头,她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绝对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比赛。 克里走上前去,十分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诗,恭喜你晋级决赛,表现得太棒了。” 官雨诗报以一笑:“谢谢。” 她和克里心里都很清楚,真正的胜负要在决赛中才能体现出来。这一次初赛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不时听到大厅上小声的啜泣声或者安慰声。不少人满怀期望而来,却只能止步于初赛,那该是有多么的不甘。 十名晋级复赛的参加者中,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些名字熟悉有些名字却很陌生。官雨诗在其中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罗贝拉。没想到她也晋级到决赛,这也就说明,罗贝拉的实力不容小觑。 时装设计总决赛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与初赛差不多一样,还在那个熟悉的赛场,还是克里先生给她讲解了官雨诗总决赛的规则。如果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主题变了。 这一次的主题是“梦”,围绕这个主题,每位参赛者至少要设计出一款作品。比起初赛的创意,“梦”这个主题的范围缩小了许多,但仍然有很大的思维空间可以供参赛者发展。梦,可以是梦想,是梦幻,甚至可以是白日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也将决定他们彼此之间作品的差异。 官雨诗拒绝了杜红要要开派对庆祝的好意,立即将所有的精力应付总决赛。因为总决赛的重要性和权威性,所以十名参赛者都必须住进主办方安排的客房里,而客房就在赛场的顶楼。 就算出入,也必须由接待员负责,全程做到百分百的保密和限制。就连私人手机和笔记本都被暂时保留在主办方那里,每个人安排了简单的通讯,直到总决赛后,他们才能要回自己的通讯设备。 当然,在总决赛几天的时间里,每个参赛者都不能会客,特殊情况需要见面的,必须由主办发派人登记、陪同。 这可苦了杜红苑,越非绯忙着工作,官雨诗因为比赛又不能回到酒店的关系,她每天住在酒店里都提心吊胆的,打电话给她又无法接通,每天只能战战兢兢的将自己关在酒店里,一想起上次那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包裹,她就觉得毛骨悚然,什么睡意都没了。 毫不同意熬到最后一天,杜红苑泡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目光随意地落在客厅上,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突然,门口处一个普通的纸箱引起了她的注意。瞳孔陡然收缩。 “啊!” 明明还不知道那个纸箱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上次留给她的阴影实在太深,她情不自禁尖叫起来。两手捂着嘴巴,惊恐万状地盯着那个看似普通的纸箱。她去浴室之前,门口处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才泡完澡,门口却突然多了一个纸箱。 她下意识跑回卧室,从里面把门锁住,这才从床上摸出手机,打了越非绯的电话,许久,那边都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她不死心,又打了官雨诗的电话,不用说,除了关机就是关机。 她愤愤将手机砸在地上,就在这时,她又听到客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立即吓得缩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再也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光脚下床捡起手机,按下了报警的电话。 米兰是意大利的重要城市,警察局每时每刻都在待命,接到她的电话后,很快就派了两位警员过来。直到手机来电话确认这一次来的是警察,杜红苑方才踉踉跄跄地穿好外套出去开门。 门口处站着两位制服警员,在警员身后,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杜红苑捂嘴惊呼:“越boss,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西装革履、气质非凡的越非尘。 “刚才敲了很久门,原来你在里面。”越非尘皱了皱眉,指着门口的两位警员,“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杜红苑万万没想到,一直满世界飞的大boss越非尘,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她张了张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才解释道:“刚才我在里面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有什么坏人故意恶作剧,所以报警了……”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如果没有看到越非尘,她还可以解释是别人,但现在越非尘就站在门口,不用说了,刚才敲门的人肯定是他。 杜红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越董事长,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刚才就一个人在里面有多害怕,对了,还有一个纸箱,我从浴室出来,突然就看到一个纸箱放在门口。你知道有多吓人吗?明明我进去的时候还没有。” 她脸色惨白,看样子真的吓了不清。 越非尘看了她一眼,没搭理,转身跟两位警员用意大利语交谈起来,不大一会,那两位警员看了杜红苑一眼,似乎责备她随便报警,好在没说什么就离开了。越非尘这才收回目光,从容不迫地走进去。 杜红苑连忙让地方。 那个纸箱还在门口,越非尘看了一眼,弯腰把纸箱抱起来。 “别动!”杜红苑如临大敌,“董事长,咱先把箱子放下来行吗?” “你在怕什么?”看得出来,越非尘的脸色很不好,心情也很不好。一张俊逸的脸没有丝毫笑意,整个人也好像变得阴沉了许多。 杜红苑不禁有些害怕。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越非尘,早在大学时代,因为她跟越非绯走得近的原因,也曾几次到爱格亚斯堡做客。第一次见到越非尘,她简直惊为天人,还以为见到了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金色短发,碧绿眼眸,温柔笑容。 这是她对于越非尘最初、也是最深刻的记忆。印象中,虽然他话不是很多,身上的气势也强劲,但并不会给人一种阴沉桀骜的感觉,反而处处透着绅士风度,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深深爱上他。 她背地里对着越非尘可流了不少口水,只不过,因为越非绯曾经跟她说过,越非尘对另外一半的要求几乎达到苛刻的条件,所以才放下了觊觎美男的打算。 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深沉可怕的一面。 越非尘将纸箱搬到茶几上,三两下就拆开了纸箱,杜红苑跟在他后面,想看却又不敢看。直到越非尘发出一道冷哼声,她才睁开眼睛,壮着胆子往纸箱里一瞧。 “咦?这不是师姐最近在整理的资料吗?怎么会放在这里?” 没有血腥、没有腐臭、更没有令人恶心到不行的鲜血肝脏,放在纸箱里的,是整整齐齐的文件资料,她记得清楚,前两天才看到越非绯在整理。 难道说,在她泡澡的那段时间里,绯绯师姐回来过,把纸箱放在门口,又匆匆赶回去工作了? 杜红苑捂着脸,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大了! 越非尘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修长笔直的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微微眯了下眼睛,蓦地睁开,折射出一道犀利的绿光。 杜红苑给他倒了杯水,“董、董事长,你喝杯水?” 越非尘没有去接,沉声问道:“诗诗住在哪个房间?” “哦,她住在最左的那一间,不过这几天她忙着比赛都没有回来住。” 话刚说完,越非尘猛地站起来,大长腿往前迈步,不到片刻就到了官雨诗居住的房间。他站在门口先是一顿,然后打开门,进去之后砰地一声又把门从里面关上。 这是什么情况? 杜红苑 还想跟他说有多余的房间,没想到他根本连话都懒得听,就这样闯进了官雨诗的房间,看样子,今晚还打算住在里面了。 杜红苑将水杯放下,撅着嘴巴暗暗骂了一声,随后又八卦起来。 哼!这个诗诗还说跟越boss没有JQ,看看,人家越boss赶到米兰来,二话不说就住进了她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评审大会正式开始 时间飞逝,眨眼间已经到了总决赛的最后一天。当赛场上响起的铃声,终于结束了这一场令无数人紧张激动的比赛。参赛者们的作品分别被存放在不同的保险柜里,再油各自的接待员送去评审。 随后,官雨诗等人便被安排到一间接待室休息。一个时辰后,再次被带到一个宽敞明亮、类似大会堂的房间里,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正是每一届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评审颁奖会堂。 走进去后,才发现整个房间无比宽敞,最前面是黑曜石筑起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长排桌子,中间空出一大片空位。高台下方,是一排排座位,由远及近,足足有几百个位置。排列整齐,井井有序,梨花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无处不透这**慎重。 最具特色的是,除了高台上方的一面堪比影院的大屏幕之外,另外的三面雪白墙壁上,远远看去,好像五彩缤纷奇形怪状的涂鸦,但当你走进一看,才会发现,那看似凌乱的涂鸦,其实是一个个名字。来自全世界的总决赛参赛者,都将会在这里留下他们的名字。文字不一样,但记录的,却是同样的荣耀和骄傲。 这种类似于柏林墙的特殊艺术文化,米兰时装设计协会将它称之为“Dream is flying”(梦在飞翔)。 一共十位最终参赛的设计师,被安排进入这个会堂。不仅官雨诗情绪激动,就连娇蛮的罗贝拉,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壁上那些形态各异的签名。 再过不久,他们的名字也会写在上面,成为一道令人瞩目激动的标志。 这场国际比赛盛大而隆重,参赛的设计师必须持有国际时装设计协会的邀请函,或者得到更具权威的设计大师的联名推荐。这样有效地控制参赛者的人数,以及时装设计师们的水平,将比赛的规格上升到至高水平的菁英比赛。 一共两轮比赛,淘汰赛——总决赛,都引起了国际名流和各界盛会的高度关注。 总决赛的评审以及颁奖仪式就在举世闻名的大会堂里。除了世界时装设计协会主办方,以及各个协会的主要成员参加这场盛会之外,还有米兰时装协会成员、以及世界各地知名的各大时装协会成员都会出席。 除此之外,这场盛会还邀请了时尚界以及时装品牌的创始人以及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吗,甚至有许多世界著名的明星和超级模特作为嘉宾,自然也就吸引了世界各国各地的媒体闻风而动。 官雨诗等人作为参赛者,都有特殊的座位,而且作为就在第一排的位置桑。虽然许多大腕人物莅临,原本宽敞安静地会堂,顿时变得无比热闹。 在盛会开始之前,许多人碰到一起都会聊下天或者打声招呼。其中,十位参赛者中最受欢迎的就是罗贝拉。不少企业大腕都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而她始终都扬着高傲的下颌,面带得意笑容地一一打了招呼,余光瞥见官雨诗等人默默无闻地坐在位置上,冷冷轻哼了声,神情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几个跟她要好的参赛者连忙围上去,互相吹捧着人脉和身份,官雨诗在旁边听得烦闷,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位置。 “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美丽地东方女孩,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激昂夸张的语调,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官雨诗回头一看,局看到当初在派对上认识的时装设计大师兼评审大师费尔南多,不由惊喜,露出了喜悦意外的表情来。 “费尔南多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自从上次在派对上认识之后,其实准确的说应该只是见了个面。官雨诗当然对费尔南多相当熟悉,问题是对方根本就不认识她这种职场新人,她甚至还以为上次见面后,费尔南多先生说不定转身就忘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虽然很激动,但官雨诗并没有失态或者过于热络,而是微笑着跟他打招呼,态度真诚友好,让人接触之余,都会觉得很舒服。 “费尔南多先生,叫我官雨诗就好。”虽然美丽地东方女孩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得称谓了,但她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细谈之下,她才知道费尔南多也是今天总决赛的评审员之一,两人聊起了设计和时装特别来劲,顿时你一句我一句地深聊起来。和对于费尔南多其实是很少见的,但是从他非常热络和激动的语气中,足以看出他对于官雨诗的欣赏。 现场有不少人都认得费尔南多,见他居然跟一位东方年轻女孩侃侃而谈,大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费尔南多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和毒舌。尤其是刚才就一直大出风头的罗贝拉,脸上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知道费尔南多是米兰时装设计协会的一位重要成员,更是世界上少数几位顶级设计大师之一,曾经多次在米兰时装周进行过时装走秀展览会,引起时尚界的轰动和热潮。 这样一位大师级设计师,居然跟官雨诗热络交谈,甚至忽略了周围那些试图上前结交的大腕,完全沉浸在两人交流世界里。 嫉妒得发狂! 罗贝拉咬了咬贝齿,尽量让自己扭曲的脸柔和下来,刚才那些跟她攀谈的名流大师,在费尔南多的光环下顿时黯然失色。谁都知道费尔南多在时装设计界代表的是什么,但官雨诗跟他的关系看起来居然那么好。罗贝拉以及刚才那几位刻意冷落官雨诗的设计师,都不由在心里暗暗警惕。 罗贝拉自视甚高,平时在任何场合里,她绝对是被众星捧月般关注的那一位。在时装界的名气也不低,相比官雨诗这个职场新人,她更早之前就已经名动欧洲,没想到费尔南多居然当她不存在一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罗贝拉对官雨诗的厌恶已经濒临极点。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不自量力抢走属于她的光环。 “费尔南多先生,好久不见!”就在官雨诗跟费尔南多谈论艺术和设计正如火如荼的时候,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闯进来。罗贝拉踩着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四两拨千斤般地占据了官雨诗的位置。 “我是罗密企业的罗贝拉,我们以前在协会里见过,不知道费尔南多先生还记得吗?” “噢,你好。”费尔南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淡淡招呼一声,见罗贝拉挡在官雨诗面前,语气略带夸张地说:“罗小姐的身材很漂亮,我几乎快看不到你身后的小姐了。” 这似赞非赞的话,在不知情的人听来,以为费尔南多的意思是罗贝拉的身材很漂亮,让他眼里在没有别的女孩。但在场的许多人,都深知费尔南多的毒舌,稍微一想就理解他这种诙谐的毒舌手段。 他是在嘲讽罗贝拉为了抢风头,失礼到挡了别人都不清楚。同时也是在叫她让开。 罗贝拉铁青着脸,悻悻地往旁边挪了两步。脸上火辣辣地,那句轻飘飘的话,仿佛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四周传来的嘲笑,令她差点就要发作出来。好在罗贝拉到底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她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纵然有伊夜家和唐家在背后给她撑腰,米兰时装设计协会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在这里闹事。 眼看典礼快要开始,费尔南多率先停止了话题,有些意犹未尽。他看了下手表,笑了笑:“两天后的走秀,希望你能来参加。” 官雨诗知道他指的是在他的个人展览走秀,连忙点点头,“一定会到。” 很快,费尔南多便离开回到评审席的位置。 他一走,罗贝拉难看至极,语气也充斥着讥诮和不屑:“有些人总以为搭上某个人脉关系便可以扶摇直上,哼!真是不自量力,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愚蠢的人。嘿,你们几个说说,你们都见到过吗?” 另外几个一直附和她的设计师连连点头,眼睛飞快地看了官雨诗一眼,也意有所指地嘲笑起来。 只是,那嘲笑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官雨诗没有去搭理他们,而是全神贯注应付接下来的考核。刚才跟费尔南多一番交谈,知道了总决赛的结果再不久之后便会揭开。 但在揭开之前,还会有一些针对参赛者的考核。 下午一点,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评审和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偌大的艺术会堂名流云集、群英荟萃。 在高台上的一排座位里,一共坐着十位在业界具有高度名气和实力的评审专员,而这一次总决赛的冠军,也将从他们的审核中产生。 官雨诗惊讶地发现,上面那十位评审专员中,她居然认识了一半。 越非绯、费尔南多、莫离…… 有些很熟悉,有些只有一面之缘,其中两位还是当初她在越氏集团召开记者会时,越非绯请来的嘉宾。而且还曾联名举荐她来参加这一次的设计大赛。 旋即,十位总决赛参赛者的作品依次挂在站台上呈现在众人面前,而他们的设计彩稿,也从硕大的电子屏幕里展现出来,一张张手绘的设计彩稿,呈现出他们各自的灵感和天赋。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作品展示 随着设计彩稿的展示开始,会堂中间升起T台,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星光摇曳,光滑如镜的T台顿时响起了曼妙音乐。T台一直延伸到另外一个出口处。不多时,四名穿着时装的模特,依次从那个出口款款走来。 T台两边,第一排坐着参赛者,后面的则是受邀而来的嘉宾。官雨诗恰好坐在第一排的首个位置,而罗贝拉恰好就坐在她身边。虽然参赛的设计师之间关系都不会怎么融洽,但她们两人却全程都没有任何交流。 此时,人们关注的重点,还是在于时装设计的总决赛成绩。 每年在总决赛大会上都会有一个附加审核,而今年比赛的附加审核则是,每一位参赛者的作品依次走秀陈列,然后是设计师向大家介绍自己的设计作品,一般来说介绍的内容包括创作灵感、创作过程、创作理念和创作灵魂等等。 设计师对自己设计作品的介绍,是都能打动各位评审,得到现场所有来宾观众的认同,让观众评审对你的作品拥有一次重新认识的机会。这也是时装设计作品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充分展现作品灵魂的一环,关系着设计师在时装设计上的天赋,累计实力的一种体现。 摄影机、镁光灯同时对准了T台上走过来的模特,在那创意独特、制作精美的时装上停留。首先介绍自己作品的是另外一排的参赛者,一位又一位的总决赛参赛者依次走上T台,向大家介绍自己的作品,绞尽脑汁地用最美好的词语赋予作品的灵魂和内涵,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十位评审以及所有观众评审的认可和赞扬。 这个环节算是附加环节,虽然并不影响作品质量,但这个环节却能为总决赛的最后排名加分,所以每个参赛者都跃跃欲试,希望能够让在场的观众都对自己以及作品印象深刻。 又一位参赛者下台,T台上面的镁光灯倏然间照射到官雨诗所为的位置。不过她还没动,身边的罗贝拉便提着裙摆,扭动着娇躯妖娆万千地走上前去。 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举手投足间都难掩傲气,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当作品展示出来后,众人都不由发出一道赞叹,而罗贝拉洋洋洒洒的解说和介绍,也为她赢得了经久不衰的掌声。 T台上的她,露出一个充满自信骄傲的笑容,头颅高高扬起,然后微微鞠了一躬。 不少评委微微点头,就连下方的观众嘉宾都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不少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言语间无疑对罗贝拉这匹黑马评价甚高。 官雨诗并没有露出气馁或着嫉妒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直到主持人在上面高声说道:“下面有请来自Z国的参赛设计师官雨诗上台,为我们介绍关于她的作品。” 音乐,再次响起。 两名高挑的模特走上T台,向所有人展示身上的时装作品,在她们沿着T台走了一圈后,现场一片寂静,然后不约而同爆发出一阵比起刚才更加热烈的掌声。 官雨诗就在掌声中走上T台,指着身后摆出各种造型的模特上的作品,迤逦从容地走到T台中央,一袭墨绿色的印花襦裙,让她在华丽地灯光下,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绝色佳人,浑身散发出高雅耀眼的光芒。 而随着她每一步走动,曲裾的裙摆在镜面般的台面上摇曳出绝美飘逸的弧度,镁光灯幕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各位评审老师,在座的各位来宾观众大家好,我来自W国里克市越氏集团旗下的设计师,很高兴今天能够站在这个国际性的时装设计大赛的舞台上。” 官雨诗脸上带着含蓄而优雅的笑容,指着模特身上的作品,“这次总决赛以‘梦’有设计主题,我设计了两款作品,分别是梦想之翼和玛丽莲的圣诞礼物。” 这时官雨诗身后的大屏幕上面,出现了官雨诗的两款设计作品的彩色图稿,包括设计细节以及对设计作品的一些诠释。 与此同时,十位评审以及地下的观众嘉宾面前的小屏幕上面,也都出现了她的作品。 梦想之翼是一款雪白色的鱼尾长裙,上半身采用蕾丝透视创意,在雪白色的蕾丝后面,似有若隐若现的玫瑰金色花纹,每个角度望去,都是不同的花纹纹络闪耀着光芒深v领的设计,上面沿着领口手工订了一圈打磨光洁耀眼、色泽纯净瑰丽的白色碎钻,碎钻之下,繁复而精致的玫瑰金花纹沿着胸口向下缠绕腰际,在纤细的蛮腰之处,再次围绕成一个夺目得花纹纹络。 雪白与玫瑰金的强烈碰撞,再加上繁复旖旎的缠枝暗纹,显得高雅而神秘,夺目而耀眼。下摆则是大开的鱼尾裙摆,后面的裙摆长长拖在地上,摇曳着白羽般的雪芒。 更加令人赞叹的是,在模特舒展手臂的时候,后背突然延展出两片闪耀着浅浅金芒的雪白色翅膀,羽翼由后往前伸展,犹如母亲的双手般,正好将裸露在外的光洁肩膀包裹住。而随着每一步走动,那羽翼便伸展开来,好像翱翔天际的白鸽一般,神圣而高洁,曼妙中透着无限风情和优雅的气质。 而另外一件作品,叫做“玛丽莲的礼物”,却是一件黑色圆领高腰裙,宽大的裙摆随着晃动向四周伸展开来,犹如一朵竞相绽放的黑莲,神秘莫测,高雅诡谲的黑色,仿佛散发出强大的力量,彰显出权威的象征。 这款黑色高腰裙,有点儿类似于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在那个二十世纪的欧洲,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风靡整个世界,成为高雅和性感的代表裙装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电视屏幕里见到玛丽莲梦露的性感身姿时,有多么期待自己也能够像梦露那般,拥有一条足以凸显美好身材的黑色裙子。 这款黑色高腰裙的设计,正是来源于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不过跟梦露身穿的那条小黑裙不一样的是,这条裙子不论从结构还是创意上,都颠覆了以前的传统和性感,增加了许多现代化的流行元素,以及通过流苏和蕾丝等配料,为这款黑裙增加了几分灵动和俏丽。 看去,就像精灵穿着黑色裙子在暗夜里翩翩起舞,一束镁光灯照耀下来,神秘绝美的舞姿,随着舞动而翩然起舞,像一段优雅的天鹅舞,又像一曲华丽地圆舞曲…… 风格迥异的两款设计作品,极具视觉冲击的色彩搭配,以及那时尚却不失优雅的款式造型。明明是风格迥异的两款作品,却因为颜色的搭配营造出了一种神秘强大的感觉,整体却又奇异的协调。 梦想之翼,是拥抱天空追求美好的梦。 玛丽莲的礼物,则是妙龄少女渴望美丽、追求青春与时尚的梦。 “我的天——” 随着作品的展示,以及官雨诗的讲解,几乎震惊了全场。 “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我的两款作品,其实代表的都是一种追求的梦想。白色,代表追求纯洁,追求高尚,拥抱的羽翼,代表我们追求温暖和阳光,这是一种纯粹的追求美好事物的梦想。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着梦想,但我们是否能够去实现梦想呢?答案是,肯定能,因为我们有追求梦想的勇气和动力,我们需要的是一双勇敢而坚强的羽翼,带领着我们去实现那洁白而美好的梦。” “所以,梦想羽翼,代表的也不仅仅是梦想,而是勇气,我们渴望勇气。渴望动力。所以我们每个人在人生当中,都需要有那么一双洁白的翅膀,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成功和未来。”她停顿了下,看着下方激动的观众,指着另外一款黑色裙,“我十二岁那边,在一部电影里,第一次看到玛丽莲梦露,那种震撼和期望,我至今难以忘记,那款飘逸灵动的小黑裙,仿佛是为了梦露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瞒大家说,我当时最想要的,就是希望能够拥有像梦露那样的一条小黑裙。 所以,在我十五岁的生日那天,我的母亲问我最想要什么礼物时,我毫不犹豫想到了玛丽莲梦露的那条小黑裙。可当时,我家的经济情况十分窘迫,对于这份礼物,我羞于开口,并没有跟母亲要这份礼物。但那一天,我在日记本上画出了我理想中的小黑裙,就是今天展示给大家的这款作品。” 是的,因为玛丽莲梦露的问世,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女孩子,希望能够像梦露那般美丽性感,也有许多的人期待像梦露的穿着那样迷人惊艳。所以,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同一个梦想的“小玛丽莲”。 美丽与青春,几乎是所有女孩梦寐以求的,而她也不例外。 而这款作品,也经过她的改造和创意,仍旧保持了梦露那款经典小黑裙的风格,但却增加了不同的神韵和气质,仿佛一款升级版的小黑群般。 许多观众嘉宾几乎可以想象,如果将这款黑色裙子生产问世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美丽地女孩子会争相购买穿着。 这实在是一款创意内涵结合商业的作品,在当今以商业为主的主流社会上,绝对是一件不能忽视的作品,也将会为商业发展带来新的动力能源。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总冠军是? 官雨诗的解说介绍,让各位观众纷纷鼓掌,连十位评审都惊叹不已,对她的设计作品看得出十分欣赏。 官雨诗鞠了一躬,微笑道:“希望各位观众和评审老师都能喜欢我的设计作品,我的介绍就此结束。” 接下来,就是等待评分了。官雨诗下了T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着评分结果。坐在评审席上面的费尔南多,忍不住大声鼓掌来:“大家表现得都非常棒,相信你们,将会是未来时装设计界的顶级明星,祝贺你们!”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看得出来,费尔南多这一番话却是对官雨诗说的,他对官雨诗在这一环的表现丝毫没有意外,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对时装设计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认识,往往能够让人惊叹。而这一次她用极其简单的含义诠释了自己的作品,不仅内容丰富有趣,而且容易引起共鸣。没有绚烂璀璨的文字,但却比那些华丽辞藻更能打动人,也更能吸引人。 其实,在总决赛比赛结束后,十位评审都已经看过了这些参赛者的作品,其中不缺乏大胆独特的创新,但大部分都让人感到一丝干涩……知识渊博是其中一项非常重要且不可缺少的要点,但许多参赛者容易走进一种哗众取宠的弯道里,虽然迥异,但缺少了设计师的灵魂,感觉就是为了夺宠而华丽。 相比之下,官雨诗的作品不缺乏大胆创新的设计,在场不缺乏顶级的设计师,也都不禁赞叹官雨诗的设计天赋。 此时,她的两款设计作品,经过官雨诗这一番亲切的解说,和趣味的语言介绍,让大家对她的作品更有了一种全新的诠释和认识。更觉得她的设计作品无论是灵魂还是内涵都极其丰富。 越非绯站起来,笑容满面:“诗诗,干得漂亮!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现在真的很庆幸,当初你能够来到越氏集团,来到我的‘Modena’设计团队。” 官雨诗感激不已:“谢谢你,越总监。我也很高兴能够加入团队,能够有那样一个优秀的平台。” 接下来的打分环节,越非绯和费尔南多对官雨诗赞赏有加,都打了十分之高的分数, 分别是98分和97.5分,这个分数在十位参赛者中,已经是非常高的分数。 而剩下的八位评审也分别给她打分,分数最低的是90分,这位打低分数的评审员的理由是,官雨诗的小黑裙借鉴了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说不上多么创新,好在她增加了许多自己的元素和创意,所以谈不上抄袭,但至少是借鉴。好在她的设计作品确实非常优秀,除了这一点小瑕疵之外,其余的都很令人赞赏,所以打的分数虽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低。 出乎官雨诗意料的是,评审之一的莫离居然给了她99分的高分,还有另外一位被称之为谭老的评审,居然给了满分。他的满分原因是,官雨诗的设计作品在创新上十分优秀,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不论是梦想之翼,还是小黑裙,在经过她的手上时,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具有时尚价值的作品。而她的作品中,除了内涵和灵魂的体现,同时也拥有十分浓厚的商业价值。 所以,综上所述,官雨诗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令人惊叹,她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除了十位评审之外,在场的所有观众评审也都给出了十分高度的评价和分数,总体算下来的平均分数居然达到九十分以上。比起之前的九位参赛者都要高了些许。唯一能够跟她媲美的罗贝拉,也因为平均分数低了一分,而略输她一筹。 官雨诗几乎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多样,有祝福的,有敬佩的,其中也不乏嫉妒的…… 她没想到,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和赞赏,这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接下来,就是评分的对比,以及总决赛的排名了。 主持人在上面激动地说:“让我们来看看,来自越氏集团Modena团队的设计师官雨诗的作品总平均风究竟是多少。”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舞台中央的大屏幕看去,此时大屏幕上面的鲜红数字不停地变幻,大家几乎是屏息凝气等待着答案的揭开。 数字变换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最后不断变慢,然后逐渐定格。当那个数字出现在所有的眼前是,主持人终于欢呼起来:“96分,整整有96分,我宣布,这一次评分比赛,设计师官雨诗小姐获得了最高的分数,96分,让我们祝贺她,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官小姐。” 另外九名参赛者的分数也出来了,罗贝拉是93分,其余的大都80几分,足足差了十多分不止。在这种机具权威性的比赛中,别说十几分,就是半分,都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热烈掌声。 掌声过后,官雨诗站起来,虽然她已经努力平静下来,但表情还是难掩激动,“谢谢大家,谢谢诸位评审,谢谢所有支持我、认可我的作品的同仁和前辈。” 说完,她弯腰向评审和嘉宾区鞠躬。 “这个该死的女人!”坐在她旁边的罗贝拉,眼看着所有的光芒和掌声都笼罩着她,而官雨诗站的地方,璀璨耀眼,光彩夺目,就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超级宠儿一样,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内心的嫉妒和怨恨,不断地翻涌起来。 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光环! 其余的参赛者也是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向嘉宾席鞠躬的官雨诗,方才那种被人赞赏的震宫,已经足以击败这些同样眼高于顶的设计师。那些夸张官雨诗的话,以及那些热烈的掌声,依然还在耳畔回荡。让他们的内心皆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种复杂情绪,可以理解成失望、难过,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羡慕嫉妒。 评分环节结束后,剩下的就是十位评审针对这些参赛者的设计作品,作出相对应的专业评价和排名。其实排名的情况,大家已经能够猜到八九了。尽管如此,这个环节还是同样扣人心弦。要知道这十位评审都是世界级打顶级大师,能够得到他们的评价和指导,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在评比过程中,有位来自本土意大利的设计师,也得到了相当不错的评价。虽然在大众评审中的分数稍逊色于官雨诗,不过在十位评审的评价里,他是唯一可以跟官雨诗相提并论的,甚至官雨诗在某些程度上比不上他的作品。 论起商业价值,经过一众投票后,评审们终于决定了最后的排名。 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因为这一次的评审排名,就绝对不再是附加的评审,而是囊括这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最终排名,而这次的总决赛,也将得到最后的总冠军! 十位评审分分数是排名赛的主要分数,而观众嘉宾的分数,则作为附加分,也参与到排名评审当中。 大家屏息以待,不少人都面露紧张和期待,尤其是十位参赛者,各自都紧张到了极点,瞪大眼镜盯着大屏幕。官雨诗握紧了拳头,并没有在心里祈祷自己一定要拿到冠军,相反的,她在走神。 这场总决赛评审盛会,有不少来自全世界各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全场直播,不知道莫明忧有没有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 如果看到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嘲笑她,丑小鸭也终于有变成白天鹅的一天。当初他将她送到越家当女佣的时候,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走到这一步吧? 支持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所有人的紧张都带了出来,一个个的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的细汗。明明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终于停下来,露出了一列红色的分数排名。 大屏幕上第一排的,赫然是官雨诗的分数和排名。 NO1:官雨诗,95分 NO2:Alfredo 93分 NO3:罗贝拉 92分 …… 全场一片寂静! 三十秒后,猛地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官雨诗对面的一位棕色卷发的白皮肤男子朝她看过来,略略点下头,看起来似乎有些遗憾,但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官雨诗迎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知道他就是那位排在她后面的Alfredo(阿尔弗雷德)。 说真的,阿尔弗雷德的作品也是相当的出色,在所有参赛者的作品中,少数能让官雨诗感到吃惊甚至经验的。但他的作品中之所以会逊色于官雨诗,则是因为那商业价值的差别。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他都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并且敬佩的对手。 “祝贺官雨诗小姐,成为本届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总冠军!感谢她优秀的作品,让我们能够欣赏到如此充满了灵魂和特色的时装作品。祝贺官小姐!” “哇哦~” 紧接着,是嘉宾席中的欢呼,大都向官雨诗投来了祝贺的笑声和招呼,有些甚至从嘉宾席跑过来与她拥抱。西方人的如火热情,给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又添加了活力和热情!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激动一刻 在意大利米兰举办的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最后排名,终于在大家的紧张期待中揭晓。一时间,这个消息通过媒体网络传遍了全世界,通过全球重要卫视直播,各大网络平台,以及各种时尚杂志,全部都在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而官雨诗荣获这次总决赛冠军这个消息,更是像涨了之邦一样,以铺天盖地之势传遍全球。 莫里斯群岛,桑拿坦丁堡。 一道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莫明郁坐在自动轮椅上,从外面缓缓进入客厅。目光定在客厅上的一面墙壁上,那墙壁上是一个巨大屏幕,而屏幕里光芒闪烁,站在那高高舞台上、举着金色奖杯的美丽女子,姣好俏丽的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的笑容,精致的五官仿佛度上了一层光芒,将她整个人都照亮了一般。 “本次总决赛的最终排名,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了,就是来自Z国的参赛者官雨诗小姐……”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沸腾的不仅仅是电视机里的比赛现场,同时也是所有祝福她支持她的人。 “大哥。”莫明郁激动不已,加快了千金的速度,靠近正站在屏幕前的莫明忧,难掩兴奋:“诗诗这丫头真是太棒了,我早就猜到,冠军一定就是这丫头的,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莫明忧笑了笑,脸上带着一种别样的光华,在看着电视机里那备受瞩目的年轻女孩时,他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即便是很少在人前露出真实情绪的他,这会儿恨不得能够穿透电视机屏幕,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狠狠抱在怀里。 听了莫明郁的话,他不予置否,蔚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转头对他说:“你前两天打电话给她,怎么说?” “我没跟她说受伤的事,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她答应比赛完后回到莫家来一趟。”莫明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这阵子莫家的事,公司的事,他受伤以及义父重伤的事,全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无时不刻都在忙,好像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哪怕是夜晚,他书房里的灯光一夜不暗。可想而知,在这种极度压力之下,莫明忧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米兰见官雨诗,虽然从这里到米兰,全程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却成了两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像现在这样,莫明忧能够站在这里,将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全过程看完,已经是超出莫明郁的预料。同样的,他也终于看出了大哥对诗诗那个丫头的感情。 心里微微苦涩,但最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一种祝福。诗诗那个笨丫头还真是料事如神,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骗自己是大哥的女人,也是因为自己将她当做大嫂备选之一,所以当时才没对她下手。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的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大嫂。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就算族里将来并不同意诗诗进莫家的大门,他也一定会据理力争,将诗诗这位准大嫂迎进门来,也算是他为大哥和朋友尽的最后一份力量。 “大哥,你明天还要出去吗?”他指的是出差到M国出差的事。 “为什么不去?” “诗诗可能过两天就要过来了。你不如这几天就呆在这里,公司的事我找人去安排。” 留在家里,等那个笨女人回来,再把她抱在怀里温存一番,确实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享受生活和爱情。就算是为了她,也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有的困难都清理掉。 莫明忧沉吟半晌,便说道:“她来了你好好照顾招待她,如果她问起我怎么不在,就说出差了。” 莫明郁皱了皱眉:“你不亲自跟她说?” “不用了,你跟她说就行。”他真害怕听到她的声音,会立即改变主意留下来陪她。 好在,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笨手笨脚的女人,相反的,她如今已经是世界顶级设计师,除了他,她还有梦想和工作。但愿自己能够早点把事情搞定,然后回来陪伴她。 当然,在陪伴她之前,他还需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尽管知道,就算她拒绝了,自己也绝对有办法缠住她一辈子,让她永远都呆在自己身边。然,莫明忧一想起这件事,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冒出的热汗,只有他自己清楚。 诗诗,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同一时间,意大利米兰中部市中心的摩天大厦的写字楼里。 越非尘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打开电视机,而屏幕里也正是官雨诗时装设计夺冠的直播,当主持人揭晓这一届时装设计大赛的总冠军获得者是官雨诗时,他不知不觉停下了工作,站起来缓缓靠近电视机,白皙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屏幕,在官雨诗那大特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渐渐离开。 “祝福你,诗诗……” 他对着电视里的她,露出一个优雅祝贺的笑容。旋即,笑容敛去,盯着屏幕十几分钟,目光移开,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 “我同意你的计划,全力对付莫明忧!” “好,等你这句话等久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清亮男音,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很好奇,你不是一直说他这个人太可怕,这辈子都不想对他下手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他看向电视里的俏丽佳人,轻轻抿嘴,“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远在Z国京城的家里,向云惜和陈路东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里的直播,当看到女人居然就是冠军时,向云惜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陈路东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孩子荣获冠军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上了?” “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诗诗这个孩子……是我这个当妈的对不住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我只顾着自己,很少去关心她的工作生活,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为咱们争气。” 陈路东温柔地为妻子擦掉眼泪,看着她说:“那是当然,她可是你的女儿,有这么聪慧的母亲,自然就有蕙质兰心的女儿,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听他的话,向云惜终于破涕为笑,难为情地说:“肉麻死了,要是让孩子听到,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 “你放心好了,那个孩子比谁都孝顺尊敬你。而且,诗诗是咱家的骄傲,无论她将来的选择是什么,我们当长辈的,都应该支持她。” “好吧,都听你的。”向云惜终于也在儿女大事上做出了让步。 上官家老宅里,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的上官老爷子,在得知现场直播总决赛时,穿着拖鞋就从书房里匆匆赶出来,架上了眼睛呆在电视旁,那急切紧张的摸样,惹得上官悦在旁边唠唠叨叨。 当看到孙女儿举着奖杯站在舞台上时,老爷子激动得脸色涨红,拍了拍大腿大笑起来:“诗诗,干得漂亮,真不愧是我上官贺的乖孙女,简直太给我长脸了。我就说嘛,这丫头那么聪明伶俐,在设计上也一向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擅长的就是将作品设计融合商业价值的体现,这一次比赛果然如此,就是那个给她最低风的评委,果然是眼瘸了,我乖孙女的作品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就那个分数!” 见老爷子一下子得意忘形,上官悦在旁边微微摇头,“爸,医生说过的,你可不能情绪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好。” “去去去,情绪不能太激动,我乖孙女拿了冠军,我这个当爷爷的还能不激动?”老爷子不满地瞟了她一眼。 知道现在怎么也阻止不了他,上官悦终于不再说什么,站在旁边跟他一起看视频。老爷子不时点点头,又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接班人的事。 “诗诗这冠军拿得好,等她回来了,我一定把她带到公司好好培养。将来公司可就指望她了。” 刚从楼上从下来的上官致,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脚步一顿,衬着脸停顿在楼梯上,目光循着视线看向了屏幕,紧绷着的脸微微缓和了几分。 老爷子得意地笑了笑:“诗诗这丫头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优秀的成绩,全赖大媳妇这么多年的教导,才培养出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悦儿,你带点东西送到大媳妇那里,就说今晚上带着诗诗她继父,一起回来吃顿饭。” 上官悦看了眼愣在楼梯的上官致,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只好立即转身去办。 “爸,我去吧。”出乎意料的,上官致走下来,看着父亲,低声地说。 “哼?你去?”老爷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诗诗拿了冠军,便是我们上官家的荣耀,我去请大嫂过来。”说完,上官致也不再废话,转身就从门口离开。 “大哥他……”上官悦不解。 “随他去吧。”老爷子摆摆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渐渐溢出笑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污蔑 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终于在这最后一天完美落幕,所有嘉宾观众还在热烈讨论着刚才那些走秀展示的服装,商界精英已经开始筹划要着怎么运营这些优质的设计作品,为自己的公司带来可观盈利。而娱乐界明星则是开始联系获得奖项的设计师,为接下来的走红毯着装做好准备。 反之,参加总决赛的十名参赛设计师,除了前三甲之外,另外七位与奖项无缘,大都显得郁郁寡欢,有不甘心的,有失望的,当然也不缺乏心理素质非常好的,已经在心里暗暗作好了三年后再来参赛的准备。 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每三年一届。 这一次总决赛排名,官雨诗当之无愧是冠军,亚军是本土意大利一名设计师阿尔弗雷德,而季军,是一位来自Y国的设计师。相比之下,一开始就被看好的罗贝拉,名列第五名。可想而知,这对她的打击有多么巨大。 官雨诗拿着奖杯,和大赛的主办方以及米兰时装协会的代表人物握手招呼,又和十位评审员拥抱,场中的气氛十分热烈感人。 到了与评审员莫离拥抱的时候,官雨诗看着眼前依旧穿着白色红梅刺绣旗袍的高雅女士,微微有些疑惑,其余九名评审员的大名鼎鼎,她早在大学时代就已经知晓,唯独莫离,在来到米兰之前,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照理说,能被请到这种大赛担任评委的,肯定都是国际上名气不小的大师级别的设计师。这倒是让她有些惊奇。 好在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与莫离拥抱了下,微笑地说:“莫离老师,这一次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排名是你们作品的实力,不需要感激我,我只是依照我的感觉进行评分而已。”莫离的表情淡淡的,说不上热络,但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官雨诗总觉得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但又可以确定,自己从未在任何渠道上见过她。本想进一步交流,但莫离明显没有这个意思,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淡,她只好作罢。 颁奖结束后,记者们始终如影相随,迫不急噻地想要从他们这些获奖者身上,万挖掘更多富有价值的新闻。官雨诗不习惯应付这些记者,只好被他们围着,简单地说了两句。 好在越非绯在颁奖典礼后出去了会儿又回来,十分体贴地为她应付一部分的记者,官雨诗这才得到了片刻的自由。连忙走到一处角落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又多了许多未接来电,大都是家人朋友打来的。她往下翻看着号码,直到将所有的未接来电都看完后,脸上终于露出失望之色。 为什么会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莫明忧真的出事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荣获冠军的喜悦很快就被担忧和焦急取代。此时什么比赛什么冠军什么扬名,对她而言都不再重要。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赶到莫里斯群岛。 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她想回去见他,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恭喜你,如愿以偿获得本届比赛的冠军。” 官雨诗正将手机放进包里,就听到身后传来别扭生涩的中文,她一回头,便看到罗贝拉就站在她身后,红唇微掀,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和讽刺。 官雨诗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也恭喜你,获得了第五名。” 罗贝拉本就是看到她站在角落里,故意过来挑衅她的,但官雨诗那句“第五名”却真正刺激到她,原本勉强装出来的笑容顿时崩塌瓦解,画着浓妆的笑脸龟裂。 “第五名又怎么了?”罗贝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盯着她手上的金色水晶奖杯,眼里闪着浓烈的嫉妒,“总比某些人那么不要脸,只会晚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撑死了。” 这次比赛,罗贝拉是抱着足够的信心来参加的。她有唐家和伊夜家在背后为她撑腰,对时装设计也有自己独特的创意和实力。这一次的冠军,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她的。想起官雨诗本就是越非绯的下属,而且在颁奖典礼时,费尔南多又对她称赞不已,所以罗贝拉十分坚定地认为,官雨诗之所以能够获得冠军,一定是她跟几位评委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赢得了这场比赛。 听了她的话,官雨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罗贝拉小姐,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语气。我知道你对自己充满信心,所以对我获得冠军心里很不服气。可是即便如此,我夺冠已是既定事实,而你的名字也排在那里,难道输了比赛,你连最基本的素质和教养都想输给我?” 她冷冷地看着罗贝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对于罗贝拉之前数番挑衅和侮辱,她本来已经很不耐烦,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污蔑自己跟评审背后勾结,这简直就是对她、以及对费尔南多和每一位评审的侮辱。 挑衅自己,她尚且可以说服自己不要去计较太多,但关乎自己的名誉以及评审团的荣誉声耀,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沉默不言。 罗贝拉恼羞成怒地瞪视她:“官雨诗,你这个贱女人,我就不信你没有用卑鄙的手段夺得比赛冠军……” 她是输了没错,但如果官雨诗没有作弊的话,赢得那个人绝对是自己。罗贝拉在心里将官雨诗恨得牙痒痒的,发誓一定要拆穿她卑鄙无耻的嘴脸。 “罗贝拉小姐,我再重申一遍,闭上你肮脏腥臭的嘴巴,不要自己一身黑,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都是乌鸦。你看看周围,那么多记者都在盯着这里,还有镁光灯摄影机,见到了没有?你可是千金名媛,又是这个圈子的明星,你知道此时有多少记者和同仁在看着你,有多少摄影机正对准你了,一旦你露出嫉妒狰狞的丑陋嘴脸,就会被所有人看到,他们会将你这副嘴脸拍下来,相信今天晚上全球的许多卫视都会很有趣。” 她的性情并不激烈暴躁,也从来不曾主动招惹别人,羞辱别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像个软柿子一样可以任人拿捏。罗贝拉的话已经侮辱到她和评审团的尊严和人格,甚至侮辱了她的国家,她的信仰,以及费尔南多和越非绯的人格信仰。所以这一次,她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罗贝拉气得眼睛发红,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正在颁奖典礼,还在这个赫赫有名的颁奖会堂,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上去收拾官雨诗,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但是,官雨诗的话,还是时刻提醒她,这里是大赛颁奖典礼中,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一定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让官雨诗毁了她的未来。 那边已经有不少记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们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往这边涌来,再这样争执下去,迟早会成为笑话。官雨诗倒不在乎那些记者如何妙笔生花地形容两人的这场争吵,因为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口诛笔伐,她也有足够的信心挽回声誉。 但罗贝拉却不一样。这场带着侮辱性的争吵,本来就是她挑起来的,而且还涉及到了十位评审的公道和人格,她虽然怀疑官雨诗作弊,但没有任何证据,如果就这样说出去,她就成了污蔑评审的嫉妒女人,到时候找不到证据不说,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和品格。 她再蠢,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被官雨诗三言两语挑起的怒火和不甘,终于记者的照相机和摄影机下,犹如一盆冷水泼下,将她失控的理智找回来。 “好,算你狠。”罗贝拉咬着贝齿,原本嚣张的气焰,在官雨诗释放出来的锋芒和锐利的衬托下,不知不觉已经消减许多。她万万没想到官雨诗居然这么难缠,而且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懦弱可欺,底气已经弱了下去。现在又引来了记者,她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全部咽了下去。 官雨诗,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要将今天的屈辱,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你! 罗贝拉迈着高跟鞋,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在面对照相机的一霎,扭曲狰狞的脸色倏尔一变,脸上又挂上了优雅妩媚的笑容。 闻风赶来的记者们挖掘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好悻悻离去。 官雨诗无奈地摇头,感叹罗贝拉变脸的速度,同时也很郁闷,她没招谁也没惹谁,怎么就是总有人喜欢找她麻烦? 回到座位上,费尔南多从评审太走下来,脸色不大好看,“诗,我还以为你会让她当众道歉,没想到你居然不计较她的无礼和羞辱。” 官雨诗没想到费尔南多居然知道罗贝拉对她说的话,顿时充满歉意:“费尔南多老师,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而牵连到你。我不是不计较,只是参加比赛,不论是获奖的,还是没有获奖的,都应该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和素质。方才她并没有将事情闹大,所以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毫无保留地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他。 费尔南多对于官雨诗的才华是很认同的,但对于她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却十分否定,“也许在你们国家,谦让和宽容是一件很美好的品德,但在西方,在这个国家里,我们只信奉人与人相处,要互相尊重,像这种眼中2侮辱人的行为,就要被所有的人谴责,这是一种非常不可原谅的恶劣行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是他 官雨诗听了他的指导,想到东西方文的文化差异,只能点点头,诚恳地说:“非常感谢您的指导,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费尔南多点点头。也没继续说下去,转了个话题说:“比赛结束了,明天的T台走秀展览,欢迎你来参加。” 官雨诗也正要跟他说这件事,现在听到费尔南多老师居然再次邀请自己,感动之余,也心存愧疚。她顿了顿,为难地说:“费尔南多老师,很抱歉,我明天无法去参加您的展览秀了。” “哦?”费尔南多并未见生气,疑惑不解:“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点点头,愧疚地说:“我今晚就要离开米兰,要前往莫里斯群岛去见一个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不能参加,实在很抱歉。” 费尔南多挥挥手,略有遗憾:“真是不巧,看来下次我应该将时装展览秀的场地安排在莫里斯群岛。” 这本是一句十分诙谐趣味的话,官雨诗却笑不出来,因为她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费尔南多深深的遗憾,没有责怪,只是遗憾,大概明天的时装展对他而言十分重要,所以希望她能够前去参观,也许能够从他的作品中学到一些东西。 她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费尔南多老师,还有机会的。等我见过朋友,我会再次回到米兰,听说您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时装秀,就算下一次您不再邀请我,我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混进去的。” 费尔南多闻言哈哈大笑,那股遗憾之色总算消减,官雨诗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他突然问道:“诗,你这样着急回去,是为了将荣获冠军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你的爱人?” 爱人? 官雨诗先是一愣,转而理解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些烧红,想了想,终究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点头,“除了分享这个好消息,我更想知道,他最近过得还不好?” “他遇到危险了,我得回去看看。”她很认真地说。 费尔南多动容道:“深情的诗,愿上帝保佑你们。” “谢谢。”官雨诗朝他鞠了一躬。 告别了评审员,接受记者采访象征性地说了一些设计经历。官雨诗便迫不及待地回到酒店,在总决赛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比赛结束后,立即飞往莫里斯群岛。她现在真的一刻都等不住了。 “诗诗,恭喜你。”见到她回来,杜红苑立即飞奔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神情激动不已,“你真是太棒了,我看得都热血沸腾,不管了,诗诗,今晚我们一定要出去好好庆祝一番,祝贺咱们诗诗终于成为一名顶级的时装设计师。” 官雨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一边笑着说:“那么夸张啊,好了好了,庆祝的事等咱们回到越氏再说,我还有点事,先收拾行李赶飞机,只能先离开,我们到里克市再汇合吧。” 听到她现在就要离开米兰,杜红苑愣了愣,缠着她八卦:“这是什么情况?诗诗,你要去哪里?” “有点急事,我必须回去处理。”官雨诗走进客厅,将茶几上的几本书收拾好,又打算进卧室收拾行李,却被杜红苑拦住了,“你先别着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下。” “什么事?” “你房间。”杜红苑神经兮兮地指了指她卧室的方向,压低声音说:“你肯定猜不到,现在呆在你屋里的人是谁。” “我卧室有人?”官雨诗先是一愣,旋即心脏跳动加速,脸上露出掩饰不住地笑容,“你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我比赛这两天,突然有人来找我?” 杜红苑笑了笑:“没错啊,你小妮子艳福不浅啊,才离开几天,大帅哥就找上门来了,我怎么就没你这样的好命。” 听到大帅哥三个字,官雨诗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难怪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原来是已经来到米兰,故意来吓她的。 哼!这个混蛋莫明忧,总是喜欢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眼看着官雨诗脸上一会儿喜不自禁一会儿又怒气冲冲,杜红苑是真被她搞懵了。让旁边一站,让出一条路来,“快走吧大帅哥等你多时了。” “少贫嘴,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官雨诗迫不及待的心情,导致了她根本就忘了一件事,杜红苑根本就不认识莫明忧。 她兴冲冲地走过去,推开把手,想也不想就冲里面喊了一声:“你怎么每次都是来无影无无踪的?” 明亮宽敞的卧室里,仅有一床一桌,桌角摆放着一盏台灯,灯光下,一个身影靠着黑色的软椅,静静地凝视着她。 官雨诗走进来,待看到那个人影,便怔然了起来。 金发,碧眸。 不是他。 房间里那盏台灯很明亮,亮得有些刺眼,官雨诗却觉得有那么一瞬,目光倏尔黯淡下来。 心,好像传来坠落的声音。 “回来了?”越非尘终于开口,眉目如画,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官雨诗笑着走进来,脸上挂着欣喜之色,围绕着他打量了一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很惊讶?”越非尘站起来,他身上穿着一款银灰色衬衫,银灰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有一种魅惑而迷人的男性没干,令他的体型看起来更加修长挺拔,充满成熟而温和的雄性荷尔蒙。 官雨诗点点头,“是有一些惊讶,没想到你会突然在我卧室里,幸好我回来的时候,小红帽跟我提起过,不过我回来肯定会被你吓死。” 杜红苑说的大帅哥,居然是指越非尘。这是官雨诗始料未及的,同时也有一些哭笑不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小红帽根本就不认识莫明忧,又怎么会放他进来,还让他呆在自己的卧室里。 明明跟越非尘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她居然不觉得惊喜,反而是……失望。 “不知道是我,那你刚才那句话,难道你以为有谁会来找你吗?”碧绿色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越非尘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波涛汹涌。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她心虚地说,心里却暗暗庆幸,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冲动地叫出莫明忧的名字,不然这一回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越非尘的脸色晦暗不明,大概是灯光的原因,官雨诗也看不清楚,神经有些紧张,却又不敢去看他。气氛凝滞起来,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片刻时间,越非尘终于说话:“还没有恭喜你,获得了比赛的总冠军,嗯,我想一下,应该给你点什么奖励?” 他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官雨诗自然乐见其成,听到他说起奖励的事,也来了几分兴致,“我这次可是为公司挣了脸面还赢了关注,奖励这种事,就算没有升职,起码嘚给我加薪。” 越非尘托着下巴,倒是真的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加薪,感觉不大好。” “怎么?咱们的越大董事长也心疼薪水了?那要不请我迟钝大餐吧,我要在里克市最大的餐厅吃饭。” 她当然知道越非尘不会心疼钱,这么说不过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越非尘居然郑重且认真地点头,“那好,你现在可是获得了世界大奖的高级设计师,要给你加薪的话得加多少才合适,想想我都有点肉疼。这样吧请你吃饭?”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这就是! 官雨诗沮丧不已,“我接下来还有点事,吃饭的事下次?” “傻丫头。” 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越非尘突然欺近她,伸手揽住她纤细而不盈一握的小细腰,怀里那属于她的温暖袭上心头,一颗心终于变得灼热和迫切起来,“你怎么不问问,我一开始打算给你什么奖励?” 官雨诗被他抱了个绰手不及,身体陡然间僵硬起来,无所适从地想从他的怀抱了抽出来。 “别动。”他双手抱得愈加紧实,好像只要她抽开,就会立即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样。 官雨诗脸色发烫,心里阵阵慌乱,“非尘,你别这样,大不了我不要奖励了行不行?你先放开我。” 越非尘给她的回应坚决而肯定:“不,我不放开,我要是放开了,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 他舒了一口气,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清新气息,一只手在她的长发上蹭了蹭。 官雨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看到越非尘这个样子,她下意识就想逃离。而平常绅士温柔的他,此时却霸道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没错的,是禁锢,官雨诗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霸道和蛮横,以及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不会走,你先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这句话是真的,她真的快要窒息了。越非尘将她搂得很紧,加上她刚才又挣扎,身子被勒得实在很难受。 越非尘没有放开她,只是手臂松了松,脸上在她秀发上蹭了蹭,官雨诗实在很不习惯这种亲昵的动作,皱了皱眉。 “诗诗,我并没有跟伊夜家联姻。”他缓缓地说,声音低沉,牛奶里未融化的砂糖,“我不会娶伊夜雪,更不会与伊夜朔合作。”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拒绝 时间仿佛静止了。 官雨诗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发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越非尘的话,那样清晰地传进她的听觉里,每一个字,带给她的震撼是那样的巨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嘴唇干涩,“是么?那伊夜小姐会很难过吧?” 越非尘终于放开她,官雨诗喘了口气,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宽厚温暖的大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越非尘轻挑剑眉,低头看她,目光闪过一抹期待:“她难不难过我不知道,跟我也没有关系。诗诗,我只想知道,你高兴吗?” 她浑身一震。 “非尘,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高兴。不对,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越家和伊夜家的事情,我作为局外人怎么会有高兴的情绪。”她连忙打着哈哈,试图应付过去。 但这一次,越非尘显然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转移到她的后脑勺,官雨诗的瞳孔里,他颀长的身影越靠越近,最后,她的眼里,只剩下他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 “诗诗,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叹了口气,对她的迟钝简直恨得牙痒痒的,“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真正想娶的女人,只有你吗?” 真正想娶的女人……是自己? 官雨诗一刹那觉得呼吸困难,心如撞鹿乱如麻,下意识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在她退步的一霎,越非尘眼里的一抹盈亮如碧玉的期待光芒,骤然灰暗了下来,隐隐还有某种复杂的感情。 “非尘,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她正了正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失态,“你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么?我们既是上下属,又是难得的朋友,当然,也许把你当做朋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对你一直都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你把我带进这个圈子,也许我一辈子都难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好了。”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官雨诗脸酡红如血,抬手将他放在嘴唇上的手拿开,却被他反握在手,两人的掌心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说过,不要跟我说感谢,我不喜欢。”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光芒,但还是被官雨诗察觉到了。想起自己当初混进越家当女佣,跟越非尘擦出的那些暧昧的火花,也许是因为当时自己的蠢蠢欲动,所以越非尘才会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生了情动了意。 从一开始的仰慕,到心动,到最后的恍然大悟,以及彻底放下那段根本就不存在,却总透着几分暧昧火花的感情,要说狠心,她最狠心,也最无情,甚至是滥情。 慢慢拨开他的手,官雨诗抬起头,目光灼灼,眼里盛满了歉疚,“对不起,我不会嫁给你。” 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两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官雨诗看着他,轻抿着嘴,有些事情,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 是她一开始欺骗他,接近他也是别有用心。官雨诗并不奢求能够得到越家人以及越非尘的原谅,如果说出来,能够让他放下那段如同烟火般易逝的泡沫感情,她宁愿他气她恨她。 但就在她准备说出事实的时候,越非尘突然笑了笑,两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么认真地拒绝一位大帅哥的求婚,你真是亏大了。” “是,我亏大了。”她也跟着笑起来,心里想着,当初在越家的时候,她的确曾经幻想过,越非尘会不会有一天会对她含情脉脉地求婚,如果会,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可当时她觉得自己就是痴心妄想,这种麻雀变凤凰的狗血剧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然而,越非尘终于还是对她说了那句话,跟她曾经幻想中的不大一样,可意思,是一样的。 她第一个想法,却是拒绝。 毫不犹豫的、根本就不用考虑的拒绝。 想想还真是可笑,曾经的求而不得,如今的毫不怜惜。难怪唐玫儿会那样讨厌自己,可不就是嘛,自己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无耻的女人。 明明知道亏大了,还是义无返顾。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越非尘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既然你还没有结婚,也未听说你喜欢谁,那我这个钻石级别的大帅哥,应该还是有很大的成功几率的。” 官雨诗哭笑不得,“非尘……这真的不像你。” 灯光洒落在他雕琢如玉的脸,犹如点点星光,衬得人影斑驳,又有几分虚幻。 “也许,正是因为我以前那样,所以才会失去你。” 官雨诗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好在这个尴尬的话题已经被转移,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官雨诗揪着衣角,转身过去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里?“ “手头上有点急事,我需要去一趟。”刚才那一瞬,她竟是有种要跟他坦白的冲动,但最后还是被他打断了。现在她可没有勇气再去坦白,只好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不要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别这样。”官雨诗拨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承认,我没有阻止你喜欢我的权力,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我身上花费太多时间。非尘,我,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无法继续跟他呆在同一屋檐下,连行李都懒得收拾,将护照等证件塞进包包里,转身便离开了卧室。 门“砰”的一声轻轻关上,隔上了两个世界。 杜红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她出来,立即八卦地凑上来,好奇将她打量了几番,“诗诗,快跟我说说,大boss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官雨诗气冲冲走到客厅,“你也是的,越boss来这里也不通知我一下。” “我没通知你?”杜红苑真的感到天大的冤枉,“你一回来我就跟你说大boss在你卧室里等你啊,你当时不还那样兴奋激动么。老实交代,你跟大boss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JQ啊?” “别尽胡思乱想行不?”官雨诗拍了她的脑门一下,没好气地说:“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万一被大boss听到了,咱们两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啧!我才不信,要说越boss对你没那个心思,我还真不相信。”杜红苑摇头晃脑地说:“你都不知道,他一回来问的就是你,而且还赖在你的卧室不肯走。我一直觉得越boss很绅士呢,没想到深陷爱情中的男人,也是这么不可自拔令人脸红心跳啊。” 官雨诗听了,心里又是一酸,连忙将客厅上的东西收拾好装进包里,站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感飞机。” “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官雨诗对她认真道:“有那个闲时间的话,先把客厅大打扫一下,再将厨房里的碗筷洗一洗。” 从意大利到莫里斯群岛并不算太远,不过由于官雨诗刚刚获得了时装设计大赛的冠军,意大利许多电视台都在重播着当时的场景,所以她出现在机场后,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两个记者认出来了,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扛着照相机的记者,以及看似时装设计的爱好者,纷纷狂涌了过来。 官雨诗面对这种情况,只能说很无奈。 她并不算是名人,只不过赢了一场比赛而已,出现在机场里居然能引出这么多人。难怪有人说获奖的喜悦只是一时的,获奖之后的差别待遇,才是你意想不到的。 “官小姐,我们可以采访你一下吗?不会占用您太多的时间。” “官小姐,这一届时装设计大赛,最终是您荣获冠军,听说评委组的费尔南多先生以及莫离小姐等等都对您十分看好,请问你们之前有过什么合作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喧嚣,照相机拍照的闪光灯,以及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叫官雨诗有点吃不消。 她本来就很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更别提现在还要赶到莫里斯群岛,但现在这些记者却堵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机场通道处顿时乱作一团。 这种受到媒体热烈关注的情况,若换做是别人,肯定会兴奋不已,借此机会让自己扬名,毕竟这种被记者包围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时装设计师并不是明星,他们往往都是在幕后设计者,除非是世界顶级设计师,否则很少有这种扬名的机会。 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倍加珍惜这种能够在摄影机前的机会。 官雨诗只觉得苦不堪言,但也知道,一时半会要摆脱这些记者是不大可能,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非常感谢诸位能够在机场的茫茫人海中认出我来,说真的我很惊讶,从颁奖会场离开后,我就匆匆忙忙赶到酒店,打包好了行李打算跨越海洋。接下来大概还有很多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大家的问题,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千万不能问些太难的,不然我回答不上来可就丢大了。” “哈哈,官小姐真有趣,我们问一些简短的,绝对不会占用您太长时间,这一点上帝可以保证。” 果然,因她那番隐晦的话,记者们也都看出她脸上的疲惫之色,所以都没有问太多问题,简单地采访一些比赛时的状况,就轻松地让她混过去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故地重游 在机场被记者围堵很是意外,好在过程还算愉快,在官雨诗回答了记者提出的几个问题后,总共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记者们就让出一条通道来,这让官雨诗还是很激动的。 虽然她身上不像明星那样,有那么多消息可以挖掘,更不存在什么吸引人的八卦,但记者们对她的尊重,还是令人感到满意。 顺利脱身后,官雨诗立即登上了前往莫里斯群岛的航班。作为一个旅游胜地,每年到莫里斯群岛的游客数不胜数,但除非是移民,不然去旅游的次数也是有限制的。这也是莫里斯群岛为什么一直能够保持着世界一级风景区的原因。没有过多游客产生的生活垃圾,更没有因为物产发达而产生大量的污染废气。所以这里也成了世界各地上流豪门最喜欢去的度假胜地之一。 早在两个月前,莫明郁就给她办了到莫里斯群岛的常驻居民证,并非移民,而是经过当地政府许可,可以无限期呆在莫里斯群岛的证件。 在飞机上面,官雨诗不知不觉沉沉睡着,因为这十多天来紧张的比赛,而且比赛后也没有经过适当休息,就又匆匆赶了航班,所以她现在睡眠严重不足,梦中又睡得不大安稳。当通知飞机即将降落在莫里斯群岛国际机场时,她方才悠悠醒来,揉了揉太阳穴,脑袋简直疼炸了。 等见到莫家兄弟后,她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他个三天三夜。 出了机场,官雨诗看着外面优美的风景,想着已经一年多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一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以为再也不会踏上这块土地,因为莫明忧的关系,这片土地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尽管她再没见过比这里漂亮优美的地方。 “我回来了。”她轻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张开双臂拥抱了下虚无的气流,脸上不由漾起烂漫的笑容。 打了的士前往桑拿坦丁堡。当司机听到她报出地址时,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似乎还有不打算载客的意思。毕竟桑拿坦丁堡是莫里斯家族的总部,比起任何地方都要森严,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去的,没准为了赚点钱惹上什么大麻烦,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位司机大哥绝对是一位江湖老手。 官雨诗哭笑不得,只好使出杀手锏,声称是莫家的女佣,回家探亲赶回来上班的。司机打量了她两眼,啧啧称赞:“真不愧是大家族,连女佣都生得这么标致漂亮。” 她囧了囧,总算蹭上了车。 从机场到桑拿坦丁堡需要一个时辰,官雨诗没多大兴致去回答司机对莫家的好奇,拿起手机看着联系人里的某个电话发呆,心想着等会见面要说些什么。她可还没忘记,当时前往米兰之前,莫明忧跟她的约定,等她比赛后,会给他一个答复。 她要怎么回复? 干脆的答应下来当他的女朋友,还是狠狠地拒绝他? 一个时辰就在她万分纠结中度过了,当车子停在桑拿坦丁堡前面时,官雨诗远远就看到了那令人震撼的壮丽豪华建筑,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眼眶微微湿润。 她刚下了车,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唤她,回过头去,莫明忧在不远处朝她挥手,满面笑容,神情欢愉。 “明郁。”官雨诗先是一喜,而后目光倏地落在他坐的轮椅上,在他那双缠着绷带的腿死死盯着,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过来。 有人推着莫明郁过来,是莫叔,他朝官雨诗点了点头,客气道:“官小姐,许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莫叔。”官雨诗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得跟莫叔打了招呼,当初她在桑拿坦丁堡,多亏了莫叔对她的照拂。虽然那段时间,她过得并不美妙,可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却是她这辈子最独特的时光。 “明郁,你的腿……”官雨诗蹲下身体,双手放在他的腿上,声音哽咽。尽管早就从越非绯那里得知他受伤的事,但亲眼看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他会这样坐在轮椅上。 几滴泪珠自眼角滑落,她立即抬手擦掉。 见她这个反应,莫明郁便知道她对自己的伤势早已知情,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不好端端地在这里嘛,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才多久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官雨诗抽了抽鼻子,看着他问:“还能治好吗?” “能。”莫明郁肯定地回答她。 “不是骗我?”官雨诗眼神一亮。 “你这个鬼精灵,我骗的了你?” 在莫叔也点头之后,官雨诗总算心里好受了许多。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堡里走去,莫叔自动让出了位置,走在他们两人后面。官雨诗跟莫明郁说了几句,进入了堡内,看着熟悉的场景,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担忧。 “明郁,你,你大哥不在吗?”她看到了许多眼熟的人,有当时教她女佣守则的伊文,有当时给她送过东西的佣人,却唯独没有见到那个最熟悉的人。 “我还在想,你会撑到什么时候才问我这个问题。”莫明郁突然压低声音笑起来,抬眼看她,目光如炬,像是要将她的心思看透一样,一副早已胸有丘壑的模样。 官雨诗大窘:“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真是丢死人了,这个莫明郁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讨人厌。 莫明郁目光一黯,叹了口气:“你来晚了一步,他中午就走了,就在你颁奖典礼时。” 官雨诗手一抖,“你说什么?” “看把你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特地抽空看了你的颁奖典礼,得知你荣获冠军侯,又匆匆忙忙离开去忙活了。所以你现在见不到他,要是非见不可的话,也许我能想办法让你见到他。” 他眨了眨眼,无比狡黠。 得知莫明忧平安无事,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下来。官雨诗轻轻拍了下胸口,心有余悸。同时也难掩失望。 说好了会等她回来的,害她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谁知道回来之后,居然连面都见不到。 瞥见她脸上浓浓的失望之色,莫明郁暗暗感叹,看来不止他家大哥陷入情网,这个傻丫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他要不要做点好事,把这个傻丫头打包给他大哥送去,还是晾晾他们两人,也好慰藉自己作为单身狗的脆弱心灵。 “诗诗,走,我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处。” 跟着莫明郁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终于来到一片十分清幽的地方,这个地方官雨诗只觉得极其熟悉,尤其是周围那散发着淡淡花香的蔷薇花,惊艳了目光,也唤醒她的记忆。 “这不是——”她咽了咽唾沫,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你大哥居住的地方,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 莫明郁推开门,阴着她走进去,大门后面,又是一番与众不同的场景。里面居然又是一栋小巧精致的别墅城堡,洛可可的经典风格建筑,糅合了东方建筑的典雅优美,城堡前围了一圈乳白色的栅栏。,蔷薇花枝竞相缠绕,娇艳欲滴,绚丽夺目。 官雨诗只知道这里是莫明忧的住处,却不曾来过,一年前住在这里时,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可以到这中地方来,何况当时她被莫明忧监视着,毫无自由可言。偶尔一次经过这里,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从伊文的介绍,知道这里是莫明忧的住处,平时除了必要,禁止任何人接近这里。 城堡、蔷薇、假山、喷泉、流水…… 原来那扇门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景色。所谓别有洞天,也不过如此吧。 像是知道她的讶异,莫明郁解释道:“这里都是我大哥亲自参与设计的,他很喜欢住在这里,平时除了最亲近的人,以及清洁的佣人,从不许别人靠近这里。” 除了最亲近的人……官雨诗慢慢咀嚼着他的话,脸色微赧,她怎么觉得莫明郁全是话中有话,弦外之音呢? “既是这样,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她疑惑不解:“要不,我还是搬到之前住的小院吧。” “住在这里不好吗?”莫明郁笑嘻嘻地推开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官雨诗脸色倏然一沉,“算了,我搬到原来的院子住,这里谁喜欢呆着谁就去。” 莫明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在客厅的沙发上,堆放着几款包包,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不禁纳闷,难道有什么不对? 官雨诗的脸色更加难看,推着他的轮椅便转身离去,气呼呼的模样,好像谁得罪了她一样。 很少见到她这个模样,莫明郁顿时也束手无策了,着急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地方不好?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再给你换一个院子?” 官雨诗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一想到刚才在莫明忧的住处,看到的那几款女士手包,心里的怒火便蹭蹭蹭地往上燃烧,差点要将她的理智全部烧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吃醋 她差点忘了,在一年前她来到桑拿坦丁堡时,莫明忧身边就有数不尽的女人环绕,除了当时在堡内做客的伊夜雪之外,还有什么苏珊、selina、july…… 联想到刚才在他住处看到的那几款女士包包,她的心情简直差到极点。莫明郁的询问,也令她无法回答。难道要承认不愿意住在那里,是因为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住过了,她不想也不屑去凑那个热闹。 哼!什么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进去,看来跟他亲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居然在她去米兰比赛前,还问她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她轻咬贝齿,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不要那么波涛汹涌,潜意识里,也有一道声音提醒着她,莫明忧当时的神情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深情,她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种念头真的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他招蜂引蝶是真的,风流花心是真的,就连那些缠着他的女人,也是真的。 这叫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莫明郁双腿伤重,她甚至想立即离开这里。 回到一年前居住的小院,官雨诗看着那熟悉的景色,心里更加郁郁。莫明郁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还以为她是因为大哥离开的原因,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怜的大哥,明明知道诗诗这丫头要过来,还好意思一走了之。以为准备几款包包珠宝首饰就能打动这丫头的心。真是太天真,诗诗这丫头跟别的女人根本就不一样,换做别的女人,看到那么多名牌包包钻石首饰,早就两眼放光扑上去了,只有诗诗这丫头看了才会无动于衷。 他忍不住暗暗佩服自己跟大哥的目光,殊不知,官雨诗正是看到了那几款包包,误以为是别的女人留下来,所以才会改变主意。 院里打扫得干净整洁,原来她住过的卧室已经换上了新被子,其余一切跟她一年前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玄关处摆放着许多错落有致的花盆,许多都是她临走前种植的,一年过去,有些已经长得欣欣向荣。 她看着植物发了会呆,莫明郁从后面缓缓行到她身边,“诗诗,你现在这里住下,明天我派人送你去找大哥,很抱歉,我现在就是想送你去,也无能为力。” “明郁,这事不着急。”在得知莫明忧平安无事,而且心头上还微微气恼,官雨诗反而不怎么迫切见到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势,过几天就要动手术了,我想等到你手术后再离开。”她推着他走到客厅,沉吟半晌,还是没忍住问了:“你还没跟我说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莫明郁受伤一事,官雨诗是从越非绯那里得知的。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越家与莫家之间的恩怨。应该说这两家之间的剑拔弩张,一直都是她所担忧的。 对于莫家,她如今已不像当初那样,充满了痛苦和厌恶,反而因为这一年多来,与莫家结下了意想不到的羁绊。而越家,越非尘和越非绯对她恩重如山,帮助她度过了重重困难,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她。 莫越两家相争,不论孰胜孰败,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莫明郁看了她一眼,将在港口发生的爆炸事件说一遍,其中省略掉许多凶险的细节,大概地将前因后果说了。尽管如此,官雨诗还是能够从他平静的语气里,感受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紧张。 当他讲到莫勒斯为了救他差点丧命,官雨诗整张脸都已经变得惨白,原来除了莫明郁的腿伤,还有莫家兄弟的义父莫勒斯,她见过那位老先生,当时莫明忧带着她去见莫勒斯,她还被他那浑身散发的凌冽气势所震慑,直到此刻,听说莫勒斯躺在医院奄奄一息,她几乎难过得停止呼吸。 难怪莫明忧不等她回来,就匆匆赶去处理事务。 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莫明郁重伤致残,莫勒斯命悬一线,他作为莫家的族长以及当家人,所有的重担都将背负在他身上。一个是义父,一个是弟弟,他一下子差点失去了两位亲人,怎么不悲伤愤怒? 一时间,官雨诗对他简直说不出的心疼。 “那,你们查出来是谁干的吗?”在港口埋炸药,派杀手追杀,她颤抖着肩膀,不敢再想下去了。 莫明郁平静的目光,倏尔闪过一抹凌厉阴毒的杀气,“有些眉头,不过还需要证据。大哥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不论结果如何,那些人都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报复,敢动莫家,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官雨诗被他的阴狠哆嗦了下。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冷酷吓到她,莫明郁很快又变幻会平静的神情,但官雨诗知道,那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莫家二少爷,那是何等身份的人,被人害到这种地步,甚至面临着残废的危机,怎么可能不怨恨? 他说的报复,便是真的报复。而莫明忧的手段,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莫明郁将轮椅滑到壁画前,看着面前的画作说:“手术的事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去茵夏庄园,我大哥应该在那里。这种时候,我想他需要你。” 官雨诗知道他所说的这种时候是什么意思。 “那你呢?”她对他仍旧不放心,“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几天。” 他转过来,“明天就要回到病床上了,我也不能陪你到处走。呆在医院里有多无聊,我可不想让你呆在那种鬼地方。“ 知道他的好意,官雨诗终于没有拒绝。 在桑拿坦丁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莫明郁就派人过来送她去茵夏庄园。在看到他派来的人后,官雨诗沉闷的心情,终于难掩兴奋。 “杏子,你怎么来了?”她连忙奔出卧室,对着杏子展开大大的熊抱。 泽田杏眉目带笑,脑后勺的马尾辫轻快又活泼,与官雨诗激动抱在一起,“诗诗,恭喜你太恭喜你了,获奖的视频我全部都看了,真为你感到高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获得 冠军,一定是最棒的那个。” “好啦,谢谢你的夸赞。你快跟我说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泽田杏朝身后怒了努嘴,莫明郁正好从门外进来,官雨诗恍然大悟,“明郁,是你让杏子来的?” “差不多吧。”莫明郁表情淡淡。 “什么差不多,把我安排过来的,好像不是二少爷你吧?”泽田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有些无耻的人还是那么喜欢邀功。诗诗你可千万别听他说的,其实是族长大人叫我过来的。而且就在你还在米兰比赛的时候,族长大人就已经将我安排过来,说是你一个人呆在堡里太无聊,让我回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官雨诗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怎么感觉好像不大对劲。” 泽田杏对莫明郁的态度还是让她惊讶,言语间虽然不敬,但却有一股十分熟稔的气息,不像她称呼莫明忧总是一口一句族长大人,看得出来她对莫明忧很是敬畏,但唯独对莫明郁,却透着不一样的熟稔和随意。 “有什么不一样的?”泽田杏脸色有些不自在,余光瞥了莫明郁一眼,嘴巴鼓鼓的:“好了,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诗诗,走,我带你去出去逛逛,我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听到是莫明忧让她回来的,官雨诗心里不由几分感动,自从知道泽田杏就是莫明忧安插在越氏集团的人后,她一直很担心泽田杏的安全。毕竟商业间谍如果被发现的话,轻则身败名裂,重则牢狱之灾,她和杏子情同姐妹,怎么可能看着她去冒险? 而他,显然是早就发现了她的这份担忧,所以才在不知不觉中就安排好了一切。 就在泽田杏鼓动官雨诗出去逛街疯玩时,一直在后面听她们两人聊天的莫明郁,终于上前来,目光落在泽田杏身上,面无表情地说:“我让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带着她出去疯玩的。” “是族长大人让我来的,又不是你。”泽田杏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噘嘴反驳他。 “我大哥现在应该在米根达州,我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带诗诗过去,一路上保护她的安全。” 泽田杏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人,“我带诗诗去,那你怎么办?”她盯着他根本行动不便的双腿,咂舌:“我们之前可说好了,你重伤这段时间顺便留在这里照顾你,你该不会以为就你一个人可以上手术台吧?” “不需要。”他冷冷拒绝:“莫家并不只有你一个下人。” 官雨诗终于听出了他们话里的火药味,此时莫明郁又说出一句这么伤人的话,她顿时有点懵了:“明郁,其实我觉得杏子也没有说错,你这段时间确实不大方便,要不我们留下来,直到你手术成功后再走?” “算了,我才不管他的死活,没错,我只是莫家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人而已,怎么入得了你二少爷的法眼。好,你想让我滚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泽田杏骤然眼眶一红,捂着脸转身便匆匆离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求助 在泽田杏离去后,官雨诗也顾不上莫明郁,连忙跟上泽田杏,终于在外面将她拦住。 “还说你们没什么,要真没有什么,你至于被他一两句话就气跑吗?”官雨诗虽然对自己的感情有点迟钝,但对别人,却看得十分通透,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有什么好说的?”她忿忿不平地走到花坛边上坐下,双颊涨得鼓鼓的,可见莫明郁那句话将她气得不轻。 官雨诗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傻姑娘,你要直接跟他说你是关心他,所以才想留下来照顾他,明郁不就不会那样说么。”她摇摇头,似有些无奈,“你不跟他说你喜欢他。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 泽田杏一听,顿时像炸了毛的小猫,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双颊也红透了:“你说什么呢?谁说我喜欢他了,那个讨厌鬼花心大萝卜,我最讨厌他了。” 一副不打自招的搞笑表情,彻底逗乐了官雨诗。 “你笑什么啊?”泽田杏捅了她的胳膊几下,“诗诗,你可不许胡说,我真没喜欢他,就是看他可怜,所以才想留下来照顾他而已,毕竟我也是莫里斯家族的一员,就像他说的,我就是一个下人,所以才会犯贱地想去照顾他而已。” 说来说去,她还是在意莫明郁说她是下人的事,而且,莫家还不止她一个下人。 如果他不提起的话,杏子还可能对他抱着幻想,但被他这么一挑起,两人之间的地位悬殊,就是横亘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 她多半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显得那么愤怒绝望。 官雨诗沉吟半晌,终于做了一个决定:“那你就留下来照顾他,我自己去找莫明忧就行了。” ?不行!“泽田杏想也不想便反对了:”族长大人是让我来陪伴你的,我可不想离开你,总之你说什么都赖定你了。“ 官雨诗无可奈何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说:“我也很担心明郁的伤,医生虽说他的腿还能治好,但其实不到一半的几率,万一手术失败了,那明郁以后怎么办?我娿想留下来,不过明郁似乎并不想让我见到他躺在病床上的狼狈模样。所以,我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可是——” “放心吧,你们族长要是问起来,我会帮你应付他的。”官雨诗朝她眨了眨眼。狡黠地说:“而且,身份地位虽然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但是在真爱面前,我相信一定会有一道桥梁互相连接两人。杏子,加油!” 泽田杏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想要反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好吧,我留下来,等他好了后,我就找你去。”泽田杏想了想,终于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诗诗,你可要小心一点,我听说最近其余的家族都对族长大人虎视眈眈的,其实族长大人并不希望你去找他。因为呆在他身边实在太危险了。”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官雨诗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 “有些话,其实我和族长大人都不想跟你说的。”泽田杏纠结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一些保留一些:“你也知道,我在越氏集团呆了几年,虽然没有接触到公司的核心,不过很多情况还是瞒不了我的。我发现,发现越非尘好像联合那个伊夜家,打算对付族长大人和莫家呢。” “你说的是真的?”官雨诗嘴巴微张,对这个消息十分惊讶。 泽田杏回想了下她去离职时听到的话,十分肯定认真地点了点头,脸色也很难看:“没错,我亲眼看到越氏集团的几位高层在谈论这件事,当时我要去递辞职书,就在办公室门外听到的,那几位董事还说,这些都是也越非尘的主意,他们要做的,只需要在经济上打压莫家便可,其余的,自然会有伊夜家的人出面。” 官雨诗只觉得一颗心急速往下坠落,身体颤抖了几下,有些不敢置信。 她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知道伊夜朔一直筹划着与越家联姻,就是希望两家联合起来对抗莫家,只不过越非尘已经明白表示过不会跟伊夜雪联姻,那他怎么还会跟伊夜朔联手对付莫明忧?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她相信越非尘不会骗她的,可是,事实又摆在面前。子啊京城时,唐踔曾经告诫过她,不要再深入越家和莫家之间的恩怨里,让她远离这趟浑水。可她当时已经深陷其中,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现在想想,唐踔应该早就发现了伊夜朔和越非尘的计划,所以才会好意劝她远离这些纷争。 拳头不由自主握紧,锐利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的嫩肉里,只有疼痛的刺激,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泽田杏担忧地看着她,尤其是她脸上的变化,不禁后悔自己干嘛要跟她说这些。明明就知道,诗诗跟越非尘的关系不错,跟族长大人,更是十分亲密。 “诗诗,你别这样。”她牵过她的手腕,温柔地说:“族长大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我没事。”官雨诗投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重新整理了下心情,发现很多事情都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 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甚至比她当时差点丧命黄泉还要绝望。 “那明郁和莫勒斯先生的伤,袭击港口的人,也跟越家和伊夜家脱不了关系?” “这个……”泽田杏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应该是吧,毕竟除了他们两家联手,谁敢在我们港口上闹事袭击。” “杏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抓着她的手,真诚地说。 一直以来,她都明显感受到了什么,可谁也不愿意告诉她。越非尘自然不会告诉她,伊夜朔不会将她放在眼里,而莫明忧,唯一一个她认为最有可能告诉她的,也竟是一个字未提。官雨诗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让她免于那些担忧和为难。 可,有些事不是不知道,就代表不发生。 现在,越非尘和伊夜朔双双联手,那实力可见一斑,绝对不容小觑。莫家突遭大难,莫明忧孤身一人,而唐踔,他又是什么态度呢?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莫明忧真的跟唐玫儿彻底决裂了,那么唐踔肯定不会帮莫家,说不定还可能联手越家和伊夜家,那该怎么办? 她越想越害怕,有些事不去细想,永远不知道其中的暗涌波涛,可一旦细想了,又变得无比可怕。 “杏子,你先去看看明郁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 “好,那你可别乱跑,什么时候要走跟我说声,我安排客机送你过去。” 待泽田杏离开后,官雨诗绕着花园慢慢地走,心里百转千回,却什么头绪都没有。她现在迫不及待得想去见莫明忧,可又知道一旦去见他,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事,肯定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该怎么办? 对了,去找唐踔,见到他,请他帮忙莫家度过这一次难关,就算不帮忙,也千万不能联合起来对付莫家。 唐踔会听吗?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话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是的,她曾经是救过他一次,但唐踔在后来也帮了她许多忙。两人可以说不再相欠。她凭什么去说服他帮助莫明忧? 像他们这些人物,一旦决定好一件事,任凭旁人怎么说都徒劳,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底气去跟他说。 咬了咬牙齿,不管了,现在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 只要唐踔答应伸出援手,也许可以有一个缓冲的余地,她既不想看到莫家遭难,也不想越家受灾。 所以,她需要一个可以限制这场战争的平衡点。 官雨诗离开时并没有通知莫明郁和泽田杏,也没有乘坐莫家的私人飞机,而是悄悄离开桑拿坦丁堡,坐了前往唐家所在城市的飞机。 唐踔曾经给过她地址,还有一张可以进入唐家总部的卡片,应该就是代表身份的一种,记得当时他好像说过,当她遇到困难时,可以凭借那张卡片到唐家找他。 原以为这张卡片不会有用到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在飞机上给莫明郁和泽田杏都发了消息,她没有说要去找唐踔的事,只是说想先出去散散心。又给越非绯发了信息,延迟了上班时间。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靠在座位上假寐,满脑子想的都是见到唐踔后,要怎么说服他。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在Y国国际大机场,她看了眼手机,打车前往唐踔给的地址。其实在Y国,就算没有地址,只要报出唐家的名号,几乎没有人会不知道。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官雨诗很顺利地来到唐家的府邸。 与桑拿坦丁堡那种中西糅合的格式不同,也不像爱格亚斯堡那般充满文艺复兴时期的复古气息,唐家的总部,更像是Z国古代那些传统古老的府邸,不论是格局还是感觉,都透着浓浓的古典气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唐骏 “不好意思,族长现在不在家中,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络三小姐。” 官雨诗没想到千里迢迢跑来找越非尘居然碰壁。心里有些不甘心,“麻烦您打个电话给唐先生,就说朋友来访,行吗?” 唐踔之前给的电话,她打了几次都是无法接听。要不是有着唐踔给她的那张卡片,警卫根本就不会客气跟她说话。 “这个,我试试看吧。”警卫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对方先前出示的卡片,那可是只有被唐家奉为贵宾才能拥有的。足见持卡者的身份不凡。他不敢懈怠,连忙走进里面打电话。 不一会儿,警卫出来,遗憾地说:“我们族长正跟外宾开会,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难怪,她打了几次都无法接听。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官雨诗又问道。 “刚才接电话的是助理,散会时间无法确定,也许一个两个小时,也有可能一个下午都在开会。” 官雨诗失望地叹了口气,拒绝了警卫准备在唐府里为她准备客房的好意,正打算离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从大门里缓缓开出来,似乎看到门口的人,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官雨诗并不认识的脸来。 “怎么回事?”车里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脸庞的轮廓有几分熟悉,相貌端正,算得上是器宇轩昂,不过那一脸狠戾,却是硬生生败坏了一张帅气的脸。 警卫连忙走过去,“二少爷,这位小姐是来找族长的。” “唐踔?”男子挑眉打量了官雨诗一眼,目光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溜了一遍,眼里闪出一丝垂涎。阴笑两声:“本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上门找他的,你,过来。”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官雨诗说的,语气里说不出来的轻佻。 官雨诗皱了皱眉,刚才她已经听到了那男人的话,虽然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但可以肯定是唐踔的兄弟。可惜她对唐家了解甚少,唐家除了唐踔和唐玫儿,她还未见过任何人。 沉吟半晌,她快步走上前去,微弯下腰。“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玩味地看着她,“你来找唐踔,有什么事吗?” 瞥见他眼里的轻浮,官雨诗有点不悦:“这是我们两人的私事,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私事?”男子目光一沉,声音拔高,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一样,“你们这些女人找上门来,还能有什么私事?反正不是为了爬上他的床,就是为了得到他的钱,你是为了哪一种?” “请你放尊重一点。”官雨诗沉声喝道,同样不甘示弱:“我和唐先生是朋友,我找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这位先生何必以小人之心夺君之之腹,了解你的以为你是在为唐家打抱不平,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故意抹黑唐踔先生的名誉。” 她并不傻,对方说的话,虽然是故意侮辱她,但语气间对唐踔也诸多不敬。在唐家敢用这种语气谈论唐踔的,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男子眼神阴鹜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官雨诗不知道他到底觉得哪里好笑,也懒得去理他,转身就想走。 “站住!” “这位先生,还有事么?” “既然来了,不进去喝杯茶,岂不是显得我们唐家招待不周。”他突然换了一种语气,笑眯眯地盯着她,“我叫唐骏,请问小姐如何称呼?” 官雨诗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心里一沉,脸色也微微不大自然。唐骏盯着她看了半晌,笑了笑:“看来这位小姐听说过我的名字。” 唐骏,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当初她之所以会认识唐踔,便是因为唐踔身受重伤晕厥在海岸边,被她发现送到医院救治。当时她并不知道唐踔的身份,直到后来,两人再次见面后,她方才直到,原来那个被她救起的男人,就是唐家族长唐踔。 而唐踔之所以会落到那个局面,全都是拜唐骏所赐。个中缘由说起来很老套,豪门之中的争权夺利,兄弟反目。唐骏为了争夺唐家族长的位置,派人刺杀袭击唐踔,在唐踔坠海后又擅自取代唐踔的位置。 只是就连唐骏自己都没想到,唐踔居然活了下来,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重返唐家,运用雷厉手段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官雨诗一直认为,以唐踔的性格,绝对不会原谅唐骏的狠辣行为,居然对自己的亲哥哥行凶,换做是谁都无法原谅,哪怕两人是亲兄弟。唐骏失败后,就算不死,也得半残。没想到现在会在这里遇到唐骏,而他看起来依旧自由潇洒,一点儿受创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唐踔顾忌兄弟亲情,所以饶了他? 可是看唐骏的意思,不但没有半点悔改,反而对唐踔相当不敬。 百思不得其解,想起唐骏的怀疑,她只好点了点头,“听说过,原来是唐家二少爷。” 官雨诗不敢露出半点破绽,要是让唐骏发现她就是当初救了唐踔的人,间接导致他失败的原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认识,那就更应该进去坐坐了,你说是不是?”唐骏关上车窗,车子打了个转弯,复又往里面开去。 警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官雨诗无奈,只好跟在车子后面走进去。 进了唐家的大门后,她不由发出一声赞叹,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无论是在府邸还是园林上,都堪称独一无二。景色优美,匠心独具,每一处都透着浓浓的古典气息。小桥流水,假山喷泉,竟像是走进了一幅山水画卷般,美得令人炫目。 唐骏从停车坪回来,高大挺拔的身躯很是耀眼,眉目间也有几分唐踔的影子,只不过,唐踔虽然看起来冷漠严肃,但面对他的时候,官雨诗并不觉得讨厌或者有压力,而是相当自然的状态。而唐骏则不一样,就算他笑得再友好,也会给人一种阴沉狠戾的感觉,那些堆砌起来的笑容,别提有多么渗人。 唐骏把她带到大厅里,两人落座,自然有佣人过来端茶倒水。官雨诗当初也是体验过当女佣的辛苦,所以并不会摆什么架子。唐骏却十分自然而然地享受女佣的侍候,当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金发女佣端着咖啡过来时,唐骏也不顾在场还有外人在,居然双手伸到女佣的臀部上掐了一把,惹得金发女佣脸色发红,发出一道娇嗔后仓皇而逃。 “跑什么跑,摸两把又不会少块肉。”唐骏怒骂一声,又把咸猪手伸到另外一位女佣的大腿上,脸上挂着淫笑,直到把小女佣弄得娇喘吁吁,方才罢手。 官雨诗冷眼看着这一幕,既不发表任何言谈,也不对他的行为喝彩。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冲过去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带着女佣潇洒离开。可是现在,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这里是唐家,唐骏在自己家里自然有恃无恐。 最重要的是,那些被轻浮猥亵的女佣,一个个都缄口不言,神色也并没有露出厌恶,反而带着几分得逞的娇羞。官雨诗便知道,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就算唐骏想要现场表演“活春宫”,她都可以无动于衷。 调戏完了女佣,唐骏将她们打发掉,转过头来,对一直坐在沙发另一侧发呆的官雨诗,挑眉说道:“官小姐来到唐家应该是有什么要事,不如说出来听听,没准我可以帮得上忙?” 官雨诗心想,你就算帮得上忙,我也不会让你帮。 经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唐骏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而且濒临人渣级别。唐家兄弟的争权夺利,她作为局外人不好说什么,但刚才当着她的面,唐骏竟做出那种下流的动作,其人品和道德,就足够令人诟病了。 再想想他当初为了得到唐家族长的位置,居然派人刺杀亲生大哥,这是有多狼心狗肺,才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要说四大家族中,除了伊夜朔只有伊夜雪一个妹妹,其余的不论是莫家还是越家,都有兄弟俩人,莫明忧和莫明郁兄弟两人之间感情深厚自然不用说,就连花花公子越非墨,对大哥越非尘都是十分尊重,哪里会对自家大哥下得了狠手。 但唐骏就干了,而且没有任何悔改之心,仿佛他杀的不是亲生大哥,而是一个仇人。 “都是一些琐碎的事,不敢麻烦唐二少爷。”她忍着厌恶和恶心,淡淡地拒绝。 “官小姐这是看不起我了?”唐骏突然拉下脸来:“我道是什么大事,非得等我大哥回来处理,原来只是一些琐事而已,看来在官小姐眼里,我唐骏连处理一些琐事的本事都没有了!” 官雨诗暗暗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居然能把她一句话掰扯到这个意思。 “唐二少真会说笑,我哪里是看不上二少的本事,而是不敢劳烦唐二少啊。”她眸光一转,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笑得格外真诚:“唐踔先生先前在我那里订了几套礼服,我只是送过来让唐先生试试尺寸而已。难道唐先生的尺寸,唐二少想试试?”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 她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反倒是让唐骏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耸耸肩:“原来是来试衣服的,那可真不巧,我的尺寸比起大哥还小了一个码数,不如这样,既然官小姐亲自莅临唐府,不如也替我定制几套衣服如何?” “唐二少客气,有这个机会当然求之不得。”她恨不得立即就走,但如果表现得太过急切的话,反而会让唐骏起疑。所以只能装模作样地取出测量工具以及笔记本,“二少爷不如取一两套比较合身的衣服,我直接测量尺寸便行。” 唐骏爽快点点头,拿起话筒吩咐道:“去衣帽间取几套衣服过来。” “官小姐,我人都在这里,衣服的话测量起来哪里有人体准确。不如请官小姐亲自为我量身定做。”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来,身体立正,双臂持平,真的做好了立裁量身的准备。 官雨诗只好站起来靠近他,拉长了尺子放在他的肩顶上,然后垂直测量到下摆处。测量人体时,为了数据的准确,两个人难免靠得比较近。量到胸围时,官雨诗就站在他面前,唐骏低头看着她认真工作的俏丽脸庞,喉咙滚动了下,目中绽出一丝垂涎贪婪的光芒。 由于两人身高差,官雨诗站起来直到他的下巴处,唐骏的头微微往前一贴,故意在她耳畔处吹了吹气,她只觉得身体一僵,情不自禁往后倒退一步,唐骏却趁着这个时候,右手穿过她的腰肢,在她腰后摸了一把。 “唐二少,请你自重。”官雨诗再也受不了他那种令人极端厌恶的目光,以及始终不安分的双手,愤愤将手里的笔记本往地上一摔,眼睛里闪出两簇小火苗,狠狠地盯着他。 唐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官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哪里做得不好?” 见他居然无耻到装蒜,官雨诗对他气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甘示弱:“原来唐二少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这样吧,请恕我没办法继续测量下去。唐二少另请高明吧。” 说完这话,她便走到沙发旁,将包包拿上,转身便要离开。 唐骏的身影阴魂不散地挡在她身前,神色终于没有刚才装出来的虚伪热情,变得阴测测的,笑容透着一丝不怀好意:“官小姐何必这么快就走,既然来了,不如再陪本少爷聊聊天。” 猥琐的目光停留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在她高耸的胸口处留恋不舍。 官雨诗恨不得立即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唐二少,我还有事,就不配您聊天了。相信以唐二少的魅力,想要找个聊天的对象应该不难。” “那如果我只要你留下来呢?” “你——” 官雨诗总算是看出了他的龌蹉心思,唐家如今是唐踔当家,没想到唐骏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龌龊事。她暗暗呼吸了口气,脸色沉了下来:“唐二少这样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唐骏一副为了佳人在所不惜的表情,“官小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话音落下,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官雨诗再也受不了跟这种人呆在一个屋檐下的郁闷和厌恶,推开他就想硬冲出去。 “想走?”唐踔终于露出阴狠面目,转过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重重地将她摔在沙发上。随即淫笑一声,整个人就压了过去。 “唐骏,你这个色胚!”官雨诗哪里肯轻易就范,想想以前那些胆敢轻薄她的人,不是差点断子绝孙,就是差点小命不保。如今对于危险的强烈意识和自保,她已经锻炼成了一套下意识的行为。在唐骏欺近的同时,立即像发疯了一般,对着他的薄弱位置拳打脚踢,打不过时,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呀!”唐骏左手吃痛,连忙甩开她的,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脸上:“|贱女人,你敢咬我?” “我不但要咬你,我还要你断子绝孙。”在自身清白面前,官雨诗早已失去了理智,发狂地进行激烈反抗,好几次都差点踹到他的“要害”,唐骏吃惊之余,对她也不敢再强硬,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怕了吧?我告诉你,把我逼急了,老娘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官雨诗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嘴角因为他刚才那一巴掌,已经沁出了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偏偏官雨诗还不在意这些,狠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女人。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跑得掉?”唐骏一时奈何她不了,气得面目扭曲。 “我不用逃,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官雨诗冷笑两声,冲着他撇撇嘴:“况且,这里是唐家,是唐踔的地盘,你敢在他的地盘对我用强,唐二少啊唐二少,看来你上次得到额教训还不够,非要逼得唐踔对你连最后一丝亲情都不顾……” 她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戏谑和悲哀,仿佛已经能够预料到他悲惨的结局。 唐骏因为她这句话,身体一僵,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不甚自然的凝重。 只一个表情,官雨诗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以为他会对一个裁缝在意到对付自己的弟弟?”唐骏深深一笑,笑得十分狰狞。 官雨诗早就料到他会有此怀疑,也笑了笑,不甘示弱地说:“我是裁缝没错,可你见过哪个裁缝能拥有唐家的贵宾卡,难道给唐二少定制时装的裁缝们,都能够享受这等待遇?” 她的话,终于戳中了唐骏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唐家的贵宾卡,绝对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拥有的,持有唐家特制贵宾卡的主人,非富即贵,并且对唐家而言意义非凡。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够得到。官雨诗既然拥有唐家的贵宾卡,那就绝对不是一个裁缝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谁?” 唐骏盯着她,脸色凝重,终于停止对她的轻薄。 官雨诗松了一口气,心想唐骏平时应该不怎么关注新闻,不然应该能看到杂志或者报纸关于她的采访和比赛报道。 官雨诗还没有回答,大厅的门口处突然进来一个人,手里还抱着几套衣服,“二少爷,您的衣服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一幕,唐骏和官雨诗两人倒在沙发上,而唐骏还压在官雨诗的腿上,后者一脸气愤难平,而唐骏则是脸色凝重…… “官,官雨诗!”来人惊呼一声。 官雨诗听到声音,循声望去,脸色顿时精彩起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抱着衣服走进来的女人,不禁感慨不已,这个世界,真特么小! 或者说,冤家路窄。 “恩恩,你认识她?”唐骏听到叫唤,不禁看向来人。 没错,抱着衣服进来的人,赫然是跟官雨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苏里恩。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一时之间都有些意外,官雨诗见到苏里恩,很快便猜到她可能是跟着唐玫儿到了唐家来,毕竟以她在里克市闯下的祸,估计那边也容不下她了。 苏里恩听到唐骏的询问,脸色变了变,最终将目光定在官雨诗身上:“二少爷,我当然认识她,就是这女人抢了大小姐的未婚夫,还害得大小姐跟族长大人争吵的罪魁祸首。” 唐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就是那个插足我妹妹婚事的贱女人?” 官雨诗听到苏里恩那样的介绍,忍不住笑了笑:“苏里恩,几个月不见,你这搬弄是非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干。不过我就好奇了,现在如同丧家之犬的你,还有什么底气去编排别人的是非?” 她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当场歇斯底里。只是用一种讥诮、讽刺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可就是这种毫不把她当做回事的讥诮目光,才深深地刺痛了苏里恩的心脏。 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她在官雨诗面前,都要这样低三下四,凭什么官雨诗能用这种目光看着她? 她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拜托她所赐! 想到这里,苏里恩一颗不安分的歹毒心肠,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他看向唐骏的动作,便知道唐骏想要干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个唐二少的荒淫和无耻,想到这里,她突然朝唐骏发出娇媚的笑声。 “二少爷,这个女人不仅插足大小姐的感情,听说还跟不少男人有染,莫明忧也不知道中了这个女人什么狐媚之术,竟然对咱们大小姐那样绝情。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勾引了莫明忧,而且我还听说了,她不但跟莫明忧有一腿,还跟越家那位族长暗地里勾三搭四,连越氏集团都三番五次传出她水性杨花的小道消息,风评可是差得很呢。” “苏里恩,你这样是非颠倒,嘴里喷粪,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官雨诗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报应?呵呵,官雨诗,我这辈子最大的报应,就是你。”苏里恩也不在乎唐骏在场,反正她这段时间把唐骏侍候得很舒服,这个男人虽然手段卑鄙毒辣,但对于能把他侍候舒服的女人,还是有几分忍耐的。 仗着唐骏对她的宠幸,苏里恩心里毒计渐生,绝对一定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让官雨诗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惩罚 官雨诗的毒计,自然是要借唐骏的手,彻底除掉官雨诗,就算不能除掉,也要把她的清白和身子毁了,看还有没有男人敢要她? 多年同窗,她太了解官雨诗的性格了,像她这种自诩清高的女人,总是喜欢做作,以为将清白之身留到结婚的那一刻便是贞洁。其他见鬼的贞洁,她早就受够了官雨诗这种自以为是的虚伪和做作。 她既然那么在乎自己的清白,那她今天就要彻底毁了她,让她成为千人睡万人骑的贱女人。 被苏里恩一阵煽风点火,本就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唐骏怎么忍受得了,况且如同苏里恩所说的那样,官雨诗只不过是外面装得比较清纯天真,实际上骨子里头就是个**成性的贱女人。 这样的女人,实在很对他的胃口。 唐骏自诩这么多年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有些是卯尽心思,爬也要爬到他床上,对于这些不请自来的女人,他自然是来者不拒。但时间一久,渐渐便少了几分滋味。而像官雨诗这种外表清纯天真,实则放浪形骸的女人,更能挑起他的征服yuwang。 眼看唐骏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善,官雨诗暗道一声不妙,刚才她虚张声势的所有努力,都因为苏里恩的煽风点火,而失去了任何效果。现在的唐骏,看起来更像是被精虫上脑的种马,根本不在乎任何后果。 苏里恩得意地看着官雨诗,待看到她脸上终于出现慌张,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二少爷,我去门口给您守着,就算是族长回了,一时间也无法进来。等您办好事了,我再进来给您收拾收拾。” “苏里恩——”官雨诗的目光像一把啐了毒的利剑,恨不能将她穿个窟窿。 这样强势的官雨诗,反而将苏里恩吓了一跳,下意识有些腿软。 该死的,她竟然会怕她?苏里恩撇撇嘴,一脸不屑,现在的官雨诗根本就是困兽犹斗,就算她再有本事,难道还能逃得了唐骏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她终于按捺不住得意和幸灾乐祸,挑衅地看了官雨诗一眼,果然转身走到外面,听脚步声并没有走远,应该就守在门外。 唐骏对于苏里恩的识趣是越来越满意的,看来这段日子没少疼她,冲着她今天的表现,唐骏就知道以后自己还少不了苏里恩这只狐狸精的帮助。 宽敞的客厅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了苏里恩刚才那番话,加上她在外面守着,说是守着,其实也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唐骏顿时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腾起来,情不自禁地再次将官雨诗压在身下。 “唐骏,你敢!”眼看着威胁对他没用,官雨诗早已顾不得了许多,卯足全力地将他撞开,目光横扫四周,待看到茶几上的水果刀时眼前一亮,冲过去抢过水果刀,对准唐骏面前一横:“马上从这里滚下去,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她真的是被逼急了,脸上虽然苍白,却透着一股坚决的狠厉,水果刀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抵在他身上并没有丝毫手下留情。锐利的刀锋已经深深抵进他的皮肤里。 “别冲动,我走就是。”唐骏一股邪火无法发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官雨诗,但碍于她手上的刀子,如果他再进一步的话,官雨诗真的有可能一刀捅下去。想清楚这点,唐骏就是再怎么精虫入脑,也知道还是小命重要。 他缓缓从沙发上离开,微举着双手:“现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闭嘴!背过身去,离我远一点。”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苏里恩的惊呼声,官雨诗心里骤然一紧,难道是她发现了异常,又找人来帮唐骏? 这不是没有可能,苏里恩是个什么货色,没人会比官雨诗更清楚。 唐骏在听到苏里恩那声惊呼时,也知道她肯定是在外面看到里面的情景,这才发出惊呼。既然她发现,那找人过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唐骏又恢复了刚才那猥琐的形象,“官小姐,有话好好说,何必将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呢?”他阴测测地笑着:“反正你也被那么多男人碰过了,不再乎多我一个是不是?只要你跟了本少爷我,以后哪里还用的去当什么裁缝,想要什么名牌包包珠宝首饰,那还不是本少爷一句话的事?” 听他到现在还色心不死,官雨诗再也懒得跟他废话,持着水果刀逼近他,“少废话,我现在就要离开,让苏里恩识趣的就滚开。” 说完,她已经脚下法发力,大步的往门口跨去。唐骏步步紧逼,果然到了门口一看,外面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神色不善,恶狠狠地盯着官雨诗。 苏里恩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官雨诗,哈哈大笑起来:“进了这牢笼,你就别想再出去。二少爷,你就是对这个女人太温柔了,可惜官雨诗并不领您的情,不如把她抓起来,回头再好好调/教她。” 苏里恩这个主意,果然得到了唐骏的认可赞同。两人狼狈为奸,不愧是一丘之貉。 一群人围了上去,官雨诗渐渐被逼退到墙角里,脸色还保持着淡定和冷静,面对这么多人,她想安然无恙逃出去已经不可能,既然如此,她就是死,也不会让苏里恩和唐骏毁了她。 看着她狼狈的一幕,苏里恩恶毒的心肠终于得到最大的满足。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为了能够彻底扳倒官雨诗,她做了多少努力。可惜官雨诗这个贱女人的命就是硬,怎么整都整不死她。 好不容易傍上了唐玫儿,本以为唐玫儿跟莫明忧之间的感情导火索,会直接烧到官雨诗身上,将她彻底打败。却没想到官雨诗几次都大难不死,而且就连唐玫儿,都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斗志没办法,她只能依附于唐骏,虽然唐骏在唐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可好歹跟着他还能有一席之地,不然,唐玫儿早就将她赶出了唐家。 这一切的一切,她做出了多少妥协,全部都是因为官雨诗。 苏里恩兴奋地看着她,内心畅快无比,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威胁到她的官雨诗,更没有那样一个女人,像根刺一般扎在她心上。拔掉了那根刺,她才是真正的苏里恩。 就在官雨诗都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时,转机往往就发生在一刹那。 唐家的大门从外面被撞开,迎面走进来的,赫然是唐家的族长唐踔。 “族,族长……”那些试图抓住官雨诗的下属,在看到唐踔出现的那一刹那,都不由停下了动作。 唐骏和苏里恩脸色一白,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看到了恐惧和绝望,越非尘回来了,他不是正在开会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苏里恩嘴唇动了动,在越非尘出现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的盼望又将失败。杀了官雨诗的愿望,也不复存在……为什么,为什么官雨诗就是怎么样都死不了?为什么每次她都会有人来救她? 而自己,却一步一步堕落到这个地步,谁也不会来多看她一眼…… 嫉妒、绝望、怨恨、不甘。 苏里恩突然像疯了一样,抢过身边一人手里的电棍,发疯地冲了过去,对准官雨诗的脑袋便是狠狠敲下。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再也杀不了官雨诗,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苏里恩清楚,今天过后,越非尘一定不会放过她,而唐骏自身难保,更不会去保护她。与其死得不甘不愿,她也要在临死之前,把官雨诗一起拖下地狱。 “小心!” 在电棍猛砸下去的刹那,一个人影飞快冲了上来,将被逼至墙角的官雨诗一把拉开,然后伸开双手,硬是将那重重的一击抵挡下来。 “族长!” 很快便有许多人涌了上来,将已经癫狂的苏里恩拖下去狠狠摁在地上,另外的人连忙查看着唐踔的伤势。 “唐踔,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官雨诗万万没料到唐踔居然会为她挡下,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唐踔挥挥手,一群下属立即退下去。而苏里恩和唐骏已经被他的心腹全部抓住。唐踔看了官雨诗一眼,在她略微凌乱的头发上看了一眼,知道她这次受到不小惊吓。不知不觉放软了语气:“没事,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刚才那一下。”官雨诗还是不放心他,盯着他的手臂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认真的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唐踔看似挡住了苏里恩那重重一击,实际上也暗中卸掉了不少力量,所以打在他手臂上时只不过是皮肉痛了下而已。 此时,唐踔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即便是在官雨诗面前已经收敛了不少,但那凌厉的气势,还是逼得苏里恩和唐骏瑟瑟发抖。 “无影,把二少爷带下去,回头我再处理。”唐踔盯了唐骏一眼,冷冷地说,旋即又看向已经疯癫的苏里恩,眼里的嫌恶和杀气展露无遗:“至于她,拖下去打一顿,扔到大街上晒几天,再送到警察局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胜利 对于同事的褒奖,越非绯不予置否,微微一笑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两份作品上。从创意来讲,官羽诗和杜红苑可谓势均力敌,各具特色。从业多年的杜红苑显然更懂得怎么运用细节去抓住人们的眼球,而官羽诗在这点上,但官羽诗却用属于她自己的窍门,非常灵敏地弥补了薄弱环节。 从色彩上,都是鲜明的简约色彩,而且两人不约而同都把设计主题放在冬季上面,米黄色的中长不规则皮裙外套,简约明快的线条勾勒出时尚风范。而官羽诗的黑条螺旋条纹一字领上衣,搭配的黑色流苏鱼尾裙,无论从各个角度上讲,都充满了干练明亮的视觉效果。其间,在袖子和衣侧采用的曲裾复古效果,也为这件作品增添了几分独到之处。 咋看之下,很难以评断两人的高下之处。 评审之一的卡蒂尼在两张稿纸来来回回看了两三遍,再三犹豫之中,将指尖定在其中一张稿纸上,咬牙切齿道:“我选这个!” “选就选了,你一副苦大仇深什么意思?”同为评审的林维斯疑惑问道。 卡蒂尼向来性格直爽,心里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我看上的人才,一个个都是冲着绯绯去的。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失败吗?” 旁边几位同事心有戚戚焉地拍下她的肩膀,这种苦逼的感觉他们都能够理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越非绯才是越氏集团的中流砥柱。无论是在名气还是实力上,都要胜他们一筹。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评审完毕。越非绯叹了口气,按下铃声让官羽诗和杜红苑两人进来。 “师姐师姐,怎么样?是不是我赢了?”杜红苑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两眼放光盯着越非绯瞧。 官羽诗也在同一时间走进来,先是跟几位评审打了声招呼,然后也是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越非绯。 “小红,你这次表现得很不错,相比你之前来参加越氏举办的比赛,已经进步了很多。看来这段时间你也是下过功夫。”越非绯率先对杜红苑夸赞道。 谁知她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捂着脸失望地哀叫起来:“完了,我肯定是输了。你一跟我说好话我就知道没好事。还不如直接给我一棒呢,每次都用这种先褒后贬的方式,恨死你了师姐。” 看她神情沮丧,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官羽诗心里一震,难道自己真的赢了? 越非绯呵呵笑了声,早已了解师妹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将两张稿纸分别送到她们两人手中,转头对官羽诗,目露赞赏:“你这次也完成得非常棒,我代表诸位评审的评分结果,宣布获胜者是官羽诗。” “呜呜呜……我不活了。” “谢谢越总监,谢谢各位评审。”官羽诗惊喜万分,很快就淡定下来,先是跟几位评审道谢。然后看向失望难过的杜红苑,张了张嘴,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好杜红苑率先振作了过来,停下了假哭的哀嚎,蹦跳着过去挽住官羽诗的手臂,无比热络地说:“诗诗,真是恭喜你了。难怪师姐那么看好你,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次大赛的名额就勉为其难让给你了,以后要有机会,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谢谢,你,你也别那么难过,还有下次机会……” “行啦,我就是难过一会儿,反正在师姐这里受的打击,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好在本小姐已经练成了一颗钻石心,才没有那么容易碎呢!” 见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胜负,官羽诗才稍微安下心来。她就怕因为一次比试的原因,令杜红苑心生不满。现在看来,真的是她多虑了。 “那你还要留下来工作吗?” “这个,就要看我师姐的意思咯。”杜红苑有气无力地转向越非绯,装出一副我见犹怜地天真表情:“师姐,你该不会那么狠心把我赶走吧?” “好了好了,看在你这次也拼了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工作名额,不过杜伯伯那边,你还是自己回家说服他吧。”越非绯虽然是她的师姐,却不好意思插手人家的家事。 “没问题,我保证回去说服他,要是不让,那我就离家出走算了。” 一行人都不由摇了摇头。 比赛结束后,官羽诗开始真正投入工作中。新季度的发布会眨眼就到,她一共负责了两个新品系列,可以说是团队中相当重要的开发人员。发布会前期一天足足开了三四场会议,剩下的时间,不是去安排发布会场,就是准备模特走秀时需要佩戴的包包首饰,总之整整一个多星期忙得不亦说乎。 好在,所有的忙碌都有了收获。新品发布会开展得十分顺利。依照越氏的社会地位,参加发布会的嘉宾非富即贵,身份显赫,更兼有打量媒体记者现场直播报导,可谓热闹隆重。同样的,发布会引起的热烈反响也是不容忽视,加上Modena这个新晋奢侈品牌,让这场发布会更受瞩目。 官羽诗几乎可以确定,发布会之后,时尚界一定会再次掀起一股属于Modena品牌的潮流。 而幸运的是,这份成就里面,也有属于她的一滴汗水。足矣! 发布会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所有事情暂告一段落,团队的同事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打算结伴再到酒店庆祝一番。越非绯点头之后,一群人立即订好了目标,浩浩荡荡冲向目的地。 官羽诗在发布会场应酬喝了两杯酒,这会儿觉得胸前隐隐发疼,嗓子更是难受得好像要干裂一样,只好婉拒他们的邀请。看着他们离开后,才慢吞吞收拾东西,走出公司大门之后,又有点后悔。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车,而越氏大厦坐在的地方也比较幽静,这么晚根本就显少有计程车经过。早知道就该跟着杏子她们出去,到了酒店再找个借口溜掉不就一切OK。 没办法,她只好挎着个手提包,迈着细高跟鞋慢慢往租房的方向走去。为了今天能够搭配好礼服,她还特地穿了高跟鞋。身上穿的也极其单薄,哪怕在礼服外套了外衫,走在街道上,四周的寒风劈头盖脸地灌过来,还是冷得她瑟瑟发抖,两排牙齿打得咯咯响。 “这该死的天气!”她暗暗诅咒了一句,裹紧了领口,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按住前襟,匆匆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寒冷,还是天色太晚,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瞧见计程车,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部私家车经过。她粗略计算了下,如果真的要靠两条腿走回去,保守一点的话还要两个多小时。 “呀!”走到一处拐角时,不慎踩到一粒小石子,脚腕一扭,疼得她尖叫起来。再想动一动,脚腕已经酸痛麻痹。官羽诗咬着牙齿,一瘸一拐地跳过去,找了一处绿植花坛的边沿坐下,脱掉高跟鞋,手在脚腕处按了按,这才发现整个脚腕已经肿得跟馒头似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 从包里取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上找到了越非尘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她能够依赖的,愿意让她依赖的,无非只有越非尘。可是,她最近正打算慢慢戒掉这种毒瘾,没错,越非尘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毒,一种让她欲罢不能甚至迷失自我的瘾。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她给自己选择的路。 纠结片刻,默默划掉那个联系方式。正放回去时,手机突然嗡嗡嗡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琢磨着接通了手机。 “你现在在哪里?”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官羽诗一吓,又看了眼来电显示,确认是个陌生号码,不确定地问道:“莫明忧?” 对方哼了一声,明显鄙视她迟钝的反应。 “你什么时候换号码了?”官羽诗很意外,这么晚了莫明忧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就算以前两人偶尔有联系,用的也不是这个号码。 “你在哪里?” 官羽诗看了下四周,报出了自己的位置,末了才反应过来:“你问我在哪里干什么,没事的话我挂了啊。”她还得赶路呢,不然照这个速度,走回去都要天亮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莫明忧的声音才出现:“你在那里干什么?” “没办法,今天开发布会,我半个小时才下班,谁知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连辆计程车都没看到。” 反正莫明忧也不在面前,她下意识就多抱怨了两句,语气中还隐含着委屈和无奈。 “……”对话那边,莫明忧光是想想就能知道她现在的境况。 “站在那里别动,听到没有!” 被他骤然的命令式语气震慑住,官羽诗嗯了声,然后又不甘心地进行语言反抗:“都这么晚了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话音落下,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的挂机声音。 官羽诗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这个混蛋……”每次都是这样,三两句话就能让她的好修养瞬间崩溃。而且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让她在这里干站着,明摆着就是耍她玩。 但要这么走了,她捏了捏肿成包子的脚腕,算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 二十分钟后,一辆抢眼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风驰电掣般地从远处奔来,在她身边猛地停下。车窗缓缓拉下,露出莫明忧那个妖孽,在这夜色里,看起来就更像妖孽了。 “上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留宿 官羽诗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过在通电话后的二十分钟,会在这里见到莫明忧。 这就好像,你以为某个人远在天边,背后悄悄说两句坏话,没想法一回头,对方就在你后面站着。 太惊悚,太刺激,也太挑逗心脏了。 车门打开,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莫明郁从车上下来,颀长高大的身影却没有移送,而是靠在车窗前,两手插在裤袋上。哪怕是在黑夜中,官羽诗也能分辨出他身上穿的是一款白色衬衫搭配黑色牛仔裤,衬衫的纽扣开到第三颗,正好露出纤细的脖颈,性感的锁骨…… 一分钟后,官羽诗还傻傻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莫明忧终于等得不耐烦,“我叫你上车,你耳聋了?” “腿麻了。”官羽诗可怜兮兮的说。 莫明忧一个眼神扫射过来,迎着她略带苍白的脸,勾起一个鄙夷讥诮地笑容,难得什么话都没说,三两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躯干,袖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抓住了她架在膝盖上的脚,在脚盘上按了下,官羽诗低呼出声。 莫明忧抬眼,眸底星光点点,蕴含着一丝笑意:“原来你已经无知到连崴脚都认不出来了。” 他就蹲在她脚边,头部正好在她脖子的平行线上,细碎的黑发在风中微微飘扬,从她的位置上正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优雅,线条分明,美德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雕像一般,让人由衷地感到窒息惊艳。 他抬眸看过来,蓝眸如海,一如星云般神秘而诱惑,眸光润泽,比起以前的冷酷和狡诈,竟是多了几分柔和……官羽诗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样,痒痒的,在她察觉不到的瞬间,悄悄悸动了下。 莫明忧在她的脚腕上轻捏了两下,然后站起来,转身回到车子里去。不到片刻又回来,手里居然拿着包裹在塑料袋里的冰块。敷在脚腕和脚盘上,官羽诗只觉得肿痛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沁人的冰凉,那股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也减少了几分。 她从未想,也不敢想,高傲的莫明忧,会以这样近乎于臣服的姿势,这样小心翼翼地为她冰敷。要换在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这种场面很恐怖惊悚,但现在,看着莫明忧流畅自如的动作,她不禁想,当初她坠崖受伤后,他是不是也这样小心翼翼地救了她,然后为她治疗抢救? 脸上火辣辣的。 十分钟后,莫明忧终于把融化的冰块扔掉,抬眸问她:“好点了吗?无处不受伤的官小姐?” “好,好点了。”官羽诗回答之后又郁闷了,什么叫做无处不受伤,她也很悲哀的好不好?回想起来也确实是这样,自从遇到他之后,自己受伤的次数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刚开始到越家时被排斥被骚扰而受伤,后来又是坠崖又是差点从高处摔到,总而言之,最近一段日子,她真的过得很苦逼。 “唉,要不是遇上你,我才不会动不动就受伤。”她低声抱怨了一句。 声音虽小,莫明忧却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一怔,转而露出一个高傲而鄙夷的表情:“自己蠢还怪别人。” “……” 莫明忧站了起来,立即就比她高出了半个身子,尤其是他今天还穿着比较修身的衬衫牛仔,看起来更显得笔直挺拔。 “好点了就赶紧上车。”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就往车子走去。 经过冰敷,疼痛减了大半,官羽诗站起来后,无比兴奋地甩动了两下脚腕,然后就看到前面莫明忧已经回过头,正无比嘲讽地看着她这个愚蠢白痴的动作,至少在他眼里,这种动作是无比幼稚脑残的。官羽诗讪讪站直了身体,提了包包赶紧跟上去。 系好安全带后,莫明忧立即发动了车子,非常流畅迅速地打了个转弯,霎时间车窗外的景物飞一般往后倒退。朵朵微醺的橙红色路灯一闪而过,绚烂的光芒透过两边的车窗,在彼此的身影打上斑驳的光影。 官羽诗很快回过神来,想到了之前想问却没机会问的问题:“莫明忧,你怎么又在里克市?” 这很稀奇,里克市是越家的根据地,又不是他家的。不好好在莫里斯群岛待着,他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干什么。 “放心,我留在这里的原因,绝对不是为了英雄救丑。”莫明忧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又转向另外一条宽敞明亮的街道。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不用每次都话里藏针的,听着怪别扭。 四个轮子到底是比两条腿快了不止几倍,没多久官羽诗就看到了市中心最繁荣的地段,这片地段跟公司那边不同,如果说那边是属于商贸地段,那么这边就是娱乐中心。作为里克市的不夜地段,即便是半夜三更,这里也仍旧热闹非凡,男男女女,老少皆有,好一派热闹。 “对了,我现在不在越家住,已经搬出来了。”她想起还未告诉他自己住在哪里,连忙出声提醒下,甚至还强调了一遍:“你可别开到爱格亚斯堡去了。” 莫明忧偏过头,似笑非笑砍了他一眼。 “干嘛?”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官羽诗就知道他肯定是要鄙夷或者瞧不起什么了。 果然,低沉冷冽的声音就在耳畔不远处响起:“沙恩区九栋东套602号?” “你怎么知道?” “别把所有人的智商都拉到你那样的水平上。”莫明忧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勾唇:“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官羽诗本来还想再问下去,却被他最后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干嘛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好像他很了解她似的,其实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 气闷归气闷,想起这段时间莫明忧也确实帮了她不少忙,官羽诗自诩是个知恩图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看在两人目前也已经解除了以前那种非人的雇佣关系,而且他近来表现良好,官羽诗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一路上,两人都恢复了沉默。直到在公寓面前下车,官羽诗打开车门下来,正想跟莫明忧道个谢,对方已经下车,并且十分顺其自然地走在她前面,毫无自觉地走进电梯。 “……莫明忧,你要干什么?”官羽诗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再不上来,电梯要关门了。”他好心地提醒她一下,话音落下,官羽诗果然急忙忙地冲进电梯。看着电梯关门,仍旧揪着话题不放:“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莫明忧仿佛没听到她说话,好奇地打量着电梯,蹙了蹙眉,语气颇嫌弃:“你就住在这种鬼地方?看来在越家捞的油水不怎么样嘛。” “我去越家又不是捞油水的。”官羽诗瞪了他一眼:“你别转移话题,说吧,你到底跟上来干什么?”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六楼,莫明忧一贯的主子作派,居然走到她的公寓门前,连钥匙都没有,手放在门把上转动一下,费了上万块钱买来的防盗门,就这样开了……开了…… 官羽诗嘴巴张得鸡蛋大,两颗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不可能,我走的时候明明锁门了!” “我又没说你忘记锁了。”莫明忧双手抱肩,戏谑地看着她道:“就你这个破铜烂铁挡得了我?” 狗臭屁,不过官羽诗无话可说了,毕竟事实摆在面前。呜呜呜,她哭死算了,好不容易才订购的防盗门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破解了,她当初还设计密码设计了半天,说好的安全感呢? 欲哭无泪! 失魂落魄走进去,再机械地打开点灯,官羽诗居然在玄关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皮包,却不是她自己的。然后就见莫明忧十分自然地提起皮包,再优哉游哉地走进客厅。好吧,她大概已经猜出他为什么会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她了,敢情人家是早就撬门进入她的私人领域,见到没人才打电话询问的。 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连找个住处都这么没有安全感,好心塞。 莫明忧在沙发上坐下来,后颈靠在沙发边缘上,微眯着眼睛,十分惬意地哼了一声。 “我口渴了。”再睁开眼睛时,又变成了一副欠扁的嚣张德行。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咖啡。” “咖啡没有,我这里只有一些花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泡一壶。”见莫明忧没有任何反应,官羽诗当他是默认了,只好认命地去倒开水,然后从瓷罐里倒了一些花茶出来,泡了一小壶,看着透明水壶里的水色逐渐变得红艳明亮,她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亲自端到他面前。 莫明忧眼睛也不抬一下,接过杯子就浅啜了一口,似乎皱了下眉头,一声不吭的,既不说好,也没有怎么嫌弃。 官羽诗在他面前坐下来,看他喝了三分之一的花茶,方才说道:“喝完了你就回去吧,不是我不留你住一宿,第一我是个单身女孩子,按照我们国家的传统,男女有别,实在不方便。再说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莫莫明忧放下杯子,冷睇了她一眼,直接跳到第二个问题:“不是还有沙发?” 官羽诗惊讶:“你睡沙发?” “你觉得呢?”丢给她一个颠倒众生的蜜汁微笑,莫明忧站起来,跨步走进她的卧室,然后在她两眼直勾勾盯着的情况下,以一个极端优雅的姿势躺下,顺便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今晚,我就勉强在你住一宿。”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盖棉被纯聊天? 眼看着莫明忧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就这样霸占了自己的床铺。官羽诗先是一默,然后额角青筋就突突突地跳动起来。登时就撸袖子攥拳头,冲过去打算把他拉下来。没曾想刚靠近窗边,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道蓝光闪过,下一秒,气势汹汹的官羽诗就毫无预兆地倒向床上。 一双瓷白的手穿过她的腋下,迅速揽上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手势一带,就将她扯到了床上。官羽诗猝不及防地倒下去,正巧倒在了他身上,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涨红了脸,“莫明忧,放开我!” “难道你刚才冲过来,不是为了投怀送抱?”被她压在下面的莫明忧,不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压力,反而心里十分愉快地逗弄她:“放心吧,本族长知道自己生得英俊非凡器宇轩昂,你这么眼巴巴冲上来投怀送抱,我也不会笑你的。” “抱你个头!”官羽诗急躁之下,很没形象地爆了粗,然后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触手可及之处,是宽厚坚硬的胸膛,还有某些薄弱地位软暖的触觉……官羽诗不敢继续想下去,脸上已经火辣辣的快要爆发。 偏偏莫明忧还要跟她开玩笑,见她好不容易才手忙脚乱爬起来,又拖了她一把,然后戏谑地看着她再一次惊慌失措从他身上爬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小宠物一样,居然该死地让人觉得有趣。 在第三次要爬起来时,莫明忧突然一把圈住她,双手穿过她的脑后,然后,官羽诗整个人就这样被迫地扑进他的怀里。小巧的鼻翼撞上胸膛时,她“嘶”了一声,然后十分痛苦地捂住了鼻子。 “撞到哪里了?”听到声音,莫明忧立即抬起她的脸。 “莫明忧,你这个混蛋。”官羽诗一手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做出九阴白骨爪的姿势,眼眶红红的,可见刚才那一撞疼得不轻。这副滑稽可怜的表情,立即惹得莫明忧哈哈大笑,“笨女人,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混蛋,还不是你皮糙肉厚的。”官羽诗立即反驳回去。 “我这是健壮发达,你才皮糙肉厚,胸肌和腹肌没见过吗?”说着,还故意敞开了洁白的衬衫,露出下面威武雄壮的八块腹肌…… 官羽诗的九阴白骨爪立即蒙住了自己的脸,“臭流氓!色胚!” “你再骂下去,我保证立即现场流氓给你看。”莫明忧抓过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感觉那滑溜溜的的头发放在掌心中,那微痒的感觉,好似一片白羽在心中飘过一样。 官羽诗脸红如血,心里更是乱成一团。如果莫明忧跟以前一样,粗鲁暴躁地对待她,也许她会觉得习惯。但现在的他,怎么说呢,官羽诗觉得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改变了。 莫明忧手一按,官羽诗的脸就抵在她敞开的胸膛上,身体一阵轻颤,下意识就要扭动挣扎,“莫明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把床让给你我自己去睡沙发还不行吗?” “别动。”他低喝了一声,手又用了点劲,官羽诗顿时连动都动不了。不禁暗自羞恼,这个家伙明明外表上看起来瘦瘦弱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怎么力气这么大,还有身材,还真是对应了某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硬邦邦地胸腹撞得她浑身发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真的后悔把这头饿狼给带回来。 “你再动,我可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这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官羽诗果然立即不敢动了,莫明忧能耐着性子说出这么温和的警告来,可见他是真的没那个心思。但如果她还不知道识相的话,等下回发生什么,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我累了,睡觉吧。”莫明忧又淡淡说了句,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灯光下,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下,然后就再也没动静。 官羽诗闻言,惊悚道:“莫明忧,你也有累的一天?“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应该纠结他那句睡觉是什么意思吗?她怎么直接把关键词给忽略了。 听到她的话,莫明忧又睁开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越非尘近来的动作?” 听到提到越非尘,官羽诗下意识摇头,又追问:“这跟越非尘什么关系?诶,你别睡,快点回答我,不对,你先把我放开啊混饭,你要谁就赶紧去睡搂着我干什么?” “睡觉。” “睡你个头,快放开。”官羽诗继续挣扎扭动,像一条被困住的毛毛虫,在他身体上一寸寸的磨啊磨。两人身体摩擦接触,渐渐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逐渐上升。 莫明忧发誓。他虽然不算正人君子,但今晚他真的很疲惫,先是因为公司的事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星期,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然后又连夜坐飞机到这里,发现她不在公寓后,又火急火燎跑去找她。所以一整晚折腾下来,他几乎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去管什么。 但,再疲惫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年轻。而且精力充沛的男人。被一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女人在身上各种磨蹭折磨,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么难受。 所以,下一秒,莫明忧迅速翻身,就把官羽诗压在了身下。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起来,一只手按住官羽诗蠢蠢欲动地身躯,另外只手伸入两人磨蹭纠缠的缝隙里,像一条灵动的蛇。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她的胸前。 官羽诗惊叫了一声,想要挣脱却无可奈何,身躯被他锁得死死的,就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她想骂人,嘴巴一张,话还未说,一道阴影就笼罩了她。冰冷的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紧紧贴上了她的唇,然后势如破竹,过五关斩六将般,敲开了牙齿窜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深深的、激烈的吻。 官羽诗想逃,莫明忧立即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人唇舌相抵,她被动地失了城门,现在又被他吻得头脑发胀,意乱情迷。两条小舌纠缠不休。而她永远是处于被动,被他纠缠,被他嬉戏,被他紧追不舍…… “唔……”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时,莫明忧的另外一只手也不老实,伸到衣摆下面,将她的上衣往上掀开,一只手就隔着内衣攥住了她胸前的丰盈之处。撩拨地在她最敏感的位置揉捏捻夹,然后满意地恒了哼声。 官羽诗浑身震颤,身体某处好像被闪电劈中了。终于意识到某种她不敢想下去的事情……顿时红了眼眶,泪水一拨拨地往下掉,发疯地将他的手从某处扯下来,“混蛋,不要碰那里!” 莫明忧正抚弄得起劲,闻言只是轻轻哼了声:“又不是没有摸过。” 官羽诗不由想到了那次坠崖落水的事。 正好莫明忧也想到那里,蓦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湛蓝的眼眸星光点点:“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跟豆芽菜似的,身材这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莫明忧,你闭嘴!”是谁上次还讥讽她像飞机场的,别以为她不记得了。不对,现在不是讨论她身材好不好的时候。官羽诗终于反应过来,人一发狠,总会发挥超出认知的潜力,她这一挣脱,居然真的把他的手甩开了。 悲剧的是莫明忧的力气比她还大,被摔开了立即又反败为胜,官羽诗那点力气,在他眼里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官羽诗也认识到了这点。 她张了张嘴巴,因为刚才激吻的关系,现在嘴唇又麻又痛,泪水簌簌往下掉,语不成句:“莫明忧,你别这样,放过我,放了我好吗?” 她攥住他的手,死死不肯松开。泪眼婆娑,哽咽不已。 莫明忧的冲劲,顿时下降了几分。 “你哭什么?”不知道他最讨厌女人哭了吗?尤其是蠢女人,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 官羽诗差点因他这句话呛了气。 “只要你不碰我,我答应你,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见他有松动的意思,官羽诗立即说道:“也许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你或许还要用得上我。”她宁愿被利用,也不要这样莫名其妙就跟他发生关系。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认真地跟他讨论雇佣关系,顺便分析了利害。莫明忧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见了她的眼泪,听了那番话后,突然就心软了下。勃发的yuwang也渐渐减弱。 他叹了口气,抬手,粗鲁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蠢女人。” 官羽诗没答话。 “怎么不骂了,哑巴了?” “只要你放了我,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官羽诗一脸视死如归。 莫明忧低低骂了一声:“见鬼的破烂志气。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骂归骂,手下已经松动了许多,摆明是没有继续为难她。官羽诗心里一喜,迫不及待就想爬起来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莫明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顺便将被他弄乱的衣服拉扯直了,才说:“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能答应我吗?” “别闹了,你放开我。”她真是拿他没辙了。 “我不动你,你留下来陪我睡一觉。”说完,也不管官羽诗的反抗,就这样紧紧抱住她,拉上被子盖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报刊风波(一)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过窗棂,化作无数光点照射在白色的床上。室外晨光烂漫,难得来了一个好天气。室内旖旎温暖,一派和谐。 官羽诗悠悠醒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先是狐疑地看了看旁边的床位,那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但从那略带散乱的床单还枕巾来看,不久之前有人躺过。迷迷糊糊想了想,蓦地一咕噜爬起来,神经过敏地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一衣着,确认跟自己睡前一样完成之后,才悠然松了口气。 晃动了下有些酸软的手臂,官羽诗皱眉,然后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老实说,她现再只要一回想昨晚,就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但不好好想想,她刚醒来睡得有点蒙,又害怕昨晚自己真的遭遇了什么。 除了后来被莫明忧强搂进怀里睡了一晚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当时她心惊胆战的,又害怕他突然禽兽大发,所以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后来不知道怎么折腾的,才睡熟了过去。 找了件针织外套披上,官羽诗对着镜子照了会儿,确认自己的装扮没有什么问题,才深呼吸了口气,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已经把所有的纠结都整理清楚了,不就是睡个觉而已,反正两人又没有真的干什么,所以她千万不能较真,千万不能在意,更不能把这件事梗在心里。 昂首挺胸,神色淡然走到客厅时,就正好见到莫明忧靠着沙发,大腿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正噼里啪啦地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脚步声,莫明忧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干活,“我肚子饿了,赶紧做饭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见到莫明忧时,官羽诗还是认不出面红心跳,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没想到他一句话,立即就打破了她心里的尴尬。 “肚子饿自己叫外卖,我没时间。”她现在可不是他的佣人,不带伺候这个万恶的地主的。 “你让本族长去吃外面那些没营养的垃圾外卖?”莫明忧的声音顿时间拔高了几个调,似乎不敢相信从莫家培养出来的女佣会是这么废柴。停顿了下,又说:“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话,永远带着霸道而张狂的命令。 官羽诗隔着大老远,狠狠瞪了他一眼。洗漱完毕之后,乖哦到厨房里准备早餐。反正她自己也要吃点,不过是多做一份而已。 从冰箱里取出两份牛奶加热,吐司烤热,又煎了两个金黄喷香的荷包蛋,一顿早餐就这么解决了。当官羽诗把牛奶和吐司都端上方桌后,莫明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饭桌上了,看了一撇嘴,无比嫌弃:“我大老远来你这里,你就请我吃这个?” “知足吧你,你不来我随便弄碗泡面就解决了。”官羽诗咬了一口鸡蛋,又将荷包蛋蚕食了一般,这才满足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莫明忧只是浅浅啜了牛奶一口,就放下不动了, “你真不吃?” 莫明忧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沉下脸来:“我从不吃这么低俗的食物。” 官羽诗切了一口:“行了啊,别把你在莫家那一套摆出来,一大早的吃什么燕窝龙虾,你就不嫌腻味吗?你要不吃我拿过来吃了,资本主义就是不知百姓疾苦,这要搁我家乡,你是要被拖出去当代表挨批的。” 说完,还真的就要来拿属于他的早餐。 “别动。”莫明忧低喝一声,连忙一把叉子将荷包蛋放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别以为我不了解Z国的历史,别忘了我也是有四分之一汉人血统的。” “哦,原来还是个四不像啊。”官羽诗佯装惊讶。 莫明忧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要是嘴巴被吐司塞得慢慢的,想要说话也不可能。 这还是官羽诗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没品位而且没形象地大口咀嚼,想当初,她在桑那坦丁堡就当了半个月的女佣,被这混蛋折磨得****。好吧,这种事情并不值得怀念。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忽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官羽诗而言,那种尴尬的境况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想起来,她将来还要嫁人的,可不想被人连累失去了清白。 至于莫明忧,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不多久,莫明忧终于将吐司啃完了,又打开电脑重新忙碌起来。官羽诗正想洗碗,就听到莫明忧说道:“先别洗,等下,我问你个事。” 她只好放下碗筷。 莫明忧直奔主题:“越非尘最近是什么情况?” 一听到越非尘的名字,官羽诗好不容易才冷静下去的神经猛地跳动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怒视他,然后保持高度警惕的心情:“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对于她这个下意识护犊子的反应,莫明忧心里再不爽,也只能讥诮地说几句风凉话:“看来你现在在越家,连越非尘的一条狗都不算,难道他没有跟你说,他最近都干了什么吗?” 官羽诗懒得去计较他上一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后面,女人的敏感告诉她,莫明忧绝对不会闲得蛋疼的,突然问他这个事。 “越非尘怎么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莫明忧之前在越非尘那儿偷的东西,据莫明忧之前所说,是一份犯罪记录。 “你该问的是我最近怎么了?”莫明忧合上电脑,清冷的脸庞始终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跑到他的地盘来?越非尘收回了我公司旗下不少骨干,还截断了我不少路子,恐怕现在就算桑那坦丁堡,也散布了他的人。这阵子股市动荡,加上各族之间又频频出现问题,看来连他也坐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官羽诗只觉得一番话的信息量过大,心里一揪,连忙追问:“你赶紧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想了什么鬼主意试图接近越家?” 莫明忧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救的病人,“难道你到如今还没发现,越非尘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掌握在我手里?倒不如说,他一直将计就计,趁着我们为了对付他分心时,再派另外一支力量对付我们。” “不可能。” 她想也没想就答道。 莫明忧讥诮地看了她一眼,“可不可能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咬人的狗不叫,他一声不吭的,不但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各个家族之中,甚至还故意放出了谣言。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份犯罪记录,也许根本就不存在那东西,一切都是越非尘在自导自演而已。” 他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官羽诗浸了个透心凉。 她摇摇头,不能置信:“非,非尘不是这样的人,你肯定是误会他什么。” “误会?蠢女人,没准你是我派去他身边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莫明忧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官羽诗庆幸自己刚才已经把碗都放桌子上了,不然这会儿肯定得摔。 “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惊讶过后,她并不感到慌张:“对于他而言,我是个背叛者,如果他知道了也好,是死是活,我任他处置。” 也许只有这样,她对越非尘,对越非绯的愧疚才能消除一点。 莫明忧冷笑看了她一眼,越非尘不会在这个时刻拆穿,只会反过来利用她得到自己这边的情报而已,偏偏这个蠢女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一顿早餐吃完,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几乎每次只要扯到越非尘,就算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稍微缓和下来,到最后都会变脸。 莫明忧提了皮包,头也不回就离开。官羽诗洗了碗出来,才发现客厅里已经空空荡荡的,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个人一样。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属于他的淡淡清香,也许她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怔忡了片刻,她麻利收拾东西,准时上班。 到了越氏大厦,刚走进部门,泽田杏和杜红苑这两个分外活泼的年轻女孩子,就朝她奔跑了过来,一个个紧挨着给了个熊抱。官羽诗愕然接受了她们的热情,不明就里。 杜红苑卖足了关子,终于忍不住八卦:“难道你没有见到今天早上的报纸和杂志吗?” 她一大早吃完早餐就立即赶过来上班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看报。官羽诗摇摇头。 这时,泽田杏抱着一摞报刊跑过来,献宝似的摊开其中一份报纸的头版,还是带着彩色的,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大版说道:“诗诗,恭喜你成为名人了!哇塞,昨天你真的太棒了,我都忍不住崇拜你了怎么办?” 官羽诗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报道头版,赫然就是昨天举办新季度发布会的现场,而撰稿的那名报社记者正好是昨天到场的嘉宾之一。官羽诗粗略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那一行大大的标题上:“时尚设计圈新星天才首秀大捷,有望成为世界时装设计王国的新一任女王”。 她疑惑道:“这是什么鬼?” “你还没看明白吗?”杜红苑简直要抓狂,指着豆大的字说道:“这是在夸你,懂没?昨天来的那些媒体记者,以及各位时尚圈的宠儿,都对你的设计作品赞赏有加,走了后还非得长篇报道,让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也成功大火了一把。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我不管,诗诗,下一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官羽诗纠正她:“是超越,不是打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报刊风波(二) “不管那些啦,反正诗诗你出名了,请吃饭!”杜红苑眼巴巴地缠着她,兴高采烈地将其他报刊和杂志翻出来给她看,其中一份杂志上,还印着官羽诗在发布会现场的正面照。 “这些消息……”官羽诗皱眉不语,心里却有点起伏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过就是参与了这个季度的设计而已,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篇幅来报导她。越氏集团旗下的精英天才不计其数,怎么不见其他人的报导。而且这一期的报纸当中,甚至连越非绯的光芒都被掩饰下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杜红苑和泽田杏都兴奋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官羽诗却隐隐生出了一丝担忧。好事来得太突然,反倒让她产生几分怀疑和敏感。 这件事,她必须找越非绯谈一下。 杜红苑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异常,“诗诗,你怎么了?出名了还不高兴啊?”天知道她有多羡慕。 官羽诗微微一笑:“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是一个职场新人,你说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是不是一件好事?” “是有点过了,不过这也给你以后打下基础嘛,你想想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很多人挤破了头脑都未必能挤得上一个旮旯角。这也是你运气好,那些媒体的焦点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摇摇头,官羽诗也知道这件事跟杜红苑与杏子说不通。他们在得知自己上了报纸后,只会替自己高兴,根本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官羽诗最后还是果断选择了越非绯。 “你猜得没错,这次确实是有人背后搞些小动作,好的来说是想要把你捧上去,但往坏的说,是想让你体验一下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挫败感。甚至,因为这次的大肆发表,你的名字已经在业界传开,一旦有人了解到你只是个职场新人,那么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你只会落得一个好高骛远、哗众取宠的印象。” 越非绯一针见血地给她指出其中要害。 官羽诗点点头,越非绯说的那些,她都已经考虑过了。很显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突然间出名大火,那绝对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好奇,而一旦有人调查她的底细和背景后,就会发现这只是个普通的设计师。这对于她以后的发展,以及越氏的发展,都十分不利。 欲速,则不达。 凡事都有个过程,就算一个成功人士,也需要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点一点积累丰富的经验。不是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就能变成一位受人尊敬的成功人士。官羽诗虽然本身也努力过,奋斗过,但她目前的情势,还不适合这样抛头露面接受采访,说难听点,就是哗众取宠。 而她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菜鸟,为什么会这么快走红呢?显然,人们会想,是越氏在背后一手炒作,现在各行各业都流行炒作,明星的炒作,网络的炒作,各行各业炒出来的精英代表也不算少。 而如果官羽诗现在就被人打上炒作的标签,那么她以后不论做出什么成绩来,都摆脱不了炒作的标签,没人会相信她的实力,就连越氏的权威都会受到质疑。 她叹了口气,问越非绯:“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越非绯对她还算平静的反应感到很满意,同时,她说的是该怎么做,也就是官羽诗虽然暂时想不到怎么解决这次的后遗症,但已经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 年轻人就需要这种果断和责任。 越非绯对她满意,索性也就帮她解决了难题:“报社和杂志社那边,我去帮你调查一下是谁背后指使,不可能十几家报社同时报到你的事情。这其中要说没鬼,谁信呢。” 官羽诗感激地看着她,“谢谢总监,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你现在的压力可不小。”越非绯正色对她说:“估计再过不久,行业内的不少人都会到我这里来打听你,甚至会出诸多难题来为难考验你。越氏的名气容不得半点污渍,诗诗,你要有所准备。” “好,我全力以赴。”官羽诗闻言点头,平静地接受。 离开越非绯的办公室,官羽诗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找了个角落,低低饮啜着汤口的咖啡。现在这个时候,只有热度才能给她能量。 她休息的位置很偏僻,正好有一扇彩绘屏风挡住了她的身影。外面又进来了两个同事,见茶水间内没人,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官羽诗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声音比较尖细的,是负责色彩设计的同事,叫做shelly,另外一个同样是负责这次新季度开发的设计师周雅菲。 “你看到报纸了吧?”周雅菲神秘兮兮地拉着shelly说话,两人坐在前面的休息位置上。 “你说官羽诗的事?”shelly嗯了一声。 “除了她还能有谁,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讨论她,就连卡蒂尼总监和戴维斯总监的团队里,也都在讨论她,真是踩了狗屎,明明大家都出了力,结果只有她一个人火了,什么道理嘛。” 周雅菲的语气颇有些忿忿不平。 屏风后面的官羽诗一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立即停下了喝咖啡,竖起耳朵听起来。她多少回猜到自己这一次大出风头,将会给自己的这些同事们带来什么影响。或者在他们看来,这是难堪,这也无怪周雅菲的语气为什么会那么差,她们平时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密,但还是有说有笑的。 这时,shelly也接着说:“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我说怎么也觉得玄乎呢,原来大家都这样。你说诗诗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比如跟越总监有什么关系?” “肯定不止跟越总监有关系,你知道越董事长吧?”周雅菲推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上次好像听到她跟越董事长通电话了,还直接称呼名字。当时我还觉得不大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想起来,里面大有文章啊。” “不能吧?”shelly惊呼起来,“董事长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我到公司好几年了,才见过董事长几面而已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周雅菲迟疑了片刻,两人似乎又暗自嘀咕了些什么,但官羽诗的位置,只能听到一些声音稍大的。过了片刻,才听到shelly的叹气声,似乎拍了周雅菲几下肩膀,“行了,别想那么多,我们好歹也努力过了,组织会明白我们的劳苦功高的。” 周雅菲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们的成绩,全部都被她一个人独揽了。” Shelly不再说话,两人又嘀咕了几句,然后倒了咖啡后就一同离开。 屏风后面的官羽诗,这才伸展了下四肢,有些怔忡地望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她想跟所有的人都和谐相处,一直以来也不曾做过伤害别人利益的事情。但这一次,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觉得愧疚。 对于周雅菲和shelly的话,她并不怪她们。周雅菲说得没错,因为这次非事实报道的原因,所以很多同事都会觉得不公平,甚至会猜测是不是公司偏袒了她。 要怎么解决呢? 之后的两天,官羽诗都能感受到公司里的同事对她突然疏远了,很多之前都还相处得不错的同事,现在见了面最多就是点个头,有的甚至连招呼都省了。因为有愧在先,官羽诗也没有把他们的态度放在心里,依旧热情对待他们,但收获的效果甚微,更有的把她的友好当做炫耀,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红苑和泽田杏这两个跟她关系最铁的朋友,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个问题。好在两人都不像别人那样,依旧对她如初。为了怕她难受,杜红苑一下班,就非要拉着她去唱卡拉OK。 官羽诗婉拒她的好意:“小红帽,我现在没有心情,下回好不好?” 越非绯一直都把杜红苑叫做小红,官羽诗跟她熟悉了之后,又把昵称改成了小红帽。 “我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要叫你出来散散心。走啦走啦,没准见了帅哥,你就什么都不难受了。”杜红苑循循善诱。 “还有别人?” “也就是我那个圈子里的几个较好的朋友而已,知道你不大喜欢外交,所以不打算带太多人。”杜红苑一脸为她操碎了心的模样:“诗诗小姐,你就给个面子行不行?” 拗她不过,官羽诗只好点头应允了。杜红苑又蹦蹦跳跳去邀请了泽田杏。现在三个人在公司里面俨然已经成了“铁三角”,官羽诗对于这两个善良又热情的朋友,也是相当看重。 聚会定在市中心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吧“沉醉”,杜红苑开着大奔把两人带到了酒吧,又联系了自己的几位朋友。不多时,一群人已经聚在了订好的VIP套房里,杜红苑看起来应该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很快的,酒吧经理亲自将酒水和点心送过来,还吩咐了几个服务员在包厢里随时招待。 包括官羽诗等三人,加上杜红苑叫来的几位朋友,正好凑足了八人。对方五人之中就有四位年轻男士,另外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双方一见面,杜红苑这个中间人就立即为双方作了简短的介绍。 轮到官羽诗时,那几个人听了她的名字后,脸色都有点奇怪。杜红苑疑惑道:“怎么,你们也认识诗诗?” 其中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士笑了笑,“官小姐最近风头大出,连我们这些外行人都听说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熟人 官羽诗记得那个金框眼镜得男子是一家汽车配件上市公司的少东,名叫陈爵。在所有人中,杜红苑跟陈爵认识的时间最长,性格最合得来。 果然,陈爵一说完,杜红苑就很爷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颇感自豪:“那是,诗诗可是连我都比下去了,能不厉害么?” 官羽诗连忙扯了她一下,制止杜红苑继续说下去。同时扫视了一圈,微微笑道:“都是媒体报道的夸张,我就是个职场,哪里算得上什么天才。”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个个都吵着喝酒唱歌,杜红苑和泽田杏很快就一人一只麦克风,对着屏幕唱起歌。 几个年轻的男人都十分有风度地在一旁鼓掌喝彩,其中也有不少过来跟官羽诗搭话的。陈爵从听到她的名字后,似乎就对她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她旁边,打开一瓶鸡尾酒递过来。 “谢谢,我喝这个。”官羽诗摇晃了下手里的果汁。 陈爵噗嗤一笑:“来酒吧就喝果汁有什么劲,这酒度数很低,不碍事的。” 官羽诗没有接过,非常客气地婉拒之后,就不再说话。她看得出来,陈爵是有意要跟她攀谈,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像陈爵这样出身优越,长得也算英俊的男士,官羽诗实在想不出来对方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又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紧挨着她坐下来。长得白白净净的脸,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一头微卷的短发煞是可爱,眼睛又大又亮,五官精致,圆润的嘴唇紧紧抿着。在衣着上也很显独特,粉红色的衬衫,花样繁杂的鞋子,由于距离比较近的关系,官羽诗甚至还能看到他左耳上戴着一对小熊钻石耳钉,而右耳则是一只剑形的铁钉耳环。 这不伦不类的装扮或许很奇怪,但放到他身上,反而透着几分活力和青春。 官羽诗见过的独特的异性并不少,有妖孽的,有帅气的,也不缺乏冷酷的。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男性。 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正打量她,旋即咧唇露出两颗小虎牙:“嗨,我叫Tomy,很高兴认识你。” “你叫我羽诗就好,我也跟高兴认识你,汤米。”官羽诗对他印象不错,比起陈爵刻意却故意掩饰的搭讪,汤米就显得直爽利落多了,何况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活泼四射的男孩子一样,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两人打了招呼后,一旁的陈爵脸色有点难看,很识相地走到另外一边。官羽诗也没有在意他,倒是汤米挤眉弄眼了会儿,才低声笑道:“诗诗,我叫你诗诗可以吧?” 在官羽诗点头之后,他又继续说:“刚才小爵跟刘少打了赌,说他一定能够跟你成功要到你的电话,哈哈,看来他是失败了。” “啊?”官羽诗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总觉得陈爵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原来是想问自己要电话,但是又不好意思的原因。 “小爵一向比较害羞,六少最喜欢欺负他了。”汤米一点都没有作为朋友应该跨刀相助的意思,反而在官羽诗面前大肆爆料自家兄弟的糗事。“不瞒你说,小爵这么多年来,除了小红帽之外,就没怎么敢跟别的女人说话,我们都嘲笑他这辈子肯定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不能吧,陈先生长得并不差。”对于这个话题,官羽诗也很八卦:“对了,你刚才说的六少?”刚才杜红苑都给她介绍了一遍,没听到有六少这个称呼啊。 汤米立即指着一个窝在墙角边,对着空气喝酒的男子,“小红帽刚才给你介绍的是他的本名傅夜白,我们都叫他六少。” 官羽诗点点头,随即又笑道:“那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好像让陈先生很没有面子。” “没关系啦,小爵那个人很好的,而且记性也一般,很快就会忘记的。”汤米无所谓耸耸肩,然后又跟官羽诗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现场的人。官羽诗倒也从他的介绍中,了解了这群伙伴的一些信息。 末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也叫小红帽?”她指的是对杜红苑的称呼。 汤米贼笑了两声:“其实这个称呼也是六少叫起的,我们这群人,小爵跟小红帽认识的时间最长,不过他们两家是世交,所以彼此的称呼都很熟悉,但也不敢胡闹。六少、阿诚跟我是后来认识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六少就叫上了这个名字。而安妮是六少的前女友,所以也经常跟我们混在一起。” 信息量略大啊。 官羽诗吃惊:“都前女友了还经常在一起?”安妮就是被杜红苑叫来的朋友中唯一一位女性。 “六少的性格,唉,你是没看到,不过安妮也挺好的,只可惜他们两人并不适合在一起,这其中也很复杂,总之现在我们都是朋友。”汤米纠结了片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 “我懂我懂。”无非就是另外一出可以拍成长篇连续剧的爱情故事呗。男女主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但又舍不下曾经的深情,于是化爱情为友情,然后高唱友情天长地久呗。 由此可见,六少跟那个安妮都是有趣的人,起码冲着小红帽,官羽诗就觉得跟六少肯定有共同语言。 小红帽和杏子两人嚎了半天后终于过瘾,两人笑嘻嘻地举着麦克风回来,扫视着众人:“接下来轮到你们了,哪位英雄上去量一嗓子,让小的们开开眼界啊?” 汤米和那个叫做阿城的男子立即看向了六少和安妮,然后集体起哄:“你们两人上去嚎一嗓子呗,就点一首《原来爱情这么伤》,你们觉得怎么样?” “滚!”一直喝闷酒的六少总算出了回声,正想拒绝,他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六少看了看周围闹哄哄的,立即站起来打算到外面接听。 “别啊,歌都没唱你就想跑,哪有这么简单的。”汤米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别闹,是小玫的电话,她也过来了。” 他们兄弟几个闹成一团,官羽诗不知道那个叫小玫的是什么人物,却很敏感地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安妮的脸上十分难看,几乎到了苍白如纸的程度。 六少和汤米几个人出去之后,偌大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就连杜红苑都八卦地蹭过来:“他们几个干嘛去了?” “大概是接人去,好像叫什么小玫的。”官羽诗望向杜红苑,“你认识的人?” “小玫?”杜红苑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了安妮,红唇动了动,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妮倏然站起来,很抱歉地朝几人笑了笑:“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聚聚。”说完,也不管杜红苑的反应,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就像一阵风匆匆离开了包厢。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泽田杏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 杜红苑无奈摊开手:“算了,走了也好,不然等会碰了面反而尴尬。不过傅夜白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安妮为他做了那么多,结果还是比不上别的女人。真不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官羽诗和泽田杏都没有接着话茬,听杜红苑的语气,就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个人私事。经过刚才跟汤米的聊天,官羽诗也多少知道了安妮和六少也就是傅夜白两人之间的恩怨,现在看来,似乎是因为那个叫做小玫的人,所以六少才会跟安妮分手,但安妮似乎对他余情未了,所以还继续以朋友的身份,跟他们待在一起。 但朋友这层薄膜未免太脆弱了,小玫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安妮就跟刚才一样落荒而逃。 三人都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杜红苑喝了半听啤酒后,正打算接着唱歌,就听到包厢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隐隐还有汤米和陈爵等人交谈的声音。 果然,不多时,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要离开的安妮,此时又再次回来,并且神色十分尴尬地走在六少旁边,而走在六少身边的高挑女人,官羽诗一开始还看得不真切,等到他们都走进包厢时,不由吃了一惊。 恰好那人也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彼此看到一抹惊讶。 “是你!” “小玫,你认识官小姐?”六少疑惑地看了她们两人、 被他称作小玫的,正是跟官羽诗有过几面之缘的唐玫儿,听到六少的询问,她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昂起下颚,迈着高跟鞋走到官羽诗面前,“官小姐,又见面了。” “唐小姐,别来无恙。”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官羽诗微微跟她打了声招呼,心里却很惊奇,难怪莫明忧也在里克市,原来唐玫儿也在这里。 只不过,唐玫儿明明是莫明忧的女朋友,这从他们两人多次一起出镜就可以看得出来,怎么唐玫儿还会跟六少在一起?傅夜白究竟是什么身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目的是让你身败名裂 在唐玫儿到来之后,汤米和六少几人都围在她身边说话,看样子交情不匪。唯独安妮拉着一张脸,尴尬地被几个人拉在旁边,被迫听他们侃侃而谈。刚才安妮本是打算事先离开避免尴尬,没曾想在半路上就遇到汤米等人,硬是被拉了回来。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几个关系不错,官羽诗差点以为他们跟安妮有仇。 杜红苑跟唐玫儿打了声招呼后,就不吭不响继续做自己事情去了。看样子交情并不怎么样,而且唐玫儿一来就抢尽了风头,喧宾夺主太明显。所以杜红苑不悦了、 “诗诗,你怎么会认识那个高傲的女人?”杜红苑拿了罐啤酒走到她身边,撞了下她的胳膊,神情有些不满地狠狠灌了一口。 官羽诗看了她一下,随口说:“偶然见到的,并不熟。” “看得出来你们不熟,我们这圈子里,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跟她很熟的。”杜红苑嘟囔着声音,听得出是压低了的:“她倒好,每次一出现,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难怪安妮一看到她就要逃,我也不是很想见到那个女人。” 话是这么说,但杜红苑还不至于把唐玫儿赶走,毕竟她是六少叫来的。而且这几家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他们这些小辈要是把关系搞僵了,上一辈的人碰面了都没脸。 官羽诗了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人关系都很好呢?” 杜红苑白了她一眼,“人家是什么档次的,你以为向她那种骄傲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会跟我这种普通大小姐玩得起来么?” 原来她别扭的是这一点。 仔细想一想,唐玫儿家世显赫,平时都是别人巴结着围在她身边,还真没见过她会主动跟某个人示好的。大概,除了莫明忧那个混蛋吧。 嘴巴干涩着,官羽诗也上去拿了一罐果汁回来,就发现杜红苑已经连续喝了几罐啤酒,晕染双颊,眼睛也有些迷离。官羽诗连忙抢下她手里的酒,无奈叹了口气:“你不能再喝了,说吧,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杜红苑看了她一眼:“什么?” 官羽诗靠近她,神秘兮兮地问道:“该不会你也喜欢六少吧?” “说什么呢你?”杜红苑没好气推了她一把,眼看对面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边吸引过来,连忙抱歉笑了笑,这才重新回过神来收拾官羽诗,“你以为我是安妮啊,会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念念不忘?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找个次点的,也不会找个随时给老娘出轨的男人!” “不能吧?”官羽诗夸张道:“我听说了,唐小姐的男朋友好像另有其人?” “这你都知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终于是杜红苑熬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抢过她手里的果汁喝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罐子塞给她。 “其实吧,这事说起来有点远了。你也看到了,安妮很喜欢六少。因为他们两人从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那一类。安妮的条件不错,追求她的男人其实不少,可她就是一根筋喜欢上六少。当时六少还没有遇到唐玫儿,所以两人也就那么顺其自然交往了一段时间,呃,后来听六少说,那段时间他只是太无聊了,你懂的哦?” 官羽诗摇头:“不懂。” “你情商怎么那么低?”杜红苑对好友表示鄙夷,“简单地说,就是傅夜白那家伙够混蛋,他跟安妮交往并不是因为心动,完全是因为当时太无聊,加上安妮又是他多年好友,所以两人就在一起。后来他又遇上了唐玫儿,按照他的话说,就是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叫**情,所以咯,他跟安妮分手,转而追求唐玫儿……” “这也行?” “要不怎么说突然就明白了爱情呢?” “这六少也够奇怪的。”听了很多,官羽诗总结出这么一句。 “是够贱。”杜红苑言简意赅总结道:“问题是人家唐玫儿根本就没看上他!” 官羽诗很遗憾地点下头:“怪可惜的,我想唐小姐的择偶标准应该很高吧?” “她那点事整个圈子都知道,不就是眼巴巴地对莫家那位紧追不放么,先前听说两人确实有点意思,后来莫家那位大抵是受不了唐玫儿那脾气了吧,已经两个多月没带她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杜红苑所说的莫家那位,自然指的是莫明忧。 只是这消息的真假,官羽诗一时之间不好判断,她不久前明明才听到莫明忧带着唐玫儿出去看电影。好吧,最后因为送她回去,所以电影是没有看成,但她从未听莫明忧说过,他跟唐玫儿分手的事情。 不过,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莫明忧当然不会把这些事说给她听。 官羽诗怔怔望着花纹交错的地板,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没多久,杜红苑又被杏子和汤米等人拉着去唱歌,留下官羽诗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晦暗灯光下,只留下一个斑驳的阴影。谁也没注意到她在想些什么。官羽诗坐着实在无聊,正打算回去时,身边的座位不知从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抬起头来,正发现唐玫儿好整以暇打量着自己,脸上的嘲讽还没有褪去,被她撞了个正着。 “唐小姐?”官羽诗吃了一惊,没有忽略唐玫儿眼底那嫌恶嘲讽的神色。蹙了蹙眉,淡淡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我好像睡着了。” “官小姐工作繁忙,想必是累了吧。”唐玫儿的声调很高,带着一丝拔尖儿,又透着娇媚和软绵,听起来很是别扭。 “还好吧,毕竟天色不早了。” 唐玫儿收回目光,却没有掩饰那抹嘲讽和不屑,兀自云淡风轻地,勾唇一笑:“今天越先生怎么没有陪你过来?放着官小姐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在外面,越先生也放心得下?” 听她提起越非尘,官羽诗先是看了不远处的杜红苑和杏子一眼,确认她们没有听到,方才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唐小姐误会了,我和越先生只是上下属关系,我下班了时间就是自己的,越先生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唐玫儿脸色一沉,抿了抿红唇,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唐玫儿身上给人的那种气势,并不友好,反而显得咄咄逼人。跟她坐在一起,官羽诗别提有多别扭。心里盘算着要找个什么借口离开。 她明显察觉到唐玫儿对她的厌恶,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还是她对所有地位比她低下的人都是这般态度。没想个明白,索性放在一边。站了起来,装作口渴要取果汁。 就听到她又用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嗤笑了一声:“官小姐的人品原来这么奇特,对每个同居过的男人都这么冷淡。这话要是被越族长听到了,你就不怕越族长会认为你是个水性杨花、生活不检点的女人?” 这话声音不小,杜红苑和泽田杏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官羽诗还没有反应过来,杜红苑就噌的一下走过来,脸色不善:“唐玫儿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侮辱人的吗?” 汤米和陈爵连忙过来拉住她,被杜红苑一把甩开,气势汹汹地看着唐玫儿:“诗诗是我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待在这儿随时可以离开,没人巴着你留下,不要一出现就没句好话,诗诗招你还是惹你了,你凭什么这样说她?” 任谁都看得出来,杜红苑是真的火了。 “小红帽,你别这样。”官羽诗挡在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我真的没事。” 她话音刚落,慵懒靠在沙发上的唐玫儿,媚眼闪过一丝冷光,红唇微启:“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杜红苑,如果你要为她打抱不平的话我不拦着你,不过请你先去好好问问你的朋友,跟多少个男人同居过暧昧过,哦对了,你最近在越氏那边上班,有没有听说过,她跟你们越氏老板越非尘有一腿呢?” “你别胡说八道,这不可能。”这一次,喊话的确实泽田杏,她冲过来,同样怒瞪着唐玫儿,“诗诗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越董事长,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你们怎么不去问她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不止越非尘,还有唐踔,伊夜朔,以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你们问问她,哪个跟她背后没有一点暧昧关系?” 听到唐踔的名字,杜红苑挺直的身躯明显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了 官羽诗。 就连汤米和陈爵等人的目光,都在顺便变得复杂起来。 官羽诗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心脏不可遏制地跳动起来,整个人从脚底一下子凉到了头顶。 “诗诗,你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杜红苑期盼地望着她。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官羽诗大大睁开眼睛,瞳孔迸射出一道=利光,“唐小姐,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劳你今天特意告诉我这些,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把?” 她不傻,唐玫儿会有这种表现,绝对不是没有缘由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闺蜜关系破裂? 所有人都看着她们两个,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妮,都围了过来,目光盯了唐玫儿,又转过去盯官羽诗,最后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泽田杏紧张地跟在官羽诗身后,根本就没把唐玫儿的话当真。先不说别的人,光是越非尘,就已经让人不敢想象。而且官羽诗在工作上绝对谈不上顺风顺水,如果她真的认识越非尘,光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她现在在遇到的困难、 杜红苑犹豫不决,捅了官羽诗个胳膊,低声说:“诗诗,你还没有回答我……” 官羽诗只是眼睛直直盯着唐玫儿。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唐玫儿总算收敛了漫不经心,端正了坐姿,目光怨毒地看着官羽诗,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想看看,你身败名裂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你太多分了——”泽田杏和杜红苑就要冲上去干架。却被官羽诗张开手拦住,目光炯炯,没有丝毫躲闪和愧疚。 “杏子,小红,这是我的事,你们别插手。” “可是——” “她说的话,至少一半没错。”事到如今,官羽诗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她看得出来,在场的人已经偏信唐玫儿了,因为她的沉默,所以即便他们会怀疑,但最终无一不是偏向唐玫儿。 而杏子和杜红苑是那样相信她,如果到最后发现自己欺骗她们,后果会是怎么样,她不敢想象。 数双眼睛看了够来,那种包含探究和嘲讽的目光,像是要撕裂她的皮一样。 泽田杏嘴唇动了动,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杜红苑亦是复杂地看着她。 官羽诗微微眯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多了几分明亮,像暗夜中的星辰,爆发出夺目的光芒。她转向唐玫儿,不紧不慢地说:“如同唐小姐所说,我和越先生、唐先生甚至伊夜先生等人都曾见过面,并且有一点点交情,但并非她所说的那样不堪。” “你真的认识越董事长?”杏子忍不住打断她,一脸惊诧。 “小红帽,杏子,并不是我想瞒着你们,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官羽诗很快就察觉到两位朋友的不悦和冷淡,忍不住解释道:“我到越氏工作之前,其实在越家当过一段时间的女佣,在越家我只是个佣人而已,后来因缘际会参加了越氏举办的一场比赛,才会到越氏上班。” 唐玫儿双手抱胸,冷笑不语。 “那唐,唐家那位族长呢?”杜红苑眼眶红红的,紧咬着嘴唇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倒像是质问一般。 官羽诗吃惊:“小红帽,你……” “你只要回答我,你怎么会认识唐踔?”杜红苑一改刚才的态度,咄咄逼人地质问她,语气冷冷的,把官羽诗和杏子都吓了一跳。 眼看着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官羽诗虽然不知道杜红苑跟唐踔究竟有什么联系,但见她这样在意,还是简单地说:“我曾经帮过唐先生的忙。” “只是这样?”杜红苑紧紧盯着她。 “小红帽,你干嘛对诗诗那么凶,她不是好好跟你解释了吗?”杏子在一旁急道。 “你闭嘴,别叫我小红帽。”杜红苑瞪了她一眼,又转过来,一张脸苍白如纸,“那你再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们,你们是不是跟她说的那样,那样不知廉耻?” 此时,别说官羽诗,就连汤米等人都发现她的不对劲,六少安慰了唐玫儿后,立即又跑到她身边,“小红,你干嘛这样?” “我这样,我怎么样了?”六少这句话就像一个导火线,顿时将杜红苑心中的火气引爆起来,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和风度,对着众人声嘶力竭吼起来:“没错,我是不像她那样娇媚万千,又不像某个人会装,但我有什么错,你们干嘛要这样对我,你滚,你们都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吼完之后,杜红苑哭着推开了六少,就跑出了包厢。 一时间全乱了。 官羽诗立即清醒过来,拉上被杜红苑吓得发呆的杏子就往外面跑,“快追,别让她出事了。” 随即,汤米和陈爵也追了出去,可惜几人到了酒吧外面,早就没有看到杜红苑的影子。官羽诗心里乱糟糟的,连忙打了杜红苑的手机,打了二十多分钟都没人接听,最后索性关机了。 顾不得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官羽诗猛地一把抓住汤米的说,脸色凄然:“汤米,你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对不对?拜托你马上打电话询问下,她有没有回家,或者你们知道她常常会去哪些地方,我们分头去找?” “你先别急。”见她真的着急地快哭出来了,汤米不敢开玩笑,跟旁边的陈爵说了什么,后者立即打电话,但不一会儿就挂上电话,陈爵脸色很难看,对几人说:“我问过杜叔叔了,小红还没有回去,我怕两老担心就不敢说她的事。” “那她有没有可能去某个地方?你们经常聚会的或者她平时常常去的?”官羽诗不死心又追问道。 陈爵:“她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逛街,我们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那好,拜托你们到处转转,如果有看到她的话,麻烦你们立即联系我,这是我的号码。”官羽诗抢过陈爵的手机,在联系人里留下自己的号码,塞给他又说:“今天的事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扫了你们的兴致。现在我和杏子到公司看看,如果你们有她的消息,请立即告诉我。” 陈爵惊惶不安地后退两步,嗫嚅了下,终于郑重点头。 官羽诗牵着杏子冲向了回公司的方向。 这一忙碌就到了凌晨,几个人互通了电话之后,还是没有杜红苑的任何消息,就连越非绯都被惊动了,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询问,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 官羽诗一个人在徒步经过里克市的每一条商业街,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在这寒冬的季节,额头上居然密布着汗水,一张脸憔悴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神色。她却恍然未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不知疲惫地走向下一个目标。 突然,身后一个人拉住了她,官羽诗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往后面仰倒。 这个情景有些熟悉,她下意识伸出右手抱住脑袋,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温暖的坚硬胸膛,后面的人将她扶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旧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上次撞得头破血流,怎么还总是不长记性?”戏谑的、带着讥诮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官羽诗勉强让自己站直了起来,又拨开他的手,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这才看向身后的人,“我现在还有事,莫明忧,我没时间跟你周旋废话。” “哼,好歹我又救了你一次,能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看看。”冰冷的手掐上了她的下巴,将之高高抬起,被迫她与自己平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失了魂还是失了身,不就是找个人,还需要你把自己搭进去吗?” 官羽诗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没走出两步,又被一股力量扯过去,莫明忧咬牙切齿地瞪视她,将她拖到路边,打开车门,一鼓作气将失魂落魄的她丢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上车。 “把安全带系好,我带你去找人。”他冷声命令道。 官羽诗只是愣愣看着窗外,不发一声,更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这个……”他已经握起了拳头,就差没一拳砸在她那巴掌大的脸上,狠狠吸了几口气,下一秒,一个高大的黑影靠近她,官羽诗呆愣地看着莫明忧伸过来的手,粗鲁地拽过安全带,再十分粗鲁地搂上她的腰肢,将安全带穿过另外一边寄上。这才放开了她。 “出息!”他鄙夷地骂了她一句,就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官羽诗的目光透过车窗,一直在街道上寻找杜红苑的身影,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他。期间,莫明忧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唐玫儿打过来的,官羽诗听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终于,在一座娱乐广场上,官羽诗终于看到了坐在休息去的杜红苑,除了杜红苑之外,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汤米、陈爵、阿城,安妮…… 她打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机,打开一看,在来电显示那里停留了很久,直到将那片空白看出了黑影。 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了,狠狠地疼起来。 莫明忧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她的动作,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广场那边的几个人。 停车,他正欲下车,手腕突然被官羽诗抓住。 “走吧。” 莫明忧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你不是要找人吗?那个女人不是在那里?” “她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恳求的目光看向他,官羽诗眼眶又肿又红,却没有一滴泪水,脸上带着决然。 莫明忧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重新关上车门。脸上晦暗不明,手势利索的挂挡转向。车子带起一道灰尘,又再次隐入夜色里。 广场那边,被朋友围着的杜红苑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了啜泣,安妮立即将纸巾递过去,杜红苑接过,“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我没事。” 汤米支支吾吾地说:“小红帽,要不打个电话给官小姐,我看她很担心你。” “不要,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杜红苑难得这样坚决,“在我主动联系她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告诉她。” “好啦,随便你。”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记者招待会 接下里几天,杜红苑跟越非绯请了假,接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官羽诗的手机,也一直没有电话打来、知道杜红苑没事,她也就暂且将这件事放下,全力以赴之前发布会出现的麻烦。如同她跟越非绯所料的那样,十几家报纸和杂志对她的夸张报导,果然是有人背后指使预谋的。 对方这样做,目的究竟是什么? 很快的,这个疑团也随之解开。一家叫做“阳光杂志”的报社突然曝出越氏集团旗下某位设计师涉嫌抄袭他人作品,沽名钓誉,并且花钱收买报社发表不实际信息等等罪名,矛头直指越非绯所带领的Modena团队,至于那名涉嫌抄袭的设计师,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根据前阵子的报刊,所有人毫不犹豫将目标指向大出风头的官羽诗,并挖出她之前的诸多作品,对比之下,更让人觉得她纯属沽名钓誉之徒。 一时之间,官羽诗变成众矢之的,不但遭到外界质疑,在公司里的处境也不好,先是其他设计团队的同事发出质疑,然后自己团队这边,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即便在越非绯的控制下,没有人敢明面上提起这件事,但背地里的流言蜚语,是一天比一天多。 坐以待毙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官羽诗本打算自己先陈静下来。看看这阵不和谐的流言究竟会往哪边发展,但现在的局面,越来越控制不下,舆论的力量不容小觑,总是能够轻易就调动人们的情绪。 捧一个人轻而易举,毁一个人也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官羽诗算是看出来了,有人打算毁了她。 终于,越氏最高负责人,同时也是越氏一族的族长越非尘,在舆论翻涌的第二天就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以一贯冰冷、坚决的态度,向阳光报社提出法律诉讼,并且用一种前所未有严肃的表情,痛斥了十几家报纸杂志用严重侮辱性不实言辞侵害其名誉权。 记者会现场,官羽诗就坐在下方一个角落里,越非尘出现之后,所有的人都被他吸引过去,因此并没有人发现,她就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越非尘潇洒自如地应付每位记者的提问和刁钻。 这时,下方一位年轻的女记者突然发难提问:“越先生,您所说的一切无凭无据,如果这些杂志报社在报导上侮辱到官小姐的名誉权,那最先那些力捧官小姐的报导又作何解释?难道现在的报社都撑饱了太闲,专门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不少人都看向了越非尘,大部分都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这个刁钻又带着侵略性的问题。 刚才的那些记者虽然也提问了不少问题,但越家的势力摆在那里,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记者吗,就是各大媒体大亨来了,恐怕也不敢怎么为难越非尘。 越非尘沉定地站在高台上方,身躯笔直如松,目光锐利如隼。明明没有说什么,却透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睥睨姿态。他的一只手斜插在口袋上,目光淡淡扫过周围的记者,眼睛仿若夏日的阳光,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却冰冷刺人得就像窗外呼啸凛冽的寒风。 “我再强调一遍,我的属下我了解,她在设计上的用心和天分,我可以保证,有朝一日,她将会成为时装设计界一颗璀璨的夜明珠,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你们所说的报社前后矛盾的对比,我已经委托律师团代表,将对侵犯名誉权的报社进行诉讼处理,我不阻止你们等待结果,但我把花摆在这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倾尽越氏所有的力量也会讨回公道!” 这样极度嚣张的话说出来,如果换做别人,下面的记者多半会嗤之一笑,有谁会花费那么多精力去维护一个小小的员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越非尘的话很明显,每一句都像炸弹一样,狠狠地砸落下来。其决心不言而喻。顿时让媒体群情涌动。 那个女记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眸光一闪,不愿意就此落败,咬咬唇又继续提问道:“越先生这样大力维护一个设计部的员工,并且当众夸下海口,我看过越先生的不少报导,这实在不符您的为人处世。另外还有消息爆料您曾经和官小姐出入各种宴会,请问您这样维护她,是否出于男女私情?” 话音一落,现场寂静了一瞬。官羽诗肩膀一抖,紧张失措地看向了台子上面的越非尘,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问题更加火爆。如果说之前那提问是针对这次发布会的目的,那现在的提问,完全就涉及到私人问题了。越非尘的私事,那绝对是豪门当中数一数二的劲爆消息。登时,一群记者都竖起了耳朵,镁光灯和摄像机同时对准他。 无论他怎么回答,都将是这一期的重磅材料,谁也不会放过这一次、 后台,越非绯怒气汹汹地冲行政经理呵斥:“你们怎么搞的,不是说会安排好媒体记者吗,这都找的什么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问出这种问题,还真以为我们越家就拿这种子虚乌有的消息没办法吗?” “越总监,我找的那些记者根本就没有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您息怒,我立即派人去处理这件事。” “什么,混进来的?”越非绯目光一凝,重新看向大屏幕,目光流转,突然笑道:“行了,你回去把公关部门清洗一下就行,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状况出现。至于那个女记者,你去给我调查一下她的背景和最近的资料,马上交给我。” 既然找上门来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而此时,在记者招待会现场,随着女记者的提问,现场再掀一股热带暴风。出乎意料的是,作为当事人的越非尘却神色不变,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目光深长看向那名女记者,后者被他一个眼光扫中,不由得脊背一凉。 然后,就听到越非尘的面色冷厉了下来,双目沁着令人心惊的寒彻,犹如霜凌冰削射向那名提问的女记者:“你是新世纪报社的记者吧?” “是,是又怎么样?”那名女记者浑身哆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直视他的目光,“这与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众人都已经看出来,女记者被越非尘一句话就吓得身体颤抖,但她居然还敢反驳回去,倒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她有几分硬气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两年前新世纪报社发生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一位从业不久的女记者在一次追访新闻中,被当地居民扇了一巴掌。虽然没有什么损失,并且记者这个职业,在外面遇到一些刁难也很正常。但这件事后,新世纪老板亲自追究当初侮辱那位记者的肇事人员,并且运用法律手段勒令道歉赔礼,还那位记者的尊严和名誉。”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不知道陈记者还记得两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吗?按照你今天提问的逻辑,那我是不是可以质疑,你跟你的老板也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私情?不然那么多记者在外面都会受到某些不公对待,为什么唯独你最后挽回了尊严和名誉?” 这种略带着调侃的语气,顿时让那名女记者面色苍白,举目无措。 越非尘正色道:“另外,我澄清一下,我刚才所说每一句话都不夸张,如果诸位还有疑惑,不如拭目以待。” 说完这句话后,越非尘就闭上嘴巴,然后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下,款款离开了招待会现场。背影笔直,气质如松,让人久久难忘。 官羽诗在记者离开之前,就已经悄悄走出了招待室,步履匆匆往后台走去,正好碰到了正在安排事宜的越非绯,后者一见到她,立即招手让她过去,然后指着刚刚接收的消息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那个幕后指使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以那个女记者为线索,很快就能查到那个幕后的人。 官羽诗点点头,却没有预料中的雀跃。越非绯见她面色不对,关心道:“你没事吧?” 官羽诗想了片刻,郑重对她说:“越总监,我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协助。” 越非绯听了她的计划后,半晌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方才展露出夺目的笑容,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赞赏道:“我现在也承认大哥说的那些话了,诗诗,十分期待你的成长。你说的这个打算,我全力支持你。” 得到了越非绯的支持,官羽诗总算松了一口气。道别了越非绯之后,她立即匆匆回到办公室。 在电梯口,意外地与越非尘不期而遇,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助理。两人一见面,越非尘目光放柔,远远的,冲她投来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进入专用电梯。 眼睛有些酸涩,似乎有什么液体要冲破束缚倾泻而出。官羽诗抽了抽鼻子,拼命压抑住喉头的哽咽。扬起下颌,阔步走向了电梯。 翌日,一个更大的消息传遍了越氏集团每个角落,与此同时,受越非绯邀请而来的记者媒体、业界名人齐聚一堂。新的一步,从这个地方踏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用行动证明自己 官羽诗缓缓掀开薄薄的窗帘,正值腊月,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似的雪花,窗口外面,一株粉红的腊梅正在盛放,烂漫美好。洁白如玉的雪花洋洋洒洒,满缀枝头,红白相映,白雪似玉锦,红梅似蝶舞。 官羽诗深吸一口气,鼻息见充斥着梅花那清淡雅致的香味,那种香味让人很舒服,情不自禁就涌起了无限斗志,同样也是她最喜爱的花香,冷冽而沁人。 越非绯已经帮助她找来了媒体记者,还有设计圈中的行家大师,时尚圈里的名人……这些都是请来见证她的反击的。尽管所有人都劝她忍一时之屈,不要因为一些不实报道就乱了阵脚。但在越非尘开了记者招待会之后,她已经无法平静。 坐在下面,听着越非尘在上方回答记者问题时,她除了激动,最深的感触就是愧疚,那样让别人为她挡下风雨,只会更加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媒体记者、以及所有的同行不是都怀疑她吗?怀疑她名不副实,怀疑她抄袭作品,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不是躲在背后让越氏帮她出现解决,而是迎刃而出,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实力证明自己。 机会与风险并存,她想了很久,胜利,则意味着她可以洗脱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失败了,那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越氏,都是一个重中之重的打击。 成败,在此一举。 官羽诗打理了心情之后,确认自己不会再紧张得手脚发抖后,回到换一件换了一套干练整洁的工作套装,然后果断往招待室走去。 越非绯将所有的记者和来宾都请到Modena团队旗下最大的展厅里,这里原来的东西已经清空,很快就换上了座位,环绕在四周,而中间则是留出一大片空置的地方,中间摆着一张方桌,上面已经准备好了设计需要用的用品。 官羽诗在门口碰到了越非绯,后者打量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然后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常发挥就好,一切有我。” 官羽诗郑重地点点头,对越非绯很是感激,“我会努力,拼尽我的一切精力。” “好,我相信你。” 官羽诗进入展厅之后,一排记者立即对她举起了镁光灯和摄影机,一群行业的翘楚来宾窃窃私语,其中夹杂了不少看好戏的目光。越非绯右手举起来,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官羽诗默不作声走到了属于她的方桌前,周围的那些嘲讽、担忧、奚落……各种各样的表情,都在这一刻与她无关。她的眼里,只有雪白的图纸,缤纷的画笔,以及各式各样精彩纷呈的服装配料。 很快的,她就进入了设计状态,时而“沙沙”动笔,时而停笔思考,过程并不算多么顺利,但官羽诗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怯场的姿态,反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大家风范,哪怕周围的冷嘲热讽,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淡雅和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官羽诗的手势更加顺利自然,一笔一划之间行云流水,甚至已经根本不用思考,整个人沉溺在浑然忘我的设计状态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却又显得那样肃然,身躯微微弯曲,但仍旧显得背影挺直而坚毅,端庄秀雅中,又透着一丝风骨。 站在越非绯身边的一名衣着时尚的中年男子,在看了半场之后,终于微不可见地颔首,“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闻言,越非绯和周围几位听得到的来宾都很吃惊,越非绯又看了前方的人影一眼,回过头来说道:“居然连你都这么夸她,看来今天我是不用操心了。” 另外一边头发有些花白的老爷子也紧接着话茬子说:“还是徐翊的眼光老辣些,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斯风骨,这在设计圈里也是很少见的。作品还未见到,水平不好怎么评价,但这品性,却是没得说的。没准将来比非绯还要更有出息。” “谈老谬赞了,如果诗诗真的能够赶上我,我也是求之不得。但愿她能顺利度过这一次难关。”越非绯是真心为官羽诗担心的,尽管她早就知道她的水平不错,但经过徐翊和谈老两位的肯定,她几乎可以放心了。 至少除了她,现场上还有几位世界级别的大师,是承认官羽诗的。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大家的耐性也差不多用尽了。官羽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抬起头来,一双温润的眼睛闪动着极其耀眼的神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都无不显示着她的自信和风采。竟让一群原本不看好的媒体记者都感到光彩炫目,不由得开始相信她的实力了。 越非绯和徐翊、以及刚才那位被称呼为谈老的老爷子一起走上前去,官羽诗将图纸递给越非绯,“越总监,我画好了。” “辛苦你了。”越非绯美目含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了作品一眼,目光一凝,转瞬笑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接过看了一眼,三个人交汇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眼神。越非绯拉着官羽诗到了现场的中央,官羽诗本来还是对自己充满信息,但看到越非绯跟他们郑重其事的模样,忍不住又有些急促起来。 “让大家久等了。”越非绯面对众人,简单地进行开场白:“想必大家都已经很着急了,现在我们可以揭晓这个让你们充满期待的谜团。今天有幸请到了国际时装设计协会的几位大师过来点评,所以接下来,诸位记者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向几位评审提出来。” 接下来,那张画稿便以电子媒体的形式传送到大屏幕上。 不用多说,在看到了屏幕上那极具雕琢性和创意性的作品时,现场的不论是记者,还是时尚界宠儿的来宾,都不由衷心发出一道赞叹。 明丽夺目的色彩,丰满自然的线条,充满着美好寓意和浪漫色彩的鲜明主题,以大胆的创意线条,富有冲击力的视觉效果……整体的设计风格成熟明朗,在独特的创意上面增加了新颖的时尚元素,使之看起来灵动飘逸,在充分显示潮流感和时尚范的时候,又不失优雅精致。 主题和辅助元素的搭配,绝对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设计高度。 不论是外行人还是内行人,在看到作品的一瞬,都不约而同地感到震动。这种极其专业成熟的设计、敏锐而精准的目光,还有别具匠心的创意,绝对已经达到了国际设计作品的水准。 不用过多繁琐的解释,更不用安排公关团队去洗白,官羽诗的作品当着众人面前问世,已经足够华丽地挽回她的尊严和名誉,让那些不实际的谣言和报导见鬼去吧。 顿时之间,所有到来的记者面色都很不好看,有阴沉不语的,也有惭愧脸红的,总而言之,人家这是红果果的打脸,而且还打得响亮,打得干脆,打得漂亮! “你们到底是谁报导人家抄袭徒有虚名的啊?看到没有,这作品比之前那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才是人家的真才实学吧?” “哇塞,天才啊天才,我还是第一次看别人的作品看得这么震撼刺激,这设计师也太给力吧,我怎么之前没有听到她的名字?这种人才应该早就在国际文明了吧?” “听说人家只是个刚出道的职场菜鸟啊,这实力这专业,怎么看都不像是新人诶,该不会是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吧?难怪越董事长之前在记者招待会上夸她是璀璨的夜明珠,当时我还觉得好夸张,现在一看,完全丝毫不夸张啊!” “一个新人都这么厉害,这让我们这些老油条怎么活?” …… 现场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言语间无不是对于官羽诗的赞叹和佩服。这一刻,说她是个新人设计师都怕埋没了人才,行内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官羽诗的设计水平,已经达到了专高级专业设计师的水平。 撇去经验不说,现在的她可以算得上行业翘楚,惊才绝艳,天赋异凛。 毫无疑问的,十几位国际级别的设计大师都给出了非常高的分数,甚至在言语间颇多赞赏。就算有的外行人看不懂,也没人会怀疑这十几位评审的目光和分数,因为他们,都是如今站在时尚和设计巅峰上的天才。 情势三百六十度大逆转,面对这一切,官羽诗始终微笑不变,在众多的褒奖面,谦逊却不卑微,自信却不高傲,一一与众人鞠躬道谢。 越非绯推了她一把,“跟大家说两句话吧。” 官羽诗走上前去,没有拿上麦克风,声音却大得周围的人都听得见:“来到这里之前,我想了很多,犹豫着要不要澄清自己的声誉,还是就这样闷声不发表任何言语,坐等这场风波过去。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来到这里。除了向所有的人澄清自己之外,最大的目的,是想告诉所有人,我,官羽诗,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我热爱服装,热爱设计,热爱我所工作的事业。因为热爱,所以尊重,穷我一生,我都不会做出侮辱我工作和梦想的蠢事来,我会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实力去比拼,去奋斗,去走过我的每一步。 也许有些人会怀疑,我是否有那个能力。但我明白告诉你们,我的良心会一直监督我,支持我走向最高处,今天,只是我走出的第一步,未来,你们可以继续监督报导,但我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初衷,谢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幕后指使之人 招待会结束之后,官羽诗拒绝了媒体的采访,一个人十分低调地离开了公司。对她而言,接下来记者会怎么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重要了。她用自己的实力澄清了之前的负面新闻,只是不想给自己的职业抹上污点,更不想因此而让越氏集团的名誉受到蒙尘。目的完成之后,接下来是好是坏,是肯定还是怀疑,都已经不是她能够顾及到的事了。 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里克市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即便下了,也不会很大。但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来得冷。这是杏子告诉她的,前几年的里克市还没有下雪,今年却早早地下了一场冬雪。 官羽诗低头看着雪地上蜿蜒向前的脚印,下意识抬头往前一看,就看到越非尘倚在车前,双手抱肩,目光浅笑,温柔地看着她慢慢走来。 官羽诗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 仰起头,“你怎么来了?”她记得,今天越非尘应该外出处理一桩大生意,并不在公司里。 “来看你。”越非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飘散在额前的碎发拢到耳际后,方才笑着说:“恭喜你,做得很棒。” “谢谢。”官羽诗由衷道谢,一路走来,如果没有越非尘的支持,没有越非绯的帮助,也许她不会有勇气走到现在,甚至走向更远。 越非尘张开手臂抱了抱她,清润的嗓音在她的脑门上响起:“好像瘦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在外面要是住得不习惯,还是搬回来住吧。” 他的语气跟自然平淡,就像是因为关心她,情不自禁说的话一样。官羽诗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一股热流涌遍四肢百骸。这就足够了。 摇摇头,坚决道:“不用,我在外面住得挺好的。你,你也要注意身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可不能总是熬夜。” 耳边,满是他低低的浅笑,伴随着温润暖如春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抱着她,她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那些阻隔和障碍。 但是,时间的转轮从未停下。 片刻后,她挣开他的怀抱,迎面出来的冷风猛地灌进来,她只是微微一抖,整理下了着装,轻松地说:“那我要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不等越非尘坚持,她立即就飞快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步履匆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急的事。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狼狈地像是迫不及待从他身边逃跑似的。 第二天,舆论的消息果然再次逆转,关于之前的负面消息一律不见,取而代之的事前一天,官羽诗当着众人的面大展身手的消息,不过比起之前那些华而不实的报导,这一次的杂志报导明显客观、平静很多。不少报社都用了一种谦逊却又充满激情地手法来叙述这一事件,其中还穿插许多国际设计大师的优质评价。褒奖却不盲目,更多是是前辈对于晚辈所寄托的期待,读之令人斗志昂扬,感慨万千。 而之前曾怀疑官羽诗,并且在言语上侮辱过的人,也纷纷出面道歉,言语诚恳,官羽诗没有不原谅的道理。即便她觉得自己对于他们根本谈不上原谅不原谅,那些蓄意不良的人,迟早会在自己的所作所为上栽跟头,不是她原谅了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他们能够这样乖乖道歉,恐怕也是越非绯请来的公关部门操作的原因,加上越氏这尊大山,要得罪越氏,任谁都得掂量掂量。所以,不会有谁傻到跟庞然大物般的越氏作对,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越非绯特意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是意犹未尽地打量了她一番,看得官羽诗浑身别扭不对劲,方才收回了目光,跟她讨论起正事来。 “你这次做得很好,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实力,反而会担心你待在我的手底下当一名小小的设计师会不会太屈才了。”越非绯半开玩笑地说。 官羽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越总监,请你不要介意,我很珍惜在这里上班的机会,并没有其他的打算。” “行了行了,我就是随便跟你啰嗦几句,看把你担心的。”越非绯接着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参加国际设计大赛的事吗?” 官羽诗点头,目露激动。 “本来我就已经有打算给你一个推荐名额,不过你很幸运,或者说你的实力征服了不少人。昨天的来宾中,有不少设计界的前辈都对你十分看好,尤其是徐翊和谈老两人,已经打算联名举荐你参赛,这既是你的机会,同时也给了你压力。现在,不止我和越氏对你充满期待,就连那些眼高于顶的前辈们,也在看着你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 越非绯的话,让她再次燃起了信心和激情。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收获,官羽诗从未想过,自己临时想出来的办法,居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样深刻的影响。能够摆脱越氏涉嫌抄袭的名声,她已经很满意,但越非绯的话,更让她觉得惊喜万分。 这就是机遇,如果能够好好把握住,对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她站得笔直,对越非绯郑重点头。 接下来,越非绯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沉重,隐隐还有一丝不悦,“好了,说完了好消息,我该跟你谈谈坏消息的事了。在背后指使媒体炒作,并且散播不实消息的幕后人,已经查到了。” 官羽诗等着她说下去,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越非绯看了她一眼,打开抽屉取出一沓资料,摊开放在官羽诗面前,指着上面一张抓拍的图片,问道:“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 官羽诗看了一眼,终于明白心里的那股不安究竟从何而来。照片上的女孩子年轻貌美,画着浓妆,媚眼红唇,细腰翘臀的,不是苏里恩还能有谁? “认识,她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们之前有一些矛盾。”确认是苏里恩搞的鬼,官羽诗反而松了一口气,愧疚说:“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公司受到质疑,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承担什么责任?”越非绯不在意地说,蹙眉又想了片刻:“这个苏里恩也在爱格亚斯堡当女佣,我之前见过一两次,不是个能办成这种事的角色。她肯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出于什么原因? 官羽诗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苏里恩了,明明她已经选择了退让,但她每一次都能刷新三观,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自己。有那么深沉的心计,却不用在合适的地方,总是这样对付自己有意思吗? 还是说,她这个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是退让,她越蹬鼻子上脸?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不要因此影响到工作。”越非绯正色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调查了她的背景,这个女人虽然有心计,但是名声并不好,更别说有能力胆敢在越家兴风起浪。你要多注意下,她背后有什么人在跟她接触。” “好,这件事我会注意。” 官羽诗想了想,又说:“那对她的处置?” “这种人,越家不会留着。”越非绯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敢动越家,她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我已经派卡沙管家将她赶出爱格亚斯堡,至于怎么处置她,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官羽诗一怔,旋即明白了越非绯的意思,因为官羽诗要对付的是自己,所以越非绯将这个处理的权利交到自己手上。 “我跟她以前曾是同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一次她不仅侮辱到我的名誉,也同时让越氏的名声遭到蒙城。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行,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 就这样,处置苏里恩的事情就交到她手上,官羽诗一整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连周围同事跑来跟她道歉或者示好的行为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快要下班时,被泽田杏在背后拍了一掌,方才将她惊醒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泽田杏从背后冒了出来,一脸惊奇。 官羽诗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笑着说:“别这么吓我行不行?找我什么事?” 泽田杏挨着她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小红帽给我打电话了。” “她,她怎么说?”因为这两天忙着应付媒体的事情,官羽诗暂且将杜红苑的事放到一边,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担心了。知道她来消息,还是很高兴的。 “她其实就是担心啦,报纸和杂志的事,她都看到了,就怕你会难过。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至于为什么不打给你,大概是很不好意思吧,那天晚上在酒吧她丢下你就跑,事后肯定把肠子都悔青了。”泽田杏征询地看着她,“诗诗,你会怪小红帽吗?” “不会,我知道她那么做肯定有原因。”官羽诗心里欣慰了些。 “其实,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也看不起你 官羽诗好奇:“什么原因?” 泽田杏犹豫了半晌,方才慢吞吞地说:“你不记得了么,当时唐玫儿不是提起了一个人,小红帽听了他的名字后才变得奇怪。所以问题自然就出在那个名字上面。” 官羽诗想了想,不确定地报出一个名字:“你是说唐踔?” 泽田杏点头。 她早该想到是因为唐踔的,当时杜红苑就强调训了她和唐踔的关系。但那个时候,官羽诗只是简单说了帮助过唐踔的事,却没有想到,杜红苑的心结就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唐玫儿那一番话,让杜红苑以为自己跟唐踔有什么暧昧关系,所以她的反应才会那样激动。 泽田杏看了她一眼,撅着嘴巴:“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谁让小红帽看上那男的,而且那叫唐踔的男人好像对她又没有那个意思,所以她才会反应过激。其实她已经后悔了。”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官羽诗不要怪罪杜红苑。 “等她来上班,我再跟她解释清楚吧。”要说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杜红苑,那倒还不至于,但一想到唐玫儿一番话引出来的误会,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至于跟唐踔,那更是纯得不能再纯了,从认识他到现在,拢共也就见了几次面,又哪来什么暧昧关系。 “诗诗,那你跟越董事长的关系……”泽田杏八卦地推了她一下,“我觉得,越董事长真的很关心你,还有这一次的记者招待会,我保证这么多年来都没听过他这么夸赞过别人,把我们都羡慕死了。” 官羽诗躲闪开她的目光,漫不经心说:“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别想那么多。” “少来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说吧,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官羽诗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喜欢他?”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好吧,像董事长那样俊美非凡又身世显赫,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要不是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上赶着跟他告白呢。”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觉得董事长怎么会看上平淡无奇的我?” 官羽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在泽田杏脸颊上弹了一下,“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我还是觉得董事长对你有点意思……”她是死缠着这个话题不肯放下,眼巴巴地抓着官羽诗的衣袖:“我还听说你们两人之前都同居了,诗诗啊,咱可不能被人吃干抹尽就拍拍屁股走人,太亏了有木有?” 额!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被吃干更没被抹尽,以前住在一起,我也是个女佣而已。”完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泽田杏的穷追猛打,官羽诗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下来。看了下手表,又埋头忙碌起来,她现在需要完成的工作有很多,上一个季度发布会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即便后来发生不少折腾,但这样一来,反而吸引了群众的眼球。媒体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在制造声势的同事,无疑也为越氏提高了知名度。 现在Modena团队的同事都已经渐渐承认她的实力,就连原本看她不对眼的主管钟曼青,也收敛了不。平时碰面虽然还是一脸嫌恶,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挑刺找茬。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官羽诗看向窗外纷飞如柳絮的雪花,飘飘扬扬的,眨眼间已经下了个把星期。她又看了下日历,这才发现已经快到春节了,这阵子过得忙忙碌碌,差点都忘了在Z国时,每年都要过得非常隆重热闹的春节。 停下手中的工作,她打开邮箱,给越非绯发了一封请假的信,没多久就收到回复。参加全球时装设计大赛的时间是明年的二月,二新季度的开发也不急在一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家看看。 打定主意,官羽诗离开办公室后,站在阳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云惜和陈路东前几天才回到京城,这会儿接到她的电话,都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近来去过的地方。末了向云惜似乎想到什么,迟疑不语,好半晌才说:“诗诗,你是不是见到你爷爷了?” 官羽诗心里一震,想起之前回到京城差点坠崖丧命的事,心里不由沉了下去,“没有,我并没有见到爷爷。” 她见到的是上官致。 那边沉默了片刻,向云惜才淡淡嗯了一声,又交代了两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的话,双方就挂了手机。 官羽诗总觉得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迟疑了很久都没有说出来。 算了,只要老妈和陈叔平平安安的,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呵出了一团白气,官羽诗大概也猜到向云惜欲言又止的原因,大概是担心自己遇到什么困难吧。这一年,自己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平淡生活,远离家乡和家人,在这异国他乡里,过着根本不敢与家人诉说的日子。也难怪老妈和陈叔会担心。 站了几分钟,她正欲转身离开,就见泽田杏匆匆忙忙奔过来,见到她连忙刹住脚步,一把将她拽住,“诗诗,外面有个男的要找你,你赶紧跟我过去。” 官羽诗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惊了惊,不由自主就跟着她跑,“杏子,你先别着急,到底是谁要找我?” “一个胡搅蛮缠的男人,我也不认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已经跟门卫打起来了。” 官羽诗根据这简短的一两句话,迅速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的,也就那么几人。越非尘自然不可能,另外莫明忧也不大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她认识的男性中,伊夜朔和唐踔都不可能被拒之门外,而汤米和陈爵跟她交情并不深,就算有事也应该是打电话联系,而不是贸贸然找到这里来。 排除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最有可能性。 官羽诗一下子沉了脸,泽田杏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担心问:“怎么了?” “没事。” 不多时,两人一同来到前台,果然远远地就看到几名保安围着一个人影,双方似乎正在争执什么。官羽诗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林颐泽,比起过去的意气风发,如今的林颐泽看起来憔悴狼狈许多,头发凌乱,穿着脏兮兮的黑色T恤和牛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健康的脸色,也变得又青又白,就像变了个人,看起来很陌生。 几个月不见,他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记得以前学生时代,他一直是个很爱干净的男生,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性格难免变得高傲,但那时的他,即便高傲,也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发觉,曾经的那些年少青春的记忆,原来是那么可笑,却又让人舍不得丢掉,索性就把它深藏在记忆深处,偶然有机会,才会想起那么一丝丝过去存在过的痕迹。 她们走过来时,几名保安也看到了,都跟她点头打了招呼,官羽诗最近是公司里的红人,几乎显少有不认识她的,平时为人客气热心,因此几名保安都对她印象不错。 “官小姐,整个人你认识吗?”其中一名高高大大的保安队长,拎着林颐泽的衣领冲她征询。差不多快一米八身高的林颐泽被他一拎,就像老鹰拎着小鸡一样。 她还未出口,林颐泽就已经发疯似的挣脱掉钳制,踉踉跄跄冲到她面前,官羽诗下意识后退几步,林颐泽抓了个空,差点跌倒。 “诗诗……” “这小子想干什么,你们几个快把他抓起来,敢混进这里闹事,立即移交警局。”那个保安队长看人从自己手里跑了,气急败坏对其余几名保安吼道。 “等一下。”官羽诗阻止了他们,微微一笑:“他确实是来找我的,麻烦各位了。” “可是……” “诗诗,救我,救救我。”林颐泽情绪激动地朝那几名保安吼道:“我跟你们说了几遍,我认识她,我们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官羽诗拽住公司旋转大门走出去,经过刚才那一闹,不少经过的同事都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她实在不想再听到林颐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林颐泽,你闹够了没有?”将他带到公司后面一座幽静的小花园时,官羽诗立即甩开他的手,阴沉着脸怒视他:“如果你还觉得没有完,我不介意把你父母请过来帮你调节心情。” “诗诗,我,我后悔了。”林颐泽哭丧着脸,两只凹陷进去的眼睛闪着泪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诗诗,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跟苏里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诗诗,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官羽诗冷冷看他,心里骤寒。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诗诗,我真的后悔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简直生不如死,我过得连条狗都不如,就连苏里恩那个贱人,现在都看不起我,诗诗,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一定可以原谅我对不对?” 林颐泽近乎卑微地祈求她。 憔悴的面孔,卑微的态度,哪里还有以往那个高傲又任性的大少爷模样? 可怜?那是不可能的、 “林颐泽,我现在,也看不起你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变化 林颐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嘴巴嗫嚅了下,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好像哽了刺一般。 面前的女子,眉清目秀,略微瘦削却笔直的背脊如同松柏风骨秀峙,仿佛一瞬间洗尽了铅华,眉宇间少了几分以往的稚嫩和怯懦,气质变得越发的通透灵动,婉约秀逸。举手投足间,更多了以往不曾拥有的成熟、稳重、干练。 他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了迷茫。 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再怎么否认,再如何去忽视,都扭转不了既定的事实。林颐泽一直不肯承认,更加不肯相信,有那么一天,曾经爱他如命的女孩子,会用一种陌生而厌恶的眼神看自己,更加不敢相信,那个如水,从来不会伤人的善良女孩,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我也看不起你”的话来。 一切,都变了。 他亲手放弃的女孩,终于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脸皮动了动,那一刹那,林颐泽的眼神闪过许许多多中情感,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是对于自己遭遇的怨恨,对苏里恩的怨恨,对所有人的怨恨。 “诗诗……”他突然发出一道冷笑,笑得阴测测的,令人脊背发寒。 官羽诗警惕地防备着他,“林颐泽,你和我早就结束了,你该清楚,如果不是我没有追究到底,你和苏里恩早就蹲在监狱里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报案,当初在游轮上被苏里恩推下去,而林颐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而见死不救。她是恨极了他们两人。得救后,也曾想过要去报警,让这对狗男女接受法律的制裁。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一直没有机会,等到有机会了,也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证据去告他们两个,就算有人证又怎么样?人证就是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说出去谁信? 所以,她才选择放过了他们。 “你想报警吗?好啊,你去报警,让警察把那个贱人抓了,抓去枪毙。”林颐泽冷笑几声,忽然往前靠近,官羽诗立即往后退去,心里猛地一跳,暗暗观察着四周可以逃跑的路线。一边呵斥:“你想干什么?” 林颐泽无视她的警告,继续往前走,“我什么也不想,诗诗,我是爱你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一样爱你,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活得那么痛苦,被那个贱女人耍得团团转,她给我戴绿帽,去医院堕胎,跟别的男人苟合……这些我都忍了,可你知道吗?她居然还骗我去吸毒,那根烟,我就抽了一次,就一次啊,她为了摆脱掉我,居然骗我去吸毒,还去偷家里的钱……等我把钱给她,她就派人把我打一顿,丢在垃圾场里,诗诗,我活得好难受……” 官羽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身体微微颤抖,瞪大眼睛看他,“林颐泽,你说什么?你去吸毒,你居然去吸毒!”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个月不见,他整个人就憔悴成这样,面孔削尖,眼睛凹陷,脸色青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居然是因为吸毒。 此时两人已经不到两步的距离,官羽诗已经顾不得去躲开他,盯着林颐泽看了半天,嘴唇发白:“林颐泽,你是想死吗?你知不知道毒品有多么可怕,你老实交代,你吸了多久?走,跟我去医院,你必须马上戒毒!” 她急着带他去戒毒,根本没有注意到林颐泽眸光一闪而过的阴毒,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却被林颐泽紧紧握住,“诗诗,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放手!”官羽诗沉脸甩开他的手,脸色再次恢复冷静,“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毒品上,林颐泽,你和苏里恩的帐,我迟早会跟你们算,但是,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给我滚去医院,除非你想让你爸妈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于吸毒。” 她这样疾言厉色,林颐泽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禁停顿了下,再不敢往前跨去。 官羽诗悄悄送了一口气。 “不要告诉我爸妈。”他语气很轻,态度讨好:“诗诗,你让我去戒毒,我就去,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我已经很不孝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对于林父林母,官羽诗印象颇深,那是一对普通的工薪夫妻,因为就林颐泽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十分溺爱孩子,但这对父母为人还不错,以前跟林颐泽在一起的时候,官羽诗也曾几次见过林家父母,林父知道两人交往后并没有阻止,反而几次教训林颐泽要好好对待她,因为这,官羽诗再怎么痛恨林颐泽,却始终没有真正报复他什么。 如今,林颐泽吸毒,成了这副模样,要是让林家父母看到了,不知道得伤心成什么样。 一时心软,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妥协道:‘我可以不说,你马上去医院,不然我会选择报警。“ 林颐泽脸色变了变,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我听你的。” 眼看她就要离开,林颐泽连忙拦住她,在官羽诗的冷眼之下,迟疑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有话快说。”官羽诗一点都没给他面子。 林颐泽伸手从宽大的牛仔裤口袋里掏了什么,不一会就掏出一个信封,封口已经拆开,他并没有打开,只是将信封递给她,“这是我找人拍苏里恩的照片,也许你比我更需要。” 官羽诗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这是什么?” 林颐泽也不拐弯抹角:“她跟别人在一起的裸/照,我找人拍的,本来是想拿来羞辱她的,不过她已经躲起来,我现在找不到她。不过我想以你现在的能力,要找到她轻而易举。” 官羽诗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林颐泽这一举动而有所变化,心里更多的是失望和寒冷,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林颐泽的变化,可真是惊人。当初落海时,她以为林颐泽只是对她冷漠无情了而已,但今天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的货色。 一个手段卑劣,一个心机深沉,林颐泽和苏里恩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想利用我报复苏里恩?林颐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就算报复她,也不会借你的手,好好戒毒,趁早收了那些花花心思。” “你难道不恨她吗?是她勾引我,是她抢了你的男朋友,还是她把你推下海,逼我见死不救的,诗诗,苏里恩那个假女人有多么阴毒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她,让她尝尝你当初那种绝望的感受吗?” “林颐泽,你疯了……” 官羽诗不再搭理他,迈开脚步匆匆离开了小花园,连一丝留恋都没有。林颐泽本来 还想追上去,目光一瞥到周围安装的摄像头,立即止住了脚步,凄楚的神情,慢慢变得狰狞扭曲…… 回到公司正好赶上下班时间,官羽诗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匆匆就离开。为乐避免碰到林颐泽,还特地走了后门的通道。一路上心里惴惴不安,自从见到林颐泽后,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让她心慌不知所措。 回去,马上回去! 好不容易熬过了拥挤的地铁时光,她一下车就立即往公寓的方向冲去,一路上不时回头看看,确认没人跟着,方才安心走进了租住的公寓。 打开门,放下包包,正要到玄关处开灯,身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一双坚硬的手突然揽住她的腰肢。 “啊!”她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往前面撞去,心跳漏了半拍。 身后,传来浑磁性的嗓音:“这也能吓成这样,你的胆子都被狗吃了?” 官羽诗脸色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直到确认那个声音的主人之后,情绪才没有那么激动。 莫明忧放开她,走过去把客厅的灯开了,明亮的灯光下,就看到她白着脸,整个人好像被吓坏了一样瑟瑟发抖。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莫明忧心里一震,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掌,“镇定点,是我!” 早知道会把她吓成这样,刚才他就应该发出点声音的。 莫明忧不禁有些后悔。 官羽诗甩开他,甩不动,只好任他牵着,原本激动的情绪方才慢慢好转,“莫明忧,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有跟你说我要回去了吗?”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看到我才吓成这样?”他有那么可怕吗混蛋! 拉着她坐下来,又倒了一杯开水给她,官羽诗拿着水杯,迟迟没有喝下去。莫明忧看得心情不悦,正要过去灌她,官羽诗蓦地转向他,眼神一亮:“莫明忧,你还记得林颐泽吗?就是我那个前男友?” 眉宇微不可见一皱,莫明忧漫不经心回答:“就是那个跟你闺蜜勾搭成奸,在毕业旅行上抛弃你,还对你见死不救死缠烂打的渣男?” “……”怎么觉得他的怨念好深? “没错,就是他,我今天碰到他了。”官羽诗本来还怕得要死,在公寓见到莫明忧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比起莫明忧这个大恶魔,林颐泽显然没有什么看头。 “怎么回事?” “他今天到公司来找我,还闹出不小动静,我只好去见他一面。他跟苏里恩已经决裂,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吸毒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吓 莫明忧对于她的惊讶不予置否,撇撇嘴,听着她在旁边絮絮叨叨,湛蓝如海的眼眸时不时眨一下,很是神采飞扬。 讲了半天,他只是在旁边时不时嗯了一声,官羽诗终于不耐烦了:“你一点都不惊讶?好歹给个反应行不行?” 莫明忧嘴唇一勾,薄淡的唇线被抿成一条微曲的弧线,线条柔和,身体移动,朝她的方向挪近了些。“你会觉得惊讶奇怪,只能说明你的少见多怪。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你们以前呆的校园那样不谙世事。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商贸、氏族、金钱、女人、赌博,包括毒品,也许在你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光鲜亮丽的国际大都市不可能存在那么肮脏的交易,但事实正好相反,越是发展的都市,背后就有更多黑色交易,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 被他说中了心事,官羽诗沉默不语,她的确是怎么想过。里克市是一个美丽、发达的大都市,更是越家的据点,她每天面对的都是自然美景、高楼大厦,所接触的都是这个城市的职场精英人士。那些肮脏而黑暗的买卖,她是想都不敢想。 林颐泽到这个城市还不到一年,就变了个人,如今还染上毒瘾,不得不让她相信莫明忧说的话。 她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声:“看来我还是蛮幸运的……” 莫明忧侧眼看她,目光穿过她看向了窗外绽放得烂漫的白梅花,蹙眉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你,而你也千万不要指望一个染上毒瘾的人会乖乖去戒毒所,这是一种天真而愚蠢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官羽诗又想起了回来时一路上的心惊胆战。 “没错,他表现得太过异常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目的,但一时又想不到。”秀丽的月眉拢了起来,官羽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还有,我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但我一回头又没发现异常,真是把我吓坏了。” 原来,这就是她回来时吓得脸色苍白的原因。莫明忧心里一顿,想起自己趁黑在后面扯了她一把,就好像被人从后面袭击一样。难怪她会吓成那样。 身体又靠近了一些,他收回目光,注视了她一瞬,方才说:“也许你把苏里恩的照片收下来会更好。” 闻言,官羽诗不可思议瞪了他一眼,立马跟他保持安全距离,警惕他:“原来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变态的照片?” 莫明忧有些郁卒,他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怎么就跟变态扯上关系了?这个女人的脑容量还能不能再靠谱一点? 被鄙夷的感觉令他相当不爽,看官羽诗像逃离病毒一样撤开,故意恶作剧地往前靠上去,官羽诗每后退一分,他就贴近两分,到最后,两人差不多都快要贴在一起。 官羽诗:“……” 为什么每次碰到他,自己都会下意识做出一些愚蠢的动作? “行了行了,我不鄙视你好了吧。赶紧离我远点,哪儿凉快哪儿呆。”再退后她就要摔下去了,官羽诗担心地看着身后落空的地板,寒了一把,急急忙忙伸手把莫明忧往沙发另外一边推去。 莫明忧顺势将她手腕一拉,霸道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男人都喜欢那种变态的事,比如现在,我就很想对你做点什么。” 他纯粹是想吓吓她,谁让这个笨女人居然敢怀疑他的人品和兴趣。 谁知道官羽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要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像只小猫咪一样张牙舞爪地把他推开,然后恼羞成怒骂他几句才对。像这么平静的反应,莫明忧反而被她吓到了。 “你的脸怎么了?”他尝试着抬高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的连很红很热,整个人的温度都提升了很多,浑身都透着一丝不对劲。心里咯噔一跳,手掌立即覆上她的额头,“很烫,你发烧了?” “应该,应该不是,你先把我放开,我透口气先。”她恼怒地甩开他的手。 “不说清楚我就不放开,告诉我,你是在脸红,还是发烧?”莫明忧目光含笑,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肢,手掌往上托了托。直视她的双眼,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引人犯罪的笑容:“笨女人,告诉我,你在脸红吗?” “才没有。”官羽诗想也不想就否认了,被他这样抱着,整个人都很不舒服,但是又拗不过他,她只好装出凶巴巴的表情,“你刚才说谁笨女人,我有那么笨吗混蛋?” 说完之后,她只觉得脸上更加火辣辣了,怎么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连骂人的话都透着几分娇嗔的味道,简直就不像骂人,更像是撒娇。 莫明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的笑意更浓,声音低沉,独特的声调充满诱人的磁性,撩动她的心弦:“不敢承认就是默认了。那我帮你分析一下,你这样被我抱着,会脸红,说明你害羞了,当然,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一般都会害羞,这是正常的反应。” 官羽诗正想点头附和,谁料他又欠扁地笑了笑:“不过,这种正常反应一般都表现在面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如果不喜欢,大抵都是反抗刺激,而不是娇羞脸红。所以我的处一个结论,笨女人,你该不会是看上英俊潇洒的本族长吧?” 这是什么鬼理论! 官羽诗欲哭无泪:“我是想反抗来着,力气没你大……” 他似乎心情很好,还吹了一声口哨。 “莫明忧,你少自恋了,我就是看上别的男人也不可能看上你。再说了,我又不是被你抱着会脸红,当初被越非尘——“她话还没说完,莫明忧俊逸如妖孽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温润的吻重重地贴上她嘴唇。 这个吻十分激烈,带着嗜欲的味道,像要揉进她的身体里面一样。官羽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只能被动地接受。内心深处,一股复杂压抑的情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并且越来越脱离了她的掌控…… 十分钟后,莫明忧放开她的嘴唇,让她得以呼吸,低头凝视着她俏丽红艳的脸,舔了舔嘴唇,目光阴沉:“你刚才想说,越非尘也这样抱过你,那他是不是也这样吻过你?” 官羽诗睁开水雾朦胧的眼睛,听到他的话时肩膀微微一抖,这微小的反应却被莫明忧看在了眼里,湛蓝色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暴风雨的狂暴,只一瞬,他又重重吻了上来,带着惩罚性的目的,吻得她头昏眼花,呼吸困难,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稍稍松开了唇瓣。 官羽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袋里一片混沌,好似整个世界都变得乱七八糟。迷迷糊糊间想到了很多,很电光火石间,她突然间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却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唐玫儿讽刺无情的话,以及看她时眼里的怨毒和恨意…… 她跟唐玫儿只不过见了几面,连话都没说两句,即便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唐玫儿也不可能会自毁身份跟她计较。但,眼前发生的一幕,她终于知道了唐玫儿会恨她的原因,以及,说出那些话的由衷。 莫明忧!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用力把莫明忧从身边推出去,泪珠一下子就跳出来,“莫明忧,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刚才吻得太入神,不由自主就放轻了手腕,所以官羽诗那一推,直接把莫明忧推到了沙发下面,他猝不及防摔了一下,还没有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官羽诗含泪控诉的话。 他一怔,伸手利落地从地上跳起来,脸色不善,换谁在做那种事时突然被踹一脚,外加推到沙发底下,谁的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隐忍着怒气:“官羽诗,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莫明忧,你给出去,以后不许再来我这儿。” 莫明忧动也不动,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眉头青筋隐隐跳动,声音也变得沙哑:“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这笨女人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官羽诗抬手抹掉脸颊的泪水,眼光闪过一抹决绝,蹭的一下站起来,“好,你不走我走,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喜欢待在这里,我让给你总行了吧。” 吼完话之后,果真只穿棉拖鞋就往外面冲去。 “你给我回来!”莫明忧从后面拉住她,脸色终于阴沉起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他低呼一声,手背骤然吃痛,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皮肉上,他闪电般地松开手,官羽诗趁着他松开的一瞬,头也不回就匆匆忙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这个女人,竟然敢咬他! 莫明忧咬牙切齿地看了她离去的背影一眼,本欲拔腿追赶出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顿下来,瞥了眼被要是一排血红牙印的手背,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笨女人可真够狠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踪 从公寓里跑出来后,官羽诗顾不得迎面刮来刺骨的寒风,回头看了下空荡荡的出入口,一咬牙往街上走去,突然感到双脚寒冷如冰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雪水灌进棉拖鞋里,出来得匆忙,她连雪地靴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 倒吸一口冷气后,她重新站直了身体,将衣领拢紧,双手插在斜兜里,步履匆匆往前面走去。她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在公寓时,她只想立刻、马上离莫明忧远远的,最好两人都 不要见面好。一赌气出来了,她却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昏暗的路灯在雪地上投下了晦暗的光影,积了一层薄雪的路上,杂乱无章的脚步延伸四面八方,她低头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难怪路上行人稀少而匆匆,未归家的人迫不及待赶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踽踽独行。 为什么跑出来?她问自己。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究竟为哪般,就算要走,也应该是莫明忧走人才对。她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卷进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缠中去? 唐玫儿对她的诋毁,现在想来,却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的确与多个男人“同居”过,先是莫明忧,后是越非尘,跟唐踔,似乎也曾经在医院待过一晚,可不就是“同居”么?仔细想来,不论自己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都做了很多不像自己风格的事。 尤其是莫明忧…… 明明知道他是唐玫儿的男朋友,明明知道他和唐玫儿迟早都会在一起,但自己居然傻傻地任凭莫明忧接近,任凭他就那样闯进自己的生活,然后自然而战占据自己的思想。就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对于莫明忧,早已经超越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似敌似友,似爱似恨。 她已经无法逃避了,不能再有侥幸的心理,不能再有自然的习惯,这一年来锲棵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习惯,都必须彻底拔出。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并没有注意自己走到哪里了,等她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打算找个酒店或者宾馆住一晚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已经距离公寓很远,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心脏缺了一角,怎么都得不到圆满。 她揉了揉脸颊,靠着路边往前走,在经过一棵茂密的铁松时,透过密密的松针,前方右侧一家灯光辉煌的大型酒吧门口,一对模糊的人影抱在一起激情拥吻,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酒吧这种地方,总有许多或热情或寂寞的男男女女纠缠不清。她也没有多在意,但就在她打算转身时,那对拥吻中的男女突然分开,而她所站的位置,正好看到那女子的脸庞。 苏里恩! 她怎么会在这里?官羽诗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因为杂志报导的关系,官羽诗一直很想找苏里恩谈谈。但苏里恩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没等越家开除,她就事先带着东西悄悄离开。越家要找个人当然不难,但越家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注意一个本就打算开除的女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官羽诗不一样啊,她还有很多帐要找苏里恩好好清算一下。白天听林颐泽说找不到苏里恩时还为难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 侧身闪躲在铁松后面,静静观察着苏里恩的一举一动。 拥吻中的男女已经分开,苏里恩不知道在那男人耳边说了什么,逗得那个男人哈哈大笑。官羽诗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面貌,跟上次在演奏厅外见到的男人不同,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人,留着小平头,面貌普通,不过从他身上的穿着,以及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腕表来看,应该也是多少有点身份的人。 无奈摇摇头,难怪林颐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有苏里恩这么一个水性杨花又蛇蝎心肠的女朋友,天天给他戴绿帽,时不时再耍点小手段,林颐泽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跟苏里恩比起来,他显得稚嫩多了。 很快的,那个男人就走进酒吧,而苏里恩却站在门口,不时像周围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官羽诗恶意地猜测她在等另外一个男人,因为如今的苏里恩,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夜店短裙,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天里,居然还敢露出胸前波涛汹涌的两个半球,站在酒店门口,灯光照应下的她,活脱脱就是一名站街女。 但出乎官羽诗意料的,没过多久,一辆红色的卡宴从马路的对面行驶过来,停留在酒吧门口。等候多时的苏里恩双眼一亮,晃着两团呼之欲出的小白兔从门槛上奔下来。这时车门打开,从车上出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名很年轻高挑的女人。 因是背影,对方又穿着一件毛领皮大衣,遮住了一半脸,长长的栗色卷发披散下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苏里恩态度讨好地跟她说了些什么,一张化妆得妖媚的脸挂满了谄媚的笑容,官羽诗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但从对方根本就无动于衷的背影来看,一定是打心里不屑苏里恩的。 两人走进酒吧,官羽诗环顾四周,然后也低着头上前跟了进去。 外面冰天雪地,酒吧里却又是一番花天酒地的**气氛。昏暗的舞池里,男男女女紧贴着身体疯狂热舞,喧闹嘈杂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五彩斑斓的灯光快速打落在人的脸上,显出一张张迷乱而激情的面孔…… 她穿过拥挤的舞池,拒绝了几个上来搭讪的男人,径自往吧台走去,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不起眼的角落,刚刚她还看到苏里恩跟那个女人走在前面,但一眨眼的功夫,两道人影都不见了。 “美女,要不要来一杯?”吧台里正在把玩着就被的调酒师见到有人过来,十分热情地询问她。 官羽诗转过头来,看了调酒师一眼,微微一笑:“给我调一杯果汁就好,不要含酒精成分的。” 那调酒师微微一愣,旋即迅速取来了杯子和果汁机,熟练地操作起来。一边跟着官羽诗闲聊:“小姐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 “难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她慵懒地靠在吧台上,把玩着手边一只造型漂亮的高脚杯,一边不着痕迹打量四周。 “太明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来酒吧喝果汁的。” 官羽诗轻笑两声,漫不经心地说:“这里气氛不错。” 来酒吧的人,有些是喝酒,有些是跳舞,也有些是冲着这里的颓然放纵的气氛。 几分钟后,调酒师将一杯饮料放在她面前,浓浓的柠檬清新气息十分诱人,官羽诗举起杯子,却不急着喝,而是探头看向调酒师,“帅哥,问你个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走进酒吧,唔,就在我进来之前,一个穿黑色包臀短裙,黑色卷发的女人,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粟发女人。” 她描述得很详细,调酒师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疑惑地看着她,目光闪过一抹了然。 官羽诗汗了汗,解释道:“其实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刚才走进来时走单了,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识路。” 调酒师果然指了指左边一排包厢的方向,“如果你要找的是苏小姐,她应该在608号包厢。 道了谢,这个苏里恩果然是这里的常客。现在弄到她的位置,官羽诗又为难了,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接近她们……就在这时,酒吧门口又进来几个年轻人,官羽诗定睛一看,顿时大喜。三两步走过去对着走在前头那人的肩膀上拍下去,“又见面了,汤米!” “官小姐,是你!”汤米那张十分可爱的娃娃脸立即露出了十分夸张地表情。 官羽诗一见服务员都忙着过来招待汤米和他带来的朋友,就知道他一定是这里的常客。计上心来,拉他的袖子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你订了几号包厢?”像他这种大少爷作派的人,不可能跟个纨绔子弟一样在舞池里狂魔乱舞。 汤米想了下,“607号,官小姐要不要一起来?” “太好了,谢谢你。”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舒心的了,607号和608号只隔了一堵墙,虽然不是很方便,但总比自己在外面鬼鬼祟祟好多了。 一群人到了包厢,汤米带来的几个朋友都很好奇地打量她,官羽诗朝他们微微一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正好靠近隔壁包厢。可惜声音嘈杂,什么都听不到,不过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从她坐的方向看去,正好能够看到经过的人。 汤米拿了一罐果汁给她,白净的脸浮现一丝尴尬惭愧之色。半晌才说:“那天分别不久后我们就见到小红帽了,很抱歉没有通知你。” 官羽诗接过果汁一愣,旋即想起那天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她早就知道,也明白他们不通知的原因。不过却没想到汤米会主动提起。 “没关系,事都过去了。过两天小红帽就要上班了,到时我会好好跟她说清楚。” 听她这么说,汤米果然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见其他几人玩得欢脱,索性就在她身边坐下。 “官小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关于小红和那位姓唐的先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算账 接着,不等官羽诗回应,汤米已经自顾自说起来:“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小红对玫儿的大哥,我是说唐踔先生,好像十分心仪,这对她来讲是很难得的。我们认识多年,我几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上心过,这么说好像有点贬低自己的魅力,但确实是这样的。” 官羽诗微微一笑,不予置否。 杜红苑爱慕唐硕的事情,她已经从杏子那里知道了,也知道杜红苑只是一时冲动误解了她和唐踔的关系。但杜红苑的做法,还是让她曾经心寒,不为别的,如果真的把她当做朋友,遇到这种情况不是不发一言玩消失,而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更何况自己跟唐踔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又怎么不能说个明白呢? 说白了,还是杜红苑不愿意相信她。 如果真的把她当朋友,就不会因为唐玫儿的几句挑拨的话,就消失了这么多天。至少,在听到自己的解释后,能够冷静下来分析各种缘由。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杜红苑性格冲动,或者因为她太在乎唐踔,所以才会导致两人现在的尴尬局面。但不论是因为哪一种,官羽诗都已经决定将这件事翻页,杜红苑出现后,她会将事情的原位解释给她,不论她信与不信,这是自己作为朋友给出的交待。 汤米看了她一眼,就已经知道她的想法。 两人都不在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官羽诗终于有动作,却不是跟他说话,而是两眼直盯着门外经过的。她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想到苏里恩这么快就出来,走在前面的她实在很抢眼,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多么漂亮,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 官羽诗的目光紧紧锁定走在她身后的女人。 庆幸的是,这一回那个高挑的女人终于没有戴着墨镜。长发披散间,女人习惯性高傲扬起下颌,露出妆容精致的瓜子脸。官羽诗先是一惊,坐在她旁边,好奇顺着她目光看出去的汤米也是一惊,张嘴就要叫出来:“玫——” 官羽诗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掌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同时将他拉到更隐蔽的角落,汤米一个不慎,两人不由滚到沙发上。门外,唐玫儿敏锐的目光射向了包厢虚掩的门,没有看到什么,纳闷地经过307号包厢。 “唐小姐,有什么问题吗?”走在前头的苏里恩回过头来。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了。”唐玫儿瞥了那个包厢一眼,冷冷收回目光。 苏里恩谄媚一笑:“这里太嘈杂,唐小姐可能听错了。若你不喜欢这里,下次我们换个清静点的地方。”聪明如她,自然也发现了唐玫儿并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你只需要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不是你该肖想的最好死了那条心。”唐玫儿轻蔑地看了苏里恩衣着暴露的背影,对于她刻意的妖媚和低俗更是鄙夷不止。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还有点利用价值,她甚至连跟苏里恩说话都觉得恶心。 苏里恩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讪讪转过头去,讨好的神色立即变得阴毒深沉,双手紧紧我握成拳头。等着吧,总有她翻身的一天,到时候,什么大小姐,什么名媛,全部都得卑微下贱地跪在她面前。 唐玫儿对她的利用和鄙视,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还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要扳倒了官羽诗,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官羽诗在世上一天,她就必须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活着。在爱格亚斯堡被那些下贱的女佣瞧不起,没想到最后还被卡沙当着众人面赶出来。 她知道联系报社抹黑官羽诗的事情败露了,所以越家才会把她赶出来。为了避免官羽诗的报复,她甚至连酒店都不敢去住,每天只能待在酒吧里。这一切都是因为官羽诗。所以,她必须要借助唐玫儿这棵大树,才能够完美地把官羽诗那个贱女人拖下地狱。 唐玫儿不敢出面,但她有无限的手段可以致官羽诗于死地,既然如此,在她面前示弱一下又如何?忍过了这一次,下一回,她会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统统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苏里恩阴险诡谲的亮眸里终于闪过一道精光。 包厢里,官羽诗阻止汤米出声后两人双双滚到沙发上,顿时,包厢里几个人立即看向这边,惊诧不已后又起了哄,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了尴尬的两人。 官羽诗懊恼不已,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磕到吧?” 汤米揉了下嘴巴,皱眉:“没磕到,但是你的手劲也太大了,我以为你要掐死我。” 官羽诗羞红了脸:“很抱歉……” “算了,其实这也不怪你。”汤米在看到唐玫儿那一瞬,就明白官羽诗为什么会爽快地答应他的邀请,又为什么只挑了一个偏僻但却对着门口的位置坐。上次唐玫儿当中侮辱她,想必官羽诗找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找玫儿,但她却又阻止自己叫住玫儿。 他真是越来越想不通这些女人的想法了。 确定两人只是意外而不是情难自禁,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一哄而散,官羽诗看了下腕表,“天色不早了,我得失陪了。”这句话是对汤米说的。 “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像你这么柔弱的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他刻意加重了柔弱两字,可见还是在意刚才官羽诗大劲唔他嘴巴的事。官羽诗无奈微笑,婉拒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还是在这里招待朋友吧。” “作为绅士,怎么能让女士半夜三更单独回去?”汤米二话不说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要送她回去。 问题是,官羽诗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去。 她为难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还怕我把你送到我家?”汤米眉毛轻挑,不满地瞪她。 “真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点事想去处理。”换做平时,她一定会恨喜欢汤米这种绅品格,但现在时机不对啊。 他没有勉强,客客气气把她送到门口,交代了几句后就关上包厢的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喝酒唱歌的声音。 官羽诗摸摸鼻子,对汤米这种任性幼稚的举动哭笑不得。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大,但总是给人一种调皮任性的大男孩感觉。如果当朋友,应该是很不错的。 包厢的通道晦暗嘈杂,官羽诗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心里思考着等会儿见到苏里恩要怎么办。 除了通道,一个女服务员过来,“请问需要服务吗?” 官羽诗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在她手里,压低声音:“帮我开个包厢,隔音效果好一点的,顺便把苏里恩小姐叫过来,你就跟她说有客人找就行了。” 女服务生收下丰厚的小费,立即;两眼含笑:“好的,您先到302包厢休息片刻,我去把苏小姐叫过来。”看样子,苏里恩在这个酒吧算得上是个“名人”,只要报出她的名字,没有谁不认识她的,恐怕比这里的头牌陪酒还要有名气。 官羽诗被她带到了302包厢,这里与汤米他们的包厢隔了整整一条通道,又因为在角落里,所以不怎么显眼。官羽诗满意地进去,要了杯咖啡便耐心坐下来等人。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从外面开门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苏里恩娇媚酥软的发嗲:“你怎么能给贵客安排这么偏僻的包厢?”显然是在对那名女服务生说的话。 门开了,苏里恩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终于出现在官羽诗面前。她满脸谄笑进来,却看到官羽诗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她,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想冲出去。 “砰”的一声,那门竟然从外面关上,苏里恩慢了一步,任凭她怎么敲打拍打,那门就是死死从外面锁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谁敢把我关在这儿?”她贴在门缝歇斯底里怒吼。 “不用费劲了,那门隔音很好,而且没有钥匙你也出不去。” “官羽诗,是你搞的鬼?”苏里恩蓦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她。但官羽诗表现得云淡风轻,嘴角含笑,那笑容带着讥诮、讽刺、嘲弄、鄙视各种各样的情绪,让她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她的嘴脸。 官羽诗浅啜了一口咖啡,任那混杂着浓香的苦涩在舌苔蔓延,苏里恩的质问在她听来就像耳旁风似的,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苏里恩的双手陡然间紧握成拳,恨恨地瞪着官羽诗。 官羽诗挑挑眉,放下杯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优雅而端庄,这种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是苏里恩怎么也学不来的,当下看她的眼睛更像淬了毒的利箭。 “你自己干的好事,难道我需要我向你说明来由?”反正接下来还有大把时间,官羽诗不介意利用这一夜跟苏里恩好好清算一下过去那些账。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官羽诗,非法囚禁是犯法的,我可以去告你。”苏里恩气得浑身发抖,在官羽诗出现那一刹,就知道她一定是来算账的,当下之际,只能否认到底,然后趁机从包里掏出手机。 官羽诗比她更快一步冲上去,抢过她正要拿出来的手机,然后无比潇洒地往窗外丢出去,很快手机就以一道优雅的抛物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她摊开手,笑了笑:“现在,该好好来谈谈我们两人的事情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逼供 苏里恩想要打电话叫人来的计划被打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官羽诗,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我该诉你,这家店的经理——” 官羽诗无奈摆摆手,“不就是你姘头嘛。我时间多的是,你要是想拖,我不介意陪你多玩一会儿。” 苏里恩恨恨跺了几下脚,终于心不甘情不愿走上前去:“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官羽诗一点都没把她的恼怒放在眼里,苏里恩会有这种反应,说明她已经心虚了。嚣张的外表只不过是她虚张声势的遁甲而已。她乐得满足她这点拙劣的表演,轻轻笑道:“给杂志社爆料某些不适消息,趁机挑拨我跟公司同行的关系,这些事都是你背后搞的鬼吧?” “当然不……”她下意识想要撇亲关系,但转而一想,她所做的事应该已经暴露了,不然越家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把她赶走。欺瞒已经没有必要,她嘴硬道:“就算是我有怎么样?”连越家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把她赶走而已,难道一个小小的官羽诗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苏里恩仗着有唐玫儿这张底牌,根本就不把官羽诗放在眼里。 官羽诗嘴角上挑,微微扬起的秀眉好似一瞬间染上了一抹凌厉,看似漫不经心,但每句话却给苏里恩无限的压力:“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总不能以为做了坏事,就这样事不关己风平浪静吧。” “哼!你有本事去告我啊。” “我的确有过告你的冲动,不过后来有个人跟我说,把你松紧监狱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苏里恩。”官羽诗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处心积虑想要让我身败名裂,但却也导致了越氏集团的名誉下降,股市大跌,我在公司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我的死活还不足为道,但公司却因为你的陷害而造成一股不小的动荡,甚至在短短时间内遭到无法估计的损失。你以为,越家就会放过你么?” 这几句半真半假,又隐含威胁,苏里恩听得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下,盛气凌人的刺猬铠甲终于出现裂缝。露出了恐慌怕死的真实面孔。 官羽诗不在乎再给她丢几个炸弹:“除了这件事之外,林颐泽那边,我想你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吧。只要他把你吸毒的证据告诉警方,你以为躲在这种小酒吧里面,就可以高枕无忧安然无恙了?” 苏里恩没想到她居然连林颐泽的事都知道,顿时不淡定了,“林颐泽吸毒,那是他自作自受,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引诱他去那种地方,又预谋在他水里加了海洛因,他就算再怎么混账都不可能自甘堕落去吸毒。”官羽诗冷冷盯着她:“承认吧苏里恩,你帮人贩毒,为了从林颐泽那里骗到钱财,不惜下套让他吸毒上瘾。连自己的男友都能下得了狠手,苏里恩,你就承认你的蛇蝎心肠有多么肮脏吧。” “官羽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刚才唐玫儿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苏里恩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像遇到鬼一样的惊恐表情,死死地盯着官羽诗。内心惊涛骇浪,她居然什么都知道,连唐玫儿的事情都知道! 唐玫儿每次约见她都在不同地方,而且每一次都十分谨慎,至少装扮得让人认不出来。官羽诗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苏里恩理所应当地认为,既然官羽诗知道了,那么越非尘和越非绯兄妹俩也应当知道内情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躲闪开官羽诗的目光,仍旧不肯松口。 官羽诗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总是没有好事吧。这样吧,我给你听个东西。”说完,从外套里袋口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刚刚两人交谈的话再次由录音笔播放一遍。 “苏里恩,就算没有林颐泽这个人证,凭着这支录音笔的内容,我也可以把你送进监狱。”说这话时,官羽诗已经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脸上倏尔深沉凌厉起来:“吸毒贩毒,黄色交易,还有陷害传播不实消息……你要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把你在外援交的照片发给报社,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这些爆炸性消息。” “你不会的,你敢这么做,我告诉你官羽诗,我也是有靠山的,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苏里恩表面的遁甲终于无声破碎,她的心脏骤然一缩,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抓住,倏然间五指收拢了一般。 慌乱、恐惧、颤抖…… “官羽诗,把录音笔还我!”她的脸变得狰狞起来,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气,开始四处打量着可以趁手的利器。 官羽诗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阴险用心,冷笑:“不用看了,这里没有什么水果刀啊之类的可以让你蓄意杀人。而且,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一定能够离开这里。” 苏里恩的身体一个踉跄倒退了数步,瞪圆的双眼只差没有冒出火光来:“你,好,官羽诗,算你狠。唐玫儿找我,是为了对付你,她是名门大小姐,有些事情不好出头,所以她来找我出手对付你。” “这么说来,杂志报社的事,也是她授予你的?” “没错。” 官羽诗暗暗吃惊,难怪越非绯跟她提起的时候还很纳闷,认为苏里恩根本没那个本事可以到报社兴风作浪,原来背后居然是唐玫儿搞的鬼,如果是她出手的话,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苏里恩一边注意着她的反应,一边往门口挪去,“那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慢着。”官羽诗清寒的脸上,倏然间绽放出靡丽的烂漫来,“你还没有告诉我,唐玫儿究竟想怎么对付我?” 苏里恩暗暗恼恨她,曾几何时,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官羽诗,居然也变得这样复杂难缠,她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你不久之后不是还要参加什么国际服装设计大赛,唐玫儿准备在那个时间动手,大概就是让你参加不了比赛,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已。”既然已经把话挑开了,苏里恩只好硬着头皮招供出来。 她的话,很成功地又让官羽诗脸上冰寒霜冻,那双锐利的眼睛,几乎要将苏里恩穿透。 官羽诗脑袋里嗡嗡嗡炸响开来,让她好一阵晕眩,笔直的身躯几乎撑不住她的重量。 好半晌,她才恢复过来,看向苏里恩那躲闪的目光,立即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苏里恩,你要不想死得太难看,最好把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她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阴测测笑道:“我要是把这东西曝光出去,你不止身败名裂,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那种肮脏阴暗潮湿的地方过日子了。” “你,你勾引了唐玫儿的未婚夫,她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官羽诗,就算这一次你躲过了,将来唐玫儿也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你一天,你会过得比我还要凄惨肮脏,过得连条狗都不如。”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弯下腰歇斯底里地谩骂怒吼,浓妆的脸孔扭曲狰狞,红唇吐出来的是粗俗下贱的词语。 苏里恩受了很大的刺激。 官羽诗站起来挪动着脚步,朝她缓缓走了过去。苏里恩瞳孔骤然收缩,感觉那每一脚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一样,仿佛整颗心都被官羽诗狠狠扼住在手掌心里,任她轻视践踏。 “苏里恩,我不会有你这种下场的。” 官羽诗的语气冰冷,带着讥诮和讽刺:“人心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身边的人,一个个被你伤害背弃,你的朋友,你的恋人,甚至你的良心和自尊,都已经被你弃之如敝履。你昧着良心干的那些缺德事,已经把你的心彻底染黑。除了这副破败的身体,以及你那荒谬的妄想,你已经一无所有。” “苏里恩,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是你自作自受!” 打开门,官羽诗再没回头看她一眼,匆匆转身离开。 苏里恩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出了酒店,官羽诗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胸腔里的郁闷消除不少,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东方已经发出淡淡的晨曦光辉,她索性打了计程车往公司奔驰而去。 唐玫儿恨她,皆因莫明忧而起,如果她和莫明忧断了来往,她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 至于苏里恩,她现在还不能真的把她送到监狱里。虽然以她的罪行,哪怕关个无期徒刑都算便宜的。但她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吓唬吓唬她可以,真的拿到警局去,根本还不能成为什么证据。 关键的证人,应该是林颐泽。 到了公司,官羽诗立即往展厅方形走去,苏里恩说的那番话让她很在意,如果唐玫儿真的打算在她的比赛上搞什么鬼,那她一定要事先做好防范,一定不能让唐玫儿和苏里恩毁了她的未来。 “诗诗,你来得正好,我手头上正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没想到越非绯一大早已经在展厅里,官羽诗敏感察觉到她眼底下的乌青,不禁关心问道:“越总监,你一宿没睡?” “没办法,在展厅呆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要不是看到你们上班我还不知道时间都去哪里了。”越非绯不在意笑了笑,翻开手中的画册,正是前阵子新季度发布会的产品画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行程 越非绯拜托她的事,跟越非尘有关。 “反正你这几天的工作不着急,趁着这个机会跟我大哥去京城出差,我记得你也是京城人,你到了那边,兴许能够给他意料不到的帮助。” 官羽诗犹豫:“这不大好吧……我记得越先生对京城很熟悉。”不是一般的熟悉,简直要比她这个在那里生活了几年的人都要熟。 越非绯放下画册,说:“他再熟悉,也没有本地人了解当地的文化,况且这一次面对的是一个大客户,我们公司的产品从几年前就开始对外销售拓展,如今京城正是公司拓展的重点地区之一。你要真不想去的话跟他说去,我就是个传话的。” 忽略越非绯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官羽诗并不觉得这趟出差有什么,但既然越非绯特别强调了,大概这是越非尘的安排吧。 她自从搬出越家后,见到越非尘的次数越来越少。平常工作时间他很少在其余部门出现,上下班走的也是特殊通道,加上他的身份关系,平时大部分外出处理事务,想要在工作时间见他一面简直难上加难。 况且,这段时间她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越非尘。 离开展厅之后,官羽诗犹豫半晌,还是走进电梯,朝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越非尘已经在等她。 打开办公室大门时,站在落地窗前的越非尘正好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她微微鞠躬打招呼:“早安,总裁先生。” 越非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官羽诗扭捏了片刻,干脆任他牵着。越非尘看向她时,一双墨绿的眼沁着柔和的光泽,熠熠生辉,暖彻心扉,“傻丫头,你叫我什么?” 他逆着光贴近她,落地窗外灿烂的日光模糊了他的容貌,反而衬得他越发的高大耀眼,似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一样,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炫目的光华。 这是一个无比优秀的男人! 官羽诗在心里暗暗称赞了句,对越非尘的询问感到好笑,“这里是公司,难道我的称呼有错么?” “没错是没错,就是我不喜欢。”他难得这样霸道地表达自己的喜好,牵着她的手走向落地窗,两人肩并肩俯瞰着下面蚂蚁般的建筑和人人群, “非尘……”官羽诗偏头看向他,欲言又止。清秀的小脸闪过纠结和犹豫。 越非尘动了动,含笑看她:“是想问我出差的事?” 官羽诗点头。其实她想问的是,越非尘为什么偏偏点名让她一同出差。 “时间定在下午一点钟,从这里出发到京都,大约需要两个多小时。”越非尘抬起袖子往上折了两折,然后对她说:“至于为什么找你一起去,这倒是得好好跟你解释一下。” 官羽诗面颊微微泛红,莫名其妙染上了胭脂薄色。她怎么都觉得越非尘这句话好像另有它意。 “这一次跟我们合作的是京城的京城的名企诺顿集团。我想你对这个集团并不陌生,集团的总裁上官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你在我这里工作,特意派人送了邀请函和企划案,除了合作之外,我想另外一个目的,应该是为了你。” 官羽诗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要见她的人,居然是爷爷。 自从上次坠崖负伤,被越非尘从京城带到里克市之后,她没少考虑这件事。一方面,上官贺是她的爷爷,她没道理躲着不见,而且听上官致的意思,爷爷这几年一直都在找自己。单另外一方面,上官致作为自己的亲叔叔,却又那样令人心寒……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些有着至亲血缘的陌生人。 看出她的纠结为难,越非尘握紧了她的手,“不想去就不去,我可以帮你推了。” 虽然跟诺顿集团的合作,越氏绝对占据了相当分量的利益。但越非尘并不想见到她难过或者慌张。 “不,我要去,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下午就去。”官羽诗回答得很干脆,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考虑清楚。不论上官致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想坐以待毙。况且还有爷爷和非尘,他们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出事的。 最重要的是,她很想见到爷爷。 官羽诗抬头看上去,便看进了越非尘那双温柔含笑的眼波里,心跳陡然间加速起来,却又打心里抗拒这种温柔对待。 “好,我帮你安排。”越非尘右手穿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身边,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官羽诗触电般地抖了一下,不由自主推开他,“对、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躲开而已,并不曾想直接把他推得退后几步。 越非尘对她的剧烈反应蹙了蹙眉,“你很抗拒我?” 这话问得太直白,官羽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上涌起了焦急和慌乱,却强自镇定地说:“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我,我不习惯。” 刚才,她几乎是情不自禁推开他,跟以往那种含羞带怯的反应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和决绝。人的本能是最诚实的,越非尘心里狐疑,她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是我唐突,对不起。”他暗叹口气,重新走到她身边,却没有再去牵她的手。 官羽诗也知道刚才自己反应过猛,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知道当他低头吻下来时,自己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推开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伴随着隐含怒气的戏谑:“你说,越非尘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吻着你?” 不要想不要想,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混蛋? 越非尘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将她的理智从纷乱回忆里抽出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非尘,很抱歉。” 她知道他很关心她,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从她因为受到莫明忧胁迫而不得不委屈混入越家当女佣开始,越非尘就一直以他自己的温暖和柔和对待她,或者一开始只是好奇,但她知道,后面的日子,越非尘的确对她动了情。 而自己,又何尝不期待,若是这份情有开花结果的一天,那自己将有多么幸福。可惜,幻想终究也是妄想,她从梦中醒来,选择挣脱他的壮硕羽翼,选择自己一个人在单调色彩。 “诗诗,永远别对我说抱歉的话。”他不爱听。 “好。”她爽快应道,仔细看了他几眼,关心道:“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看的话,几乎发现不了他眼底的一层薄淡的青影。越非尘不论是面貌还是皮肤,都很不容易出现这种疲惫的色彩。 他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似是感叹:“这种平静的格局也许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四大家族的势力已经渐渐倾斜,也许不久之后,我们眼下所看到的一景一物,都会变化了。” 官羽诗听得心惊,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什么。 因为下午航班的关系,官羽诗特地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期回去收拾行李。到了公寓门口,她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莫明忧就住在这里的事情,开门的手一顿,迟迟没有打开。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走了吧?人家越非尘和唐踔同样都是一族之长,一个个天天忙得跟总统似的,就他天天闲得跟没事人,真不知道莫家究竟是怎么评上四大家族之一的。 想起越非尘先前说过的话,官羽诗心里隐隐担忧,其实她早就你看出莫明忧近来好像有些不同,有时候脸色很急躁,却偏偏表现得云淡风轻。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四大家族彼此的竞争又开始乐。 谁都想爬上那个位置,谁都不喜欢与旁人站在同等的位置,先不说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余家族,就说四大家族中,哪个不是暗中较劲,就恨不得来个一览众山小的机会。 深深呼吸,她抿嘴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推进去一看,空荡荡的客厅里哪里还有什么人,连只蚊子都没有见到。 顿时间,说不清楚心里那股失落究竟从何而来。 昨晚她莫名其妙离家出走,对他连句解释都没有。所以他并没有追上去,说不定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了。 走进客厅,官羽诗放下包包,随手从茶几上倒了杯开水,目光随意在屋里扫过,突然就定住在某个角落里。她记得那个靠近厨房的角落明明放的是盆栽,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小小的酒柜? 狐疑走过去看了半晌,确认自己没有老眼昏花,那就是个酒柜。而在这时,厨房传出盘碗碎地的声音,官羽诗急忙打开厨房的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临走时才整理整洁的厨房,此时已是一地狼藉,破碎的碗碟碎片到处都是,水龙头里的水喷得周围到处都是,如果她晚回来一点,官羽诗丝毫不怀疑这里会发生水漫金山时的惨景。煤气灶上一团五黑云雾。还堆满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菜叶和鸡蛋花…… 而在这一片狼藉当中,一个高挑笔直的身影背向着她。身上还围着一条不知何时变得脏兮兮的围裙,一手拿着锅铲,另外一手正欲将一碗水倒进油锅里。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吃完饭时,官羽诗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孩子的事,结果让她很失望。不止向云惜根本就没想要孩子,就连陈路东都表示有她一个已经满足,现在他们只想要平静温馨地享受三口之家。 官羽诗很无奈,她当然知道向云惜和陈路东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但她却不能领这份情。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能不能承欢两老膝下。向云惜为了她能够融入这个新组的家庭不想要孩子,怕因为有了孩子而疏忽对她的爱。但她现在的境况,反而希望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能够代替自己留在两老身边以尽孝道。 向云惜才四十出头,想再要个孩子还不算困难,过两年可就不成了,毕竟高龄产妇并不安全,官羽诗也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可惜两人都很坚决,官羽诗动了动嘴巴,也就不说话了。 饭后,官羽诗就被轰到房间休息去。回到房间,看着屋子里温馨而整洁的摆设,不由深深感到一阵疲倦,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日子没有在这里住了。 刚躺下没多久,她根本没有半点睡意。打开手机,意外地发现有几条信息,一条是越非尘发来的,只是确认她安全回家了没有。官羽诗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条回信。另外一条居然是杜红苑发来,意思是她已经回到了越氏上班,想找个时间跟她谈谈。 这个朋友,终于还是没让她太失望。 官羽诗对于交友的原则,并没有太多条条框框,更没有那些所谓的门第之见。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彼此有误会了,必须要静下心来说清楚。有时候,一件小小的误会,就会让两个原本关系友好的朋友分道扬镳,甚至互相仇恨。她最害怕的也就是这种事情发生。 杜红苑能够想通了,决定找她好好聊,不论她如今是怎么想的,官羽诗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会尽量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把事情说明白。 最后一条,是个陌生号码,她点开一看,没有署名,但那不可一世的语气分明只有某个大少爷才会有的:办了事情赶紧滚回来,我可不想天天吃外卖! 莫明忧这个家伙…… 官羽诗就想不明白了,听莫明忧的意思,难道他还真的打算在自己那个小公寓里常住啊,哦对了,他居然还把酒柜搬了过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都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大boss什么时候脑袋抽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能做出让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行为来。自从两人解除了雇佣关系后,彼此都很有默契没有再提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而他似乎也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 想到他穿着围裙把厨房折腾得乌烟瘴气的狼狈一幕,官羽诗忍不住对着天花板笑了起来,越笑越后悔当时没有用手机拍下来,那绝对是史上无敌限量版的一幕,没准以后还能拿出来糗一糗他。 躺在温暖的床上,她瞥一眼透明窗户上面已经凝结的雪花,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字。 官羽诗: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吃不惯酒店的饭菜就回去让莫家的大厨做,我又不是你家的厨娘,少来烦我。 按下发送之后,她正打算迷上眼睛休憩下,没想到一分钟后就收到他的回信。 莫明忧:本族长愿意吃你的饭菜,你应该躲在被子里偷笑才对。 官羽诗浅笑,发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滚粗!我在家里呢。 莫明忧:伯父伯母还好吧?之前承蒙照顾,我还打算哪天回去看望下。 想起之前莫明忧到家里来,还被自己踹到床底下的情景,官羽诗再次忍俊不禁,突然发现,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真的做了很多丢人的行为。而且,两人当初因为那雇佣关系而不得不在一条船上时,也不只有折磨和痛苦,至少,还是有很多趣味的画面值得她慢慢回味。 官羽诗:你可千万别来了,你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条发出去很久,莫明忧都没有再回。官羽诗也不当一回事。躺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翌日醒得很早,她穿戴梳理整洁后,穿着棉拖鞋吧嗒吧嗒走了出去。 若在平常这个时候,老妈和陈叔应该都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们两人即便在寒冷的冬日,也是早早起床料理早餐。她走到楼梯口,意外地听到下面异常热闹的交谈,时不时还夹杂着陈路东那豪爽的笑声,以及老妈和咯咯的低笑。 一大早的,莫非家里有什么大喜的事? 官羽诗莫名其妙地往下看去,没看到什么,只好顺着楼梯走下来。大约是听到脚步声,坐在客厅里谈笑的几人都朝她看去。 大眼瞪小眼。 陈路东和向云惜都出现在客厅,这并不奇怪,但笔直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十分刺眼的人究竟是什么鬼? 官羽诗擦了擦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 “诗诗,快过来,家里有客人。”陈路东朝她大手一挥,然后又掉头招呼某个笑得跟妖孽的混蛋:“莫先生难得来一趟,不如就在这寒舍用点早餐,也不知道你们外国友人吃不吃的惯咱们京城的传统早点?” “莫伯父客气了,听闻京都的早餐在国际上都享有很大名气,不少外国游客到了京城都特地来品尝,更别说我现在还能坐着吃到正宗的京城早点。” “你能这么说就太好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这冷天气,在我们北方甚至大东北还得来点辣才行。” “我的先祖是东北人,后来与国外通婚才移居国外的。” “哎哟,原来咱俩还是老乡……” 官羽诗黑线。 听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她终于按捺不住,冲到客厅里,指着慵懒靠在沙发上,依旧穿得一身骚包红艳的男人吼道:“莫明忧,你明明就在里克市,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明明两人昨天晚上还聊着吃饭的问题,听莫明忧的意思,他应该 会在自己那小公寓多住几天,但才过了一晚,再醒来时他居然就出现在自己家里。 还有什么比这更幻灭更莫测的事情吗? 莫明忧耸耸肩,操着一口浓厚纯正的京城腔说:“我吃不下外卖,只好到你这里来蹭饭了。” 呵呵,谁见过横跨半个地球蹭饭的么?鬼才信啊! “不想吃外卖你就滚回家里去,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她简直快要苯溃了。 莫明忧还未说话,向云惜已经抢先为他抱不平:“诗诗,你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说话,且不说莫先生是你的上司,就是普通的同事,到咱家来做客难道我们会不欢迎?”然后又对莫明忧笑道:“莫先生,诗诗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若是她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妥的,你多担待着点。” “他不是我上——”官羽诗本想说两人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连忙刹住。她差点忘了,上次莫明忧到家里来,她给两老介绍的是上司。所以路云惜和陈路东都很默契地以为她这回是跟着莫明忧到京城出差。 真是一个不美丽的误会! 官羽诗叹了口气,好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虽然热情,但还不至于误解什么,只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上司。 莫明忧看了官羽诗一眼,然后朝向云惜露出颠倒众生的微笑:“伯母请放心,诗诗平时工作很努力,公司正打算给她升职加薪。” “这样啊,诗诗你听到没有,在公司里可得好好表现,不过莫先生尽管放心,诗诗这孩子从小就特别聪明,而是对人对事认真负责,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到底是自己亲妈,最后话里话外还都是偏向自己。官羽诗幸灾乐祸地想着。 相比老妈一惯的热情,陈路东的表现则更可圈可点,既不会怠慢莫明忧,但又总觉得透着几分疏远和客套。 餐桌上,官羽诗咬着包子抬起头来,正好发现陈路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在审视着莫明忧,心里暗喜,难道陈叔也发现莫明忧这个人面兽心的真面目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陈路东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陈路东笑着给她加了两个虾饺,看见她碗里已经空了,自然而然接过来盛饭。 “陈叔,我饱了。” “女孩子是吃那么点怎么够?又不是小孩子,听话,再多吃两碗。” “呜呜,陈叔你说我要是吃成胖子,以后肯定没人敢要。”官羽诗随口嘟囔了一声。 谁知道陈路东在听到这句话后,居然目光犀利地看了莫明忧一眼,只是很快的,他就收回目光朝官羽诗认真嘱咐:“没人要是那人瞎了眼,听陈叔的,以后该吃就吃,谁敢嫌弃你,你跟陈叔说,保管把那小子揍一顿脸青。” “我就是说着玩儿,陈叔你别激动。” 一旁的向云惜笑眯眯地看着丈夫和女人互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连莫明忧都感到了这一家三口的和谐亲密,而他作为一个外人坐在这里,反而显得十分别扭。 难怪刚才陈路东看他的眼神,总透着几分警惕和告诫。 “陈伯父和诗诗的感情很好?”他低声问向云惜,目光却停留在官羽诗那洋溢着轻快笑容和幸福的脸上,思及两人相识以来,他只有少数几次看到她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且只有在她的家里,才会如此没有防备。 “可不是嘛,全家就属老陈最宠爱这个孩子。”向云惜由衷地说:“诗诗这个孩子吧,什么都好,不论是性情还是人品,无疑都是没得挑的。尤其是对待感情,她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会死死地认准那个死理。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她对老陈并不像别的孩子对待继父那样排斥,反而更加亲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暗料理? 说时迟那时快,惊吓过度的官羽诗以奔着投好胎的速度冲上去,在最后一秒关头,重重抢过莫明忧手中那碗水,从避免了一场重大灾难的发生。 “莫明忧,你想把我家炸了是不是?看看你干的好事。”劫后余生的官羽诗来不及平复心情,冲着他就是一顿训斥。这要是她吃了那么一秒,她不但得搬家,说不定还得坐牢。 莫明忧却似刚发现她回来似的,惊喜地向她看去,“蠢女人你还知道回来啊,是不是知道本族长亲自下厨,所以厚着脸皮回来蹭饭了?” 官羽诗就差没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伸长脖子看了眼锅里黑乎乎黏在一起的东西,在闻着空气中某种足以致命的毒气,官羽诗简直连气话都懒得说,挥挥手,有气无力:“把围裙脱了,赶紧滚出来。”这货不是下厨,是下毒。 “为什么?”莫明忧折腾了老半天,哪里能然她说离开就离开,当场就不干了,“你三更半夜跑出来,还一宿未归,没人做饭给我吃,我肚子都快饿扁了,现在好不容易亲自大显身手,你又想破坏我的民生大计?” 那哀怨的语气,嗔怒的神色,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丈夫在责备不懂事的小妻子。 官羽诗翻了个白眼,直接忽视掉上半部分的话,指着锅里根本看不出原材料的不明黑暗料理,语气讥诮:“这看起来很像毒药的不明物体就是你大显身手的劳动成果?莫明忧,你想找死找别的地儿去,求求你别在我这里穷折腾行不行?我这里不是大别墅,没有安保人员,万一着火爆炸了,你让周围的住户怎么办?” 因为涉及到别人的安全问题,官羽诗这些话说得很不客气,几乎不给他面子,吼着把他训斥一顿。一向脸皮无敌超级厚的莫明忧,竟然可以地红了耳根子。 “总之,你老先离开厨房行不行?肚子饿了你不会叫外卖吗?”官羽诗努力喘着粗气:“外面茶几上不是放着几张外卖的名片吗,?你打个电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莫明忧鄙夷地看着她,撇撇嘴不屑道:“外卖那种低级的食物只有你们这种平民才会吃。” 官羽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敢情这一大锅不明物体就比外卖高级营养多少? 好说歹说半天,莫明忧才不情不愿拖下印着大大HelloKitty猫的粉色围裙,那憋屈的小媳妇样儿,官羽诗差点没有捧腹大笑,最后在某人阴沉的目光下,只好忍住了笑容。 离开之前,莫明忧还很大少爷脾气地朝她吼了一声:“半个小时后,我要吃到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 “给我滚出去!” 终于把人轰走了后,官羽诗几乎脱力地靠在玻璃窗上,无奈地看着好似世界大战后的战乱现场。莫明忧最近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还准备亲自下厨,明明就是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被佣人们捧着长大的二世祖,平时见他使唤人别提有多么自然顺手,谁能想得到,有朝一日这位大少爷居然会穿着围裙,一手锅铲易一手锅地下厨炒菜,还差点在厨房闹出事故来。 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扫地拖地,清洗整理,还有收拾他扔下来的烂摊子。官羽诗整整打理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把厨房恢复原样。她看了眼腕表,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出差,连忙又从冰箱里取出食材,重新淘米煮饭。 不知何时,莫明忧又回到厨房,不过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冰冷的脸终于缓和几分,嘴唇勾了勾,无意中泄露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愉悦。 “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闭嘴!”官羽诗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只会吃软饭,而且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糕的人没资格催促我。” 莫明忧耸耸肩,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你要是来得迟一点,没准还能幸运地吃上本族长亲手料理的美味,可惜了。” 听着这种不要脸的妄论,官羽诗只想呵呵。她要真迟了,现在恐怕就看不到这个混蛋了。 不管他,继续做饭。太在意对方只会得寸进尺。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官羽诗已经渐渐摸清了他的脾气和习性。 十分熟练利落地炒好两菜两肉,官羽诗看了眼时间,满意地点点头,才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一顿简单的午餐已经准备完毕。不用她说,莫明忧已经饿死鬼投胎般地把菜肴搬到餐桌,然后自顾自拿着刀叉吃起来。 官羽诗准备好碗筷,看他举起刀叉跟一盘炒玉米粒奋斗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笑容浅浅,莫明忧抬起头盯视她片刻,不满道:“有什么好笑的?” “叉子拿着不困难么?”官羽诗笑着递给他一副筷子汤勺,盛了碗饭递给他,莫明忧结果去,满意地看着她笑:“你们国家的餐具我用着不习惯,不过饭菜的口味倒是不错。对了,晚餐我要吃红烧排骨。” 官羽诗放下筷子,郁闷地看着他说:“晚餐你出去吃,或者自己想办法,我待会就要出差了,大概要好几天才回来。” 莫明忧一怔:“去哪里?” “京城。” 交代完之后吗,官羽诗就草草吃了午饭,回卧室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箱出来时,莫明忧已经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别提有多悠闲。 犹豫再三,官羽诗还是提醒他:“你总不能天天赖在我这里吧,难道莫家旗下的集团就没什么事情可做?还是你这个族长快要被人撤了?” 莫明忧俊美得连从杂志后面伸出来,不答反问:“你该不会是想跟越非尘一起去京城吧?” “是又怎样?” 莫明忧冷冷睨视她:“你真打算在这里落叶生根?” 官羽诗提起箱子,故意气死他地回答:“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好了,我要走了,你离开时别忘记把门锁了,还有不许再走进厨房。” 离开公寓,官羽诗真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不但变得啰嗦,还很烦人。 直到官羽诗的身影坐上计程车,莫明忧才跳上阳台,慵懒地靠在栏杆上面,微眯着眼睛,享受这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温暖的光芒洒在他洁白色的衬衫上,平添了几分夺目的光华和璀璨。愈发显得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绝色出尘。 他弹开了飘落在衬衣上的一片枯叶,白皙的手指光滑如玉,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在他演绎起来却像是一幅极其唯美的画面。 如果忽略那双墨蓝如深海的眸子,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森冷的话。 “官羽诗……越非尘……”他低低呢喃着,目光愈来愈冷,最后几乎变得狰狞而可怕:“还有玫儿,很快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越非尘和官羽诗两人赶到京城时已经是黄昏,送越非尘到酒店后,官羽诗拒绝了入住的好意,“我难得回来一趟,想回家去看看。” 越非尘点头,手里已经拿上了钥匙:“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越家在京城同样有自己的产业,找辆车并不难。 “不用了,距离不远,我走过去就行。”官羽诗跟他道了晚安之后,就单独离开酒店,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因为她回家心切的原因,所以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走到门口时,看着屋里面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那种属于家里的温暖和光明,令她不由会心一笑,迫不及待打开门冲了进去。 京城的冬天很冷,外面冰雪漫天,里面却是阵阵暖意袭来,官羽诗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冲着在屋里各自忙碌的两人喊道:“妈,陈叔,我回来了。” 这一喊,原本各自在做家务的陈路东和向云惜不由齐齐朝着大门口看去,先是向云惜发出一道惊呼,但陈路东的速度明显比她更快,三两步走过来抢走她手里的行李箱,沙哑爽朗的嗓门透着惊喜:“诗诗,你回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快进来,外面冷透了吧,赶紧进来暖暖身子。” 听着急切关心的话语,官羽诗感动万分,一股暖流划过心里,抱着陈路东的大胳膊往屋里走进来,“我跟老板到京城来出差的,顺便回来看看你和我吗。” 向云惜眼眶微红,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泣不成声:“你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了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要了。” “妈,我很好,真的。”官羽诗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信誓旦旦地说:“我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陈路东看着喜极而泣的母女,不由笑了笑:“云惜,诗诗刚回来你让她歇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炖好了还没有,赶紧盛两碗出来给你们娘俩热热身子。” “先别管我了,你快去看看,诗诗饿坏了吧?” 官羽诗摇摇头,目光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身上转了转,直到陈路东进入厨房后,她才压低声音笑道:“老妈,看不出来你跟陈叔的婚后生活还挺滋润的啊,早知道就该让你们两人早两年结婚,说不定现在我都有小弟弟了。” “你这鬼精灵,瞎说什么呢。”向云惜脸一红,嗔怪地拍上她的头。 “我说的是真话嘛,对了,你跟陈叔什么时候要小弟弟,要我说啊,趁现在你们都还年轻得抓紧,不然以后生育对我未来的小弟弟可不好适合。”官羽诗一本正经地说。 “去去去,我跟你陈叔都快奔老年了,还乱说些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向云惜的话,陈路东和官羽诗都听到了,两人看过来,官羽诗疑惑道:“老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她怎么觉得好像今天老妈和陈叔都变得很奇怪。 “没什么。”向云惜不在意的笑了笑,跟陈路东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俩都很有默契地卖关子。这个话题点到为止,他们相信诗诗虽然不明白,但那个该明白的人,肯定已经懂得他们的意思。 莫明忧低下头喝粥,保持缄默不语。 官羽诗恶狠狠剐了他一眼,也懒得去问个明白,吃完早餐后,就匆匆提起挎包往外面冲去,“老妈,陈叔,我出去一趟,” “这一大早你要去哪里?” “妈,我就是有点事需要处理。”官羽诗总不能说自己还赶着去见真正的老板吧。这事也算自己活该,早当初就不应该欺骗他们,现在倒好,越非尘这个正牌的老板不闻不问,反而被莫明忧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登堂入室。 餐桌上,莫明忧也放下碗,客气地说:“谢谢两位的早餐,我和诗诗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只能先走一步了。” 向云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无奈说道:“行吧,工作的事处理完了,你这孩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 “知道了。” 官羽诗本来还烦恼不能直接把莫明忧带走,这次见他这么识相,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莫明忧,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家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找个酒店住下,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谁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我对京城人生都不熟,你好意思把我一人丢在大街上?” 人生地不熟……你个鬼啊! 这种瞎扯的话,官羽诗怎么可能相信,当下就沉着脸:“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好好找个地方住下,别告诉我满世界跑过的你会连下榻的酒店都不知道怎么找?”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知难而退,官羽诗说不定三餐还会给他送餐。 他只是双手环胸,散漫的神态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霸道:“不许去见越非尘!” “凭什么?”官羽诗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与越非尘同行的事,沉下脸同样不甘示弱:“他是我的上司,我跟他一起出差见面有什么问题吗?你以为你是谁,连我去见谁都要管,莫明忧,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他是谁?他什么都不是! 官羽诗很少真正的发脾气,但每次面对他,都会忍不住怒发冲冠,对他的无理取闹感到深深的失望乃至绝望。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质问她的私人事情?他们两人明明是对立的人,这辈子就不该有什么纠葛。自己明明都选择退让了,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霸道地往前逼近,得寸进尺。 她已经受不了他了。 “饶了我吧,莫明忧,就算你不想承认,我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官羽诗。你救过我,帮过我,我很感激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私事。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好,我希望这种平淡满足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你每次出现,都会打破这种平衡。” 她停顿了片刻,叹气:“我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从此再无关系。你帮过我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但请你以后对我视而不见,就算我死了,我也希望你当做没有看到。” “这是你说的。”他微微一笑,脸色悠闲自在,全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愤怒或者其他情绪。俊美如玉的他,带着王室贵族一般的高贵优雅。削薄的嘴唇微微往上勾起:“官羽诗,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劝过你的,不要再跟越非尘扯上关系。但是你拒绝,很好,如你所说,以后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就当不过死了条白眼狼而已。” 撂下这句话后,他倏尔转身离去,背影笔直和潇洒,红色的皮大衣在苍白的雪中显得尤其明艳绝丽,只不过片刻时间,那个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走得坚决而独断。 官羽诗抽了抽鼻子,眼眶一下就红了。她胡乱擦了两把,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心里深处,却有一个预感,那个无赖无耻又霸道可恶的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整天时间,官羽诗跟着越非尘走遍了京城几个大型商场,暗中调查了越氏旗下几大品牌在京城的销售情况,并且记录了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从各方面来说,目前越氏的产品都是各大商场的王牌产品,受到各方客户的热捧和青睐,销售额也一直居高不下,这是好的方面,也是对越氏最大的肯定。 唯一不足的是,由于是进口产品,再加上进口税的增长,所以大部分商场和旗舰店的价格会翻了几番,价格比起在国外看到的整整多了一倍。这就造成了很多热衷品牌文化的客户,都会选择从国外购买,而如今京城也出现了一种另类职业——代购。 这些从事代购的人员从国外把东西带回来,再加上微薄的利润,销售的价格明显比旗舰店低了不好。 这就造成了京城几大旗舰店和商场的尴尬境遇。价格高了没人要,价格低了自己亏,而且还要面临同行间的竞争,压力绝对是不小的。 另外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小问题,官羽诗一一记录在笔记本里,越非尘看着她记录,蹙了蹙眉:“价格方面是个问题,但目前并不需要解决。” “但是如果竞争激烈的话,我会怕会引起内部矛盾。”官羽诗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眼前的资料,已经有商家开始打算降价,但碍于品牌的威压和名气,至今不敢行动而已。” “优秀的产品,是不需要自降身价的。”越非尘看着她说道:“不论是Modena还是Queen品牌,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不论外面的行情局势,或者出现什么高仿变故,这些站在巅峰的品牌,都不会轻易受到波动,除非你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官羽诗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就像夏奈尔已经拥有上百年的历史,高仿遍地,产品遍布全球,但谁也不敢小觑真正的夏奈尔产品,消费者反而会因为它的历久弥新而更加钟爱追捧。” 越非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眼刚才去过的商场:“不过,有些情况防患于未然,越氏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先记下来,回头让公司的各级管理看一下。” 官羽诗点头,两人又走了几条街,在经过一家高档品牌店门口,官羽诗眼尖地发现,被摆在最显眼的橱窗上,赫然是自己的作品。 那是一套深灰色搭配鱼尾短裙的套装,款式优雅大方并不复杂,但总体颜色和细节搭配无不透着女性的优雅和曲线,让人眼前一亮,光是看一眼都会不由自主被它吸引,然后幻想自己若是穿起来会是什么效果。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到自己的作品在大众场合,以极端高雅的姿态像消费群众展示自己的右袖,就如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特别有出息一般,怎么看都让人激情澎湃爱不释手,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越非尘也注意到那款套装,走到她身边,颔首称赞道:“你很优秀,将来还会设计出更多超越自己的作品。” “谢谢。”官羽诗由衷地说:“如果不是你当初给我机会,也许我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和成长。非尘,真的很感谢你。” 因为他,自己才能充分发挥优势和天分,也因为他,自己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追求梦想。 “我说过,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越非尘嘴角的笑容加深,轻轻拍了下她的头,“总有一天,你会成长到连我看了都觉得耀眼的设计大师,诗诗,加油!” 官羽诗眼眶微湿,拼命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走吧。” 两人走了一天,多少有点疲累,在一家餐厅坐下后,越非尘才面带歉意地说:“很累了吧,等会我先送你回去。” 官羽诗啜了一大口浓汤,抬起头来狡黠笑了笑:“你大老板都亲自出动了,我这点算得了什么啊。” “最近公司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有些问题必须速战速决。”越非尘低头切牛排,一边跟她说话:“明天,我打算跟上官贺见一面,你没什么问题吧?” 官羽诗握着刀叉的手一顿,轻轻摇头:“没事,就按照你安排的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他。” “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不需要勉强自己。”越非尘将切好的牛排推她面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重新给你们安排见面的机会。” “不用了,我挺好的。”官羽诗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反正迟早都得见到,况且他还是我爷爷,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诗诗,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啊,那我就把我的安全交给你了,要是上官致那个大叔还敢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狠狠揍他一顿!” 两人四目相视,哈哈大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相认 晚上回到家里,向云惜和陈路东见到她一个人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询问她这一天都去干了什么。官羽诗并没有告诉他们明天就要去见爷爷的事情。说了几句话后就回到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翌日,官羽诗又早早离开家里。临走前,向云惜对她似乎欲言又止,官羽诗正怀疑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打算时,向云惜却又什么话都不问了。 直到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时,陈路东过来牵住她,眼中同样闪过担忧:“刚才你做得对,感情的事,就让孩子自己解决。| 向云惜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无担忧地说:“花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个孩子瞒了什么,你没瞧见,昨晚上她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好,直到今天,连我都看出来她不对劲。明明才过了一天,你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 这个问题,陈路东暂时也没办法回答她,只能安慰着爱妻:“要不,等孩子回来后我找她问一下?” “算了,你说得对,若是感情的事,既然她选择瞒着我们,不如就交给她自己去处理吧。” 官羽诗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完全瞒不过最亲近的家人,离开家里后,她直奔跟越非尘越好的地方,到了那里后果然见到越非尘已经坐在车子里,她打了声招呼坐上车。越非尘看了她被北风刮得凌乱的长发,情不自禁抬手,将掉落在她柔泽长发上的枯叶捡起来。官羽诗先是一愣,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整理仪表。 “跑得这么急,你很紧张?” “有点吧,我很多年没见过爷爷,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官羽诗回应他,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知道在小时候,他常常悄悄溜过来看我。” 越非尘点点头,“他肯定很喜欢你这个乖巧又温柔的小孙女。” “当时还那么小,哪看得出来乖巧温柔,也许我小时候很调皮呢。” 两人笑了笑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官羽诗发现汽车行驶的方向拐向另外一条道路时,疑惑道:“我记得这条路下去,是市中心医院吧?” “情况有变,上官老先生昨晚上心脏病复杂,现如今在医院里休养,我直接带你到医院去见他吧。” 官羽诗心里一颤,惊道:“我爷爷他没事吧?” “已经急救过来,现如今应该需要静养所以才留在医院里。”越非尘看了眼窗外的景色,语气平静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通知你,因为上官老先生心脏住院的关系,所以前阵子被撤下来的上官致已经回到公司主持大局。现如今,老先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将公司的大小重新交到上官致手中。” 官羽诗沉吟半晌,说:“这么一来,要跟越氏合作的,岂不就是上官致?” “这是老先生的主意,不过上官致那边,也难免要去走一遭。”对她说这些话,越非尘的意思是想让她先做好心理准备。 上一次被上官致软禁在郊区别墅里,并且还听到了那番话,官羽诗对这位血缘上的亲叔叔压根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换做是谁一见面就碰上个专业坑侄女的叔叔,谁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路上无聊的时间在她烦恼中,不知不觉度过了。直至到了医院,她还无法解决对于上官致的态度问题。越非尘担忧她,又再三问了几次,官羽诗总算平静下来,冲他点点头。 七拐八拐地在医院绕了一圈,终于来到一层相对幽静的VIP病房,在来到病房门口时,官羽诗反而停下脚步,脸上纠结了半晌,迟迟没有去推开那扇门。 越非尘好笑地看着她这副别扭的模样,食指弹了她的脑门一记,不等官羽诗反应过来已经率先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女性声音后,他才推门进去,官羽诗只好跟在他后面。 “上官老先生,别来无恙?”越非尘朝上官贺问候之后,衣冠楚楚、器宇轩昂的他,很快就引起了病房所有人的注视。 “咳咳,越先生,请坐请坐。”白色的病床上,一位双鬓斑白,脸上皱纹如刀刻的垂暮老人,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看似浑浊却泛着精光的老眼,在见到越非尘的一刹那异常明亮,穿过他笔直挺拔的身躯,直直看向了站在越非尘身后的官羽诗。 目光一下子就定在她身上。 “孩子,过来!”他坐在床上挥挥手,挪动身体似乎还想下床来,却被床边的一名打扮端庄秀丽的美妇按住了。而就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官羽诗就已经忍不住眼眶发烫,三两步冲到床边,咬得嘴唇发白忍住哽咽。 “你是诗诗吧?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爷爷差点认不出来你了。这眉目,还有眼睛,长得跟你爸一样。“ “爷爷。”官羽诗看着这位原本在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慈祥老人,此时心里纵使有再多的感慨,都抵不住亲人相见时的激动和欢喜。她微微弯下腰,张开手臂抱住了老人瘦削的双肩,眼睛又酸又涩:“爷爷,对不起,原谅我这么久才来看你。” “傻丫头,你有什么对不起爷爷的,要说对不起的,是爷爷。”上官贺纵横商场一辈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对于亲情,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一刻,这个瘦削憔悴的老爷子,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红了眼眶,紧紧抱住孙女,“知道你还好好地,我这把老骨头就算到了底下,也终于可以跟你爸爸有个交代了。” 官羽诗松开他,攥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爷爷,我们爷孙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还没有让诗诗孝顺呢,怎么可以说这种胡话?” 她顿了顿,轻轻用手擦掉老爷子脸上的泪渍,情绪激动道:“爷爷,过去的事咱不提了,以后诗诗会好好孝顺你,所以你一定保持身体健康,我还打算带你出去旅游呢。” 她说得真情意切,并没有任何矫揉造作,一举一动都透着对长辈的关爱和担心。上官贺摸了摸她的头,无不感动道:“难道你不怪爷爷当年那么狠心?” “以前怪过的,但是后来就不了。”官羽诗看着他的眼睛,哽咽着说:“失去爸爸,爷爷一定比我还要伤心。我知道有些事情无法真正分清楚对跟错。也不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但我想,若是爸爸还在的话,他一定希望我好好孝顺爷爷。” 这些话都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她曾经思考了很久,最终才渐渐释怀了。不论爷爷当年做了什么决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她需要做的不是去责备,去仇恨,去怨天尤人,而是应该珍惜身边的亲人,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孝顺那些给了她生命和温暖的亲人。 上官贺激动得不能言语,一张皱巴巴的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住孙女的手。爷孙之间的孺慕之情不言而喻。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贺才镇定了下来,拉着官羽诗的手转向床边的美妇,“诗诗,这位是你姑姑。” 穿着蓝色碎花旗袍的上官悦,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见到上官致介绍自己,才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来,泣不成声:“诗诗,对不起,上次的事,姑姑没有保护好你……” 官羽诗知道她说的是在郊区别墅那一次的事,当时她是打算逃跑,经过书房时无意中听到里面的对话,刚刚她还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大概当初在书房里面跟上官致争执的,就是自己的这位姑姑上官悦。 思及此,官羽诗并不怪上官悦,反而安慰她道:“姑姑别哭,是诗诗不好,一回来就惹得你和爷爷都情绪低落。上次的事,我并不怪你,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姑姑很着急,我相信姑姑是关心我的。” 三两句话,就让上官悦感动万分,“你这么懂事,大哥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诗诗,上次的事,姑姑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庆幸,老天爷保佑你,这才让姑姑还能见到你。” 官羽诗安慰她,是因为能够感受到上官悦对自己的真情。也许这么多年没见,要说情深似海那是夸张,但不论是爷爷还是姑姑,至少都是打心里关心自己,并且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 冲着这一点,她就不会让这两位关心自己的亲人为难。 “爷爷,姑姑。”她一手牵着一个,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如同春日最灿烂的阳光,喜笑颜开:“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们,之前,我只能通过妈妈的描述,来幻想你们的容貌,但是今天我真正见到你们了。我很高兴,真的,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开心快乐,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会代替爸爸孝顺照顾你们,再也不会让爷爷和姑姑难过的。” 一番话,说得上官悦转哭为笑,上官贺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却因为她的话而展颜微笑。 拥有浓浓血缘关系的几人又是哭又是笑的,反而把作为客人的越非尘晾在一边。 众人都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上官贺终于摆出上官家族当家人的气度,“越先生让你见笑,今日跟孙女重逢,说来还要感激越先生。”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关于继承人的问题 “上官老先生客气,诗诗在越氏工作,我也是碰巧知道她是你的孙女。这回带她过来,一方面是让你们爷孙想见,另外一方面,也因为她在工作上是位相当得力优秀的助手。” “不管怎么说,越先生这份好意,老头子心领了。” “老先生叫我非尘就可以。” 若论家世和权利,上官一族无疑要比越氏逊色许多,在影响力也远远不及遍布全球的黄金贵族。但难得的事上官贺在越非尘面前,脊背挺直,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就连对话以及谈到合作的事,都将双方摆在相等的平台上,言语间不见丝毫的谄媚和退让。 这样的爷爷,让官羽诗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和敬佩。 双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官羽诗本来还犹豫着不要在爷爷生病期间跟他交谈工作的事情,免得加重了病情。但被上官悦轻轻拉住,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爷爷今天状态很好,不用劝他了,再说你爷爷决定好的事都很难以改变。” 听她这么一说,官羽诗也就放弃了念头。走到越非尘身边,她惊天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越非尘的助手,爷孙两人面对面谈生意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居然别有一番趣味。 “爷爷,这份企划案是我们特别为京城制动的流动方案,我们公司旨在将品牌在京城全面推广。但泊来产品要想在短期内推广到全国必须有一段过程。经过我们调研后,凯顿集团在全国各大城市均有客流量客观的大型商场。如果凯顿集团能够引进我们越氏的产品,我相信对于凯顿旗下的商场和旗舰店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利润。这样一来不但实现双赢,凯顿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也一定迅如猛雷。” 上官贺点点头,敛眉沉吟半晌,说道:“合作的事,对凯顿的益处很大,我没意见,不过,要想在短期内面向全国进行推广,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越氏的产品虽然在全球奢侈品中名列前茅,但主要面向的市场是海外。像Z国这边,也就京城有几家旗舰店。要实施起来,还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往返两地操作。” 他看向了官羽诗,虽然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官羽诗无奈笑了笑,推脱道:“爷爷,我可不是做商贸的料子,我在越氏就是一名小职员而已,这种工作我可干不来。” 上官贺又看向了越非尘。 越非尘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想接手这件差事的意思,只好笑着对上官贺解释道:“老先生,诗诗另有她的工作,这方便我会派几名信得过的得力助手跟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话,自然没人敢质疑。 上官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鬓边的斑白显得更加苍老,官羽诗有些不忍,温言劝慰他道:“爷爷,我是一名设计师,我想追求自己的梦想,所以很抱歉,不能回来帮你了。” 这话一出,就连上官悦都感到惊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倒是上官贺又重重一叹,拉着她的手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叔叔……说真的,如果爷爷让你回来继承家业,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自从知道上官致瞒着他做的那一切之后,上官贺就算是对这个二儿子失望透顶了。好一段时间都禁止他插手公司的事。可惜自己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继承人却又少之又少。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让他回去接手公司。但扪心自问,老爷子在看清自己儿子的情况下,是不会再放心将所有大权都交给他了。 所以急着找孙女,一来是为了团聚,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想为自己找个继承人的关系。今天交谈下来,他对这个乖孙女简直不能再满意了,不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越氏集团的服装设计师,而且还深得越非尘器重。听说接下来还要参加全球设计大赛,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报刊媒体事件,他老人家可没少关注,到了后来,官羽诗的报道上,几乎都是在夸赞这名年少有为的设计师。 他打心眼里为孙女骄傲。 再加上这次见面,本以为从小在平民中成长的孩子,多多少少会带点市侩或者名利,但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怪孙女不但性情温柔,气质优雅,心肠更是善良得没话说,在面对名利上,也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更重要的是,她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亲人,都表现出了宽容和谅解。 老爷子干了一辈子的活,看了一辈子的人,除非他不愿往那处想,不然什么人能逃得过他那双毒辣的眼睛。官羽诗的一言一行,让老爷子在宽慰之余,也觉得安心和信任。 “爸……”上官悦叫住他。 “你别说话,好好听着就行了。”上官贺打断她,转而对一脸吃惊的官羽诗说道:“好孩子,你不用急着给爷爷答复,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等你决定好了再告诉爷爷好吗?” “可是,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的工作,爷爷,我无法胜任。”官羽诗很认真严肃地看着他:“凯顿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把它当做一场游戏任意挥霍。爷爷,你的好意诗诗心领了,但我坚决不能做出有损公司的事。” “你都还没做呢,就知道会损失到公司?”老爷子气得胡子乱跳。别人都是巴不得从他手里抢走公司,怎么这个孙女就是不知道变通呢? “爷爷。”官羽诗只能好言相劝:“你也知道我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本事还没学到手呢就想一步登天?我相信爷爷的作风应该是脚踏实地,但我现在一无所学,根本无法很好管理公司。” “行了行了。”上官贺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无奈叹气:“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嘛,让你先好好考虑,再说不会刻意学习,谁是生下来就会的。过阵子再给我答复,你现在说什么爷爷都不想听。” 他倒是耍起赖了。 官羽诗不忍弗他的好意,只能点点头答应考虑下,心里却从没有这个想法。 接下来,越非尘和上官贺又交谈许多生意场上的事,有些话题官羽诗插不上嘴,只能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跟两人互动一下。直到了上官贺脸上明显露出疲态,双方才停止了交谈。 越非尘抬起头来,面带笑意:“老先生,今天打扰你休息了,合作的事就说到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派人跟我联系。” 上官贺今天也算领略到面前这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的优秀和出尘,心里对越非尘赞赏不已,直直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这个精打细算在商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精,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一不小心还会被他带进去。 听到他的话,老爷子点点头:“也是,你们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情我会派人跟进。至于犬子那里,越先生可是打算亲自照上去?” “没错。”越非尘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停留在官羽诗身上,透着浓浓的关心,在场的人都是眼尖来练的,一双眼睛毒得跟什么似的,当下就发现他看官羽诗的那份关怀柔和目光。上官贺轻轻咳了一声,就连上官悦望着两人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生意的事,老爷子已经停止继续往下说,但既然说到上官致,他又想起这事还没给官羽诗给交代。当下对上官悦说道:“去让你二哥赶紧滚回来,这个孽子,是时候跟他好好算账了。” 官羽诗并没有阻止。 她跟上官致,迟早会有一场对决的,不说别的,冲着刚才爷爷那番话,上官致就不可能放过自己。再联想之前他甚至把自己囚禁起来,官羽诗觉得心寒之余,还有几分惴惴。 上官悦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碍于父亲的命令,只能出去打电话叫人。病房里就剩下几个人。工作的事暂且放一边,上官贺看着官羽诗,“转眼也快 ,春节可是咱们的大节日,你这孩子跟爷爷回去住几天。” “爷爷,我……” “放心,我派人把你妈,还有你那个继父也请过来,这些年,多亏他们照顾你。说起来,我对你妈也是深有愧疚,当年的事,她想必到现在还恨着我这个老头子吧?” “哪能呢?我妈妈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官羽诗故作轻松道:“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跟我说起爷爷的事,还说爷爷来看我的事,她从未怪过你,相反,她很感激你,因为爷爷最终还是让她跟爸爸结合在一起,这才有了我的出生是不是?” “你这个孩子……”上官贺又是安慰又是辛酸。 “好啦,爷爷我答应你,春节一定回来陪你吃团圆饭,至于妈妈那边,就由我来联系吧。总不能让长辈操心这事。更何况,爷爷现在还需要静养。” 这时,上官悦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比出去时还要难看。一群人都猜到了大概。上官贺拉下脸来,怒斥她:“怎么?让你亲自打电话还请不来个人?” “爸,二哥说他现在有事,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上官悦吞吞吐吐地解释。 “放他的屁!就是天大的事,老子让他滚回来他就得滚回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争吵(上) 看得出来,上官贺是真的生气了,这个看似严厉的老爷子,居然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可见是对上官致越来越不满意了。 难怪他居然会有将公司和家业交给自己继承的打算。官羽诗原来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如今,上官致已经不得老爷子的心,哪怕他在管理公司上面做得再好,如果还有其他选择,老爷子也不会选择他。 虽然不知道做这一切,是否真的出自于老爷子的本心。但官羽诗多少猜到他的用意——以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个交代,这种惩罚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但对于上官致,却是跟要了他的命根子一样。 没想到老爷子真够杀伐果断的。 上官悦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上官贺解释:“爸,你现在不能动气。二哥他正好在见客户,等他闲下来会过来的。咱等一下行吗?”后面的话,却是向着官羽诗问的。 “爷爷,不如我们等一下吧。” 官羽诗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上官兄妹两人的关系匪浅,接收到上官悦看来的求救目光后,她心思一转,还是决定给上官悦一个面子。 果然,就见她目光充满感激,朝官羽诗微微点头。转而又着急地看向父亲。上官贺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脸上余怒未消,亏得关官羽诗这个时候还能跟他俏皮玩笑:“爷爷,反正我们都在这里嘛,我正好陪爷爷多说说话也好。” 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上官家的家事,越非尘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跟上官贺道别后,又嘱咐了官羽诗几句。这才被上官悦送了出去。官羽诗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今天的越非尘似乎有点不对劲,沉默得吓人。 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思,自然逃不过上官贺那老辣的眼睛。只不过,他却会错了意,以为官羽诗对越非尘的离开恋恋不舍,顿时揶揄起孙女来:“人都走了还看,别把眼睛瞪出来咯。” 官羽诗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上官贺咧嘴一笑,盯着她问道:“喜欢上越先生啦?” “爷爷,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在想点事情而已。”官羽诗哭笑不得,简直不能想象爷爷居然也这么八卦。 上官贺朝门口努努嘴,老脸上写满了怀疑和理解:“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行了,你不承认爷爷就不说了。虽然咱们家族比起越家是差了点,但又不是完全不可能,你要是有那个意思,爷爷我就是拼了这把老脸,也亲自上越家走一趟。” “爷爷,真没那回事……” “不过说来,像越非尘这种惊才绝艳的男子,也算配得上我的宝贝孙女。放眼京城,不瞒你说爷爷还真没哪个看上眼的,不如改天爷爷出院了找他说说?” 官羽诗:“……” 就连家里的老妈和陈叔,都很少这样明面跟她说起儿女情长的事。官羽诗也渐渐习惯遵从自己的想法生活。对于感情,她从来不敢强求,也不能去强求。就算现在她有了上官家族当她的靠山,但比起四大家族,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点。 爷爷还不知道越非尘跟伊夜雪联姻的事。 她收回扯得有些远的思绪,语重心长地对已经开始盘算准备嫁妆的上官贺说:“爷爷求别闹,越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 “咦?”上官贺吃惊望着她:“谁家的丫头敢抢我未来的孙女婿?” “……”官羽诗汗了汗,突然猜测爷爷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霸道狂妄的男子,她跟越非尘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人就莫名其妙成了他未来的孙女婿。真替越非尘冤的。 “伊夜家的。” “原来是伊夜家那个高傲又狂妄的毛丫头。”听到伊夜家,上官贺老脸一拉,似乎很不以为然,撇撇嘴,语气忿忿不平:“这四大家族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八成是伊夜朔那小子快撑不下去了,才把主意打到越家身上,妄图通过联姻加强自家的事业和势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越非尘怎么能看上那种脾气暴躁心机深沉的女人,这眼光,唉……” 听他的意思,好像四大家族之中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官羽诗顿时被他勾起了八卦之心,轻推了下老爷子的胳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 上官贺瞥了她一眼,对孙女的讨好很满意,伸手缕了缕下巴的胡子茬,缓缓说道:“伊夜家族出自于北洲大国的王室,后来到了新世纪,东方大国逐渐崛起,西方不少独立帝国也风靡全球,伊夜家族却是一直在走下坡路,这几年王室已经渐渐没落,好在伊夜家族的先祖在百年前就开创了盛世难见的交通运输行业,像如今的航空和航海,大部分就是出自于伊夜,所以这个家族才能繁衍至今。” 官羽诗若有所思,一边听着一边琢磨着问道:“那照爷爷这么说,伊夜家现在也还是四大家族之一,有了家族基业在那摆着,想要撼动也不容易吧?” 上官贺知她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丫头,肯定是不知道外面那些险恶的。乐得教导她一些从商的知识:“如果伊夜朔好好守着祖业,那确实不容易撼动。坏就坏在,前两年伊夜家族出了一个叛徒,不但将伊夜家的内部消息出卖了,并且还在集团内部搞了一些下作的手脚,造成当时几起飞机和游轮出现事故,伤亡惨重。出事之后,伊夜家族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不是因为百年基业不易撼动,否则现在能不能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官羽诗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她本来想问我怎么不知道,但仔细想想,两年前她还在学校里埋头奋斗呢,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恋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管那些外国的大事。 但上官贺提起来,她也隐隐觉得有些印象。主要是当时那几次事故太过轰动。 “所以,你明白伊夜朔为什么着急着跟越家联姻吧?” “我明白儿,爷爷。” 爷孙俩又聊了关于越家的事,官羽诗这才知道,原来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跟越非尘的父母合作过,不过只有短暂的时间。但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爷爷一手创办的凯顿集团,终于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型私人企业,可见,大家族之间的合作,向来都是互惠互利的。 快到傍晚时,上官贺说得乏了,躺在床上休息,官羽诗歪着脑袋坐在床边。就在这时,出去办事的上官悦终于回来,出乎意料的是,上官致居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一眼扫上坐在角落里的官羽诗,那种阴鹜的眼神,绝对不是亲人相见所该有的。官羽诗抬起头来,正好跟他目光碰了个正着。一阵沉默,都别开脸不说话。 从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比如官羽诗,她从上官致的眼里看到了怨恨和阴毒,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真情实意。恐怕他一度很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摔死在悬崖下吧、 大概是空气中的流动不一样,熟睡中的老爷子动了动眉头,不多时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了官羽诗一眼,再然后见到走在最后的上官致时,脸色顿时一沉,三两下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地上的拖鞋就砸了过去:“孽障,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爸,你先别动气,别气坏了身体,”上官悦又走出来当和事佬,同时,她也将希望寄托在官羽诗身上。在场谁都知道,这一次上官致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老爷子肯定饶不了他。 虽然侄女是大哥留下来的唯一孩子,也是上官家的血脉,但相比从小一起长大生活的二哥,上官悦心里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倾斜到手足那边去。 “我教训这个孽子,你给我滚边去。”老爷子蹙眉,冷厉道。 没办法,上官悦看了官羽诗一眼,悄悄退到旁边去。 上官致挺腰走上跟前,在老爷子面前微微弯下腰来,面色惨白,勉强维持着体面的笑容:“爸,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什么。让你这么生气。诗诗回来了,我会视她如己出,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对待。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那我改掉还不行吗?” 他表面话说得好听,但上官贺阅人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看他的眼神充斥着不满:“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还知道诗诗是上官家的血脉?混账东西,今天诗诗就在这里,你要是不给她一个解释,我就是拼了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你!” 上官致本来是有几分怵这个父亲的,但这阵子老爷子实在把他打击得够呛,现在他拉下脸来说好话道歉,居然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当下再也顾不得修养,气呼呼地指着官羽诗怒骂:“爸,你让我给一个小丫头道歉?我有做错什么?当初把那个丫头从国外找回来,为的就是希望让你高兴一把,谁料还没有通知你们,这丫头就悄悄跑出别墅,坠崖后我派了多少直升机去找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个丫头怎么样天地可知,我怎么就成了孽障?爸,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吵(下)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说话?”上官悦忙制止住他。 老爷子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说得不对吗?”上官致正在气头上,冷冷地盯着坐在角落里的官羽诗,晃动的手指差点戳到老爷子脸上,“自从大哥去世后,你整天除了大哥就是大哥,爸,你别忘了,大哥会死那都是被你逼的。当年你对大哥那样绝情,有必要现在才来假惺惺后悔莫及吗?” “你——”老爷子喉头一哽,硬生生将涌上来的腥味咽下去,手指颤了颤指着上官致,怒吼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我告诉你,凯顿是我的,我才是上官家的掌权人,公司不会交给任何来历不明的外人。” 上官致发完脾气后,怒气冲冲摔门离去。从他进来之后,父子俩人说不到两句话就闹成这种局面,可见上官致早已经对老爷子积怨很深,而他的每一句话,更像是把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地扎进老爷子心里。 上官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咳咳……”他猛地低下头,咳出几口血痰,然后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在床上。 “爸!” “爷爷——” “病人情绪波动太大,请家属先到外面去。”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连忙从外面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马上让家属离开,然后关上病房的门。 “姑姑,爷爷不会有事吧?”官羽诗着实吓得不轻,脸上惨白如纸。刚才她本来以为主要自己不出声,上官致应该不会跟爷爷闹翻,结果还是把爷爷气得病倒了。 上官悦的脸色极其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官雨诗的问题。她现在也很无助,没想到二哥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现在就算老爷子醒过来,恐怕也不会原谅他了。 不多时。老爷子被救护车抬着到了急救室,官雨诗和上官悦连忙跟上去,无一例外被拦在外面。两人焦急地在门口外踱步。官雨诗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到半夜了,她转身对上官悦说道:“姑姑,爷爷这边我看着,你先回去休息,等爷爷醒过来后,我再通知你。” “你先回去吧,姑姑在这里看着。你先回去,”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事先休息的意思。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到手术室门打开,官雨诗先一步冲上去:“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至少要到明天才能醒来。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这些做家属的要多注意一点。要再发生今天这种状况,老先生的病情可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官雨诗点点头,心里十分难受,如果她自己退一步,不要纠结着上官致对她所作的那些,也许现在爷爷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气成这样。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重新送老爷子回到病房后,官雨诗索性靠在门外的休息区,从背包里找出手机,给家里发了一条消息后,就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眯眼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靠在椅子上不舒服的缘故,一晚上说得并不稳,期间醒来几次到病房看了几眼,上官悦已经靠在床边,身上还披着老爷子脱下来的外套。官雨诗复关上门,抱着肩膀又回到椅子上,身体缩成了一团。京城的北方,简直冻得人浑身僵硬。 寒冷袭来,浑身冻得哆嗦,她已经半点睡意都没有,看了下手表,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天亮。她跺了跺脚,抱肩往楼道口走去,坐在这里实在太冷,她必须到处走一走。 好在医院里有不少值夜班的,到处灯光明亮。见她走来走去的也没有说些什么,反而有个好心的护士找了件披风给她。 官雨诗道了声谢,挂上披风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之后,她终于停止了脚步,走到窗前看了看,窗户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外面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色。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诗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阴测测的好不令人恐惧。官雨诗一顿,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明亮的身影倏尔从阴影处走出来,穿着红色大棉袄的丁岚西全身裹得厚厚的,站在不远处朝官雨诗猛力挥手。 官雨诗先是一喜,然后想到半夜三更在医院里遇到朋友似乎不是一件好事,连忙走过去问道:“岚西,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丁岚西打量了她一圈,在她单薄的衣着上停留了下,连忙从身上剥出一件厚厚的棉袄,也不顾官雨诗的阻拦硬是套在她身上,这才回答:“我今晚过来陪我妈,她住院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还穿得这么少,看你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就不知道多穿点么?” 官雨诗心里一暖,攥着大棉袄笑了笑:“把衣服都给我了,你不冷么?” “我穿这么多,而且我妈病房里还准备了备用的衣服。”丁岚西抓了她的手过来取暖,两人走到窗边,官雨诗这才将爷爷住院的事情说了。 “我就说你不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嘛,原来是回家认亲了。”两人自从上一次官雨诗坠崖受伤分别后,就没有再见到面。偶尔也只是发一两条信息联系而已。官雨诗没想到自己跟丁岚西还挺有缘分的。 第一次见面,她正好被上官致派去的人挟持,在卫生间里不得不爬墙向隔壁的丁岚西求助,第二次是在医院里,今天是第三次。连她都不得不感叹缘分这种东西,真是无法解释。 两人聊了一些近况,不知不觉,丁岚西居然把话题扯到了唐踔身上。 说起唐踔,官雨诗不由想到了杜红苑。心思不由变得敏感起来,加上丁岚西的语气里似乎对唐踔颇感兴趣,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丁岚西正好看到她皱眉的一幕,以为自己的要求让她为难了,想了想,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的。” “对不起,关于他的身份,我确实不方便告诉你。”官雨诗实话实说。 “没关系啦,我就是有点好奇嘛,这阵子我在京城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就是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已。”想起那个冷酷如玄冰的男人,却在某些细节上出奇的温柔体贴,嘴角情不自禁溢出一丝微笑。 官雨诗看她那神情顿时暗道不妙,该不会这妮子也喜欢上唐踔了吧?自从知道杜红苑暗恋唐踔之后,她就对儿女情长特别敏感,此时见到丁岚西居然露出这种花痴的笑容,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大妙的预感来。 看了她一眼,官雨诗小心翼翼问道:“岚西,你对他那么感兴趣,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丁岚西拼命摇头,脸色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羞,煞是透红,“我跟他才见了一次面而已,怎么可能喜欢他嘛!” “没有就好。”官雨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把你当做好朋友,所以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一下。他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喜欢上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我就说嘛,诗诗,他是不是就是那种贵族啊,或者那种王室的王子之类的?” 官雨诗点点头:“差不多。” “那就行了,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丁岚西释怀地笑了笑,远目眺望东方逐渐出现的亮光,笑着说道:“门第有别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像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没有那个命去攀上什么王子贵族的。你也别笑我现实,爱情固然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有时候跌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得到一个好的下场。与其两人互相折腾纠缠,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有深入的交集,免得徒增那许多痛苦。” 官雨诗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我说得不对?” “不是,我只是想不到,你居然看得这么透彻。”丁岚西的一番话是在说自己,但却说到了自己心底深处。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些深入交集和纠缠,也许现在放手转身离开,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只可惜,她认识丁岚西太晚。 两人聊到天蒙蒙亮,丁岚西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这才起身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尘,说:“我就 不请你过去坐了,要做客还是不要挑在医院比较好。我妈妈过两天就要出院了,到时候你来我家做客。” 官雨诗点头,也笑道:“好,我也想找个时间去看望阿姨,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分开之后,官雨诗一路小跑上去,正好见到上官悦已经醒过来,似乎正要出来找她。见到她回来,轻轻点下头,指着屋里压低声音:“老爷子快要醒来了,我下去买点早餐。” “我下去吧。”官雨诗转身就往楼下冲去。 等她买了早餐和营养粥上来之后,老爷子果然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跟上官悦说着什么,见到她进来,眼光一亮,手腕动了动,不等他开口,官雨诗已经走到床边挨着他坐下,“爷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傻孩子,一大早去哪里了?”上官贺动了动嘴皮。 官雨诗抬手将早餐放在他面前,“买了点早餐,爷爷,我喂你喝点粥吧,医生说你现在太油腻的还不能吃,只能委屈你喝粥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措手不及 上官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手轻轻摇了摇。官羽诗已经舀了米粥想要喂他,看到这动作时不由停下来。一旁的上官悦接过她手里的碗,和颜悦色道:“你爷爷想要清净一下,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联系你过来。” 官羽诗看到老爷子又闭上眼睛,知道他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只好点点头:“姑姑,爷爷现在身体虚弱,你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那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悦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回到病房时,老爷子已经醒过来,正望着门口发呆,两眼瞪得直直地。 上官悦在他身边坐下,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爸,我看诗诗那孩子是个孝顺孩子,你何苦把她叫走了。” 上官贺把手一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喉头动了动,声音沙哑:“我对不起那孩子……你联系何律师,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爸!”这个时候把何律师叫来,就算他没说,上官悦都猜到了他的用意。脸色微微一变,嘴唇一颤:“爸,你叫何律师过来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调理好。” 老爷子没有回应她,但那锐利的目光,却盯得上官悦打了个颤,只好马上去联系何律师过来。 官羽诗离开病房后,想到早上跟丁岚西约好的事情,便打了个电话给她,谁料打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她蹙眉看了手机一眼,只好先回去跟越非尘汇合。 越非尘在酒店里已经等她多时,见到她后,微微点头,将事先准备好的企划案和文档交到她手上,微微一笑:“今天我们必须去找上官致谈一下了。不过,他大概已经收到消息,就算我们不找上门,他也一定会主动找上来。” 鉴于上官致曾经对官羽诗的伤害,官羽诗下意识不愿意承认他这位叔叔,连带着其他人都对他没有好感。 官羽诗仔细考虑了下,鉴于越家的名气和权势,上官致必定巴不得攀上这条大腿,毕竟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了。而且,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跟越非尘说了一遍,官羽诗边说边指出自己的疑惑:“我总觉得上官致不大对劲,以他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当众跟爷爷翻脸,毕竟是父子,打断筋还连着骨,换做他以前的习惯,一定是选择对爷爷示弱,只要他把态度摆正了放在那里,爷爷一定不会剥夺他手中的权利。但是这一次,他居然会选择跟爷爷叫板决裂……” 依照官羽诗的看法,上官致绝对不是那种多有骨气的人,如果爷爷真的要剥夺他手里的权利,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向爷爷示弱道歉,而不是硬碰硬。虽然老爷子近些年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但公司大部分的股份还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上官致虽说接手公司多年,撑死了也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有什么底气跟爷爷叫板?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真不信一个人的性格能一下子转变那么快,就算是狗急跳墙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听着她一步一步的分析,越非尘赞赏地点头,看她的目光愈发带着几分欣赏,官羽诗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别开脸,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接着说:“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一定会有什么动作,而且很快。” 越非尘笑道:“那我们现在只能按兵不动,看看他究竟能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无论上官致有什么行动,越家绝对有把握可以轻而易举应付他,示意越非尘并没有将这件事怎么放在心里。 两人坐下,各自将之前搜集到的信息整理好。过了一会儿,越非尘突然抬起头来,“诗诗,距离设计大赛只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现在的工作会不会影响到你发挥练习?” 官羽诗先是一怔,然后 会心一笑:“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这段时间本来应该待在办公室里好好练习的,不过我还是选择出来看看市场。如同越总监所说的,设计师的思维和创意不应该局限在自己的异想天开,我想偶尔也需要出来接收外面新颖的信息。所以这几天我真的学到了很多。” 相比两人之前那种暧昧迷惑的关系,两人现在更像是合作伙伴,所以越非尘也尽可能地给予她各方面的建议:“其实上官老先生说得没错,你若是掌握了凯顿集团,也许能够获得不错的效果,这可比起你当个设计师有趣多了。” 官羽诗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咯,谁让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这辈子纵横商场是不可能了,争取当个职业设计师还勉强办得到。” 两人相视大笑。 两人办公到下午,官羽诗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憩片刻,还随手给自己脸上盖了一张报纸。梅过多久,就听到越非尘呼叫她的声音。她一把拿下脸上的报纸,睁开眼睛看向他:“怎么了?” 越非尘指了指电脑,官羽诗连忙过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她惊得差点叫出来,眼睛在屏幕上扫了几遍,不敢置信地说:“怎么会这样?” “你说得没错,上官致真的有动作了,而且那动作还不小。”越非尘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淡,变得严肃冷厉起来,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着,不多时就将所有还未流传到外面的资料收集到了。官羽诗暗暗感叹不已,记得以前听谁说过,越非尘还是个电脑 高手,此时一见不得不惊叹。 她迅速拿笔记录了几个要点,不时跟越非尘讨论:“上官致已经公然集合公司的高层董事造反,而且还打算开什么董事会表决会议。这明摆着就是破罐子破摔的举动。”她指着屏幕上的一行数据,倒吸一口冷气:“我记得之前的调查,他明明还不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怎么会一下子飙到百分之四十?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越非尘的脸色很难看,论商业,他比官羽诗懂得多,所以猛地一看,官羽诗只惊讶于上官致股份的增加,他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这些——前阵子凯顿集团股市动荡导致大跌,当时有不少人大量抛售股份,就连集团内部的职员都暗中将手中的股份卖出去。而那个时候,他就发现了,有几股不同势力的人暗中收购股票。 在那种大跌情况下,抛售正常,而大量购入反而显得异常。他暗中调查了几次,发现收购的几家都来自不同地方的大集团,期间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但就现在的局面来看,恰恰是这些收购股份的起了重大变化。 必定是有人暗中分成了击鼓势力,借机掩人耳目收购凯顿集团的股份。 这个人会是上官致吗? 越非尘摇摇头,在心里将他否定,就目前而言,上官致还没有那个本事,不然也不至于直到现在才敢跟老爷子叫板。更何况那一次凯顿股票大跌也纯属无意造成,他根本不会在意到这种情况。 他已经可以确定,上官致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上官致不过是被推到表面上的傀儡而已。 在他思考时,官羽诗已经急得团团转,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尚在医院里养病的爷爷,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得再次病发。不行!她一定不能让爷爷知道,必须赶回去通知姑姑。 越非尘将她拦下:“现在去已经无济于事,你看这个。” 官羽诗再次看向屏幕,这才看到屏幕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新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居然是来自爷爷。他已经联系好律师,正面跟自己的亲儿子对抗,并且宣布上官致不再是他承认的合法继承人,就算他手中握着凯顿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老爷子也不会坐视他坐上总裁的位置。 原本父子俩的私人矛盾,现在已经上升到公司的合法分配,老爷子已经向法律上诉,并且请了一支优秀的律师团队,打算跟儿子死磕到底。 官羽诗眼前一黑。 越非尘拉了她一把,镇定说道:“你现在别慌,事情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爷爷的病情,不行,我现在必须到医院一趟,我很担心爷爷。” “老爷子再怎么体弱多病,到底是经过风雨的老人,办起事来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在去医院之前,先把你这张慌张无措的表情收拾好,别让你爷爷操心。” 经过他的提醒,官羽诗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扯了扯脸皮,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对他投去感激的笑容:“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越非尘这才放心让她离开。 官羽诗匆匆赶到医院,却发现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找了护士一问,才知道在她离开没多久,爷爷和姑姑就办了出院手续。也就是说,爷爷把她支开,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他早就猜到上官致会有所动作,所以立即联系了律师,并且还不顾医生的阻拦,硬是办了出院手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父子离心 官羽诗又匆匆打的从医院奔到凯顿集团,下了车,仰起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大厦,顾不得多想就往大门口冲进去。 “小姐,请出示您的出入证。”手持着警棍的保安及时走过来拦住她。 这个时候让她去哪里找出入证。官羽诗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要见上官董事长,麻烦您帮我通报一下行吗?”她知道这些大集团的规矩都很多,尤其是高层的人物,更不是相见就能见到。 保安没动,客气道:“很抱歉,如果没有事先预约,我不能放你进去,这是公司的规定。”末了,似乎看到官羽诗脸上浮现的失望之色,又说道:“不如你现在打个电话给董事长,若是董事长同意就可以进去。” “保安大哥,麻烦你通融一下,我找董事长真的有要事。要不是电话打不通,我也不用这么着急跑到这里来,还麻烦你进去帮我通告一下行吗?”她期盼的望着对方,为了让人进去通报,又说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行吗?” 许是看她一脸急切之色不像是在说谎,那个保安倒是没有再为难她,找了另外一个保安进去通报。官羽诗跟他道了声谢,讷讷地站在出入口,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爷爷一定是回到公司处理事务了。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那个去通报的保安终于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官羽诗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并不认识这个人。 “叶经理,就是这位小姐要见董事长。” 身后的叶经理终于走到官羽诗面前,利落干练的短发,简约素雅的套装,精致却不浓艳的妆面,一切的一切都凸显出她是一位精明能干的职业女性。 官羽诗的着装更倾向于休闲和运动,全身也没有任何名牌或奢侈的装饰。但叶经理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停留在她那疑惑的脸上,露出了标准的职业笑容:“原来,你就是诗诗。” 这下,官羽诗不仅是疑惑,更是惊讶得嘴巴微张:“你认识我吗?” “听悦悦说过,公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宝贝孙女,见你眉目跟大哥大嫂有点相似,想必就是诗诗了。” 公公?官羽诗随即想到了什么,惊讶不已,连忙站直了身体,朝对方微微行了一礼:“婶婶。”这位女性应该就是上官致的妻子。 官羽诗至今不肯叫上官致一声叔叔,但对叶经理这位婶婶,第一印象却很不错。虽然对方身上带着很强烈的气场,而且一看就知道在工作上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但官羽诗还是发现了她眼底的一抹柔意。 叶经理心里对她赞叹不已,这孩子倒是比她原来想象中的聪慧灵敏许多,而且也不像一般的大小姐那样骄纵跋扈,反而显得温和优雅,一见面就不由让人感到亲近。 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婶婶带你到公司瞧瞧,回头给你办一张出入证,以后你可以随时到公司来玩。” 官羽诗跟着她走了进去,却没有左顾右盼,更不像是来玩的,攥着叶经理的手焦急问道:“婶婶,爷爷在公司吗?我打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爷爷?”叶淑月轻咦了一声,高跟鞋踩得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你不是来找你叔叔的?” “不是,我是来找爷爷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出来接她的会是婶婶,大概她说的董事长,保安误以为是上官致。这么说来,现在上官致在公司的地位,已经坐稳了? 她惊疑不定,心里后悔不跌,早知道就不该离开医院的,现在倒好,爷爷要是不在公司,她上哪里找人去? “你爷爷早先是有来过一趟,没多久又走了。”叶淑月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又倒了一杯咖啡给她:“你先休息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悦悦,她跟公公在一起,只要找到她就行了。” 官羽诗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顿时入口微涩,而苦涩中又带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醇香。 叶淑月打了电话过去,跟官羽诗遇到的情况一样,怎么也打不通。她无奈放下电话,“看来你得在这儿休息一下了。” 官羽诗心里焦急,却不能跟她说些什么,虽然她对叶淑月很有好感,但只要一想起她就是上官致的妻子,官羽诗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如果她说明自己如今跟上官致是敌对的立场,一定会分分钟被她赶出去的。 怎么办?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到时候上官致在背后靠山的支持下真正拥有了公司,那爷爷一定会气得病倒,她必须在上官致跟爷爷见面之前,想办法帮上一丝半点。 “婶婶,我可以到处走走吗?”她放下杯子,试探地看着叶淑月。 “最近公司很忙,到处都是人来人往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叶淑月看了她一眼,表情不变地笑道:“不过你要是想到处看看可以去,别走丢了就行。不然等你叔叔开完了会议,我可没脸跟他说。” 官羽诗又得到一个消息,原来上官致在开会。 “婶婶放心,我就是随便看看,不走远的。” 的了放行,官羽诗这才三两步走出办公室,开始在各个部门通道走廊活跃起来,这倒不是她想要获取什么情报,而是对凯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暗地里在支持上官致夺取公司。 因她是个陌生脸庞,又是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看起来更像是从学校里出来不久的实习生。就外貌而言,这一点一直都是她最烦恼的。但也就是凭着这一点,她连续到几个部门转了转,都没有人为难她,有些还好奇地问她是从哪个部门过来的,官羽诗笑笑不答,只是客气打了个招呼。 以前在京城读书的时候,她就听到很多同学都在谈论凯顿集团,不少尖子生更是将就业梦想定在凯顿,这足以说明这个大集团的发展和地位。可惜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个公司还是爷爷白手起家创建起来的。 这时,一群西装革履的职场人士从她身边经过,官羽诗特地往边上挪了挪,所以那群人经过时大都没怎么注意到她,就算注意到也不会在意。几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官羽诗依稀听到了“董事长”、“老爷子”、“继承人”之类的关键词,却无法从断断续续的词语中推断他们的意思。 官羽诗转身就跟了上去。 她装作欣赏周围景色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对方的讲话,也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断断续续的,听到的越多,她已经能够掌握大概的意思。 这几个西装革履,打扮得像精英人士的职员,居然是上官致请来对付爷爷的。而且其中有一位还是律师,一位是从猎头中介找来的财务高手,另外两名,应该是跟爷爷交涉的人员。 除了得到这些身份,官羽诗已经无法深入听到任何有利的信息,因为对方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 原本就小声的谈论骤然停止,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转过头来,明亮的镜片闪过一丝冷光,盯了她半晌才道:“小姐一直跟着我们有事?” 官羽诗嘴角掀开,露出一个百分百真诚地笑容,摊开手掌心,黑色的钢笔安静躺在她的手心中,“这支钢笔是你们掉的吧,我就是想追上来物归原主而已。” 黑框眼镜男子顿了顿,轻轻说道:“谢谢。” 官羽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不客气。” 等那几个人离开,官羽诗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打趣黑框眼镜男子的笑声:“你也太多疑了吧,那个小丫头懂什么?” “小心点总是没错。” 她没有再跟上去,正想拐条道继续逛,远远的就看到上官悦扶着老爷子缓缓走进来。此时老爷子面色憔悴苍白,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那种经过腥风血雨才有的老辣和坚毅展露无遗。明明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稳如泰山。 她心里一喜,想要奔上去时,却发现刚才的那群人已经走到老爷子面前,不知道对老爷子说了什么,然后老爷子就站在公司大门口,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跺了跺手中的龙头杖,对着那几人大骂起来。 “我不跟你们谈话,把那个逆子给我叫出来!” 又是那个黑框眼镜的出面,对着老爷子客客气气道:“上官先生已经将此事全权委托给我们。老先生有事找我们谈就行了。” 上官贺脸色一沉,声音洪亮如钟:“放屁!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要代表公司还轮不到你们,我再说一遍,那畜生再不出现,看我不打断他的我狗腿。” “老爷子,你这是何苦呢?”这时,四人组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跨出一步,用一种劝告的语气,淳淳说道:“上官先生和您都是一家人,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公司您已经交给上官先生管理多年,他为了事业付出多少心血?老爷子,说句不爱听的,如今除了上官先生,难道您还能把公司交给别人?” 说来说去,就是冲着老爷子就剩下上官致这么个儿子,至于上官悦,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上官家的产业,自然还轮不上她。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面对 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老爷子刚到公司,不多时身后就涌出打量的媒体记者,扛着镁光灯和摄像机蜂拥过来,生怕错过什么镜头。而上官致派来跟老爷子交涉的几人也虎视眈眈地围绕着他,看样子,上官致倒是做了十足准备。 老爷子脸上浮现异样的涨红,显然是被气的。尤其是听到别人当中嘲讽他上官家无人的话后,更是气急败坏,龙头杖指着黑眼睛男喝道:“无知竖子,谁告诉你上官家已经找不到合格继承人?今天既然各大媒体都在这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索性把话当着大家说清楚了。” 姜不愧是老的辣,被人逼到这种地步,上官贺仍旧没有失去理智。一双看似浑浊实则老辣冷厉的眼睛,绕着众人巡视了一番,这才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得到:“我现在宣布,我上官贺手中拥有的开盾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亲孙女上官雨诗的名义上,她将是我指定的上官家族下一任合法继承人!”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以黑眼睛为首的四人组面面相觑,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一个记者挤上前去,将话筒移到老爷子面前,“上官老先生,据我们所知,就算是您的手中也仅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请问那百分之五从何而来?” 上官贺深深看了他一眼,严肃的面孔浮现一丝笑容:“那百分之五,是我当年留给亡妻的股份。” 记者们又是一惊,上官老爷子与其去世多年的妻子恩爱非常,上官老太太生前就得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但直到去世之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仍然登记在她名下,任何人都动不得,除了上官老先生。之前,上官致多次提到要将那百分之五取出来,但都被老爷子制止,不论股东们背后怎么谈论,他始终不肯松口半句。 没想到今天老爷子不但松口要取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并且还要将之送给孙女,加上老爷子的那百分之三十五,整整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价值可不仅仅是天文数字啊。 另外一个报社的记者也挤了上来,不落人后地追着老爷子提问:“上官老先生,据我们所知,您是这些日子才见到孙女的,请问您会放心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吗?” 这个问题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毕竟谁都知道凯顿集团是老爷子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局面,换谁都不能轻易就把它交给一个没有经验的接班人。 站在远处的官羽诗,虽然听不到这些记者的提问,但刚刚爷爷的话却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把公司交给她? 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她正想走过去,远远地,上官悦似乎看到了她,微微摇摇头,官羽诗只能止步,她知道上官悦是不想她那么快就暴露在媒体得视线中。 而这时,老爷子似乎也没有精力再应付一群如狼似虎蜂拥而来的记者,在上官悦的搀扶下,看都没看那四人组,径直朝着大门口走进来。他是凯顿集团的创始人,也是上官家族的掌权人和灵魂人物,哪怕垂垂老矣,也没有人敢小觑这位被病痛折磨得瘦弱憔悴的老人。 官羽诗已经先一步回到休息室。叶淑月看到她又回来了,靠在椅子上看着官羽诗笑了笑:“怎么样?需要我派人带你到处走走吗?” “谢谢,不用了。”她坐下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没过多久,老爷子经过休息室,看到她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跟叶淑月打了招呼后,就坐到官羽诗身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是不是怪爷爷一意孤行,赶鸭子上架了?” “爷爷,我并不是怪你。可你现在更需要在医院休养。”官羽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劝说这位固执的老人。 上官贺:“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心情待在医院里?”这话是在问官羽诗,其实更像是在问自己:“公司的事,我这把骨头虽然生锈了,但还不至于连动都动不了。爷爷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公司。” 在他的示意下,上官悦从手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黑子白纸,上面似乎还有鲜红的手印。上官贺接过文件,将它看了几眼,这才传递到官羽诗手上,官羽诗看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 “爷爷,这个我不能接受?”她万万没有想到,从早晨到现在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爷爷居然就将他旗下的股份拟成了转让书,而转让的对象居然是她。 这让她怎么可能接受?且不说她根本就没有继承家族企业的打算,就算现在答应了,她根本就无能为力,时间精力不说,就经验一条,就足够为难死她了。 爷爷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赶鸭子上架! 接收到她不愉快的目光,上官贺也知道为难这个孩子了。但到了这个关头,他除了重新培养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但见她有些生气了,又固执得不肯接受,上官贺只好示弱道:“爷爷老了,已经没办法像年轻那会儿,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这身子骨终究是折腾不了。”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满脸沮丧地跟孙女抱怨诉苦:“你爷爷要是有十年前的精力,现在啥也不说,刀山火海也不惧。但如今,除了连累儿女,我也没别的用处了。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把公司交给那个逆子吗?” 官羽诗看了叶淑月一眼,见她仍旧埋头办公,跟没听见似的,这才将注意力转回来。 见她不语,上官贺也知道她在顾忌什么,满不在乎地说:“因为爷爷不想把多年打拼下来的心血,交给一个对公司不负责任,甚至不配留在公司工作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时,叶淑月总算有了反应,朝着这边看过来,老爷子挥挥手,她立即走了过来:“爸,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反对的。” 官羽诗傻眼了,刚才她还担心叶淑月听到爷爷的话,会对爷爷和自己产生反感,没想到她一句话,倒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似乎看出她的吃惊,叶淑月笑了笑:“我知道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阿致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失望,如果把公司交到他手上,再过不久一定会出事。爸的做法,我并没有反对的道理。” 老爷子欣慰万分,对儿媳妇的目光和懂事很满意。 “爷爷,那我……” “你是怕撑不起这个重担?”叶淑月抢先回答她,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看了老爷子一眼,像个知性的大姐姐一样说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承担起这个重任,我和爸都不会放任不管。” 既然把话挑开了,官雨诗也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没错,除了无法胜任这个重任之外,我手头上的工作暂时无法放下,半个月后还有一场比赛。” 这些问题,她从未跟家人说过,所以老爷子和叶淑月同时沉默下来。 如果让她接任公司,等于逼她放弃了自己的选择。 老爷子沉默了。 过了许久,直到外面来人打断之后,几个人方才反应过来,进来的人是叶淑月的助理。 “叶经理,董事长让您过去会议室一趟。”助理毕恭毕敬地道。 叶淑月和老爷子交换了个眼神,叶淑月站起来往外面走去。身后,老爷子缓缓站起来,拉着官雨诗的手腕:“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官雨诗点头,知道爷爷这番过去,肯定就是要跟上官致做个了断。 叶淑月到了会议室,打开门走进去后,疑惑地看着会议室里的陌生人,除了上官致,还有另外一位身穿黑色阿曼尼西服,面色英俊,高大有型的男人,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听到脚步声正好抬起头来。 “淑月,你过来。”上官致对她叫道。 叶淑月停顿了瞬,却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走过去。不多时,身后的一老一少已经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上官致的脸色瞬时间沉下来:“淑月,你——” 他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爷子。 叶淑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压根就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剪裁合身的套装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显得脊背笔直,身材窈窕,在气势上一点儿都不弱于上官致。 老爷子冷哼一声,敲着龙头杖走上前去。上官致终究对这位父亲还是有着几分发怵,见到他进来,情不自禁站起来,紧张失措地看着他,嗫嚅道:“爸,您怎么来了?”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却没有去搭理他,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会议室里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个外表高大俊逸的男人,只是一个照眼,老爷子就感到来自对方的逼人气势。 年轻男子抬起头来,站在老爷子身边的官雨诗忽然发出一道低呼,立即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她连忙低下头,装作不认识面前的年轻男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熟人 男子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了向落地窗,看着窗外京城银装素裹的景色,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站起来作出握手的姿势,沉声道:“老先生,鄙人莫明郁,听闻老先生今天特地离开医院到公司来处理事务,不如我们大家现在都坐下来谈谈?” 官羽诗猛地抬眼盯着他,目光狰狞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刺痛,但莫明郁看了她一眼,连一丝戏谑的表情都没有变化。看来也打算跟她一样,都当做互相不认识对方。 她再傻,在看到莫明郁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也知道他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究竟是什么。难怪之前越非尘说过,上官致如果一个人干,绝对没那个胆子敢跟老爷子叫板,但若是背后有靠山就不一定了,却万万没想到,他背后的靠山,居然是莫明郁! 在听到他自报姓名后,在场的除了早已知情的上官致和本来就认识的官羽诗,其余人都吃了一惊。老爷子阴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好在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伸出干瘦的手掌过去,双方握手之后,他才轻哼了声,一语双关道:“原来犬子这段时间突飞猛进,是托了莫先生的福。” “上官老先生客气了,明郁远来是客,哪里有那个本事,就是跟上官先生聊了聊生意场上的事,谈不上什么。”莫明郁笑得不动声色,言语间自然流畅,面色始终挂着淡淡的客套笑容,像是根本就没听出老爷子的弦外之音。 官羽诗知道他肯定是听出来了。这个男人同样有着莫家人狡猾而敏感的特性。 “呵呵,莫二少没有这个本事,那莫家族长总该有的。” 眼看着爷爷已经大为光火,官羽诗连忙搀扶着他坐下来,温言劝道:“爷爷,你先坐下来休息,有话慢慢说,可别累坏了身子。” 她说这话完全是因为担心老爷子的身体,谁知上官致听了却冷冷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屑。被老爷子瞪了一眼后乖乖噤声。 上官贺坐下来,安抚地拍了拍孙女的手背,这才正式打量起面前的年轻对手。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为什么一向对他逆来顺受的儿子会突然间反叛,为什么公司的股市会动荡不平,这一切的缘由他很快就想了个明白。 有莫里斯家族在背后操纵,上官致根本就是个傀儡,不管莫明郁最后答应了他什么,老爷子却是心知肚明,莫家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尤其是每一任族长,那更是跟千年狐狸精似的,心里的算盘敲得有多响,那只有他们自个儿知道。 如果今天不是他上赶着到公司来,也许再过不久,他亲手打拼下来的基业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再次怒瞪上官致一眼,那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爸。”上官致知道再不说话,老爷子一定不会放过他。连忙跳出来挡在老爷子和莫明郁中间,讨好地说:“爸,我请莫先生过来,是来帮忙管理公司的。您也知道,莫先生来自大名鼎鼎的莫里斯家族,旗下千万家上市公司,如果我们能够吸取到国外优秀的管理理念,那对于凯顿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不对?” 若不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此时老爷子真想一棍子敲打在儿子头上,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先给我让开,既然莫先生是你请来的,那我就更要跟莫先生讨教讨教了。”老爷子脸色阴沉横了他一眼,那目光的凉意看得上官致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后退让开几步。就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老爷子和莫明郁再次对峙。不过,莫明郁却很沉得住气,目光溜了一转,突然停留在官羽诗身上:“这位想必就是上官小姐吧?” “是,而且有件事还需莫二少知道,我已经将公司传给这个孩子,从今天开始,诗诗就是凯顿最大的股东兼执行总裁。” 上官致一听这话顿时记得跳脚,指着官羽诗想骂人,莫明郁一个警告的眼光扫过去,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上官致不甘心地看着老爷子,恶狠狠地说:“什么公司最大的股东,爸你难道忘记了我手上同样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公司是谁的还不知道!” 一提到公司,他立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对着老爷子都多了几分敌意。 莫明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很快就笑了笑,朗声说:|“上官小姐年少有为,蕙质兰心,老先生能把这偌大的家业交到上官小姐手中,看来是对你信任有加。” 官羽诗再也忍不下去了,当场反唇相讥:“过奖过奖,早就听闻莫二少惊才绝艳,管理和手段都不在莫族长之下,居然劳烦您千里迢迢赶到京城给凯顿打下手,倒是屈才了。” “好说好说。”莫明郁厚颜无耻地丢给她一个“你懂我”的暧昧眼神。 官羽诗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眼下,两人说白了就是敌对的双方,但她却做不到真的跟莫明郁撕破脸皮。当时在莫家几次多亏莫明郁相助,她到现在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莫明郁亲手给她下了一大碗面条。跟某个下厨只能做出黑暗料理的不同。冲着这一点,官羽诗就没办法讨厌他了。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地斗气嘴来,最后莫明郁还心有戚戚焉地总结了句:“上官小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口才连我都甘拜下风。” 上官贺奇怪道:“你们之前认识?” 莫明郁呵呵笑道:“没见过,我就是打个比喻。” 官羽诗满头黑线。 因为莫明郁明显不想掺和进这场父子争夺战之中,很狡猾地把自己撇开,老爷子拿他没办法,明知道就是他唆使自己儿子造反,可人家不承认,儿子也当了帮凶替他掩饰,老爷子还能说什么呢?最后还是只能怪自己养了一只吃饱奶就忘了娘的白眼狼。 最后决定,因为官羽诗和上官致手中所拥有的股份一样多,所以决定再第二天召开董事会议,进行董事之间的投票表决。上官致手中的百分之四十股份,加上他在公司经营多年,手底下已经掌握不少人脉关系,而官羽诗初出茅庐,好在背后也有老爷子支持着。 到了现在,上官致对敢跟她争夺公司的官羽诗恨得牙痒痒的,好在这一次的决定还是倾向于他,就算老头护着她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而自己这些年在公司的势力日渐上升,前些日子他也已经跟不少董事打了招呼,到最后,董事长的位置,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在上官悦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会议室。上官致紧随着离开,经过门口的时候,还冷眼扫了妻子叶淑月一眼。后者叹了口气,对丈夫的冷眼和嘲讽视而不见,充分表现出一位职场女性的干练和洒脱。倒是官羽诗经过的时候,她好心嘱托了几句:“你放心,明天我也会参加投票会议,你只要表现出该有的自信和风度就行了。” 官羽诗愧疚道:“婶婶,让你为难了。”她真的很喜欢这位处事风格非常老练却又充满人情味的婶婶。她看得出来,叶淑月和上官致的感情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但经过这一次,上官致指不定已经对这个妻子的女人厌恶起来,觉得她背叛了自己。以上官致的脾性,说不定私底下对女人动粗都有可能。 “傻孩子,别想那么多,我还有工作要去处理,就不陪你们多说了。”叶淑月笑着跟她道别后,昂首挺胸迈着轻快的步伐转瞬离开。 官羽诗找了借口没有跟老爷子一同离开,等大家都走了之后才悄悄拐了另外一条路走到公司的后门。小心翼翼看了眼身后,这才左右看了看,这时,一个人影从树丛后面闪出来,一掌拍在她的脑门上:“笨丫头,居然还敢跟我拿乔,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见到来人,官羽诗无奈把他的手拍开:“别闹了,明郁,我找你出来是想问个明白,为什么你会掺和到上官家的事?我叔叔突然跟我爷爷叫板,是不是你背后唆使的?” “小没良心的,还叔叔呢,上官致那小子有把你当做亲侄女吗?坠崖那事这么快就忘了?”莫明郁对她一见面就开始维护家人感到深深的不满。 官羽诗不敢跟他多说,语言尽量言简意赅:“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这笔账我当算不会忘记。但是爷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如果真的是你挑唆他来跟爷爷作对,那我,我一定会——” “会怎么样?”莫明郁微微眯眼,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 “我会很为难的嘛。”她撇撇嘴,把原本的威胁变成了示弱:“明郁大帅哥,请你千万手下留情,我爷爷经不起折腾了,我就怕万一气急了一病不起。” 莫明郁双手抱肩,斜靠在门边上,听到她的话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摸摸她的头:“你先别急,既然我知道你掺和到这事来,难道还能见死不救么?老实说吧,这破事我也不愿意干,这不上头有令,只能得罪了。” 官羽诗听得一震,转而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是说,是他的命令?”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失踪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在得到确定答案后,官羽诗终于收敛了轻松的神色,脸色刷的下就冷淡下来,连带着莫明郁的安慰都变得徒劳。 最后,他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也不轻松:“这件事我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我看你们两人最近好像都怪怪的,不会是吵架了吧?” 何止吵架。两人根本就是决裂了! 想起不久前最后一次见到莫明忧,她当面把话挑开了,而莫明忧更是表示以后两人相见如陌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交情吗? 但她没想到,他们两人是就可以相见如陌路了,但,他却将目标放在凯顿集团上。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精打细算之后的结果,官羽诗不难想象,如果这一次她输给了上官致,那么爷爷一手创建起来的事业将会在不久之后毁于一旦。莫明忧是绝对不可能放着这一块大肥肉坐视不管的。 她陡然想到了什么,问莫明郁:“你老实说,你哥是不是打算控制上官致?” 莫明郁见她连这点都猜到了,只能点点头:“其实我哥早就有打算想要把莫家的势力发展到京城来。而上官致正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他有求于莫家,而且贪得无厌,我哥一定会利用这一点,先帮他夺得凯顿集团的掌权,然后一步一步安插人手进公司瓜分他的股份和势力。等到莫家在京城的地位站稳了,上官致这个傀儡自然就没了利用意义。” 官羽诗苦笑几声,比她想的还要心机深沉,恐怕莫明忧嘴跟在她后面到了京城,恐怕就是为了上官家的那些产业吧。 “诗诗……”莫明郁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结束了沉思,回过神来仔细琢磨片刻,突然道:“明郁,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这话问得突然,即便莫明郁都有一瞬的惊诧,“需要我做什么就说吧,在不违背个人意愿和损害莫家利益的前提下,我可以帮你。” 得此一句,胜却无数。 从两人相视到现在,她跟莫明郁相处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很多时候,莫明郁就是充当莫明忧的小跟班兼传话筒,这个男人犀利、沉稳,身材又高又大,有时看起来倒像是那种凶巴巴的大块头,但跟他相处的每一刻,官羽诗都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待人情世故的老练成熟。对待朋友的真诚仗义。 大概,会做饭的男人心肠都不会太坏吧。 她像是决定了什么,深呼一口气:“那好,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希望你能帮我。” 莫明郁笑了笑,附耳在她面前,官羽诗低声将委托告诉他。莫明郁先是一愣,随机噗嗤一笑,无奈道:“在耍小聪明这一点上,你跟我哥倒是挺相似的,有时候真觉得你们要是一对儿,肯定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官羽诗白了他一眼,完全一副过河拆桥的嫌弃:“别胡说啊,不然跟你没完。” 莫明郁故意叹了口气,摊开手摇摇头:“不过,你也没这个机会了,半个月后,我哥和唐家大小姐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们估计也见不到面了。” 官羽诗呼吸一滞,心脏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好像有一只大手在瞬间将心脏狠狠攥紧。 “是么?那真是恭喜他们了。” 莫明郁看了她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故作轻松地说:“其实我之前还觉得我哥对那个唐玫儿没什么兴趣,看他也没那个联姻的意思,不知道怎的,这回突然答应这门婚事。所以你也不要太伤心,我哥结婚了不还有我嘛,你要答应我立马就把你娶回家。” 官羽诗没好气捶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啊,小女子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再说我哪里伤心了?” 莫明郁心道你嘴上说得满不在乎,脸上可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就算说了,也知道官羽诗根本就不会承认。 “我说的很认真,你要也对我有一两分意思的话,就算用枪的,我也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你现在可不是我大嫂了,想好拒绝我的理由了吗?” 敢情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闹的尴尬,当时官羽诗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抬出莫明忧的名号,还自称是他大嫂。现在想起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官羽诗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感动不已,声音沙哑:“明郁,抛开这些家族间的明争暗斗不说,我挺喜欢你这个朋友的。” “切,说来说去,还是只能当朋友是吧?” 官羽诗笑而不语、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白,但两人都是心领神会。莫明郁对她或者有那么一两分爱护的心情,但那是不是爱恋也很难说,最多只能算是一种超越了朋友的好感。而官羽诗对于莫明郁就简单多了,在她心里,莫明郁就像一位稳重成熟的大哥哥一样,他可以容忍莫明忧和任性暴躁跟喜怒无常,也可以帮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甚至能亲自下厨煮一碗面条。 她对莫明郁不来电,却真心把他当做朋友。 “行了,朋友就朋友吧,总比当路人好吧。”莫明郁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很快就释然了,郑重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两人分别后,官羽诗跟叶淑月道别后就离开公司,想起两天没回家了,赶紧打了车往家跑。回到家里后,空荡荡的院子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她叫了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打了陈路东的电话,对方却已经关机,又打了向云惜的,同样都处于关机状态。 官羽诗突然一阵晕眩。 不好的预感渐渐袭上心头,她发疯似的在家里将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陈路东和向云惜真的杳无人踪。电话打不通,人又不在。她连忙冲到门外找左邻右舍询问,得知夫妻俩一大早出门后,就没有再回来,官羽诗看了眼时间,这都快傍晚,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会出去这么久,而且连一个音讯都没有。 想了想,她打了个电话给上官悦:“姑姑,爷爷在吗?” 上官悦接过她的电话,听说要找老爷子,很快便将手机递给上官贺,老爷子刚要跟乖孙女唠唠嗑,就听官羽诗在那边声音焦急道:“爷爷,我妈妈和陈叔不见了。” 老爷子一听,顿时也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刚回家就发现他们两人全都不在,手机也全都关机了。他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丫头,你先别急,爷爷让下人去查一下,你现在过来爷爷这里。我派悦儿去接你过来。”不等官羽诗答应,老爷子就已经在吩咐上官悦:“你去把孩子接到家里来,顺便派人调查一下大媳妇和诗诗她继父是怎么回事?” “爸,你?”上官悦惊讶地看着他。 “她就算改嫁了,也不可否认曾是我上官贺的儿媳妇,现在还是孩子他妈,快去吧,看看是谁背后搞的鬼,一定要把人给揪出来。” 上官悦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去。 上官悦在路上的这段时间,官羽诗已经将公寓附近的超市和菜市场都找了一遍,全部都没有看到过陈路东和向云惜夫妇俩。而且,换做平常,每天早上八点多就是向云惜到菜市场的时间,这么多年风雨不改,但就在今天,菜市场的老熟人全都没有见到她,一个个还在嘀咕她是不是生病或者出去旅游了。 官羽诗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上官悦开车到公寓时,就看到官羽诗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听到动静立即抬头张望,见到来人是上官悦后,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 “走吧诗诗,你爷爷让我带你回老宅。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上官悦过去拉她手腕。 “姑姑,你说我妈妈和陈叔会不会出事了?”官羽诗焦急地看她,哭丧着脸:“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像他们出事了,姑姑,现在我该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去报警?” 上官悦安慰她:“你先跟姑姑回去,咱们上官家的情报网可不比警局差,姑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有就有你妈妈的下落。现在千万不能着急。” 在她的安慰下,官羽诗心情才好了点。但毕竟攸关到最亲近之人的下落,一颗心还是惴惴不安。被上官悦带到上官家的祖宅时,也根本就没有心情欣赏这古典优雅的大宅子,见到老爷子子,官羽诗立即就扑了上去:“爷爷,我现在该怎么办?” “好孩子,别难过,也许大媳妇跟陈路东只是出去了没来得及通知你。” “不可能!”官羽诗立即打消他的猜测道:“我妈和陈叔从来不这样的,我问了,他们一大早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她将在家里周围调查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家里一切如常,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冰箱,以往妈妈都会大早出去买菜,今天的冰箱却空空的,而且家里还没有收拾,我妈要有事一定会先把家里打扫干净的。” 种种迹象说明,向云惜和陈路东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根本来不及做一些日常家务。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落不明 涉及到陈路东夫妻俩的失踪,老爷子也不敢马虎,得知上官悦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还是不放心,又打了几通电话,老爷子在京城势力盘踞,虽只是一介商人,但黑白两道多会给个面子。这个时候,由他出出面安排找人的事,绝对要比警方迅捷很多。 官雨诗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跟老爷子说了两句就要往外面跑,半途被上官悦拦下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姑姑,我实在不放心,要不我再出去找一下?”诗恳求道。 身后,老爷子猛然一顿咳嗽,官雨诗连忙回去照料他。老爷子瞪了她几眼,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相信爷爷的办法还是根本就没打算依靠爷爷帮你找人?” 见他微恼,官雨诗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嗫嚅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垂得低低的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现在出去大晚上去哪里找人?你以为京城像一个小村镇巴掌大的地?” “爷爷,我……” “行了,爷爷知道你担心他们的安危,不过你明天就要打一场大仗,如果现在你出去能够找到,爷爷不阻拦你,但是明知他们一时半刻找不到,为什么还要浪费没用的时间?” 官雨诗知道他说的正确,自己大晚上跑出去满大街找人确实徒劳无功,但一颗心就是无法平静下来。连带着明天的投票表决会议都变得不重要。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不但老爷子这边没有任何消息,就连莫明郁那边都完全没有头绪。要将两个大人在上官家的眼皮底下带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老爷子也渐渐发现了端倪,如果仅是简单的绑架,在京城里觉得不可能查不到下落,但半个时辰过去,除了在京城的几处地方发现监控器被破坏之外,其余的没有任何线索,就连往来的车辆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绑架,或者陈路东夫妻俩外出了。排除这两条可能性,老爷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比上官家更加强大的势力暗中搞鬼。但他不明白的是,陈路东和向云惜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向云惜就算曾经是上官家的媳妇,现在已经改嫁,跟上官家的联系也不多,如果真是为了挟持上官家族,那还不如绑架官雨诗更加划算。 一大一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眼看着外面天色已经黑不见五指,官雨诗攥着手机,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可惜无论是陈路东还是向云惜都是关机,家里那边她拜托了左邻右舍看着,一旦向云惜回来,他们会联系她回去。但到了现在,也没有半点音讯。 就在她不断绕着客厅踱步时,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里一颤,再也不顾老爷子的阻拦,焦急道:“爷爷,我现在真的必须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会马上回来的。” 瞧见她眼底的坚决,老爷子无可奈何地暗骂一声上官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掘,想了想,自己也阻止不了她,只好说:“我派人跟你去。” “不,爷爷,我自己去看看就行。“官雨诗语气坚决。 “走走,都给我做,哼,一个个怎么就不知道知难而退,这脾气到底像谁的?”上官贺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一脸眼不见心不烦的神情。 得到他的首肯,官雨诗飞一般冲出了族宅,上官悦看着她迫不及待冲出去,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爸,现在让诗诗出去真的好吗?” 上官贺知道她才担忧什么,旋即苦笑道:“那丫头大概是想到什么人比我这个老头子更有分量的人吧。” “你是说越先生?” “谁知道呢。”老爷子摇摇头,转身往书房里走去。 官雨诗一离开上官家的祖宅,立即给莫明郁打了电话,后者接起电话,官雨诗立即说道:“明郁,我求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你是说明天表决投票的事?” “不是,我现在想见到莫明忧,必须是现在,我有很要急的事情找他。明郁,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莫明郁迟疑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找到他,你放心,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了,我会自己跟他说清楚的。”生怕莫明郁不肯说,官雨诗在这边急得快哭了。现在,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能是莫明忧了。 “不是不帮你,你也知道我哥那人神出鬼没的,我又不是女人,哪里能老是追问他去了哪里。”莫明郁也是爱莫能助。 官雨诗整颗心凉了半截。 莫明郁耳朵贴着手机,听着那边近乎死一般的寂静,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诗诗,你还在听吗?” 半晌官雨诗才嗯了一声。 “这样吧,我帮你打听一下,有他的下落立刻通知你。” “好。”她由衷感激他:“明郁,谢谢你。” “行了行了,客套的话少说两句。” 莫明郁挂了电话后,官雨诗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步边际地走着,深色的脚印在雪地里渐渐向着远处延伸。昏黄的路灯照映在单薄的身形上,显得萧瑟。 好在莫明郁的电话很快就来了。官雨诗欣喜万分地接过电话,这一次莫明郁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报了一个地址后,还好心地提议带她一起过去。 官雨诗谢绝了他的好意,打车往莫明郁报来的地址奔去。 官雨诗下车后,正遇上一个人影从一栋复古别墅走出来,一开始她还没有在意,直到两人擦身而过时,对方突然停了下来,将脸罩和墨镜拿下来,路出一张削尖锥子脸和妩媚妖艳的五官。她回头看了官雨诗一眼,目光陡然闪过一丝寒光。 这时,官雨诗自然也察觉到那人的目光,转过身去,在看清了来人微微惊讶:“唐小姐?” “这么晚了,你跑到别墅来干什么?”唐玫儿打量她一些,嘴角沁出一丝冷笑,讥诮道:“官小姐还真是守身如玉啊,这大晚上的还往这里跑,该不会跟哪个男人约好了私会吧?” 官雨诗沉默不言,她来这里找莫明忧,而唐玫儿却从这栋复古双层小别墅出来。所以,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找莫先生有点事。” “真不好意思,明忧刚才跟我在一起,现在有些累乏在休息。官小姐不如白天再来。不然,这半夜三更的上门找男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官小姐是什么不三不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官雨诗脸色白了又白,征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唐玫儿目光一闪,突然走近她,“这么晚了,我送 官小姐回去吧?”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唐玫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会死皮赖脸去找莫明忧。再说唐玫儿刚才已经说了,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累乏”了,她就是现在去找莫明忧,肯定也是碰壁。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唐玫儿冷哼了一声,望着别墅里还亮着的灯光,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默不作声地开车离开。 唐玫儿离开后,别墅二楼一个落地窗前突然出现一个颀长的身影。莫明忧居高临下看了下方渐行渐远的汽车,不时跟电话那边的莫明郁通话。 “哥,我看诗诗真的很急,你看要不见见她,我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莫明忧嘴角一挑,无不嘲讽道:“那个女人现在傍上了越非尘,又有上官贺在背后给她撑腰,她还需要见我?” 莫明郁叹了口气,深知自家大哥的脾气,也不敢多说:“总之,她要是来找你,你就是不想见她也别闹得太难堪,毕竟她只是个女孩子。” 莫明忧对他这种怜香惜玉似乎很不齿,冷笑一声:“不用你操心,她已经走了。”说完之后,也不管莫明郁作何反应就挂了电话。 夜色渐寒,官雨诗正要打电话回去问上官悦查找的下落,没想到老爷子反而先一步来电:“诗诗,有你母亲和继父的下落了。” “爷爷,他们在哪里?”官雨诗急忙问道:“我妈和陈叔还好吗?” 那边沉默片刻,才传来老爷子暗哑的声音:“情况不大好,他们两人的确是被人抓走了,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目前还在京城,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我安排的人马暂时找不到距离位置,但大概的地方倒是有点眉目了。” “爷爷,在哪里?我妈和陈叔在哪里?”官雨诗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一晚上的担忧和焦急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爷爷,我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找他们?” “你现在回来!”上官贺命令道。 “我不,您要不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但如果这个时候让她乖乖回去等消息,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我发个地址给你,让人带你过去。” 不一会儿老爷子果然将得到的信息发给她,官雨诗一看网络地图,再对照着自己认识的路,心里立即有了计较。好在那片地方距离这里不远。 老爷子不放心她,又打来嘱咐她不许乱跑,等他派人过来接应。官雨诗嘴上应了,在挂掉电话后,立即打的奔往了那片宽阔的地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条件 官雨诗迫不及待地坐车赶到老爷子说的那片地区。 这一片区域在京城的东南方向,已经是五环之外的平民住宅区。其中有一半还是老式的四合院建筑,距离市中心比较偏远。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是打算派人坐专机到那里寻找。但官雨诗已经等不及了,匆匆打的赶到这边,汽车足足奔驰了两个小时,终于在深夜之前赶到了这片区域。 下了车,刺骨的寒风顿时猛灌过来,官雨诗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握住放在嘴边和气,一边跺跺脚,打开手机的网络地图导航,照着地图在黑暗中摸索着。 这里密密麻麻地住宅,如果不是带着导航,根本juice让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遑论她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下了车之后才发现这片区域大得要命,密密麻麻地住宅楼房,灰白色的柏油路延伸到地平线。 她到周边的商业街询问打听,如果向云惜和陈路东真的被人带到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定会发现某些异常。这种做法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问了十几家商铺后,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咬咬牙,又拐到了另外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 走着走着,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顿时炸响,显得诡异而震撼。 官雨诗觉得浑身毛毛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面那个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声音如影相随,好像就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她不敢回头看,又拐了几个弯,她走到哪里,那个脚步声叫跟到哪里。 被跟踪了? 到了这刻,她不得不承认被人跟踪的事实。况且,路上的行人同行一道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个脚步声从开始走到现在,路过了十几条大街小巷,走的路线完全跟官雨诗一样。这也就算了,她走得慢,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慢,她走得快,后片的节奏也快了。 而现在,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现在她走在一条空荡荡的小街上,如果身后的是不良歹徒,那她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鸟她。 怎么办? 她情急之下,拐进一条小道,本想趁机甩掉后面的人,没想到却走到一条死胡同,前面阴暗潮湿,几颗枯树在黑夜中狰狞的摇摆着枯叶残枝,群鸦在树枝上掠过,惊起一阵阵的怪叫。 枯藤老树昏鸦,前面无路抓瞎。 官雨诗郁闷,诗中的情景很不适宜的出现在了眼前,怎么如此诡异恐怖? 官雨诗囧囧,她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才会在堂堂的大街上拐进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背后的脚步声还在接近,一阵阴风在背后闪过。官雨诗的每根神经都倒竖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脑筋开始急速运转,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不敢回过头去,就怕她这一回头,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狰狞可怕的脸。如果是鬼也就算了,万一是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她简直连一点活路都没有。 就在这时,面前又是一个转弯,官雨诗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轻轻吸了一口冷气。紧攥着的拳头迸出青筋。在拐弯的那一瞬,她眼睛一闪,猛地转过身来,拳头和右脚同时往前撞出去。 “鬼鬼祟祟的谁在那里?” 她本是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才会在转弯的时候突然发难。对于一个没有学过任何武术,最多只会比划一两下花拳绣腿的女孩子来说,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一次的出击没有任何效果,她将会面临更大的灾难。 拳头划破劲风,在黑暗中闪过一道笨拙的弧度。却在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被截住,对方身形往前移动,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拳头化解掉,顺势一拉,官雨诗顿时失重往前撞去。 在这惊慌的一瞬,她已经顾不得害怕,抡起双拳拼命往对方脸上砸去。因为害怕,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只留在一双拳头在前面比划,做着最后的防御和挣扎。 “你在干嘛?”冷冽的声音从前面,在这寂静阴森的夜里,更加森冷。 鬼啊! 官雨诗喊出来,那个鬼字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她整个人已经撞在一堵又硬又暖的墙上。不对,墙壁怎么会暖和。官雨诗心思一动,下意识抬头睁开眼睛。 熟悉的妖孽脸庞,熟悉的磁性嗓音,再加上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蔷薇清冷香气。官雨诗出现了一瞬的短路,然后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惊叫起来。 “莫明忧你个混账王八蛋,你想吓死我啊!” “吓死你?”徐书忆挑挑眉,表情有点怪异的看着扒在自己身上像只八爪鱼的官雨诗,讥诮道:“你二话不说扑到我身上吃豆腐,然后说我吓你?” “你跟踪我?”官雨诗立即从他身上跳开,往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盯着他。这个时候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就算是熟人,官雨诗也不由起了几分疑心。何况之前她明明去找过他,唐玫儿分明说他已经休息了。 想到那些扎心的话,心脏不由抽痛起来。她咬牙怒瞪他。 莫明忧当做没看到她怒发冲冠,说:“你要去哪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好不好?说,你跟踪在我后面究竟有什么目的?”官雨诗陡然想到一件事,瞪大眼睛怒瞪他:“莫明忧,我妈妈和趁叔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现在想来,要在京城不知不觉带走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连警方都查不到,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实力比起上官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掐着手指一算,如今在京城有这个本事的人屈指可算。而面前的男人,无疑也有嫌疑。 官雨诗想起很久之前,莫明忧也曾以家人来威胁她。不禁气的浑身颤抖。 “我若说不是,你会相信吗”他沉着脸脸,一字一顿的说。 官雨诗下意识就想说不信,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两人大眼瞪小眼,官雨诗点点头:“我相信你。” 这下子轮到莫明忧怔愣了。 官雨诗微微挑嘴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莫明忧和陈叔老妈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她就感觉心里暖暖的,宁愿选择相信他。 她相信莫明忧,一定不会用这种办法去伤害两位对他友好热情的长辈,更相信他一定也很珍惜那段来之不易的时光。 “莫明忧。”她正色地看着他,心里早已没了那股恐惧和猜疑,更生出从来没有过的信任和安全感。“我妈妈和陈叔失踪了,爷爷告诉我,他们就在这片区域,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 “哦?请我帮忙?”莫明忧双手抱胸,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官雨诗可耻地脸红了。 “那个,我,我也知道上次说话过分了。”她知道莫明忧肯定还在意着当初两人分别时说的那些狠话。好吧,她也很在意,但现在不是在意的时候。她有种预感,如果是莫明忧的话,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人。 “我向你道歉,当时我说得太冲动,其实你帮了我很多忙,也救了我几次,照理说我几条命都不够回报你的。但这一次,我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了。莫明忧,如果你能帮我这一次,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莫明忧不为所动。 官雨诗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一时间 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明忧打量了她半晌,直将官雨诗看得浑身发毛,方才冷道:“我说过,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动手。” “既然这样,那你还跟上来干什么?”一晚上的担忧和焦急,官雨诗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眼眶红红地盯着他,抽噎:“你不是快要结婚了吗?今晚 不是跟唐玫儿在一起码?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跟踪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听我说话?” “莫明忧,你就是个混蛋……” 她突然捂住脸大哭起来,泪水划过指尖在空气中化成了冰雾。她索性蹲在墙角下,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正好让她感觉到。 官雨诗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说服他。 “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嗯?”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软。”莫明忧将她拉上来,顺势压上去将她按在墙上,形成一个极其暧昧的“壁咚”姿势,官雨诗连泪水都来不及擦掉。傻愣愣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帮你,不过不是无条件的。”冰凉的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渐渐往下停顿在她的嘴唇上,然后玩耍一般地在唇上转圈圈。官雨诗嘴唇一动,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嘴,带起一阵阵的战栗。 “作为条件,从现在开始,你生是我莫明忧的人,死是我莫明忧的女人。从今往后,你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话。知道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邪魅的目光泛着水一般的润泽。官雨诗脑袋一片轰鸣,不知不觉轻点了下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微妙 在她懵懂点头的一霎那,莫明忧眼中闪过一抹绚烂迷人的异光。官雨诗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竟是看呆了。心里眼里都好似烟火绽放,不断地在脑海中炸响,一片缭乱耀眼,美丽中带着无尽的震撼,令她久久无法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莫明忧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头,对着两片饱满的唇深深吻了上去。灼热的温度刚碰上她的唇瓣,官雨诗浑身不由一阵痉挛,那烙铁一般地温度灼伤了她的嘴唇,热意透过肌肤传遍全身。一颗心如擂鼓猛然震动。 莫明忧紧贴着她,连绵起伏不定的胸膛一下子带动了她的心跳频率,倏然间就气氛变得旖旎而激烈。她正欲往后退,莫明忧却不由分说捧住她的后脑勺,双手将她牢牢困在自己的怀抱中,薄淡的唇倏地掠夺了她如花瓣的娇软。 不似以往的霸道和激烈,反而带着缠绵悱恻一般地辗转多情。 官雨诗感觉浑身颤抖,迷蒙的视线里,是他秀隽迷人近乎妖冶的容颜,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又红钻变成璀璨绚烂的烟火在心田里绽放。低低嘤咛了声,她情不自禁地回应了他的吻。 察觉到她的回应,他的吻顿时急切了不少,更多了一份少有的柔情蜜意般的怜爱,勾勒着她优美的唇形,挑动着柔嫩的小舌,像是要将唇齿间的香甜全部吞噬过去。 虽然这一次的吻,奇异的令她不觉得排斥。但官雨诗终究还惦记着向云惜和陈路东的安危。在她嘴唇被吻得快要麻痹时,下意识轻轻一推,而莫明忧也不再纠缠,很干脆地放开她,只不过双手仍旧圈着她的身体,两人的姿势就像情人亲密相拥一样。 官雨诗脸色艳红如血,俏丽的脸上染上了薄媚轻娆,那双犹如墨玉般的眸子,暗藏着羞涩和逸动,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地绽放出如火如荼的光芒,“我,们还得去找人呢……” “嗯。”声音暗哑,带着灼热的丝丝温度,完全没有以往的戏谑和冷淡。褪尽了那些流于表面的风流,唯剩下轻濯如泉的明媚,带着无比撩动忍心的低沉声线。妖冶容颜,湛蓝的眸子如同烂漫璀璨的漫漫星海,万般瑰丽,璀璨逼人,“喜欢我吻你吗?” 这样直白露骨的问题,只把官雨诗闹得脸红羞涩,低着头不知所措。浑身却因为他的撩拨而变得十分奇怪,似乎有什么要从心脏里冲破束缚。 “回答我,喜欢我这样吻你吗?” 官雨诗只觉得全身如同被火烧着了,灼热的体温蔓延到四肢百骸。这时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令她羞愧无言,迎着莫明忧灼灼目光,她胡乱点了下头,惊慌转移了话题:“天色太晚了,我们赶紧找人去。” 天哪,她差点因为他的美色而忘了真正的重要事情,官雨诗简直想甩自己几个耳光,然后臭骂自己碧池,简直丢死人了! 专注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莫明忧嘴角含笑,忍不住又看了她两眼,大概是因为害羞的关系,她娇俏的容颜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妩媚娇艳,竟教他一瞬看呆了。 “走吧。”他终于肯放开她,官雨诗松了一口气,旋即手腕就被他牵在掌心里,暖暖的温度传遍全身。官雨诗低着头一声不吭跟着他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她尚处在羞涩心情中,要不是因为要走路,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更是乱糟糟的。不过,因为有他的带领,慌张担忧的心情反而减少了许多,平添几分安全感。 渐渐地,她也发现莫明忧带她走的路线不是随意走的,更像是冲着某个目的而去。她环顾一眼四周的环境,终于发现他带着往里面更加黑暗荒凉的地方走去。不禁疑惑道:“莫明忧,你知道我妈和陈叔他们在哪里?” “害怕了?”他不答反问,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快地步伐却完全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 官雨诗摇摇头,说来也奇怪,如果是她一个人在黑夜里走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又冰冷又潮湿的地方,她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此时此刻,明艳的颀长身影走在她前面,好似为她建造了一面足以抵挡一切的盾牌。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莫明忧似乎不想多说,官雨诗也不敢在这时候去烦他,信任地跟着他走。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片似乎正在开发的住宅小区,因为正在建设当中,楼房并不规模,杂乱的地面上摆放着不少施工设施和钢筋水泥。在黑暗中以及其混乱的视觉效果呈现在两人面前。 莫明忧牵着她,不时提醒道:“小心脚下,别踩滑了。” 官雨诗点头,不解地左顾右盼:“难道他们被关在这里了?” 这回莫明忧倒是没有再掉她的胃口,点点头。官雨诗确认后,脸色终于掩饰不住的惊喜,“在哪里?” 话音落下,几道人影倏地从正在建设的楼房中冲了出来,官雨诗心中一紧,不由紧紧抓住他的手。莫明忧看了看她,浅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一眨眼间,那几道黑影已经来到跟前。官雨诗定睛一看,却是几张微微有些印象的脸庞。 “族长,位置已经调查出来了。就在里面的顶层里。”其中一个平头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你们小心点,先进去探探情况。”莫明忧摆摆手,几道人影再次飞快地转身离去。身形如同鬼魅般,在这黑暗中更显得惊悚诡异。官雨诗拍拍受惊的小心脏,目瞪口呆:“你早就派人过来调查了?” “不早,就在你去别墅找我的时候。”莫明忧挑眉一笑,下颌高高扬起,目光带着戏谑,“我还没问你,既然去找我,为什么连一面都没见到却反而走了?” 官雨诗惊悚道:“你怎么知道?” 莫明忧但笑不语。目光逼视着她,不是冷淡,但那种非要问出一个究竟的执着目光,却勾起了她埋藏心底的苦涩,倏尔把手腕从他掌心中扯出来,一个人往前走去。 “别乱跑,不然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官雨诗正想反驳回去,目光触及他难得的严肃神色,到了嘴边的话顿时说不出口。只好紧紧跟在他身边走上去。 待两人走进那栋建设了一半的楼房时,里面骤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是还有类似手电筒的光束传了出来。官雨诗急切地盯着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嗯,里面有人看守。要把人带出来必须打一场。”他的声音蕴含着笑意,严肃中带着几分吊儿郎当:“要不要冲进去打架?” 官雨诗丢给他一个白眼,“要打你去,我可不会。” 这话本是赌气的话,谁知莫明忧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抓起她的手腕就朝着里面冲了进去。一路上为她清除掉地上的障碍,一边还要注意着面前的情况。官雨诗跟着他一路往前跑,心里惴惴不安之余,又多了跃跃欲试。当两人冲进里面,打斗声已经越来越明显。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莫明忧从口袋里两双眼镜,一双递给她,“带上,小心跟我走。” 官雨诗好奇道:“红外线夜视镜?” “嗯。” 她不禁有些好笑,他明明比自己出发得晚,却什么都做了周全的准备,不但提前安排人寻找陈叔他们的下落,还准备得这样齐全。一股暖流从心头涌起,她微微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有了夜视镜,在黑暗的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莫明忧拉着她找到了楼梯,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陡然从楼道口上面冲下来,一手拿着手电筒照射过来,阴沉喝道:“谁在那里?” “小心。”莫明忧一把将她推开,然后三两步冲上楼梯,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上了对方的脖子,用力一扭,同时双手将那人按在地上,硕大的拳头撞上去,对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他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倒墙角里,速度迅猛,动作利落。官雨诗简直看呆了。 “诗诗,过来。” 待官雨诗走近他后,莫明忧重新牵上她的手腕,这一次上去都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期间还碰到了几个被砸晕躺在角落里的黑衣人,看样子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官雨诗很好奇,老妈和陈叔和善友好,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劫持到这种地方。 想到要紧的事,她两腿一阵发抖,“莫明忧,我妈和陈叔他们不会出事吧?”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害怕和恐惧。一双耀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好像只要他说不会,就真的没事似的。 “放心吧,他们只是被劫持而已,快到了。” 终于迈上了最后一级阶梯,官雨诗屏住呼吸,迫切地想要往里面冲进去。莫明忧抢在她前面进去,果然,打斗声已经渐渐平息,而莫明忧的手下,正从一间房子里抬出两个昏迷的人。 “妈。陈叔……”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狂涌出来,挣脱他的手往前冲去。被抬着出来的人确实是失踪了一两天的向云惜和陈路东,两人衣着肮脏,向云惜看起来还好些,但陈路东的脸上却带了淤青和伤痕。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会议 官雨诗风一般冲上去,伏在架子旁边,扑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身边,想要把两人摇醒,又怕自己动作太大伤到他们。只好看向了那几个莫明忧的属下,“我妈和陈叔怎么了?” 莫明忧看了他们一眼,那为首的平头男子心领神会,立即对官雨诗解疑:“他们只是晕过去而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男方身上伤势较重,必须马上送到医院治疗。”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正要站起来让路,身体却骤然失去了力量般,还没站起来就摇摇欲坠似要倒下。一只手从背后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来。莫明忧看向他们,淡淡地命令道:“先送去医院。” “是。” 官雨诗羞赧不已,挣扎了几下想从他的怀抱里下来,莫明忧反而抱得更紧,根本就不让她有挣脱开的机会。作了一番努力无果,她只好静下来,乖乖地任他抱着。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胳膊上,顿显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旖旎和缱绻。 淡雅的香气弥漫在鼻翼,她努力压抑住心弦的波动,冲莫明忧喊道:“快走吧,我们也去医院。” 莫明忧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想到十分不愉快的事情,脸上骤然冷淡下来。察觉到他的异常,官雨诗不禁有些惴惴,“如果你没时间去,我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就行了。” “现在恐怕不是去医院的时候了。”莫明忧斜睨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当然记得。”官雨诗恨恨翻了个白眼,嘴巴嘟得鼓鼓的,似乎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莫明忧,你说你放着好好地家业不做,偏偏插手上官家的内务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是看中了上官家族的产业,我看那些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料到她居然那么敏感,他微微一顿,脸上又挂起那漫不经心的戏谑笑容,看得官雨诗浑身不对劲,顿时无力摆手:“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反正又没有必须向她报告的的要求。 “我刚才还想说来着……”他白了她一眼。 “真的?” “插手上官家产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太无聊。” 算了,她真的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搭不到车子,而莫明忧也没有叫车过来的意思,就这样抱着她走在街道上。渐渐地到了人烟的地方。清晨的街道上,两旁店铺已经开张,不少早餐铺子,乳白色的炊烟袅袅,伴随着清粥小菜面点豆浆的香气,在这寒冬里,倒显得别有一番特色。 她给爷爷发了个消息,把陈路东夫妻住院的事情告诉他,其实在回程的路上,她已经发现天上飞过的几架直升飞机,看样子应该就是爷爷派来寻找的人,只不过他们的消息终归没有莫明忧的灵通,等他们找到这个地方后,人都已经被他们救走了。 想到这里,官雨诗微赧地看向专心致志赶路的莫明忧,低声说了声:“这次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一次我也不亏,毕竟是你换来的。”他挤了挤眼睛,意有所指地道。 官雨诗被他囧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前面遥遥无期的路,心思全都跑到医院去了。忍不住嫌弃他的速度:“能不能快点,我想马上赶到医院。” “不去公司?” 官雨诗认真想了想,“不去。” 莫明忧似笑非笑,似乎对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想到她因为父母的失踪半夜跑到这里来,现在虽然找到人了,但还是不能放下心来。莫明忧也没有继续拖延时间,打了个电话出去,不多时一辆黑色路虎飞驰电掣地停在面前,莫明忧抱着她坐到后座上,报了个地址给司机。 官雨诗见他将上面的窗口拉下来,这样就隔绝了前后座的视线和声音。终于推了他一把,从他身上挣脱开,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下。本来从郊区到市中心至少要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莫明忧不知道跟司机说了什么,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冲到了市中心医院。 一下车,官雨诗就火急火燎往医院里面冲进去,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刚才因为跟莫明忧在一起,所以自然而然就少了几分担忧,总觉得有他在,事情不会坏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但一旦跟他分开,她才真正觉得后怕。 病房里,陈路东和向云惜各自占据了一张病床,几个护士在里面忙碌,在陈路东床边,一位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专心诊脉,脸色沉了沉。 大概半分钟后才放开,白大褂看到官雨诗,“你是病人的家属?” “是,他们都是我的父母。”官雨诗悬着心紧张不已,小心翼翼地询问:“医生,我妈妈和陈叔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白大褂沉凝道:“那位女病人还好,只是两天没有进食,身体虚脱晕厥,只要好好休养即可。这位病人有轻微脑震荡,身上也有轻伤,必须作一个全面的检查。家属请先出去办好手续。” 官雨诗点点头,立即又匆忙出去办理手续缴费,这次发现莫明忧已经走了。想到他一夜陪着自己到处跑,心而且还帮忙找到了老妈和陈叔,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甜蜜,又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滋味。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 办完住院手续出来,正好撞上前来的老爷子和上官悦。一见到她,老爷子火急火燎走上来,先是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认她没事后,连忙问道:“大媳妇儿和你那个继父没事吧?” “没有大碍,需要治疗和休养。”她看得出来老爷子来得很匆忙,身上没穿两件衣服,而且一脸疲惫焦急之色,想起来也是一晚未眠,心里愧疚。扶着他到椅子上休息,正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老爷子已经沉声说道:“这里我让你姑姑看着就行,现在你跟我到公司去一趟。” “爷爷。”官雨诗急道:“我想等妈妈和陈叔醒了之后再去。” “不要胡闹。”老爷子厉声喝道:“既然医生已经确定他们两人没有大碍,我会让悦儿在这这里随时照顾着。公司那边你非去不可。爷爷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你要想想,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官雨诗为难地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再想想爷爷的话,一时间难以定夺,在犹豫了几分钟后,才呼出一口冷气,无奈道:“爷爷,我跟你去一趟吧。”反正这里已经是医院了,还有上官悦在这里,老妈和陈叔应该不会有问题。 末了似乎又想到什么,认真对上官悦嘱咐道:“姑姑,能麻烦你多派几个人在医院守着吗?”她害怕那些劫持他们的人还会找上来。至于究竟是什么人要来劫持他们,只有等到他们醒来之后才能问个明白。 “放心吧,医院的事交给我。” 有了她的保证,官雨诗方才安心跟老爷子一同离开医院。爷孙俩到达凯顿集团时,高层表决投票会议已经开始。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所有的公司高层已经就位。长方形办公桌两边坐着高层管理和董事,而两头的其中一边,则是正襟端坐的上官致,他正在跟坐在身边的一名董事说着什么,见到老爷子带着官雨诗进来,目光陡然一滞,。在老爷子的严厉目光下,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在车上时官雨诗已经换了一套炭灰色的手工定制小制服,衣服是老爷子让人事先准备好的。这一次由老爷子和上官致发起的紧急投票会议,可以说对于公司来说十分重要,不论是谁最终胜出,都将意味着公司最终的大换血。在这种情况下,一举一动她都不敢疏忽。 一夜未眠,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十足。随着他们出现,几十双眼睛刷刷看过来,望着她的目光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布鞋、有疑惑、还有不少就是纯属看好戏,想要看看两虎相争的结果。 就单凭个人实力来说,官雨诗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就算有老爷子在背后支持她,要想让各位股东承认一个根本不了解公司的人来担任他们的头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天的时间,官雨诗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此时让她面对着众多高层职员,心里难免没底。 老爷子牵着她走到上官致对面的空位上,却没有坐下,而是示意她坐下。官雨诗沉吟片刻,也不废话就坐了下来。与上官致遥遥相对,场面颇有一种对峙的紧张气氛。 老爷子随后在她身边坐下来,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今天请诸位来到这里,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原因。这位是我上官贺的孙女上官雨诗,我本打算接下来将公司交到这个孩子手中。在我说这句话时,我希望诸位不必露出惊讶或者质疑的目光。凯顿集团是我上官贺白手起家一点一滴创建起来的,我比在座的诸位都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事业,所以大可不必怀疑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年老痴呆做出的糊涂决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老爷子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在立威的同时,也肯定了官雨诗的努力和本事。而不是他病急乱投医才找来这么一个继承人。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几句话一出,原本那些还打算质疑老爷子的股东,顿时噤若寒蝉。 叶淑月向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老爷子也将这个自由发挥的舞台让给她。官雨诗知道他们能为自己做的已经做了。也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在座位上站起来,身子微微往前倾,双方放在桌面上,“诸位股东,我郑重介绍一下自己,我叫上官雨诗,现在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老董事长的孙女,而是因为,我的手上,持着凯顿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相信大家对我竞争董事长的位置并不看好,认为我不过是倚仗了爷爷的支持,论实力,我不如我叔叔,轮人脉和手腕,我也远远逊色于他。所以,今天召开的董事投票表决会议,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必输无疑,对吗?” 话音落下,各位股东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回应,但那神情,分明已经承认了官雨诗的话。 官雨诗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的情况我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清楚,我并不适合担任凯顿的总裁。” 老爷子喉头一哽,正要问她怎么临时变卦说出这种话来,却被上官悦按住了,“爸,你先别急,看看诗诗接下来有何打算。” 上官致冷笑地看了她急眼,那几个拥护他的董事立即呛声道:“既然如此,上官小姐不在交友逛街当个名媛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丝毫不给她面子,老爷子正要发作,官雨诗对他轻轻摇头,朗声说道:“陈董事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为什么我放着舒服自在的大小姐生活不去,偏偏要来这里跟这么多位董事讨论这种无聊又乏味的话题呢?”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变得激扬凌厉起来:“因为有人想要趁着爷爷生病期间,将爷爷数十年的心血拱手让给别人。上官家的一针一线,都是爷爷辛苦大半辈子打拼出来的,凯顿集团能有今天在社会上的地位,固然离不开诸位董事的努力,但各位扪心自问,如果这么多年不是我爷爷硬拼着将所有的重担都扛了下来,诸位有把握凯顿集团还会有今天的繁荣吗?” “这——”陈董事与其余几位董事面面相觑,这时,另外一位董事提出疑问:“上官小姐话说的不明不白,在座的各位都是跟随老董事长一起打拼到现在的,凯顿集团也是我们的心血,有谁会傻到将公司拱手让人?” “就是,空口无凭,上官小姐一来就采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让我们如何信服?” 在场的气氛已经被挑动起来,不论是谁,都抱着反驳官雨诗的姿态,他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公司现在已经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上吗? 老爷子失望地摇摇头,整个人显得苍老许多,也许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司现在的高层都已经变成这副可憎面目。 官雨诗并没有被他们接踵而来的质疑和讽刺打倒,脸上始终挂着淡然不变的笑容,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说话后,她才环视众人一圈,锐利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然后从文件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文档,放在投影仪下面,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数据开始解说。 “我近期接到消息,有人将公司机密出卖给一家叫做新世纪的跨国公司,这家名叫新世纪的跨国公司在国际上地位非凡,曾名列全球十大财阀之一。而新世纪公司这几年虎视眈眈,在欧美吞并了几家小型私企集团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京城的各大公司上。而就在不久之前,新世纪公司派人与凯顿集团的某位高层联系,许下高额报酬,买下了凯顿集团的百分之二股份,并且在这位高层的帮助下,蓄意获取公司的内部消息。上面这张就是新世纪与凯顿集团某位高层签订的协议,各位可以好好看看。” 官雨诗的话,无疑是投入湖中的巨石,顿时在会议室里激起了千层浪涌,全场包括老爷子都沸腾起来。 “诗诗,这,这是真的?”上官贺气得浑身颤抖。 “爷爷,你先不要着急。等会我会跟大家一一说明。”官雨诗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曝出那名高层的名字。在见到众人的激烈反应后,她的心情才好了几分,总算这些人还有几个是真正为公司着想的,不然她今天站在这里就失去了意义。 “可恶!这究竟是谁吃里扒外干的混账事,居然敢把公司内部消息透露出去!” “还有那个新世纪公司是怎么回事?这些可恨的帝国主义,居然想吞并凯顿集团,也不好好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凯顿这块大肥肉,他们也不怕噎死。” “如果真的是新世纪公司搞的鬼,那凯顿还有活路吗?我听说新世纪公司可是国际上排的上名的著名跨国公司,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全球,几乎没有失手的先例。我们真的能够扛得住新世纪的打击吗?” 老爷子和官雨诗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面色无比凝重,就连上官致,脸上都有点阴沉。 “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天会站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打算是,我想问问各位董事,你们对凯顿现在的状况了解了几分?”官雨诗呼了口气,缓缓的说:“除了新世纪队凯顿的虎视眈眈,另外还有就是股市崩盘,动荡不安,前阵子发生的股市大跌,然后是股民大量抛售手中的股份,就连公司的不少持有股份的高层,都心驰神遥,迫不及待得想把大跌的股份换成资产吧?” 不给他们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官雨诗又冷声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近年来凯顿集团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内部的侵蚀得有多厉害,大家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凯顿集团是什么营生的?主要是建筑、房产、奢侈品和化妆品等领域,创建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的历史。虽然和世界其他著名的企业比起来,算是根基十分浅薄的,但凯顿当今能够屹立在京城之上,也绝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 投影仪上的图片一张换了一张,全部都是她精心搜集来得资料,“去年,凯顿在开发一项地产项目时发生事故,几名工地员工从高处摔下,一死几伤,这件事过后,因为凯顿的公关做得还算可以,所以媒体将这件事定义为人为操作不当引起,并没有追究凯顿的刑事赔偿。虽然保住了凯顿的名气,却也为公司埋下隐患,那款开发项目至今还未完成,几位负责人互相推倭推卸责任,工地员工苦不堪言,在各种消极情绪之下,原本计划两年完成的项目,至今连五分之一都完成不了。” 老爷子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几个董事面面相觑,皆是无言低下头。其他的面无表情,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些情况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一来觉得不是大事没放在心上,二来也自认为公关处理得好,而且老爷子住院已久,根本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没想到今天被官雨诗一点一滴全部扒出来,还顺带分析了其中的利弊。也难怪老爷子气得差点想要掀桌子。 上官致的底气已经不那么大了,这几年老爷子将公司交给他暂时管理,他自以为将公司管理得不错,但今天,官雨诗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了他的沾沾自喜。而那些拥趸他的董事已经开始动摇。老爷子看他的目光不止失望透顶,就差没把他一口吞下去了。 “爸,我,我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上官致嗫嚅着想要解释。 “你给我闭嘴,看看你管理得公司,回头再找你算账。”老爷子目光炯炯看向官雨诗,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这些资料,但这反而让他对这位孙女更加信任。 接着,官雨诗又将公司这两年来出现的弊端全部提出来,让这些缺点赤果果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化妆品产检不过,奢侈品混入水货,房价居高不下等等原因,每一项暴露出来都令人触目惊心。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色说道:“今天,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凯顿没有大家想的那样坚不可摧,有些弊端。它是从内部慢慢侵蚀,在你们不知不觉的时候造成隐患,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许大家会觉得我搜查这些资料只能雪上加霜,事情毕竟已经发生过去了,现在提起来,有什么作用?” 不少人都点点头,就连叶淑月都微微颔首,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的短处,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弥补的办法。”官雨诗掷地有声道:“如果这些问题不挑明白,有些人还是不会知道,而有些人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久而久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相信大家也明白这个问题。” 此时,已经有不少董事站了起来,个个义愤填膺,为首的叶淑月朝着官雨诗问道:“上官小姐今天提出公司诸多问题,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看得出来,已经有不少董事被官雨诗一番话打动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逆转 官雨诗扬起下颌,嘴角微微挑起,脸上的自信笑容更加浓郁:“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不过很可惜,我完全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上官致的手指狠狠敲着桌面,气急败坏道:“那你说了那么多有什么作用?是打算耍我们玩吗?” “叔叔,今天是我们两人竞选投票的会议,可不是我给你们擦屁股解决烂摊子的会议,拜托您先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官雨诗算是彻底服了上官致了,都这么大的人还那么天真,她不过就是靠着几张资料来源才有资本站在这里提出这么多凯顿的弊端,难道他们还真当她是变形金刚了? 老爷子沉默半晌,终究还是站在官雨诗这边,怒气冲冲瞪了儿子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有脸让一个小姑娘帮你擦屁股,也不嫌丢人。” 上官致欲发作,被身边的叶淑月拦了下来。“你干什么?”上官致一点都不领她的情,狠狠甩开她的手,脸色别提有多么难看。今天本是他耀武扬威、彻底掌控凯顿公司的日子,谁知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弄得脸面尽失,而且老爷子还完全不给他面子,简直就是故意让他在诸多股东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种耻辱,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因此,现在他看向官雨诗的目光,就像淬了毒的利剑一样,好似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不是有着亲密血缘的侄女,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些原本被官雨诗挑动的股东,也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犹豫质疑。虽然她说得确实没错,但当着各位长辈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不讨喜。 官雨诗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的质疑和嘲讽? 这些高层们平时高高在上,在公司里几乎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谁见了不是阿谀奉承。今天她本来是有求于这些可以说是长辈的高层,但每说的一句话,却尽是在掉他们的脸面。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怀疑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会将所有的投票都投给上官致。 这时,官雨诗从容不迫地离开座位,走到大型屏幕面前,炭灰色的工作制服,让她浑身充满了稳重、干练、可靠、优雅的魅力,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但又有一种令人敬佩的凛冽:“自从Z国经济繁荣发展之后,不论是曾经看好Z国市场的亚非洲,或者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欧美市场,如今大都将目光放在了Z国市场,也有越来越多的跨国企业发现了Z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和利益,出了合作之外,收购并购事件也层出不穷。所以凯顿接下来要面对的巨大挑战,就是如何在这群雄争夺厮杀的Z国市场中杀出重围,拼出一条让人眼红却无法染指的道路! 我对凯顿目前的情况了解十分不到三分,所以目前还无法总结出更加有效的解决方案。我坚持认为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我们更应该坚持自己的品牌和质量,将凯顿旗下的品牌文化散播到全世界,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凯顿,但前提就是凯顿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接受世界消费者的挑战和质疑。目前凯顿的最大隐患就是品牌影响力逐渐下降,而产品的质量也越来越难以在信誉上保证,从而遭受到其余企业的打击。 但如果从现在开始,我们着力挽回凯顿旗下品牌的声誉,严谨把控产品质量的话,也许就是当下之际,我们更应该马上实施的一项重要目标。也许大家觉得我说这些话等于没说,因为这几句话根本不能称之为解决方案,但我在这里必须提醒大家,找到问题,远远比解决问题更重要。” 声音清亮而明朗,语气抑扬顿挫,每一字每一句都能穿透人心,让人记忆深刻之余,不由得开始反思她的话中道理。 在场的人都是纵横商场的精英人士,抛却内部矛盾不说,看待商界的目光却不会差,官雨诗的一番话恰恰提醒了他们,不应该再沉溺于凯顿集团往日的恢弘与壮大,在这个与时俱进、并且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的社会上,他们唯有不断发现自己的缺点,发现公司的弊端,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公司的名誉和地位。 固步自封,最终导致的不仅仅是失败,而是一种企业文化的衰败。 几位董事窃窃私语商量了片刻,其中一个中年董事情绪激昂,抬头问道:“上官小姐说得对,解决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而发现问题才是我们目前最需要注意的地方。但要抑制外来企业的虎视眈眈,光凭发现问题还不够,不知上官小姐有什么高见?” 这就相当于肯定了她的观点,并且开始重视官雨诗所说的每一句话。 老爷子和上官悦脸色稍缓,官雨诗也终于如释重负暗松了口气,不过对于董事们地问题,她却不敢敷衍而过,认真思考片刻,便笑道:“完全抵制跨国公司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我的建议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跨国公司良性友好的合作,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这种互惠互利的机会呢?” 上官致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讥诮道:“那正如你所说,我打算与莫氏家族旗下的产业携手合作的事,岂不是喜闻乐见,既然如此,为什么老爷子还会多次阻止我和莫氏的合作?” 在场的人都知道上官致这阵子跟莫氏的二少爷莫明郁走得近,并且还把莫明郁请到公司过来进行合作之前的内部指导。但对于这件事,老爷子却十分不赞同。 上官致的提问,顿时就问到了老爷子的心坎上。 好在老爷子今天虽然几次冲上官致发火,但到底还是要顾全大局,今天他是打算让官雨诗当着董事高层们地面前大展身手,所以面对上官致的质疑和挑衅,他也只是冷哼了两声,然后目光看向官雨诗,他也很好奇,究竟她能够怎么应对这种难题。 官雨诗从容不迫地笑了笑,看着上官致认真说道:“叔叔,请注意我刚才提到的是良性友好、互惠互利的合作,而不是让跨国企业横插凯顿内部事务。凯顿集团哪怕内部再混乱再不堪,都不是别的集团可以涉及插手的地方,这不仅关系到凯顿的尊严,同时也与利益切身想关。我们需要的是取其精华,而不是让外人横插一手。” 上官致气得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努力,在官雨诗说来却成了引狼入室的做法,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妇人之见,愚蠢之极,你不过是个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职场新人,如何懂得这些商界职场的权衡利弊,不要以为多看了几本书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纸上谈兵,绝对会让你吃尽苦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诸位董事表决吧、”官雨诗摆摆手,一脸无奈地表情:“相信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不如就开始完成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大家请投票吧。” 她四顾一圈,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呢,关于今天投票的对象,我再这里认真跟大家说明一下。首先,是我叔叔手中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相信叔叔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来之不易,所以对首席执行官的位置志在必得。” 上官致冷哼了一声,脸上终于挂上洋洋得意的笑容。 “而不巧的是,如今我手上也同样拥有这凯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样一来,我和叔叔难分高下。不过若是论工作经验,大家想必会更加倾向于我叔叔。而我呢,也觉得目前确实没有那个能力担任大家的首席执行官。所以——”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所有人的口味,尤其是拥趸上官致的高层,更是差点以为她要主动放弃竞选首席执行官的名额。; 哪知官雨诗却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将目光投向了同样期待不已的老爷子身上,“所以,我宣布,将我名下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爷爷,让爷爷重新回到公司执掌凯顿集团。因为只有爷爷,才能带领大家在这种逆势之下杀出重围,重回昔日光芒,或者更胜的繁荣与发展。” 剧情一下子转变得太快,谁都没有想到官雨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股份重新转让给老爷子。讲真,老爷子当初将全部股份转让给她的时候,也是纠结了很久,最后才下定决心赌一把,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将这个摊子丢给自己。 老爷子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情绪激动:“诗诗,你,你先前答应爷爷的话,怎可不算数?” 官雨诗走过去扶住他,软言说道:“爷爷,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解释一下好么?正是因为我知道凯顿对爷爷的重要性,所以才不敢贸贸然接手公司,就怕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如果爷爷能够再次回到公司那就太好了。诗诗发誓,在诗诗的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力帮助爷爷,将所学所看,一五一十全部贡献给凯顿集团。” “可……我这把老骨头,唉……”上官贺重重叹了口气。 “爷爷老当益壮,当然还能够重新执掌公司。而且,这不是还有我么?”官雨诗知道今天必须先劝服老爷子,一开始老爷子打算让她接手公司,她就已经在心里琢磨怎么应付这个重担,倒不是因为她胆小怕事推卸责任,而是自知之明,明知自己没有金刚钻,如果逞强揽下瓷器活儿,那么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上司 好说歹说,最后总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劝说爷爷成功! 官雨诗才不管别人现在是什么心情,连忙宣布投票环节,一边帮忙着计算票数,投票结果其实已经没有悬念,完全不出意外的,老爷子最终得到了众位股东的支持,成为凯顿集团接下来的首席执行官。而官雨诗名下的股份,也全部转让到老爷子名下。就这样,本应该充满着悬念和揣测的投票表决,最后还是将担子落在老爷子身上。 上官致脸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在面对尘埃落定的事实后,只好不甘地狼狈离开。 官雨诗解决了一桩心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办公室又被老爷子拦了下来。上官贺欲言又止。官雨诗怎么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早在心里已经打好了借口:“爷爷,我得赶快去医院看看我妈和陈叔,公司这边的事,回头我再跟你好好商量?” “去吧,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老爷子无奈摇头,终于明白她根本就没有接任公司的想法。这个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差点跟自己反目成仇,孙女儿倒是好,眼巴巴捧到她面前去,她都不屑一顾想要推掉。 这让老爷子很是郁闷。 上官悦看出了他的不悦,温言安慰道:“爸,我觉得诗诗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现在公司的情况您是知道的,除了您还有谁有那个本事回来荔湾狂狼。” 老爷子摆摆手,脸色稍显疲惫。“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再多撑一日便是一日,你不用说那些莫须有的好话,诗诗那个孩子我可比你了解多了,要是不熟的人想从她嘴里套出点有用的情报,难啊……” 离开凯顿公司后,官雨诗箭一般冲向了医院。远远的看到病房里的人已经醒过来时,悬在心口的巨石才在这一刻落下。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以及其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向云惜和陈路东面前。 话未说泪先流,她轻轻扑进向云惜的怀里喊了一声,又到陈路东病床前,陈路东张开手臂,官雨诗却不敢扑上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故作调皮道:“陈叔的胸膛太硬了,我才不跟你熊抱。” “你这孩子……”陈路东无比疼爱地看着她,伸手替她梳理眼前的碎发:“你要心疼陈叔就直说,还非得扯什么胸口太硬。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我和你妈现在不都好好在这么?” 向云惜也走了过来,将女儿拉到自己怀里:“我怕你担心,醒来后还让你姑姑先回去给你报信,谁料你还是跑得这么匆忙。” 在公司里,上官悦确实已经跟她说过这件事,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希望马上处理好公司的事,然后赶回来看看两老的情况。 “妈。你见过姑姑了?” 向云惜指尖点了她的额头一记,没好气地说:“见过了,早知道你这丫头回来之后怪怪的,居然连我都瞒在鼓里。你是不是担心我不让你跟爷爷相认?” “妈,我怎么会这样想?”官雨诗急了,连忙解释道:“我其实这一次回来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后来碰巧遇到了爷爷,然后就这样了。爷爷想把公司托付给我,可你知道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好推脱了。至于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这么多年来,要说向云惜对老爷子没有怨怒,那是骗人的。但时过境迁,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怨怼仇恨是放不下的。向云惜抱着女儿,心里的酸楚却只有她自己清楚,当年如果不是老爷子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也许现在就会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 “妈,你怎么?” 向云惜察觉失态,连忙擦了擦脸颊,坐在陈路东床边,抬头看向关心自己的丈夫,“路东,等你出院了,我带孩子会他爷爷家一趟。” “用不用我陪你去?”陈路东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温柔的询问。 “不用了,我就是带她回去认祖归宗,毕竟我还是诗诗的妈妈。还有诗诗的身份证,也许也应该去改改。”她说的这个问题,老爷子已经事先跟官雨诗提过,她是上官家族的大小姐,怎么可以顶着他姓,虽然姓官跟姓上官不过只差了一个字,但那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眼下又听向云惜提起这事,官雨诗却早已经有自己的打算:“妈,修改身份证的事就算了,我觉得官雨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可是——”向云惜没想到她会拒绝:“你爷爷既然肯承认你了,待你认祖归宗之后,你就是上官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以后的生活自然有上官家的照拂,不然的话,我怕你爷爷他会对你反感。” 当年未嫁时,她就已经体验过上官一家的严厉家规,那是京城的名望贵族,不知道有多少严苛规矩和教条。第一次婚姻让她尝尽了上官家的刁难和刻薄,所以她才会担心女儿受了委屈。 官雨诗也到这时才明白,原来她担心的竟是这一点。 笑嘻嘻地牵了她另一只手,“妈,爷爷不会这样的。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我决定保持原来的身份不变,这跟我与爷爷个姑姑相认并不矛盾。而且,我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能力和工作,凡事只打算依靠自己,才不需要上官家族的照拂呢。” 陈路东也在旁边声援:“我支持诗诗的决定,云儿,诗诗可不比任何女孩子差劲,就算没有千金小姐的光环,她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女性。” “还是陈叔理解我。”官雨诗感动不已。 向云惜叹了口气,简直拿他们两人没办法。这样被他们东扯西扯,心里的担忧反而少了许多。 这时,两名警察在护士陪伴下走进病房,手里拿着笔录,见到官雨诗几人后,其中一个中年警察率先询问:“你们就是前天被绑架的受害人?”犀利的目光锁定躺在床上的陈路东。 官雨诗愕然,转而想到爷爷先前好像有说到报警的事,连忙点了点头,“警察叔叔,现在案情有什么进展了吗?究竟是谁绑架了我妈妈和陈叔?” 中年警察看了她一眼,“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现在需要被害人提供你们被绑架后的经历。这样会加快我们调查的步伐。” 这时,跟在中年警察身边的女警官突然问道:“另外,在绑架两位的地方,我们发现有非常明显的打斗痕迹,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受伤的人。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官雨诗暗叫一声不好,当时莫明忧派了那么多人去挑绑匪的贼窝,那里的绑匪大都被他解决了。绑匪应该是被他的属下带走了,但却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跟向云惜去警局做了笔录,官雨诗全程装傻到底,一概是一问三不知,最后还把救人的功劳全部推到老爷子身上。反正当时老爷子也派了人去那里寻找,只不过走错了方向而已。 但愿莫明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离开警察局,向云惜和官雨诗又去逛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些营养食品。这次绑架案,向云惜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官雨诗本来以为向云惜应该会对绑匪有些印象,但向云惜却只记得那天回家到门口时,被人从脑后击晕,之后的事全然不知。倒是陈路东看到她被人打晕后,跟绑匪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落下一身伤。 这件事,官雨诗并不想让家人操心,不论是老妈还是陈叔,他们都是十分普通的市民,从未与人结怨,也不曾跟人有过口角,所以这一次绑架的事,疑点太多,既不是为财,也没有别的目标。官雨诗不得不想到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人质。 那人绑架老妈和陈叔,就是为了牵制她。只不过自己这边动作太快,及时把人救了出来。 可到底是谁呢? 她想到上官致,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上官致的胆子还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绑架的,那他应该会提前用人质来威胁自己和爷爷,可他没有,这就证明跟他没有关系。 剩下的,她得罪的人可多可少,一时间也想不到会是谁。 “诗诗,诗诗,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有,我们走吧。”官雨诗连忙收回思绪,避免让向云惜看出什么端倪来。心里暗暗做好打算,这段时间一定要让爷爷多派点人来保护他们,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再次发生。 至于绑匪的事,她不知道,难道不能调查么? 两人回到病房,刚走到门口,官雨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颀长背影,一时间有些征楞。大概是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路出一张英俊非凡的脸以及碧绿深眸,正是越非尘。 “诗诗,你回来了。” “非——越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官雨诗差点就叫出他的名字,转而想起这里还有老妈和陈叔,立即改了口。 “我听说伯父伯母住院了,顺便过来看看。”越非尘露出招牌温和笑容,风采翩翩的相貌分外夺目。尤其是身上那种独特的器宇轩昂,更是人中之龙。向云惜不由呆了呆,疑惑道:“这位是?” 越非尘彬彬有礼回答她:“伯母你好,我是诗诗的上司。” “上司?”向云惜看向她,“你上司不是那个——” “妈,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这一次就是他带着我们到京城工作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处 官雨诗冲越非尘眨了眨眼,越非尘心领神会,朝向云惜点点头。向云惜还想问什么,官雨诗怕露馅,立即抢先说道:“妈,我跟老板出去谈谈工作的事,你和陈叔在这里好好休息。” “去吧,早点回来。”向云惜朝越非尘笑了笑:“非常感谢您能来医院看望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越非尘客气道:“伯母和伯父好好休息,改天再来探望。” 像逃命一样跟着越非尘匆匆跑出病房,官雨诗拍了拍胸膛,抬眼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妈可能误会了什么,真是很抱歉。” 越非尘带她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官雨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刚才的话引起他的怀疑。好在越非尘似乎并没有把老妈的话放在心里,拿了目录单问她:“想喝什么?” “卡布奇诺,谢谢。” 越非尘叫了一杯蓝山后,才转过脸来,盯着她看了几眼,微微笑道:“没什么,倒是你在紧张什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怕我妈妈怠慢你了,怎么说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她要把你当做坏人看待了,那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我有那么专制小气?”越非尘挑挑眉,明显很不满意。 “开玩笑的,你绝对是天底下全世界乃至整个银河系太阳系最好而且是最棒的老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越非尘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几分。 浅啜了一口略微苦涩的咖啡,任那独特香浓的苦涩味道沿着舌苔蔓延,官雨诗咂咂嘴吧,又挑起一块奶糖丢下去,这才满意地停下来。左手支着下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和陈叔住院了?” 这话只是随意的问了下,越非尘也不以为意,笑道:“我去拜访你爷爷,住院的事是你爷爷告诉我的。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他们被囚禁的地方?” 官雨诗哑口无言,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爷爷派了那么多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具体位置,自己出去一个晚上就把人找到了。怎么想都有点悬念。更要命的是,爷爷本来还以为她能找着人是因为越非尘的相助。但真相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她要怎么跟越非尘解释? 总不能跟他实话实说是拜托莫明忧帮的忙吧? “也没有怎么着,我就是坐车到那边到处看看,大概是母子连心的关系吧,到了那一片地方突然有种预感。呵呵,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幸运?”神啊,请原谅我说谎。 越非尘点点头:“是挺幸运的。” 官雨诗顶着厚颜无耻的脸说着连篇鬼话,对越非尘其实是很愧疚的,但有些话,她这辈子大概只能烂在肚子里了,不会跟他说,也不能跟他说。 尽管她现在已经理清楚了对待越非尘的感情,可她终究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想让越非尘对自己失望,更不想见到他对自己露出怀疑怨恨的眼神。 咖啡喝了一大半,热气氛的话也聊了不少,越非尘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想说说关于你参加比赛的事情。绯绯和几位时尚界的前辈已经联名举荐你,距离比赛不到一周时间。你有什么想法?” 这话真真切切把官雨诗问倒了。参加比赛的想法?这几天忙着家里忙着爷爷那边的事情,她压根没有多少时间考虑比赛的事情,除了比赛,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如鲠在喉,就是要怎么跟越非尘解释,她很快就会离开越氏集团。 这是她答应莫明忧的条件之一,等参加完比赛,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官雨诗这个名字,就会彻底消失在越非尘面前。 “关于比赛的事,我这几天会尽快做好准备的,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她目光闪了闪,语气坚定不移。 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其实官雨诗多少也能猜到,当她彻底消失在越氏之后,她的名字将会被时尚界打入冷宫。要想再次发展谈何容易,哪怕回到京城,时尚圈中也应该不会再有她的位置。 任何条件,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代价,她换来了老妈和陈叔的安全和平安,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越非尘看她抿着嘴唇,一脸的严肃正经,不禁失笑:“我相信你,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太过严格要求自己。我这边有一些关于比赛的资料,你有时间过来取一下。” “真的?”官雨诗顿时星星眼,无比花痴地盯着他:“我真的越来越发现在你手底下办事简直幸福到爆表啊。” “等你获奖了,别忘记请我吃饭。”越非尘难得也有兴致跟她开玩笑。 “一定一定。” 如果她能获奖,最大的功臣一定非越非尘莫属。 咖啡喝完后,官雨诗就跟着越非尘到办公的写字楼取了比赛的详细资料,夹在通知书下面的,还有一份越非写给她的建议和指导,官雨诗如获至宝,对着越非绯给的建议看了又看。越非尘看她高兴成这样,也是无奈摇摇头,她的快乐总是那样容易满足,有时候总是令人羡慕不已。 “对了,等你参加完比赛之后,我有一份惊喜送给你。”越非尘突然说道。 “惊喜?”官雨诗嘴巴张大,八卦地蹭过来。“还有惊喜?是什么,先说来听听?” 越非尘存心吊她胃口,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对惊喜保持缄默:“都说是惊喜,自然不能先告诉你。” 切!还真是吊人胃口啊。官雨诗喜滋滋地想着,难道越非尘打算将越氏集团的股份匀出几个点给她? 离开写字楼后,她抱着大摞的资料往回走,心想着回去之后必须把越非绯给她的资料全部看熟了,再好好训练训练,以她现在的水平,还不到那种考试前可以高枕无忧的学霸地步。相反的,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临时抱佛脚。 走到家门口,意外的发现外面停放着一辆拉风骚包的银灰色敞篷跑车,周围还围了不少小孩子绕着跑车跑步玩耍。她走了过去,探头往屋里看去,正好看到一个俊美绰约的身影,百无聊赖地半蹲在地上,面前还摆放着不少花花绿绿包装的糖果,而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大把大把往口袋里装糖果。 “漂亮哥哥,谢谢你的糖果,这块蛋糕给你。”其中一个羊角辫小女孩捂着两个鼓鼓的口袋,将掉落在地上一块糊地不成样子的巧克力蛋糕递给他。 对方皱眉看了看那块可怖的蛋糕,嫌弃地别开眼睛,“我不要,你自己吃。“ “不行哦漂亮哥哥,妈妈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小女孩不由分说将蛋糕塞进他的手里,男人吓了一跳,从地上跳起来,手里攥着那块蛋糕下意识就要甩开,但触及小女孩那闪汪汪的天真大眼睛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官雨诗认得那小孩是隔壁邻居的孩子,再看看像拿着烫手山芋般焦躁不已的莫明忧,顿时笑弯了腰。 为什么她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地撞见莫明忧的囧事呢? “诗诗姐姐,你回来了。”两个小女孩小跑过来,湿哒哒的手在她白色的衬衫上印出几个黑兮兮的手印。“诗诗姐姐,有个漂亮哥哥来找你,我们帮你招待他哦。” 官雨诗嘴角抽搐,看了看已经不复洁白的衬衫,心里欲哭无泪,但又没办法对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动粗,只好笑了笑,“谢谢两位小美女,好了,你们赶紧回家吃糖果吧。” 好不容易打发掉一群折腾的小孩子,官雨诗拍拍手跨进门槛,迎面就撞入一双饱含戏谑地湛蓝眼睛,低头看了看指印纷纷的白衬衫,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没见过美女啊。” 莫明忧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美女见过不少,但穿着脏衣服的霉女还是头一回见。” 官雨诗狠狠剐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家的锁,你能不能不要一来就把我家的锁撬坏了。” “你家那锁该换了,不然遭贼了可别怪本族长没有提醒过你。” 官雨诗再次翻白眼,除了他这个贼,这个家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遭贼的事情。 莫明忧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走过来拎了她的一只袖子往门外走去,“走,带你去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官雨诗拧着眉头,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外出,“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 “去了你就知道。”莫明忧不由分说按住她的头,将她塞进副座后,自己也上了车,嘴上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官雨诗很少见他这么轻松愉悦的表情,虽然他平常总是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神情,但那种自然而然发散出来的逼人气势,还是很容易让人感觉得到。她在心里回忆总结了下,但凡能让他这么愉快高兴的,那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拉风的敞篷跑车在小区中奔腾而过,引来不少人侧目,其中不乏来自年轻女人们羡慕嫉妒恨各种各样复杂的目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绑架案的罪魁祸首 敞篷跑车在京城的一片最常见的住宅区停下。 官雨诗打着哆嗦从车上下来,狠命地跺了跺脚,双手互相摩擦取暖。这大冷天的莫明忧居然带她飙车,飙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敞篷的,这一路上的冷风刮得她脑袋里一片晕乎乎的,浑身也冻得瑟瑟发抖。 京城许多纨绔和大少爷们也都喜欢开着敞篷飙车,但也没听说谁在寒冬腊月里迎着鹅毛大雪飙车的。 官雨诗简直要败给他了。莫明忧的脑袋构造,绝对跟他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 环顾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这片住宅区坐落在三环,地理位置算是京城相当不错的了,而这一片公寓小区的房价,一平方米就足够她这种打工妹奋斗一个多月了。 莫明忧一下车就快步走向小区里面,他的步伐很大,官雨诗不得不一路小跑着跟上去,一边八卦询问他:“你在这里买了房子?” 其实这话她问完之后也觉得挺可笑的,莫明忧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买房子?还是这种相当普通的公寓式房子。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投资房产,莫明忧肯定也不例外,不过以他挑剔的眼光,大多会在市中心或者某个风景胜地买别墅买豪宅,根本不可能会投资到这种地方。 听到她的疑问,莫明忧轻松伸了个懒腰:“是啊,在这里买了一套。” 官雨诗顿时有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呵呵。”她满头黑线,漫不经心地说:“真想不到你会喜欢这里的公寓?” 莫明忧蹙了蹙眉,盯着她看了半晌,“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挑剔完美又眼高于顶。买房子只看得起别墅豪宅的庸俗男人?” 不是以为,是你本来就是! 官雨诗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真诚的笑容:“怎么会呢,我才没有那么想。” 难道现在莫明忧已经强悍到能够感受到她的吐槽攻击波? 听了她的解释,莫明忧倒是不以为意,“不过你这么想也没错,我的确看不上这种平民公寓,难道你不觉得本族长住在这种地方是很掉份的事情吗?” 官雨诗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想去搭茬。 莫明忧见她没有热烈响应自己的观点,仍旧自顾自说道:“不过这个地方我觉得挺不错的。尤其是用在某些特殊情况之下。” 边说着,官雨诗已经跟着他走进位于东南方向的一幢公寓,两人走进电梯,官雨诗看到他按下了“1808”号按键,回味着他刚才的那句话,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味。 特殊情况?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她猛地退后了两步,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目光尽是疑惑和不解,莫明忧突然带她到这种地方,孤男寡女的,再加上他刚才那句话。官雨诗不得不怀疑他的险恶用心。 电梯很快到了十八层,莫明忧双手插兜,挺拔瘦削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所以并没有见到官雨诗越来越差的脸色,直到打开1108号套装的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官雨诗犹犹豫豫的神情,一副壮士断腕的视死如归。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欺近她,灼灼目光盯住她的脸,嘴唇上呼出来的气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官雨诗羞赧不已,推开他的胸膛走进去,“谁说我怕了,别挡路。” 在她进去之后,目光自然而然看向了客厅。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定住在客厅里。 莫明忧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后,见她整个人已经吓得石化了,一手揽上她的腰肢,推动着她走进去。“你不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你家人么?” 官雨诗的肩膀微微抖了下,指着客厅里浑身被捆绑得像粽子,嘴巴塞着布的几个男人,嘴巴张了张,干涩道:“所以那些人都被你绑到这里来了?”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倒在地上的几个男人同时挣扎着转过头来,嘴巴开始呜呜叫起来,而且动作很猛烈,似乎想要挣脱掉束缚,可惜那绳子一看就知道是特殊材料制造的,别说挣不开,就是用剪刀之类的也未必剪得断。 挣扎无果后,四个人慢慢瘫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莫明忧。 官雨诗并没有忽略过他们破碎衣服下的累累伤痕,有些伤口触目惊心,莫明忧一定对他们用了重刑,不然他们也不至于看到莫明忧比见了阎王还要恐怖。 换做平时,官雨诗一定会责怪他下手太过狠辣,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被这样一群混蛋绑架,陈叔还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她就对他们提不起任何同情心。江湖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些人做尽坏事,最终也只能自食恶果。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目光在周围的摆设上打量一番,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并没有其余的装潢和摆设,看来他还真的是把这里当做“特殊情况”的处理产所。官雨诗到现在才知道莫明忧那句话的意思。 “莫明忧,他们应该只是受人委托,你确定他们会知道究竟是谁想要绑架我的家人?”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这四个人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给人打下手的小喽啰,还是完全不知道情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一种。 “你问问看就知道了。”莫明忧走过去,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就将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拖出来,飞快地扯掉他嘴里的抹布,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光头男子瑟缩了下,尽管抹布已经拿走,却一声也不敢哼出来。 他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她说:“现在你可以尽情发问了。” 官雨诗从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莫明忧拖出来的这个光头男子是这几人的老大。有了他的保证,她自然也不会退缩,当即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绑架我家人的?”| 光头男先是看了莫明忧一眼,原本满脸横肉的凶相也变得跟绵羊一样温驯,对官雨诗的询问自是不敢隐瞒::“是,是一个女人。” 女人? 官雨诗皱了皱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里恩,但是很快又推翻这个想法,苏里恩目前并不在京城,而且她跟自己有仇有怨,跟向云惜和陈路东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在这个点子上撞上来。 “叫你们绑架的女人,你总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还有外貌特征吧?” “我们只是接到电话,让我们去绑架一对夫妇,还,还给了十万块钱……”光头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也不知道要绑架的人是你们,所以才接手的。” 也就是说,就算抓到这些人,也完全得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官雨诗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光头男子又低声说道:“听那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而且京城话说得不是很标准,我还听到电话那边似乎有人用外语叫了那个女人,似乎是什么唐小姐。” “看不出来你一个绑匪还听得懂外文。”官雨诗半是讥诮道。 光头男羞愧地低下头:“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 知道从他们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从他说出唐小姐这个称呼后,官雨诗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跟她不对付,并且还姓唐的女人,她认识的只有那一个人。但现在,她却不能当着莫明忧的面指出那个女人。 唐玫儿,既然你三番五次害我乃至害我的家人,我官雨诗也不是好对付的软柿子。 莫明忧重新将抹布塞在光头男的嘴里,走过来看着她:“知道是谁吗?” 官雨诗蓦地抬头瞪视他,眼睛里闪出两簇熊熊的火苗,“你带我来这里,是真的想让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还是想阻止我报复回去?” 她早该猜到了,莫明忧肯定事先就先问过他们了,也一定猜得到是唐玫儿搞的鬼。但他偏偏带她亲自过来审问。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劝说她放弃报复,甚至想要阻止她报警。 心脏突然不可遏制地抽痛出来,唐玫儿是他的未婚妻,他会维护她不意外,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莫明忧看着她,嘴角掀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如果我想让你放弃报复,你会怎么样呢?” “绝不可能!”官雨诗咬着嘴唇,面色苍白,眼睛一瞬间黯淡无光,“我知道我斗不过她,可她唐玫儿是人,我父母我家人就不是人吗?她凭什么绑架我的家人,想要威胁我的话,她可以直接来对付我,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我最珍视的家人!” 这是她的底线,唐玫儿讨厌她,厌恶她,甚至联手苏里恩想要阻止她参加比赛,她都可以容忍,但惟独这一件事,她不会、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呵,你现在的表情就像要把我吞了一样。”莫明忧突然噗嗤一笑,旋身在她身边坐下,“放心,我不会阻止你去报警,不过你确定警察真的有办法将这种绑架罪名定在唐玫儿身上?” 见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官雨诗的火气嗖的一下没了,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眼,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不阻止我报警?”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莫明忧不答反问,目光停留在她疑惑地脸上,似乎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一样。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的变化——由失望到惊讶,再从惊讶到羞赧,总之很有意思。 官雨诗就哼哼了一下,避开他火热撩人的目光,“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唐玫儿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会向着她也很正常,我不指望你帮我,但这件事上,我也不希望你来阻止我。报警我是肯定会的,我还会将他们所说的话全部都告诉警察。” 她才不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心意。 莫明忧摇摇头,“就凭你那几句莫名其妙,根本无法成立的证词就想制裁玫儿,真不知道是京城的法律跟国际比较不同,还是你真的笨到无药可救。”他斜睇了她眼,突然咧开嘴巴笑得春风荡漾:“另外,谁跟你说玫儿是我的未婚妻?” 官雨诗先是啊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严重跑题了,“你和她不早就是一对么,说她是你未婚妻有错吗?” 哼!还想骗她?曝出他们有婚约的还是他的亲弟弟呢,官雨诗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唐玫儿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她又不会因此放弃对唐玫儿的讨伐。 再说了,一直以来都是唐玫儿针对她,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尤其是一提到唐玫儿,她就气得想掀桌。 莫明忧见她气得嘴巴鼓鼓的,似乎又生气又难过的模样,不禁拍了下她的肩膀,身躯靠近她,但她立即敏感地往另外一边挪过去,似乎跟忌讳跟他距离太近。莫明忧伸手一用劲,立即把她拥入怀中。 “你干嘛啊?”官雨诗脸色酡红,推了他一把,眼睛看向客厅里的人,“这里还有人呢,你神经病啊你。” 莫明忧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害羞了,顿时怒目瞪向那几个像雕塑一样丢在地上的人,“听到没有,闭上眼睛,塞上耳朵,不许看到这边。” “呜呜,呜呜呜——”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 他很满意,转过头来朝着官雨诗挤挤眼,邀功道:“好了,他们现在就是几个三级残废,你不会害羞了吧?” “害羞你个头。”官雨诗猛推了他一把,气得直跺脚,什么三级残废,他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真以为给自己催个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多可笑! 不过莫明忧可不这么认为,在那几个碍眼的多余物转过头去后,他就开始毛手毛脚的,双手紧箍着她柔软的腰肢,俯身低下头,差一点就要碰上鼻子。官雨诗拗她不过,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只听到上面传来他一声低低的笑声,然后额头一暖,他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两下,犹如羽毛在肌肤上擦过一样,很快就放开了她。 她差点站不稳,被他眼疾手快提了一把,这才站直了身子。 他难得没有嘲笑她的失态,指了指天花板上,“走,上去陪我喝酒?” “莫明忧你没病吧?”官雨诗反倒是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动吓到了,指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天气,简直不能置信:“刚才你开着敞篷的豪车在外面吹雪刮风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要我陪你上楼顶的天台喝酒吹雪刮冷风?” 臣妾办不到啊混蛋! 莫明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用实际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拎着她的衣领,顺手从组合酒柜里拿了两瓶香槟,就把她带到了天台上。 迎着冷冽的寒风,以及飘絮的白雪,官雨诗在风中凌乱了。 看了下手机,室外的温度是零下六度。就在这零下的冰寒天气里,某个玩世不恭神经错乱的大少爷手势利落开了两瓶香槟,就着瓶子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才将另外一瓶给她。 官雨诗没有去接,莫明忧挑挑眉,戏谑地说:“不想冻死就喝一口暖暖身子,我可不想等下抱着一尊冰雕回去。”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香槟还有暖身的功效。”官雨诗伶牙利嘴道:“要是有二锅头或者小米酒就好了。”冬天,还是自家特产的白酒更加有辣劲,至于在莫明忧酒柜里那些价值不菲的红酒和香槟,她压根就没有多大兴趣。 “你喝喝看就知道了。” 她接过来,不像他那样暴殄天物般得鲸吞牛饮,只是仰起头小小喝了一口。火辣刺激的液体接近唇舌时,陡然被呛得连气都闯不过来,“咳咳咳,咳……莫明忧,你这是什么酒,你想毒死我啊?” 某个毫无廉耻之心的人耸耸肩,作无辜状:“听你提起二锅头和小米酒,还以为你是酒中行家呢,谁知道这么不胜酒力。” 说还还很遗憾很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不胜酒力你个西瓜啊! 官雨诗简直想怒吼了,那酒口味刺激也就罢了,她就抿了一小口,这辈子就再也不想碰到了。“你这到底是不是香槟啊?” 要说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名贵的香槟在她喝来都是口感醇厚,味道别致却细腻。而且作为一流调酒配料的香槟,味道酸甜醇美,根本就不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变异口味。 “呃,这是一种世界上很少见的香槟。”莫明忧晃着就凭,一本正经是说瞎话:“普通的香槟都是跟其他酒类调配,成就另外一种口感的酒水。但我这瓶香槟不同,首先里面加了很多料,比如将毒蛇的毒液溶解到酒中,在发酵的过程中,再时不时放进去一些小蛇、蜈蚣、昆虫 或者某些飞禽走兽,泡制四五年的时间,才能重新提取出这种世间绝无仅有的起泡香槟酒……”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官雨诗就已经冲到墙角里干呕起来。 莫明忧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官雨诗立即甩开他的手躲到一边,摆摆手无力道:“你别靠近我,一想到你刚才喝了那么多……不行了,我只要一想下去整个肠胃都要翻涌了。” 莫明忧斜倚在阳台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你很在意我跟玫儿的关系?” “谁在意你们了,停下,别靠近我!” 下一秒,官雨诗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额头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微微发疼,她就纳闷了,怎么他看起来没几两肉,每次抱起来却像是撞到一堵肉墙上面。 莫明忧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流转,带着几许笑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嗯?” “我说了,我不在意,不介意,你满意了吗?”官雨诗翻了个白眼,大声地抗拒。 “不满意,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看来,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乖。”莫明忧在她后背拍了下,官雨诗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上,两人零距离的紧贴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血液流动的轨道。 自己砰砰乱得不像话的心跳,只怕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磁性迷人的嗓音,令她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 她轻咳一声,佯装冷静,“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反正你根本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他的声音很轻,灼热的气息就像羽毛拂过她的额头,在上面激起令人震颤的温度。 “除非你如实告诉我,听到我跟唐玫儿的事,你到底是什么心情。比如愤怒、悲伤、或者嫉妒?”他低头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将彼此的情绪全部看在眼里,“看到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吃醋?” 吃醋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官雨诗顿时像是被人在后面撞了一把似地,浑身不由控制地抖动了下。 “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吃醋?”脸烧得越来越炙热,心痛得越来越激烈,她却仍旧跟没什么事一样,嘴硬道:“你和她本来就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我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去悲伤,甚至吃醋?莫明忧,你不觉得你太自恋了吗,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 垂目,眸色渐深。 一手捏起她的下颌,一手紧箍着她纤瘦的腰,莫明忧的声音暗哑而性感,含着致命的危险:“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被我迷得七荤八素,不过我知道,你已经被我迷得不可救药。承认现实吧,天真的设计师小姐,难道你以为欺骗自己的感情,否认爱上我这个事实,能够让你走上设计界的巅峰?” “才不是,你少自恋了……” 挣扎的话音刚刚落下,她的唇却忽的被他一口咬住,然后,他的唇便印了下来。官雨诗纤细的身子狠狠地战栗了一下,翁的一声响,脑袋里斗牛士一片空白。她想要拼命的挣扎,想要狠狠地推开他,但全身的力气霎时间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就连指尖都在微微抖动着。 对于她而言,接吻已经不是第一次,尤其是跟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几乎已经将两人之间的吻当做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或霸道或温柔,或激情或温存,两人从认识的那一刻,她似乎就一直这样莫名其妙地承受着他的吻。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的顺其自然。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抗拒不了,而起在他面前也无力抗拒,所以被迫接受。但刚才他的一番话,却一下子点醒了她不愿意面对,或者从未发现的一个问题。 习惯,并不能成为自然,是她内心深处的放纵和期待,才让他们的吻,变得如今这般自然习惯,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了他的气息,甚至习惯了……他的亲密对待。 她,爱上他了吗? 怎么可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否认 离开公寓之后,坐上已久灌风的敞篷跑车,官雨诗只觉得整个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有很多内容在里面搅和翻涌,混乱得她一时间无思考。 天台上,莫明忧对她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又好像随时都会随着寒风飘散,那样的不真实。 “我不会跟唐玫儿订婚,你信吗?” “鬼才会相信。”再说谁会去在意他跟谁订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霸道的语气不容抗拒:“鬼信不信我不知道,不过你,必须要信。” 越想脸颊烧得越烫,官雨诗终于回过神来,懊恼地揉了揉脸,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向了旁边的莫明忧,却见他开着车,脸上平静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是自己多虑了吧,他怎么可能会用那种深情如水的目光跟自己说那些微妙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问自己的心情,一定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她不停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中了他的陷阱。什么动心,什么订婚,那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只小丑,呼之即来招之即去,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加以威胁,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一拍两散。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讨厌的人嘛。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到了跑车在家门口停下来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明忧好奇地打量她两眼,摇头苦笑:“几句话就把你说得魔怔了?” 官雨诗怔怔下了车,低着头就要往院子里走去,刚走出两步,胳膊就从后面被拽住,她转过头看去,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越非尘应该快带你回去了。”莫明忧收敛了笑意,脸上平静,波澜不惊,“等你比赛之后,我去接你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等她比完赛,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夙愿,就不会再容许她继续呆在越非尘身边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官雨诗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喉头动了动,想要反驳他,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了:“莫明忧,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 话音落下,两人均是一怔。 骤然发觉自己口误,官雨诗窘得脸色发白发烫,不等他回答就要离开。 “等下。”拽住她胳膊的手一扯,眨眼她又跌倒了他跟前,幸好被他一手支撑着才没有出洋相。官雨诗红着脸甩开他,莫明忧追上两步,挡在她面前,双手抱在胸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愉快:“我还没回答,你跑什么跑?” “抱歉,你就当我瞎问的。不用回答我了。”她低着头,像只逃避灾难的乌龟想要拼命缩在龟壳里。莫明忧无奈摇头,两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与自己直视,“你不用瞎问,本族长现在就回答,你在我心里,就是……就是一只会挠人的小野猫,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够差的。” “莫明忧——”她怒目瞪他。 想要发飙时他已经挥挥手上了跑车,将车窗拉下来,露出一张笑得十分欠扁的脸,“下次见面,轮到你回答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最后的话,却风吹得凌乱飞散,但官雨诗却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当即扑哧一笑,心里好像一瞬间舒畅了不少,想起今天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不禁漾出一种异样的感受。 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带着亢奋、激动的,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唱歌,想要倾诉。 她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陷得太深了,在他眼里,任何真心实意都是虚情假意,任何甜言蜜语都是口蜜腹剑,任何的任何情愫……都应该趁着还没有生根发芽就狠狠地扼杀在娘胎里。 又过了两天,陈路东终于办理了出院手续,官雨诗本来想让他再呆几天,检查看看会不会落下后遗症,但陈路东怎么也不肯继续待下去。医院刺鼻的药水味让他觉得很闷,哪里比得上家里舒服。官雨诗知道劝说无效,只好办了手续后,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来。 向云惜回来后就去跟四邻报了平安,顺便聊聊几句家常话。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神秘兮兮拉着陈路东说了会话,过一会儿,又示意官雨诗到卧室里去。后者纳闷不已,只能跟着她去了卧室,“妈,什么事这么神秘?” “诗诗,你老实跟妈妈说,那位姓莫的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向云惜脸色严肃地看着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官雨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笑呵呵地把问题跳过去,“妈,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他是我上司,而且我们也是同事。” 这一次,向云惜却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脸色沉下来,“他是上司,那我们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位越先生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知道这些年来,是她对女儿缺少了关心,语气间难免多了担忧:“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但我能看得出来,不论是那位莫先生,还是越先生,都绝对不是一般地人物。” 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官雨诗怎么也想不到向云惜会突然提起这两人,是不是她听说了什么? 牵着她坐到床上,官雨诗在脑中组织好语言,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妈,我可没骗你,他们确实不是平凡的人,但我们真的都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已。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向云惜。 向云惜也没打算隐瞒,将早上到邻居拉家常的事情说了。官雨诗恍然大悟,原来是前两天莫明忧开着那辆骚包抢眼的跑车停在家门口,四邻看了之后难免心里直犯嘀咕,这陈家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平民家庭,怎么总是有豪车停在门口,而且那男人,简直俊得不像人啊。 所以在跟向云惜拉家常中,不知不觉就八卦地问了几句,恨不得将跑车主人的祖宗十八代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不少三大姑六大婆式的中年妇女,更是直嚷嚷着向云惜找了个金龟女婿,真叫人眼红羡慕。 心知肚明根本没那回事的向云惜闹了个大红脸,只好匆匆告别邻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官雨诗问个清楚。 听她说了原委,官雨诗不得不感叹人言可畏。 “你跟妈实话实说,你跟那位莫先生是不是在交往?”向云惜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今天是铁了心地要问个明白。 女儿年纪也不小,在外面找男朋友交往很正常,她自然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但至少应该让她心里有个底吧。只要一想起那个不论是相貌都是气质都不同寻常的年轻男人,她的心里就没办法安心。女儿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物?对方的条件那么优秀,如果真的跟女儿有关系,以后能不能好好对待女儿? 一个个问题让她这个当妈的操碎了心。尤其是邻居那几个小孩有意无意说到女人跟那位莫先生在一起搂搂抱抱的,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官雨诗心里暗暗吃惊,却不敢全盘托出,还打算简单挑两句忽悠过去:“我说的都是实话,妈,你大概是这阵子太累想多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澡后好好去休息。” 说着,半只脚已经踏出卧室,还不等向云惜反应过来,早已脚底抹油飞快溜走。这种逃避的行为在向云惜看来,不由更加佐证了自己的想法,女儿一定跟那位莫先生关系匪浅,不然也不至于在自己面前落荒而逃。 其实,官雨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已,如果将莫明忧和越非尘的身份和盘托出,那势必会引出自己当时坠海被救,之后又冒着危险潜入爱格亚斯堡的事情,这些她是万万不敢说给两老听的。为了不在话语中露馅,她索性什么也不说。 如果她知道因为自己的躲避而让向云惜彻底误会了的话,一定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在家里呆几天后,眨眼就是春节来临。在京城,春节可谓一年一度的大节日,相当于西方的圣诞节了。越非尘答应让她在京城过完春节后,初二再回里克市,而他早已在春节前因为公司的事情赶回去处理。 与凯顿集团的合约顺利PASS,上官致在上一次投票表决失败后,公司仍旧保存着他的一席之地,但其信服力也远远不及之前的影响。老爷子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还是因为身上背负的担子太重不敢松懈,在春节前就出院回到公司主管大权。 官雨诗原本还担心他的身体,但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爷爷才不得不重新回到公司,最后还是自己摆了他一道,心里就愧疚难安。好在老爷子并没有责怪她什么,加上有上官悦和叶淑月这两位同样干练沉稳不输男人的左臂右膀,官雨诗在会议上提出来得那些弊端也终于受到重视,各部门开始着手处理这些残余在公司内部的问题。 大年初一,一大早的官雨诗就带着向云惜去了上官家的老宅,也就是老爷子居住的大宅子。早就春节几天前,老爷子就来了几通电话催她回去老宅住几天。官雨诗硬是拖到了春节这一天才上门拜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拜年 当向云惜带着她到了上官祖宅时,老爷子已经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她们到来。不过等到她们来了之后,反应却是淡淡地。官雨诗拜了年后,推了身边的向云惜一下,后者不自在地向前走了一步,恭敬问候:“公公,新年快乐!” 来之前,向云惜就已经做好了受辱的准备。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跟诗诗爸爸结婚的第一年,小两口就在新年这一天回祖宅拜年,当日受到的屈辱,向云惜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所以,就算现在老爷子让她滚蛋,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她不会这样舔着脸回到这个地方。但诗诗已经认了爷爷,她就算为了孩子,也必须到这里来一趟。 上官贺转过身去,肩膀似乎动了下,却迟迟没有回应。官雨诗急了,走到他面前,关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官贺摆摆手,转过身来,神色别扭地打量了向云惜一眼,不自在地说:“诗诗,老大媳妇,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向云惜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官雨诗却是心里一喜,一手拉着向云惜的手,一手挽着老爷子的胳膊,嘻嘻哈哈地往里面走去,“爷爷,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还特地到门口等我们,也不怕染上风寒。上回医生可是说了,你现在就需要好好修生养息,可不能逞强哦。” “屋里闷得慌,我就是出去随便走走透透气。”老爷子蹙了蹙眉,被她说得老脸很不自在,铁凝着连佯装生气地抱怨:“你这个丫头,要你愿意乖乖在公司留下来,我这把老骨头早就退休了,还用得上每天起早摸黑的,哼!” 向云惜看了看老爷子,踌躇着搭话:“公公,诗诗年纪还小,公司的事她做不来。” “我当年这个年纪,早已经白手起家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老爷子却没有注意到向云惜小心翼翼地试探,嗓音洪亮:“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一下,咱们上官家的女孩子也不例外,将来一个个都是商界栋梁,也不辱没上官氏一族的门楣。” 官雨诗知道老爷子说这些只是发发牢骚,并不是真的在意,当即笑了笑,撒娇地说:“爷爷,人各有志嘛,再说我妈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没有那么能力。”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客厅,上官悦也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到向云惜的时候,脸上的反应液不是很自然。老爷子轻哼了一声,她才恍然大悟,笑着走下来:“大嫂,诗诗,你们过来了。” “悦儿,好久不见。”对待上官悦,向云惜倒是没有那么拘束,微微打了声招呼。 “是很久没有见面了,眨眼间,我们都快成了老太婆了。”上官悦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不已,她跟向云惜并不陌生,当年也是大学同窗,关系还算融洽,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向云惜跟上官凌的婚事遭到阻拦,大哥带着嫂子愤愤离家出走,她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也很不错。 上官悦揉了下官雨诗的头发,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小端那个孩子还在国外没回来,还是你好啊,诗诗又懂事又乖巧,我当年要是也生个女儿该多好啊。” 官雨诗知道姑姑有个儿子叫做陆端行,常年在国外工作,也难怪她经常到爷爷这边来住,儿子和丈夫都在国外,她一个人也难免落寞无聊。 不多时,上官致带着叶淑月也回到老宅过年,自从上次争夺公司失败后,上官致又遭遇到莫明郁的解约,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老爷子的打压,总之现在的上官致再不敢跟老爷子硬碰硬,当然,他也已经没有足够硬碰硬的底牌,别人不知道,官雨诗却是一清二楚,莫明忧肯定是不会继续跟他合作了。没有了莫氏在背后的支持,在凯顿的地位又急速下降,现在的他,俨然败家之犬,哪里还有之前雄赳赳的气势。 官雨诗对他并不感冒,当时因为上官致的原因,她才会坠崖重伤,这件事后她并没有追究到底,主要还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但也别指望她会对上官致以德报怨,热情相待。 “你这个逆子还有脸回来?”老爷子恶狠狠瞪了他两眼,上官致缩着脖子不敢回话,倒是身边的叶淑月将年货提了出来,笑声愉快:“爸,新年快乐。诶,家里这么热闹,悦儿,还有大嫂跟诗诗都来了啊。” 听到大嫂两字,上官致抬头飞快往客厅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瞬的怔忡。 等到老爷子摆手后,两人才走进客厅,叶淑月自然是很快就跟向云惜和官雨诗等人攀谈起来,对于叶淑月的知性大方,官雨诗一直很是敬佩她,因为对待她跟对待上官致,完全就是两种差别悬殊的态度。 几个女人在那边聊着,完全将上官致抛向一边。不料过了一会儿,向云惜突然走向他,温婉的表情带着一丝丝笑意,态度不卑不亢,“阿致,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成熟稳重了。” 上官致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点晶莹,嘴巴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大,大嫂……” 向云惜点点头,便不再多话,坐在沙发上又跟老爷子聊了几句,官雨诗一直很敏感地注意着她,好在事情比她预料地好太多了。今天的聚会,相信她多年的心结也会解开,而爷爷,也总算明面上承认了她这位儿媳妇,哪怕她已经改嫁了。 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官雨诗并不是很介意,但事关最亲密的家人,她不知道当年究竟都发生了哪些事,但老妈却是一清二楚的,她最大的心结就是不被上官家承认,导致她和爸爸的婚姻,不被所有人祝福,甚至遭遇了很多不幸。这个心坎在她心里横亘了太多年,但愿她今天能都消除心里的芥蒂,重新接受来自家人的祝福。 吃过了晚饭,眼看天色渐晚,老爷子也没好意思留下他们住宿,官雨诗发现老爷子也难得有傲娇别扭地一面,明明巴不得自己和老妈留下来住一晚,可又拉不下面子说。当然,她也发现了,他现在是真的接受了孙女和儿媳妇成为上官家的一员,只不过老爷子叱咤风云大半辈子,还从没对人说过示软的话来。 不过今天的进展已经超乎她的预料,官雨诗表示已经很满足。 跟爷爷和姑姑婶婶道别,上官致自从跟向云惜打了招呼后,就闷声回到楼上的房间,一晚上都没有出来过。官雨诗相信他这种反应,是因为良心终于遭到谴责了。 “爷爷,你就不用送了,我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你个机灵丫头,以为我不知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啊。还不知道下次回来我这个老头子还在不在呢。” “一定在的,爷爷,我会努力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官雨诗发现,她有些不能对老妈和陈叔说的话,在爷爷面前却反而放得开。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时间太过仓促的原因,她一定会留下来陪爷爷畅谈人生。 上官贺轻咳了一声,略微佝偻的身躯在夜灯下显得有些萧瑟,不过精神矍铄,目光悠远,官雨诗终于不再废话,挥挥手坐上了车子。 “好好比赛,回头爷爷会看电视的。”就在她坐上车子时,老爷子终于大吼了一声,声音亮如洪钟,哪怕是坐在车子里的官雨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汽车飞快地驶向了黑夜。 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陈路东果然在家里等着她们娘俩回来,干净整洁的餐桌上放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官雨诗进来抖抖身上的雪,看到热腾腾的饺子顿时眼前一亮,冲过去先往嘴里塞了满满一个大饺子。 “这孩子,先把衣服换下来。”向云惜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走过来将她外套取下,又找来一件干净暖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陈路东关怀的目光注视她,向云惜脸色微红,冲他点点头,陈路东这才放下心来。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铃声,陈路东正要站起来去开门,官雨诗连忙拦住他,“陈叔,你别动,我去看看谁来了。”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打开门,官雨诗看到门外的人时不由吃了一惊:“岚西,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的赫然是丁岚西、不过在听到官雨诗的话后,穿得一身鼓鼓的丁岚西俏皮笑了笑,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身后被隐在暗夜里的高大冷酷男人,“诗诗,打扰你了,是唐先生拜托我带他来找你的。” 官雨诗待看清楚门外站的人是谁后,显得更惊讶:“唐踔,你怎么在这里?” 高大挺拔、俊气逼人的唐踔依然脸色冰霜冷酷,足以媲美外面的天寒地冻,不过在见到她时,嘴角还是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点下头,声音清冽:“我来找你有点事。” 屋里的向云惜听到门外的动静,探头出来:“诗诗,谁来了?” “哦哦,是我的朋友。”然后回头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快进来吧,外面够冷的,岚西你看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丁岚西颇不好意思,“这不大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进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提醒 官雨诗招呼他们进来后,向云惜和陈路东就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客人,目光尤其在唐踔身上停留得最久。 “诗诗,这两位是?” “啊,哦,这是我朋友,妈,我们有点事到书房里聊聊,你跟陈叔早点休息。”怕向云惜询问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官雨诗火急火燎地带着两人到了书房。这间书房以前是陈路东批改作业办公的地方,大学时是她学习的房间,毕业后一直空着,房间不大,除了书架书桌之外,只有几把高脚凳子。 官雨诗歉疚地笑了笑:“抱歉,有些话我不大方便让家人听到,只能请你们到书房了。等下,我去给你们倒茶。”说完又匆匆跑出去,不多时,托盘上端放着一壶腾起腾腾、醇香扑鼻的茶水。 本来就不大的书房,因为三人同时进来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人高马大的唐踔,立即占据了小书房的四分之一。他眉宇微微一皱,冷若冰霜的脸盯着热腾腾的茶水。 “好啦,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官雨诗安排他们坐下,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有些好奇唐踔居然会找上门来。 难道是因为杜红苑的事? 丁岚西捧着茶呼气,当即回答:“诗诗,你还记得之前在医院遇到,我本来还约了你到我家去玩的事吗?” “记得啊,不过你当时好像不在医院。”官雨诗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还是在老妈和陈叔被绑架之前的事,当时她以为丁岚西可能忘了,倒也没有想那么多。 “抱歉啊,其实当时不是我忘了,是我家里出了一点事。”丁岚西抱歉地朝她笑了笑,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家里来了一群讨债的人,所以我只能匆匆回家处理这件事。后来那些高利贷的见我家拿不出足够的钱,就把我绑到了码头上,想要趁机把我卖到国外去。幸好我在码头上遇到了唐先生,多亏唐先生相救,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起那件不愉快的事,丁岚西心有余悸,脸上变得很难看。 官雨诗张大嘴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末了放下茶杯,抓住她的手无不担忧:“岚西,你没事吧?” “没大碍,就是被吓到了。”丁岚西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好在那件事已经过去,不然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卖到国外去,她就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官雨诗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对唐踔居然会出手帮助丁岚西感到很诧异,印象中,他可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绅士。想归想,有些话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跟岚西聊得差不多了,官雨诗这才正视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踔,试探着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踔抬头,瞥了丁岚西一眼,削薄的唇微微掀开:“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出去。”后半部分却是对丁岚西说的。 “哦,哦,那我先走了。”丁岚西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惧怕他这种冷漠。起身就打算告辞,官雨诗哪里肯让她回去,无奈地看向他,“岚西又不是外人,再说现在外面天色都黑了,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诗诗,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这里距离我家又不远。” “那可不行,你家刚发生了那种事,你现在的处境还很危险。我可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回去冒险了。” 两人争执不下,唐踔终于看不下去,寒着声音道:“行了,都坐下吧。” 丁岚西讪讪看了他一眼,踌躇着坐了下来。官雨诗喜笑颜开,终于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唐踔也不废话,直截了当说明来意:“你明天离开京城?” “是啊。”官雨诗诧异,他们难道都这么关注自己的行踪吗?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走都一清二楚。莫明忧也就算了,不过她跟唐踔的交情并不深,好像两人还没有到掌握对方行踪的程度吧。 唐踔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呆在京城,哪里也不要去。不论是里克市,还是莫里斯群岛,最后都不要再回去。” 莫名其妙的话,官雨诗听得有点懵:“为,为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我不会害你。”唐踔沉吟,“目前不论是越家还是莫家,以前的暗斗已经渐渐搬上台面,其他家族的明争暗斗也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你回去只会被卷入到其中去。不论是越非尘,亦或者莫明忧,你能选择其一吗?” “这是怎么回事?”官雨诗没想到唐踔深夜拜访,居然是想劝她留在京城,顿时吃惊不已。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为了避免你被卷进浑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断绝跟他们的来往。尤其是越家跟莫家。” 官雨诗莫名其妙:“不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我接下来还有设计比赛,这关乎到我的梦想,我不可能不回去。”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还是越氏集团旗下的职员呢,且不说越非尘和越非绯对她期待很深,就说那些推荐她去参加国际比赛的前辈们,每一个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她的表现。她不能辜负自己的梦想,更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不然,上一次媒体事件恐怕会再次爆发,而她虚有其表的新闻将会不配而走。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一回,她一定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赢得所有人的信任。 见她意志坚决,唐踔知道自己三两句话劝说不了她,今天到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说服她,之所以来,最大的原因还是想给她提个醒。 “诗诗。”丁岚西在旁边听得模模糊糊,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却是知道的。她担忧道:“我觉得唐先生说得没错,如果你去了会遇到危险,不如就留在京城,反正到哪里都是工作,京城这边的待遇也很不错的。” 轻轻摇头,官雨诗语气坚决:“不,我会去的,还有比赛的机会,对我而言千载难逢,我绝对不能错过实现我梦想的机会,哪怕前途充满危险。”她看向唐踔,语气带了几分抱歉:“谢谢你来通知我这些。” “你自己小心一点。”唐踔沉下声音,脸上凝重。见他这般郑重提醒,官雨诗也收敛了漫不经心地心态,认真应允,“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过几天,我手头上有些工作要处理。”唐踔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他,瞳孔里闪出一种复杂的光芒,“玫儿的事我很抱歉,待我回去之后,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 “你都知道了?” “刚知道。”怕被她以为自己是帮凶,唐踔难得心平气和地解释:“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我昨天才知道,索性你家人平安无事,等到回国后,我会让你跟你道歉,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他如果不提起这件事,官雨诗安全可以忽略过他找唐玫儿算账,但没想唐踔却突然提起这件事,反而让她觉得为难了。 “唐踔,你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不过——”她话锋一转,面色变得冷凝起来:“唐小姐三番五次为难我,我都可以原谅她另有苦衷,但绑架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事实上,我已经将唐小姐唆使一帮混混绑架我家人的事告诉警方了,不过很遗憾,警方到现在迟迟没有立案,更没有给我任何交代,大概唐小姐已经不在京城了吧?” 唐踔点头,欲言又止。 “其实我早就料到,就算我将唐小姐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我还是想要试试,我的家人这一次平安无事,谁能料到还会不会有下次,万一下次抢救不及呢?” “我明白了。”唐踔站起身来,俊逸非凡的脸部轮廓在灯光下显得美轮美奂,优雅坚硬的线条,更能凸显他冷毅矜贵的气质。“你不用顾忌我,你们的事我不插手,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为她的行为负责任。” 说完,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官雨诗将他们送到门口,对于唐踔,她是感激又愧疚,半晌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定,“我只会采取正确的手段讨回公道,那些不入流的报复手段,我不会做的。” 唐踔定定看了她一眼,心里划过一道涟漪,最终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转身便匆匆离去。 丁岚西道别之后正要离开,官雨诗飞快塞了一张卡在她的手心里,“岚西,我能帮你只有这一点点了,若你随时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握着手里的卡,丁岚西倒也没有矫情推脱,点点头,笑道:“谢谢,帮了我大忙,等我以后有条件了再换给你。” “一言为定!” 翌日一大早,官雨诗拖着行李箱出门,昨晚上,向云惜和陈路东就已经知道她要离开京城,连夜为她打理好了行李。向云惜眼眶有些红肿,大约是哭过了,抓着她的手再三叮嘱。 离家的愁绪萦绕着一家人,官雨诗也不知道下次回来将会是什么时候,咬咬牙跟他们道别后,就坐上了前往里克市的航班。 拒唐踔所说,里克市还有很多的困难在等待着她。比赛的事,工作的事,还有许许多多等着她去处理得事。 我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流言蜚语 回到里克市,官雨诗拖着行李在偌大的机场寻找着出口,这个时间段,机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到处都是举着牌子等着接机的人们。她倒是没有在意,知道在人群中看到一块白色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时,诧异地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可不少,再者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今天回来的事,应该只是同名罢了。 微微摇头,她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诗诗,诗诗。”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官雨诗忍不住回过头去,差点跟后面追上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待看清楚对方后,她有些吃惊:“红苑,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接你的啊笨蛋。”杜红苑跑得气喘吁吁,上下不接下气地看着她笑了笑:“跑那么快,差点就错过你了。” 官雨诗讪讪一笑:“抱歉,我不知道你来接我了。” 喘足了气,杜红苑抢过她手中的行李,帮她分担一些重担,两人一起往机场外面走去,杜红苑的车子已经停在外面。上了车,她才缓缓地说:“我听绯绯师姐说你今天回来,所以就过来接你回去。” 原来是越总监说的,她回来的事虽然没说,但越总监应该料得差不多。 “真是麻烦你了。” 听到她这句客套话,车子里的氛围突然冷却下来,变得有些诡异。杜红苑偏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踌躇半晌,方才叹了口气,语气歉疚:“诗诗,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你,我不该那样怀疑你。” 她出差之前,杜红苑就发了信息说过回来要跟她把话说清楚,原来她今天跑来接机,就是想跟自己道歉。官雨诗心里豁然开朗,之前的一点点小别扭也随之消散。笑了笑,语气缓和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因为误解,怕伤了你的心。也许,该道歉的是我。” 杜红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也许呢,你根本就是也认为我做错了。不过这一次我承认,是我做事太冲动,轻信了唐玫儿的话,我当时说的话太恶毒了,诗诗,对不起,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这句道歉我必须跟你说。” 因为她的冲动,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这也是后来汤米告诉她,在她负气离开酒吧后,官雨诗沿着大街上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连一分钟的歇息都没有。她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负疚,到了最近,才知道诗诗只是不想两人产生误会,破坏了朋友之间的关系。 官雨诗不在乎地摆摆手,“好了,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之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杜红苑性格爽朗率直,就算有怨也是当场说明,从来不拐弯抹角。这样的朋友,她真的不想失去。 “好,听你的一笔勾销,不过我犯的错,还得再反省反省。”两人相视,彼此微微一笑,过去的那些不愉快从这一刻烟消云散。 杜红苑边开着车,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另外一件事也跟她说一下。但怎么也说不出口,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官雨诗的目光从窗户边收回来,恰好就见到了杜红苑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摸样。 “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真打算掉我胃口啊?”官雨诗戏谑地看着她。 杜红苑羞赧,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诗诗,有件事我跟你说下,你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能太难过。” 听她这么一说,官雨诗心里的那股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她知道,肯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你说过,我听着。” “那好,我说啊,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杜红苑对她还是有几分担心,真正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杜红苑可以因为误会她而生气,甚至可以冷战,但自从她听到那些不好的消息后,她就坚决发誓一定要好好开导官雨诗,自己千万不能给她添堵。 “这段时间你不是跟着越董出差了嘛,结果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你跟越董事长有某种暧昧关系,而且,公司里的那些暗恋越董多年的女职员,更是在背后编排你的不是。一开始很多人都不信,可是不知怎的,这件事越闹越大,后来竟然闹到高层那边去了。” “还有这回事?”官雨诗吃惊不小,转而想到自己跟越非尘确实关系亲密,如果不是自己后来想通了许多,也许现在还对他抱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想到这里,她无言叹了一声。 “你说气不气人?” “算了,清者自清,流言蜚语传得快,但同样的,要被打破也轻而易举。”官雨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只是流言蜚语这种不着边际的谣言,杜红苑一定不会这么紧张,她离开公司可没有多久,难道还发生了什么? 被她犀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对劲,杜红苑终于举双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全都跟你说了。这件事在公司流传之后,不知道是谁流传了出去,前几天一个女人找上公司,说她是越董事长的未婚妻,要去公司找你算账来着。结果听说你不在,在办公室闹了很久,最后是绯绯师姐出面才让她消停下来。” 提起那件事,杜红苑的脸色也很不好。 官雨诗则是差到了极点,“越董的未婚妻,伊夜雪?” “对,就是这个名字。”杜红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你居然认识伊夜家的大小姐?” 官雨诗苦笑,何止认识,她跟伊夜雪之间的恩怨说起来也不少,先是因为莫明忧,两人起了冲突。后来得知伊夜家要跟越家联姻后,她心里别扭,伊夜雪自然也看她不顺眼。虽然伊夜雪口口声声都说爱的人是莫明忧,但感情这种事,又怎么如何变化呢? 以她大小姐的脾气,怕是宁愿对莫明忧求而不得,也不愿意越非尘忽视她而选择自己。 这就是高贵的自尊心! 这一刻,官雨诗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伊夜雪居然还跑到公司大闹一场,她这个骄傲跋扈的大小姐脾气还是没有改掉。但她现在担心的是,因为伊夜雪这么一闹,当初她们两人在莫明忧的桑拿坦丁堡认识一事,恐怕很快就会暴露出去。到时候,自己在越非尘和越非绯面前,该如何自处? 见她忧心忡忡,杜红苑脸上显出一丝不忍,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她了,只能软言安慰她:“你先别担心,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这次一定站在你这边,回去之后,我去跟大家说你是被冤枉的。” 大概是因为她也曾误会过自己,所以现在特别想要弥补一下。 官雨诗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去跟越总监说明白就成了。”而且,伊夜雪也的确算不上是冤枉她,不仅越非尘,就连莫明忧,现在都跟自己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只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再次对越氏造成影响。 回到公司,官雨诗果然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那么一股诡异的味道,尤其是原本相处得不错的女同事,现在看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那红果果的眼神杀气,恨不得将她的心脏穿个窟窿。 而男同事则是用一种玩味的神情打量着她,那种眼神,官雨诗很清楚,他们是在猜测自己是怎么勾搭上越非尘,又是怎么出卖自己的身体潜规则,才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和工作。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下子面对着这些怀疑甚至鄙夷的不友善眼神,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官雨诗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昂头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从容走进办公室。 “哟,这个狐媚女人还敢回来,你看她那得意劲儿,我早跟你说过,她要不是靠卖身体爬上某个男人的床,才得到这份工作,本小姐跟你姓。” “不能吧,平时看她斯斯文文的吗,而且实力也不错,我还以为她真的是凭着本事进来的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觉得她浑身都透着一股狐臊味,前两天那位大小姐不说了嘛,就是她不要脸地去勾引她的未婚夫。你看看,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门来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喂,你小点声,她好像看过来了……” “怕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了那种不要脸地事,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啊。” “两门两个长舌妇说够了没有?”出乎意料的,率先发火的却不是她们议论纷纷的主角,而是杜红苑。她双手叉腰,一脸怒火快要喷出来:“上班就上班,有必要在背后说三道四碎嘴别人吗?我看你们是嫌工作太轻松了吧,一群无脑的长舌女人!” “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有人罩着了不起啊,你跟那狐狸精就是一路货色,混进公司来,恐怕也没少上男人的床吧?” 因为杜红苑在公司里比较低调的原因,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她出身豪门,更不知道她的实力。见她跟官雨诗走得近,连着她也一并炮轰。 “满嘴喷粪!”杜红苑终于忍不住,铁青着脸瞪着那个出口恶毒的女职员,差一点一把上就要甩下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赏花 官雨诗连忙拦住她,“红苑,别太冲动了。” 杜红苑撇撇嘴,余怒未消:“哪里是我冲动,分明是这群女人居心叵测,你听听她们说的那像是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知识分子的素养啊,真没见过素质差到这种程度的女人。” “杜红苑,你——” “好了,你们几个在吵什么?”越非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正好瞧见几个人吵得面红耳赤,当下俏脸沉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几个不好好工作,整天除了背后烂嚼舌头还能干什么?公司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到这里来闲聊,谁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立即滚蛋!”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办公室鸦雀无声。 “对、对不起,越总监我错了,我马上就去工作。” “以后再让我发现谁在背后说三道四,不用我废话,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是,是。” “师姐,太棒了,我早就看不惯她们这些喜欢嚼舌头的女人。”杜红苑见她们一个龟龟缩缩地回去上班,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越非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也给我省点心,还不赶紧回去上班,小心我回头跟杜伯伯参你几句。” 一听到她要跟自家父母打小报告,杜红苑整张脸都纠结起来:“师姐饶命,我马上就去干活,立即,马上!” “诗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见周围的人都散开了,越非绯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最后一句话是对官雨诗说的。 到了越非绯办公室,官雨诗也知道这次又是自己闯祸了,而且伊夜雪闹到公司来,也是多亏越非绯处理了这件事。一进办公室就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越总监,对不起,我给公司造成的任何麻烦,我会承担所有后果。” 越非绯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后天就是比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官雨诗微怔,见她问的是比赛的事,也没有拖沓,一五一十将最近的遇到的状况说了出来:“我看了越总监给我写的比赛总结,总体而言帮助很大,不过还有一些小小的疑问,这大概得到了比赛才能知晓。” “嗯,我给你的那些建议,也不过是往届比赛的内容和注意事项,也不知道几年会出什么内容。不过这是你的比赛,我不会过度干涉。希望你能不遗余力,暂时将那些琐事放在脑后,全心全意准备比赛的事。待比赛过后,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好好处理。” 官雨诗感激不尽,她知道越非绯这么说,完全是想要减轻她的重担,更不想因为她被其余不愉快的琐事影响到了比赛。 但关于伊夜雪的事,她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越总监,听闻前两天伊夜小姐来过。” 提起伊夜雪,越非绯不屑地冷哼了声:“我大哥都还没答应联姻呢,那个女人就敢找上公司来,我这些年自认为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你不用在意,把她打发走了就行。” 官雨诗心想,你跟她同样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当然不会怕她。但我可只是一个小小职员,伊夜雪要多来闹几次,自己还有没有脸在这里待下去。 “说到底,这也是我的错,之前在爱格亚斯堡,我跟伊夜小姐见过面……” “你那时在越家工作,见过面很正常。不过,越家的人怎么安排是我们的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插手。”越非绯对伊夜雪很是不齿,别的女人身份低下,爱撒泼闹事也就算了,伊夜雪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居然也学了那些乡下女人,还敢闹到公司来,简直丢了家族的脸面。 伊夜朔那小子也真是的,居然纵容妹妹到处撒野。 确定伊夜雪真的没有胡说些什么,官雨诗总算稍稍放下心来,她就害怕伊夜雪将她跟莫明忧的关系说出去,现在看来,她大概还是看在莫明忧的份上,不该说的没说。 离开了越非绯的办公室后,官雨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泽田杏见她意兴阑珊地从总监办公室出来,还以为她受了训斥,连忙跑过来安慰她:“诗诗,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总监那人就是挺严格的,其实心地还不错,再说了,大家都在背后说你坏话,越总监可是一直都在力挺你。” “越总监只是跟我说了比赛的事,你别担心了。”官雨诗双手撑着下巴,神情有些烦恼,后天就是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时间了,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一次机会,怎么也不能搞砸了。 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一想到比赛的事,她心里顿时没底了。 泽田杏知道她又在为比赛烦恼,咯咯一笑:“你呆在这里也没用,要不,你跟越总监请假出去逛逛。别的地方现在冰天雪地的,咱们里克市可是正打开春,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没准突然就有灵感了。” “这个主意……似乎很不错啊。” “那是,看我多为你着想。”泽田杏乐滋滋地道:“我记得市郊有一片生态园近日开放,那花海叫一个漂亮,你要是现在去,没准还能赶上花海绽放呢。” 官雨诗点点头,那个花海她也听说了,在这座漂亮的城市,并不缺乏花海,但最近开放的生态园里,那花却是全世界极其稀少的Middlemist红,中文翻译为“中雾红”茶花,花开时娇艳高贵,花瓣层层包裹,形如伞状,姿态万千,没不可言。她以前在书本上看过,知道全世界仅有两个国家境内才有这种稀世名花,却没想到里克市这些年已经成功培育了这种濒临灭绝的花种,并且另外开辟出一片环境优雅的生态园来种植这些花朵。 请假的事很快就批准,官雨诗心情愉快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引得一干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谁让人家现在是公司的红人。 搭了车直接往市郊奔去,要说从市区到市郊的距离可不远,但市内工商业发达,虽然这里的空气在官雨诗看在,绝对要比时不时受到雾霾和沙尘暴影响的京城好了不知多少倍,但到底是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像Middlemist红这种娇弱的花种,还是要找一块山清水秀又没有污染的地方。 到了地方,官雨诗下车后,迎面吹来和煦的春风,微风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的清香,沁人心脾,果然是个纯天然无污染的原生态好地方。她心情愉快,背着小包飞快地往生态园走去。 很快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花海立即呈现在她眼前,粉嫩娇艳、花团锦簇,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她从未见过,只在书本上听过的稀世名花,一朵朵绽放饱满的鲜花紧挨着另外一朵,在绿叶的衬托下,更显得美不可言。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心情愉快,竟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沿着道路小跑起来,张开双手,似是要拥抱迎面吹来的煦风和花香。 泽田杏说得没错,她这阵子疲于奔波,每天的精神都在紧绷状态,所以才会显得特别烦恼。现在见了这些美景,她的脑袋一下子无比清明,脑中闪过许许多多关于设计的想法和灵感,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灵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说来就来了。 所以,不管接下来比赛出的是什么题目,她只要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就一定能够全力发挥。 在花海里走了两圈后,生态园里的游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能够这里欣赏花海的,大都是一些品味独特或者带着好奇心来的,所以大都很安静地欣赏花海,谁也没有大声喧哗,大概是怕破坏了这片原生态花海的宁静。 这时,一个黑点在远处招手,官雨诗环顾左右,见只有自己一人,不由纳闷了,那人冲着这边招手,难道是在叫自己? 等到走近了看清那人的面目,官雨诗就后悔了,恨不得刚才没有及时逃离。 “诗诗,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渐渐走近,瘦得皮包骨头的脸颊深深凹陷进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亮得出奇,好像豺狼逮到了猎物一样,透着几分令人悚然的骇意。 官雨诗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皮笑肉不笑:“林颐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没发现她眼底的警戒,林颐泽笑了笑,热络地说:“听闻这里开了一种很稀有的花,特地过来看看。诗诗,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学校举办标本展览会,有个生物学的教授当时还拿了这种花的标本让大家观赏,我还记得,当时你非常感兴趣,缠着老教授问了许多关于Middlemist红的资料。” 林颐泽一脸沉醉在往日校园时光的迷离神情,相比之下,官雨诗脸色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对他还存在着警惕和怀疑。 “诗诗,怎么,你不记得这件事了?”林颐泽终于她阴沉的脸色。 官雨诗讥诮道:“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哪里能一件一件记得清楚。” “可我却忘不了,你当时欣喜若狂的神情。”林颐泽深情款款地道:“诗诗,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开心的时候,两眼都盛满了笑意,那种纯然和欣喜,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正文 第一六十六章 袭击 林颐泽的刻意讨好,不但没有勾起官雨诗对大学时光的怀念,反而让她多出几分警惕。他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来了,大学时期林颐泽对花花草草根本就不感兴趣,更别说会为了欣赏花海而特意跑到郊外来。会在这里遇到他,绝对不是巧合。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官雨诗淡淡地说,随即装模作样看了下手表,略带歉意地说:“我接下来还有工作,必须得离开了。就不打扰你赏花了。” “诗诗。”林颐泽三两步拦住她的去路,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诗诗,你难道不想问我戒毒戒得怎么样了么?” 这还用问,看他一脸被毒品掏空了身体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有完全戒掉。尤其是深深凹陷下去的两颊,如果这段时间他真的下定决定戒毒,那么现在一定不会这么憔悴。偏偏他为了让自己相信,勉强装出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 官雨诗只觉得胸口发闷,对于林颐泽,她已经仁至义尽,甚至以德报怨,但他现在哪里还有曾经的一分潇洒,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 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废话,官雨诗沉下脸来:“你戒毒怎么样是你的事,你应该回去跟你父母说,而不是来跟我说。” 林颐泽见她丝毫不以为然,就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深深凹陷进去的黑眼眶,骤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光。脸上却挂着深情依依的笑容:“诗诗,这段时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么痛苦吗?在戒毒所里,他们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什么不肯给我,把我绑在椅子上逼着我戒毒,那段见鬼的痛苦日子,我简直生不如死。” “可是,每当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你的影子就会浮现在我面前,好像一缕曙光,照亮了我根本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的路。为了你,就算是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够承受。诗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官雨诗嘴角抽搐,不是感动,而是被他恶心到了。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用这般令人动心的甜言蜜语,把她追到了手。她以为自己终于碰到了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却没想到,是撞上了一头禽兽。 在游轮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坠海而无动于衷,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那一刻,林颐泽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现在,她放下了仇恨,放下了恩怨,不是因为她原谅了他,只是,她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更不想因为对过去耿耿在怀,而忽略了眼前的美好生活。 所以,她选择放下。 但,不论是林颐泽还是苏里恩,似乎总能够轻而易举地挑战道德的底线,她更不明白,林颐泽究竟有什么颜面对她说出这些话来。 可笑之极! “你说的那些我没兴趣,现在我要回去,让开!” “不让,诗诗,让我们再呆一会儿好吗?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林颐泽还是试图用柔情攻势打动她。 官雨诗讥诮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走另外一条道路,却是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林颐泽被她那个讥诮地笑容刺激到了,一张瘦骨嶙峋的脸又青又白,目光渐渐深邃,变得无比狠戾恶毒。刚才那深情隽永的温柔表情瞬间被阴毒的表情取代了,一张脸变得狰狞无比。 面具,脱落。 官雨诗似乎察觉到了后面的不对劲,加快步伐往前面走去。偏偏她刚才为了清净走得比较远,现在周围空无一人,除了自己,身后就剩下一个目的不明的林颐泽。她正打算要不要跑回去,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穿过她腋下,将她整个人压在地上。 “林颐泽,你想干什么?”官雨诗睁大了眼睛,四肢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一张脸刷的变得苍白。 林颐泽轻而易举就见她两手反剪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瘦得皮包骨头的冷冷一笑,露出一个猥亵的笑容:“诗诗,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松手让你离开呢?” 官雨诗见他脸色完全变了,知道他已经原形毕露,顿时阴沉着脸吼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不然我马上报警了,林颐泽,你要不想死的话,最好立即放开我!” 林颐泽嘿嘿淫笑了声,目光停留在她因为挣扎而起伏的胸口上,两眼闪出精光,舔了舔嘴唇,突然迸出一道狠戾的光,手刀一起一落,正好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后颈上,官雨诗嗯一声便晕了过去。 见她被自己敲晕过去,林颐泽终于松了一口气,目光垂涎地在她玲珑起伏的娇躯上看了一圈。就在这时,从生态园的另外一边又走过来两个黑衣男人,看到林颐泽已经将人搞定,便走了过来。 “车子停在外面,赶紧把人弄上去。”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命令道。 林颐泽连忙说道:“两位大哥,这妞儿是我女朋友,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哼!就凭你这个毒瘾上身的臭小子,也敢跟老子抢女人。”另外一个黑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盯着官雨诗的娇躯同样露出猥琐垂涎地精光:“这女人倒是够味,没准还是个雏,可惜大小姐说了,先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回头咱们要怎么收拾她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等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再讨论那些快活的事。 林颐泽心领神会,连忙帮助他们把官雨诗背起来,匆匆走到一条小道上,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面包车,将官雨诗弄上车后,几个人也跟着坐上车离开。 莫里斯群岛,摩伦大厦。 宽敞明亮、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莫明忧端坐在办公桌前,埋头整理着如小山高的文件,没一份文件到他手里阅读不超过十分钟,很快就被另外一份文件替代。站在身边帮忙整理文件的助理乔拉,已经被他工作质量彻底征服了,大boss简直不能再牛逼了,别人一两天才能够处理完的文件,在他这里不到一两个时辰就能搞定。 不仅记忆超群,能力出众,而且还长得那么帅气妖孽,她的心都快被他夺走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工作。 “乔拉,通知威廉斯,晚上我会亲自到他公司进行洽谈,让他抽出时间配合我。”埋头工作的莫明忧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犀利地扫了乔拉一眼。 只是轻轻一眼,乔拉顿时如坠冰窖,整个人哆嗦了下,;立即清醒过来,“哦,好的,我马上去通知。” 完蛋了,她差点忘记大boss最讨厌员工在上班的时间走神,要是被他抓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份工作,恐怕马上就会泡汤。 乔拉出去联络威廉斯后,又马上带了新的工作进来,却见到刚才还在工作的莫明忧已经停下来,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烦恼的样子。 “董事长,威廉斯已经确定时间。另外,Winni小姐邀请您参加一场交流派对,希望您能够出席派对,这是她亲自送来的请贴。”乔拉将一张制作精美的镀金请帖放在桌子上。 “温妮?她不是还在M国吗?”莫明忧睁开眼看了请贴一眼,却没有去打开来看。 乔拉有问必答:“温妮小姐今天早上已经到达莫里斯群岛。” “我没时间,你帮我找个人去吧。”莫明忧摆摆手,一双湛蓝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索性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景色。 乔拉见他脸色不好,关怀问道:“董事长,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疲惫的神情。 “你出去吧。”莫明忧冷声道。 乔拉出去后,莫明忧才微微叹了口气,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被自己设置在第一个联系人的名字,神情有些动容,想了想,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奇怪,这个时候,那丫头怎么会关机? 莫明忧也不知道怎的,心情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来回踱步几圈,他终于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莫先生,您是想问诗诗的消息?” “她在哪里?” “哦,她请假了,下午出去的,我看她好像心情不大好,所以让她出去外面散散心。” 莫明忧目光一凝,“去哪里了?” “哦,大概是去市郊新开放的一个生态园吧,听说那里培育出了一种世界稀少的花朵品种。”那个年轻的女声纳闷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关机了。” “那可能是她不想有人打扰吧。” 不想被打扰?没那么简单,那丫头就是个灾难聚集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对方的话并不能让他放下心来,反而隐隐生出几分担忧。 “莫先生,怎么了?” “泽田,你现在立即想办法联系上她,或者马上带人去那个郊区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听出他声音里的急切,被叫做泽田的女子也不敢疏忽,立即答应下来。 助理乔拉匆匆跑进来,就见到刚才还一副索然无味的大boss,无比神速地整理好桌上的文件,然后将任务丢给自己。 “乔拉,这些你立即分配下去,让他们必须在两天之内完成,谁要完成不了立即滚蛋。还有,今晚跟威廉斯的合作延迟,具体时间另外通知。现在,马上给我安排最快的直升机,我要即刻赶到里克市!” :“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绑架(—) 官雨诗被绑架的事,很快就调查出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莫明忧立即安排启程飞到了里克市,飞机上,莫明忧正安排好了营救任务,莫明郁的电话就匆匆打过来。 “大哥,港口那边出事了,有个组织秘密潜进港口,在海岸上埋藏了不少炸药,刚刚已经引爆,现在港口死伤惨重,不少媒体闻风而来,已经快接近港口了。” 电话那边,莫明郁的声音很焦急,可见事情不好办。 “立即封锁消息,媒体那边我派人去处理,你只要管好港口那边的事,另外,对方敢在港口埋炸药,肯定早有准备,你调查一下港口的内鬼,一个不留!”莫明忧脑中飞快转动,迅速下了命令。 莫明郁对这个大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我现在就去清理内贼,大哥,你一定要把诗诗救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手头上的事情太多,莫明郁也想跟着他立即赶到里克市去。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混蛋,居然敢绑架诗诗那个丫头,绝对是嫌命活太长了。千万不要被他逮到,不然一定让对方生不如死。 “嗯,那边的事交给你了。”莫明忧挂了电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莫先生,M国那边传来一份邮件。”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步履沉稳,头微微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右手捧着文件,左手却垂在身侧。莫明忧抬起头来,目光从对方身上梭巡而过,“什么邮件?” “就是这一份——”话音落下,制服男子突然把文件往他脸上丢去,露出手掌心中的黑色手枪,同时左手也举起枪,对准莫明忧的面门扣动扳机。 “砰砰砰——” 客舱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十几个扛着机关枪的男子从外面蜂拥而上,后备背得鼓鼓的,手上握着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莫明忧,“莫明忧,你的死期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莫明忧在制服男子开枪的瞬间,已经跃起来踹翻了前面的椅子,为他挡住了那几枪。同时身子迅捷地欺近制服男子,一手躲过他左手的枪支,另外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掐下去,只听得一阵喉骨断裂的声音,莫明忧蓝眸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气,抓住对方一个过肩摔,制服男子就像脱了线的气球般,狠狠地撞落在客舱后方,顿时没了声息。 机身一阵剧烈摇晃。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该死!”莫明忧暗暗咒骂了一声,此时飞机已经飞上两万二千五英尺的高空上,从机舱上往下看,只有飘渺连绵的云层,已经没有后退的路。 大概是怕在飞机上走火反害了自己,那十几个扛枪的男子并未开枪,以包围之势将他层层围住,把长枪换了个方向就是一把长刀,锋利的刀尖在空气中泛着冰冷狰狞的光。莫明忧一把扯过其中一个的手枪,将对方背后的包裹抢到自己手上。同时聚焦对准他们,同时扣动扳机,几道枪响,前面围上来的几人已经被他打中心脏。 眼下,已经不是单打独斗能解决掉的,莫明忧将抢到的包裹挂在后背上,脚尖轻点跳上座位,长刀对准上方的玻璃窗重重敲下去,玻璃应声而裂。 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他转过头去,正好见到其中一人举着刺刀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刀锋穿过皮肤,狠狠地扎进血肉里。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目光一凝,长枪在手上打了个转,对准那人的脑门一枪崩下去。 血花喷溅而出,那人瞪大眼睛缓缓倒下。而后面的人立即跟了上来。莫明忧眼疾手快躲开一枪,知道他们已经不打算活捉,再这样耗下去迟早得死。咬咬牙,将前面的障碍物全部扔了出去后,跳上窗口,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不好,他跳下去了!”其中一人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没办法了,他身上背着降落伞,我们现在怎么办?” “蠢货,马上找个地方停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千万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风声在耳边呼啸,剧烈的气流冲撞引起耳鸣,身体 不受控制急剧下降时,莫明忧铁青着脸解开了身后的降落伞包裹,哗的一声,降落伞像一朵蘑菇云打开,他咬咬牙齿,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着降落。 千万不能出错,不然,他的性命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一刻,生死存亡之际,他所想到的却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某个还等待着他去救援的笨女人。 等等我,一定要等等! “啊,不要,你不要死——”官雨诗大喊了一声,从噩梦中醒过来,额头冷汗涔涔,苍白如纸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她还会动会说,看起来就跟将死之人无异了。 她深深喘了几口粗气,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周围,黑漆漆的,身后不见五指,这里是什么地方? 摊开颤抖不停的手掌,她不敢置信地捏了几下,待疼痛传遍神经末梢,她才回过神来。 刚刚,她好像梦到了莫明忧出事了,甚至还梦到他一身是血,浑身血淋淋的,就那样躺在她面前,动也不动,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狡猾和戏谑,那张妖孽俊美的脸,被血模糊得根本看不清楚,可她知道,那就是他……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噩梦? 莫明忧,他没事吧? 漆黑的屋子里,静得能够听到她连绵不断地喘气声,再回想起那个噩梦她还感到后怕。好在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莫明忧身手非凡,身边又有那么多保镖跟着,绝对不会出事的。倒是自己,她慢慢回想起来,在生态园里,是林颐泽把她打晕了,现在又把她带到这里,林颐泽究竟想干什么? 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官雨诗撑着墙壁缓缓地爬起来,双脚一软,差点跌倒下去。她活动了下筋骨,硬撑着爬起来,走向了屋子里唯一有光线的地方——一扇铁窗。 透过细铁条往外看去,黑漆漆的,几颗枯黄的树木垂下的纸条正好掩盖住了窗口。外面是黑夜。她记得见到林颐泽的时候还是下午,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少时间,是已经隔天了,还是仅仅睡了下午晚上而已。 抿了抿嘴,她回到墙角,无力地瘫坐下去,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果然,不但手机不见了,身上的任何物品都被搜走,她还发现衣摆下有些被撕坏了,顿时心里一紧,连忙对着墙壁将全身检查了一遍,好在处了衣裳不整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身体也没有感到不舒服。 她蜷缩着坐下来,开始整理这件事的缘由。林颐泽一定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把她绑架到这里来。回想起他的毒瘾还未戒掉,官雨诗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有人诱惑他将自己绑架过来,作为条件则是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毒品? 这个猜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首先,林颐泽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这段时间的吸毒,尤其是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堕入毒品的无业游民,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持、甚至是诱惑着他吸毒,那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诱惑他吸毒,又能够提供他吸毒,而且还跟自己有怨的……官雨诗想都不用想,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苏里恩。 林颐泽之前也提过,是苏里恩骗他染上了毒瘾,但林颐泽已经跟苏里恩断绝关系,他对苏里恩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怎么还会听苏里恩的调遣? 另外,就算苏里恩指使他将自己绑架到这里,苏里恩又有什么目的? 大概是睡了一觉,她现在的脑袋无比清醒,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再加上已经快要举办的国际服装设计大赛,还有之前苏里恩的招供,目的是为了阻止她参加比赛,让她从此在设计时尚界一败涂地、臭名远扬。 她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涌来。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她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闪过一抹坚定。比赛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绝对不能因此放弃掉得之不易的机会。 这样一想,整个人振作了不少,心思也转得极快。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那一步,只要林颐泽还在这里,她一定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比赛的时间过去了没有? 剩下的时间,她蜷缩在角落里,笔者眼睛半梦半醒,这种情况之下,她肯定睡不着,但一想到天亮之后还要很多事要做,硬是强迫着自己眯上眼睛,脑中却是飞快转动着,将明天可能会碰到的事全部提前过滤了一遍。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当紧闭的铁门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官雨诗立即闭上了眼睛,佯装还在昏迷当中。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放下东西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声音渐渐靠近,在自己面前,似乎重重呼吸了一口气。 林颐泽。 在那个熟悉的呼吸声传来后,官雨诗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心里开始紧张起来,针对林颐泽的办法,她昨晚上已经想了不下十几个,但能够充分发挥效果的不过一两个。眼下林颐泽就在她面前,要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羞辱 就在官雨诗暗自盘算是要醒过来还是继续装睡时,林颐泽缓缓靠近她,蹲下身子来,在她眼前停顿下来。她甚至能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从自己脸上一寸一寸地看过去,好像饿狼对着稚嫩的小羔羊般。 那种感觉令人觉得恶心别扭。 官雨诗慢慢睁开眼睛,先是佯装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猝不及防见到蹲在面前的林颐泽时,失声尖叫了出来:“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双大大的眼睛盛满了害怕情绪,肩膀微微颤抖,将害怕二字表演得淋漓尽致。 林颐泽不疑有他,见她醒了后吓得瑟瑟发抖,嫣然像只受惊了的小白兔,下意识装出一副温柔深情的模样,“诗诗,别怕,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戏演足了,官雨诗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阴沉着脸喝道:“林颐泽,是你把我打晕的?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诗诗,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林颐泽垂涎欲滴的目光从她胸前拿开,佯装愧疚的模样:“诗诗,这几天就委屈你在这里呆一呆,过后我就送你回去。正好我们很久没有聚过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陪养一下感情,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总是单独呆在一起,你说这样会让你觉得很有安全感?” 听他提起往事,官雨诗正欲发作,转而想起现在还在他手里,硬生生忍住了怒气,“你既然还惦念着我们以往的交情,为什么还有三番五次伤害我?” 林颐泽讨好她:“诗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 不会伤害她?官雨诗冷笑,把她打晕绑到这里来,林颐泽居然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她。 “那你放了我。”她挪动了下有些发麻的双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林颐泽,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可你忘了,当初在游轮上,你劈腿苏里恩,跟我争执见我坠海之后又对我见死不救,如果不是老天爷怜悯我,我早就变成了海里幽魂。这些恩恩怨怨,我都已经原谅你,你现在放我出去好不好?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求求你了。” 她沙哑着声音,因为久没有喝水的关系,喉咙又干又涩,一双翦水秋瞳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林颐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示软的话,见她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心脏狠狠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却说道:“对不起,诗诗,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等你出去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一定好好照顾你。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放你出去。” 望了他身后又被锁上的大门一眼,官雨诗终于急了:“说来说去,你就是已经不爱我了,林颐泽,我真是看错人了。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手心发凉,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怎么办,林颐泽根本就不肯当她出去,唯一的一条活路被堵死,接下来她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公司里的人能不能发现她失踪的事,还有莫明忧,他知道自己又被唐玫儿盯上了吗? 就算知道,他大概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不同以往,绑匪是他的未婚妻,是唐家的大小姐,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诗诗,我不走,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帮你带到这里,我也有我的苦衷。”林颐泽尝试着跟她解释,官雨诗却已经完全无视他。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官雨诗气得眼眶发红,指着他的胸膛一字一顿地说:“林颐泽,你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难道她们害你还害得不够吗?你居然还愿意为他们卖命,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知道?”林颐泽瞪大的瞳孔盯着她,顿时警惕起来。 “在这里会绑架我的仇家,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两个,你以为我会猜不到。”见他完全被自己调动了情绪,官雨诗计上心头,抽泣个不停。 林颐泽叹了口气,抬手想要去擦掉她眼底的雾气,被她躲开,也不气馁,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擦掉泪水。 “我能有什么办法?苏里恩那个贱人害我吸毒,让我生不如死,我听你的话去了戒毒所,可是毒品这种东西,哪里是想戒就能戒得了。我身无分文,除了死路一条,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脸色颓丧,这段时间的经历,将他那无比骄傲张扬的轻狂锐气彻底压垮,变得如今的卑微卑劣,“那位唐小姐给了我一笔钱,而且让我有足够的毒品可以活下去,你只要在这里呆几天,我就可以活下去,诗诗,算我求你了,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唐玫儿给你的毒品,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林颐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 “连命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还在意能不能醒悟。‘林颐泽冷笑一声,脸上的残酷表情令人胆战心惊。 这时,大门再次打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挎着一把警棍从外面进来,粗着嗓子吼道:“姓林的,把话说完了就赶紧滚出去,别打扰了大爷们的快活。“ 林颐泽皱了皱眉眉头,抬眼看了下官雨诗,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一看他那表情,官雨诗骤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抓住他的手腕哀求道:“林颐泽,我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诗诗,你别怕,我在这里。”被她泪汪汪的哀求触动心弦,林颐泽原本的打算彻底破产,死赖着不肯离开。同时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回头对那男子说道:“陈哥,这是我女朋友,我想留下来陪陪她、” “去你妈的,就你被毒品掏空的破烂身体,也好意思跟大爷抢女人。”那光膀子男人走过来,怒冲冲一脚踹在林颐泽身上,后者打了一个趔趄,无比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你——” 官雨诗连忙冲过去扶起了林颐泽,等到抬起头来,却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一旁,居高临下一脸**笑容地盯着她——盯着她微微喘息的胸口。 官雨诗浑身一僵。脸上倏地划过一道惨白。 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什么,这些人把她抓到这里来,唐玫儿肯定不会让她好过。她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彻底将自己毁掉。所以,找人侵犯自己,让自己最后沦为被人羞辱的奴隶,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胆寒地瑟缩了下,整个人把自己牢牢抱住,缩在林颐泽后面,这个时候,她唯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颐泽身上,哪怕他跟他们也是同样货色。 这副防备的样子,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的占有欲。 尤其是她那衣裳不整、楚楚可怜地模样,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特别的诱人。 男人顿觉心里痒痒的,往前走了两步,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官雨诗的身上。 看到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官雨诗吓得脸色发白,终于紧紧抱住了林颐泽,“救我,林颐泽,求求你救我……” “陈哥,诗诗她是我的女朋友。”林颐泽眼里缩了缩,底气不足地说道。 “哈,那不是正好嘛,反正大家都是哥们,这女人总不能让你白得了便宜,不如我们几个轮流来。看在你是着妞儿男朋友的份上,我让你第二个上怎么样?”男人说着,一脚将林颐泽随意踢到一边去。 “林颐泽……” “诗诗,对不起你,我,我。”林颐泽低下头去,再不敢去看她的绝望的脸色。 “你……这个禽兽,快放开我!”官雨诗绝望地将目光从林颐泽身上收回来,恶狠狠地盯着欺近的男人,这种下流无耻的话,他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骂得好,老子就是个禽兽,等会儿我还要对你做一点更禽兽的事。”男人嘿嘿淫笑两人,指了指已经龟缩起来的林颐泽,呸了一口:“你男朋友不是更禽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干,哈哈,真亏他还能看得下去,别急,等下等我禽兽完了,我会让你男朋友好好补偿你的。” 一边淫笑着,一边将金滚放下,解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工人装。 光是想到他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官雨诗就觉得想吐。 她勉强着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想往外面逃去。可是,还没跨出两步,就一下子被人拽住了脚腕,硬生生地给拖了回来。 “你个混蛋!放开我!禽兽!”官雨诗像疯了一样,抡起拳头奋力地捶打对方,但一个女人的力气实在小的可怜,打在他身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她毫不犹豫地就给了男人狠狠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特别响亮,男人震了震,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女人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掌掴他,等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妈的,丑女人,小**,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男人咬着牙齿,怒气冲冲铺了过去,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的命,我救;你的 “滚开,不要碰我……你走开!”官雨诗疯狂尖叫起来,下意识拳打脚踢。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男人的庞大身体重重压在上面,任凭她挣扎不休。嘴里阴笑两声,将她身上的衣服一扯,只听得“唰”的医生,白色的衬衫从前面被撕碎,露出洁白胜雪的肌肤。 男人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眼底闪着灼烧的yuwang,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官雨诗慌乱裹紧身上的衣服,尖叫喊着救命。 而此时,唯一有可能救她的林颐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男人欺压在她身上,先是惊愣,后在看到她那半遮半掩的姣好tongti时,眼里闪过一抹垂涎,舔了舔嘴唇,往前挪了两步,居然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官雨诗绝望了。 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手脚也全部被他制住,浑身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够动。在男人肮脏的手重要要扯开她裤子的时候,恍恍惚惚间,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阻止,紧紧闭上眼睛,一串泪珠从眼角滑下来。 动了动嘴唇,将舌头放在牙齿下面,全身积攒着力气,打算在最后一刻狠狠咬下去。 “住手!”就在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带着令人震颤的焦急和暴躁,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骤然响起来。 在自己身上胡乱扯衣的肮脏的手停顿了下,一脸狠戾地转过头去。 官雨诗缓缓张开了嘴巴,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男人转过头去后,骂骂咧咧地话还没有吼出去,整个人就被拎着脖子吊上去又狠狠摔下来,硕大的拳头在他身上猛揍了一顿,长脚踩上他的脑袋,将他脸摁在地面上揉了揉。男人从头到尾都来不及动手,就被闯进来的人收拾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地晕倒在地上。 含着泪花的眼睛往上抬,正好看到一个颀长优雅的背影,那熟悉的轮廓,让她眼睛一下子就模糊里。连忙爬起来穿好裤子,上衣已经被扯坏了,任凭她怎么包裹都无法将身体遮盖住。 挺拔颀长的阴影骤然笼罩住她,一件外套从她头上落下,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一把抱在怀里,手在她背后来回的安抚,“没事了,我在这里。” 官雨诗嘴唇哆嗦了下,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掉落在他的领子上。半晌,才缓缓回过气来,从他的肩膀上离开,眼含泪花地看着他:“你要是来迟一步,我就死了。” “放心吧,你死不了的。有我在,你想死都苦难。”莫明忧轻轻抱着她,嘴唇在她脸上吻了吻,目光含笑:“看来我以后得把你牢牢栓在我身边,这样才能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地上太凉,他不忍心她坐在地上,右手摸到她的腰肢,官雨诗下意识往后一退,他也不以为然,一用劲就将她打横抱起来。 “别怕,我们回去。”知道她现在还在害怕,莫明忧的语气难得温柔,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安慰她:“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先回家去好吗?” “今天是几号了?” “二十三号,放心吧,比赛的时间是明天中午。”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比赛,莫明忧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命都快没了,她却还在惦记着比赛,真不知道她刚刚究竟是怎么生出自尽的打算。 他心疼不已地看着她,目光随意扫过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林颐泽,眼中凶光一闪,林颐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疯一般地往门口冲出去。 可惜他刚冲到门口,就被外面涌进来的黑衣保镖拦住了。“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无辜的。快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快放开我!” “莫先生,这个怎么处理?”为首的保镖指着已经被牵制住的林颐泽,毕恭毕敬地问道。 莫明忧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将林颐泽抓起来,却禁止他们继续说下去,然后抱着官雨诗快步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将她放在后座的位置上,莫明忧随后也坐了进来,仍旧抱着她不动声。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怎么,心疼了?” 官雨诗疲惫不堪地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叹了口气。她对林颐泽已经彻底绝望了,如果说当初在游轮上他对自己见死不救,让她失望之极的话,那么今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的同伙欺侮,不但没有阻止,甚至对她起了觊觎之心……她就明白了,这辈子与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哀莫大过于心死。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莫明忧眉毛一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只有你这个笨女人,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上。与其去求他,你还不如保佑我早点赶过来呢。” 官雨诗虚弱一笑,动了动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好奇伸手去触碰他的胸膛,“这里怎么硬邦邦的,你衣服下面是不是垫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要是靠着不舒服,换个位置靠?”莫明忧眉头一蹙,发生一道轻微“嘶”的一声,很快就恢复正常,跟没事人一样,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舒服一点没?” “莫明忧,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味道的不对劲儿。 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莫明忧双手穿过她的长发,笑容满面,漫不经心地说:“美女在怀,而且还躺在我腿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变化很奇怪吗?”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官雨诗白了他一眼,脸颊羞红:“胡说八道什么呀,不跟你说话了。” “你跟我说话,我却有话对你说。”莫明忧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赶到,让你受苦也受惊了。你就当这件事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胡思乱想。至于那些绑架你的人,还有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前任,就交给我处理。” 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官雨诗眼睛酸涩,嘴唇动了动:“莫明忧,就算报仇,我也要自己报。” “听话,记住我说的,你的命是我救的,要报仇也该是我去报。”他低下头,在她眼睛上啄了一下,“你的命我救,你的仇我报,现在,你可是我莫明忧的女人,我让你做的,你好好去做,不许你做的,你就别想那么多,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霸道又温柔的话语顿时将她的心防彻底击溃,官雨诗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不肯松开。他所带来的安全感,令她再也无法挣脱,恨不得能更加贪婪地享受这种只属于两人的静谧和温暖。 到了她居住的公寓,莫明忧低头看了她一眼,在路上的时候,她大概是累极了,哭着哭着就睡着过去。苍白憔悴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泪痕,长长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泛着明亮的光泽。他并不喜欢看到这般熟睡的她,像是一个受了伤害的天使,隽秀的脸上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想起两人在车上的话,莫明忧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若是他晚了一步该怎么办?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救下她,这个笨女人是否就会咬舌自尽,从此两人天人永隔……他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发生,他会将所有伤害她的人屠杀殆尽,让那些逼迫她的人生不如死。 抱着她回到公寓,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官雨诗嘤咛了声,仍旧死死抱住他的手腕不肯松手,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渐渐睡得安心下来,脸上的愁容也淡薄了不少。 莫明忧一只手被她抱着,也不急着抽开,另一只手为她掖好被子,然后静坐下来,用那只活动的手,缓缓解开身上的黑色衬衣。衣服扯开,露出围了一圈又一圈染血纱布的胸膛。 幸好一路上她都累得睡着了,不然这血腥味,就算自己再怎么掩饰都没用。 莫明忧想着,将身上染满了鲜血的绷带扯下来,露出胸口狰狞的伤口,被利器划伤的口子大开着,鲜血汩汩冒出来,周围的肌肤受到感染,已经渐渐化脓。这还是好的,后背上和肩膀上的伤口看不到,他只能凭着感觉判断伤势。 手机响了下,他看一眼,将右手从她的手上轻轻抽出来,好在这一次她并没有挣扎,替她掖好被子,莫明忧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的卧室。 不多时,几个保镖上来后,见到他的伤势一惊,“族长,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小点声,把药箱取来,帮我把后背的伤势包扎一下,不许声张。”莫明忧走到沙发走下,胡乱扯了纸巾将血擦掉。 “是,我先为您包扎,马上去请史密斯医生过来,您的伤口需要进行处理。”一位保镖走过来,立即打开药箱处理包扎伤口。不过到底不是内行人,这么重的伤,还得请专业的医生过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卧底 莫明忧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废话,先给自己包扎后再说。目光看向另外几个,沉声说:“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绑架官小姐的是……是唐家的大小姐。”保镖战战兢兢看了他一眼,如实汇报。 莫明忧冷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那飞机上的事呢?” “我们事先为您安排好直升机在停机场就被人换掉,几名工作人员下落不明,大概已经遇害。到目前为止,我们逮捕到的那几名杀手,来自冥王杀手组织,他们说是接到一单任务,对方出了一亿美金让他们在飞机场进行狙杀。出了这些,剩下的他们一无所知。” 只是一群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亡命之徒,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给你办。所以并没有多少审问价值。莫明忧忿忿不平地哼了声,老子的性命居然只值一亿美金,,别让他知道是哪个派来的人马! 身处在这个位置,他从小遇到过的暗杀狙杀不计其数,现在连算都算不清楚,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一次他一听到官雨诗出事的消息后,一时间乱了分寸,只想赶紧赶到这边来,这才疏忽了某些问题。不然,他们就算买通了机场的工作人员也无济于事。 到底还是太疏忽了。 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低头看了看胸口上的伤口,那是他跳伞之后,在丛木林里被玻璃割伤的,当时他坠下来的时候,安全伞几乎已经快承受不住,在百米左右毫无预兆掉下来。而胸前正好撞向地面。好在他曾经练习过高空坠下减缓压力和冲撞力的办法,这才不至于摔成肉酱。 坠下后,他并没有晕倒过去,在丛木林里捡了些叶子随便包扎好,就匆匆联系当地的分部,好在没多久就联系上了,匆匆将镶嵌在血肉里面的玻璃取出来后,包扎一通就匆匆赶到里克市,来回奔波甚至来不及休息。 没过多久,一位金发白褂的外籍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一众保镖连忙让路,莫明忧看到他来了,这才微微一笑:“史密斯,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莫里斯,我多么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每次见面,你总是能够弄出一身伤疤。”史密斯看了他的伤势一眼,皱了皱眉,连忙取出消毒药水等等替他消毒,“天哪!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这一天是怎么坚持赶路的?” 莫明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轻松回答:“比这点小伤严重百倍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史密斯无奈摇摇头:“您现在的状况需要到医院里休息一段时间,不过我想您肯定会拒绝的,这样吧,我把伤口缝合起来,您近期不能再扯到伤口,不然可就要砸了我这块招牌了。” 莫明忧点点头,微微眯上眼睛,脑中飞速运转,将这一次的意外想了一遍。绑架那个笨女人的,除了唐玫儿不作别人,而在飞机上狙杀的杀手,很明显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并且料定他一定会赶回去救人,还能揣摩到他当时的心情,趁着他精力分散,将机场的人换掉,其中当然不缺乏内应。 但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策划出狙杀任务,可见在他还未得知的情况下,杀手组织那边已经接到了委托。所以就算不是唐玫儿跟杀手组织的交易,恐怕也跟她有关系。 看来,该撕破的,终究还是要撕破的。 史密斯医生给他处理好了伤口,又包扎之后,莫明忧低头看了两眼,突然说道:“能不能再包两层,还有味道太重了。” 史密斯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莫里斯,你这是质疑我的医疗水平吗?谁都知道包扎伤口需要透气,不然容易细菌感染,会拖延痊愈康复的时间。” “至于味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物,难道您以为这是香水?” 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史密斯医生肯定不会妥协,莫明忧扯过纱布,自己往胸膛包扎了几圈,直至确认不会看出来,而且味道减少了后,才满意地停下来。 官雨诗再次醒过来时,外面又是一片漆黑,她惊吓地爬起来,像只小兽一般彷徨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是自己的卧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抽了纸巾擦掉满头大汗。 她睡了多久了?怎么外面又是黑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莫明忧的脚步声,官雨诗骤然间又紧张起来,攥着被子死死盯着门口。 “诗诗,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出乎她意料的,端着盘子进来的,赫然泽田杏。 “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官雨诗惊喜地看着她,心里放松下来,就要爬下床。 “等等,你先在上面躺着,我再慢慢跟你说。”泽田杏阻止她的动作,将盘子端到她面前,“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点晚饭,你赶紧先吃了再说。” 官雨诗摸了摸肚子,杏子不说还好,一说她立即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早就唱响了“空城计”。她尴尬笑了笑,接过杏子递过来的鸡丝粥,喝了一小口,入口香滑而不腻,顿时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感叹:“好好吃,杏子你的手艺太棒了!” “一般般啦,你喜欢就好。”杏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给她夹了一些菜,官雨诗示意她也一起吃,她摇摇头:“我刚刚吃过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官雨诗喝了半碗粥,想到什么又问道。 “放心吧,现在才晚上八点多,比赛是明天中午,肯定耽误不了。”泽田杏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心里微微感叹,族长大人说得没错,这丫头还真的是一心都扑在比赛上面。 “对了,你刚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来着。”官雨诗喝了一碗粥,整个人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泽田杏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不论我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的。” 官雨诗奇了:“好端端的干嘛说这种话?” “诗诗,其实我是受莫里斯族长的委托到越氏集团上班的,你被绑架的消息,也是我告诉族长大人的。” 官雨诗擦嘴巴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中,吃惊地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泽田杏握住她的手腕,紧张道:“诗诗,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一直没有跟你说明而已。” “你是莫明忧派去的卧底?”官雨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泽田杏惴惴不安地瞧了她一眼,嗫嚅道:“说是卧底也差不多,就是替他观察着越氏集团的状况,比如内部操作机密之类的,然后定期向他进行汇报。” “杏子,你怎么能这样?”官雨诗反握住她的手,目光透着浓浓的不解:“越总监待咱们都不错,你怎么可以出卖他们?” 听到出卖两字,泽田杏肩膀一抖,脸色难看起来:“诗诗,你不懂,像我们这种探子,效忠的主人只有一位,我从小就在莫里斯群岛长大,我的全家都要依仗莫里斯家族的庇佑。除了效忠族长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那你也不能这样欺骗……”她骤然停住嘴巴,想起自己何曾不是一直在欺骗越非尘和越非绯等人,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越家,跟杏子比起来,至少她是在履行任务,而自己呢,不过是因为贪生怕死。 有什么资格可以去指责别人的欺骗和背叛呢? “杏子,那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官雨诗深呼吸了口气,抓着她的手道:“我之前在越家当女佣的时候,也有一个女佣是别人派来的卧底,叫做司棋,后来被人发现身份,差点就失去了生命。杏子,既然你把事实告诉我,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回到越氏集团了,好吗?” 听了她的话,泽田杏先是一愣,而后眼含泪花,“诗诗,你别怪我欺骗你了?” “有什么好怪你的,这回我能得救,还是多亏你。”官雨诗叹了叹,目光微凝:“我去跟莫明忧说说,让他重新给你安排工作。不要再去做那种危险的任务了。” 她是真的心疼杏子,对方只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少女,原本该是谈恋爱享受生活的韶华年纪,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去干一些危险错误的事。她在越家只是做了几个月就呆不下去了,杏子在越氏集团整整三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好,我听你的。”擦干了眼泪,杏子破涕为笑:“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也千万不要怪族长,他的身份必须让他这么安排,我是甘之如饴的。” 见她这时候还为莫明忧说话,官雨诗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哼!还不是他干的好事,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到别人的地盘当卧底,这种缺德事也只有他才能干得出来。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想哪里去了,才没有这回事。”杏子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以为越家就那么厚道啊,你只看到了莫族长安排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几个家族安排在我们莫里斯群岛的探子和间谍,以前我可见了不少,其中就有不少是越非尘派来的。” 正文 一百七十一章 吃醋 听着泽田杏他滔滔不绝地说出卧底业界的内幕和隐秘,官雨诗听得叹为观止,可谓再次刷新了三观。 许多著名企业,最忌讳的就是卧底这种存在,不论是卧底的目标,或者卧底本身,一旦被发现,企业都会遭到不可估量的损失,并且面临着名誉危机。但她万万没想到,在四大家族中,卧底早就已经成为见怪不怪的事,只要做得隐蔽,没有谁会拒绝千万百计去得到对手的第一手资料。 她叹了叹气,有些疲倦地靠在枕头上。 大概是看出她的心思,杏子安慰她道:“别想那么多了,你明天还要比赛呢。” 官雨诗点点头,将被子盖上,“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她看向门口,本来还想吻她莫明忧的事,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杏子走后,她睡了一个下午,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恨不能将天花板戳出几个洞来。脑子里思绪万千,等她想要整理整理时,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莫明忧应该知道绑架自己的人就是唐玫儿,但他会怎么处理唐玫儿? 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人的亲密关系,她就觉得胸口发闷,隐隐还有一股泛酸,之前她无法看清自己的心,但经过这一次,她却知道,这种酸涩还有一个名词——嫉妒。 是的,她真的很嫉妒唐玫儿。 夜晚就在她的胡思联想中过去了,等到窗外天色泛白时,她利索地起来梳洗打理,换上了黑白相间的工作制服,在有些发黑的眼底打了一层粉底,遮掉了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劳累。画眉点唇,她是很少化妆的,但今天要面对的全世界的设计大师,化妆是对他们的尊重。 她走出卧室,意外的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有她最爱喝的小米粥和玉米煎饼,另外还有牛奶起司培根等等西式早餐,中西合璧,种类繁多,色香味俱全,只看了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 她疑惑地打量了下四周,记得昨天莫明忧已经离开去处理事务了,难道这一大桌子的菜都是杏子做的? 厨房里传来的脚步声佐证了她的想法,昨晚上住在这里只有她和杏子,为了把卧室给她住,杏子便睡在沙发上。官雨诗本来还想让她一起进去睡,但杏子怎么说也不去。一大早的还起来做这么多早餐,真实辛苦她了。 叼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她走向厨房,边吃边喊:“杏子,赶紧出来吃早餐,这么多咱们两人哪里吃得完?” 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捎了捎头发,探头进一看,站在煤气灶前的身影俊挺颀长,优雅出尘,身上还穿着熟悉的围裙……这一幕太过熟悉,估计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莫明忧?”官雨诗惊讶。 “早安。”莫明忧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俊美得像天使的脸庞,晨曦笼罩在那隽秀优雅的轮廓上,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还呆着干什么,赶紧吃了,等会还得去机场。” 见他手上还在洗着盘子,官雨诗简直不敢置信:“早餐都是你做的?” 莫明忧朝她努努嘴,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邪魅笑容,那得瑟样儿已经很明显:除了本少爷,还能有谁能够做出这么诱人美味的早餐? 太出乎预料了。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莫明忧下厨的惨痛经历,把她的厨房做成了战场的硝烟弥漫,就差没有爆炸而已。她心有余悸地打量了周围,厨房整洁,一丝不苟,半点油烟也没有,洗好的盘完挂在架子上,泛着洁白的光泽。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看着一米八九的超级大帅哥在她的厨房里,穿着围裙洗菜做饭,虽然那场景不是一般地唯美,但她却觉得一阵心虚,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丧心病狂人神共愤的事。 联想到上次他的黑暗料理,再跟面前的美食比起来,官雨诗心里一暖,没想到他居然会去学习厨艺,做得这么好,肯定是下了功夫去学习的,他那样高傲不羁的人,几乎很难想象他学习厨艺地情景。 两人回到餐桌,官雨诗看了客厅一眼,“杏子人呢?” “去上班了。”莫明忧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淡淡地说。顺手拉了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来,取了果酱涂抹在面包片上。 她也坐了下来,将面前的小米粥端起来喝,喝了两口又停下,“对了,你会烤面包煮牛奶我不意外,不过这小米粥和包子可是京城的特色早点,你怎么也会做?” 莫明忧喝了一口牛奶,理所当然说:“书上有写,这点小cass怎么可能难得倒本少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一本食谱大全,官雨诗噗嗤一笑,心里喜滋滋地,却又怕被他发现了,只好佯装淡定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天份,味道居然很不错。” “不用太崇拜本少爷。”莫明忧丢了一个媚眼给她:“我知道你很感动很开心,与其色眯眯地看着我,还是多吃一点,本少爷很少亲自下厨的。” “你才色眯眯呢,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官雨诗心虚地低下头。 莫明忧笑了笑,难得没有炸毛,低头安静地吃早餐。 官雨诗微微抬手,余光看着他安静用餐的优雅姿态,不禁着了迷。她越来越喜欢这样看着他,不论是他在说话,还是在吃饭,哪怕是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都能被他演绎地高贵优雅,妙不可言。 秀色可餐。 “对了,吃饭后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公司有一场大型会议,半个月后要举办庆典,大约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莫明忧敏锐地捕捉到她偷偷盯着自己的小动作,眼角含笑,却也不戳穿她。 官雨诗点点头,蓦地又想起什么:“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搞得好像汇报似的。” 莫明忧意外:“难道我不是在跟你汇报?” 她差点被牛奶呛到,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地说:“你跟我汇报你的行程干什么,我……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再说了,就算是女朋友,你也不用报告得那么清楚。“后面的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差点把脸缩到餐桌下面了。 “哦,原来这种话只能跟女朋友或者老婆之类的对象说。”莫明忧恍然大悟,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那是我说错了。” 官雨诗脸一沉,心里突然低落起来。 将她的失望和难过尽收眼底,莫明忧突然产生了捉弄她的想法,“那你说说看,我应该跟谁报告我的行程,是唐玫儿,还是哪个对本少有意思的女人?” 啪的一声放下碗,官雨诗面无表情道:“你爱跟谁说就说去,我不知道。”她站起来,发火似的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一双白皙健壮的手臂从她身后拥抱上来,官雨诗吓了一跳,推了推:“莫明忧,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吃醋的官雨诗小姐。”莫明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修长如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定住在她那张红扑扑的脸上。 “谁吃醋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官雨诗就像发飙暴走。 “吃醋这种充满情调的趣事,怎么能用眼睛去看?”他指了指她胸口处,笑道:“用心感受的。” 她的脸更红了。 “你什么意思?” “你在生气什么?” “我哪有生气。”她死鸭子嘴硬:“你不是要去跟你未婚妻或者什么红颜知己报告你最近的行程吗?怎么不去?她们现在肯定巴不得你马上赶过去。” “醋味这么浓,我都不好意思捉弄你了。”莫明忧松开她,将她身体扳过来,两人面对面,灼热的呼吸萦绕在周围,气温逐渐上升。空气中似乎还能听到扑通扑通地声音,她懊恼地暗骂了自己一声,好端端地干嘛心跳得这么快,丢死人了。 “莫明忧,你放开我。”她别扭地说:“我真的没生气,刚才只是有点气闷想出去透透气。 “气闷就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脏跳得特别快,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快烧起来。而且整个人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要跳出来,却又挣脱不开的感觉?”他引导着她,谆谆善诱。 认真地感受了下,她吃惊不已:“真的是这样,你怎么知道?” 莫明忧俊眉飞扬,笑了笑,说出来的答案却让她差点泪奔:“很简单,因为你对本少爷动心了!” “怎么可能?” 他反问道:“怎么不可能?” 官雨诗推开他,面无表情地说:“就算有可能又怎么样,你就当做是我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做白日梦就行了。还要跟我提这个干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些她永远不敢说的话。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在他这个天之骄子眼里,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对于她而言,却是难以启齿的,甚至压抑着自己不敢表现出来的。 “笨女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莫明忧低头看了她一眼,湛蓝的星眸里,哪里都是她的影子,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嘴唇在她耳垂上吻了吻。 官雨诗浑身一颤。 “做我女朋友吧,诗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时尚之都米兰 早上九点多钟,官雨诗就在越非绯和杜红苑的陪同下,乘坐了前往时尚之都米兰的飞机。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时尚与潮流都市,米兰在时尚界引领前流,更是各界时尚宠儿青睐的国际大都市。同时也是欧洲四大经济中心之一,闻名的世界时尚与设计之都。 而国际四大著名时装周之一的米兰时装周就位于意大利米兰,被公认为是全世界时装设计和消费的“晴雨表”。 官雨诗即将参加的国际时装设计大赛,则是享誉世界的一个著名赛事,每一届举办都会引起时装业界和媒体的强烈关注,并且还将吸引来全球的时尚达人和顶级明星莅临欣赏,不可谓布盛大隆重。 为了防止媒体堵截,越非绯特地乘坐了越家的私人飞机,没想到到达机场后,还是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围堵了。 好在越非绯对付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迅速联络了机场的负责人前来,才将围追堵截的记者拦在另外一边,而他们几人则匆匆坐上前来接待的轿车,前往事先预定好在市中心的国际大酒店。 下了车后,官雨诗并不急着进酒店,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由衷地感叹着命运的奇迹。踏上意大利米兰的土地上,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妄想,以前的她,觉得这一切太过遥远,说是梦想都觉得夸张,所以她自顾自把它当做是一场妄想。 没想到,她真的幸运地拥有了这么一天。 作为时装设计与时尚之都,米兰是全世界所有设计师向往的地方,伟大的达芬奇留下了最为辉煌的作品,如同一团白色火焰的米兰大教堂直耸云霄,斯卡拉大剧院代表着世界歌剧之巅,这里是阿玛尼、范思哲、PRADA、杜嘉班纳、、华伦天奴、MOSCHINO等世界顶级服装的大本营,同时也是世界上展览,展会最多的城市之一。 将国际时装设计比赛设立在米兰这座大都市,也可见对比赛的重视,以及对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一个充满曙光和希望的梦想。 越非绯过来拉了她一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要先赶到比赛会场。要看这座城市的美景,就等比赛后再来吧。” 官雨诗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越非绯笑了笑,心有同感:“这座都市的魅力,足以让每个踏上这片土地的人心驰神往。记得第一次来到米兰,我的反应比你还要激动,当时就想,虽然我在里克市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但踏上米兰,我却觉得自己远远不够,还需要再努力一把,再努力一把,后来,我就成了米兰这座时尚之都的常客。” “越总监,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会叫你们失望。”她知道越非绯说这些,意在鼓舞自己。 越非绯点点头,接着说:“我也只这次赛事的评审之一,所以接下来行程,会有赛事组派来的接待,会跟你详细解释比赛的规程。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不能陪你到赛场了。” 官雨诗回到酒店,不多时,米兰时装协会便派了一名接待员克里,“美丽地女士,欢迎来到米兰。” 官雨诗微笑跟他打了招呼,来之前她就苦练了许久的英文,总算能够流利地跟对方对话。 “克里先生,感谢你在帮忙之中抽空前来接我。” “官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再者,为美女服务,是作为绅士的荣幸。”克里先生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俊秀儒雅,幽默风趣,身上散发着意大利人的热情和好客,让官雨诗很有好感。 接下来,克里便为她揭示了比赛的赛程,时装设计比赛总共有十二天的时间,除了第一天的报到和自我介绍外,还有就是熟悉赛场环境。而这位克里先生则是负责她的生活、行程以及比赛的细节流程,为她解决在异地他乡的一些问题。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需要好好配合克里先生的安排。 “官小姐,请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带你到赛场熟悉一下。”克里先生温和有礼地说,虽然表现热情,但却始终保持着绅士的礼貌。 “麻烦了。” 克里离开后,杜红苑激动地冲进来,无比花痴地攥住她的手:“刚才那个外国大帅哥是谁,好帅啊。” “克里先生是设计赛组派来的专员,你能不能别那么花痴啊。”官雨诗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 杜红苑嘟着嘴巴,各种羡慕嫉妒:“你以为谁都是像你这么幸运啊,不但得到越boss的垂青,认识的男士中,也都是帅到没朋友的翩翩绅士。一道早在公司我就发现你这丫头俏脸含春,老实交代,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花前月下的美事?” 官雨诗已经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敏锐观察到了。 从里克市到米兰,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及其亢奋的。临走前,莫明忧对她说的那句话,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人脸红心跳不已。 他居然会问她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简直不敢想象,她捂着烧得发烫的脸,没来得及回应他就跟逃命似的离开了公寓。那才是她的地盘啊,居然丢脸丢到落荒而逃,连住处都不敢回了。 那一瞬来得太突然,几秒钟的时间,她脑袋就像被电闪雷鸣晃过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就连他的话,都飘渺不清,不知道是她听到了,还是根本不存在的幻觉。 落荒而逃地的一瞬,她还能听到他磁性低沉的嗓音戏谑笑了笑:“等你比赛回来,我要你的回答。” 她的回答,难道是答应他吗? 官雨诗捂住脸,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段记忆太过刺激,以至于她从里克市来到米兰的途中,都久久难以平静。越非绯和杜红苑还以为她是因为比赛而激动,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脸红心跳,那些激动难抑,全都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 该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 胸口小鹿乱撞毫无规矩地乱跳一通,她猛地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能答应他,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她比赛结束之后,会选择回归以前平静普通的生活,这些什么贵族什么王子,都将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他们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 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掌扼住,猛地剧烈揪痛。 杜红苑见她一会激动万分一会脸色酡红一会又沮丧难过的样子,不由担心她:“诗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她一定会奔溃。只要一想到那句话,她就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当时的深情脉脉。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暗暗警告自己,深呼吸了几分钟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杜红苑见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你真的没事?脸色这么好,是不是发烧了?” “脸红?有吗?”官雨诗遮掩地别过脸,故作云淡风轻地说:“大概是米兰的天气太暖和了,我好像有点闷热。” “哦。”外面阳光灿烂,杜红苑倒不怀疑她说的。 从国际大酒店到米兰时装设计大赛的会场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克里热情为她介绍了这个都市沿途的美景风光,米兰不禁是一个时尚都市,更是一个观光都市,沿途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欧式的华丽风格,哥特式的建筑华丽而高贵,天主教堂**而慎重,每一处角落,都是一种独到的风景。 “官小姐,你觉得米兰这个城市怎么样?”询问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克里的脸上却难掩骄傲和期待。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米兰,从前,我曾幻想过无数次来到米兰的场景,但从来没有亲自踏上这片土地来的那样震撼。作为时尚都市,米兰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其强烈魅力,我想只要是女人,都会向往有朝一日来到米兰,我也不例外,我不仅对米兰那些汇聚的世界顶级时尚服装感兴趣,更佩服活跃在米兰时装周上的顶级设计师。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做人杰地灵,米兰正好印证了这句话。” 说完,官雨诗露出一副十分激动感慨的表情来。 她的话顿时令克里先生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官小姐说得对极了,不是我自卖自夸,来到米兰的那些女士们,最后都舍不得回国了。” 这时一个幽默的笑话,官雨诗浅浅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米兰固然美好,但如果让她选择将来发展的地域,或许她会选择回到京城。 如果京城将来某一天也能达到米兰这样的时尚高度,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喜事。 一路上观光聊天,很快就到了比赛会场。官雨诗下车后,仰望着面前精致独特的哥特式别墅,嘴巴张了张,发出由衷地赞叹。很快就反应过来,跟着克里走进去,非常配合赛事组人员的协会检查,将身上的电子设备交给时装设计协会暂时保管。而赛事组的工作人员也给她准备了专用的手机和电脑,以及一份独特的电子比赛攻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莫离 这次参加时装设计比赛的一共有而是工人,分别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佼佼者,其中不缺乏一些已经在业内扬名的设计大师。而像官雨诗这样,由时装设计界的大牌设计师联名推荐的参赛者也不少。 所以,这绝对是一次实力与天分的比拼。在赛场上,谁都是不可忽视的强大对手,谁的实力都无法小觑,但坚持到最后的,才是比赛的唯一赢家。 据克里先生所说,参加比赛的二十个人,分别住在不同的酒店里,并且关于参赛者的行踪保密,在决赛评审的最后一刻,彼此之间是不可能见到的。 十二天的比赛,除了第一天的熟悉赛场环境以及最后一天的颁奖大礼,中间的十天分为两部分,前五天是淘汰赛,通过第一轮的淘汰赛后,才有资格进入最后一轮的总决赛,期间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如果没有事先已经做好准备或者对这种比赛十分熟悉的,都很有可能在赛场上发挥失利。 听完了克里的介绍,官雨诗脸皱成了苦瓜,在比赛的前一周,她每天几乎是在紧张和慌张中度过,先是跟爷爷的相认,后来又经历了家人的绑架事件,就说前一天,她才刚刚被人从虎口下拯救回来,根本就没有事先做准备,除了越非绯事先给她的资料,其余的她甚至连动脑筋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那所说的熟悉比赛,她拢共参加的大型比赛也就这么一次,还是世界级别的,要说不紧张不焦急,绝对是骗人的。 还没有比赛,她已经开始担心了。 到了这一步的人,不会那么天真的说重在参与,参与重要,但拿到优秀的名次更重要,虽然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已经是无数时装设计师的梦想,但光是参与好不够,她需要优秀的名次,因为那将是她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唯一方式。 见到她面带愁容,克里十分体贴地安慰她:“官小姐,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你必须将你的身体、情绪以及状态都调节到了最佳状态上,并且对自己充满信心,我相信你的实力,加油!” 听到他的鼓励,官雨诗哭笑不得,她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都能发现她的紧张。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振作精神,朝他笑了笑:“谢谢。” “我带你去看看你们淘汰赛的场地。”克里笑了笑,一路上却挑一些她的作品闲聊,官雨诗听到他居然看过自己的作品,顿时来了兴致,他既然是赛事组派出的人员,想必在时装设计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如果能得到一些启发,对接下来得比赛一定是相得益彰。 克里笑了笑,并没有拒绝她这个请求,“我曾经去过越氏集团新品发布,也许官小姐并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的作品。你的设计风格优雅、唯美、新颖、内涵,甚至有许多作品蕴含着东方古典优雅的气息,所以我断定,你是一位擅长诠释作品灵魂的设计师,这对于一位设计师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这一点你做得十分优秀。” 他的赞赏让官雨诗受宠若惊:“克里先生,请恕我直言,您的赞美让我十分感谢激动,但有没有,就是您觉得做得不大好的地方?” 她并不是一位真正成熟的设计师,这一点,不仅越非绯跟她多次提过,就连她自己都发现这个问题。 克里看了她一眼,目光闪过一抹赞赏,接着说:“你在作品上面的简介很深,同时也是一位知识极其渊博有菜花的设计师。不过,大概是因为你对于设计的感觉太美好了,但愿我这么形容你不会怪我,在你的心目中,善与恶,黑与白,是与非的界限太过模糊,所以你的作品充满了优雅与时尚,却令人觉得缺少了一丝丝的强烈碰撞。” 对于他真诚中肯的评价,官雨诗诚恳地道谢:“谢谢你,克里先生,这番话对我而言受益匪浅。” 两人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型办公室,里面除了电脑和各种电子通讯设备,就连设计所需要的所有工具,以及制作样品的工艺车等等一应俱全。而在大房间的中间则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关于她的资料。 “这是比赛的地方?”官雨诗走过去看了一眼,磨砂方桌上还有一张她的证件照。 克里点点头:“接下来,这就是你的赛场。二十名参赛者在各自的赛场,明天会统一公布。关于时装设计大赛的用具大部分都在这里,为了确保你们在比赛过程中会有更多新颖独特的想法,所以赛事组被给你们各配一名工艺师帮助你们完成作品,除此之外,需要各种面料用料的话,可以上网进行搜索,需要的话电话联系赛事组的人进行采购。” 没想到居然安排得这么有条不紊,官雨诗叹为观止,不愧是国际性的重要比赛。 官雨诗四周转了转,这个大房间连休息室都具备了,足以让参赛者在紧张疲惫的时候休息,这种人文关怀很是不错,至少现在的她,真想睡一觉好好做一下准备。 熟悉了赛场后,克里又带着她到外面转了几圈,待走到一处类似于大教堂的地方时,他才停下来,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那里便是主办方评审的地方,同时也是颁奖大会的主会场。” 官雨诗朝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看似大教堂的房间里,分错着距离不一的位置,而在房间的四周墙壁上,好像有许许多多用画笔画出来的字符,各种各样的文字,颜色和风格都不一样,却让人感到一种骄傲狂放的感觉。 “这些符号文字都是什么?”她惊讶不已,眼睛直直盯着上面。 “那些,都是时装设计大师们的名字。”克里为她一一介绍:“每个来过这座教堂的设计师们,都会在墙壁上留下名字,一年又一年,从一百多年前开始,无数的优秀卓越时装设计师们,都将会在这里留下他们值得骄傲的名字。这也是主办发对于参赛者的一种鼓舞和支持。” 原来是这样,难怪克里先生的神情那样自豪。 心情蓦地激动不已,能在米兰时装设计组委会的大礼堂上留下自己的亲笔签名,那该是一件多么自豪而激昂的事情。难怪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设计师都向往着能参加一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 光是听着克里的介绍,她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就在这时,迎面又来了两个人,看样子也是主办方的专员在带领参赛者参观环境,官雨诗一开始还没怎么知道,直至克里跟那位走过来的黑发瘦削男子打招呼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了对方。 那个跟克里对话的男士肯定就是接待员,那么另外一位穿着红色蔷薇绣缠枝旗袍的美丽女士就是参赛者了,咦?她怎么觉得那位参赛者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好!”没想到旗袍美女率先跟她打招呼,含蓄优雅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竟是令人无法直视的高贵冷艳,眉宇间妖艳异常,五官之间的绝美搭配,让她莫名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的人,她怎么会觉得很熟悉? “你好!”她立马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心里却暗自揣测,这位高雅冷艳的女士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最多比她打上几岁,年纪轻轻就能到达这里,并且,从她那独具韵味的装扮中,她在时装设计上的造诣肯定很深。 对方轻轻打量了她一圈,旋即笑道:“你来自Z国?” “是的。”见她五官深邃立体,发色略带金棕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一眼就知道是天然发色。肤色偏白,应该是来自于欧洲等国家,不过她却穿着蕴含Z国国粹中代表优美典雅的旗袍,猜测她应该非常喜欢Z国的文化。 果不其然,在她肯定后,冷艳美女的脸色终于浮现一丝令人惊心动魄的笑意:“Z国的时装时尚文化十分盛名,我曾去过那里,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旗袍。尽管在国际大典上,嘉宾更钟爱具有时尚和文化气息的西式礼服,但对于我而言,旗袍在意义和价值上,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套名贵的晚礼服。” 这样郑重的盛赞,官雨诗感动不已,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没想到今天在异国他乡,居然能碰到小姐这样喜欢Z国国粹和文化的知己,十分荣幸。”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一直以来,关于在盛会上采用什么晚礼服,许多人都会选择紧跟着潮流的抹胸晚礼服或者各种深v礼服,但却鲜少见到穿着旗袍的,别说在国外了,就是国内也是非常少见。 人们习惯将旗袍当做七八十年代的产物,觉得与现在生活中相距太远,显得格格不入。殊不知,旗袍在就是年代就已经被国家指定为女姓外交人员礼服。 两人一见面就是相谈甚欢,对方虽然高贵冷艳,但谈到自己热衷的话题时,却没有什么架子。那种感觉让官雨诗感觉遇到了知己一般。 临到分别之际,官雨诗鼓足了勇气,笑着询问:“说了这么说,还未请教怎么称呼您?” “我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做莫离,莫非的莫,离别的离。” 莫离莫离,不离不弃,很有趣的名字。 “你好!莫离小姐,我叫官雨诗。” 听到这个名字,莫离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讶,自言自语了一声:“原来她就是官雨诗……”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见比翼双飞 官雨诗没有听清楚她自言自语的内容,却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问道:“莫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莫离掩嘴笑了笑,没有再攀谈的意思,指了指前面:“失陪了。” 官雨诗点点头,便跟莫离擦肩而过,克里走过来,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官雨诗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奇怪道:“克里先生,我脸上有脏东西?” “美丽小姐,你的脸上非常干净。”克里收回目光,嘴角含笑,“没想到你能跟莫离夫人搭上话,恭喜官小姐了。” 这句话让官雨诗更加疑惑,她们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吧,就是彼此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难道这个莫离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克里解释道:“莫离夫人是这次大赛的主评审之一。” “啊?”官雨诗张大嘴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那位美丽高贵、喜欢穿中式旗袍的年轻女士居然是主评审之一,不可能吧? 她讷讷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刚才对方也确实没有说她就是参赛者,自己只不过是凭着她还有跟在她身边那位接待员,所以擅自猜测她跟自己一样,都是来熟悉考场的参赛者。 “我还以为她是参赛者。”官雨诗无奈地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难怪呢,我说她的着装和打扮都太高贵优雅了,如果是参赛者的话,那我将会多出一个强大的对手。” 克里不顾绅士形象大笑了几声,官雨诗很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下,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不管对方是参赛者还是评委,跟自己都没有关系,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摒弃外来的杂念,一心一意准备比赛的事。 接下来,克里又带她去了不少地方,其中自然也碰到不少前来参观的参赛者。这一回,官雨诗没有再认错人,因为这些参赛者的年纪大小不一,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神情,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好像光是在这个会场走一圈,就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 高兴激动的心情人人都有,与有荣焉的骄傲也很正常,但太过跋扈高傲,就容易适得其反。 几个参赛者趁着接待员去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聊天,官雨诗才刚走近他们,就听到其中一个穿着华丽低胸长裙的女孩子撅着嘴巴,鼻孔朝天地说:“要我说赛事组就喜欢瞎折腾,谁不知道这个奖项最后非我罗贝拉莫属,还要找这么多参赛者来凑什么热闹?” 除了官雨诗,那几个跟她聊天的参赛者都愤怒了,他们全部都是凭着实力到达这里的,却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说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这怎么不让人生气! “罗,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里是米兰时装设计协会,可不是你家的后花园。”其中一个终于看不下去,呛声道。 “就是,我们怎么就是来凑热闹的,这比赛的冠军自然要到比赛之后才能知晓,你怎么知道就是你的?”又一个人不满道:“我可不相信国际比赛会出现黑幕。” 那名叫做罗贝拉的参赛者鄙夷地冷笑:“|我就知道,凭我是唐家和伊夜家联名推荐的人选。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唐家!伊夜家! 不止他们,就连官雨诗都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同样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居然是两大家族举荐参赛的。如果只是其中一个家族,那还可以说是因为家族庇佑,但如果是两个家族同时举荐的话,那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作为四大家族中的唐家和伊夜家,全球的上层社会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罗贝拉的身份一曝光,那些忿忿不平的参赛者顿时哑火了,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 虽然比赛讲究的实力和天份,但不能否认的,现在的人潜意识里还是将身份背景摆在第一位,一个来自世家大族的参赛者跟一个从乡下来得参赛者,那待遇和姿态绝对是不一样的。 果然,原本还咄咄逼人的几名参赛者,立即变得友好热情,纷纷跟她攀谈起伊夜家最近研发的世界最大的豪华游轮,以及唐家的奢侈品旗舰店又推出了哪一款化妆品。 官雨诗听着无趣,正打算转身回去,就听到刚刚那个嚣张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那个穿着工作装的女人,你也是参赛者?” 官雨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回头问道:“你是在问我?” “你以为呢?本小姐站在这里看你很久了,说,你站在那里鬼鬼祟祟干什么?是不是在头听我们聊天,还是想窃取什么比赛的机密?”罗贝拉斜眼看她,烈焰红唇发出咄咄逼人的质问。 官雨诗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地说:“第一,我是参赛者,这算是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至于你后面所说的,这里是画廊,公共场合,我顶着米兰的璀璨阳光走到这里,所以不是鬼鬼祟祟,是光明正大。至于窃取机密,你们也是参赛者,又不是评审,有什么机密值得我窃取吗?”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罗贝拉恼怒地瞪着她,高傲地扬起下颌,挑衅道:“就你这寒酸样,从乡下来的吧?别以为会说几句英文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官雨诗摊开手,无奈道:“我同意你的话,会几句英文却是没什么了不起。我现在说的中文。”字润腔圆,百分百正宗的京城话。 罗贝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将她的身份放在眼里的人,气得牙痒痒的,那充斥着戾气的目光恨不得将官雨诗穿个窟窿。 官雨诗并不是好战斗狠的人,见她大小姐脾气一发起来 不饶人,顿时也失去了继续扯皮下去的兴致。迈出步伐就想离开。 “如果比赛之前你不滚就等于自取其辱,本小姐会在比赛上狠狠挫败你,如果你输了,这辈子别让我在设计圈里见到你!” 她的语气太过不善,官雨诗却只淡淡一笑:“我无心打赌,罗小姐还是找人陪你打赌吧。” 说完,再不管后面的罗贝拉如何嚣张讽刺,她都没有再回头,步伐轻快地离开了画廊。 她对比赛的结果满怀希望,但这并不代表最终的冠军就是她的,所以,她不会拿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去做无意义的打赌,那是她坚持一生的梦想,怎么可能那么无聊? 她才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两人逛了一天,官雨诗又到米兰的时装市场掏了一些设计用品,回到酒店时,越非绯还未回来,杜红苑那个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她抱着稿纸在阳台上涂涂画画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机提醒来信的铃声时方才停下来。 打开手机一看,却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只有短短一句话:我有点等不及了,在你比赛之前,我能听到答案吗? 官雨诗轻笑了声,像获得珍宝似的,将那句话来来回回读了几遍,仿佛眼前能看到那个人半是不满半是耍赖地说着这句话,转而脸上又火辣辣地烧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只不过一句话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回答他?想得美呢,她才不会那么笨上了他的当,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恶作剧。 她决定不去理会他,收拾好画具和用品后,又去泡了个澡,洗好衣服后,将明天要穿得服装拿出来熨了下。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接起电话,和以往每次一样,莫明忧一出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这么迟才接电话,是不是被本少的温柔攻势打击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去你的。”官雨诗穿着米白色真丝睡裙,爬到床上,脸上的表情情不自禁柔和下来:“你很无聊吗?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 莫明忧在电话那边轻笑两声:“|我想你了。” 太过直白煽情的话,顿时让官雨诗闹了一个大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明忧那带着几分华丽磁性的低沉嗓音又在电话里想起,好听得人神共愤:“|没听到?那本少再说一次,我想你了。” “莫明忧,你哪根神经错乱了。”官雨诗回过神来,脸红心跳不已,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动:“我明天还要比赛呢,挂了啊,你别打扰我休息时间。” 听她的抱怨,莫明忧几乎能想象到这个笨女人此时此刻脸红成什么样子,真是个胆小的女人,一句话就能把她吓成那样。 “我神经没有错乱你不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要是我神经错乱的话,此时说的就不会是这句话。你现在打开酒店房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开门,别告诉我你在外面?”官雨诗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地下去,穿过客厅到了门口,犹豫了片刻,猛地打开大门。 空荡荡的,一阵冷风吹来,穿着睡裙的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莫明忧,你——”她又好气又好笑,正想骂他装神弄鬼,眼睛却陡然发现放在地上的一束玫瑰花,红艳如血,鲜艳欲滴,包裹在雪白色的轻纱里,里面还放着一个盒子。 她弯腰将玫瑰花捡起来,疑惑地看了眼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这束花,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关上门,她好奇地打开放在玫瑰花里的一个黑色盒子,一条熟悉的项链顿时呈现在眼前。 印象中,这款金色宝石项链是两只比翼鸟交缠相拥的情侣项链。 比翼双飞! 而现在,放在盒子里的,嫣然是比翼双飞中的其中一条女式比翼鸟项链,另外一条男式比翼鸟项链,自然在莫明忧手里。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除婚约 没想到莫明忧居然会寄给她比翼双飞。 官雨诗激动不已,捧着盒子半晌说不出话来。说着的,当初得到比翼双飞后,没多久就被莫明忧收走,让她完成任务后再去领。当然,派她进越家的任务并不算完成,而她也早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将比翼双飞寄给她,还留下来了其中的一条男式项链。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以走神,忘了自己还在接电话,直到傻笑发呆十几分钟后,才赫然发现手机被自己丢在了低山,连忙拿起来接听:“喂?”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他挂了吗?官雨诗将耳朵贴近手机,久久没有说话,俏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真是的,好端端送她玫瑰又送她比翼双飞,却连句话都不说清楚,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嘛? “喜欢吗?”手机那边陡然传来莫明忧的声音。 官雨诗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说完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他好像没有说过要离开,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送我那些东西干什么?应该不是你亲自送来的吧?” “我派人送过去的,抱歉,本来想亲自送去的,不过这边出了点事。”他欲言又止,本想说他本来已经亲自到了米兰,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最后临时出了点事,不得不赶回去处理,只能将礼物寄过去给她。 想了想,终是没说。 “有什么好需要抱歉地。”她嘟囔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深。 莫明忧几乎能够想象她高兴却假装淡定地模样,而且她此时的小嘴一定翘得高高的,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喜欢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官雨诗翘起嘴唇,故意说道:“那项链本来就是我的,当初可是克列夫先生送给我的,还不是被你抢了去。” 最重要是的是,明明是一对情侣项链,他居然把其中一条藏起来了,只寄了一条女式项链的给她。 “是,克列夫太太的手艺不错,这对项链我也很喜欢,所以藏了其中一条。你要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回去,就赶紧回来吧。”他含着笑意,语气难得的温柔:“诗诗,快点回来。” 曾几何时,他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又曾几何时,他对她照顾有加几度相救。听着他软绵的话语。官雨诗心里百感交集,这些话,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太虚幻,太梦幻了。那个骄傲狡猾的莫明忧,他怎么会喜欢自己?怎么会对自己说这么温柔的情话呢? 如果不是眼前的玫瑰和项链,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湿润,她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地说:“还行吧,我不是很喜欢玫瑰花。”但如果是他送的,也许她会保存起来。 看着鲜艳欲滴的花瓣,她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莫明忧,我们这是怎么了?明明曾经互相伤害互相猜忌,我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不等他回答,官雨诗连忙说道:“我明天还要比赛就不多说,先挂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是你比赛完之后,还有一个快递签收一下。我给你寄了一些香片,泡在水里可以提神醒脑,你累了一天正好休息一下。” 莫明忧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这个笨女人肯定是又纠结了,她在纠结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连他都不明白两人会走到这一步,又怎么安慰开导她? 爱情这种东西,若在以前,他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就连他都不得不慎重对待,尤其是对待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女人。 好在他不像她那么爱钻牛角湾,喜欢就是喜欢,对他而言,对于真正看上的女人,自然要用尽所有的手段去追求。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珍而重之地锁紧保险柜里,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斜兜里,幽蓝色的目光远眺着大厦下方的景色。算了算时间,她也应该快到了。 果然,不消多久,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就在门口外传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莫明忧,你给我出来!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本小姐一定会让你好看!” 莫明忧眉毛一挑,清幽的眸色顿时变得暗沉涌动,倏地闪过一丝杀气,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缓缓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的唐玫儿正好从他门前经过。 见到他,唐玫儿几乎是失控一般地冲进来,纤纤双手仿佛蕴含了庞大的力量,狠狠攥紧了他的领子,“莫明忧,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来了?”他缓缓退进来,唐玫儿只好随着他的步伐进来。莫明忧立即将门关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眼里哪里还有以前的温情脉脉,唐玫儿心碎地发现,在他的眼里,她居然看不到任何一丝易力往日的深情,余下的,只有让人感到压抑的深沉。 喉头一阵涌动,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微微颤抖:“|你跟我哥谈了什么交易?你居然要取消我们的婚约,明忧,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要取消我们的婚约?” 如玉骨般削长白皙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拨开,莫明忧居高临下,冷冷睨了她一眼,唐玫儿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三番五次为难官雨诗那个贱女人是不是?”她梗着脖子,歇斯底里地说:“我那么对她有错吗?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那个贱女人毁了我的幸福,我恨她、对付她、甚至想杀了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眼睛陡然变得血红凌厉:“可是,你却三番五次跟我作对,不但救了她,还打算跟我取消婚约,莫明忧,你把我唐玫儿当什么了?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当初你需要我帮你除掉莫里斯家族的那些老狐狸,你拼命对我示好,说我是唯一一个能在宴会上站在你身旁的女人,我对你言听计从,不惜跟大哥翻脸也将唐氏的股份廉价卖给你,可是你呢?你居然躲起来不愿见到我,如果不是明郁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面如死灰,一条一条地数落着他的罪状,泪水簌簌往下掉。 “取消婚约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莫明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森寒,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地说:“我以为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找上门来,而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唐玫儿咬着贝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那个贱女人不死,我就永远不会放弃。莫明忧,你想跟我解除婚约就是为了那个小贱人吧?我偏不让你们遂愿。” 听着她话里面的奇怪语气,莫明忧蹙眉一顿:“你又对她干了什么?” 唐玫儿嘴角冷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掉:“你心疼了是不是?我说过的,她让我难堪,我就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听说她不是要参加比赛了吗?我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我要把那些给予我的羞辱,千倍百倍地还给他!” “你敢!”莫明忧倏然欺近她,右手扣上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目光冷酷,仿若地狱来的森罗鬼煞:“唐玫儿,你要敢伤害她半分,我敢保证,你得到的侮辱绝对不会比她少。”| 唐玫儿被他掐住脖子气急攻心,顿时整张娇艳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她痛苦地抓着他的手试图喘气,无奈她的力气跟莫明忧比起来,简直弱得不堪一击。莹莹泪光中瞥见他冷酷眼神里的杀气,那是真正的杀气,他已经对她无情到这个地步了吗? “记住我说的话,你要是敢伤她半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他阴测测地说着,手腕一送终于放开她。唐玫儿猝不及防地被他丢开,尖细的高跟鞋再也承受不住她的重担,整个人失重往后跌,她祈求似的望着他,莫明忧却跟没有见到一样,冷眼看着她摔倒地上。 唐玫儿觉得这一刻,什么眼泪什么深情,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莫明忧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打量着她,末了才伸出手来,牵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没伤到?” 唐玫儿推开他,摇摇头:“你别想从我这里套出消息,莫明忧,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我要她死——” “不要三番五次挑衅我的极限。”莫明忧看着她,“看在唐踔的份上,我饶了你这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这一句,他阴沉着脸盯了她两眼,利落转身离去。 “莫明忧。”唐玫儿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你明明说过,她对你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你怎么可能爱上他?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跟我解除婚约,只是气不过了才故意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解除婚约是真,爱上她也是真。”他拨开她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不——”她跌左在地上,朝着他的方向嘶吼:“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相信的,官雨诗,我饶不了你这个小贱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初赛 米兰时装设计比赛正式启动后,官雨诗果然被安排了到了之前克里曾带她熟悉的比赛办公室里。与所有参赛者一样,比赛的环境都是密封的,比赛之前,按例是检查身上所携带的任何用具以及电子通讯,官雨诗将手机放在入口检查处,然后笑容坦然地走进安排好的地方。 意料的是,在她快要到达赛场时,居然发现她的房间外面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心里暗暗感慨一声冤家路窄,那打扮得娇艳夺目得美女不是罗贝拉还能是谁? 罗贝拉也看见她走过来,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几道白气来,那高傲跋扈的态度,就好像这场比赛她已经赢定了一样,完全不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官雨诗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走向了自己的赛场。 “原来你就是唐姐姐说的那个小贱人,哼!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一只土鸡。”她斜眼盯着她,目光在她的穿着上掠过。今天官雨诗穿了一款高腰套裙,白色宽松上衣,下装搭配着碧绿色印花百褶裙,荷叶边交叉摆动,以宽松飘逸的荷叶短袖交相辉映,优雅却不繁复的设计,为这款套裙增加了几分典雅复古的韵味。粟色卷发用一个水晶菱形发夹别在脑后,长长的发丝披散在双肩上,更衬得她清幽雅致,温柔恬静。 尤其是在她走动间,百褶的裙摆摇曳生姿,婀娜多娇,更是衬得她恬静之中不失俏丽,庄重之中又不失优雅,端的是仪态万千,大方美丽。 罗贝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听到她提起唐姐姐,官雨诗立即联想到唐玫儿,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跟唐玫儿相关的人。她好心不去招惹唐玫儿,偏偏却总能跟她相关的人碰到。 默了默,她倏尔转头,回眸一笑:“跟我这只土鸡一起进赛场,不知罗小姐又是哪路家禽野兽来的呢?” “官雨诗,你别太嚣张了……”罗贝拉本就脸色极其难看,官雨诗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勾起她的怒火。 “比赛就快开始了,嚣张这个词语,还是等罗小姐比赛完毕后再去查查字典。”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一个容易被吊起火气的人,这个罗贝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顺便替我问候一下你的唐姐姐,让她等着我,有些帐,是该找时间跟她算算了。”说完之后,她秀眉微扬,也不管罗贝拉气得跺脚,轻快地走进了赛场,然后重重关门。 与外界隔绝了之后,官雨诗终于感觉世界安静了下来,赛事组为他们这些参赛者布置的赛场都是极其安静清幽的,除了前来送东西的工作人员,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制造嘈杂影响比赛,给所有参赛者提供了一个相当美好的环境。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初赛足足有五天的时间,而初赛的题目已经出来,就是“创意“,说起创意,可以想到的设计太多了,这个题目看似简单,实际上包含内容太多,反而一时之间让人难以下手,究竟什么样的设计作品,才算的上创意呢? 官雨诗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设计作品,每一款都是设计大师们堪称创意独特、别具匠心的作品,但已经有人做了,再做那种类型的话就失去了比赛的意义。 她也不紧张,在脑中沉思了片刻后,脑海中大概有了一个轮廓时,便开始收集制作样品需要的用料,好在她需要的大多能在这里找得到,少数比较难找的,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打了克里先生的电话,对方很爽快答应下来,并且让她列了一张清单。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官雨诗伸了个懒腰,走出赛场的一瞬,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自在,这一天虽然没有把她闷死,但整天都呆在室内,三餐也是送进去的,呆久了都会觉得无聊乏味。 出了赛场,到安检出拿了自己的包裹,取出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家里老妈打来的一个,还有爷爷、越非尘、泽田杏,最后两个同样的号码,都是莫明忧的。 两人昨晚才聊了那么久,他又打电话来干嘛? 官雨诗看了半晌,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开始一个个地回电话。大都是询问她今天比赛的情况,好坏暂且不知,官雨诗只好一一回了一个尚好。打给越非尘的电话多说了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决定远离越非尘后,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再也没有以往的亲密无间,而他也好似感觉到了一样,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飞来飞去,两人从春节之后,见面的次数连一巴掌都算不上。 她平缓了下气息,将手机贴近耳朵,“嗯,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是。” 越非尘打了电话,温柔地嘱咐她在异国他乡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哥一样,听得她眼睛酸涩,揉了揉,方才擦掉了一层水雾。 “等你比赛完后,我会去米兰看你。”越非尘语气宠溺,无不温柔地说:“还记得我说过,等你比赛完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吗?” “当然记得了。”提起那件事,官雨诗也来了精神,“你都两次提起了,我浑身上下的好奇宝宝都冒出来了,要不就别比赛完了吧,你现在就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惊喜?” “说了比赛后才说。” “难道是升职?” 越非尘:“……不是。” “加薪?”除了升职加薪,难道还有什么算得上是惊喜地事吗? “等你比赛完就知道了。”虽然知道她现在肯定是眼睛发光,恨不得他立即公布结果,不过越非尘还是决定卖卖关子。 官雨诗泄气道:“好啦,不说就算了。” “乖,听话。”他的语气更加温柔了,像是在安慰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官雨诗脸色一红,本只是想多说两句提提气氛,但听到他那样温柔的语气,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可以用朋友来定义吧?可是又好像不止是朋友,大概四因为曾经暗生过的情愫,导致两人现在不论怎么相处,都透着几分微妙的暧昧。 等她想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默默挂了电话后,她又打开莫明忧的号码,现在这个号码已经存进她的手机里,还是他亲自存在里面的。记得他说过,这个号码只有一个拨打对象,就是她。 辗转反思,她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报了今天的比赛情况。消息发出去后,许久没有回音,她关掉手机,喝完已冰凉的咖啡,起身离开咖啡厅。 回到酒店,杜红苑正在客厅里拆开今天在米兰狂购的购物袋,见到她回来,立即朝她挥挥手:“诗诗,快过来看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官雨诗走过去一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条深灰色V领蕾丝包臀鱼尾裙,仔细打量了一番,无论是在颜色款式还是制作工艺,都算得上精致,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要去参加什聚会?” “是啊,我刚认识了一个服装设计俱乐部,都是一群设计的爱好者,已经决定了明天晚上要举办一场patty,怎么样?要不要来啊?” 杜红苑喜滋滋地将裙子折叠好,又拿出了许多首饰和化妆品,可见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闲下来,又是狂购又是俱乐部的,官雨诗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际。 “不了,我明天还有比赛,你好好玩吧。”这一次到米兰来,杜红苑只是为了陪她过来,并不像她每天都要去赛场,除了到处玩也没有别的事情做。 杜红苑撅着嘴巴,“patty是明天晚上,你正好不用比赛,就好心陪我去吧。不然的话,你忙着比赛,绯绯师姐又忙着工作,我一个人也是很无聊的。” “想想也是,她们两人把她丢在酒店里确实不大地道,越总监要工作肯定抽不开身,而她比赛只是白天,晚上还有时间。 “好吧,那我明天就陪你走一趟。” “哦也。”杜红苑欣喜地叫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整理她的战利品。官雨诗无奈摇摇头,放下东西去洗漱一番,回到房间换衣服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裹。 “小红帽,这个是什么?”官雨诗疑惑喊道。 杜红苑听到她的声音顿时跳了起来,“糟糕,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有人寄了个包裹给你,我把它放你房间里了。诗诗,那是什么东西啊?” 说到拆包裹,几乎是所有女人的爱好。杜红苑顿时来了劲,放下一沙发的衣服首饰就冲了过来,好奇心爆棚地盯着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缠着粉色蝴蝶结丝带的箱子,两眼放光:“快打开看看,是不是哪个情郎寄给你的啊?” “才不是。”嘴上虽然这么说,官雨诗也不确定到底包裹是不是莫明忧寄来的,他昨晚上还寄来了玫瑰花和项链,也不知道今天又寄了什么。 杜红苑在旁边催促着,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包裹一层层打开,大方盒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好不容易将所有的盒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杜红苑打趣道:“是谁这么有情调,居然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啊?” “别说话,要打开了啊。”官雨诗猛地拆开黑色塑料袋。 待两人看清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时,猛地齐齐发出了尖叫。 “啊_——”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派对 杜红苑发出一道惊恐尖叫,将黑色塑料袋往前一扔,面色惨白:“诗诗,那是什么鬼东西?” 官雨诗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反应比她镇定一些,看了看掉落在地上不断渗出血液的类似肝脏和血肉的东西,嘴唇微抖:“不知道,应该是动物内脏和血液之类的,我们把它送到警局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已经可以确定,这鬼东西一定不是莫明忧寄来的,究竟是谁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居然寄来这种东西恐吓她? 杜红苑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个女孩子,碰到这种血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怕,“诗诗,我最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东西……”话未说完,已经开始恶心干呕,匆匆奔到卫生间去了。 官雨诗微闭上眼睛,忍着恶心害怕走过去,一股恶臭顿时扑面而来,蹙了蹙眉,将那个黑塑料袋重新包起来,飞一般丢进了箱子里,然后又将包裹重重包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里面血淋淋的肉块和肝脏,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动物的,如果是动物类的,这件事最多就是恶作剧,如果是别的……她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过了片刻,杜红苑终于气喘吁吁地回到她房间,看着已经包裹好的盒子,战战兢兢地问:“这个要怎么处理掉?” “为防万一,走,我们现在就去警局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寄来的?” 官雨诗想了想,说做就做,立即起身换了衣服,又找了个塑料袋将包裹套起来,抱在手上就跟抱着定时炸弹一样,脸色极其难看。 杜红苑也赶忙穿了外套,两人一起匆忙赶到附近的警察局。好在这么晚了,警局还有人在值班,听了她们两人说明原委,立即将包裹里的东西进行化检。检查的结果出乎她们两人的预料。 包裹里的血肉肝脏,大部分都是牛羊的内脏和肉片,因为混在血液里,所以看起来分不清楚究竟是哪种动物。另外,虽然肝脏是属于动物的,但那血液大部分却是人体的血液。并且血液已经发黑,脱离人体已经有一两天的时间。 两人听得心惊胆战,官雨诗暗暗庆幸自己及时送到警察局来检验,不然这东西自己处理掉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多不良的后续事件。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还有这些血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杜红苑慌张地看着她,余悸犹在:“诗诗,你来到米兰之后,有没有谁故意针对你,所以才寄了这些东西来恐吓你?” 她的猜想不是没有道理,官雨诗到米兰来不过才两天,所见的人也屈指可数。加上这份包裹并没有寄件人的消息,检查了指纹后,也仅仅只有快递员和她们两人的指纹,要找出究竟是谁寄过来的,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官雨诗认真想了下,她这两天接触最多的就是克里先生,知道他住在酒店里的也只有克里先生,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事绝对不是克里先生做的。那么到底是谁呢? 难道会是罗贝拉? 想想也不大可能,虽然她跟罗贝拉一见面就发生了不愉快,但罗贝拉同样住在酒店里,并且她只要出现在酒店都有可能被监控监测到,那样一来,不就曝光自己了吗? 猜测太多,反而一时之间难以确定。 在警察局做好了笔录后,因为包裹里面混合着人血的关系,所以警方也不得不特殊对待,这件事立即就被立案,也派了警察调查这件事。交代清楚后,官雨诗和杜红苑方才回到酒店。 经历这件事后,两人都没有了睡意,而且就算在酒店里,也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官雨诗才刚回到房间,杜红苑就搬着枕头和被子,楚楚可怜地出现在她的门口:“诗诗,今晚我必须跟你睡,不然我真睡不着。” 想想到底是自己连累她,那份包裹是寄给自己的,也就是对方要针对的就是她。杜红苑反而是跟着她受罪了。 “好啦,快睡吧,明天我还有比赛呢。” 第二天的比赛仍旧跟第一天差不多,不同的就是官雨诗已经开始着手画稿,一边制作样品,遇到细节问题的时候,就停下来思考,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好在到了下午的时候,设计稿基本已经完成,上了色彩之后,她珍而重之地将设计彩稿和制作一半的样衣,放进专用的保险柜里,这才收拾东西出了赛场。 因为昨晚上那血腥的一幕,她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克里先生开车送她回酒店时,意外道:“官小姐,你身体不舒服?” “哦,还好,可能是有些睡眠不足。”她勉强挤出微笑,背后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 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她就看到了杜红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朝她挥手,官雨诗这才想起说好两人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派对的。下了车后,杜红苑果然兴冲冲地跑过来,“快走,派对快开始了,迟到了可没有彩蛋看了。” “彩蛋?”官雨诗不解。 “就是这一次派对的开场惊喜啊,派对的主办方据说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时装设计大师,我猜测彩蛋大概就是这位设计大师的新作品吧。” 提到设计,官雨诗顿时也来了兴致,坐上杜红苑的车后,立即朝着派对的地方奔去。 一般的派对举办地点都会选择在酒吧,不过因为这一次派对的特殊性,不但有许多时装设计爱好者,并且还有不少是时装设计界的名宿,规模宏大,所以举办的地点就在米兰市中心的皇冠大酒店里。 走进酒店,果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杜红苑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到了二楼被包下来的大厅里。一进去果然已经来了不少参加派对的人,衣香鬓影,美女帅哥环绕,可谓热闹之极。大厅的中间摆放着方形长桌,上面酒水美食,应有尽有。 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派对,分明就是一场酒会了。 官雨诗吃惊不小,杜红苑却是早就知道了,在她耳边解释道:“来参加这场派对的,不是设计大师就是时尚界的潮人,当然不能太过随便。你看到那个角落的棕发美女没?那可是意大利著名的影星,连大明星都来参加了,你说这派对还能简陋吗?” 官雨诗恍然大悟,难怪前来参加派对的宾客,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名贵非凡。 “另外,这场派对还邀请了时装界里头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世界上颇有名望的名流人士,这么多大腕齐集,自然也吸引了米兰市的媒体闻风而动了。” 官雨诗点点头,对这场派对也期待起来,不愧是杜红苑,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混进了这种场合的派对。 两人聊了一会儿,不多时,当酒店大厅里的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不知是谁用意大利语喊了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带着激昂夸张的语调,朗朗笑道:“噢,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你们来参加这场热闹的派对!”一个身穿宝蓝色西装搭配斑点领结的金色卷发中年男子,笑着走上了前面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用一口十分纯正的英语说道。 很快的,下面参加派对的宾客顿时间轰动起来:“噢,我的天,居然是费尔南多!” 官雨诗听得莫名其妙:“费尔南多?难道是世界时装设计协会的专员费尔南多先生?”、 “你现在才知道啊!”杜红苑打趣她。 “小红帽,你要是早跟我说是费尔南多先生举办的派对,我就是跑也得跑过来啊。”官雨诗脸色不由得露出激动喜悦的心情。别的设计师她大都不认识,但费尔南多,却是从她接触时装设计以来,就如雷贯耳的一位相当优秀的设计大师。 除了是一位享誉世界的时装设计大师意外,费尔南多还是一位著名的时装设计评鉴大师,不论是 他的品行,还是他在时装设计上的见解和眼光,都是值得所有设计师敬佩甚至崇拜的。 费尔南多站在上面,挺拔的身躯微微一弯,一张充满睿智的脸带着璀璨的笑容,嘴角边的两撇小八字胡随着他的说话而抖动着:“如我之前承诺的,今天所有参加这场派对的先生们女士们,都将见到我耗时一年完成的作品。虽然不是我最好看的一件作品,却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上帝保佑,希望你们会喜欢。” 说完之后,费尔南多一摆手,很有就有两位侍者上来,在一面白色的幕布面前,一人占据一边,在费尔南多点头的一瞬,两人同时按下开关,那面巨大的白色幕布分别从两边缓缓地拉开,下面的宾客无不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盯着幕布后面看。 当幕布后面的景物全部映入眼帘的时候,所有的宾客不约而同发出了一赞叹的倒吸气的声音。 浅熏的灯光下,一位超级模特上穿着一件浅金色刺绣低领一字肩拖地长裙,百褶的裙摆层层叠叠,自腰下开始旋转折叠,渐渐旖旎而下,衬得她妩媚高雅、仪态万千,浅金色的裙摆上,缀满了数以万计的细小钻石,就像她站在缀满星辰的光河上翩翩起舞。灵动飘逸的裙摆,随着她莲步轻移,长长的摆动随风飘逸,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角度,都充满了婉约雅致。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费尔南多 在费尔南多将作品亮相的那一刻,无数的宾客顿时眼前一亮,那美得如梦如幻的裙装,伴随着模特婀娜轻盈的摆动,飘逸华丽地如同神女下凡。 官雨诗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一个画面:金发飞扬、高贵美丽地神女踏风而来,煦风吹动她那金光闪闪的长卷发,美眸如星,樱唇似胭,象牙白的柔嫩肌肤泛出玉一般的光泽。飘扬轻盈的长裙包裹着神女凹凸有致的娇躯,露出雪白滑腻的皓腕和脚腕,足见轻点,钻石光芒熠熠,犹如星辰洒满了大海。透着令人惊艳的高贵、华丽、神秘、夺目…… 美丽之神:维纳斯! 令人更加惊喜地时,在超模旋转的一刹那,人们都发现了她的后背装饰,居然是裸背设计,上面用浅金色丝线编织成一片若隐若现的纱布,笼盖住白腻如玉的后背,若隐若现,性感之中透着几分神秘,优雅之中流露风情万种。 “啪啪!”大厅之上,骤然间响起了一阵经久不停的掌声。 杜红苑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不愧是费尔南多,光是随便拿出来一件作品就这么出色,简直太让人崇拜了。” 官雨诗笑了笑。接着说:“我想,费尔南多先生所设计的应该不止这一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系列的,灵感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诸位女神,也不知道另外的作品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费尔南多先生的作品,除了在灵感创意上有着独特的内涵简介,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工艺细节处理。简直精美绝伦,完成一件这样一件精致样品的前提,就是要有多年且丰富的经验以及独具匠心的创意。 无论在哪一个点上,费尔南多的作品可谓面面俱到。 作品展示之后,接下来就是真正的交流派对了。费尔南多在上面讲了几句,然后就下来跟认识的朋友交流起来。官雨诗看了看周围,被放在一片特定区域的展示作品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过去。 这些作品就是参加派对的宾客创作的,虽然在艺术上还缺乏一些创意,但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作品,其中也有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 她索性停下来,在展品区细细观看,一边回忆着比赛要准备的作品,从中抽丝剥茧,找到一些可以广泛应用在作品上的素材。 在她欣赏展品的时候,一个挺拔的人影从后方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同样抬头望着那些作品。过了一会,方才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说道:“这些作品都是来自于时装设计的爱好者,比起成熟的职业设计师作品,还是有所差距。但有一点却要远远凌驾于职业设计师的要素。” “没错,就是设计的思想。”官雨诗情不自禁接着说:“许许多多的职业设计师,在创作的时候容易代入许多现有的条件,或者迫于某些条件,思想受到了禁锢和权限,这样子创作出来的产品,就少了设计师独特原创的思想。相比之下,有些热爱时装设计的朋友,在创作的时候全心全意地代入自己的思想,这样子创作出来的作品,便带了设计者的强烈思想,甚至是灵魂的意义.。” “你说得很棒,美丽地东方小姐,我可以请教你的称呼吗?” 官雨诗这才反应过来,偏头一看,原来刚才在她身边说话的,居然是费尔南多。她吓了一跳,好在立即反应过来,并不至于太失礼。 微微欠身,她打了个招呼,嘴角含笑:“我叫官雨诗,很高兴认识你,费尔南多先生。” 费尔南多点点头,很绅士地鞠了一躬,一点都没有大师的架子,反而透着一股热情:“你刚才说得很对,这些新手们,他们的热情灌注在这些作品里面,让人感觉非常舒服。这才是真正的设计作品。作为一名优秀的时装设计师,其实不应该被条条框框限制住,而应该将眼光放得更远,去挖掘更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创意。” 官雨诗点点头,激动不已。她知道费尔南多这一番话虽然只是在描述一种事实,但细想一下,却是在教导一位设计师在创作时的方向。能够得到他教导的机会弥足珍贵,官雨诗怎么能够错过这个机会,因此听得分外认真。 这些听起来是挺简单的一回事,实际上,却是这些成功的时装设计师多年总结的经验。如果能够运用得当,在设计道路上一定会受益匪浅。 “费尔南多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指导。”官雨诗并不笨,立即对他表示了感激。态度既不冷淡也不热情过度,将姿态摆放在一个十分准确的位置上。 费尔南多在心里暗暗赞叹,对于她的聪慧很是欣赏。想到刚才在那边听到的话,不觉有了几分兴致:“听说,你刚才跟人讨论过,我刚才展示的作品灵感来源于希腊神话,并且还将有一个系列作品?” 官雨诗没想到自己刚才跟杜红苑随口说的话,居然被他知道了。顿时脸色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猜测,应该那款长裙在展示的那一刻,我不由联想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美丽女神维纳斯,所以方才猜测,或许除了维纳斯,费尔南多先生还会创作具有雅典娜、阿忒弥斯甚至是阿波罗等等相关灵感的作品。古希腊元素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亮点,我想每位设计师都不会放过这么独特优秀的创意。换做的是我的话,一定会再延伸出一系列相关的作品” 这些都是她当时的心里话,既然费尔南多问起来,她索性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说出来。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果然,费尔南多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聪明的设计师,你猜的没错,我确实运用古希腊神话元素,创作了一系列的时装作品。这款维纳斯风格的作品,只是其中的一款。” 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官雨诗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说错,不然还真是丢脸丢大了。 费尔南多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色条纹卡片递给她,官雨诗接过去,看了一眼,不禁吃惊道:“这是T台展览的邀请函?” 他点点头,右掌在胸口碰了下,“欢迎你来参加我的个人展览。” “谢谢,我一定会去的。”说不激动是骗人的,没想到参加派对还能收到鼎鼎大名的费尔南多时装展览秀的邀请函,这可是相当难得的。 两人聊了几句,费尔南多毕竟是今天派对的主办方,很快就被其余的宾客请去交谈。官雨诗看了眼时装展览秀的时间,正好在时装设计大赛之后,距离现在还有什么十多天的时间。 很好,时间上并不冲突,这场时装展览秀,她去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有不少主动过来打招呼,大家都是时装设计的爱好者,可谓志同道合,一见面总有说不完话,一会儿谈起在某国举办成功的时装周,一会儿聊到谁谁谁的作品非常具有鉴赏性,总之,这场派对大家玩得尽兴,也聊得十分融洽。 十分庆幸的是,除了设计大师兼评鉴大师的费尔南多打上招呼外,还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参加派对的不论来自哪一国哪一城,都充分发挥了热情友好的态度,尤其是意大利本土地区的人们,更是热情好客,举手投足间带着特有的夸张和诙谐。 不得不说,这是她参加过的最美好的一次派对。 “怎么样?”杜红苑走过来,右手搭住她的肩膀:“我介绍的派对不错吧?” “很棒。”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简约而完美的赞叹。 听到她由衷地赞美,杜红苑顿时得瑟起来:“看吧,之前还不来呢,还非得我拉着你来。我刚才可看见了,费尔南多好像跟你说了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人家特别欣赏你,打算交你这个朋友啊?” 欣赏?官雨诗回想了一下,当时费尔南多脸上的表情虽然客气友好,但并没有太多情绪的流露,不过偶尔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两分的期待和赞赏。 “应该有一点点吧,不过我可不敢确定,人家那是闻名已久的大设计师,我就是个新人菜鸟。不过他给了我一张时装展览秀的邀请函。”说完,她将那张银色卡片取出来。 杜红苑顿时两眼放光,“这也太给力了吧,你给我支个招,究竟是怎么说服费尔南多先生的,我也去跟他谈谈,顺便要张邀请函——听说他的展览秀邀请函,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这个嘛……”官雨诗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吞吞吐吐地说:“是谁刚才将我说的话传了出去,刚才费尔南多先生可是来跟我算账的,说我凭空猜测他的作品有一个系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不会吧?”杜红苑哀嚎了一声,神情沮丧不已,连忙为自己解释:“其实我刚才真没有说什么,就是跟几个熟悉的朋友聊了下,谁知道居然被费尔南多先生听到了。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好啦,骗你的啦,还真信以为真。”官雨诗耸耸肩,得意地笑。说真的,还是多亏了杜红苑的话,才让费尔南多先生注意到她,不然刚才那些对话,以及邀请函,恐怕都没有机会得到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创 莫里斯群岛,伯那庄园。 莫明忧正在观看大屏幕上的股市行情直播,超大的屏幕上,白色曲线图一直在变动,时而高时而低,每一秒出现的都会是不同的现象。他看了一眼,沉着脸将目光移开。 从他那张阴沉的脸,以及眉宇间凸起的“山丘”,足以表明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伊夜家联手越家,终于是打算对他下手了。只不过不知道唐家是不是也在他们的招揽当中,若是唐踔都晚节不保了,那莫里斯家族可就真的是腹背受敌。想到前两天才跟唐玫儿撕破脸皮,莫明忧也不确定唐踔究竟会不会护妹心切,最终也把矛头对准莫家。 他并没有后悔退婚一事,从他决定赶到里克市、甚至顾不得伤势恨不能立即赶回去救她的那一瞬,退婚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就连他自己都一时怔忡,好在他并不是会执拗于某些细节的人,决定好的事,立即就去执行。 他知道跟唐玫儿没办法将退婚的事彻底说明白,所以亲自找上了唐踔。唐玫儿背后所代表的的势力,只有唐踔。要想轻而易举的退婚,那是不可能的。唐家并不是可以任他拿捏摆布的,哪怕这些年,唐家因为内斗损耗巨大,如今跟莫家比起来,早已没有任何优势。 但唐踔这个人,莫明忧最是了解,表面上看着冷漠无情、云淡风轻,实际上手段和智谋丝毫不逊色于另外三大家族的任何一位掌权人。不然,唐家族长的位置,最后也不会轮到他坐。 退婚的事,等于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本来以为就算他答应,也不会让自己好过。毕竟当初莫家跟唐家的联姻,受益最大的其实是莫家。但出乎莫明忧意料的是,唐踔在听完他的来意后,沉吟半晌便答应下来。 而令他答应下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莫明忧,而是因为,唐玫儿派人绑架的人,是官雨诗。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觉得很不爽,凭什么老子退婚还得靠你跟我女人的关系? 至于唐玫儿那边,自从那天撕破脸皮后,他一直心惊胆战,就是害怕唐玫儿会故技重施,趁着官雨诗在米兰做一些手段,所以第二天他亲自到了米兰,却没想到在机场就接到莫家出事的消息,只能匆匆忙忙赶回来,另外派了人去保护她的安全。 一切如同他计算的,官雨诗那边有人保护,安危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安心,所以每天都要跟她最少通一次电话,确保她在那边的比赛可以不受干扰。 剩下的,自然就是莫家近来发生的事。 一辆轮椅从房间里滑出来,两个轮子从地面上碰触过来,发出一道小小的声音。莫明郁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和憔悴,坐在轮椅上,下半截腿部全部包扎着惨白色的绷带,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操控着轮椅的自动按钮,表情勉强撑出几分精神。 见到他,莫明忧连忙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将风衣穿在他身上,动作生硬,却难掩他的关怀和担忧,“史密斯说过你要多多休息,又跑出来干什么?” 莫明郁微微一笑,那张坚毅刚强的脸,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笑容:“史密斯总是喜欢小题大做,再说了,万一以后要是没机会再看看这世上的风景, 那我不得趁着现在多看两眼。” “炸伤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莫明忧手一僵,幽蓝色的瞳孔陡然闪过一丝凶光。 “义父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他神色凝重,看了弟弟一眼,“义父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回受了重伤,恐怕……时日无多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莫明郁呼吸重了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下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治好你腿上的伤,史密斯也说过,炸伤的肌肉和肌腱可以通过移植恢复,现在最重要是的关节处中枪的位置,子弹擦伤骨头,你才刚做完手术,必须保证休息。” “我的腿先不急,横竖死不了。”莫明郁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当时他和义父在港口受到袭击的时候,被炸弹淹没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义父及时拉了他一把,恐怕现在他已经被炸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好在,最终捡回一条命,炸伤了双腿和左臂,膝盖中了一枪,虽然史密斯医生把话说得很乐观,抢救及时的话,可以运用现在高度发达的医学知识,保住他的右腿。但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跟丢了小命比起来,断条腿并不算什么大事。 让他真正气愤的是,为了救她,义父深入炸弹区域,所受的重伤丝毫不比他轻。 “哥,带我去医院看看义父。” 莫明忧点了点头,打电话交代了下属,很快就有人上来抬着莫明郁上了车子。 兄弟俩站在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莫勒斯,莫明忧沉默不语,莫明郁却是湿了眼眶,眼光闪烁,挪动着轮椅上前,仔细打量着昏迷不醒的义父,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因为伤势和病重,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脸上显出几分悲凉。 别人不知道,就连官雨诗都不知道,莫家兄弟俩从小父母早逝,当年族里因为争夺大权,明枪暗箭、互相伤害、争权夺利的事情并不少见。当时他们兄弟俩还小,莫明郁整天都待在学院里,有时就待在军营里,很少回到族里。而莫明忧从小就是父母指定的继承人,两位长辈一走,他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狙杀、暗杀、袭击、甚至是下毒……这些迫害从来就没有缺少过。兄弟俩的少年时期,是在尔虞我诈、心惊胆战着之中度过的。莫明郁还好些,但莫明忧的处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在那种时期, 族里的长老和元老级的长辈,大部分心怀鬼胎,两面三刀,唯有莫勒斯,在那种极度困难的时期里,孜孜不倦地教导兄弟俩人,并且亲自保护莫明忧的安全,三番五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于父,于师,于友,他都尽到了极致的责任,哪怕他是受到上一任族长的委托,哪怕他交给兄弟俩的是残忍的手段和无情的阴谋,哪怕他曾经掌控着兄弟俩人的命运,哪怕他并不算是一个好人…… 莫勒斯的残忍和无情,是在圈内出了名的,在他眼里,只有利益权势,从不讲究感情因果,那些违抗他的人都已作古,试图迫害他的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可就是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雄,却独独保护了当年羽翼尚未丰满的莫里斯家族继承人。 这是一种无法回报的恩。 所以,不管是莫明忧还是莫明郁,都对他十分敬重。 而这一次,为了救明郁,莫勒斯不顾自己安危身陷险境,虽然抢回了他一条性命,但却差点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莫明忧回头,问一直跟在义父身边的中年男子:“城叔,义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被他唤作城叔的中年男子轻叹口气,低声道:“大概是这两天,医生说莫先生的身体受到重创,目前尚在恢复当中,就算是醒过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大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莫家请来的医生,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以及最先进的治疗。但结果如此,就说明已经无法挽回。 见他没有说话,城叔嗫嚅半晌,又说道:“族长,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但莫先生现在这样了,我斗胆说一句,那些伤害莫先生和二少爷的都是越家和伊夜家派来的杀手,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城叔。”一旁的莫明郁突然出声:“大哥自有打算,难道你还不相信大哥?” “二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莫明忧挥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我会马上给你们一个交代。” 城叔不说话了。 安排好了医院的事,兄弟俩又匆忙离开医院。莫勒斯还未醒来,他们待在医院没有多少意义。更何况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处理。 回到伯那庄园,莫明郁突然说道:“诗诗那边,还是不要跟她说我的情况。” “嗯。”他轻点头,这件事也是他早已决定的。 “还有越家那边,越非尘目的不善,还是让她早点脱离越家,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面露愁色:“当初真不应该把她派到越家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即便是莫明忧,在多次回忆当时自己的做法后,后悔、愧疚,痛恨,但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更不会去跟她说,早知今时今日,两人会生出这许多情愫,当时一定不会逼着她混进越家。 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唯一会做的,就是在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日,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爱护她。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四大家族的争斗 接下来几天,官雨诗毫无意外都在应付淘汰赛,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就算比赛完回到酒店,大部分时间也在整理一些时装设计的资料。虽说这短暂的几天都在比赛,但既然来到了这座享誉世界的时尚之都,怎么可能老老实实不出去外面走走。 她去了米兰世博会,看了周边城堡,在市中心买了一些设计需要的用品,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那就是米兰的Duomo教堂……不得不说,意大利是一个巴洛克艺术风行的国度,所以在米兰,像Duomo教堂这样雄伟的哥特式教堂实在是不太多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她甚至还想去一下罗马,参观一下历史悠久的斗兽场,听说还有意大利还有少女喷泉这样的著名景点。如果这趟意大利之行,能顺便去一趟佛罗伦萨就更美好了,她对那里许多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珍品,从建筑到文物,从雕塑在画作,都十分感兴趣。 前提是,要在参加完比赛后,她才有心思去规划要不要到处去走走,佛罗伦萨艺术展、威尼斯水城、不勒斯庞贝古城、维罗纳朱丽叶故居……太多太多的选择,她需要暂时抛诸脑后,等待比赛的最终结果。 初赛的最后一天,当她将完成好的作品交给克里先生,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虽然表面上看清来很轻松,实际上她的心里并不轻松。因为比赛被困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区域内,她没有办法判断别人的优胜劣汰,所以只能尽自己最大实力,来参加这样方式的一种比赛。 说对胜负不在乎,那绝对是骗人的,来到米兰这块土地上的参赛者,就算再云淡风轻宁静淡泊的人,也不想在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时突然止步——她对胜负并不特别热衷,但也不想连初赛都进不去,如果是这样,那么决赛她也没办法参加,岂不是会觉得很遗憾? 所以,就算竭力全力,她已经要杀进决赛,才不辜负自己来到米兰这一遭。 初赛是在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天早晨结束的,而公布结果则要在第二天早晨。官雨诗离开赛场后,不意外地接到许多亲朋好友的来电,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居然大都没有询问她比赛得怎么样,而是关心她在异国他乡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水土不服什么的。 令人意外的是,莫明郁居然也给她打了电话,意思是让她在米兰结束比赛后,顺便去莫里斯群岛逛一逛,那里距离意大利并不远。 官雨诗听出了莫明郁的语气有些奇怪,从认识他之后,莫明郁跟他大哥不一样,很多时候表现得十分稳重成熟,也不会有玩世不恭或者吊儿郎当的时刻,然,这一次打电话,语气里难得充满戏谑和不羁,听起来很有莫明忧的味道,但却是真真正正属于莫明郁的。 官雨诗无言笑了笑,对于莫明郁,她印象最深的是,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个晚上,他亲自下厨给她煮的一大碗面,味道怎么样,她迄今记不清,不过还记得的是味道很棒。莫里斯家族的成员都很聪明,即便是莫明忧那种“黑暗料理王”,随便学习一下,不也能做出一大桌美味佳肴,所以莫明郁会煮面,现在想起来,倒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了。 之后,莫明郁一直以莫明忧的下属身份,照顾身在越家当女佣的她,当时,她不知道他其实就是莫里斯家族的二少爷,见他每天都在为族长忙碌,觉得敬职敬责。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才恍然发觉,其实莫明郁一直生活在莫明忧的光环之下,他是莫家的二少爷,但活得并不比任何人轻松。她知道很多事情,莫明忧都会交给他去处理。 大概,这也是明郁为什么能练就一身沉稳气质的关键,但也因为如此,他很容易受人忽视,有时候想想,她每次想到莫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明忧,而同样帮助过她多次的莫明郁,却总是那样不经意地被忽略…… 她想了想,给莫明郁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等比赛结束后,她一定会去莫里斯群岛。不去也不行,她在莫家和越家之间,终究是要做一个选择。 而现在,她已经知道选择的答案。 给家人朋友一一回信之后,还有一件十分烦恼的事情,就是远在京城的老爷子,居然发信息让她在比赛闲暇之余,帮忙老爷子联络一下住在米兰的大客户,至于这位大客户的资料,他等会直接给她发邮箱过来。而她需要做的是,联络上这位大客户,禀明自己的身份,双方友好洽谈,然后顺利达成今后继续合作的约定。 老爷子这是变相地打算培养继承人的节奏啊! 官雨诗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险恶用心,哦不,应该说是用苦良心,爷爷对自己还是没有放弃,非要把她拽回去继承上官家不可。只可惜,她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所以那位大客户的事,还是先考虑一下再说吧。 在酒店呆到下午,忙碌了几天不见踪影的越非绯终于出现,看到官雨诗,笑着问她几句关于比赛的情况。官雨诗挑着几件重要的事情说了。越非绯并没有问她比赛作品,所以她也保持了缄默,只说了选择作品的方向。 越非绯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到客厅坐下,深深呼了一口气。她虽然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脸上的疲惫和倦意,却是化妆品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可见她这几天真的是累极了。 官雨诗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点心放在她面前,越非绯道过谢,拿起咖啡喝了几大口,又用两指拈了些点心放进嘴里咀嚼,在食物的作用下,她看起来才终于精神了几分。 “这几天,越家有些事需要处理,比赛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她说这话,大概是为了解释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官雨诗点点头,转而想到她提起越家,难道她这几天都是在处理公司的事? “越总监,公司出了什么麻烦?”她也是公司的一员,问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唉,还不是莫明忧那个混蛋……”说到一半,蓦然想起她好像跟莫明忧也熟悉,又改了口道:“其实也就是那几件破事,我现在连说出来都觉得没劲。” 但官雨诗可不这么认为。在听到莫明忧的那一刹,她一颗心立即提了起来,情不自禁就想问她,莫明忧怎么了?但想到自己若是表现得太过急切的话,肯定会引起越非绯的怀疑,所以话到了嘴边,只好忍着没说,心里却充满了着急。 怎么越总监就不说了呢? 这两天她没有跟莫明忧联系,却也知道他这阵子很忙,至于在忙什么,她没有去细问,就像在里克市的公寓里,临别时,莫明忧居然还向她报告行踪,她当时只觉得很羞窘,甚至还说出只有面对伴侣才需要向对方报道行踪,没想到最后,他却突然表白…… 现在她哪里还敢去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想了想,最近忙碌的人,好像还真的挺多的。莫明忧在忙,越非尘在忙,越非绯也在忙,上次在京城跟唐踔见面,他似乎也说最近很忙,还劝她不要再掺和进几大家族之间,难道他们最近都在忙,是因为家族之间的争斗? 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苍白。 越非绯以为她是担心公司,安慰她说:“没有那么糟糕,公司目前还在控制当中,就是发生了一点意外,相信很快就可以处理的。” “越总监,你刚才提到的莫明忧,应该是莫家那位族长吧。”她还是没有办法当做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问她:“我之前见过他几次,是不是他给公司带来什么麻烦?” 越非绯看了她一眼,托腮想了想,脸色显出一丝烦躁:“何止是麻烦,简直就是一个祸害。虽然四大家族互相争名夺利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么多年来,好歹明面上还留着几分颜面。也不知道这个莫明忧最近吃了多少炸药,居然摆明要跟越家硬抗!” 官雨诗瞪大眼镜,吃惊不已:“有这事?” “虽然这些年,他莫家隐隐有超越其余三大家族,成为四家族之首的的趋势,但我越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者,除了越家,还有伊夜家、唐家,我们三大家族若是联合起来,也未必就赢不了他。倒是莫明忧那个自大狂,一直都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看这次他是难以善了。” “他怎么了?”官雨诗情不自禁把心里的担忧脱口而出,待看到越非绯的奇异目光时,才发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连忙解释说:“这么说的话,他现在孤立无援,怎么还敢得罪越家呢?” “你好像很关心那个混蛋啊?”越非绯嘴角似笑非笑,奇怪地打量她。 “有吗?”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好像在陈述意见很平常的事:“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野心太大了,而当有一天,莫家的实力再也支撑不起他的野心,就会像疯狗一样乱吠。”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赛名单 越非绯说的每一句话,对官雨诗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消息,包括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包括莫明忧的孤立无援,包括越家的态度……一切都让她感到吃惊。 但这些就算再怎么吃惊,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有转圜的余地,就不会太凄惨。所有未到结局那一刻的不好,都不一定会持续到最后,没准后面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了呢? 可越非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莫明忧的臂膀已经被重创,如今莫勒斯那个老狐狸油尽灯枯,莫明郁又废了一条腿,他现在忙着应付家族的事情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实现他的野心!” 莫明忧废了一条腿? 官雨诗震撼无比,嘴唇蓦地惨白,轻抖了两下,才问:“你说莫明郁受伤了?” “怎么?你跟莫明郁也很熟悉?”越非绯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其实今天晚上,她很少像这样色厉内荏地数落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在很多人印象中,越非绯一向是理智、成熟、稳重、聪慧的形象,不然就算她是越家的大小姐,也不会年纪轻轻地闻名世界。 千金名媛并不少见,如唐玫儿,如伊夜雪,如千千万万个大家族培养的小公主,但那些名媛虽然美名在外,说白了就是一只名贵的花瓶,除了身份和美貌之外,并没有什么独到的特点。 但越非绯不一样。人们在说她是越家的千金大小姐之前,首先会想到的,是她的才华天赋,是她作为世界顶级设计师的高级荣誉,其次,才是她的家世背景。 一个在社会上经过历练,并且最终成功的人,是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情和喜好。官雨诗也从未见过越非绯这样偏激的言论。不过这一次,她在谈起莫明忧以及莫家的时候,脸色丝毫不掩盖她对莫明忧的憎恶和嫌弃,言语间也颇有微词。听起来,好像跟莫明忧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简直就是超级不对劲。 听到她略带嘲讽的疑问,官雨诗怔然了片刻,只能点点头。 “看不出来你跟这些大人物还都有交情。”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自然说出来的话都好听不到哪里去。好在官雨诗知道她在气头上,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莫明忧和莫明郁。 莫明忧倒还好,以他那狐狸般的狡猾,就算暂时遇到困难,吃了点亏,到最后肯定也是不会吃亏的。这种信心从何而来,她不知道,只是下意识觉得,莫明忧肯定不会输的。 还有莫明郁,就在刚才,他还给自己打了电话,让她比赛结束之后要去莫里斯群岛看他,但是不到一会的时间,就听到越非绯说他重伤甚至一条腿伤重接近残废的事……这怎么能让她平静? 想起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给自己煮面条、在后来的很多困难里帮助她的莫明郁,官雨诗心里一阵绞痛,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到莫里斯群岛去看望他。 越非绯叹了口气:“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想想都闹心。你现在别管那么多,明天早上的初赛结果就出来了。你要好好做好应付决赛的准备。”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虽然官雨诗现在是越氏集团旗下的员工,但她并不想让她掺和进这些明争暗斗来。 尽管心里再怎么不平静,官雨诗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那样只会让越非绯起疑。其实就算在她决定好接下来要走的路后,她仍然不会损害到越氏集团的任何利益。对于越家,对于越非尘和越非绯,她是充满感激的,没有他们,现在她就没有办法站在米兰这片土地上,更没有资格去参加国际时装设计大赛。 哪怕这其中有她的努力和汗水,但不能否认,越氏集团给她一个优秀的平台,以及施展抱负的机会。 回到卧室后,她犹豫片刻,终于决定给莫明忧打电话,这是她来到米兰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那个熟悉的号码,据他所说,只对她开放,所以这个号码的联系人,也只有她。 官雨诗不知该感动还是什么,在打了三遍都没法接通的情况下,她终于怒了——什么叫做只对她开通,明明连她打过去都打不通,而且还打了三次。 她又拨打了莫明郁的电话,结果也是打不通。兄弟两人一下子失去了联系。官雨诗拿着手机怔怔发呆,直到悬在半空的手感到酸痛,方才垂下手,看了手机一眼,默默放下。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两人,不会出事了吧? 一晚上,她都抱着手机辗转难眠,这种情况从未发生,任凭她怎么催眠都睡不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比起受伤的莫明郁,其实她更担心的是莫明忧,就算他怎么能干,就算他再如何狡猾,万一他出事了,那莫家该怎么办? 只要他好好地,莫明郁就不会出事,莫明郁出事了,说明他的状况也不大好。 他总是那样玩世不恭,又总是像一只狐狸一样,官雨诗一只觉得世界上肯定没有他办不成,或者为难到他的事,就像越非绯所说的那样,他心狠手辣、狡猾多计,真是一个十分讨厌的人。 以前,她也很讨厌他,甚至恨他。 现在,却因为担心,整晚整夜辗转难眠,心乱如麻。 失眠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第二天是初赛公布的日子,她却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无精打采,神情沮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刷下去了。 杜红苑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诗诗,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看了眼碧蓝晴空,摇摇头,默然不语。心里却是在想,如果不参加决赛,现在赶到莫里斯群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以为她是因为初赛要公布了,所以紧张。杜红苑安慰她:“你先别那么紧张,我听绯绯师姐说,以你的实力,十有八九是能够进得了决赛的,要相信你自己。” 相信自己? 是的,她连自己这种半吊子都能相信,为什么不能相信莫明忧能够处理好面前的困难?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从来只有他高高在上,何时有人能够让他落败? 就算是越家和伊夜家联合,莫明忧肯定也有能耐去应付。 她心里苦笑,一夜未眠,都在考虑要怎么帮助他,自己还真是想多了。莫明忧既然连这件事都没跟她说,就连莫明郁,也绝口不提受伤的事,可见事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比赛,等到比赛结束后,第一时间赶到莫里斯群岛。 而现在,不是迷惘担忧的时候,而是——她看向大厅里的那一面宽大的墙上。五分钟后,初赛的入选名单就会公布。 进还是退,在此一瞬。 见她重新燃起了精神和欣喜,杜红苑总算松了口气,心想还真是被师姐说对了,诗诗今天肯定会萎靡不振,没想到还真的是。好在她终于振作起来。这样子,就算拼到决赛去,再夺个一等奖,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公布初赛晋级复赛的名单,就在这栋文艺复兴时期的复试罗马建筑的首层大厅里,同时,这里也是米兰时装设计协会的总部。在官雨诗和杜红苑赶到大厅的时候,所有的参赛者已经聚集到这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厅上面的一面电子屏幕。 国际时装设计大赛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现在该是检验这二分之一时间里的成果。很少有比赛会将初赛和决赛都定在同一段时间里接连比赛,应该那样会让参加者产生深深地疲劳,从而影响到比赛的质量。 但这场比赛则不然,初赛名单出来后,紧接着就是复赛,期间甚至不给任何参赛者喘口气的时间,这样紧凑的安排,足以调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用意何在,只有真正比赛过后的人才知道。越非绯参加过两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冠军,她的感触最深,在比赛之前,她只对官雨诗说了一句话。 “思维,永远不能停下。” 思维一旦停止,就将意味着你的思想在某个阶段落后。 虽然有很多设计大师,几乎是每年才出一两件作品,但他们平时,从未停止过思维的探索,也从未停止过对设计的思考和追求。 官雨诗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看到了被众位参赛者拥护在中间,穿着华丽名贵的礼服,扬起下颌高贵得像只白天鹅的罗贝拉。在视线看去的一瞬,罗贝拉也恰巧将目光看过来,视线相撞。 她挑起一个讽刺讥诮地弧度,朝她得意一笑,那意思很明显:今天,你将从这里滚蛋! 时装设计圈的最高巅峰,绝对不是你! 官雨诗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理会罗贝拉的高傲。而是将目光仰视,看向了前面上方的电子屏幕上。随着计时器的说明,时间已经渐渐接近答案。 四、三、二、一. 黑色的电子屏幕上骤然一亮,旋即上面出现一行行英文字母。因为参加比赛的参赛者来自国际诸国,所以采用国际最通用的英文。 每一行英文,代表的是一位参赛者的名字。 一共有十行,也就是有十名参赛者进入了总决赛。占据参加初赛的不到三分之一。 她骤然握紧了拳头,紧张不已,却不得不镇定地一行行往下看去。 赛德瑞亚、安东尼斯*那波伦、比德斯*克里布斯……她的目光停留在第七位,瞳孔骤然一缩,握紧的拳头突然放松。 Jane! 简!那是她的英文名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晋级总决赛 “诗诗,你看,是你的名字!”这个时候,杜红苑也看到了电子屏幕上的英文名字,激动地搂着她的肩膀跳起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晋级到决赛。” 见她激动成那样,官雨诗略微低落的情绪也被她带动起来,不由笑了笑:“现在高兴还太早,接下来还有决赛。” 初赛只是她前进的第一步,仅此而已,而她最需要的,是在决赛中取得胜利。 杜红苑才没有她想得那么远,光是初赛,就不知道有多少设计师被刷下来了,官雨诗能进复赛,无疑是一件令人激动难抑的事。她在原地蹦了几下后,收到周围发射过来看奇怪的眼光后,终于悻悻的安分下来。 “不行!我要马上打电话给杏子,让她也高兴高兴。”杜红苑说着,已经举着手机离开大厅。这里太吵了,不利于她向杏子传播这个快乐激动的消息。 官雨诗看她愉悦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提起杏子,她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莫明忧。甩甩头,她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绝对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比赛。 克里走上前去,十分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诗,恭喜你晋级决赛,表现得太棒了。” 官雨诗报以一笑:“谢谢。” 她和克里心里都很清楚,真正的胜负要在决赛中才能体现出来。这一次初赛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不时听到大厅上小声的啜泣声或者安慰声。不少人满怀期望而来,却只能止步于初赛,那该是有多么的不甘。 十名晋级复赛的参加者中,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些名字熟悉有些名字却很陌生。官雨诗在其中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罗贝拉。没想到她也晋级到决赛,这也就说明,罗贝拉的实力不容小觑。 时装设计总决赛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与初赛差不多一样,还在那个熟悉的赛场,还是克里先生给她讲解了官雨诗总决赛的规则。如果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主题变了。 这一次的主题是“梦”,围绕这个主题,每位参赛者至少要设计出一款作品。比起初赛的创意,“梦”这个主题的范围缩小了许多,但仍然有很大的思维空间可以供参赛者发展。梦,可以是梦想,是梦幻,甚至可以是白日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也将决定他们彼此之间作品的差异。 官雨诗拒绝了杜红要要开派对庆祝的好意,立即将所有的精力应付总决赛。因为总决赛的重要性和权威性,所以十名参赛者都必须住进主办方安排的客房里,而客房就在赛场的顶楼。 就算出入,也必须由接待员负责,全程做到百分百的保密和限制。就连私人手机和笔记本都被暂时保留在主办方那里,每个人安排了简单的通讯,直到总决赛后,他们才能要回自己的通讯设备。 当然,在总决赛几天的时间里,每个参赛者都不能会客,特殊情况需要见面的,必须由主办发派人登记、陪同。 这可苦了杜红苑,越非绯忙着工作,官雨诗因为比赛又不能回到酒店的关系,她每天住在酒店里都提心吊胆的,打电话给她又无法接通,每天只能战战兢兢的将自己关在酒店里,一想起上次那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包裹,她就觉得毛骨悚然,什么睡意都没了。 毫不同意熬到最后一天,杜红苑泡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目光随意地落在客厅上,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突然,门口处一个普通的纸箱引起了她的注意。瞳孔陡然收缩。 “啊!” 明明还不知道那个纸箱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上次留给她的阴影实在太深,她情不自禁尖叫起来。两手捂着嘴巴,惊恐万状地盯着那个看似普通的纸箱。她去浴室之前,门口处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才泡完澡,门口却突然多了一个纸箱。 她下意识跑回卧室,从里面把门锁住,这才从床上摸出手机,打了越非绯的电话,许久,那边都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她不死心,又打了官雨诗的电话,不用说,除了关机就是关机。 她愤愤将手机砸在地上,就在这时,她又听到客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立即吓得缩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再也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光脚下床捡起手机,按下了报警的电话。 米兰是意大利的重要城市,警察局每时每刻都在待命,接到她的电话后,很快就派了两位警员过来。直到手机来电话确认这一次来的是警察,杜红苑方才踉踉跄跄地穿好外套出去开门。 门口处站着两位制服警员,在警员身后,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杜红苑捂嘴惊呼:“越boss,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西装革履、气质非凡的越非尘。 “刚才敲了很久门,原来你在里面。”越非尘皱了皱眉,指着门口的两位警员,“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杜红苑万万没想到,一直满世界飞的大boss越非尘,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她张了张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才解释道:“刚才我在里面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有什么坏人故意恶作剧,所以报警了……”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如果没有看到越非尘,她还可以解释是别人,但现在越非尘就站在门口,不用说了,刚才敲门的人肯定是他。 杜红苑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越董事长,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刚才就一个人在里面有多害怕,对了,还有一个纸箱,我从浴室出来,突然就看到一个纸箱放在门口。你知道有多吓人吗?明明我进去的时候还没有。” 她脸色惨白,看样子真的吓了不清。 越非尘看了她一眼,没搭理,转身跟两位警员用意大利语交谈起来,不大一会,那两位警员看了杜红苑一眼,似乎责备她随便报警,好在没说什么就离开了。越非尘这才收回目光,从容不迫地走进去。 杜红苑连忙让地方。 那个纸箱还在门口,越非尘看了一眼,弯腰把纸箱抱起来。 “别动!”杜红苑如临大敌,“董事长,咱先把箱子放下来行吗?” “你在怕什么?”看得出来,越非尘的脸色很不好,心情也很不好。一张俊逸的脸没有丝毫笑意,整个人也好像变得阴沉了许多。 杜红苑不禁有些害怕。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越非尘,早在大学时代,因为她跟越非绯走得近的原因,也曾几次到爱格亚斯堡做客。第一次见到越非尘,她简直惊为天人,还以为见到了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金色短发,碧绿眼眸,温柔笑容。 这是她对于越非尘最初、也是最深刻的记忆。印象中,虽然他话不是很多,身上的气势也强劲,但并不会给人一种阴沉桀骜的感觉,反而处处透着绅士风度,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深深爱上他。 她背地里对着越非尘可流了不少口水,只不过,因为越非绯曾经跟她说过,越非尘对另外一半的要求几乎达到苛刻的条件,所以才放下了觊觎美男的打算。 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深沉可怕的一面。 越非尘将纸箱搬到茶几上,三两下就拆开了纸箱,杜红苑跟在他后面,想看却又不敢看。直到越非尘发出一道冷哼声,她才睁开眼睛,壮着胆子往纸箱里一瞧。 “咦?这不是师姐最近在整理的资料吗?怎么会放在这里?” 没有血腥、没有腐臭、更没有令人恶心到不行的鲜血肝脏,放在纸箱里的,是整整齐齐的文件资料,她记得清楚,前两天才看到越非绯在整理。 难道说,在她泡澡的那段时间里,绯绯师姐回来过,把纸箱放在门口,又匆匆赶回去工作了? 杜红苑捂着脸,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大了! 越非尘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修长笔直的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微微眯了下眼睛,蓦地睁开,折射出一道犀利的绿光。 杜红苑给他倒了杯水,“董、董事长,你喝杯水?” 越非尘没有去接,沉声问道:“诗诗住在哪个房间?” “哦,她住在最左的那一间,不过这几天她忙着比赛都没有回来住。” 话刚说完,越非尘猛地站起来,大长腿往前迈步,不到片刻就到了官雨诗居住的房间。他站在门口先是一顿,然后打开门,进去之后砰地一声又把门从里面关上。 这是什么情况? 杜红苑 还想跟他说有多余的房间,没想到他根本连话都懒得听,就这样闯进了官雨诗的房间,看样子,今晚还打算住在里面了。 杜红苑将水杯放下,撅着嘴巴暗暗骂了一声,随后又八卦起来。 哼!这个诗诗还说跟越boss没有JQ,看看,人家越boss赶到米兰来,二话不说就住进了她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评审大会正式开始 时间飞逝,眨眼间已经到了总决赛的最后一天。当赛场上响起的铃声,终于结束了这一场令无数人紧张激动的比赛。参赛者们的作品分别被存放在不同的保险柜里,再油各自的接待员送去评审。 随后,官雨诗等人便被安排到一间接待室休息。一个时辰后,再次被带到一个宽敞明亮、类似大会堂的房间里,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正是每一届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评审颁奖会堂。 走进去后,才发现整个房间无比宽敞,最前面是黑曜石筑起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长排桌子,中间空出一大片空位。高台下方,是一排排座位,由远及近,足足有几百个位置。排列整齐,井井有序,梨花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无处不透这**慎重。 最具特色的是,除了高台上方的一面堪比影院的大屏幕之外,另外的三面雪白墙壁上,远远看去,好像五彩缤纷奇形怪状的涂鸦,但当你走进一看,才会发现,那看似凌乱的涂鸦,其实是一个个名字。来自全世界的总决赛参赛者,都将会在这里留下他们的名字。文字不一样,但记录的,却是同样的荣耀和骄傲。 这种类似于柏林墙的特殊艺术文化,米兰时装设计协会将它称之为“Dream is flying”(梦在飞翔)。 一共十位最终参赛的设计师,被安排进入这个会堂。不仅官雨诗情绪激动,就连娇蛮的罗贝拉,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壁上那些形态各异的签名。 再过不久,他们的名字也会写在上面,成为一道令人瞩目激动的标志。 这场国际比赛盛大而隆重,参赛的设计师必须持有国际时装设计协会的邀请函,或者得到更具权威的设计大师的联名推荐。这样有效地控制参赛者的人数,以及时装设计师们的水平,将比赛的规格上升到至高水平的菁英比赛。 一共两轮比赛,淘汰赛——总决赛,都引起了国际名流和各界盛会的高度关注。 总决赛的评审以及颁奖仪式就在举世闻名的大会堂里。除了世界时装设计协会主办方,以及各个协会的主要成员参加这场盛会之外,还有米兰时装协会成员、以及世界各地知名的各大时装协会成员都会出席。 除此之外,这场盛会还邀请了时尚界以及时装品牌的创始人以及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吗,甚至有许多世界著名的明星和超级模特作为嘉宾,自然也就吸引了世界各国各地的媒体闻风而动。 官雨诗等人作为参赛者,都有特殊的座位,而且作为就在第一排的位置桑。虽然许多大腕人物莅临,原本宽敞安静地会堂,顿时变得无比热闹。 在盛会开始之前,许多人碰到一起都会聊下天或者打声招呼。其中,十位参赛者中最受欢迎的就是罗贝拉。不少企业大腕都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而她始终都扬着高傲的下颌,面带得意笑容地一一打了招呼,余光瞥见官雨诗等人默默无闻地坐在位置上,冷冷轻哼了声,神情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几个跟她要好的参赛者连忙围上去,互相吹捧着人脉和身份,官雨诗在旁边听得烦闷,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位置。 “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美丽地东方女孩,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激昂夸张的语调,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官雨诗回头一看,局看到当初在派对上认识的时装设计大师兼评审大师费尔南多,不由惊喜,露出了喜悦意外的表情来。 “费尔南多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自从上次在派对上认识之后,其实准确的说应该只是见了个面。官雨诗当然对费尔南多相当熟悉,问题是对方根本就不认识她这种职场新人,她甚至还以为上次见面后,费尔南多先生说不定转身就忘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虽然很激动,但官雨诗并没有失态或者过于热络,而是微笑着跟他打招呼,态度真诚友好,让人接触之余,都会觉得很舒服。 “费尔南多先生,叫我官雨诗就好。”虽然美丽地东方女孩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得称谓了,但她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细谈之下,她才知道费尔南多也是今天总决赛的评审员之一,两人聊起了设计和时装特别来劲,顿时你一句我一句地深聊起来。和对于费尔南多其实是很少见的,但是从他非常热络和激动的语气中,足以看出他对于官雨诗的欣赏。 现场有不少人都认得费尔南多,见他居然跟一位东方年轻女孩侃侃而谈,大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费尔南多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和毒舌。尤其是刚才就一直大出风头的罗贝拉,脸上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知道费尔南多是米兰时装设计协会的一位重要成员,更是世界上少数几位顶级设计大师之一,曾经多次在米兰时装周进行过时装走秀展览会,引起时尚界的轰动和热潮。 这样一位大师级设计师,居然跟官雨诗热络交谈,甚至忽略了周围那些试图上前结交的大腕,完全沉浸在两人交流世界里。 嫉妒得发狂! 罗贝拉咬了咬贝齿,尽量让自己扭曲的脸柔和下来,刚才那些跟她攀谈的名流大师,在费尔南多的光环下顿时黯然失色。谁都知道费尔南多在时装设计界代表的是什么,但官雨诗跟他的关系看起来居然那么好。罗贝拉以及刚才那几位刻意冷落官雨诗的设计师,都不由在心里暗暗警惕。 罗贝拉自视甚高,平时在任何场合里,她绝对是被众星捧月般关注的那一位。在时装界的名气也不低,相比官雨诗这个职场新人,她更早之前就已经名动欧洲,没想到费尔南多居然当她不存在一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罗贝拉对官雨诗的厌恶已经濒临极点。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不自量力抢走属于她的光环。 “费尔南多先生,好久不见!”就在官雨诗跟费尔南多谈论艺术和设计正如火如荼的时候,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闯进来。罗贝拉踩着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四两拨千斤般地占据了官雨诗的位置。 “我是罗密企业的罗贝拉,我们以前在协会里见过,不知道费尔南多先生还记得吗?” “噢,你好。”费尔南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淡淡招呼一声,见罗贝拉挡在官雨诗面前,语气略带夸张地说:“罗小姐的身材很漂亮,我几乎快看不到你身后的小姐了。” 这似赞非赞的话,在不知情的人听来,以为费尔南多的意思是罗贝拉的身材很漂亮,让他眼里在没有别的女孩。但在场的许多人,都深知费尔南多的毒舌,稍微一想就理解他这种诙谐的毒舌手段。 他是在嘲讽罗贝拉为了抢风头,失礼到挡了别人都不清楚。同时也是在叫她让开。 罗贝拉铁青着脸,悻悻地往旁边挪了两步。脸上火辣辣地,那句轻飘飘的话,仿佛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四周传来的嘲笑,令她差点就要发作出来。好在罗贝拉到底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她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纵然有伊夜家和唐家在背后给她撑腰,米兰时装设计协会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在这里闹事。 眼看典礼快要开始,费尔南多率先停止了话题,有些意犹未尽。他看了下手表,笑了笑:“两天后的走秀,希望你能来参加。” 官雨诗知道他指的是在他的个人展览走秀,连忙点点头,“一定会到。” 很快,费尔南多便离开回到评审席的位置。 他一走,罗贝拉难看至极,语气也充斥着讥诮和不屑:“有些人总以为搭上某个人脉关系便可以扶摇直上,哼!真是不自量力,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愚蠢的人。嘿,你们几个说说,你们都见到过吗?” 另外几个一直附和她的设计师连连点头,眼睛飞快地看了官雨诗一眼,也意有所指地嘲笑起来。 只是,那嘲笑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官雨诗没有去搭理他们,而是全神贯注应付接下来的考核。刚才跟费尔南多一番交谈,知道了总决赛的结果再不久之后便会揭开。 但在揭开之前,还会有一些针对参赛者的考核。 下午一点,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评审和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偌大的艺术会堂名流云集、群英荟萃。 在高台上的一排座位里,一共坐着十位在业界具有高度名气和实力的评审专员,而这一次总决赛的冠军,也将从他们的审核中产生。 官雨诗惊讶地发现,上面那十位评审专员中,她居然认识了一半。 越非绯、费尔南多、莫离…… 有些很熟悉,有些只有一面之缘,其中两位还是当初她在越氏集团召开记者会时,越非绯请来的嘉宾。而且还曾联名举荐她来参加这一次的设计大赛。 旋即,十位总决赛参赛者的作品依次挂在站台上呈现在众人面前,而他们的设计彩稿,也从硕大的电子屏幕里展现出来,一张张手绘的设计彩稿,呈现出他们各自的灵感和天赋。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作品展示 随着设计彩稿的展示开始,会堂中间升起T台,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星光摇曳,光滑如镜的T台顿时响起了曼妙音乐。T台一直延伸到另外一个出口处。不多时,四名穿着时装的模特,依次从那个出口款款走来。 T台两边,第一排坐着参赛者,后面的则是受邀而来的嘉宾。官雨诗恰好坐在第一排的首个位置,而罗贝拉恰好就坐在她身边。虽然参赛的设计师之间关系都不会怎么融洽,但她们两人却全程都没有任何交流。 此时,人们关注的重点,还是在于时装设计的总决赛成绩。 每年在总决赛大会上都会有一个附加审核,而今年比赛的附加审核则是,每一位参赛者的作品依次走秀陈列,然后是设计师向大家介绍自己的设计作品,一般来说介绍的内容包括创作灵感、创作过程、创作理念和创作灵魂等等。 设计师对自己设计作品的介绍,是都能打动各位评审,得到现场所有来宾观众的认同,让观众评审对你的作品拥有一次重新认识的机会。这也是时装设计作品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充分展现作品灵魂的一环,关系着设计师在时装设计上的天赋,累计实力的一种体现。 摄影机、镁光灯同时对准了T台上走过来的模特,在那创意独特、制作精美的时装上停留。首先介绍自己作品的是另外一排的参赛者,一位又一位的总决赛参赛者依次走上T台,向大家介绍自己的作品,绞尽脑汁地用最美好的词语赋予作品的灵魂和内涵,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十位评审以及所有观众评审的认可和赞扬。 这个环节算是附加环节,虽然并不影响作品质量,但这个环节却能为总决赛的最后排名加分,所以每个参赛者都跃跃欲试,希望能够让在场的观众都对自己以及作品印象深刻。 又一位参赛者下台,T台上面的镁光灯倏然间照射到官雨诗所为的位置。不过她还没动,身边的罗贝拉便提着裙摆,扭动着娇躯妖娆万千地走上前去。 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举手投足间都难掩傲气,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当作品展示出来后,众人都不由发出一道赞叹,而罗贝拉洋洋洒洒的解说和介绍,也为她赢得了经久不衰的掌声。 T台上的她,露出一个充满自信骄傲的笑容,头颅高高扬起,然后微微鞠了一躬。 不少评委微微点头,就连下方的观众嘉宾都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不少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言语间无疑对罗贝拉这匹黑马评价甚高。 官雨诗并没有露出气馁或着嫉妒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直到主持人在上面高声说道:“下面有请来自Z国的参赛设计师官雨诗上台,为我们介绍关于她的作品。” 音乐,再次响起。 两名高挑的模特走上T台,向所有人展示身上的时装作品,在她们沿着T台走了一圈后,现场一片寂静,然后不约而同爆发出一阵比起刚才更加热烈的掌声。 官雨诗就在掌声中走上T台,指着身后摆出各种造型的模特上的作品,迤逦从容地走到T台中央,一袭墨绿色的印花襦裙,让她在华丽地灯光下,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绝色佳人,浑身散发出高雅耀眼的光芒。 而随着她每一步走动,曲裾的裙摆在镜面般的台面上摇曳出绝美飘逸的弧度,镁光灯幕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各位评审老师,在座的各位来宾观众大家好,我来自W国里克市越氏集团旗下的设计师,很高兴今天能够站在这个国际性的时装设计大赛的舞台上。” 官雨诗脸上带着含蓄而优雅的笑容,指着模特身上的作品,“这次总决赛以‘梦’有设计主题,我设计了两款作品,分别是梦想之翼和玛丽莲的圣诞礼物。” 这时官雨诗身后的大屏幕上面,出现了官雨诗的两款设计作品的彩色图稿,包括设计细节以及对设计作品的一些诠释。 与此同时,十位评审以及地下的观众嘉宾面前的小屏幕上面,也都出现了她的作品。 梦想之翼是一款雪白色的鱼尾长裙,上半身采用蕾丝透视创意,在雪白色的蕾丝后面,似有若隐若现的玫瑰金色花纹,每个角度望去,都是不同的花纹纹络闪耀着光芒深v领的设计,上面沿着领口手工订了一圈打磨光洁耀眼、色泽纯净瑰丽的白色碎钻,碎钻之下,繁复而精致的玫瑰金花纹沿着胸口向下缠绕腰际,在纤细的蛮腰之处,再次围绕成一个夺目得花纹纹络。 雪白与玫瑰金的强烈碰撞,再加上繁复旖旎的缠枝暗纹,显得高雅而神秘,夺目而耀眼。下摆则是大开的鱼尾裙摆,后面的裙摆长长拖在地上,摇曳着白羽般的雪芒。 更加令人赞叹的是,在模特舒展手臂的时候,后背突然延展出两片闪耀着浅浅金芒的雪白色翅膀,羽翼由后往前伸展,犹如母亲的双手般,正好将裸露在外的光洁肩膀包裹住。而随着每一步走动,那羽翼便伸展开来,好像翱翔天际的白鸽一般,神圣而高洁,曼妙中透着无限风情和优雅的气质。 而另外一件作品,叫做“玛丽莲的礼物”,却是一件黑色圆领高腰裙,宽大的裙摆随着晃动向四周伸展开来,犹如一朵竞相绽放的黑莲,神秘莫测,高雅诡谲的黑色,仿佛散发出强大的力量,彰显出权威的象征。 这款黑色高腰裙,有点儿类似于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在那个二十世纪的欧洲,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风靡整个世界,成为高雅和性感的代表裙装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电视屏幕里见到玛丽莲梦露的性感身姿时,有多么期待自己也能够像梦露那般,拥有一条足以凸显美好身材的黑色裙子。 这款黑色高腰裙的设计,正是来源于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不过跟梦露身穿的那条小黑裙不一样的是,这条裙子不论从结构还是创意上,都颠覆了以前的传统和性感,增加了许多现代化的流行元素,以及通过流苏和蕾丝等配料,为这款黑裙增加了几分灵动和俏丽。 看去,就像精灵穿着黑色裙子在暗夜里翩翩起舞,一束镁光灯照耀下来,神秘绝美的舞姿,随着舞动而翩然起舞,像一段优雅的天鹅舞,又像一曲华丽地圆舞曲…… 风格迥异的两款设计作品,极具视觉冲击的色彩搭配,以及那时尚却不失优雅的款式造型。明明是风格迥异的两款作品,却因为颜色的搭配营造出了一种神秘强大的感觉,整体却又奇异的协调。 梦想之翼,是拥抱天空追求美好的梦。 玛丽莲的礼物,则是妙龄少女渴望美丽、追求青春与时尚的梦。 “我的天——” 随着作品的展示,以及官雨诗的讲解,几乎震惊了全场。 “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我的两款作品,其实代表的都是一种追求的梦想。白色,代表追求纯洁,追求高尚,拥抱的羽翼,代表我们追求温暖和阳光,这是一种纯粹的追求美好事物的梦想。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着梦想,但我们是否能够去实现梦想呢?答案是,肯定能,因为我们有追求梦想的勇气和动力,我们需要的是一双勇敢而坚强的羽翼,带领着我们去实现那洁白而美好的梦。” “所以,梦想羽翼,代表的也不仅仅是梦想,而是勇气,我们渴望勇气。渴望动力。所以我们每个人在人生当中,都需要有那么一双洁白的翅膀,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成功和未来。”她停顿了下,看着下方激动的观众,指着另外一款黑色裙,“我十二岁那边,在一部电影里,第一次看到玛丽莲梦露,那种震撼和期望,我至今难以忘记,那款飘逸灵动的小黑裙,仿佛是为了梦露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瞒大家说,我当时最想要的,就是希望能够拥有像梦露那样的一条小黑裙。 所以,在我十五岁的生日那天,我的母亲问我最想要什么礼物时,我毫不犹豫想到了玛丽莲梦露的那条小黑裙。可当时,我家的经济情况十分窘迫,对于这份礼物,我羞于开口,并没有跟母亲要这份礼物。但那一天,我在日记本上画出了我理想中的小黑裙,就是今天展示给大家的这款作品。” 是的,因为玛丽莲梦露的问世,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女孩子,希望能够像梦露那般美丽性感,也有许多的人期待像梦露的穿着那样迷人惊艳。所以,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同一个梦想的“小玛丽莲”。 美丽与青春,几乎是所有女孩梦寐以求的,而她也不例外。 而这款作品,也经过她的改造和创意,仍旧保持了梦露那款经典小黑裙的风格,但却增加了不同的神韵和气质,仿佛一款升级版的小黑群般。 许多观众嘉宾几乎可以想象,如果将这款黑色裙子生产问世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美丽地女孩子会争相购买穿着。 这实在是一款创意内涵结合商业的作品,在当今以商业为主的主流社会上,绝对是一件不能忽视的作品,也将会为商业发展带来新的动力能源。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总冠军是? 官雨诗的解说介绍,让各位观众纷纷鼓掌,连十位评审都惊叹不已,对她的设计作品看得出十分欣赏。 官雨诗鞠了一躬,微笑道:“希望各位观众和评审老师都能喜欢我的设计作品,我的介绍就此结束。” 接下来,就是等待评分了。官雨诗下了T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着评分结果。坐在评审席上面的费尔南多,忍不住大声鼓掌来:“大家表现得都非常棒,相信你们,将会是未来时装设计界的顶级明星,祝贺你们!”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看得出来,费尔南多这一番话却是对官雨诗说的,他对官雨诗在这一环的表现丝毫没有意外,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对时装设计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认识,往往能够让人惊叹。而这一次她用极其简单的含义诠释了自己的作品,不仅内容丰富有趣,而且容易引起共鸣。没有绚烂璀璨的文字,但却比那些华丽辞藻更能打动人,也更能吸引人。 其实,在总决赛比赛结束后,十位评审都已经看过了这些参赛者的作品,其中不缺乏大胆独特的创新,但大部分都让人感到一丝干涩……知识渊博是其中一项非常重要且不可缺少的要点,但许多参赛者容易走进一种哗众取宠的弯道里,虽然迥异,但缺少了设计师的灵魂,感觉就是为了夺宠而华丽。 相比之下,官雨诗的作品不缺乏大胆创新的设计,在场不缺乏顶级的设计师,也都不禁赞叹官雨诗的设计天赋。 此时,她的两款设计作品,经过官雨诗这一番亲切的解说,和趣味的语言介绍,让大家对她的作品更有了一种全新的诠释和认识。更觉得她的设计作品无论是灵魂还是内涵都极其丰富。 越非绯站起来,笑容满面:“诗诗,干得漂亮!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现在真的很庆幸,当初你能够来到越氏集团,来到我的‘Modena’设计团队。” 官雨诗感激不已:“谢谢你,越总监。我也很高兴能够加入团队,能够有那样一个优秀的平台。” 接下来的打分环节,越非绯和费尔南多对官雨诗赞赏有加,都打了十分之高的分数, 分别是98分和97.5分,这个分数在十位参赛者中,已经是非常高的分数。 而剩下的八位评审也分别给她打分,分数最低的是90分,这位打低分数的评审员的理由是,官雨诗的小黑裙借鉴了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说不上多么创新,好在她增加了许多自己的元素和创意,所以谈不上抄袭,但至少是借鉴。好在她的设计作品确实非常优秀,除了这一点小瑕疵之外,其余的都很令人赞赏,所以打的分数虽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低。 出乎官雨诗意料的是,评审之一的莫离居然给了她99分的高分,还有另外一位被称之为谭老的评审,居然给了满分。他的满分原因是,官雨诗的设计作品在创新上十分优秀,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不论是梦想之翼,还是小黑裙,在经过她的手上时,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具有时尚价值的作品。而她的作品中,除了内涵和灵魂的体现,同时也拥有十分浓厚的商业价值。 所以,综上所述,官雨诗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令人惊叹,她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除了十位评审之外,在场的所有观众评审也都给出了十分高度的评价和分数,总体算下来的平均分数居然达到九十分以上。比起之前的九位参赛者都要高了些许。唯一能够跟她媲美的罗贝拉,也因为平均分数低了一分,而略输她一筹。 官雨诗几乎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多样,有祝福的,有敬佩的,其中也不乏嫉妒的…… 她没想到,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和赞赏,这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接下来,就是评分的对比,以及总决赛的排名了。 主持人在上面激动地说:“让我们来看看,来自越氏集团Modena团队的设计师官雨诗的作品总平均风究竟是多少。”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舞台中央的大屏幕看去,此时大屏幕上面的鲜红数字不停地变幻,大家几乎是屏息凝气等待着答案的揭开。 数字变换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最后不断变慢,然后逐渐定格。当那个数字出现在所有的眼前是,主持人终于欢呼起来:“96分,整整有96分,我宣布,这一次评分比赛,设计师官雨诗小姐获得了最高的分数,96分,让我们祝贺她,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官小姐。” 另外九名参赛者的分数也出来了,罗贝拉是93分,其余的大都80几分,足足差了十多分不止。在这种机具权威性的比赛中,别说十几分,就是半分,都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热烈掌声。 掌声过后,官雨诗站起来,虽然她已经努力平静下来,但表情还是难掩激动,“谢谢大家,谢谢诸位评审,谢谢所有支持我、认可我的作品的同仁和前辈。” 说完,她弯腰向评审和嘉宾区鞠躬。 “这个该死的女人!”坐在她旁边的罗贝拉,眼看着所有的光芒和掌声都笼罩着她,而官雨诗站的地方,璀璨耀眼,光彩夺目,就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超级宠儿一样,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内心的嫉妒和怨恨,不断地翻涌起来。 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光环! 其余的参赛者也是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向嘉宾席鞠躬的官雨诗,方才那种被人赞赏的震宫,已经足以击败这些同样眼高于顶的设计师。那些夸张官雨诗的话,以及那些热烈的掌声,依然还在耳畔回荡。让他们的内心皆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种复杂情绪,可以理解成失望、难过,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羡慕嫉妒。 评分环节结束后,剩下的就是十位评审针对这些参赛者的设计作品,作出相对应的专业评价和排名。其实排名的情况,大家已经能够猜到八九了。尽管如此,这个环节还是同样扣人心弦。要知道这十位评审都是世界级打顶级大师,能够得到他们的评价和指导,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在评比过程中,有位来自本土意大利的设计师,也得到了相当不错的评价。虽然在大众评审中的分数稍逊色于官雨诗,不过在十位评审的评价里,他是唯一可以跟官雨诗相提并论的,甚至官雨诗在某些程度上比不上他的作品。 论起商业价值,经过一众投票后,评审们终于决定了最后的排名。 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因为这一次的评审排名,就绝对不再是附加的评审,而是囊括这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最终排名,而这次的总决赛,也将得到最后的总冠军! 十位评审分分数是排名赛的主要分数,而观众嘉宾的分数,则作为附加分,也参与到排名评审当中。 大家屏息以待,不少人都面露紧张和期待,尤其是十位参赛者,各自都紧张到了极点,瞪大眼镜盯着大屏幕。官雨诗握紧了拳头,并没有在心里祈祷自己一定要拿到冠军,相反的,她在走神。 这场总决赛评审盛会,有不少来自全世界各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全场直播,不知道莫明忧有没有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 如果看到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嘲笑她,丑小鸭也终于有变成白天鹅的一天。当初他将她送到越家当女佣的时候,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走到这一步吧? 支持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所有人的紧张都带了出来,一个个的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的细汗。明明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终于停下来,露出了一列红色的分数排名。 大屏幕上第一排的,赫然是官雨诗的分数和排名。 NO1:官雨诗,95分 NO2:Alfredo 93分 NO3:罗贝拉 92分 …… 全场一片寂静! 三十秒后,猛地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官雨诗对面的一位棕色卷发的白皮肤男子朝她看过来,略略点下头,看起来似乎有些遗憾,但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官雨诗迎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知道他就是那位排在她后面的Alfredo(阿尔弗雷德)。 说真的,阿尔弗雷德的作品也是相当的出色,在所有参赛者的作品中,少数能让官雨诗感到吃惊甚至经验的。但他的作品中之所以会逊色于官雨诗,则是因为那商业价值的差别。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他都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并且敬佩的对手。 “祝贺官雨诗小姐,成为本届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总冠军!感谢她优秀的作品,让我们能够欣赏到如此充满了灵魂和特色的时装作品。祝贺官小姐!” “哇哦~” 紧接着,是嘉宾席中的欢呼,大都向官雨诗投来了祝贺的笑声和招呼,有些甚至从嘉宾席跑过来与她拥抱。西方人的如火热情,给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又添加了活力和热情!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激动一刻 在意大利米兰举办的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最后排名,终于在大家的紧张期待中揭晓。一时间,这个消息通过媒体网络传遍了全世界,通过全球重要卫视直播,各大网络平台,以及各种时尚杂志,全部都在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而官雨诗荣获这次总决赛冠军这个消息,更是像涨了之邦一样,以铺天盖地之势传遍全球。 莫里斯群岛,桑拿坦丁堡。 一道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莫明郁坐在自动轮椅上,从外面缓缓进入客厅。目光定在客厅上的一面墙壁上,那墙壁上是一个巨大屏幕,而屏幕里光芒闪烁,站在那高高舞台上、举着金色奖杯的美丽女子,姣好俏丽的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的笑容,精致的五官仿佛度上了一层光芒,将她整个人都照亮了一般。 “本次总决赛的最终排名,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了,就是来自Z国的参赛者官雨诗小姐……”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沸腾的不仅仅是电视机里的比赛现场,同时也是所有祝福她支持她的人。 “大哥。”莫明郁激动不已,加快了千金的速度,靠近正站在屏幕前的莫明忧,难掩兴奋:“诗诗这丫头真是太棒了,我早就猜到,冠军一定就是这丫头的,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莫明忧笑了笑,脸上带着一种别样的光华,在看着电视机里那备受瞩目的年轻女孩时,他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即便是很少在人前露出真实情绪的他,这会儿恨不得能够穿透电视机屏幕,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狠狠抱在怀里。 听了莫明郁的话,他不予置否,蔚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转头对他说:“你前两天打电话给她,怎么说?” “我没跟她说受伤的事,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她答应比赛完后回到莫家来一趟。”莫明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这阵子莫家的事,公司的事,他受伤以及义父重伤的事,全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无时不刻都在忙,好像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哪怕是夜晚,他书房里的灯光一夜不暗。可想而知,在这种极度压力之下,莫明忧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米兰见官雨诗,虽然从这里到米兰,全程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却成了两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像现在这样,莫明忧能够站在这里,将时装设计大赛总决赛的全过程看完,已经是超出莫明郁的预料。同样的,他也终于看出了大哥对诗诗那个丫头的感情。 心里微微苦涩,但最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一种祝福。诗诗那个笨丫头还真是料事如神,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骗自己是大哥的女人,也是因为自己将她当做大嫂备选之一,所以当时才没对她下手。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的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大嫂。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就算族里将来并不同意诗诗进莫家的大门,他也一定会据理力争,将诗诗这位准大嫂迎进门来,也算是他为大哥和朋友尽的最后一份力量。 “大哥,你明天还要出去吗?”他指的是出差到M国出差的事。 “为什么不去?” “诗诗可能过两天就要过来了。你不如这几天就呆在这里,公司的事我找人去安排。” 留在家里,等那个笨女人回来,再把她抱在怀里温存一番,确实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享受生活和爱情。就算是为了她,也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有的困难都清理掉。 莫明忧沉吟半晌,便说道:“她来了你好好照顾招待她,如果她问起我怎么不在,就说出差了。” 莫明郁皱了皱眉:“你不亲自跟她说?” “不用了,你跟她说就行。”他真害怕听到她的声音,会立即改变主意留下来陪她。 好在,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笨手笨脚的女人,相反的,她如今已经是世界顶级设计师,除了他,她还有梦想和工作。但愿自己能够早点把事情搞定,然后回来陪伴她。 当然,在陪伴她之前,他还需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尽管知道,就算她拒绝了,自己也绝对有办法缠住她一辈子,让她永远都呆在自己身边。然,莫明忧一想起这件事,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冒出的热汗,只有他自己清楚。 诗诗,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同一时间,意大利米兰中部市中心的摩天大厦的写字楼里。 越非尘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打开电视机,而屏幕里也正是官雨诗时装设计夺冠的直播,当主持人揭晓这一届时装设计大赛的总冠军获得者是官雨诗时,他不知不觉停下了工作,站起来缓缓靠近电视机,白皙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屏幕,在官雨诗那大特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渐渐离开。 “祝福你,诗诗……” 他对着电视里的她,露出一个优雅祝贺的笑容。旋即,笑容敛去,盯着屏幕十几分钟,目光移开,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 “我同意你的计划,全力对付莫明忧!” “好,等你这句话等久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清亮男音,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很好奇,你不是一直说他这个人太可怕,这辈子都不想对他下手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他看向电视里的俏丽佳人,轻轻抿嘴,“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远在Z国京城的家里,向云惜和陈路东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里的直播,当看到女人居然就是冠军时,向云惜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陈路东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孩子荣获冠军是好事,你怎么还哭上了?” “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诗诗这个孩子……是我这个当妈的对不住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我只顾着自己,很少去关心她的工作生活,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为咱们争气。” 陈路东温柔地为妻子擦掉眼泪,看着她说:“那是当然,她可是你的女儿,有这么聪慧的母亲,自然就有蕙质兰心的女儿,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听他的话,向云惜终于破涕为笑,难为情地说:“肉麻死了,要是让孩子听到,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 “你放心好了,那个孩子比谁都孝顺尊敬你。而且,诗诗是咱家的骄傲,无论她将来的选择是什么,我们当长辈的,都应该支持她。” “好吧,都听你的。”向云惜终于也在儿女大事上做出了让步。 上官家老宅里,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的上官老爷子,在得知现场直播总决赛时,穿着拖鞋就从书房里匆匆赶出来,架上了眼睛呆在电视旁,那急切紧张的摸样,惹得上官悦在旁边唠唠叨叨。 当看到孙女儿举着奖杯站在舞台上时,老爷子激动得脸色涨红,拍了拍大腿大笑起来:“诗诗,干得漂亮,真不愧是我上官贺的乖孙女,简直太给我长脸了。我就说嘛,这丫头那么聪明伶俐,在设计上也一向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擅长的就是将作品设计融合商业价值的体现,这一次比赛果然如此,就是那个给她最低风的评委,果然是眼瘸了,我乖孙女的作品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就那个分数!” 见老爷子一下子得意忘形,上官悦在旁边微微摇头,“爸,医生说过的,你可不能情绪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好。” “去去去,情绪不能太激动,我乖孙女拿了冠军,我这个当爷爷的还能不激动?”老爷子不满地瞟了她一眼。 知道现在怎么也阻止不了他,上官悦终于不再说什么,站在旁边跟他一起看视频。老爷子不时点点头,又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接班人的事。 “诗诗这冠军拿得好,等她回来了,我一定把她带到公司好好培养。将来公司可就指望她了。” 刚从楼上从下来的上官致,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脚步一顿,衬着脸停顿在楼梯上,目光循着视线看向了屏幕,紧绷着的脸微微缓和了几分。 老爷子得意地笑了笑:“诗诗这丫头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优秀的成绩,全赖大媳妇这么多年的教导,才培养出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悦儿,你带点东西送到大媳妇那里,就说今晚上带着诗诗她继父,一起回来吃顿饭。” 上官悦看了眼愣在楼梯的上官致,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只好立即转身去办。 “爸,我去吧。”出乎意料的,上官致走下来,看着父亲,低声地说。 “哼?你去?”老爷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诗诗拿了冠军,便是我们上官家的荣耀,我去请大嫂过来。”说完,上官致也不再废话,转身就从门口离开。 “大哥他……”上官悦不解。 “随他去吧。”老爷子摆摆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渐渐溢出笑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污蔑 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终于在这最后一天完美落幕,所有嘉宾观众还在热烈讨论着刚才那些走秀展示的服装,商界精英已经开始筹划要着怎么运营这些优质的设计作品,为自己的公司带来可观盈利。而娱乐界明星则是开始联系获得奖项的设计师,为接下来的走红毯着装做好准备。 反之,参加总决赛的十名参赛设计师,除了前三甲之外,另外七位与奖项无缘,大都显得郁郁寡欢,有不甘心的,有失望的,当然也不缺乏心理素质非常好的,已经在心里暗暗作好了三年后再来参赛的准备。 国际时装设计大赛,每三年一届。 这一次总决赛排名,官雨诗当之无愧是冠军,亚军是本土意大利一名设计师阿尔弗雷德,而季军,是一位来自Y国的设计师。相比之下,一开始就被看好的罗贝拉,名列第五名。可想而知,这对她的打击有多么巨大。 官雨诗拿着奖杯,和大赛的主办方以及米兰时装协会的代表人物握手招呼,又和十位评审员拥抱,场中的气氛十分热烈感人。 到了与评审员莫离拥抱的时候,官雨诗看着眼前依旧穿着白色红梅刺绣旗袍的高雅女士,微微有些疑惑,其余九名评审员的大名鼎鼎,她早在大学时代就已经知晓,唯独莫离,在来到米兰之前,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照理说,能被请到这种大赛担任评委的,肯定都是国际上名气不小的大师级别的设计师。这倒是让她有些惊奇。 好在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与莫离拥抱了下,微笑地说:“莫离老师,这一次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排名是你们作品的实力,不需要感激我,我只是依照我的感觉进行评分而已。”莫离的表情淡淡的,说不上热络,但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官雨诗总觉得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但又可以确定,自己从未在任何渠道上见过她。本想进一步交流,但莫离明显没有这个意思,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淡,她只好作罢。 颁奖结束后,记者们始终如影相随,迫不急噻地想要从他们这些获奖者身上,万挖掘更多富有价值的新闻。官雨诗不习惯应付这些记者,只好被他们围着,简单地说了两句。 好在越非绯在颁奖典礼后出去了会儿又回来,十分体贴地为她应付一部分的记者,官雨诗这才得到了片刻的自由。连忙走到一处角落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又多了许多未接来电,大都是家人朋友打来的。她往下翻看着号码,直到将所有的未接来电都看完后,脸上终于露出失望之色。 为什么会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莫明忧真的出事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荣获冠军的喜悦很快就被担忧和焦急取代。此时什么比赛什么冠军什么扬名,对她而言都不再重要。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赶到莫里斯群岛。 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她想回去见他,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恭喜你,如愿以偿获得本届比赛的冠军。” 官雨诗正将手机放进包里,就听到身后传来别扭生涩的中文,她一回头,便看到罗贝拉就站在她身后,红唇微掀,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和讽刺。 官雨诗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也恭喜你,获得了第五名。” 罗贝拉本就是看到她站在角落里,故意过来挑衅她的,但官雨诗那句“第五名”却真正刺激到她,原本勉强装出来的笑容顿时崩塌瓦解,画着浓妆的笑脸龟裂。 “第五名又怎么了?”罗贝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盯着她手上的金色水晶奖杯,眼里闪着浓烈的嫉妒,“总比某些人那么不要脸,只会晚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撑死了。” 这次比赛,罗贝拉是抱着足够的信心来参加的。她有唐家和伊夜家在背后为她撑腰,对时装设计也有自己独特的创意和实力。这一次的冠军,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她的。想起官雨诗本就是越非绯的下属,而且在颁奖典礼时,费尔南多又对她称赞不已,所以罗贝拉十分坚定地认为,官雨诗之所以能够获得冠军,一定是她跟几位评委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赢得了这场比赛。 听了她的话,官雨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罗贝拉小姐,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语气。我知道你对自己充满信心,所以对我获得冠军心里很不服气。可是即便如此,我夺冠已是既定事实,而你的名字也排在那里,难道输了比赛,你连最基本的素质和教养都想输给我?” 她冷冷地看着罗贝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对于罗贝拉之前数番挑衅和侮辱,她本来已经很不耐烦,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污蔑自己跟评审背后勾结,这简直就是对她、以及对费尔南多和每一位评审的侮辱。 挑衅自己,她尚且可以说服自己不要去计较太多,但关乎自己的名誉以及评审团的荣誉声耀,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沉默不言。 罗贝拉恼羞成怒地瞪视她:“官雨诗,你这个贱女人,我就不信你没有用卑鄙的手段夺得比赛冠军……” 她是输了没错,但如果官雨诗没有作弊的话,赢得那个人绝对是自己。罗贝拉在心里将官雨诗恨得牙痒痒的,发誓一定要拆穿她卑鄙无耻的嘴脸。 “罗贝拉小姐,我再重申一遍,闭上你肮脏腥臭的嘴巴,不要自己一身黑,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都是乌鸦。你看看周围,那么多记者都在盯着这里,还有镁光灯摄影机,见到了没有?你可是千金名媛,又是这个圈子的明星,你知道此时有多少记者和同仁在看着你,有多少摄影机正对准你了,一旦你露出嫉妒狰狞的丑陋嘴脸,就会被所有人看到,他们会将你这副嘴脸拍下来,相信今天晚上全球的许多卫视都会很有趣。” 她的性情并不激烈暴躁,也从来不曾主动招惹别人,羞辱别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像个软柿子一样可以任人拿捏。罗贝拉的话已经侮辱到她和评审团的尊严和人格,甚至侮辱了她的国家,她的信仰,以及费尔南多和越非绯的人格信仰。所以这一次,她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罗贝拉气得眼睛发红,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正在颁奖典礼,还在这个赫赫有名的颁奖会堂,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上去收拾官雨诗,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但是,官雨诗的话,还是时刻提醒她,这里是大赛颁奖典礼中,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一定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让官雨诗毁了她的未来。 那边已经有不少记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们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往这边涌来,再这样争执下去,迟早会成为笑话。官雨诗倒不在乎那些记者如何妙笔生花地形容两人的这场争吵,因为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口诛笔伐,她也有足够的信心挽回声誉。 但罗贝拉却不一样。这场带着侮辱性的争吵,本来就是她挑起来的,而且还涉及到了十位评审的公道和人格,她虽然怀疑官雨诗作弊,但没有任何证据,如果就这样说出去,她就成了污蔑评审的嫉妒女人,到时候找不到证据不说,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和品格。 她再蠢,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被官雨诗三言两语挑起的怒火和不甘,终于记者的照相机和摄影机下,犹如一盆冷水泼下,将她失控的理智找回来。 “好,算你狠。”罗贝拉咬着贝齿,原本嚣张的气焰,在官雨诗释放出来的锋芒和锐利的衬托下,不知不觉已经消减许多。她万万没想到官雨诗居然这么难缠,而且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懦弱可欺,底气已经弱了下去。现在又引来了记者,她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全部咽了下去。 官雨诗,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要将今天的屈辱,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你! 罗贝拉迈着高跟鞋,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在面对照相机的一霎,扭曲狰狞的脸色倏尔一变,脸上又挂上了优雅妩媚的笑容。 闻风赶来的记者们挖掘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好悻悻离去。 官雨诗无奈地摇头,感叹罗贝拉变脸的速度,同时也很郁闷,她没招谁也没惹谁,怎么就是总有人喜欢找她麻烦? 回到座位上,费尔南多从评审太走下来,脸色不大好看,“诗,我还以为你会让她当众道歉,没想到你居然不计较她的无礼和羞辱。” 官雨诗没想到费尔南多居然知道罗贝拉对她说的话,顿时充满歉意:“费尔南多老师,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而牵连到你。我不是不计较,只是参加比赛,不论是获奖的,还是没有获奖的,都应该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和素质。方才她并没有将事情闹大,所以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毫无保留地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他。 费尔南多对于官雨诗的才华是很认同的,但对于她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却十分否定,“也许在你们国家,谦让和宽容是一件很美好的品德,但在西方,在这个国家里,我们只信奉人与人相处,要互相尊重,像这种眼中2侮辱人的行为,就要被所有的人谴责,这是一种非常不可原谅的恶劣行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是他 官雨诗听了他的指导,想到东西方文的文化差异,只能点点头,诚恳地说:“非常感谢您的指导,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费尔南多点点头。也没继续说下去,转了个话题说:“比赛结束了,明天的T台走秀展览,欢迎你来参加。” 官雨诗也正要跟他说这件事,现在听到费尔南多老师居然再次邀请自己,感动之余,也心存愧疚。她顿了顿,为难地说:“费尔南多老师,很抱歉,我明天无法去参加您的展览秀了。” “哦?”费尔南多并未见生气,疑惑不解:“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点点头,愧疚地说:“我今晚就要离开米兰,要前往莫里斯群岛去见一个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不能参加,实在很抱歉。” 费尔南多挥挥手,略有遗憾:“真是不巧,看来下次我应该将时装展览秀的场地安排在莫里斯群岛。” 这本是一句十分诙谐趣味的话,官雨诗却笑不出来,因为她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费尔南多深深的遗憾,没有责怪,只是遗憾,大概明天的时装展对他而言十分重要,所以希望她能够前去参观,也许能够从他的作品中学到一些东西。 她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费尔南多老师,还有机会的。等我见过朋友,我会再次回到米兰,听说您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时装秀,就算下一次您不再邀请我,我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混进去的。” 费尔南多闻言哈哈大笑,那股遗憾之色总算消减,官雨诗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他突然问道:“诗,你这样着急回去,是为了将荣获冠军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你的爱人?” 爱人? 官雨诗先是一愣,转而理解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些烧红,想了想,终究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点头,“除了分享这个好消息,我更想知道,他最近过得还不好?” “他遇到危险了,我得回去看看。”她很认真地说。 费尔南多动容道:“深情的诗,愿上帝保佑你们。” “谢谢。”官雨诗朝他鞠了一躬。 告别了评审员,接受记者采访象征性地说了一些设计经历。官雨诗便迫不及待地回到酒店,在总决赛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比赛结束后,立即飞往莫里斯群岛。她现在真的一刻都等不住了。 “诗诗,恭喜你。”见到她回来,杜红苑立即飞奔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神情激动不已,“你真是太棒了,我看得都热血沸腾,不管了,诗诗,今晚我们一定要出去好好庆祝一番,祝贺咱们诗诗终于成为一名顶级的时装设计师。” 官雨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一边笑着说:“那么夸张啊,好了好了,庆祝的事等咱们回到越氏再说,我还有点事,先收拾行李赶飞机,只能先离开,我们到里克市再汇合吧。” 听到她现在就要离开米兰,杜红苑愣了愣,缠着她八卦:“这是什么情况?诗诗,你要去哪里?” “有点急事,我必须回去处理。”官雨诗走进客厅,将茶几上的几本书收拾好,又打算进卧室收拾行李,却被杜红苑拦住了,“你先别着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下。” “什么事?” “你房间。”杜红苑神经兮兮地指了指她卧室的方向,压低声音说:“你肯定猜不到,现在呆在你屋里的人是谁。” “我卧室有人?”官雨诗先是一愣,旋即心脏跳动加速,脸上露出掩饰不住地笑容,“你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我比赛这两天,突然有人来找我?” 杜红苑笑了笑:“没错啊,你小妮子艳福不浅啊,才离开几天,大帅哥就找上门来了,我怎么就没你这样的好命。” 听到大帅哥三个字,官雨诗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难怪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原来是已经来到米兰,故意来吓她的。 哼!这个混蛋莫明忧,总是喜欢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眼看着官雨诗脸上一会儿喜不自禁一会儿又怒气冲冲,杜红苑是真被她搞懵了。让旁边一站,让出一条路来,“快走吧大帅哥等你多时了。” “少贫嘴,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官雨诗迫不及待的心情,导致了她根本就忘了一件事,杜红苑根本就不认识莫明忧。 她兴冲冲地走过去,推开把手,想也不想就冲里面喊了一声:“你怎么每次都是来无影无无踪的?” 明亮宽敞的卧室里,仅有一床一桌,桌角摆放着一盏台灯,灯光下,一个身影靠着黑色的软椅,静静地凝视着她。 官雨诗走进来,待看到那个人影,便怔然了起来。 金发,碧眸。 不是他。 房间里那盏台灯很明亮,亮得有些刺眼,官雨诗却觉得有那么一瞬,目光倏尔黯淡下来。 心,好像传来坠落的声音。 “回来了?”越非尘终于开口,眉目如画,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官雨诗笑着走进来,脸上挂着欣喜之色,围绕着他打量了一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很惊讶?”越非尘站起来,他身上穿着一款银灰色衬衫,银灰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有一种魅惑而迷人的男性没干,令他的体型看起来更加修长挺拔,充满成熟而温和的雄性荷尔蒙。 官雨诗点点头,“是有一些惊讶,没想到你会突然在我卧室里,幸好我回来的时候,小红帽跟我提起过,不过我回来肯定会被你吓死。” 杜红苑说的大帅哥,居然是指越非尘。这是官雨诗始料未及的,同时也有一些哭笑不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小红帽根本就不认识莫明忧,又怎么会放他进来,还让他呆在自己的卧室里。 明明跟越非尘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她居然不觉得惊喜,反而是……失望。 “不知道是我,那你刚才那句话,难道你以为有谁会来找你吗?”碧绿色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越非尘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波涛汹涌。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她心虚地说,心里却暗暗庆幸,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冲动地叫出莫明忧的名字,不然这一回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越非尘的脸色晦暗不明,大概是灯光的原因,官雨诗也看不清楚,神经有些紧张,却又不敢去看他。气氛凝滞起来,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片刻时间,越非尘终于说话:“还没有恭喜你,获得了比赛的总冠军,嗯,我想一下,应该给你点什么奖励?” 他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官雨诗自然乐见其成,听到他说起奖励的事,也来了几分兴致,“我这次可是为公司挣了脸面还赢了关注,奖励这种事,就算没有升职,起码嘚给我加薪。” 越非尘托着下巴,倒是真的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加薪,感觉不大好。” “怎么?咱们的越大董事长也心疼薪水了?那要不请我迟钝大餐吧,我要在里克市最大的餐厅吃饭。” 她当然知道越非尘不会心疼钱,这么说不过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越非尘居然郑重且认真地点头,“那好,你现在可是获得了世界大奖的高级设计师,要给你加薪的话得加多少才合适,想想我都有点肉疼。这样吧请你吃饭?”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这就是! 官雨诗沮丧不已,“我接下来还有点事,吃饭的事下次?” “傻丫头。” 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越非尘突然欺近她,伸手揽住她纤细而不盈一握的小细腰,怀里那属于她的温暖袭上心头,一颗心终于变得灼热和迫切起来,“你怎么不问问,我一开始打算给你什么奖励?” 官雨诗被他抱了个绰手不及,身体陡然间僵硬起来,无所适从地想从他的怀抱了抽出来。 “别动。”他双手抱得愈加紧实,好像只要她抽开,就会立即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样。 官雨诗脸色发烫,心里阵阵慌乱,“非尘,你别这样,大不了我不要奖励了行不行?你先放开我。” 越非尘给她的回应坚决而肯定:“不,我不放开,我要是放开了,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 他舒了一口气,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清新气息,一只手在她的长发上蹭了蹭。 官雨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看到越非尘这个样子,她下意识就想逃离。而平常绅士温柔的他,此时却霸道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没错的,是禁锢,官雨诗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霸道和蛮横,以及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不会走,你先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这句话是真的,她真的快要窒息了。越非尘将她搂得很紧,加上她刚才又挣扎,身子被勒得实在很难受。 越非尘没有放开她,只是手臂松了松,脸上在她秀发上蹭了蹭,官雨诗实在很不习惯这种亲昵的动作,皱了皱眉。 “诗诗,我并没有跟伊夜家联姻。”他缓缓地说,声音低沉,牛奶里未融化的砂糖,“我不会娶伊夜雪,更不会与伊夜朔合作。”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拒绝 时间仿佛静止了。 官雨诗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发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越非尘的话,那样清晰地传进她的听觉里,每一个字,带给她的震撼是那样的巨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嘴唇干涩,“是么?那伊夜小姐会很难过吧?” 越非尘终于放开她,官雨诗喘了口气,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宽厚温暖的大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越非尘轻挑剑眉,低头看她,目光闪过一抹期待:“她难不难过我不知道,跟我也没有关系。诗诗,我只想知道,你高兴吗?” 她浑身一震。 “非尘,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高兴。不对,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越家和伊夜家的事情,我作为局外人怎么会有高兴的情绪。”她连忙打着哈哈,试图应付过去。 但这一次,越非尘显然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转移到她的后脑勺,官雨诗的瞳孔里,他颀长的身影越靠越近,最后,她的眼里,只剩下他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 “诗诗,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叹了口气,对她的迟钝简直恨得牙痒痒的,“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真正想娶的女人,只有你吗?” 真正想娶的女人……是自己? 官雨诗一刹那觉得呼吸困难,心如撞鹿乱如麻,下意识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在她退步的一霎,越非尘眼里的一抹盈亮如碧玉的期待光芒,骤然灰暗了下来,隐隐还有某种复杂的感情。 “非尘,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她正了正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失态,“你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么?我们既是上下属,又是难得的朋友,当然,也许把你当做朋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对你一直都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你把我带进这个圈子,也许我一辈子都难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好了。”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官雨诗脸酡红如血,抬手将他放在嘴唇上的手拿开,却被他反握在手,两人的掌心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说过,不要跟我说感谢,我不喜欢。”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光芒,但还是被官雨诗察觉到了。想起自己当初混进越家当女佣,跟越非尘擦出的那些暧昧的火花,也许是因为当时自己的蠢蠢欲动,所以越非尘才会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生了情动了意。 从一开始的仰慕,到心动,到最后的恍然大悟,以及彻底放下那段根本就不存在,却总透着几分暧昧火花的感情,要说狠心,她最狠心,也最无情,甚至是滥情。 慢慢拨开他的手,官雨诗抬起头,目光灼灼,眼里盛满了歉疚,“对不起,我不会嫁给你。” 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两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官雨诗看着他,轻抿着嘴,有些事情,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 是她一开始欺骗他,接近他也是别有用心。官雨诗并不奢求能够得到越家人以及越非尘的原谅,如果说出来,能够让他放下那段如同烟火般易逝的泡沫感情,她宁愿他气她恨她。 但就在她准备说出事实的时候,越非尘突然笑了笑,两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么认真地拒绝一位大帅哥的求婚,你真是亏大了。” “是,我亏大了。”她也跟着笑起来,心里想着,当初在越家的时候,她的确曾经幻想过,越非尘会不会有一天会对她含情脉脉地求婚,如果会,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可当时她觉得自己就是痴心妄想,这种麻雀变凤凰的狗血剧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然而,越非尘终于还是对她说了那句话,跟她曾经幻想中的不大一样,可意思,是一样的。 她第一个想法,却是拒绝。 毫不犹豫的、根本就不用考虑的拒绝。 想想还真是可笑,曾经的求而不得,如今的毫不怜惜。难怪唐玫儿会那样讨厌自己,可不就是嘛,自己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无耻的女人。 明明知道亏大了,还是义无返顾。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越非尘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既然你还没有结婚,也未听说你喜欢谁,那我这个钻石级别的大帅哥,应该还是有很大的成功几率的。” 官雨诗哭笑不得,“非尘……这真的不像你。” 灯光洒落在他雕琢如玉的脸,犹如点点星光,衬得人影斑驳,又有几分虚幻。 “也许,正是因为我以前那样,所以才会失去你。” 官雨诗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好在这个尴尬的话题已经被转移,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官雨诗揪着衣角,转身过去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里?“ “手头上有点急事,我需要去一趟。”刚才那一瞬,她竟是有种要跟他坦白的冲动,但最后还是被他打断了。现在她可没有勇气再去坦白,只好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不要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别这样。”官雨诗拨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承认,我没有阻止你喜欢我的权力,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我身上花费太多时间。非尘,我,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无法继续跟他呆在同一屋檐下,连行李都懒得收拾,将护照等证件塞进包包里,转身便离开了卧室。 门“砰”的一声轻轻关上,隔上了两个世界。 杜红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她出来,立即八卦地凑上来,好奇将她打量了几番,“诗诗,快跟我说说,大boss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官雨诗气冲冲走到客厅,“你也是的,越boss来这里也不通知我一下。” “我没通知你?”杜红苑真的感到天大的冤枉,“你一回来我就跟你说大boss在你卧室里等你啊,你当时不还那样兴奋激动么。老实交代,你跟大boss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JQ啊?” “别尽胡思乱想行不?”官雨诗拍了她的脑门一下,没好气地说:“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万一被大boss听到了,咱们两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啧!我才不信,要说越boss对你没那个心思,我还真不相信。”杜红苑摇头晃脑地说:“你都不知道,他一回来问的就是你,而且还赖在你的卧室不肯走。我一直觉得越boss很绅士呢,没想到深陷爱情中的男人,也是这么不可自拔令人脸红心跳啊。” 官雨诗听了,心里又是一酸,连忙将客厅上的东西收拾好装进包里,站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感飞机。” “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官雨诗对她认真道:“有那个闲时间的话,先把客厅大打扫一下,再将厨房里的碗筷洗一洗。” 从意大利到莫里斯群岛并不算太远,不过由于官雨诗刚刚获得了时装设计大赛的冠军,意大利许多电视台都在重播着当时的场景,所以她出现在机场后,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两个记者认出来了,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扛着照相机的记者,以及看似时装设计的爱好者,纷纷狂涌了过来。 官雨诗面对这种情况,只能说很无奈。 她并不算是名人,只不过赢了一场比赛而已,出现在机场里居然能引出这么多人。难怪有人说获奖的喜悦只是一时的,获奖之后的差别待遇,才是你意想不到的。 “官小姐,我们可以采访你一下吗?不会占用您太多的时间。” “官小姐,这一届时装设计大赛,最终是您荣获冠军,听说评委组的费尔南多先生以及莫离小姐等等都对您十分看好,请问你们之前有过什么合作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喧嚣,照相机拍照的闪光灯,以及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叫官雨诗有点吃不消。 她本来就很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更别提现在还要赶到莫里斯群岛,但现在这些记者却堵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机场通道处顿时乱作一团。 这种受到媒体热烈关注的情况,若换做是别人,肯定会兴奋不已,借此机会让自己扬名,毕竟这种被记者包围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时装设计师并不是明星,他们往往都是在幕后设计者,除非是世界顶级设计师,否则很少有这种扬名的机会。 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倍加珍惜这种能够在摄影机前的机会。 官雨诗只觉得苦不堪言,但也知道,一时半会要摆脱这些记者是不大可能,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非常感谢诸位能够在机场的茫茫人海中认出我来,说真的我很惊讶,从颁奖会场离开后,我就匆匆忙忙赶到酒店,打包好了行李打算跨越海洋。接下来大概还有很多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大家的问题,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千万不能问些太难的,不然我回答不上来可就丢大了。” “哈哈,官小姐真有趣,我们问一些简短的,绝对不会占用您太长时间,这一点上帝可以保证。” 果然,因她那番隐晦的话,记者们也都看出她脸上的疲惫之色,所以都没有问太多问题,简单地采访一些比赛时的状况,就轻松地让她混过去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故地重游 在机场被记者围堵很是意外,好在过程还算愉快,在官雨诗回答了记者提出的几个问题后,总共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记者们就让出一条通道来,这让官雨诗还是很激动的。 虽然她身上不像明星那样,有那么多消息可以挖掘,更不存在什么吸引人的八卦,但记者们对她的尊重,还是令人感到满意。 顺利脱身后,官雨诗立即登上了前往莫里斯群岛的航班。作为一个旅游胜地,每年到莫里斯群岛的游客数不胜数,但除非是移民,不然去旅游的次数也是有限制的。这也是莫里斯群岛为什么一直能够保持着世界一级风景区的原因。没有过多游客产生的生活垃圾,更没有因为物产发达而产生大量的污染废气。所以这里也成了世界各地上流豪门最喜欢去的度假胜地之一。 早在两个月前,莫明郁就给她办了到莫里斯群岛的常驻居民证,并非移民,而是经过当地政府许可,可以无限期呆在莫里斯群岛的证件。 在飞机上面,官雨诗不知不觉沉沉睡着,因为这十多天来紧张的比赛,而且比赛后也没有经过适当休息,就又匆匆赶了航班,所以她现在睡眠严重不足,梦中又睡得不大安稳。当通知飞机即将降落在莫里斯群岛国际机场时,她方才悠悠醒来,揉了揉太阳穴,脑袋简直疼炸了。 等见到莫家兄弟后,她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他个三天三夜。 出了机场,官雨诗看着外面优美的风景,想着已经一年多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一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以为再也不会踏上这块土地,因为莫明忧的关系,这片土地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尽管她再没见过比这里漂亮优美的地方。 “我回来了。”她轻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张开双臂拥抱了下虚无的气流,脸上不由漾起烂漫的笑容。 打了的士前往桑拿坦丁堡。当司机听到她报出地址时,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似乎还有不打算载客的意思。毕竟桑拿坦丁堡是莫里斯家族的总部,比起任何地方都要森严,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去的,没准为了赚点钱惹上什么大麻烦,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位司机大哥绝对是一位江湖老手。 官雨诗哭笑不得,只好使出杀手锏,声称是莫家的女佣,回家探亲赶回来上班的。司机打量了她两眼,啧啧称赞:“真不愧是大家族,连女佣都生得这么标致漂亮。” 她囧了囧,总算蹭上了车。 从机场到桑拿坦丁堡需要一个时辰,官雨诗没多大兴致去回答司机对莫家的好奇,拿起手机看着联系人里的某个电话发呆,心想着等会见面要说些什么。她可还没忘记,当时前往米兰之前,莫明忧跟她的约定,等她比赛后,会给他一个答复。 她要怎么回复? 干脆的答应下来当他的女朋友,还是狠狠地拒绝他? 一个时辰就在她万分纠结中度过了,当车子停在桑拿坦丁堡前面时,官雨诗远远就看到了那令人震撼的壮丽豪华建筑,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眼眶微微湿润。 她刚下了车,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唤她,回过头去,莫明忧在不远处朝她挥手,满面笑容,神情欢愉。 “明郁。”官雨诗先是一喜,而后目光倏地落在他坐的轮椅上,在他那双缠着绷带的腿死死盯着,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过来。 有人推着莫明郁过来,是莫叔,他朝官雨诗点了点头,客气道:“官小姐,许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莫叔。”官雨诗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得跟莫叔打了招呼,当初她在桑拿坦丁堡,多亏了莫叔对她的照拂。虽然那段时间,她过得并不美妙,可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却是她这辈子最独特的时光。 “明郁,你的腿……”官雨诗蹲下身体,双手放在他的腿上,声音哽咽。尽管早就从越非绯那里得知他受伤的事,但亲眼看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怎么也不敢想象他会这样坐在轮椅上。 几滴泪珠自眼角滑落,她立即抬手擦掉。 见她这个反应,莫明郁便知道她对自己的伤势早已知情,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不好端端地在这里嘛,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才多久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官雨诗抽了抽鼻子,看着他问:“还能治好吗?” “能。”莫明郁肯定地回答她。 “不是骗我?”官雨诗眼神一亮。 “你这个鬼精灵,我骗的了你?” 在莫叔也点头之后,官雨诗总算心里好受了许多。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堡里走去,莫叔自动让出了位置,走在他们两人后面。官雨诗跟莫明郁说了几句,进入了堡内,看着熟悉的场景,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担忧。 “明郁,你,你大哥不在吗?”她看到了许多眼熟的人,有当时教她女佣守则的伊文,有当时给她送过东西的佣人,却唯独没有见到那个最熟悉的人。 “我还在想,你会撑到什么时候才问我这个问题。”莫明郁突然压低声音笑起来,抬眼看她,目光如炬,像是要将她的心思看透一样,一副早已胸有丘壑的模样。 官雨诗大窘:“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真是丢死人了,这个莫明郁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讨人厌。 莫明郁目光一黯,叹了口气:“你来晚了一步,他中午就走了,就在你颁奖典礼时。” 官雨诗手一抖,“你说什么?” “看把你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特地抽空看了你的颁奖典礼,得知你荣获冠军侯,又匆匆忙忙离开去忙活了。所以你现在见不到他,要是非见不可的话,也许我能想办法让你见到他。” 他眨了眨眼,无比狡黠。 得知莫明忧平安无事,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下来。官雨诗轻轻拍了下胸口,心有余悸。同时也难掩失望。 说好了会等她回来的,害她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谁知道回来之后,居然连面都见不到。 瞥见她脸上浓浓的失望之色,莫明郁暗暗感叹,看来不止他家大哥陷入情网,这个傻丫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他要不要做点好事,把这个傻丫头打包给他大哥送去,还是晾晾他们两人,也好慰藉自己作为单身狗的脆弱心灵。 “诗诗,走,我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处。” 跟着莫明郁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终于来到一片十分清幽的地方,这个地方官雨诗只觉得极其熟悉,尤其是周围那散发着淡淡花香的蔷薇花,惊艳了目光,也唤醒她的记忆。 “这不是——”她咽了咽唾沫,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你大哥居住的地方,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 莫明郁推开门,阴着她走进去,大门后面,又是一番与众不同的场景。里面居然又是一栋小巧精致的别墅城堡,洛可可的经典风格建筑,糅合了东方建筑的典雅优美,城堡前围了一圈乳白色的栅栏。,蔷薇花枝竞相缠绕,娇艳欲滴,绚丽夺目。 官雨诗只知道这里是莫明忧的住处,却不曾来过,一年前住在这里时,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可以到这中地方来,何况当时她被莫明忧监视着,毫无自由可言。偶尔一次经过这里,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从伊文的介绍,知道这里是莫明忧的住处,平时除了必要,禁止任何人接近这里。 城堡、蔷薇、假山、喷泉、流水…… 原来那扇门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景色。所谓别有洞天,也不过如此吧。 像是知道她的讶异,莫明郁解释道:“这里都是我大哥亲自参与设计的,他很喜欢住在这里,平时除了最亲近的人,以及清洁的佣人,从不许别人靠近这里。” 除了最亲近的人……官雨诗慢慢咀嚼着他的话,脸色微赧,她怎么觉得莫明郁全是话中有话,弦外之音呢? “既是这样,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她疑惑不解:“要不,我还是搬到之前住的小院吧。” “住在这里不好吗?”莫明郁笑嘻嘻地推开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官雨诗脸色倏然一沉,“算了,我搬到原来的院子住,这里谁喜欢呆着谁就去。” 莫明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在客厅的沙发上,堆放着几款包包,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不禁纳闷,难道有什么不对? 官雨诗的脸色更加难看,推着他的轮椅便转身离去,气呼呼的模样,好像谁得罪了她一样。 很少见到她这个模样,莫明郁顿时也束手无策了,着急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地方不好?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再给你换一个院子?” 官雨诗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一想到刚才在莫明忧的住处,看到的那几款女士手包,心里的怒火便蹭蹭蹭地往上燃烧,差点要将她的理智全部烧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吃醋 她差点忘了,在一年前她来到桑拿坦丁堡时,莫明忧身边就有数不尽的女人环绕,除了当时在堡内做客的伊夜雪之外,还有什么苏珊、selina、july…… 联想到刚才在他住处看到的那几款女士包包,她的心情简直差到极点。莫明郁的询问,也令她无法回答。难道要承认不愿意住在那里,是因为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住过了,她不想也不屑去凑那个热闹。 哼!什么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进去,看来跟他亲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居然在她去米兰比赛前,还问她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她轻咬贝齿,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不要那么波涛汹涌,潜意识里,也有一道声音提醒着她,莫明忧当时的神情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深情,她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种念头真的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他招蜂引蝶是真的,风流花心是真的,就连那些缠着他的女人,也是真的。 这叫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莫明郁双腿伤重,她甚至想立即离开这里。 回到一年前居住的小院,官雨诗看着那熟悉的景色,心里更加郁郁。莫明郁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还以为她是因为大哥离开的原因,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怜的大哥,明明知道诗诗这丫头要过来,还好意思一走了之。以为准备几款包包珠宝首饰就能打动这丫头的心。真是太天真,诗诗这丫头跟别的女人根本就不一样,换做别的女人,看到那么多名牌包包钻石首饰,早就两眼放光扑上去了,只有诗诗这丫头看了才会无动于衷。 他忍不住暗暗佩服自己跟大哥的目光,殊不知,官雨诗正是看到了那几款包包,误以为是别的女人留下来,所以才会改变主意。 院里打扫得干净整洁,原来她住过的卧室已经换上了新被子,其余一切跟她一年前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玄关处摆放着许多错落有致的花盆,许多都是她临走前种植的,一年过去,有些已经长得欣欣向荣。 她看着植物发了会呆,莫明郁从后面缓缓行到她身边,“诗诗,你现在这里住下,明天我派人送你去找大哥,很抱歉,我现在就是想送你去,也无能为力。” “明郁,这事不着急。”在得知莫明忧平安无事,而且心头上还微微气恼,官雨诗反而不怎么迫切见到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势,过几天就要动手术了,我想等到你手术后再离开。”她推着他走到客厅,沉吟半晌,还是没忍住问了:“你还没跟我说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莫明郁受伤一事,官雨诗是从越非绯那里得知的。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越家与莫家之间的恩怨。应该说这两家之间的剑拔弩张,一直都是她所担忧的。 对于莫家,她如今已不像当初那样,充满了痛苦和厌恶,反而因为这一年多来,与莫家结下了意想不到的羁绊。而越家,越非尘和越非绯对她恩重如山,帮助她度过了重重困难,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她。 莫越两家相争,不论孰胜孰败,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莫明郁看了她一眼,将在港口发生的爆炸事件说一遍,其中省略掉许多凶险的细节,大概地将前因后果说了。尽管如此,官雨诗还是能够从他平静的语气里,感受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紧张。 当他讲到莫勒斯为了救他差点丧命,官雨诗整张脸都已经变得惨白,原来除了莫明郁的腿伤,还有莫家兄弟的义父莫勒斯,她见过那位老先生,当时莫明忧带着她去见莫勒斯,她还被他那浑身散发的凌冽气势所震慑,直到此刻,听说莫勒斯躺在医院奄奄一息,她几乎难过得停止呼吸。 难怪莫明忧不等她回来,就匆匆赶去处理事务。 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莫明郁重伤致残,莫勒斯命悬一线,他作为莫家的族长以及当家人,所有的重担都将背负在他身上。一个是义父,一个是弟弟,他一下子差点失去了两位亲人,怎么不悲伤愤怒? 一时间,官雨诗对他简直说不出的心疼。 “那,你们查出来是谁干的吗?”在港口埋炸药,派杀手追杀,她颤抖着肩膀,不敢再想下去了。 莫明郁平静的目光,倏尔闪过一抹凌厉阴毒的杀气,“有些眉头,不过还需要证据。大哥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不论结果如何,那些人都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报复,敢动莫家,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官雨诗被他的阴狠哆嗦了下。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冷酷吓到她,莫明郁很快又变幻会平静的神情,但官雨诗知道,那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莫家二少爷,那是何等身份的人,被人害到这种地步,甚至面临着残废的危机,怎么可能不怨恨? 他说的报复,便是真的报复。而莫明忧的手段,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莫明郁将轮椅滑到壁画前,看着面前的画作说:“手术的事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去茵夏庄园,我大哥应该在那里。这种时候,我想他需要你。” 官雨诗知道他所说的这种时候是什么意思。 “那你呢?”她对他仍旧不放心,“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几天。” 他转过来,“明天就要回到病床上了,我也不能陪你到处走。呆在医院里有多无聊,我可不想让你呆在那种鬼地方。“ 知道他的好意,官雨诗终于没有拒绝。 在桑拿坦丁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莫明郁就派人过来送她去茵夏庄园。在看到他派来的人后,官雨诗沉闷的心情,终于难掩兴奋。 “杏子,你怎么来了?”她连忙奔出卧室,对着杏子展开大大的熊抱。 泽田杏眉目带笑,脑后勺的马尾辫轻快又活泼,与官雨诗激动抱在一起,“诗诗,恭喜你太恭喜你了,获奖的视频我全部都看了,真为你感到高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获得 冠军,一定是最棒的那个。” “好啦,谢谢你的夸赞。你快跟我说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泽田杏朝身后怒了努嘴,莫明郁正好从门外进来,官雨诗恍然大悟,“明郁,是你让杏子来的?” “差不多吧。”莫明郁表情淡淡。 “什么差不多,把我安排过来的,好像不是二少爷你吧?”泽田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有些无耻的人还是那么喜欢邀功。诗诗你可千万别听他说的,其实是族长大人叫我过来的。而且就在你还在米兰比赛的时候,族长大人就已经将我安排过来,说是你一个人呆在堡里太无聊,让我回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官雨诗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怎么感觉好像不大对劲。” 泽田杏对莫明郁的态度还是让她惊讶,言语间虽然不敬,但却有一股十分熟稔的气息,不像她称呼莫明忧总是一口一句族长大人,看得出来她对莫明忧很是敬畏,但唯独对莫明郁,却透着不一样的熟稔和随意。 “有什么不一样的?”泽田杏脸色有些不自在,余光瞥了莫明郁一眼,嘴巴鼓鼓的:“好了,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诗诗,走,我带你去出去逛逛,我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听到是莫明忧让她回来的,官雨诗心里不由几分感动,自从知道泽田杏就是莫明忧安插在越氏集团的人后,她一直很担心泽田杏的安全。毕竟商业间谍如果被发现的话,轻则身败名裂,重则牢狱之灾,她和杏子情同姐妹,怎么可能看着她去冒险? 而他,显然是早就发现了她的这份担忧,所以才在不知不觉中就安排好了一切。 就在泽田杏鼓动官雨诗出去逛街疯玩时,一直在后面听她们两人聊天的莫明郁,终于上前来,目光落在泽田杏身上,面无表情地说:“我让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带着她出去疯玩的。” “是族长大人让我来的,又不是你。”泽田杏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噘嘴反驳他。 “我大哥现在应该在米根达州,我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带诗诗过去,一路上保护她的安全。” 泽田杏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人,“我带诗诗去,那你怎么办?”她盯着他根本行动不便的双腿,咂舌:“我们之前可说好了,你重伤这段时间顺便留在这里照顾你,你该不会以为就你一个人可以上手术台吧?” “不需要。”他冷冷拒绝:“莫家并不只有你一个下人。” 官雨诗终于听出了他们话里的火药味,此时莫明郁又说出一句这么伤人的话,她顿时有点懵了:“明郁,其实我觉得杏子也没有说错,你这段时间确实不大方便,要不我们留下来,直到你手术成功后再走?” “算了,我才不管他的死活,没错,我只是莫家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人而已,怎么入得了你二少爷的法眼。好,你想让我滚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泽田杏骤然眼眶一红,捂着脸转身便匆匆离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求助 在泽田杏离去后,官雨诗也顾不上莫明郁,连忙跟上泽田杏,终于在外面将她拦住。 “还说你们没什么,要真没有什么,你至于被他一两句话就气跑吗?”官雨诗虽然对自己的感情有点迟钝,但对别人,却看得十分通透,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有什么好说的?”她忿忿不平地走到花坛边上坐下,双颊涨得鼓鼓的,可见莫明郁那句话将她气得不轻。 官雨诗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傻姑娘,你要直接跟他说你是关心他,所以才想留下来照顾他,明郁不就不会那样说么。”她摇摇头,似有些无奈,“你不跟他说你喜欢他。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 泽田杏一听,顿时像炸了毛的小猫,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双颊也红透了:“你说什么呢?谁说我喜欢他了,那个讨厌鬼花心大萝卜,我最讨厌他了。” 一副不打自招的搞笑表情,彻底逗乐了官雨诗。 “你笑什么啊?”泽田杏捅了她的胳膊几下,“诗诗,你可不许胡说,我真没喜欢他,就是看他可怜,所以才想留下来照顾他而已,毕竟我也是莫里斯家族的一员,就像他说的,我就是一个下人,所以才会犯贱地想去照顾他而已。” 说来说去,她还是在意莫明郁说她是下人的事,而且,莫家还不止她一个下人。 如果他不提起的话,杏子还可能对他抱着幻想,但被他这么一挑起,两人之间的地位悬殊,就是横亘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 她多半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显得那么愤怒绝望。 官雨诗沉吟半晌,终于做了一个决定:“那你就留下来照顾他,我自己去找莫明忧就行了。” ?不行!“泽田杏想也不想便反对了:”族长大人是让我来陪伴你的,我可不想离开你,总之你说什么都赖定你了。“ 官雨诗无可奈何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说:“我也很担心明郁的伤,医生虽说他的腿还能治好,但其实不到一半的几率,万一手术失败了,那明郁以后怎么办?我娿想留下来,不过明郁似乎并不想让我见到他躺在病床上的狼狈模样。所以,我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可是——” “放心吧,你们族长要是问起来,我会帮你应付他的。”官雨诗朝她眨了眨眼。狡黠地说:“而且,身份地位虽然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但是在真爱面前,我相信一定会有一道桥梁互相连接两人。杏子,加油!” 泽田杏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想要反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好吧,我留下来,等他好了后,我就找你去。”泽田杏想了想,终于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诗诗,你可要小心一点,我听说最近其余的家族都对族长大人虎视眈眈的,其实族长大人并不希望你去找他。因为呆在他身边实在太危险了。”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官雨诗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 “有些话,其实我和族长大人都不想跟你说的。”泽田杏纠结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一些保留一些:“你也知道,我在越氏集团呆了几年,虽然没有接触到公司的核心,不过很多情况还是瞒不了我的。我发现,发现越非尘好像联合那个伊夜家,打算对付族长大人和莫家呢。” “你说的是真的?”官雨诗嘴巴微张,对这个消息十分惊讶。 泽田杏回想了下她去离职时听到的话,十分肯定认真地点了点头,脸色也很难看:“没错,我亲眼看到越氏集团的几位高层在谈论这件事,当时我要去递辞职书,就在办公室门外听到的,那几位董事还说,这些都是也越非尘的主意,他们要做的,只需要在经济上打压莫家便可,其余的,自然会有伊夜家的人出面。” 官雨诗只觉得一颗心急速往下坠落,身体颤抖了几下,有些不敢置信。 她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知道伊夜朔一直筹划着与越家联姻,就是希望两家联合起来对抗莫家,只不过越非尘已经明白表示过不会跟伊夜雪联姻,那他怎么还会跟伊夜朔联手对付莫明忧?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她相信越非尘不会骗她的,可是,事实又摆在面前。子啊京城时,唐踔曾经告诫过她,不要再深入越家和莫家之间的恩怨里,让她远离这趟浑水。可她当时已经深陷其中,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现在想想,唐踔应该早就发现了伊夜朔和越非尘的计划,所以才会好意劝她远离这些纷争。 拳头不由自主握紧,锐利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的嫩肉里,只有疼痛的刺激,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泽田杏担忧地看着她,尤其是她脸上的变化,不禁后悔自己干嘛要跟她说这些。明明就知道,诗诗跟越非尘的关系不错,跟族长大人,更是十分亲密。 “诗诗,你别这样。”她牵过她的手腕,温柔地说:“族长大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我没事。”官雨诗投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重新整理了下心情,发现很多事情都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 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甚至比她当时差点丧命黄泉还要绝望。 “那明郁和莫勒斯先生的伤,袭击港口的人,也跟越家和伊夜家脱不了关系?” “这个……”泽田杏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应该是吧,毕竟除了他们两家联手,谁敢在我们港口上闹事袭击。” “杏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抓着她的手,真诚地说。 一直以来,她都明显感受到了什么,可谁也不愿意告诉她。越非尘自然不会告诉她,伊夜朔不会将她放在眼里,而莫明忧,唯一一个她认为最有可能告诉她的,也竟是一个字未提。官雨诗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让她免于那些担忧和为难。 可,有些事不是不知道,就代表不发生。 现在,越非尘和伊夜朔双双联手,那实力可见一斑,绝对不容小觑。莫家突遭大难,莫明忧孤身一人,而唐踔,他又是什么态度呢?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莫明忧真的跟唐玫儿彻底决裂了,那么唐踔肯定不会帮莫家,说不定还可能联手越家和伊夜家,那该怎么办? 她越想越害怕,有些事不去细想,永远不知道其中的暗涌波涛,可一旦细想了,又变得无比可怕。 “杏子,你先去看看明郁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 “好,那你可别乱跑,什么时候要走跟我说声,我安排客机送你过去。” 待泽田杏离开后,官雨诗绕着花园慢慢地走,心里百转千回,却什么头绪都没有。她现在迫不及待得想去见莫明忧,可又知道一旦去见他,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事,肯定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该怎么办? 对了,去找唐踔,见到他,请他帮忙莫家度过这一次难关,就算不帮忙,也千万不能联合起来对付莫家。 唐踔会听吗?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话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是的,她曾经是救过他一次,但唐踔在后来也帮了她许多忙。两人可以说不再相欠。她凭什么去说服他帮助莫明忧? 像他们这些人物,一旦决定好一件事,任凭旁人怎么说都徒劳,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底气去跟他说。 咬了咬牙齿,不管了,现在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 只要唐踔答应伸出援手,也许可以有一个缓冲的余地,她既不想看到莫家遭难,也不想越家受灾。 所以,她需要一个可以限制这场战争的平衡点。 官雨诗离开时并没有通知莫明郁和泽田杏,也没有乘坐莫家的私人飞机,而是悄悄离开桑拿坦丁堡,坐了前往唐家所在城市的飞机。 唐踔曾经给过她地址,还有一张可以进入唐家总部的卡片,应该就是代表身份的一种,记得当时他好像说过,当她遇到困难时,可以凭借那张卡片到唐家找他。 原以为这张卡片不会有用到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在飞机上给莫明郁和泽田杏都发了消息,她没有说要去找唐踔的事,只是说想先出去散散心。又给越非绯发了信息,延迟了上班时间。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靠在座位上假寐,满脑子想的都是见到唐踔后,要怎么说服他。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在Y国国际大机场,她看了眼手机,打车前往唐踔给的地址。其实在Y国,就算没有地址,只要报出唐家的名号,几乎没有人会不知道。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官雨诗很顺利地来到唐家的府邸。 与桑拿坦丁堡那种中西糅合的格式不同,也不像爱格亚斯堡那般充满文艺复兴时期的复古气息,唐家的总部,更像是Z国古代那些传统古老的府邸,不论是格局还是感觉,都透着浓浓的古典气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唐骏 “不好意思,族长现在不在家中,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络三小姐。” 官雨诗没想到千里迢迢跑来找越非尘居然碰壁。心里有些不甘心,“麻烦您打个电话给唐先生,就说朋友来访,行吗?” 唐踔之前给的电话,她打了几次都是无法接听。要不是有着唐踔给她的那张卡片,警卫根本就不会客气跟她说话。 “这个,我试试看吧。”警卫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对方先前出示的卡片,那可是只有被唐家奉为贵宾才能拥有的。足见持卡者的身份不凡。他不敢懈怠,连忙走进里面打电话。 不一会儿,警卫出来,遗憾地说:“我们族长正跟外宾开会,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难怪,她打了几次都无法接听。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官雨诗又问道。 “刚才接电话的是助理,散会时间无法确定,也许一个两个小时,也有可能一个下午都在开会。” 官雨诗失望地叹了口气,拒绝了警卫准备在唐府里为她准备客房的好意,正打算离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从大门里缓缓开出来,似乎看到门口的人,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官雨诗并不认识的脸来。 “怎么回事?”车里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脸庞的轮廓有几分熟悉,相貌端正,算得上是器宇轩昂,不过那一脸狠戾,却是硬生生败坏了一张帅气的脸。 警卫连忙走过去,“二少爷,这位小姐是来找族长的。” “唐踔?”男子挑眉打量了官雨诗一眼,目光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溜了一遍,眼里闪出一丝垂涎。阴笑两声:“本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上门找他的,你,过来。”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官雨诗说的,语气里说不出来的轻佻。 官雨诗皱了皱眉,刚才她已经听到了那男人的话,虽然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但可以肯定是唐踔的兄弟。可惜她对唐家了解甚少,唐家除了唐踔和唐玫儿,她还未见过任何人。 沉吟半晌,她快步走上前去,微弯下腰。“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玩味地看着她,“你来找唐踔,有什么事吗?” 瞥见他眼里的轻浮,官雨诗有点不悦:“这是我们两人的私事,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私事?”男子目光一沉,声音拔高,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一样,“你们这些女人找上门来,还能有什么私事?反正不是为了爬上他的床,就是为了得到他的钱,你是为了哪一种?” “请你放尊重一点。”官雨诗沉声喝道,同样不甘示弱:“我和唐先生是朋友,我找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这位先生何必以小人之心夺君之之腹,了解你的以为你是在为唐家打抱不平,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故意抹黑唐踔先生的名誉。” 她并不傻,对方说的话,虽然是故意侮辱她,但语气间对唐踔也诸多不敬。在唐家敢用这种语气谈论唐踔的,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男子眼神阴鹜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官雨诗不知道他到底觉得哪里好笑,也懒得去理他,转身就想走。 “站住!” “这位先生,还有事么?” “既然来了,不进去喝杯茶,岂不是显得我们唐家招待不周。”他突然换了一种语气,笑眯眯地盯着她,“我叫唐骏,请问小姐如何称呼?” 官雨诗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心里一沉,脸色也微微不大自然。唐骏盯着她看了半晌,笑了笑:“看来这位小姐听说过我的名字。” 唐骏,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当初她之所以会认识唐踔,便是因为唐踔身受重伤晕厥在海岸边,被她发现送到医院救治。当时她并不知道唐踔的身份,直到后来,两人再次见面后,她方才直到,原来那个被她救起的男人,就是唐家族长唐踔。 而唐踔之所以会落到那个局面,全都是拜唐骏所赐。个中缘由说起来很老套,豪门之中的争权夺利,兄弟反目。唐骏为了争夺唐家族长的位置,派人刺杀袭击唐踔,在唐踔坠海后又擅自取代唐踔的位置。 只是就连唐骏自己都没想到,唐踔居然活了下来,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重返唐家,运用雷厉手段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官雨诗一直认为,以唐踔的性格,绝对不会原谅唐骏的狠辣行为,居然对自己的亲哥哥行凶,换做是谁都无法原谅,哪怕两人是亲兄弟。唐骏失败后,就算不死,也得半残。没想到现在会在这里遇到唐骏,而他看起来依旧自由潇洒,一点儿受创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唐踔顾忌兄弟亲情,所以饶了他? 可是看唐骏的意思,不但没有半点悔改,反而对唐踔相当不敬。 百思不得其解,想起唐骏的怀疑,她只好点了点头,“听说过,原来是唐家二少爷。” 官雨诗不敢露出半点破绽,要是让唐骏发现她就是当初救了唐踔的人,间接导致他失败的原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认识,那就更应该进去坐坐了,你说是不是?”唐骏关上车窗,车子打了个转弯,复又往里面开去。 警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官雨诗无奈,只好跟在车子后面走进去。 进了唐家的大门后,她不由发出一声赞叹,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无论是在府邸还是园林上,都堪称独一无二。景色优美,匠心独具,每一处都透着浓浓的古典气息。小桥流水,假山喷泉,竟像是走进了一幅山水画卷般,美得令人炫目。 唐骏从停车坪回来,高大挺拔的身躯很是耀眼,眉目间也有几分唐踔的影子,只不过,唐踔虽然看起来冷漠严肃,但面对他的时候,官雨诗并不觉得讨厌或者有压力,而是相当自然的状态。而唐骏则不一样,就算他笑得再友好,也会给人一种阴沉狠戾的感觉,那些堆砌起来的笑容,别提有多么渗人。 唐骏把她带到大厅里,两人落座,自然有佣人过来端茶倒水。官雨诗当初也是体验过当女佣的辛苦,所以并不会摆什么架子。唐骏却十分自然而然地享受女佣的侍候,当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金发女佣端着咖啡过来时,唐骏也不顾在场还有外人在,居然双手伸到女佣的臀部上掐了一把,惹得金发女佣脸色发红,发出一道娇嗔后仓皇而逃。 “跑什么跑,摸两把又不会少块肉。”唐骏怒骂一声,又把咸猪手伸到另外一位女佣的大腿上,脸上挂着淫笑,直到把小女佣弄得娇喘吁吁,方才罢手。 官雨诗冷眼看着这一幕,既不发表任何言谈,也不对他的行为喝彩。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冲过去狠狠甩他两巴掌,然后带着女佣潇洒离开。可是现在,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这里是唐家,唐骏在自己家里自然有恃无恐。 最重要的是,那些被轻浮猥亵的女佣,一个个都缄口不言,神色也并没有露出厌恶,反而带着几分得逞的娇羞。官雨诗便知道,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就算唐骏想要现场表演“活春宫”,她都可以无动于衷。 调戏完了女佣,唐骏将她们打发掉,转过头来,对一直坐在沙发另一侧发呆的官雨诗,挑眉说道:“官小姐来到唐家应该是有什么要事,不如说出来听听,没准我可以帮得上忙?” 官雨诗心想,你就算帮得上忙,我也不会让你帮。 经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唐骏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而且濒临人渣级别。唐家兄弟的争权夺利,她作为局外人不好说什么,但刚才当着她的面,唐骏竟做出那种下流的动作,其人品和道德,就足够令人诟病了。 再想想他当初为了得到唐家族长的位置,居然派人刺杀亲生大哥,这是有多狼心狗肺,才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要说四大家族中,除了伊夜朔只有伊夜雪一个妹妹,其余的不论是莫家还是越家,都有兄弟俩人,莫明忧和莫明郁兄弟两人之间感情深厚自然不用说,就连花花公子越非墨,对大哥越非尘都是十分尊重,哪里会对自家大哥下得了狠手。 但唐骏就干了,而且没有任何悔改之心,仿佛他杀的不是亲生大哥,而是一个仇人。 “都是一些琐碎的事,不敢麻烦唐二少爷。”她忍着厌恶和恶心,淡淡地拒绝。 “官小姐这是看不起我了?”唐骏突然拉下脸来:“我道是什么大事,非得等我大哥回来处理,原来只是一些琐事而已,看来在官小姐眼里,我唐骏连处理一些琐事的本事都没有了!” 官雨诗暗暗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居然能把她一句话掰扯到这个意思。 “唐二少真会说笑,我哪里是看不上二少的本事,而是不敢劳烦唐二少啊。”她眸光一转,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笑得格外真诚:“唐踔先生先前在我那里订了几套礼服,我只是送过来让唐先生试试尺寸而已。难道唐先生的尺寸,唐二少想试试?”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 她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反倒是让唐骏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耸耸肩:“原来是来试衣服的,那可真不巧,我的尺寸比起大哥还小了一个码数,不如这样,既然官小姐亲自莅临唐府,不如也替我定制几套衣服如何?” “唐二少客气,有这个机会当然求之不得。”她恨不得立即就走,但如果表现得太过急切的话,反而会让唐骏起疑。所以只能装模作样地取出测量工具以及笔记本,“二少爷不如取一两套比较合身的衣服,我直接测量尺寸便行。” 唐骏爽快点点头,拿起话筒吩咐道:“去衣帽间取几套衣服过来。” “官小姐,我人都在这里,衣服的话测量起来哪里有人体准确。不如请官小姐亲自为我量身定做。”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来,身体立正,双臂持平,真的做好了立裁量身的准备。 官雨诗只好站起来靠近他,拉长了尺子放在他的肩顶上,然后垂直测量到下摆处。测量人体时,为了数据的准确,两个人难免靠得比较近。量到胸围时,官雨诗就站在他面前,唐骏低头看着她认真工作的俏丽脸庞,喉咙滚动了下,目中绽出一丝垂涎贪婪的光芒。 由于两人身高差,官雨诗站起来直到他的下巴处,唐骏的头微微往前一贴,故意在她耳畔处吹了吹气,她只觉得身体一僵,情不自禁往后倒退一步,唐骏却趁着这个时候,右手穿过她的腰肢,在她腰后摸了一把。 “唐二少,请你自重。”官雨诗再也受不了他那种令人极端厌恶的目光,以及始终不安分的双手,愤愤将手里的笔记本往地上一摔,眼睛里闪出两簇小火苗,狠狠地盯着他。 唐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官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哪里做得不好?” 见他居然无耻到装蒜,官雨诗对他气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甘示弱:“原来唐二少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这样吧,请恕我没办法继续测量下去。唐二少另请高明吧。” 说完这话,她便走到沙发旁,将包包拿上,转身便要离开。 唐骏的身影阴魂不散地挡在她身前,神色终于没有刚才装出来的虚伪热情,变得阴测测的,笑容透着一丝不怀好意:“官小姐何必这么快就走,既然来了,不如再陪本少爷聊聊天。” 猥琐的目光停留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在她高耸的胸口处留恋不舍。 官雨诗恨不得立即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唐二少,我还有事,就不配您聊天了。相信以唐二少的魅力,想要找个聊天的对象应该不难。” “那如果我只要你留下来呢?” “你——” 官雨诗总算是看出了他的龌蹉心思,唐家如今是唐踔当家,没想到唐骏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龌龊事。她暗暗呼吸了口气,脸色沉了下来:“唐二少这样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唐骏一副为了佳人在所不惜的表情,“官小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话音落下,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官雨诗再也受不了跟这种人呆在一个屋檐下的郁闷和厌恶,推开他就想硬冲出去。 “想走?”唐踔终于露出阴狠面目,转过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重重地将她摔在沙发上。随即淫笑一声,整个人就压了过去。 “唐骏,你这个色胚!”官雨诗哪里肯轻易就范,想想以前那些胆敢轻薄她的人,不是差点断子绝孙,就是差点小命不保。如今对于危险的强烈意识和自保,她已经锻炼成了一套下意识的行为。在唐骏欺近的同时,立即像发疯了一般,对着他的薄弱位置拳打脚踢,打不过时,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呀!”唐骏左手吃痛,连忙甩开她的,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脸上:“|贱女人,你敢咬我?” “我不但要咬你,我还要你断子绝孙。”在自身清白面前,官雨诗早已失去了理智,发狂地进行激烈反抗,好几次都差点踹到他的“要害”,唐骏吃惊之余,对她也不敢再强硬,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怕了吧?我告诉你,把我逼急了,老娘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官雨诗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嘴角因为他刚才那一巴掌,已经沁出了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偏偏官雨诗还不在意这些,狠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女人。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跑得掉?”唐骏一时奈何她不了,气得面目扭曲。 “我不用逃,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官雨诗冷笑两声,冲着他撇撇嘴:“况且,这里是唐家,是唐踔的地盘,你敢在他的地盘对我用强,唐二少啊唐二少,看来你上次得到额教训还不够,非要逼得唐踔对你连最后一丝亲情都不顾……” 她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戏谑和悲哀,仿佛已经能够预料到他悲惨的结局。 唐骏因为她这句话,身体一僵,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不甚自然的凝重。 只一个表情,官雨诗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以为他会对一个裁缝在意到对付自己的弟弟?”唐骏深深一笑,笑得十分狰狞。 官雨诗早就料到他会有此怀疑,也笑了笑,不甘示弱地说:“我是裁缝没错,可你见过哪个裁缝能拥有唐家的贵宾卡,难道给唐二少定制时装的裁缝们,都能够享受这等待遇?” 她的话,终于戳中了唐骏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唐家的贵宾卡,绝对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拥有的,持有唐家特制贵宾卡的主人,非富即贵,并且对唐家而言意义非凡。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够得到。官雨诗既然拥有唐家的贵宾卡,那就绝对不是一个裁缝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谁?” 唐骏盯着她,脸色凝重,终于停止对她的轻薄。 官雨诗松了一口气,心想唐骏平时应该不怎么关注新闻,不然应该能看到杂志或者报纸关于她的采访和比赛报道。 官雨诗还没有回答,大厅的门口处突然进来一个人,手里还抱着几套衣服,“二少爷,您的衣服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一幕,唐骏和官雨诗两人倒在沙发上,而唐骏还压在官雨诗的腿上,后者一脸气愤难平,而唐骏则是脸色凝重…… “官,官雨诗!”来人惊呼一声。 官雨诗听到声音,循声望去,脸色顿时精彩起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抱着衣服走进来的女人,不禁感慨不已,这个世界,真特么小! 或者说,冤家路窄。 “恩恩,你认识她?”唐骏听到叫唤,不禁看向来人。 没错,抱着衣服进来的人,赫然是跟官雨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苏里恩。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一时之间都有些意外,官雨诗见到苏里恩,很快便猜到她可能是跟着唐玫儿到了唐家来,毕竟以她在里克市闯下的祸,估计那边也容不下她了。 苏里恩听到唐骏的询问,脸色变了变,最终将目光定在官雨诗身上:“二少爷,我当然认识她,就是这女人抢了大小姐的未婚夫,还害得大小姐跟族长大人争吵的罪魁祸首。” 唐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就是那个插足我妹妹婚事的贱女人?” 官雨诗听到苏里恩那样的介绍,忍不住笑了笑:“苏里恩,几个月不见,你这搬弄是非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干。不过我就好奇了,现在如同丧家之犬的你,还有什么底气去编排别人的是非?” 她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当场歇斯底里。只是用一种讥诮、讽刺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可就是这种毫不把她当做回事的讥诮目光,才深深地刺痛了苏里恩的心脏。 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她在官雨诗面前,都要这样低三下四,凭什么官雨诗能用这种目光看着她? 她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拜托她所赐! 想到这里,苏里恩一颗不安分的歹毒心肠,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他看向唐骏的动作,便知道唐骏想要干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个唐二少的荒淫和无耻,想到这里,她突然朝唐骏发出娇媚的笑声。 “二少爷,这个女人不仅插足大小姐的感情,听说还跟不少男人有染,莫明忧也不知道中了这个女人什么狐媚之术,竟然对咱们大小姐那样绝情。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勾引了莫明忧,而且我还听说了,她不但跟莫明忧有一腿,还跟越家那位族长暗地里勾三搭四,连越氏集团都三番五次传出她水性杨花的小道消息,风评可是差得很呢。” “苏里恩,你这样是非颠倒,嘴里喷粪,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官雨诗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报应?呵呵,官雨诗,我这辈子最大的报应,就是你。”苏里恩也不在乎唐骏在场,反正她这段时间把唐骏侍候得很舒服,这个男人虽然手段卑鄙毒辣,但对于能把他侍候舒服的女人,还是有几分忍耐的。 仗着唐骏对她的宠幸,苏里恩心里毒计渐生,绝对一定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让官雨诗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惩罚 官雨诗的毒计,自然是要借唐骏的手,彻底除掉官雨诗,就算不能除掉,也要把她的清白和身子毁了,看还有没有男人敢要她? 多年同窗,她太了解官雨诗的性格了,像她这种自诩清高的女人,总是喜欢做作,以为将清白之身留到结婚的那一刻便是贞洁。其他见鬼的贞洁,她早就受够了官雨诗这种自以为是的虚伪和做作。 她既然那么在乎自己的清白,那她今天就要彻底毁了她,让她成为千人睡万人骑的贱女人。 被苏里恩一阵煽风点火,本就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唐骏怎么忍受得了,况且如同苏里恩所说的那样,官雨诗只不过是外面装得比较清纯天真,实际上骨子里头就是个**成性的贱女人。 这样的女人,实在很对他的胃口。 唐骏自诩这么多年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有些是卯尽心思,爬也要爬到他床上,对于这些不请自来的女人,他自然是来者不拒。但时间一久,渐渐便少了几分滋味。而像官雨诗这种外表清纯天真,实则放浪形骸的女人,更能挑起他的征服yuwang。 眼看唐骏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善,官雨诗暗道一声不妙,刚才她虚张声势的所有努力,都因为苏里恩的煽风点火,而失去了任何效果。现在的唐骏,看起来更像是被精虫上脑的种马,根本不在乎任何后果。 苏里恩得意地看着官雨诗,待看到她脸上终于出现慌张,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二少爷,我去门口给您守着,就算是族长回了,一时间也无法进来。等您办好事了,我再进来给您收拾收拾。” “苏里恩——”官雨诗的目光像一把啐了毒的利剑,恨不能将她穿个窟窿。 这样强势的官雨诗,反而将苏里恩吓了一跳,下意识有些腿软。 该死的,她竟然会怕她?苏里恩撇撇嘴,一脸不屑,现在的官雨诗根本就是困兽犹斗,就算她再有本事,难道还能逃得了唐骏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她终于按捺不住得意和幸灾乐祸,挑衅地看了官雨诗一眼,果然转身走到外面,听脚步声并没有走远,应该就守在门外。 唐骏对于苏里恩的识趣是越来越满意的,看来这段日子没少疼她,冲着她今天的表现,唐骏就知道以后自己还少不了苏里恩这只狐狸精的帮助。 宽敞的客厅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了苏里恩刚才那番话,加上她在外面守着,说是守着,其实也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唐骏顿时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升腾起来,情不自禁地再次将官雨诗压在身下。 “唐骏,你敢!”眼看着威胁对他没用,官雨诗早已顾不得了许多,卯足全力地将他撞开,目光横扫四周,待看到茶几上的水果刀时眼前一亮,冲过去抢过水果刀,对准唐骏面前一横:“马上从这里滚下去,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她真的是被逼急了,脸上虽然苍白,却透着一股坚决的狠厉,水果刀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抵在他身上并没有丝毫手下留情。锐利的刀锋已经深深抵进他的皮肤里。 “别冲动,我走就是。”唐骏一股邪火无法发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官雨诗,但碍于她手上的刀子,如果他再进一步的话,官雨诗真的有可能一刀捅下去。想清楚这点,唐骏就是再怎么精虫入脑,也知道还是小命重要。 他缓缓从沙发上离开,微举着双手:“现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闭嘴!背过身去,离我远一点。”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苏里恩的惊呼声,官雨诗心里骤然一紧,难道是她发现了异常,又找人来帮唐骏? 这不是没有可能,苏里恩是个什么货色,没人会比官雨诗更清楚。 唐骏在听到苏里恩那声惊呼时,也知道她肯定是在外面看到里面的情景,这才发出惊呼。既然她发现,那找人过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唐骏又恢复了刚才那猥琐的形象,“官小姐,有话好好说,何必将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呢?”他阴测测地笑着:“反正你也被那么多男人碰过了,不再乎多我一个是不是?只要你跟了本少爷我,以后哪里还用的去当什么裁缝,想要什么名牌包包珠宝首饰,那还不是本少爷一句话的事?” 听他到现在还色心不死,官雨诗再也懒得跟他废话,持着水果刀逼近他,“少废话,我现在就要离开,让苏里恩识趣的就滚开。” 说完,她已经脚下法发力,大步的往门口跨去。唐骏步步紧逼,果然到了门口一看,外面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神色不善,恶狠狠地盯着官雨诗。 苏里恩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官雨诗,哈哈大笑起来:“进了这牢笼,你就别想再出去。二少爷,你就是对这个女人太温柔了,可惜官雨诗并不领您的情,不如把她抓起来,回头再好好调/教她。” 苏里恩这个主意,果然得到了唐骏的认可赞同。两人狼狈为奸,不愧是一丘之貉。 一群人围了上去,官雨诗渐渐被逼退到墙角里,脸色还保持着淡定和冷静,面对这么多人,她想安然无恙逃出去已经不可能,既然如此,她就是死,也不会让苏里恩和唐骏毁了她。 看着她狼狈的一幕,苏里恩恶毒的心肠终于得到最大的满足。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为了能够彻底扳倒官雨诗,她做了多少努力。可惜官雨诗这个贱女人的命就是硬,怎么整都整不死她。 好不容易傍上了唐玫儿,本以为唐玫儿跟莫明忧之间的感情导火索,会直接烧到官雨诗身上,将她彻底打败。却没想到官雨诗几次都大难不死,而且就连唐玫儿,都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斗志没办法,她只能依附于唐骏,虽然唐骏在唐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可好歹跟着他还能有一席之地,不然,唐玫儿早就将她赶出了唐家。 这一切的一切,她做出了多少妥协,全部都是因为官雨诗。 苏里恩兴奋地看着她,内心畅快无比,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威胁到她的官雨诗,更没有那样一个女人,像根刺一般扎在她心上。拔掉了那根刺,她才是真正的苏里恩。 就在官雨诗都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时,转机往往就发生在一刹那。 唐家的大门从外面被撞开,迎面走进来的,赫然是唐家的族长唐踔。 “族,族长……”那些试图抓住官雨诗的下属,在看到唐踔出现的那一刹那,都不由停下了动作。 唐骏和苏里恩脸色一白,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看到了恐惧和绝望,越非尘回来了,他不是正在开会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苏里恩嘴唇动了动,在越非尘出现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的盼望又将失败。杀了官雨诗的愿望,也不复存在……为什么,为什么官雨诗就是怎么样都死不了?为什么每次她都会有人来救她? 而自己,却一步一步堕落到这个地步,谁也不会来多看她一眼…… 嫉妒、绝望、怨恨、不甘。 苏里恩突然像疯了一样,抢过身边一人手里的电棍,发疯地冲了过去,对准官雨诗的脑袋便是狠狠敲下。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再也杀不了官雨诗,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苏里恩清楚,今天过后,越非尘一定不会放过她,而唐骏自身难保,更不会去保护她。与其死得不甘不愿,她也要在临死之前,把官雨诗一起拖下地狱。 “小心!” 在电棍猛砸下去的刹那,一个人影飞快冲了上来,将被逼至墙角的官雨诗一把拉开,然后伸开双手,硬是将那重重的一击抵挡下来。 “族长!” 很快便有许多人涌了上来,将已经癫狂的苏里恩拖下去狠狠摁在地上,另外的人连忙查看着唐踔的伤势。 “唐踔,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官雨诗万万没料到唐踔居然会为她挡下,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唐踔挥挥手,一群下属立即退下去。而苏里恩和唐骏已经被他的心腹全部抓住。唐踔看了官雨诗一眼,在她略微凌乱的头发上看了一眼,知道她这次受到不小惊吓。不知不觉放软了语气:“没事,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刚才那一下。”官雨诗还是不放心他,盯着他的手臂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认真的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唐踔看似挡住了苏里恩那重重一击,实际上也暗中卸掉了不少力量,所以打在他手臂上时只不过是皮肉痛了下而已。 此时,唐踔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即便是在官雨诗面前已经收敛了不少,但那凌厉的气势,还是逼得苏里恩和唐骏瑟瑟发抖。 “无影,把二少爷带下去,回头我再处理。”唐踔盯了唐骏一眼,冷冷地说,旋即又看向已经疯癫的苏里恩,眼里的嫌恶和杀气展露无遗:“至于她,拖下去打一顿,扔到大街上晒几天,再送到警察局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手相助 对于唐踔对苏里恩的惩罚,官雨诗并没有多说什么,依照苏里恩的作恶多端,这种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她知道唐踔有的是办法让苏里恩生不如死,但最终还是选择将她移交警察局,只不过在送到警局之前,让她吃吃苦头而已、 至于唐骏,就算他再怎么无耻下流,怎么收拾他,就是唐踔的事了,她本来可以现场让唐踔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但她却没有这么做。 再次回到客厅,想到刚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唐踔很体贴地为她换了一个更加清幽的大厅。两人并肩坐下。唐踔看了她一眼,严肃冷厉的面孔,稍稍浮现一抹柔和:“唐骏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概是怕官雨诗误会,他又解释道:“他是唐家人,我曾答应过父母,要好好照顾他们。如今,无论是唐骏还是玫儿,都曾伤你甚深,我代表唐家向你道歉。至于刚才的事,我会好好跟他算账,一定会让你满意。” 官雨诗愕然,旋即释怀一笑:“当大哥可真不容易。”难怪上一次,唐骏差点把唐踔害了,结果唐踔回来后还是没狠得下心对付唐骏。大概就是因为父母的嘱托,所以他自愿以一个大哥的宽广胸怀,去容纳那些对他不善的弟弟妹妹。 想不出他还这般重情重义。 官雨诗苦笑,心想他都把话这么说了,难道自己还能龇牙必报? 不过,想到自己这一次来到唐家的用意,她暂时将所有的恩怨抛诸脑后,正了正色,对他说:“唐踔,这一次我到唐家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她的态度很诚恳,语气也透着深深的婉转,神色间的一抹焦急,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担忧。 唐踔的脸变了变,很快便恢复正常:“你想让我帮莫明忧?” 官雨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刚才唐踔稍纵即逝的表情,她便知道这个请求十分困难。闭了闭眼,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是的,我想让莫家摆脱危机,这个忙你若是能帮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前提是我能做到的。” 她知道她的力量微不足道,而唐踔那样无所不能的人,怎么可能会需要她来完成什么条件。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如果越非尘和伊夜朔联手的话,那莫家一定处境堪忧,加上明郁和莫勒斯先生又重伤缠身,如果莫明忧再出现什么意外,整个莫家,就要完了。 她不是没想过要回到京城,请求爷爷以及上官家的帮助,可是仔细一想,上官家这段时间的状况才稍微好转,爷爷要支撑着家族已经很疲累,她不想爷爷再来操心,也知道就算上官家愿意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唯一能跟越家和伊夜家势均力敌的,只有同为四大家族的唐家。 如果唐踔愿意帮她这个忙,以后,她就是倾尽一切,也会报答他这份大恩大德。 “你这样帮助莫明忧,他会怎么感谢你?”唐踔突然转了个话题,意味深长地说:“莫家族长夫人的位置,要想坐上去并不容易。” 官雨诗脸颊绯红,“我又不是看上什么族长夫人的位置,才决定帮他。” “那你是为什么?” “唐踔,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一直难以启齿,怎么也说不出口。”官雨诗突然望着他,回忆着毕业旅行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你以为我一个平凡的大学生,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大人物。一年半前,我从Z国毕业,毕业旅行中,我最好的闺蜜和男朋友联合起来把我推下大海,你知道吗?当时我在茫茫海里,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我以为我就此死去,死得不明不白的,而且死得那么屈辱,因为我是被最信任的人害死的。” 她停顿了下,接着说:“后来,大概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没有直接把我带走。当时一艘豪华游轮经过我坠海的地方,把我捞了起来,等我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救下而救我的人,就是莫明忧。” “没有莫明忧的话,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官雨诗了。” 哪怕冷厉镇定如唐踔,在听到她的叙述后,脸上也浮现惊讶和震愕。他查过官雨诗的来历,也知道她跟莫明忧关系匪浅,但却从未想过,原来他们的相遇,是这样一种因缘。 难怪她愿意为了他做这一切。 似是看清他的想法,官雨诗微微摇头,笑着说:“当时被他救了后,我并不感激他,相反,我简直恨死他了。因为他以救我为条件,逼着我去做了一件很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当时恨不得就在大海里死去算了。可他不愿意放过我,以我的家人为威胁,让我听从他的命令为他办事。” 唐踔心思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撼不已。 “他让你接近越非尘?” 官雨诗微讶,旋即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是啊,他让我混进越家当女佣,在恰当的时候当个小偷。很可笑吧,他竟然会给我安排这种下流卑鄙的任务,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后悔怨恨,怨恨他,也怨恨自己。” 提起那些往事,每一件都历历在目,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不过回想起来,她早已没有之前的怨恨愤怒心情,有的,只剩下一丝丝的回味,似乎那段记忆,痛苦中也夹杂着些许她当时没有发现的快乐。 “我本来决定,等任务完成后,我就彻底跟莫明忧断绝任何关系,回到Z国,从此就当没他这个人出现。但后来,我跟你们这些人的关系越扯越深,尤其是莫明忧,他既逼我做了许多我不愿做的事,却又三番五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这条命,已经被他救了很多次,到了最后,连我都不清楚,自己对于他究竟是什么,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该怎么处理……” 她看向唐踔,心里有一种超脱,这些话,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包括家人,但今天,她却讲给他听,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说出来之后,她终于觉得心里很舒服。 “如果我们早点遇到——”唐踔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啊?”官雨诗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截住了话题,有些讽刺,他什么时候也会说出如果这个词了,如果是他们最先遇到的,他一定不会让她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可是没有如果。 她眼里写满了对那个人的眷恋和不舍,在求助他时的焦急和担忧。可见,她对莫明忧的感情,已经深深扎根在她心里,只不过,她还没有发现而已。 迟钝的女人! 因为迟钝,所以才能这么大喇喇在一个对她抱有好感的男人面前,讲述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的爱恨纠葛。 唐踔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越非尘说?” “快了吧。”官雨诗摇头苦笑:“我瞒了他这么久,总要跟他承认错误。” “这件事,我会尽力帮你。”踌躇半晌,唐踔终于是说出了她最爱听的一句话。 “真的?” “不过,目前来说,我就算想帮助莫明忧,他也未必会让我帮,所以我只能答应你,在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伸出援手。” 官雨诗喜不自禁,连连点头:“没关系,你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只不过一句完全没有诚意的话,居然也能让她这么高兴。 “唐踔,谢谢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她笑得分外甜美,目光透着感激:“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就算刀山火海,我眉头也绝对不眨一下。” 他轻哼了声,没去理会她那些豪言壮志。 来到唐家的目的依然达到,官雨诗总算安心很多。 “那接下来,你要去哪?” “好像没什么地方可去了。要不,我在你这里呆几天?”其实是她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见莫明忧。 “走吧,还没有为大设计师冠军庆祝庆祝。” “哇哦,你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唐踔特意空出几天的时间,陪着她在Y国到处游玩,不但将整个唐府都逛了一遍,还在他的带领下,去了许多从未去过的地方,官雨诗玩得十分尽兴,当然,唐踔一直摆着扑克脸,谁也看不出来他究竟开不开心。 唯有偶尔从他眼里溢出来的一丝丝笑意,官雨诗才知道,他应该也很享受这种悠闲的生活。 终于到了分别一刻,官雨诗每天都从唐踔那里得知许多消息,知道莫明忧又回到了莫里斯群岛,也知道越非尘和伊夜朔,真的开始对莫家的打压和垄断,更知道,莫明郁手术成功,已经在泽田杏的照顾下逐渐好转。 而那位被莫家兄弟视若父亲的莫勒斯先生,终于不治而亡,前往遥远的天国。 短短几天,瞬息万变。 官雨诗心里难过异常,唐踔看出她的心思,终于安排了私人飞机送她回去莫里斯群岛。两人在停机坪分别的时候,官雨诗看着他,久久无言,连告别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去吧,这几天的陪伴,就算是条件了。从现在开始,你我两不相欠。” “唐踔,这怎么?” 她还想说什么,唐踔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挺拔却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柔情似水 回到莫里斯群岛,官雨诗问了几个佣人才确定莫明忧的位置,立即朝着目的地奔去。只不过,当她到达时,管家莫叔却拦在她面前,朝她微微摇头,“官小姐,族长大人以及各位长老在里面议事,请您止步。” “议事?”官雨诗纳闷,这个时候,莫家不是应该在操办莫勒斯先生的葬礼吗?怎么莫家的高层反而躲起来议事了。 “莫叔,那等会儿他们出来了,麻烦你通知我一声。”官雨诗虽然很着急,但想到这些名望贵族都有那么一套繁文缛节,也不敢闯进去。只要讪讪回到居住的院子。 “诗诗,你可算回来了。”泽田杏从里面出来,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诗诗,你快跟我进来。” 官雨诗被她一副神经兮兮的表情逗得莫名其妙,只好跟着她进去。泽田杏一直将她拉到了房间里,看了眼身后,确认没人听到,这才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说:“诗诗,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啊?” “你还不知道呢,这几天莫家发生很多事,听说越家和伊夜家已经正式联手,光是一天时间,我们就损失了多笔重要的合同,股市下跌,我们经营的港口,也有几处受到袭击重创,,目前莫家的高层已经齐聚一堂,听说都在弹劾族长大人办事不利,想要将族长从位置上拉下来呢。” “还有这事?”官雨诗吃惊不已,“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怎么反而窝里斗了?” “还不是族里那些长老,大都是以前跟随老族长的部署,族长大人当初上任的时候,本就遭到不少阻止反对,后来族长还是凭借着本事坐上了族长的位置。可就是总有人觊觎这个位置,千方百计地想将族长拉下来。” 那这下可就麻烦了,外面的明争暗斗尚且没完没了,自己家里又来个争权夺利的戏码,堪称外忧内患,莫明忧该怎么办? “杏子,明郁呢?” “他的手术是成功了,可伤势还没好,这会儿还在医院休养。”泽田杏无可奈何摊开双手:“族长不让我把二少爷接回来,所以二少爷目前还不知情。” 来龙去脉,官雨诗大概是明白了。以前莫勒斯还在世的时候,他作为莫家资历最老的长老,一直支持着莫明忧,所以那些心怀鬼胎的长老们才不敢对莫明忧怎么样,现在莫勒斯一死,莫家又面临着那么多困难,他们当然是想趁着莫家乱的一锅粥的时候,抢先动手,为自己夺得先机。 一群狼子野心的狐狸。 官雨诗心里气愤,却也无能为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杏子又回到医院照顾莫明郁,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是等得太久了,还是她刚下了飞机太困乏,不知不觉地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直到她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过一样,痒痒的令她很不舒服,官雨诗这才悠悠转醒。一看面前多了个人影,立即清醒过来,什么睡意都烟消云散。 “莫明忧!”她惊喜地看着坐在沙发旁的男人。 “醒了。” “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在做梦。”她捏了捏手臂,手伸到半空,被他捧在手心里。两人掌心互抵。莫明忧墨蓝色的眼眸亮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深处绽放出奇异的光彩,“这么说,你经常梦到我了?” 官雨诗愣了一下,抿嘴笑:“想得美,谁梦到你了,我刚才正梦到一只禽兽被人抓住,狠狠揍了一顿呢。” “禽兽?”莫明忧眼底沉了沉,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看来我今天不做一点禽兽的事,还真对不起你这个蒙了。” 略微湿润的唇吻住了她,有力的手臂将她卷入怀中,她的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闭上眼,承受着她热烈汹涌的亲吻。 官雨诗微微喘息着,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炽热的吻。莫明忧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娇嫩的唇瓣,大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贴着唇轻声地呢喃:“我很想你,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想要你吗?” 官雨诗身体颤抖了下,睁开眼睛,正好撞进他那幽蓝深沉的瞳孔里,目光在他眼睛下的淡青看了看,有些心疼,“莫明忧,你是不是很累?” 她能察觉到,他是真的累了。眼底下的乌青,以及黯然的蓝眸,好似蒙上了一层灰。只有在极端疲惫的情况下,他才会露出这样没有彩色的神情。 他继父的去世,给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加上最近的压力,他才会变得这样疲惫。 “笨女人,在这种时候问一个男人是不是很累?就算累了,你觉得他会好意思说吗?”他又加重了深吻,将她吻得意乱情迷,差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你问对了,我现在很累。诗诗,陪我睡觉。”说完这句话后,他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走到里面的卧室。将房门锁上后,就拥着她倒在床上。 “莫明忧,你,你别这样。”感受到他似乎在扯她的衣服,官雨诗就算再喜欢他,也不淡定了。连忙阻止他:“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太快?”这下子轮到莫明忧不明所以,纳闷地盯着她。 官雨诗脸颊绯红,都被滴出血来了。偏偏莫明忧就跟没发现她的窘迫似的,一脸天真地问她:“我们什么太快了?难道我脱你的衣服,你不乐意?” 这个家伙! “当然不乐意,我们又没有在一起,我又不是你老婆,我凭什么乐意让你脱衣服?”她气鼓鼓地质问他,完全没注意到因为这句话里全都是毛病。 莫明忧果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你还不是我老婆,那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行了吧?” “有你这么敷衍人的吗?” “不是,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回答。”事实证明,即便忙得晕头转向,莫大族长的智商和记忆力是一直在线的,被她一句话就挑起了之前的旧账。 官雨诗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就那么蠢呢,居然说出那种话。本还以为莫明忧这阵子忙得根本忘了那件事,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她正打算装死到底,莫明忧又无比奸诈地扯乱她的上衣,半带威胁地说:“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可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莫明忧,你敢?” 莫明忧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勇气可嘉”。 官雨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得他兽性大发,急忙喊道:“我说我说,你快住手啊。” 莫明忧只当没听见。 没人拥在怀里,又是他喜欢的女人,换做是谁都不舍得放开。更何况,他要是此时放她下来,不就显得自己劳累过度“不行”了吗? 况且,对于官雨诗这个三心两意的女人,莫明忧早就决定要把她彻底留在身边,让她不再有二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吃干抹尽,从此只能永远呆在他身边。 官雨诗眼睁睁地看着他炉火纯青的脱衣服技术,不到片刻功夫就将她浑身脱得干干净净。夕阳的余光洒在她娇嫩白皙的肌肤上,隐隐透着一层光滑莹白的光芒。 她的身材一直都很好,该凸的凸,该细的细,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皮肤又白又嫩,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被他碰触过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好不诱人采颉。 他的目光越来越暗沉,低头便重重吻住了她。 官雨诗的手推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像是反而撩拨了他一般,莫明忧喉间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然后紧紧抱住她,像要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莫明忧,我答应你,答应跟你交往,你能不能离开一点,被你压着我喘不过气了……”官雨诗断断续续地呜咽,声音细若蚊蝇。 他却知道,她是因为害羞得连话都说得没力气。 “你说真的?”他继续挑逗着她,“那你从现在开始,可就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什么越非尘什么唐踔,还有你那个人渣前男友,一个个都不许在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霸道,简直令她哭笑不得。无奈此时此刻奈何不了他,官雨诗只好点头:“好,以后我只有你。” “诗诗,我爱你。” 莫明忧沙哑着嗓音,蓝眸渐渐变红,盯着她目光深情似水,知道她此时的抗拒,所以并没进一步的侵犯,哪怕他现在忍得很辛苦。 “睡吧。”一把将她揽到身前,双手穿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拥抱在怀中,扯上被子盖住了两人。不多时,一道轻微的呼吸便渐渐传了出来。 官雨诗暗暗好笑,他明明就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居然还故意吓她,就为了得到她一个回答。想到这里,官雨诗不由笑笑。 而这时,莫明忧陡然睁开眼睛,将她那得逞的笑看在眼里,“老婆,看来为夫没有满足你令你很遗憾,不如我们接着来?” “滚!” “疼……别拧了,到不了为夫答应你,明天一定好好满足你。”| “你还说还说,再废话我就不让你睡了,拧死你算了。” “老婆,别拧了,唉,你碰到什么地方了?” “臭流氓,我,我哪里知道……” 欢声笑语,萦绕着夜幕下相拥的两人。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莫大厨的爱心早餐 天色大亮,官雨诗揉着眼睛悠然醒来,只觉得浑身舒畅,好像从来没有哪一觉睡得跟昨晚一样舒服。她回想了下,才记起一晚上好像都枕在某人的胳膊上,而且某人还尽量调节好最佳的角度,以免她落枕。 官雨诗突然吃吃傻笑了起来,尤其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一脸忍得很辛苦的模样,更觉好笑。虽然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亲密的小动作已经不少,但终究还是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这也是她一直所担心的,因为有些东西,不到结婚那一刻,她就是无法心里坦荡地付出去。 这大概也是她比较执着,并且相当不讨人喜欢的一点。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荡荡,莫明忧应该一大早就起床出去了。她想了想,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这才走出卧室。 外面,清晨的阳光微微熏然,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走到厨房时打算给自己准备点早餐时,意外的发现,餐桌居然已经摆上了满满一大桌子早餐,什么豆浆油条小笼包牛奶,就连西式早餐培根吐司三明治都是应有尽有。 什么情况啊? 她大概猜得到这一大桌子的早餐都是谁准备的,可是现在就她一个人在这里,难道要吃下整整“一桌子”? “诗诗,早安,哇,这么多好吃的,难道诗诗你知道我要过来,特地准备好了等我过来吃?”就在官雨诗万分为难时,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泽田杏口水哗哗地冲进来,直接无视掉她,两眼放光地盯着餐桌。 “别光看着,一起吃吧。”反正她也正愁着一个人吃不完太浪费,多了一个吃货,正好解决掉当前的难题。 “哦也,我就知道诗诗最好了,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嗯嗯,这三明治你是怎么做的,比外面那些顶级店里做得还好吃!”泽田杏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着牛奶,满满一大口吃得很满足。 官雨诗咬了一口小笼包,果然皮薄多汁很是美味,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么高超的厨艺,这些早餐都是你们族长大人做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噗……”泽田杏被狠狠呛了一口,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这是族长大人做的早餐?” “应该是吧,我一早醒来就有了,不是他难道是田螺姑娘做的?” 泽田杏哭丧着脸,欲哭无泪:“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要是我知道这都是族长大人为你亲自做的早餐,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吃啊。算了算了,我现在就撤,诗诗你可不能说我吃了。” 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大桌吃的,一咬牙就要离开。 “等等。”官雨诗连忙拦住她,郁闷无比:“早知道你这个反应,我就不告诉你了。” 深知泽田杏吃货本性,官雨诗只能硬拉着她重新坐下,“赶紧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这一走我还不得遭殃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 “别可是了,快吃。”官雨诗往她嘴里塞了一根油条,又倒了一杯豆浆摆在她面前,“还好有你来陪我吃早餐,这个莫明忧,也不知道一大早出去哪里了。” 听到她抱怨,在联想到昨晚上莫明忧在这边过夜,泽田杏眼珠子瞪得溜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咬了一口包子,顿时八卦劲上涌,“诗诗,昨天晚上,你真的跟族长大人那个了?” “什么那个?”官雨诗不解。 “就是那个啊,嗯嗯啊啊你知道吧?”泽田杏捅了捅她胳膊,一副你肯定知道别装纯的戏谑。 官雨诗囧。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不好?”她相当无语。 “喂,还装纯啊,全堡上下的人都知道,族长大人昨天晚上就在你这里过夜,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就是简单的盖棉被纯聊天。我绝对不相信。” 官雨诗羞赧不已,笑眯眯地盯着她。泽田杏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你们还真纯聊天?就没干点别的?” 气得官雨诗猛力揉乱她的头发。 “好啦好啦,我错了,不该胡乱猜测你跟族长大人纯洁的感情。” “还说,好说!” 两人闹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下来。泽田杏打量了她半晌,摇头晃脑地说:“说真的,当我得知你跟族长大人关系匪浅时,简直不敢相信,总觉得你跟族长并不般配。可是现在看到你们在一起,却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情侣了。” “真的?” “当然,我一大早看到族长,简直跟前两天判若两人,不但春风满面笑容妖孽,而且脾气都比前阵子好了太多,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现在想想,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 听她提起莫明忧,官雨诗想了想,迟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莫勒斯先生的葬礼应该就在这两天。” 昨天晚上,她本来想向莫明忧问清楚,可见他那样疲惫,又怕提起来令她伤心,所以很多话她都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葬礼就在今天,族长和诸位长老一大早已经前往墓园。”泽田杏的神情顿时无比伤感,“其实我本来也应该过去,可是族长让我留下来陪你,所以,所以就没去。” “你怎么不早说,快走,我们过去看看。”官雨诗拉上她就往外面跑。 “诗诗,你不用去。” 泽田杏抱住她,安抚她紧张的情绪,缓缓地说:“参加葬礼的都是莫家直系旁系的成员,你可以不用去的。” “可是——” “诗诗,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想尽自己的心意和念想,不过这一次事关重大,不是莫家本族的人,根本就无法跟去。当然,我和族长都没有把你当做外人,可是那些顽固的长老们,就不一定会接受你了。” “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一变,有些不知所措。 “先坐下来吧,我好好跟你解释。”阻止她跟去,泽田杏暗暗松了口气,待官雨诗冷静了下来,她才一五一十地说:“诗诗,族长跟唐家小姐取消婚约的事,你知道的,这件事我觉得族长干得漂亮,本来跟唐玫儿的婚约,只不过是建立在政治和利益上的一种联姻手段,根本就毫无感情可言。族长有了你之后,自然是不能继续跟唐家联姻。可莫家的一些长老,却觉得族长是在儿戏,认为莫家之所以现在会被越家和伊夜家联手打压,都是因为族长的过错,如果不是他擅自取消婚约,与唐家断绝来往,其他家族根本就不敢欺负我们。”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官雨诗怒不可遏,她所看到的,所知道的的,是莫明忧一直在为这个庞大家族努力着。虽然他外表总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着这个家族。 “不仅如此,他们趁着莫勒斯先生去世,居然联合起来打击族长,还让他自动让出族长的位置,不然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推翻族长。甚至有的长老还联系了唐玫儿,说是要重新缔结婚约,被族长阻止后,他们怀恨在心,一直想着法子陷害族长呢。” 官雨诗听得义愤填膺,这些事,莫明忧从未对她说过,如果不是杏子知道一些情况,那她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 “那现在,我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莫家?” 她愤怒地不仅是莫明忧又将跟唐玫儿扯上关系,而是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之度外。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没用?需要一直被他庇护在后面? 杏子见她生气,呼哧呼哧地给她扇风消火,“诗诗,你不需要那样,族长对你怎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就算那些老头子们阻止你们俩人,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还有二少爷,也会支持你们的。” 官雨诗苦笑不已,她终于也深刻地体会了一把身份悬殊的苦涩味道。 莫家是名望大族,莫明忧更是惊才绝绝的莫家掌权人物,他的另外一半自然是饱受关注和期待,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莫明忧最后应该会跟唐玫儿联姻,毕竟这是提高两家综合实力的最好办法,对莫家来说更是稳赚不赔。 可因为自己的出现,莫明忧取消了跟唐玫儿的婚约,自然是跟唐家交恶。而这个时候,越家和伊夜家何曾不是看到莫家孤立无援,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联手。 一整天,官雨诗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就连杏子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一个人就着早餐吃中餐,直到快近黄昏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将她从深思中拉扯回来。 咦?这院子里什么时候有狗了?不对,听那声音似乎不大像狗,好像是狼嚎…… 官雨诗起身,轻轻走了出去,目光猛地盯在院子里的一头似狗似狼的、体型彪悍、毛色发亮的大猛兽上。尤其是被那猛兽瞥了一眼,那绿幽幽阴测测的眼睛,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谁的狼?狗?还是藏獒? 官雨诗小腿打颤,下意识就要往屋里跑。谁知道这个时候,那体型庞大的猛兽却突然朝她冲了过来,迅速迅猛如雷,不到片刻时间,就追赶上了官雨诗。前腿往前一跃,竟是无比凶猛地朝着她扑上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萌宠獒犬阿瑞斯 “啊——” 危急之下,官雨诗立即双手捂住脑袋,用最快的速度蹲在地方,脸庞掩在臂弯里,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血腥和痛苦。 等了几分钟,并没有利爪撕碎血肉的疼痛,更没有重物压倒的负重感。她不禁好奇,悄悄移开手臂,就看到一个奇黑无比的庞然大物趴在自己面前,正耷拉着脑袋,一脸呆萌地望着自己。 官雨诗吓得又倒退几步。 哪知猛兽又往前蹭了蹭,这一回,居然还十分讨好地用尾巴上的毛毛去蹭她的手臂,一边嗷嗷地叫,再搭配上那奇怪的姿势,不像是要行凶,反倒是像是在撒娇。 官雨诗发誓,她见过泰迪撒娇,见过二哈撒娇,见过哈巴狗撒娇,但是,从未见过这种类似于藏獒的大型犬科动物在撒娇。 见它并没有恶意,官雨诗总算安心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它的皮毛,“这是谁家的狗?” “嗷嗷嗷。” “……”怎么感觉好诡异。 大猛犬从她面前爬起来,然后前腿扯了扯她的衣服,似是要将她拉起来。官雨诗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大猛犬立即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刚才咋一见到,说不害怕是假的,但现在见这大东西不但不凶,而呆萌得不要不要的,官雨诗立即涌出浓浓的母性关怀,从厨房里抱来满满一大罐肉感,放在面前喂它吃。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养的,不过既然到了我这地盘,总得招待你一下,快吃吧。” 大猛犬感激地蹭蹭她的膝盖,低头咬着肉干开始狼吞虎咽,官雨诗被它逗得捧腹大笑,一天下来的烦闷心情,反倒是减少了许多。 到了晚上,当莫明忧回来时,官雨诗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就见到大猛犬跟在莫明忧身边,十分亲热地蹭着他的衣服,而一向没有动物爱的莫明忧,这回也难得没有发飙,弯腰逗着大猛犬,看起来画面十分温馨……而诡异。 “莫明忧,你认识这猛犬的主人?”官雨诗纳闷不已。 “它叫阿瑞斯,从现在开始,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来,阿瑞斯,去跟你妈咪打个招呼。” “嗷嗷,嗷嗷。”名叫阿瑞斯的猛犬果然掉了个头,朝着官雨诗亲密地嗷嗷叫,不时甩尾巴蹭她,华丽丽地卖了一手好萌。 官雨诗“……” 搞了半天,原来阿瑞斯是他养的。 莫明忧走进来,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盯得浑身不对劲,只好解释:“阿瑞斯是我以前去Z国养的藏獒,曾经因救我左腿受伤,一直被我放在兽医那里疗养。这段时间你住在这里,正好让它过来陪你。” 官雨诗啧啧赞叹了几声,“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样藏獒,我还以为你要养宠物的话,怎么也应该养只比特犬或者加纳利犬。” “你说的品种虽然杀伤力强,不过太难驯服,尤其是加纳利犬,一只连对自己主人都不忠诚的狗,我没那个心思去驯服。相比之下,獒犬在杀伤力虽然比不上它们,但胜在对主人忠诚可靠。养狗如养人,宁可择忠,不可择猛。” 他勾了勾手指,官雨诗小碎步奔过去,;立即就被他揽入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什么歪理邪论,也就只有你才说得出来。” 不过,诚如莫明忧所说,藏獒在Z国可谓第一猛犬,可它对于主人的爱护和忠诚,在犬界里也是出了名的。莫明忧将它安排在这里,官雨诗倒是安心不少。 忠犬护住,大概他是希望阿瑞斯也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出现任何意外吧。 “莫明忧,莫勒斯先生的葬礼,很抱歉我没有去参加。”沉吟半晌,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都知道了?” 她点点头。 “你,用不着愧疚。”莫明忧看着她失落的神色,便猜到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是又难过又愧疚。可是明知她会愧疚难受,他还是选择不让她去冒险,永远当一个被他保护在羽翼下的小女人。 他拉起了她一只手,她的手很小,能够被他完全窝在掌心里。 “义父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但这并不足以把我击垮。而且,在这个困难的时期里,有你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相信这就是你给我最大的欣慰。” “莫明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不怕,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的不是。如果莫家势单力薄的话,我可以帮上你的忙的。” 莫明忧轻轻一笑,不以为然道:“莫家从来都是势单力薄,可我莫明忧什么时候怕过?你放心好了,就算越非尘和伊夜朔联手,想要破我这一关也没那么容易。” 官雨诗低头想了想,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说,我并不希望你们互相残杀互相伤害,你会不会怪我?其实我一直很担心这件事发生,可它还是发生了,莫明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她发现,渐渐地,她的心已经开始倾向了莫家,倾向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这让她觉得无措,如果哪一天真的跟越非尘倒戈相见,她要怎么去面对他? 她对越非尘的愧疚,对越家的愧疚,只会一天又一天折磨着她。如果越家与她素不相识,那她大可以视若不见,可,越非尘对她照顾太多,温情太多,给过她一段美好的时光。她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却不能忘怀那一份情义。 如果她真的忘了,那就跟狼心狗肺没什么差别。 莫明忧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放心吧,莫家如今面临的问题很多,但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 “我……” “这样吧,这小院住着怪没意思,等会我让泽田过来收拾东西,把你的东西搬到我住处去。” 官雨诗眼前一亮,立即想起回来那天,在莫明忧的住处看到的那几款女士包包。顿时龇牙咧嘴,抬手狠狠地拧在他的胳膊上,“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个,说,你到底带了多少女人去你屋里住过?” “多少女人?”莫明忧撇撇嘴,分外委屈:“老婆,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忠贞专情?” “是啊,不相信,要想让我相信,你先跟我解释下,在你屋里那么多女人用的包包和首饰,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这几天忙着担心他,她都差点忘了这茬。 莫明忧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难道明郁没有跟你说清楚?” “说什么?说你又带了几个女人回去?”官雨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傻瓜,虽然你为我吃醋我很高兴,不过呢,带女人去我那里的黑锅,我绝对不背。”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精,“放在沙发上的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饰,都是我亲自买回来给送给你的,只不过当时明郁和义父突然出事,我没来记得让人包装起来,就那么摆放在那里,以为你住进去了自然就会知道。没想到,唉,难道是我爱得太隐晦?” “真的?莫明忧,你真的没有骗我?”俏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一双翦水秋瞳,盛满了难得一见的兴奋和激动。 “不信,你去问明郁,这事他是知道的。” “可是,那天他怎么不说?” “谁知道,也许,他作为单身狗,嫉妒我们两人相亲相爱呗。”莫明忧却知道,明郁一定是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心海底针啊,他那个粗脑筋的弟弟会发现这种隐晦的情绪才有鬼。 与此同时,躺在医院里的莫明郁,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了几个喷嚏,摸了摸鼻子,他纳闷不已:“难道有谁在背后骂我?” “二少爷,拜托您有点常识,您现在的状态除了重伤,还在发烧感冒好吗?”听到喷嚏声,泽田杏立即从外面进来,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下去,看了下时间又开始找药出来喂他服下。 “泽田,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这医院我是呆不下去了。” 泽田杏正在给他探体温,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沉,“二少爷,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是族长大人安排您在这里住院,没有族长的许可,我不能帮您办出院手续。” “你至于跟我说话这么客气疏远吗?”莫明郁不满地斜睨了她眼,“还一口一个二少爷,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知书达理。” “是啊,以前我莽撞无知,自以为跟着少爷们一起长大就可以放肆一些。最近,我才发现我不过就是一个低微下贱的下人而已,所以我怎么能够不对您客气一点,是不?” “我那天就是随便一说,你怎么还记仇到现在。” 泽田杏针锋相对:“可我认真听了,并且记住了。你放心吧二少爷,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跟以前同样的错误。” 量了体温,又让他把药吃下,确认病情没有恶化,泽田杏气呼呼地收拾东西,转身便欲离开。 “杏子。”莫明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之前是我口不择言,其实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这段时间,你日夜不眠照顾我,其实我都放在心里。” “那真是感激不尽,不过这是作为下人应该做的,二少爷还是免了吧,怪让人受宠若惊的。”推开他的手,泽田杏快步离开。 哼!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她就会原谅他了。 病房里的莫明郁无语望天花板,郁闷无比,女人这种生物怎么那么难伺候? 正文 第二百章 拿着钱立刻滚 接下来几天,官雨诗在桑拿坦丁堡度过了最悠闲的时光,莫明忧每天都会抽出一半的时间过来陪伴她,说是陪伴,其实调戏的成分居多,每次都把她逗弄德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看到他就想跑。 然而这种悠闲时光毕竟是短暂的,莫明忧不得不再次出国处理一些大事。临走前,将官雨诗所有的行李都搬到他的别墅城堡去,并且安排了阿瑞斯和泽田杏陪伴她,至于被他安排在暗中保护她的人手,莫明忧并没有跟她提起,为的是不想让她过分担心,只会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出现保护她的安危。 两人拥吻告别,莫明忧深深看了她一眼,邪魅一笑:“好好等我,下一次回来,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官雨诗先是一愣,转而想明白他在说什么,红着脸给了他几拳。 莫明忧走后,原本悠闲快乐的时光,也顿时变得无聊乏味起来。官雨诗只好每天都背着画板到处写生,好在桑拿坦丁堡比世界一流的生态园还要景色壮丽,所以她每到一处地方,都可以坐下来好好画画。 在莫明忧离开后的第三天,官雨诗照样搬出画板,正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画一天。哪知刚走出城堡门口,一个女佣便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先是给她行了一个礼,然后毕恭毕敬地说:“官小姐,莫顿先生以及诸位长老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要找您。” 莫顿。 莫明忧给她提起过这个名字,莫顿正是莫里斯家族的族中辈分最高的长老,同时也是他一直弹劾莫明忧,想取代莫家族长的位置。 官雨诗暗叫不好,她住在桑拿坦丁堡的事早已传开,不知道有多少佣人背后里在嚼舌头,这事自然而然就会传到莫家长老的耳朵里。 他们不是一直期待莫明忧跟唐玫儿联姻,借此达到利益最大化吗?如果他们知道莫明忧会取消婚约是因为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偏偏,他们趁着莫明忧不在莫家,光是想想,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官雨诗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去触碰那些矛盾,委婉地说:“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正打算去医院看看。你去回了莫顿先生,就说能不能等我痊愈后再过去。” “官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女佣欲言又止,在官雨诗目光的逼视下,吞吞吐吐:“长老他们派了人在外面,邀请官小姐过去一趟,我只是进来传个话。” 官雨诗总算听明白了,敢情他们知道这里是莫明忧私密地盘,不敢硬闯进来,只好派了个女佣进来通知她。 没错,就是通知,不留任何余地的通知。 “那好吧,我去换下衣服。你先将莫顿先生安顿在大厅,我马上就出去。” 在女佣出去后,官雨诗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她已经能够猜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偏偏这个时候,杏子去医院照顾明郁,阿瑞斯又不知跑到哪里去。 她镇定了下心神,匆忙进去换了衣服,想了想,又出来从茶几上抽了一把水果刀藏进包包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昂首走出来。 平时清幽安静的大厅里,此时却异常热闹。 莫里斯家族的高层大都来了,期间还穿插着端茶倒水的佣人。 官雨诗一出现,便立即吸引全部的目光。一双双目光赤果果地驻留在她身上,甚至有些凌厉异常的,恨不得将她穿透,各种各样的目光聚焦在一起,可想而知有多么令人烦恼不安。 官雨诗昂首挺胸,在他们各自的揣测和异样目光走进去,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坐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同样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不过跟莫明忧那种美轮美奂的幽蓝比起来,他的眼睛,更像是一种隐藏着暴风雨的墨蓝色, “你就是官雨诗?” “是的,不知莫顿先生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有一件,而且对你来说非常简单。”莫顿轻笑一声,轻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丝厉芒。从镜片那边折射出来。 官雨诗正了正色,“愿闻其详。” 莫顿挥挥手,身边的另外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桌面上夹起一张纸条,在莫顿的示意下拿到官雨诗面前。“这是什么?” “官小姐,这张空白支票,你可以填任意数字,到全球的任何一家银行都可以提取现金。”莫顿沉声说道:“不过,今天你必须搬出桑拿坦丁堡,走得越远越好,从此不许出现在族长面前。这张支票,便是给你的回报。” “你们想用钱收买我,让我离开莫明忧?” “官小姐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我想不必说得太明白。听说你还是一位时装设计师,前途不可限量,有了这张支票,就算官小姐想环游世界都不是问题。”另外一位男子冷哼一声,对官雨诗感到很不屑,他们都坚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感情,那都是废话。 “这么大手笔,确实令人很动心。”官雨诗摩挲着支票,微微一笑:“那我要是不接受呢?” 莫顿脸一沉:“在我面前,从类没人敢说不!” “你们这些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是使尽浑身解数地想要爬上男人的床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不用费那么多事也能拿到一大笔钱,这笔钱够你生活一辈子,难道你会拒绝?” 不少莫家高层皆是点头,对官雨诗的拒绝不以为然。 “那好吧,这张支票我接受,活二十多年,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笔钱呢。”官雨诗将支票折叠好吗,朝莫顿以及各位莫家高层晃了晃。 “官小姐是个爽快人。”不少人对她更加鄙夷。 “不过——”官雨诗话锋一转,目光倏尔冷漠下来:“诸位不过是莫家的高层而已,而我是莫明忧邀请而来,诸位应该没有权利强制我离开吧?” “砰!” 莫顿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给我支票,我同意离开,不过要是莫明忧再把我找回来,那可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官雨诗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们,讥诮道:“况且,就算我离开了,莫明忧也未必会娶唐玫儿吧,没准再来个陈羽诗,张羽诗,或者林羽诗什么的。” 莫顿冷笑一声:“哼!牙尖嘴利,你以为就你那低微的身份,还想麻雀变凤凰?识相的话拿着钱赶紧滚,若不然……” “怎样?” 莫顿打了一个响指,突然从涌进来一大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而黑压压的枪口,全都是对准了官雨诗。 “若不然,今天你的小命就留在这儿,也免得后患无穷。”莫顿终于露出了凶狠狰狞的面目。 “原来莫顿先生是买卖不成,便想杀人灭口。”官雨诗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难道就不怕我死了之后,莫明忧找你算账?” “那个小子,他敢!”莫顿的火气顿时被她激怒起来,居然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跟着老族长经过腥风血雨的,没有我们,他莫明忧就别想有今天。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是谁在支撑着这个大家族。” “就是,莫顿大哥,那小子要是敢对你不敬,我先找人废了他!” “这族长的位置本来就不该是他的,以前莫勒斯那老混蛋给他撑腰也就罢了,如今莫勒斯一死,我看他还拿什么资本猖狂!” …… 官雨诗失望地看着他们,不是对于生命即将逝去的失望,而是对于莫明忧用了一切努力换来的这些人,这些所谓家人的失望。 现如今,莫家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可这些人不但没有半点为莫家着想的准备和动作,反而挑起争执窝里斗,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莫明忧扳倒。可他们怎么不用脑袋想一下,莫明忧倒下了,这个莫家还会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莫里斯家族吗? “莫顿先生,相信我,你们迟早会遭殃的。”官雨诗冷静地说。 “莫顿大哥,还废话什么,直接把她打死算了。” “你们几个,先把她抓起来!” 然后就在这时,一道似狼嚎的怒吼声陡然响起,一道庞大的猛兽身影从门外冲进来,三两步句冲散了那些企图将官雨诗围住的人,像一尊英勇的守护神般,将官雨诗挡在身后。 “嗷嗷——” “阿瑞斯。”官雨诗喜不自禁,连忙从后面抱住阿瑞斯的毛茸茸的尾巴。 似是听懂她的叫唤,阿瑞斯冲周围嘶吼几声,几个不长眼的人被它咬住双腿,顿时鲜血淋漓。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阿瑞斯的出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出现了惊愕神情。尤其是看到这么一匹几百斤的庞大藏獒,正冲着他们龇牙咧嘴,露出白森森的利齿,那些原本想靠近的人,皆是恐惧地往后退开。 “狗东西!你们这群饭桶,快开枪打死这畜生。” “不要,不许你们伤害阿瑞斯。”听到莫顿命令他们开枪,官雨诗终于慌了,张开双臂挡在阿瑞斯前面,怒喝道:“阿瑞斯曾经救过你们族长的性命,我看你们谁干开枪!”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莫家内乱 这些莫家高层人员,虽然不服莫明忧的统治,甚至有不少心怀鬼胎打算取而代之的,但莫明忧这么多年在莫家留下的残酷无情的形象,还是对他们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毕竟,当初莫明忧接任族长仪式时,也有不少人想拉他下来,可那些阻止他的人,此时连骨灰都不知道扔在哪里。 所以,在官雨诗一声怒喝之下,竟是无人敢再对阿瑞斯开枪,因为他们都听到了,这只獒犬曾经救过莫明忧的性命,他们要是敢打死它,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莫明忧无情的怒火。 谁也不想为了一只獒犬丢掉性命。 莫顿气得直跳脚,“你们还在干什么?再不开抢,一个个都给我去死!” 一道声音骤然从门口传来:“莫顿,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现在的嘴脸真的很难看吗?” 娇媚却不失轻柔的声音,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莫顿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脸色竟是苍白如纸。 其余人也惊叫起来:“莫,莫离?” “这么热闹的会议,怎么可以少了我?”莫离缓缓走进来,粉红色梅花刺绣缠枝旗袍,紧紧包裹着她凸凹有致的娇躯,在左大腿处的高叉,随着她行动间,露出那白皙如玉,极富弹性的大长腿。 她的头发高高挽起,在头上用一枚针织发扣定住,精致如画的五官,虽柔美却不失威严。高挑优雅的身姿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惊起一阵骚动。 以莫顿为首的莫家高层,是惊讶于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而官雨诗,则是惊讶于居然是莫离,是那个她在米兰参加时装设计大赛时,评审团之一的评委莫离,她居然是莫家的人! “莫离,你,你怎么回来了?”也许是太过惊讶,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莫顿,这会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声。 莫离扫了现场一眼,目光停留在阿瑞斯身上,啧啧两声:“阿瑞斯还是跟以前那般忠诚护主,莫顿老哥,我知道你的打算,不过今天到此为止,有我在,这个女孩子和阿瑞斯,我就不允许你碰他们一根汗毛。” 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字一顿地敲打在众人心头上。 “莫离,阿瑞斯可以留下,可是这个官雨诗,必须除掉。”莫顿狠狠地瞪了官雨诗一眼,眼睛发红,“她不消失,莫家就永远没有安宁的一天。” “是啊,莫离,我们刚才也没打算对她下手,莫顿大哥都已经为她准备好支票让她离开,谁知道这女人收了支票后,不但没走,还对莫顿大哥出言不逊。有她留在莫家一天,莫唐两家的联姻就结不成。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一旁的官雨诗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嘲讽一笑:“难道大家觉得只要我消失,莫唐两家的联姻就能成功?”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官雨诗终于忍不可忍,气势逼人地说:“你们这些人,枉费是莫家的高层人员,居然把一个家族的兴盛荣衰,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就算莫唐联姻,难道越家和伊夜家就不会联手对付了?还是说,唐玫儿嫁进莫家,你们这些老头子手上的利益和权势就会壮大?” “现在莫家的情况,你们明明一个比一个清楚,可是呢,却趁着这次困难,唯恐天下不乱,外面斗没本事,玩起窝里斗倒是一个个挺有劲。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有这么多时间来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什么不用用你们的脑袋,出去对付那些伊夜家的人呢?莫勒斯老先生为了莫家牺牲,莫二少爷如今还躺在床上,而莫明忧,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就为了保住这个偌大的家族,而你们这些口口声声为了莫家的人,却趁着危机聚集在这里挑起事端,妄图制造内乱。” 她冷笑一声,大声谩骂:“如果有一天莫家败落,一定是因为有你这群禽兽败类!” “大胆!” 莫顿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莫离上前,将官雨诗拉到了自己身后,莫顿的手边落入了她的掌心,被她紧紧握住。 “莫顿老哥,这个女孩说得没错,你们是该反省反省了。” “莫离,你让开。”莫顿的火气已经被她挑起,岂是说没就没的。 “我很失望,今天回到莫家,见到的居然是这样一番景象。”莫离扬声说道,语气虽轻,却透着令人震颤的严厉和威望,“你们扪心自问,难道她说得不对吗?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你们挑起祸端内斗的时候吗?”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你们心知肚明,前几天的为难挑衅,以及现在逼迫这个孩子离开,你们肚子里是什么货色,相信大家都清楚。莫家这么多年来,何曾亏待过你们任何一个,然而现在莫家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这群废物,除了争权夺利就是自私自利,我问你们,你们这些年,都为莫家做了什么贡献?” “莫离,你强词夺理,如果没有我们——”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废物,莫家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莫离,你——” 将莫顿的手甩开,莫离扬起下颌,鄙夷地看着一个个已经没了嚣张气焰的高层人员,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今天的事情,我不想继续追查下去。我莫离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就有稳定局面的办法。有谁不服的,可以立即给我滚出桑拿坦丁堡!” “莫离,我们就是随便说说,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 “是啊,况且也是这丫头说话放肆,不然我们早就放她走了。” 在莫离的威严下,一群人立即变了张脸,赔笑着打哈哈,那些持枪的下属早就灰溜溜地带着武器滚蛋。 不少人都在叫莫顿,可惜莫顿此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管他们。 因为,莫离已经将全部的矛头,都对准了他。 “你想怎么样?” “莫顿老哥,有些话其实不该我对你说,可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想不明白?”莫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莫家已经容不下你了,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吧,从此之后,我莫家再无此人。” 莫顿脸色一白,猛地从袋口掏出枪支,枪口对准了莫离的胸口,“你敢逼我,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小心!”官雨诗连忙拉开莫离,神情无比紧张。就怕莫顿破罐子破摔开了枪。 “我没事。”莫离轻轻拍了她的手,抚慰她的担心和不安。回头却仍是笑意盈盈,一点也不惧那黑压压的枪口,“莫顿老哥,你这些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人虽然不在,却是无所不知。如果我真心要逼你的话,早在十年前,你就已经从莫家消失了,还有你那三十二口的大家庭,也将不复存在。” 话说完,莫离便是不再搭理莫顿,牵了官雨诗的手,缓缓朝门口走出去。 莫顿脸色骤如死灰,握着枪支的手,猛地颤抖了下,手指以松,枪支掉在地上,发出一道响声。 “莫离,我离开莫家,你要是敢动我一家,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好说,你信守承诺,我莫家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后面的骚动,官雨诗已经不知道如何发展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莫离的威严下,那些所谓的高层人员,以后应该不敢再胁迫她离开了。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莫离究竟在莫家是什么地位,居然会让这么多长老级别的高层害怕到这个程度,要知道,就连莫明忧都没有这个威压。 而且,莫离为什么要帮助她? “刚才的事吓坏了吧?”走到一处风景秀美的花园,莫离突然转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 “莫离老师,刚才真的谢谢你出手相助。”不管如何,莫离救了她,并且不会害她,官雨诗坚信这点,所以十分感激。 莫离背着双手,走到一处亭台坐下,仿若一道优雅的风景线。她看着官雨诗,微微一笑:“不用感谢,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明明知道他们在莫家兴风作浪,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继续作乱。此时要不是明忧拜托我回来看看,也许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莫明忧让你过来的?” “难道你以为,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他在外面会安心?”莫离打趣地看着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明忧担心一个人,而且担心得连他自己都顾不上。” 官雨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尴尬。 转念一想,她从未在莫家见过莫离,也没有听过莫明忧提起她,可是莫离的身份,在莫家一定非同凡响。她年纪也不大,不可能是明忧的长辈,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有,别的高层都阻止反对自己跟莫明忧在一起,那莫离呢,她也会反对吗? 莫离摸了摸阿瑞斯身上油光发亮的黑毛,官雨诗灵机一动,轻声问道:“莫离老师,你跟阿瑞斯很熟?” “你想问我的来历可以直接问,我现在倒是可以回答你。”其实在参加时装设计大赛时,官雨诗就觉得莫离看自己很奇怪,还一度想打听下她的来历,但被莫离四两拨千斤般婉拒了。这会儿她突然提起这个,反倒让官雨诗惊讶。 “那你是?” “嗯,往私人的说,我是明忧和明郁的亲生姐姐,往官方的说话,我是莫家上一任族长,同时也是莫家现任长老之一。”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莫离的身份竟然是 “上一任族长?”官雨诗嘴巴张得鸡蛋大,久久和合不上。 莫离将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脑后,吃吃笑道:“很惊讶?” 这已经不是惊讶了好吗?而是惊吓、震惊、不敢置信啊! 难怪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莫离看起来很是眼熟,但又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现在再看,莫离的五官轮廓,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韵,都像极了莫明忧,原来他们竟然是亲生姐弟。 她还以为莫家只有两兄弟而已。 “有点不可思议。”她讪讪地说,对于莫离是莫明忧姐姐这件事,她反而更加担心,如果莫离要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话,莫明忧会怎么选择? 而且看起来,莫离这个前任族长,可比莫明忧威严厉害多了。 “其实,当年父母将族长位置传给我时,我就不想接下这个大麻烦,无奈那个时候,明忧和明郁还小,而且内部矛盾十分混乱。无奈之下,我才接手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替明忧铲除了不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后来我就将两个弟弟拜托给莫勒斯,然后只身前往国外。” 莫离淡淡地叙述着一些过去的往事,但当时的凶险和紧急,却是现在的官雨诗怎么都无法体会到的。 她能够在莫家树立如此威严,当年也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像莫离所说的那样,为了将家族更好的交到莫明忧手中,当年她做了许多事,导致莫家的高层到现在一听到莫离的名字,还是心有余悸。 真是难以想象。 莫离的年纪不够比她大了几岁,然而十年前,她就已经承担起整个家族的命运。这样的手段和才华,官雨诗只能报以敬佩。 “你跟明忧的感情,我并不打算插手。”说了半天,莫离总算说到了点子上,“虽然莫唐两家联姻,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唐踔那个男人的行事作风也颇得我心意,不过他那个妹妹,却是差强人意了些。既然明忧遇到你,而且你们两人情投意合,那我也没必要做出棒打鸳鸯的缺德事,你们的事,我可以不插手。” 这也太爽快了吧! 官雨诗简直如坠梦中,惊喜来得太突然,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连莫离都赞同了,那莫家根本就不会有人敢在出来阻拦,而她最担心身份门第的落差,不也就顺利解决了。 “莫离老师,谢谢你。”她朝她鞠了一躬,由衷地感激她,“我从来没想过,我和明忧 会这么容易得到他的家人的认可。诚如莫顿先生等人所说,我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悬殊地位,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今天能够得到您这句话,实在感激不尽。” 莫离赞赏地看着她,知恩图报,而且不矫揉造作。官雨诗的身份虽然比不上莫家,但她的人品,配上自家弟弟,却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在得知莫明忧居然为了一个普通女人,与唐家解除婚约时,她还是很不赞同的,毕竟与唐家的联姻门当户对,而且她对官雨诗并不了解,难保不是为了上位而接近明忧。所以,时装设计评审团向她发出邀请函时,她本来是想婉拒的,后来发现官雨诗居然也是参赛者之一,这才答应加入评审团。 结果没有令她失望。 官雨诗不但在时装设计上有着不可小觑的才华和创意,其人品也得到她的认可。尤其是她荣获冠军时不骄不躁,坦然自若,莫离便知道,她所追求的不单单只是名利,她对设计的热爱,对艺术的忠诚,也令她深深动容。 但那件事,她也只是对她有了一定的认同,对于莫明忧将来的妻子,莫家将来的主母,她还是会继续考察的。 直到今天,她再次对官雨诗有了新的认识。 面对着莫顿等长老的咄咄逼人,在黑压压的枪口下,她始终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在名利的诱惑下,更是坚定不移地选择站在那里。从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离开莫明忧的那一刻,莫离就知道,这位未来的弟妹,她是承认了。 论才华、胆识、品行、性情,官雨诗也许不是十全十美,但她以自己的风格,表现到了尽善尽美。 莫离没道理再反对。 “我不反对你们的感情发展,不过你要知道,反对你们的人还很多。”言归正传,莫离的脸色多了几分凝重,因为她比别人多了一些顾忌,这也是她现在跟官雨诗面对面交谈的原因。 “我知道你之前在越家的一些事,如今你留在这里,越家的人已然知情。绯绯那个丫头对你期待甚大,此次知道你留在莫家,对你的来历多少也猜到了。我和她多年朋友,这事她要问起我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没想到莫离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官雨诗咂舌惊讶。 “您放心,我会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官雨诗郑重地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越非绯知情,那非尘肯定也知道,他们对她,一定很失望吧。 莫离摇摇头,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不好置喙。 “这两天你呆在这里也没事做,正好我们设计协会有一个会议,绯绯也会去,不如你跟我去一趟?” 官雨诗思考了会,认真点头,“好。” 谢了莫离的好意,官雨诗带着阿瑞斯返回。给莫明忧发了信息,报告自己一切安好后,便收拾东西,跟着莫离飞往越洋的国际时尚都市——纽约。 关于这个会议,是时装设计师们内部一个会议,会议主要是进一步发掘接下来的时尚元素,尽可能地将时尚与人文应用到服装设计里。因此,每年都会在各国举办大大小小的会议,而参加会议的,大都是国际上声名赫赫的设计大师。 其实官雨诗如果还在越氏集团的话,鉴于她在时装设计大赛上的卓越成绩,也将会收到这次会议的邀请函。可惜她不在越氏,所以越非绯只好将她的名额保留起来。 交流会议在纽约时尚中心的一栋摩天大厦里,来来往往的时尚界达人以及设计大师们热烈交流,彼此阐述着对设计以及时尚的看法,更有不少设计师当场画稿,然后制作成样品让模特试身效果。 莫离带领她走了进去,很快便有不少人过来攀谈交流,也就是这时候,官雨诗才知道,莫离不但是世界上顶级的设计大师,并且还是许多奢侈品牌的创始人与投资商,被她投资的几个大型品牌,如今已成为是世界服装界的中流砥柱,而莫离更是成了一代人心目中的“时尚女神”与“优雅女神”。 只不过,因为莫离行事低调,所以她的名字,只有深入这个内部的人才会得知,许多人或许都知道她创建过、投资过的品牌,也知道她所引领的潮流时尚,但却鲜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官雨诗是被莫离带来的,自然也受到了极大的关注,有不少人已经认出来,她就是这一届时装设计大赛的冠军获得者,不禁对她来了兴致,挤上来跟她探讨流行趋势。 官雨诗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也将自己的想法大胆说出来,对于流行趋势,她的想法有很多,只不过有些实在是天方夜谭,不过由她说出来后,还是引起了现场的热烈气氛。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注意着热闹的人群。 直至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才停止交流。拨开拥挤的人群,往休息室那边走去。 越非绯正在跟助理谈论接下来的工作,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过头来,待看到是官雨诗,微微诧异。 “越总监。” “你怎么在这儿?”越非绯好奇地打量了她一圈。 “是莫离老师带我过来的,她说你在这里。”官雨诗实话实说。 “看来,你还真的跟莫家交情匪浅。”确定了某事,越非绯的态度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熟稔和自然,神情也冷淡了下来。 官雨诗心里愧疚,低声询问:“越总监,我可以跟你单独说几句吗?” “有些话,你还是跟我大哥说去吧,我没有兴趣听你讲故事。抱歉,我还有事。”越非绯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进休息室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官雨诗碰了一鼻子灰,知道越非绯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就算越非绯怎么责备她,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莫离在不远处看到这里的情形,走过来,“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先到处走走,等她出来了再说。” “谢谢。” 官雨诗却没有动身,仍旧站在休息室门口,反正越非绯迟早是要出来的,她有很多话,必须要对她说清楚。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越非绯出来时看到她,脸色一沉,径自从她身边走过。 官雨诗追上去拦住她,“越总监,就说几句,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我说过,你不必对我说,我并不在乎你的欺骗和隐瞒,有什么委屈什么苦衷,找别人说去,请让开好吗?不要连最后的风度都没有。” “我知道,欺骗你们是我的错,现在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官雨诗抿了抿嘴,身形未动,“越总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都要跟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她的苦衷 “坐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安静的雅间里,越非绯双腿交叠而坐,表情始终淡淡的,丝毫没有以往的热情,可见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甚至对她十分失望。 官雨诗在休息室外面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越非绯出来后又锲而不舍地跟着她,这才获得跟越非绯当面解释的机会。 在她对面坐下来,对上越非绯冷淡的目光,官雨诗心平气和,态度真诚地说:“越总监,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都要向你道歉,也要向你表示感激,如果没有你的指导和带领,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是么?我倒是觉得,与其你费尽心思接近越家,不如留在莫明忧那里,以莫明忧的手段,想要让你出名走红并不困难。” “对不起。”她垂了垂眸,无比愧疚:“我接近越家,一开始的确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点我承认,但我发誓,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们,我也从来没有将公司的保密资料透露出去。” 她停顿了下,骤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苍白无力,不安地说:“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们,却还是做了伤害你们的事……” 越非绯轻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怎么说,唇角上挑:“你对越家做过什么,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总之,从今往后,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官雨诗,我没有报警,已经是给你最大的脸面,识趣的话就不要再自取其辱。” 越非绯站起来,已经打算离开。冰冷淡漠的态度,让官雨诗一时间难以接受,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了别人。 “越总监,为了赎罪,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呵呵,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有后悔药吧?官雨诗,你扪心自问,我越家是怎么对待你的,我和我大哥又是怎么照顾你的,结果呢,你居然是莫明忧派来,抱着不可告人目的混进越家的卧底,并且还欺骗我们这么久。 官雨诗,我承认,这一次是我越非绯瞎了眼,才会对你充满期待,对你抱着那么大的信心,更是一心想把你培养成越氏的支柱……你做得很好,我瞎了眼,才会看走眼那么相信你。” 说完这些,越非绯便是怒去冲冲地拂袖离开,她对官雨诗,是彻底伤了心。 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官雨诗捂着脸,缓缓蹲下去,将满脸的泪水掩盖在臂弯里。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还有一次选择重新开始的机会,她哪怕丢掉性命,也不会去伤害这些关心她。器重她的朋友们。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的她,已经成了千夫所指的叛徒。如同一开始她所预料的那般,在真相揭开后,越家人对她恨之入骨,而她,也将一辈子愧疚不安,活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擦干了泪水,她重新站起来,尽量让情绪平静下来。虽然越非绯不能够原谅她,但这并不是她萎靡不前逃避现实的理由。 她要做点什么,去补偿那些犯下的错误,哪怕就像越非绯所说的,错过的已经无法弥补,但她还是选择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弥补曾经的过错。 此时,在聚会的另外一个大厅里,两为同样高挑优秀的女性并肩站立,一人衣着独特时尚,每一个细节之处都透着设计者的创意和用心,另外一个穿着贴身高叉蜀绣旗袍,光是那背影,就透着令人无限遐思的优雅和魅惑。 这两人,正是越非绯和莫离。 跟官雨诗分开出来后,越非绯不出意外地遇上莫离,对于这位在设计领域里难得一遇的好友与对手,越非绯只是淡淡跟她打了声招呼,但莫离的目的却不仅仅那么简单。 “莫离,难道连你也来当说客?” “绯绯,你必须这般充满火药味,我找你来,不过是想叙叙旧情,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莫离的声音,就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润。优雅。一举一动更是风情万种。 越非绯轻轻摇头,似是根本就不相信莫离的话,抬眼望着前方美轮美奂的景色,却没有一丝兴致,“你的好弟弟做的好事,居然派了人混进越家,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官雨诗表现得太过明显,我甚至从未发现,原来她一开始接近越家,就是带着目的。” 莫离抿嘴,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一开始并不知情。不过,比起派人接近越家,我那个桀骜不驯的二弟,可就差点连病床都下不了了。” 她指的是上次莫明郁在港口受伤,差点落下残疾的事。 越非绯闻言,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 那场袭击,虽说不是越家计谋的,但越家其实也有派人参与其中。说到底,从那一刻开始,越莫两家,就再也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你看,尽管我们两人都不希望看到这场战争,但我们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势力冲突盘根错节,你我虽有心,不愿意见到无谓的残杀和伤害,但我们一人之力,终究无法抵挡住野心和yuwang。” “我并不是要为官雨诗当说客,不过那个孩子当时却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被朋友爱人陷害,命悬一线时,是明忧救下她,后来,明忧又以她的家人威胁她办事。你要知道,在家人和性命的威胁之下,她能谨遵良心,始终没有做出彻底伤害越家的事,已经是相当不容易。” “你说的是真的?”越非绯美目圆瞪,不能置信地看着她,脸上的惊讶十分明显。 她并不知道官雨诗的这些苦衷,也没有给过她机会解释,只是一心认为,她是因为莫明忧的关系,方才不顾危险混进越家。 毕竟,她跟莫明忧之间的暧昧,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不简单,她为了爱情,帮莫明忧办事也并非不可能。 却不想莫离说的却是另外一个事实。 “信与不信,都在你心中。”莫离感慨不已:“其实你也想找一个原谅她的解释,只不过,你又拗不过内心的失望和愤怒,所以才会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你不问,那个孩子也不会说的,因为无论有什么苦衷,做错了便是做错了。” 官雨诗的确是这般想的,不论她当初是有多么不得不为之的苦衷,可她欺骗了越家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回想起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越非绯黯然不语。一开始收到官雨诗前往莫里斯群岛的消息时,她是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善良乐观、坚强努力的女孩子,会是莫家派来的卧底。她进公司虽然时间不长,可经历了那么多事,不断地表现出令人惊艳的实力,更甚至在某种程度,为越氏集团做出了诸多贡献。她原本还打算,等官雨诗回到公司后,她会将公司重要的职位交给她。 她对官雨诗的期待,谁都看得出来。 以至于,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愤怒。 “我原不原谅她,作用不大。”越非绯淡淡地说。 “对你来说作用不大,对她而言,却是一场救赎。” 莫离那一双仿佛随时都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随意地落在她身上,“我今天说的这些可不是在帮她说好话,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判断。原不原谅她,你自己说了算。” 该说的话都说了,莫离也不再继续讨人嫌,看了她一眼,便走向喧闹的人群中。 官雨诗并不知道莫离跟越非绯的这番话,她满脑子都在思考着怎么弥补越家人,以减轻自己的罪孽。 太过入神导致的结果,便是她被人盯上了犹不自知。 “玫儿姐姐,你看她走出去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在官雨诗的背后,两道身影略微鬼祟地跟在她身后,正是唐玫儿和罗贝拉。 眼睁睁看着官雨诗离开,唐玫儿漂亮的眸子里,俨然射出一道厉芒。 “先别打草惊蛇,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就是跟上她又能干什么?”她撇撇嘴,对罗贝拉的提议很不以为然,别说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人发现跟踪,她作为名媛的声誉会遭到怎样的损坏,就说跟上去了,又能对她怎么办? 她之前就是太低估了官雨诗,才会纵容她留到现在。如今,苏里恩那个蠢女人下落不明,林颐泽又是生死不知,这些曾经跟官雨诗仇怨的人,现在是一个个都不能用。 虽然以她的势力,想找人对付官雨诗并不是件难事,可这一次,莫离亲自带着官雨诗到纽约,万一打草惊蛇,难免不会被莫离发现。 况且,这段时间官雨诗一直都呆在莫里斯群岛,她派去的人也得到消息,莫明忧一直暗中派人在保护她,要下手简直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唐玫儿深深喘了一口气,将心头上那不甘和怨恨,都深深地压制下去。 她得不到的,就算玉石俱焚,也不容许别人来染指。 “安排几个人跟着她,尽量在她回到莫里斯群岛之前动手。” “放心吧玫儿姐姐,这个官雨诗迟早逃不过咱们的手掌心。看我这回怎么收拾掉这个贱女人。”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台球情侣档 因莫离工作关系,所以在纽约多呆了两天。 官雨诗回到酒店,意外地发现莫明忧居然就在里面等着她,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莫明忧将她抱在怀里蹭了蹭,方才耐心地跟她解释:“这两天在纽约谈一笔大生意,你不是知道吗?” “我哪里知道啊,你只是说你要到M国,M国那么多州和市,谁知道你会在哪里。”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不过才分别了几天而已,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两人相拥在一起亲热了许久,直到官雨诗直呼喘不过气来时,莫明忧才放弃蹂躏她的唇瓣,将她揽住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官雨诗不得不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紧密得难分难舍。 “对了,你生意谈得怎么样?要是忙的话,就不用管我了,你尽管忙你自己的去,可别耽误了工作。” “在忙,哪有我们培养感情重要。”莫明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她下巴蹭几口,“倒是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不要冲动,你这个脾气吃软不吃硬,我要不在你身边,迟早得被人欺负了去。” 官雨诗闻言,没好气地捶打了他几下,“一直以来欺负我的不都是你,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来欺负我。” 她知道,莫明忧所说的,应该是莫家众位高层给她难堪,并且逼她离开莫里斯群岛的事。 “要不从现在开始,你欺负回来?” 莫明忧挺了挺胸,十分仗义地说。 “切,才不要,欺负人算什么本事。”官雨诗撇撇嘴,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从他胸口里传出来有节奏的心跳声,不由感到一阵安心。 “你不用担心我啦,大不了他们下次再为难我的时候,我乖乖听话答应离开你,不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 “你敢?”莫明忧脸色大变,佯装恶狠狠地盯着她,“就算他们威胁你,你也不许离开我,片刻都不行。” 瞧见他一脸的担忧,官雨诗暗自偷笑,嘴上却十分欠扁地说:“那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要杀我难道我还硬把头顶上去让他们砍?再说了,我要是离开的话,还能得到一大笔钱,一大笔钱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就好比这一次,莫顿以及莫家长老给她的那张空头支票,只要她填个数字,那就是一笔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莫明忧定定地看着她,倏尔邪魅一笑,“你是在暗示,我应该将钱包交给你的意思嘛?” “不,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就行。”她无比囧,莫明忧这个家伙,总是喜欢说这种暧昧不明又奇奇怪怪的话。 “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就算不为了钱,你也要想办法离开我。”他突然换上了正经的神情。 因为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得到消息,所以让莫离提前回到桑拿坦丁堡,他简直不敢想象,她会面临着多大的危险。莫顿逼迫她的那些事,他全部了如指掌,可正是因为这样,他宁愿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哪怕是离开所爱的人,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她选择什么,他都不会责怪她。 “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带你出去逛逛。” 说是逛街,结果莫明忧却直接把她带去了台球俱乐部,在一间PUB里,莫明忧找来两支球杆,将一支递给她,扬了扬手:“来比试一场怎么样?” “没问题。” 要说台球,可是官雨诗除了服装设计之后,第二项比较拿得出手的特长了。以前在大学时,她除了学习也没有别的爱好,恰好学校门口开了一家台球俱乐部,所以她每当闲暇时都会去那里练练手,没想到一玩起来不可收拾,到最后,居然将俱乐部几个号称镇部之宝的高手都给打败了。 这件事她曾无意间说过,莫明忧却是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带她过来。 “我先来。”不待他说,官雨诗已经握住球拍,走到台球桌签,靠着台球桌的边缘,身体微微向下压成九十度左右,身形微侧,避免胸前因为压伏的动作产生美景。右脚垂直与伸直的被捕形成一个十分漂亮的直角、 非常完美的英式台球姿势。 握杆站在旁边观看的莫明忧,漂亮夺目的蓝眸里闪过一抹欣赏。光看姿态,便知道官雨诗的台球技术一定不差,因为从细节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基础,而她能够将动作幅度展示得这么完美,也足见她在这方面下的功夫。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莫明忧索性双手抱在胸前,大喇喇地盯着她优美性感的娇躯。 她的身体本就瘦削纤细,背部线条优美而笔直,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挺翘圆润的臀部不由展示出性感的曲线魅力来。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诱惑。 又是一球进洞,官雨诗接连十球进洞,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发现莫明忧盯着自己那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的可怕眼神。 “宾果!莫明忧,我十球都进了,接下来轮到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官雨诗舞动着球杆,无比自豪地看着他。 莫明忧将目光收回来,有意无意地舔了舔嘴角,似乎意犹未尽。听到她的催促,拿着球杆往前,他打球的姿势,却是十分标准的美式台球姿势,击球时回扣手臂、头、前手手架所处的位置,不论是前看后看,都始终完美地出在一条线上,这就是所谓职业美式台球姿势的三点一线,而下身与上身完美地形成了九十度的直角。 他击球所谓姿势,同样性感到爆,加上那妖孽一般的容貌,官雨诗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看得差点没流口水。 不得不说,台球运动真的是非常能够体现出一个人身形轮廓的运动。 如果说女人打球,很容易令男人浮现连篇,那么男人打球,尤其是像莫明忧那种祸水打球,绝对是在诱人犯罪。 十球进洞,他击球的速度和节奏,同样完美得无懈可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底看到一抹欣赏。 “打得不赖嘛,看不出来你也是个中高手。”官雨诗走过去,由衷地赞赏道。 莫明忧得意地扬眉,一点儿谦虚精神都没有,“连这点小本事都没有的人,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两人凑到了一起,再次比拼起来,官雨诗虽然技术不差,可跟莫明忧这等高手比起来,时间长了还是稍逊一筹。半个小时后,以两球的差距输给莫明忧。 “我赢了,是不是应该抽取一点奖品。” “奖品?”官雨诗郁闷地看着他,“咱们事先可没说要奖品。” “那我可不管,胜者为王,规矩自然是胜者定的。”莫明忧耍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深深地吻住她,将官雨诗即将出口的抗议,全部都给堵了进去。 吻得天昏地暗。 官雨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分出神制止了莫明忧那不安分的手,“别这样,这里可是公众场合。” “没人看到。”回答得理直气壮言简意赅。 可就在莫明忧的声音刚刚落下时,那包厢的门,却是突然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音,啪嗒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唐玫儿红着眼眶,泫然欲泣地看着两人亲密相拥的一幕,红唇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官雨诗连忙将他推开,红着脸不知所措。 “谁让你进来的!”好人被坏,莫明忧的脸色阴沉得足以杀人,哪怕那个人是唐玫儿,在他咄咄逼人的杀人视线下,也不由瑟缩胆颤。 怎么也没想到,她推开门进来,看到的会是这副情景。 “门没锁,我以为里面没人,所以就推进来了。” 其实,是她收到消息,莫明忧就在这家台球俱乐部里打球,所以她才立即赶过来,以为能够在这里与他单独相处片刻,哪里曾想到,他竟是带着官雨诗一起来的,而且两人在她推门进来的一瞬,竟是在激烈拥吻。 那一幕,深深刺伤了她的心。 官雨诗责备地瞟了他一眼,“看吧,这就是你说得没人,居然连门都忘记关了。” 后者耸耸肩,根本就不甚在意,官雨诗却是羞得差点把脸埋进地底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于不速之客唐玫儿,莫明忧的态度并不友好,而官雨诗也只是一开始羞涩而已,只要一想到唐玫儿对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就无法对她和颜悦色。而这个时候,唐玫儿突然出现在这里,官雨诗只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我是来找你的,明忧哥哥。”唐玫儿看都没看官雨诗一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莫明忧身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大哥拜托我来找你,让你前往Y国一趟,他有要事跟你商量。” 她将唐踔的意思说了一遍。 待听到唐踔找莫明忧,是为了商量共同抵抗越家和伊夜家的联手,官雨诗的目光骤然大亮,她知道,唐踔这是决定出手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转变太快 莫明忧冷冷盯着她,不留情面道:“你哥的邀请,犯得着你亲自过来?” 言下之意,他根本就不相信唐玫儿会这么好心。不怪他,只能说唐玫儿来的时机太过凑巧,而且官雨诗也正好在纽约,谁知道她这一次又是安的什么好心。 上一次她让林颐泽绑架官雨诗的事,莫明忧恨不得当场废了她,后来不过是看在唐踔的面子上才对她网开一面,而婚约也正式解除。但如果唐玫儿还死心不改的话,他不介意让她体会一次生不如死的感受。 接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杀气,唐玫儿身体微微一抖,面上却仍旧勉强,“我只是恰好经过纽约,知道你在这边,顺便过来一趟。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不要去。” “他没有不要去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官雨诗悄悄撞了他的胳膊,挤挤眼睛,意思就是让他答应下来。 她对唐玫儿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前阵子拜访唐家时,唐踔便提过考虑好了的话,要亲自跟莫明忧谈。 看了她一眼,莫明忧才稍微缓和了下语气,“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就过去。” “喂,现在是你耍大牌的时候?”官雨诗心心念念着他的安危,以及莫家的安危,所以才亲自找上唐踔,希望唐家能够伸出援手。费了那么大的劲,结果这家伙还一脸勉强的模样,真是能把人气得吐血。 官雨诗是怎么都不愿放过这次机会的。 听到她可以代表莫明忧回答,唐玫儿的脸不知道有多么难看,内心更是涌起一股苦涩和嫉妒,那个位置,可以被他拥吻。可以站在他身边,甚至可以代他说话的,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扎进掌心,刺痛的同时,也警醒她,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任何惹怒莫明忧的表情来。 “诗诗,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过去的事是我不好,我在这里跟你道歉,我以前也是因为嫉妒你,才会做错了那么多。”她倏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但官雨诗觉得不可思议,就连莫明忧,都变得有些奇怪。 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唐玫儿苦涩地笑了笑,娇艳的脸上染上了凄楚之色,说话也柔和下来,“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唐突了,我以前做错那么多,还差点害了你,你就算不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我只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说完这些话,她像是无比后悔愧疚,泪水簌簌往下跳,抬手一擦,她就匆匆转身,离开了包厢。 “她,她怎么了?”官雨诗如坠梦中,她是做梦都想不到,唐玫儿居然会对她道歉,并且说出这些示软的话来。 这转变太快,不但没有令她释怀,反而觉得更加不安心。 她绝对不相信,唐玫儿会突然放下大小姐的骄傲跟她道歉,更不相信,她会心生悔意回头是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明忧,你会去唐家吗?”她将目光转移在莫明忧身上,虽然她极其鼓励莫明忧去见唐踔,可刚才唐玫儿的反常举动,反而令她有了几分踌躇。 毕竟,谁也不能肯定这里面没有任何预谋。 她并不是随便去恶意踹则别人的心思,而是因为唐玫儿的品行,她实在太过了解了,也因为在她的阴谋诡计下吃过太多亏,所以这一次才会多了防备心眼。 “去,怎么不去?”莫明忧重新抱着她,揉了揉她光滑柔顺的头发,简直爱不释手。 “可是……” “临走之前,我会先向唐踔确认,如果是他的意思,相信不会给我下什么套子,毕竟,你的面子摆在这里,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你知道我去找他的事情了?” “嗯。”他点头,微笑道:“从你离开莫里斯群岛,明郁就跟我说你离开的消息,我只要查一下你的路线,就不难查出你的目标是唐家。只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唐踔站在我这一边的?” 原来他并不知道个中缘由。 官雨诗正在琢磨要不要跟他说明,见她为难,莫明忧难得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而是体贴地站在她的位置上思考,“算了,既然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也不方便问太多。” 这下子倒轮到官雨诗诧异了,“你真不想知道?”太不像他霸道的风格了吧。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也不会为难你。”莫明忧深情不倦地望着她,含情脉脉道:“反正你也是我的女人,就算你跟他的关系不同一般,我也有办法把你牢牢地锁在身边,他唐踔最多也就只有看着的份。” 明明是十分煽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令人恼火欠扁。 当天晚上,跟唐踔确认了之后,官雨诗总算放下心来,而莫明忧在官雨诗的劝说下,决定第二天前往Y国唐家。两人共同度过了一个夜晚后,又将面临分别,官雨诗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乖,等我处理好事情,马上就回来找你。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遇到事情千万不要逞强,一切有我在。” 临走之前,莫明忧不免再次对她耳提面命,嘱咐一番。 “知道了。”为了不让他担心,官雨诗并没有将失落表现出来,将他的嘱咐一一记下,又交代了几句,莫明忧这才放心离开。 之所以放心,并不是因为跟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因为官雨诗此行,是跟着莫离在一起,有莫离在她身边,他才可以安心一个人离开。 在莫明忧离开前往唐家后,官雨诗跟莫离又去了一些地方,大都是纽约著名的商业街,在这里可以时尚的流行趋势,对于设计师来说,总能得到不少有用的灵感。 商场里,官雨诗看着橱柜上琳琅满目的产品,两眼发光,索性进去里面逛。莫离跟她交代几句,也朝着另外一家奢侈品旗舰店走进去,两家店的距离并不远,所以莫离才放心让她一个人进去。 官雨诗进去逛了一圈,将不少优秀的产品都记在脑海里,正要出来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的慌色皮肤的小女孩在门口处仓皇张望,天真可爱的小脸上布满了泪水,好像在焦急地寻找什么人一样。 官雨诗对小孩子本就十分喜爱,这时见她泪眼汪汪,十分可怜的模样,不禁蹲下腰来,温柔地问她:“小妹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小女孩揉揉眼睛,停止了嘤嘤哭泣的声音,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楚楚可怜,“姐姐,我跟妈咪走丢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嘤嘤嘤……姐姐,我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家了?” 见她身上穿的绯色连衣裙,是一个著名童装奢侈品牌旗下的限量版产品,由此可见她的妈妈一定是名时尚达人,大概是在商场里逛街,光顾着选购衣服,所以才会将她落下吧。 “乖,别哭了,你不会走丢的。你妈咪一定就在商场里,我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 迷路的孩子最是可怜脆弱,万一把孩子丢在这里碰上了坏人,那就大事不妙了。小时候同样迷路过的她,最能够体会那种无助而不安的情绪。所以官雨诗二话不说,就答应要带她去找妈咪的事。 “谢谢姐姐。”小女孩终于露出了笑容,小手牵住了她的大手。 “对了,你跟姐姐说说,你妈咪身上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有她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这样有利于更早找到哦。” 小女孩想了想,用两手比了比,“我妈咪的头发好长好长的,穿着漂亮的红色大衣,这么大,大家都说妈咪穿得特别好看。” 官雨诗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女孩子太可爱了。知道她妈咪穿的是红色大衣,这个颜色十分亮眼,相信在人群中也比较容易找到。 官雨诗牵着她的小手,离开了商店,往另一条道路走去。商场里的游客很多,两人走了几条路,七拐八拐的,虽然也看到了不少穿着大红衣服的人,但小女孩却总是摇摇头,并没有哪一个是她妈妈。 官雨诗只好带着她往下一层楼寻找。 在下楼梯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指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兴奋地喊叫了起来:“姐姐快看,那是我的妈咪,妈咪妈咪,我在这里!” 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官雨诗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皮衣的女人,看样子很着急,似乎在人群里找寻着什么。官雨诗猜测她可能也是发现孩子走丢了在,正在着急地寻找孩子。 官雨诗终于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她就怕这个小女孩一时间找不到妈妈,不知道得难看过成什么模样。 下来之后,小女孩立即往她妈妈的方向跑去,官雨诗怕她在人群中跌倒,只好跟在她身后看着。 “妈咪。” 小女孩喜悦地叫了一句,朝着大红衣服的女人扑过去。 “安妮,你跑到哪里去了?吓死妈妈了。”那女子抱住了女儿,着急又兴奋地叫起来。 “妈咪,我错了,刚才我就是想去看布娃娃,可是你都不带我去。”名叫安妮的小女孩,不好意思地承认错误,顺带还撇清了自己乱跑的错误。 “你这孩子……” “妈妈,是这位姐姐带我来找你的。”安妮指了指身后的官雨诗。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咖啡里下药 顺着安妮的手指,那身材苗条的棕发女人便看到了官雨诗,朝她点点头,感激地说:“非常感谢你将我的宝贝安妮送回来,这位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喝一杯咖啡?” 官雨诗微微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这只是举手之劳,小孩子那么小,我总不能看着她一个人找妈妈。换成是被人也会这么做的。” “不,话是这么说,可最后伸出援手的,不只有小姐一个人么。”女人坚持要请她吃饭,态度十分热情:“见小姐的容貌,应该是Z国人吧?” 官雨诗点点头,发现棕发女人和安妮的肤色也是黄种人,不由问道:“难道你们也是来自Z国?” “我是中德混血儿,而安妮的父亲,却是Z国人。说起来我们在异国他乡能够遇到,真是莫大的缘分。你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 官雨诗本来还坚持着要拒绝,可当安妮也走过来撒娇,非要带她一起去吃饭时,官雨诗犹豫了,想到莫离还在商场内,她顿了顿,指着商场隔壁的一家餐厅,“那去隔壁的咖啡厅行吗?吃饭就算了,我喝杯咖啡就行了,不瞒你说,我朋友还在商场里。” “行行,只要你不嫌弃,怎么都行。”安妮的妈妈无比愉快的抱起安妮,三个人便往隔壁的咖啡厅走去。 官雨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而安妮妈妈则点了一杯摩卡和牛奶,安妮还小,只喜欢喝牛奶,之后又点了几分甜品蛋糕。 “官小姐,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找不到安妮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官雨诗觉得她实在太过热情,因她不过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其实感谢一句就够了,不用连连提起。 但想到安妮这个孩子确实讨人喜欢,现在的父母都把孩子当做宝,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之前她在Z国也经常听闻许多长辈十分宠爱孩子,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再联想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特殊了。 双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几句家常。渐渐的,当咖啡快见底的时候,官雨诗打算起来告辞,却突然间觉得头晕晕的,身体也骤然之间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软软地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眨了眨眼,又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这咖啡,是不是下了什么东西……”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皮已经渐渐沉了下去,摊到在座位上再也无法睁开。 原本坐在她对面的棕发女人,刚才那一副热情如火的表情已经不见,换上了一种阴测测的神情,她打量了官雨诗片刻,撇撇嘴,勾唇无声地笑了。 而那名可爱的小女孩,早就官雨诗晕倒的时候,就已经被另外一个中年女人接走。 Y国,唐家。 跟唐踔正是敲定了合同,包括两家携手合作的协议,以及利益的平均分配,将这些都搞定之后,莫明忧已然感到有些疲惫,不过只要想到还在纽约等着他回去的官雨诗,所有的疲惫尽都消失殆尽。 那个女人,现在应该跟着莫离在纽约逛街吧,一早她就发信息过来,说要出去外面疯狂shopping,他还打趣她,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后就让她负责貌美如花,而他的任务则是赚钱养家。 与唐踔结束谈话后,他离开唐家堡,开车到了Y国一家十分豪华的大型珠宝店里,一走进去,马上就有金发碧眼的女店员过来,态度热情:“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结婚戒指。”他比了比无名指,微微一笑:“请把店里最好的婚戒取出来给我看看。” 女店员被他那笑容迷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来,听到他是来定制婚戒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向柜台,将最近的几款结婚戒指拿出来给他看,“先生,这几款都是我们著名设计师最新推出的,目前全球只有Y国的这一家总店才有,请您看看。” 莫明忧的目光从那几对造型独特的钻戒上看过,款式确实算得上新颖独特,钻石也够大够闪,可他却只是觉得尚可,并没有什么特别能够吸引他的地方。 那个笨女人喜欢的,肯定不是大钻戒。他也是有心想给她一个惊喜。 这次见面,他便已经等不及想要了她,但思及她矜持而传统的思想文化,莫明忧还是非常绅士地停止旖念,没有跟她走到最后一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着急。所以这次离开,他就已经做好打算,等回去后,就向她隆重求婚。 他一定要给她别具一格的求婚仪式,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也是他对于之前曾经伤害过她,唯一所做的补偿。便是给她一个名分,让她从此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让他尽情地呵护关爱。 “没有其他的款式吗?”他看了两眼,并不满意。 “先生,这些都是本店的新款了。要不,我再拿一些经典款式给你看看。” 如女店员所说,这些结婚钻戒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款式,无论是价格还是造型,都算得上极品。可因为莫明忧总想着要给她一个大惊喜,所以对这些别人趋势若骛的婚戒,反而没什么感触。 离开珠宝店,他想了想,刚才去的这家珠宝店已经是Y国最大的珠宝店,除此之外,如果真想定制不一样的婚戒,大概只有找克列夫先生,以及他那位堪称珠宝界启明星的夫人。 克列夫,正是曾经送给官雨诗一对项链名叫“比翼双飞”的Y国绅士,而比翼双飞,正是克列夫的夫人亲手所做。 想到这里,他便驱车往克列夫的府邸奔去,却在这时,手机突然无预兆地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莫离! 他愣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按下接听键,便听到手机那边,莫离那焦急的声音。 “明忧,诗诗不见了……” “你说什么?”莫明忧心里咯噔一声,俊美如玉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惊愕与紧张,“你不要着急,先把话说清楚。” “今天我跟她一起去逛商场,谁知道她进去一家商店后,就迟迟没有出来,等我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商店。” 莫明忧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嗡的一声断掉了。 脸色,倏尔苍白如纸。 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更是因为惊吓,而语不成调:“监控呢,查了监控没有?” “查过了,她跟着一对黄皮肤的母女离开商场,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你别太担心我,我已经安排人在纽约开始寻找,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莫离的语气,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决和果断。 费了很大的力气,莫明忧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向玩世不恭,从容冷静,哪怕被人用枪抵着太阳穴,他也不曾露出这种慌张无措的神情。但这一刻,莫明忧是真的着急害怕了。 担心那个笨女人会出事,更害怕自己无法保护她。 与唐家的合作还有一些后续工作需要处理,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打电话给唐踔说了几句,便将这边的工作全部耽误下来,当夜就坐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而唐踔,也从他失魂落魄的神情中得知官雨诗失踪的消息,震惊和担忧完全不逊与莫明忧,立即联系了纽约那边的部下,全力寻找官雨诗的下落。 “莫明忧,一定要把她找到,不然,我唐踔绝对不会放过你。”临走前,唐踔一脸铁青地撂下这句话,表情阴沉得吓人,仿佛要把人吃了一样。 “不用你说,我也会把她好好的找回来。”莫明忧凝视了他一眼,便掉头离开。 他再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除了莫家的人,现在连唐踔都开始派人寻找。可话一出口,还是带着颤音。 唐踔看了他一眼,两个男人无声中形成了默契,便掉头准备前往纽约的手续。 飞机上,莫离的消息,不断地传送过来。 还是没能够找到,距离官雨诗失踪的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 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言而喻,如果官雨诗只是临时有事出去办了,那她不可能连手机都关掉,并且她是跟莫离一起去的,即便有事出去,她也一定会跟莫离说下。而现在,她人失踪,手机关机,任何渠道都无法联络到她,这只能说明,官雨诗出事了。 莫明忧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到底是谁敢绑架诗诗,被他抓到了,一点将对方碎尸万段。 从Y国到纽约有十多个时辰,但在莫明忧的催促下,硬是加速了一半不止。当飞机回到纽约机场时,距离官雨诗失踪已经过去许久,而莫离派去的人毫无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官雨诗被人绑架了。 如果只是为钱绑架,那还好办一些,这世界还没有莫明忧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可万一是为了其他…… 他简直不敢在想下去。 在飞机上,他就针对官雨诗失踪一事,列举了许多个可能性。如果是为钱绑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若是绑匪需要钱,便会在第一时间里,打电话过来索要巨量赎金。 可一个电话都没有。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唐玫儿的阴谋 既然不是为钱绑架,那绑架她的人,便是与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但仔细算起来,要真的跟官雨诗有深仇大恨的人并不多,之前她的叔叔上官致算一个,但经过上官老爷子的调节,现在上官致对这个侄女已经没有什么敌意,而且他派人调查后得知,上官致这段时间一直都在Z国京城,帮忙处理一些上官家的工作。所以绑架的事,跟上官致应该没有关系。 剩下的人选,一个是苏里恩的前男友林颐泽,一个则是她的前闺蜜苏里恩。 但林颐泽的下场,是他亲自处理的,所以林颐泽现在绝对不可能出来绑架官雨诗。而苏里恩方面,唐踔也给出了相应的情报,苏里恩自从被赶出唐家后,目前还在局子里蹲着,根本没有作案的自由。 排除掉这些嫌疑人,莫明忧紧蹙着眉头,努力挖掘记忆力的点点滴滴。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说林颐泽和苏里恩都是曾经直接伤害过官雨诗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一直在背后布局,希望能够借别人的毒手,将官雨诗彻底铲除。 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以为经过上次的敲打,对方已经不敢再动一些手脚,况且官雨诗跟边还跟着莫离,根本难以下手。所以他才会对她一时间放下了戒备。 现在想想,她之所以会那么热衷自己来到唐家,何尝不是想要将他从官雨诗的身边引开,好方便她办事而已。 一刹那,莫明忧浑身爆发出慑人的杀气。 “唐玫儿,不要让我知道你伤害到她一根毫毛,否则,我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墨蓝色的眸子,泛起一缕恶魔般的猩红。 冰冷阴暗的小房间里,充斥着令人闻之欲呕的臭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烦闷而讨厌的气息。 官雨诗悠悠醒来,痛苦地轻哼了一声,疑惑地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而地面全部都是冷硬的水泥地,水泥铺德很不均衡,表面尽是大小不一的疙瘩和凸起。 再环顾周围,发现她被关在一间破解的房子里,整间房子四壁都是脏兮兮的水泥墙,屋里没有任何装饰摆设,唯有一扇铁门,却牢牢锁住着,根本看不到外面一丝丝的情景。 她轻咳了一声,昏迷前的一幕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她记得当时跟那位迷路的安妮以及她的母亲在一家咖啡店里,原来还一切好好的,可当她喝完了咖啡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晕倒下去。 咖啡! 一定是那杯咖啡出了问题,不然根本就不会晕倒。而且,她是在晕倒之后,才被人关在这里,也就是说,她喝咖啡以至于晕倒,这一系列的意外,都是有人故意操作。 这一刻,她的脑袋飞速运转,想到那安妮的母亲,一定是她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利用孩子来引起她的同情心,然后将她不知不觉带离了商场,毕竟商场游客众多,难免在过成人会被人发现,所以才坚持要请她吃饭,以方便在人少的地方下手。 想通了之后,她不禁恼怒地责备自己,居然那么不小心就中了对方的诡计,现在怎么办,被关在这里,叫天叫不灵,就算没有人来害她,饥饿也能够将她逼疯。 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明明在这之前没有见过她们母女俩,更别提会结下什么仇怨了。 从冰冷的水泥地上缓缓站起来,她走到门口,在铁门上按了几下,果然铁门从外面被锁死,就算她再怎么折腾,都没有打开。 身上的包包和手机,却全部都不见了。应该是被那个女人搜走了。 自救无门,求救无路,难道她真的要饿死在这个地方? 回到角落里,她蹲下身去,将头枕在手臂上,无论如何,她现在一定不能慌张绝望,要好好保持力气和精神,这样才能等到莫离来救她。 她相信,失踪的事,莫离一定知道了。 而莫明忧,相信也会很快得到消息。只可惜他现在人在Y国,是不大可能赶回来了。想起以往每次自己遇险。,总有那么个人来救自己。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莫明忧当真是她命里的救星。 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早就葬身大海了。 那么这一次,他还能救得了自己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铁门突然从外面打开,几道阴影顿时间覆盖下来。官雨诗抬起头望去,便看到两个肌肉发达、面色狰狞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而在两个男子的后面,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唐玫儿。 看到她,官雨诗并不觉得震惊,反而理所当然地想着,会花费那么多精力绑架她,并且对她恨之入骨的人,目前除了唐玫儿,好像并没有其他人选。 那个迷路的女孩安妮以及她的母亲,一切都是唐玫儿搞的鬼。 说不定,莫明忧离开纽约,也在她的计算当中。只是不知道,莫明忧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醒了?”嗜血的阴狠,恶毒的语气,在官雨诗身边响起,那两个男人走上前来,一人一手将她往前面拖去,唐玫儿面前,又狠狠踹了她一脚,疼得她双腿无力,不得不往前跪了下去。 “唐玫儿,你处心积虑把我抓到这里,到底是想怎么样?” “放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唐玫儿阴狠的声音响起时,抬手对准她的脸颊,一巴掌狠狠甩了下去。 旋即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又重重给了官雨诗几拳,疼得她龇牙咧嘴跌倒在地上,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唐玫儿一脸阴狠地看着官雨诗,威胁道:“警告你,不要拿你没有任何资本的高傲面对我,不然,你的下场一定会十分悲剧。” 官雨诗疼得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 “你这个贱女人,我警告过你多少次,让你远离莫明忧,偏偏你这个女人就是不知死活,以为攀龙附凤,便能够有资格可以跟我叫板。你要不看看,就你这德性,我想要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说到愤怒时,唐玫儿又是一巴掌甩下去,狠狠地甩在官雨诗脸上。顿时,两边的脸颊皆是红肿起来。 而那两个男人在唐玫儿甩完巴掌后,便是对着官雨诗的腹部狠狠揍上一拳,仿佛在配合着唐玫儿的节奏般。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迅速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官雨诗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停地抽搐,然后慢慢蜷缩在一起。 唐玫儿伸手拽起她的头发,冷着脸问:“我问你,莫明忧会跟我取消婚约,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让他跟我发脾气发狠?” 官雨诗尽管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但此时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声音也虚弱粗重:“唐玫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不是想找死?”唐玫儿欺近她,狠声威胁。 “死?呵呵。”她虚弱的一笑,直视着唐玫儿咄咄逼人的眼睛,“我根本就不怕死,就算我死了,莫明忧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啪”的一声,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官雨诗的嘴角已经沁出血丝,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流动。 “如果没有你这个贱女人,明忧早就跟我结婚了,官雨诗,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好,我成全你。”此时,挂在唐玫儿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丑恶怪物脸上的阴森冷笑,。 “官雨诗,你放心吧,只要你死了,明忧一定会继续回到我身边。我有的是手段,可以把他的心抓住。如果没有你在这个世界山,我们一定会生活得十分幸福。” “唐玫儿,我真可怜你,因为你所谓的幸福生活,一切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白日梦,就像玻璃一样,经不起任何摧残,一旦掉落了,就什么都碎了。” 到了这个时候,官雨诗才不会跟她客气,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有价值。 不过这一回,唐玫儿却没有再发怒,而是微微一笑,“有那个时间可怜我,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官雨诗,你现在落在我手上,你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官雨诗扬着唇角,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直接问她:“不知道你想赐给我一个什么死法?” “死法啊,不瞒你说,在你落到我手中之前,我就已经想了不下于百种让你死得痛不欲生的死法,可惜现在条件有点不够充分,不过这个地方呢,偏僻黑暗,潮湿冰冷,而且位于荒郊野外,的确是非常适合成为你这种下贱女人的墓地。” 她的杀气已经非常明显,今天,她就要官雨诗命丧于此,香消玉殒,而且要让她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葬身之地。 尽管表现得再镇定,但在面对死亡之前,有谁能够不害怕,官雨诗慌张得要死,因为她知道唐玫儿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狠心,想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而她,根本就不想死,也很害怕就此死去。这世上,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她去享受,去参与。她还有家人、爱人、朋友,所以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死。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折磨 将官雨诗一顿折磨后,唐玫儿还不解气,一手撤掉她身上的外套,只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勾勒出她完美诱人的身材。看到这一幕,唐玫儿更是恨得牙痒痒的。手一挥,两个男人立即一人一边拽起她,将她的双手绑在墙上,整个人呈十字形。 因她本就虚弱无比,这一折腾,又累得她不停喘着粗气,好像奄奄一息般,半眯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唐玫儿得意极了,凑上前去,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那张俏丽清纯的脸庞上停留片刻,尖利的指甲在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划过,阴测测地说:“你就是用这副皮囊勾引了明忧?很好,那我要是把你这张狐媚皮囊毁了,变成一个又臭又烂的丑女人,你说他还会不会爱上你?” “唐玫儿,就算他不会爱上我,也绝对不会爱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官雨诗睁开眼睛,目露讽刺地看着她。 “啪啪!”接连两巴掌,毫无意外地落在她已经红肿的脸上。 唐玫儿眼神一黯,很快便恢复了恶毒阴险的嘴脸,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部往墙上狠狠撞去,“哈哈,官雨诗,我真的很佩服你,到了现在你还敢嘴硬,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是说话?” “官雨诗,你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唐玫儿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部往墙上摁去,让她脆弱的头部不断撞击墙壁,头皮摩擦粗粝凹凸的水泥墙,早已磨出了血丝,顺着她的额头一直滑下来,那情景,狰狞无比。 她要拔光官雨诗身上的刺,让她跪在地上,低三下四地求她! 官雨诗疼得龇牙咧嘴,痛得浑身好像要散架一样,剧痛侵袭着每一根神经,将她所有的坚毅全部磨灭。那一下一下的撞击,同时也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距离死亡之路,她又近了一步。 唐玫儿得意地笑道:“我最恨你这张脸,不过现在真应该找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丑陋狼狈,肮脏作呕。” 官雨诗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她半边脸颊和下巴,“咳咳,再丑,总比你恶毒的心肠好一百倍,好一万倍。” 反反复复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再到后来,唐玫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特质的鞭子,冷笑着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将她身上的衣服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血流了又流,官雨诗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就那样闭着眼睛,咬牙忍受着她一波又一波的残酷折磨和鞭挞。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晕眩感越来越重,忍着不要晕厥过去,因为她知道,要是这一次晕厥过去了,那么这辈子,她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 她在强撑着,不让意识涣散。 只有继续激怒唐玫儿,才能拖延时间,为营救她争取更多的时间,不然,唐玫儿为了尽快脱身,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她就地灭口。 但激怒唐玫儿,拖延到了时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毫不怀疑,再这样鞭挞下去,自己真的会死,死在救援之前,然后唐玫儿便可以毁尸灭迹,动用各种手段撇清关系。而她,将死得不明不白。 “官雨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开心。”她停下了鞭打,声音仿若来自地狱般阴森寒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恻隐,“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会很快送你上路,看在你这次那么可怜的份上,我会留你个全尸,把你投进大海里喂鱼,这样一来,死了还能多做一份贡献,也真是难为你了。 另外,明忧和所有的人,都会以为你是不小心坠海身亡,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等你的死讯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在国外,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说话间,唐玫儿转身取了什么东西,很快又来到官雨诗面前。 她伸手将官雨诗身上仅存的破烂衣服全部扯下来,露出里面素色的内衣,阴阴一笑,右手瞬间多了一把闪着狰狞光芒的匕首,而匕首最尖锐的部分,正对准了官雨诗的胸口。 官雨诗心下一凉,终于知道自己的末路来了。她已经坚持不到救援的时间,而唐玫儿,更不会放过她。 妈妈,陈叔,爷爷,还有莫明忧…… 永别了! 就在唐玫儿扬起匕首,打算狠狠把她的胸口捅烂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颤抖不已,唐玫儿迈着高跟鞋的身体突然失重,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往身后仰头跌倒。 匕首掉落在地上,而唐玫儿被那两个属下连忙扶住,所以并没有跌倒,但却脸色一沉,看了一眼铁门外面,看向满脸震愕惊讶的两人:“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外面又来一个保镖装扮的男人,仓皇失措地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人了,好多人,全都拿着枪,还有炸弹……” 话还未说完,外面又传来震耳欲聋的轰炸声。远在荒郊野外的废弃屋子,上空突然盘旋了十架战斗飞机,不断朝着下方轰炸下去,一刹那地动山摇,就连站都站不稳。 唐玫儿阴沉下脸,赶紧走到门口一看,果然看到外面盘旋着的战斗机,而且,在废弃屋子的四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衣劲装保镖,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全部持枪站立,并且将枪口对准了站在门口一等人。 “这是,唐家的军用战斗机?”抬眼看到了战斗机身上那属于唐家特有的飞鹰标志,唐玫儿的心便猛地沉了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能够调动唐家十分重要的飞鹰战斗队,唯有家族最高权利的掌权人。 像他们四大家族里,都或多或少养着特种军队,以备不时之需。而这支前来的飞鹰战队,便是隶属唐家的特种编队之一。 唐踔来了! 唐玫儿低声咒骂一声:“混蛋!唐踔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大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少废话,先撤退,你们开路,跟外面的人会合,赶紧掩护我撤退。”虽然那飞鹰战队是唐家的军队,但她可一点都没有抱着幸运或者侥幸的心情,她太了解唐踔了,尽管他们两人是亲兄妹,但是唐踔这次一定不会放过她。 即将面临的危险,令唐玫儿彻底失去了理智和分寸,甚至连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都忘了捡起来。不过一回头,看到官雨诗那嘴角微微浮现的笑容,顿时一阵火大,冲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贱女人,我让你笑,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大小姐,快走,时间来不及了。” 唐玫儿这才恨恨地盯了官雨诗几眼,准备带着保镖冲出包围圈。 可就在这时,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轰炸得顺便化为堙粉。旋即,刚才还包围在外满的黑衣保镖们,抱着冲锋枪猛然冲进来,训练有素地分部在屋里子各个角落里,将唐玫儿以及一众保镖,迅速控制了全场,并将所有人层层包围起来。 唐玫儿浑身冰凉,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身体更是僵硬得动也不动,在被包围的瞬间,一种名叫“绝望”的可怕情绪,瞬间充斥了她的大脑。 她完了。 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蓦地飞快闯进屋子里,森寒如地狱修罗的脸上,充斥着嗜血的杀气和阴狠。 大手一挥,所有人猛然涌上,将唐玫儿一众全部制伏。 听到巨大的动作声音,已经濒临昏迷的官雨诗,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她知道这是救援来了,来得那么及时,就在她以为小命不保的时候,希望的曙光再次降临。 迷惘间,好像看到了一抹挺拔如松竹,俊美如妖孽的身影,披着一身金色的光芒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祗,穿破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慢慢地走向她,向她伸出了双手。 带着温暖体温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紧紧的包裹起来,吊挂在墙壁上的双手终于得到解脱,可没有了限制,她整个人便在瞬间抽空了力气,软趴趴地往冰冷的地方摔下去。 预料中与冰冷地面接触的感觉,并没有发生。 她撞入了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里,炙热的温暖,将她身上的寒冷融化,一时间,仿佛跌入了云层,是那样的不真实。 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这股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 “莫,莫明忧……” “是我,诗诗,对不起,我来晚了。”莫明忧紧紧抱住她,满脸疼惜地凝视着她尽是鲜血伤口的脸,声音带着颤抖:“诗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眼好吗?” 他一进来,便看到被吊着双手绑在墙上的她,狼狈不堪,全身遍布鞭痕,脸色苍白如纸,脸上更是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清面容,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和鲜血。 那一瞬,他便知道,她受了十分狠毒的折磨和痛苦,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才坚持到他赶过来救援。 官雨诗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但听到他的呼唤,还是勉强着睁开,看到他,微微一笑:“真好,你又来救我了,莫明忧,你真是我命里的救星。” “是,我是你的救星,诗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别睡好吗?我带你回家。”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命中的救星 官雨诗终于是坚持不下去,在莫明忧的怀抱中晕厥了过去。 “诗诗。”莫明忧连忙将她放在地上,修长的大手爱怜地抚摸过她的额头,然后朝着外面大吼有声,“史密斯,快进来看看。” 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史密斯一声,立即跑进来,手上戴着一个医用包裹,给官雨诗进行了全身的检查,并且立即给她输送提供能量的药物,这才松了一口,朝一旁紧张的莫明忧说:“得马上送到医院,除了大面积皮外伤之外,头部以及腹部都受到严重的损伤,加上失血过多,她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 “好,送医院。”莫明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迅速无比地将官雨诗抱起来,便往门外冲去。 在与躲在墙角瑟缩不已的唐玫儿擦肩而过时,阴狠的余光斜睨着她,目光冷冽充满杀气。唐玫儿对上他那冰冷无情的眼神,身体狠狠颤抖了下,巨大的恐怖像黑暗潮水一般,朝她疯狂地涌过来。 好在莫明忧急着将官雨诗送到医院,所以并没有现在就对她动手。不过,除了她以外,其余的帮凶全部现场被击毙,而唐玫儿,则是被莫明忧的属下扣押下来。 医院里,官雨诗被送进急救室治疗,莫明忧在急救室外站了会儿,直到属下过来在他耳边轻声报告,他才转身离开医院,迅速前往目的地。 阴暗的房间里,一个身影瑟缩在墙角里,听着周围不时传来“嘶嘶嘶”的声音,仿佛能够感受到那冰冷滑腻的恶心东西从她面前爬过,伸出猩红色的蛇信子,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血肉上。 “啊——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咬我……”恐惧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当莫明忧打开门走进来,挺拔颀长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时,瑟缩在墙角恐惧尖叫的唐玫儿,却是突然止住了尖叫,以比刚才更加恐惧惊骇的目光,呆呆地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莫明忧睨视着她,目光冷冽而且充满杀气,那阴鹜的神情,更是铺天盖地地朝着她袭涌过去,压得唐玫儿瞪大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而地上刚才还在爬动嘶叫的五颜六色的蛇,也在莫明忧出现的一刹那,全部都缩在黑暗里,晃动着脑袋目光毒辣、 “莫,莫明忧,你想干什么?” 唐玫儿对上他一眼,就被他那冷冽杀气的眼神一震,一种如坠冰窖的恐惧与森冷,像潮水般涌了过来。想想这两个小时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还有地面上那么多恐怖的毒蛇,她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明忧哥哥,求求你放了我……真的不是你看的那样,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求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唐玫儿从角落里爬出来。,颤抖的声音中,透着隐忍着哭腔的嗓音,而事实上,她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下来,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莫明忧蓝色的眼眸仿若在瞬间掀起一股狂风暴雨,锋利如刀的薄唇微微抿着,猛地走过去揪住了唐玫儿的领子,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毫不留情地再次摔向角落里,在将她整个人掐住脖子往上提,按在墙壁上,“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千万不要再动诗诗一根毫毛,否则,我会让你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的声音很低,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像是一把啐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插在唐玫儿的胸口上,令她足以在瞬间窒息而亡。那种透着嗜血的杀气和残忍,令她惊恐之余,瞳孔也不断放大,在脖子受勒无法呼吸的同时,更是一股寒气从脊背猛然窜上来,她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僵硬挺直,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迫在眉睫的危险,令她深深感知到,无论她这一次再怎么求饶,莫明忧绝对是不会放过她了。 “明忧……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求求你了。”她含着泪水,目露祈求地望着他,身体颤抖不已。 “放了你?诗诗被你抓来折磨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放了她?” 莫明忧微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目光阴沉而嗜血。从他在国外得知官雨诗失踪的那一刻,整颗心就变得凶残不安,一夜未眠赶到纽约,得到的却仍然还是找不到下落的消息。他几乎怀疑到每一个仇家的身上,这么多年来,他在莫家的处事原则上,的确是损害过许多的人利益,恨他入骨,想要报复他的人,不计其数。 他甚至希望那些仇家直接报复到他身上,而不愿意牵扯到官雨诗。 可当他将莫家的人、以及所有仇家都调查了一遍后,发现仍然找不到她的消息时,莫明忧彻底慌张了,因为能想到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却仍然找不到心爱的女人。 直到他突然想到了唐玫儿。 他实在不敢想象,唐玫儿居然会有胆量绑架官雨诗,还是在莫离的眼皮下。这已经不是唐玫儿第一次绑架官雨诗,但自从上次失败后,莫明忧就已经警告过她一次,况且唐踔肯定也不会任由这个妹妹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在某些程度上,已经削弱了唐玫儿办事的权利。可出乎意料的是,在经过调查后,还是唐玫儿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当然,掺杂在这场绑架事件中的,还有几个三流小家族的参与,比如与唐玫儿走得极其亲近的罗家。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他晚一点得到消息,赶来的那一刻,他心爱的女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对唐玫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恻隐之情,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 “她身上的伤,是你鞭打的,头上的伤,是你推她撞在墙上重击而成的,还有腿上的伤,嗯?说说看,你是用了哪只手哪只脚伤害她的?” 莫明忧冰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轻声问道。 唐玫儿猛地摇头,“明忧,我没有。” “啪”的一声,莫明忧拽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只脚踩上她的右手,“是这只手吗?”在瞥见唐玫儿布满骇色的脸上,他不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反而加重了力道。 立即,唐玫儿便惨烈地大喊大叫起来,泪珠疯狂地滚动下来。 “这点痛你就喊成这样,唐玫儿,你就这点能耐?”他高高在上地俯瞰她的惨状,“这点痛,不及你对她的百分之一,你不是口口声声都喜欢摆你大小姐的能耐吗?敢动我莫明忧身边的人,今天你是哪只手动她,我就将你哪只手剁下来喂狗!”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唐玫儿终于意识到莫明忧的可怕,他绝对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动了杀她而后快的决心。比起手掌上的疼痛,更痛更伤的,是她的心,如同官雨诗那个贱女人所说的那般,莫明忧对她,再无一分往日的情分,她一心爱的,一心跟随的男人,现在高高在上地践踏着她,甚至毫不犹豫会杀了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莫明忧,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贱女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爱得那么深,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可你现在,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对我动手?”她瞪圆着眼看他,极其不甘心:“我比她更爱你,比她更能够帮助你,我们明明可以相爱一辈子,凭什么她一出现,我的梦和爱就没有了”? “你这也配叫**?”莫明忧不以为动。 “难道不是吗?她破坏了我的爱情和婚姻,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和你早就相爱结婚,你根本就不会跟我解除婚约。我害她有什么不对?” “我恨不得官雨诗那个贱女人去死,死上一千遍一万遍,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她的眼睛,瞬间闪着狰狞的光,对官雨诗,唐玫儿恨之入骨。 莫明忧微微摇头,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即便眼前这个女人他一直认为相当熟悉,可这一刻,还是陌生得他不认识。 阴狠、恶毒、癫狂…… “我跟你说过,取消婚约是我的事,利用你是我的事,不爱你也是我的事,你有恨可以冲我来,而不是去找她。” 莫明忧轻轻挥手,外面立即走进来个属下,将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递给他。他房子手里把玩了片刻,才蹲下神来,将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当时,你是想用这把匕首捅她的心脏,对不对?” 快要窒息的唐玫儿,被那狰狞的冷光吓得瑟瑟发抖,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会对她甜蜜恩爱的男人,而是一个杀气凌冽的恶魔。 有那一瞬,她甚至想一死了之,哀莫大过于心死,她的心已经死了,就算身体还活着有什么用? 可是不能。 她不能就这样白白死掉,不能就这样放任官雨诗那个贱人得到幸福,而她却像一个失败者,输掉了爱情,赔掉了性命。她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却爱不得? “莫明忧,你要是敢杀了我,我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总算找到了一丝力量,眼瞳猩红地盯着他,“我不会死的,我大哥一定会来救我。”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见她这个时候还是执迷不悟,莫明忧举起匕首,对准她的脸狠狠划了下去。 “你敢!莫明忧,你放开我,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啊——” 尖锐的惨叫声,响彻小黑屋。 唐玫儿瞳孔猛地张大,全身痉挛,瑟缩在地上惨叫不已,猩红的血液从脸上、手上,顺流到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而那张原本美艳娇媚的脸上,也出现了道道渗着鲜血的伤口…… 唐踔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脸色蓦地一沉。 “怎么,心疼了?”莫明忧丢掉匕首,从袋口抽出一条白色丝巾,在手里擦了擦,回头看他,嘴角浮现一抹讥诮:“她该感激你,要不是这一次你协助我找到诗诗的下落,我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唐踔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唐玫儿,“她最大的错误,便是不该爱上你。” 说完,蹲下身,查看着她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势。除了毁容之外,右手也被他几近切断,露出里面森森白骨,以及翻开口子的猩红血肉。 “大,大哥……救救我,帮我杀了他们,帮我杀了他们……” “别出声,我带你去医院。” “大哥,我不甘心,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他们一起下地狱。”唐玫儿恶狠狠地盯着莫明忧,忍着剧痛咬牙切齿。 莫明忧冷冷哼了一声。 “你这是咎由自取,我已经明白地提醒过你,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可你,还是违背了我的命令。”唐踔面无表情地说,亲妹妹被莫明忧伤害成这样,他本来应该生气,但一想到他这个好妹妹,将官雨诗折磨得差点丧命,莫明忧会只毁容断臂,已经是留了很大的面子。 唐玫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捂着脸尖锐地喊了起来,“大哥,你快帮我报仇啊,我的脸已经毁了,右手也断了,我这辈子全毁了,你帮我报仇,我来时当牛做马报答你好不好,大哥,求求你了……” “你该感谢你有这个好哥哥,不然,今天的惩罚就不止这样了。”说完这些话,莫明忧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他相信,唐踔一定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而且不会再让唐玫儿兴风作浪。因为他,同样不希望官雨诗再受到任何伤害,也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都是唐玫儿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欲害人,反害己,没人会去同情可怜。 爱,从来就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这一点,唐玫儿永远都不会理解。 医院里,充斥着药水的难闻气息,尽管病房里已经安置了空气清新剂,但官雨诗醒来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抽了抽鼻子,有点讨厌这种药水的味道。 一转头,便看到莫明忧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诗诗,你终于醒过来了?” 莫明忧握住她的手,关怀询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的眼睛本来是蓝色的,那种很漂亮的蓝色,就像星海,像大海,美得令人炫目。可现在,那双漂亮的蓝眸,竟是又肿又红,他到底多久没有睡过了?竟然这么疲惫不堪。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了,官雨反握住他的手,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床边的空位,“你太累了,躺下来,不要为我担心。” 莫明忧和衣在她的旁边躺下来,双手轻轻拥着她,对她的怜爱全都表现在脸上。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她?这个笨女人,又笨又单纯,总是容易惹是生非,又那么容易招来嫉妒,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这一次,他差点就再也看不到活蹦乱跳的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简直心疼死了。 “还疼吗?”生怕自己抱着她,会不小心碰触到她的伤口,莫明忧尽量小心翼翼的。 “不疼。”官雨诗甜甜一笑,双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那熟悉而又安全的气息,官雨诗满足的哼了哼声:“莫明忧,我没事的,不要为我愧疚。” “我没有愧疚。”莫明忧的双手在她后脑轻轻地来回抚摸,听到她的话,不禁微微一笑。 “没有就好。这一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任何人。”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即便在来医院之前,莫明忧已经清洗过了,但那股淡淡的腥气,还是让官雨诗发现了,她了解他的性格,更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对于唐玫儿,她不是没恨,可一想到唐玫儿那么爱莫明忧,最终却是莫明忧动手伤害她,这对于一个深陷爱情中的女人,简直就是灭顶的灾难。 所以,她宁愿自己找机会去报复唐玫儿,也不愿意莫明忧去。 听了她的话,莫明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面狠狠宠爱一番,可一想到她身上还带伤,刚动完手术不久,需要好好休养。这已经足够令他心疼。因此,他现在只能轻轻地虚抱着她,不敢碰到伤口。 “你不恨她吗?” “肯定恨啊。”官雨诗理所当然地说:“她把我打得那么惨,以前还三番五次害过我,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恨啊。不过我想自己动手报仇,这样才更有意思嘛。”| 莫明忧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真是个龇牙必报的女人啊。 “你还记得她打了你几下?” “嗯,大部分是记得,反正光是拽着我的头去撞墙就撞了二十三次,我差点震出脑震荡来了。”她凝眉沉思了下,努力回忆着唐玫儿折磨的她的时刻。 不是差点,而是已经震出脑震荡了。好在史密斯医术了得,这才让她躺了几天就能清醒过来。 不过这些话,莫明忧并不想跟她说,心里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轻饶了唐玫儿。 对他而言,只是毁容和断臂,还算是轻的。 现在医疗那么发达,只要唐玫儿想要,随时可以进行整容,而被他捅了几刀的手臂,虽然筋骨已经受到严重损伤,但休养个一两年,再加上唐家的财力和地位,接骨植肉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若不是看在唐家的面子上,他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低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莫明忧柔声地说:“她打你多少下都记下来,等你痊愈出院了,我带你回去报仇。” “真的,你不阻止我?”原以为他肯定会不同意,没想到莫明忧却是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她把你害得这么惨,当然要去报仇雪耻了。” “你不觉得我也很恶毒吗?”官雨诗认真地看着他,“要是让我看到她,我真的不会心软的,莫明忧,我恨死她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诗诗,我莫明忧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你是一个恶毒的女人,那我就是一个狠毒无情的男人。我们两人彼此彼此,不分轩轾。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陪着你一起作威作福,报仇雪耻,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官雨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两都不是好人,如果上天要惩罚的话,就让我们一起承受。” 强烈的酸涩和震撼,冲击着莫明忧的心头。 他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他已经对唐玫儿做过的报复了。 这个笨女人,明明胆小又善良,唐玫儿伤害她那么多次,也没见过她展开过什么疯狂的报复。却因为害怕他手上沾染太多鲜血,上天会惩罚到他的身上。所以故意说出这些恶毒报复的话来,只是因为想陪着他一起承担所有的风风雨雨。 同舟共济,患难与共。 这恐怕就是她现在的心思。 “诗诗,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很爱你很爱你。”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轻声的询问。 官雨诗没想到他会一下子转换了话题,愣了半晌,似乎在沉思他这个问题,“呃……好像没有,还是有?” 她将问题抛给他。 狡猾的女人! 莫明忧盯着她的可怜,妖孽般的脸情绪变了变,最终化作一个深吻,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舌尖,一点一滴地描摹着官雨诗嘴唇的轮廓,而随着吻的深入,气息越来越灼热,就连空气,都蠢蠢欲动起来。 “诗诗,我爱你。” 感受着他越来越灼热激动的气息,官雨诗下意识揽住他的腰,弓身紧紧贴着他,同时也递给他一个热吻,将莫明忧的情绪完全挑动了起来。 “哎呀。”情动之下,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伤口,忍不住发出一道低吟。 尽管声音很小,还是被莫明忧听到了,热吻的动作顿时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诗诗,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官雨诗摇摇头,脸色绯红。 莫明忧立即双手放开,不敢再去碰到她,生怕弄到伤口,动作小心翼翼的,就连神色都凝重了不少,“诗诗,等你好了,我再好好补偿你,现在你是伤者,我只能忍着光看不能吃了。” “说什么呢?谁要你补偿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朋友之间不言恩怨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官雨诗伤得很重,呆在医院养伤的日子简直痛苦不堪,但因为有了莫明忧的悉心照顾,所有的痛苦都转化成了甜蜜,两人在医院里,竟是度过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甜蜜和宁静时光。 而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这场变故中升温了不少,这显然是意料之外的。官雨诗和莫明忧彼此心有戚戚,都觉得人生变幻无常,有些时候,更是因祸得福。 放在一年前,官雨诗是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跟莫明忧会这么相爱甜蜜,更想不到冷酷狂妄的莫明忧,会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我熬了你最喜欢的小米粥,快趁热喝了。”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这么早?”官雨诗很不愿意地睁开眼睛,有点不满地瞪着他,“你下次能不能晚点起来,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莫明忧端着碗坐在床上,看着她笑眯眯地回:“你要是嫌累的话,不如再休息片刻,我先把粥保温起来。都怪我不好,昨晚上折腾得那么晚,你肯定是累极了。” 听他隐含暧昧和特殊含义的话,官雨诗的脸立即火辣辣烧红起来。 粉拳在他胸口上锤了两下,官雨诗郁闷无比:“能好好说话吗?昨晚上不就是上药上得比较晚,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隐晦暧昧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听不到了。 可莫明忧的听力向来绝佳,她的话一字不漏全被他听进去了。 “哦,原来夫人是怪我昨天晚上,没有做点什么。我看你的伤势也好了一半,要不,我们今晚来做点什么?”他故意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语焉不详地挑逗她。 “不跟你这种流氓说话了,滚粗!”官雨诗恼羞成怒,将脑袋缩进被子里,羞得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虽说昨晚上,他为她上药折腾了许久,可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他在上药的过程中毛手毛脚,明知道她有伤在身,还非要对她做出一系列少儿不宜的挑逗动作,害得她心跳不已,满脸羞红,这才导致本来只需要半个小时就的上药时间,硬是被他折腾到了三个小时。 想到昨晚上那简直羞死人不偿命的三个小时,官雨诗连死的心都有了。她算是发现了,莫明忧这个家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她还躺在病床上呢,就敢为所欲为,要是等她痊愈了,还不得被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想想都可怕。 “夫人,别装睡了,赶紧起来把粥喝了。” “我不饿,再让我睡会儿。”现在脸还火辣辣的,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被他嘲笑一顿的。 “不行!待会会有人过来探望,在这之前,你必须先把早餐吃了才有力气说话。”莫明忧像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叨个不停。 官雨诗却不觉得讨厌,反而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怀唠叨的待遇。不过在听到有人要来探望她,还是缓缓将脸从被子里探出来,“谁要过来看我?” “唐踔。”不知为何,在说出这个名字时,莫明忧的语气有点牙痒痒的恨意。 “唐踔来了!”官雨诗猛地从被窝里伸出来,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碗,扒拉几口将一碗粥全部喝完,然后迅速擦干了嘴巴,又从床头柜上取出镜子照了照,“明忧,我现在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快,把我的粉底拿过来给我。” 见她一听到唐踔的名字,居然反应这么剧烈,莫明忧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臭得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他过来看望你,至于化妆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用过粉底了?” “也对哦,我包包好像放在酒店里了。”官雨诗悻悻地放下镜子,看了莫明忧一眼,犹豫着说:“唐踔毕竟帮了我那么多,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他肯定会因为唐玫儿伤害我而愧疚的。” “唐玫儿是他妹妹,作为大哥管教不力,活该他愧疚。”莫明忧心里更是吃味不已,这个笨女人,他在这里照顾她这么久,也帮了她不少忙,怎么不见这个笨女人如此为他着想过? 他有点后悔答应唐踔过来探望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拒绝他的。其实这阵子,唐踔每天都会致电给他,要过来医院探望官雨诗,但都被他拒绝了。要不是看她今天精神了许多,他才不会答应下来。 但现在听到她居然那么关心唐踔的心情,莫明忧是真的后悔了。 他好端端放着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居然答应一个该死的男人过来探望,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诶?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官雨诗总算后知后觉发现了他的异常,“不会是生病了吧?” “夫人,为夫有些不舒服,要不咱们今天不见客了,改天等你痊愈了,咱们再见唐踔?” “不行!”本该以夫为天的官雨诗,居然冷声抗拒他的提议,并且义正言辞地指责他,“唐踔知道我的事一定很担心,而且肯定会因为唐玫儿跟我道歉的。我必须告诉他,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更何况这一次还是他出手相助,应该当面跟他说声谢谢的。” “亲爱的……” “乖,听话,你不舒服的话去找医生开点药,反正这里是医院嘛。还有啊,顺便去买一点水果来,唐踔来了才不会那么失礼……” 莫明忧欲哭无泪,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唐踔,老子跟你 不共戴天! 如同官雨诗所预料的一样,唐踔来到医院,看到脸色尚且虚弱苍白的官雨诗,又是担心又是愧疚。像他这样阳刚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一旦将歉疚心疼的表情显露在脸上,那就代表着,他的内心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痛苦。 “对不起……” “呵呵,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是吧,况且你还派人找到了我,要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 官雨诗暗道一声惭愧,连忙笑着安慰他。 唐踔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诚恳的歉意和关怀:“我总是说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阻止玫儿对你的伤害。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妹妹,我这个当大哥的难辞其咎。”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从来就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勉强自己的话,那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是不是可以当做功过相抵了?” 官雨诗眨了眨眼睛,笑得分外灿烂。 一旁的莫明忧狠狠瞪了唐踔一眼,顺势揽过她的腰,将她灿烂的笑脸微微转向自己,而不是对着唐踔。 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对着别的男人乱放电!看来他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再放过她了,一定要将她彻底变成自己的女人。 对于莫明忧这种明显霸道占有的动作,唐踔亦是看在眼里,脸色有些不悦,“你我之前何必这么客气,如果当初不是你救我,也许世界上再也没有唐踔这个人。救命之恩岂能说功过相抵就能抵消得了的。” 谁知道他说完这句,莫明忧突然像只狐狸一样,笑得分外妖孽勾人,“诗诗,他说得没错,救命之恩大过天,我救了你那么多次,我不仅要你以身相许,还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记得我对你的好,记住了没?” 官雨诗恶寒了下,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开几分,这莫明忧简直是要羞死人啊,这种肉麻的话没人的时候说说就算了,可现在越非尘还在这里呢,也真是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剐了他一眼,官雨诗丢过去一个泛着凉意的警告眼神:再乱来,回头跪搓衣板。 “夫人,你不要对着为夫乱放电,现在有外人在场,这种私密的事,还是留着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再来。” “莫明忧,你——” 将两人各种甜蜜的小互动看在眼里,唐踔心里又是酸涩,又有一点释怀。 能够见到她这么快乐幸福,这就足够了。他本就没有打算奢求什么,现在看来,莫明忧应该会好好照顾她,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唐踔。”推开莫明忧,官雨诗正色地看着他,语气诚恳:“就像你所说的,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那么好,那好,我也就不再提那些你来我往了。你也一样,既是朋友,还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你也帮了我不少,不是吗?” “是。”唐踔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面露笑意,淡淡浅浅,“|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唐踔又看了莫明忧一眼,“至于联合的事情,就像我们之前约好的一样,不主动挑起报复,但也不给越家和伊夜家任何可趁之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两天,他们应该会很快意识到危机,不敢再给莫家施加压力。” “哼!不管他们敢不敢,我莫明忧奉陪到底。” 官雨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就不怕我担心吗?” 莫明忧和唐踔皆是一愣。 前者眉开眼笑,后者神色郁郁。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莫明忧感动得一塌糊涂。 官雨诗完全无视他的转变,跟唐踔聊着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虽说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不过许多家族遗留的问题,解决起来还是相当麻烦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名花有主,我名草 接下来的几天,莫明忧谢绝了所有前来探望官雨诗的朋友,十分霸道专横地独占与她相处的时间。对此,官雨诗实在哭笑不得,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能够看到他这样幼稚霸道的行为,何尝不是代表一个女人的幸福。 她很珍惜这种甜蜜幸福的安静时光。 自从上次唐踔来访后,她就隐隐察觉到,莫明忧并不会在纽约待太长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她受伤住院,也许他根本就忙碌得废寝忘食了。但因为担心她的缘故,所以他谢绝了莫离要到医院照顾她的好意,又将所有的工作都暂时放下,将所有的时间都留在医院里陪伴她。 虽然他这么体贴,简直把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也希望时间不要过得那么快,让两人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但她知道,四大家族的矛盾一日不解决,危机就随时都存在着。而作为莫家族长的莫明忧,更是无法安心下来。 接过他削好的苹果,官雨诗咬了一口,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莫离老师这阵子肯定忙疯了,你不要老是呆在这里偷懒,也去帮帮忙啊。” 莫明忧埋首,专心致志削着另外一个苹果,“不行!在你出院回到莫家之前,我不会离开你一步。” 斩钉截铁的语气,不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官雨诗故意嘟着嘴巴,委屈地看着他:“你总是这么霸道,我跟你说什么都没用。这样我们怎么还能好好相处交谈下去。不管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莫明忧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小心思,只是这次意外,他真的是被吓坏了。莫家重要,可她同样重要,并且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丝毫不逊色与莫家对他的重要性。而且,她目前的危机更加严重,如果不是他这几天都寸步不离地呆在医院里陪伴她,而医院的四周都安排了莫家的保镖看守着,她至少要面对三次以上的暗杀绑架行动。 她性格温和,那些暗杀和绑架自然不是针对她的。但莫明忧却清楚,那些人为了对付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找到他的软肋加以攻击威胁。而官雨诗,便是他的软肋。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瞧见莫明忧的脸色不是很好,官雨诗以为自己说错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反正有你在这里陪我吃吃喝喝的,其实也不错。” “你真的不嫌弃我在这里偷懒?”他可怜兮兮地回望过去,明亮的蓝眸闪着某种深情又期待的光芒。 官雨诗捂住扑通扑通乱跳不停的心脏,十分坚定地点点头:“我真的不嫌弃。” “那好,我们今晚一起睡,我分分钟都不想离开你,就要抱着你睡。”他眨了眨眼睛,目光透出一丝狡黠得逞的光芒。 “莫明忧,你干什么,快给我下去,我说 的不嫌弃你不是这个意思……” “别骗我了,你的表情和身体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莫明忧,你这个大流氓!” …… 两人闹了一会儿,直至官雨诗看起来有些疲累了,莫明忧方才放开她。官雨诗转头看向窗户外面,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脸色闪过忧虑。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明忧,我想明天就出院回到莫里斯群岛,这里我呆着很不舒服,感觉怪难受的。” “好。”出乎意料的是,莫明忧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奇怪,你居然会答应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我经不起飞机上的震荡,所以非要我等到痊愈后再出院呢。” 莫明忧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次回去,我会全程派史密斯医生还有一整个医疗团队跟随者,绝对不会让你发生任何事。至于飞机上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全程抱着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莫明忧,我发现你变了。”官雨诗打量他半晌,突然笑着说。 “嗯?” “以前我觉得,你是永远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的,你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时脾气不知道有多坏,能说句好话就不错了,谁还敢指望你说好听的的话呢。可是,自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原来你说起肉麻的话,简直就是一套一套的,我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用这一套甜言蜜语欺骗别的女孩子呢。” 莫明忧沉默下来,定眼望着她。 “怎么,我说错了?” “不是,只是有点后悔,以前刚认识你那会儿,没能好好对待你。”莫明忧将她拥入怀中,深有感触地说:“如果知道现在会那么爱你,当初一定把死缠烂打地纠缠你,直到你也爱上我为止。” “你之前还不叫死缠烂打?”官雨诗听得很惊悚,一脸见鬼了地瞪着他,“我觉得,被你缠上了,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谢谢夸奖。”某人根本就不知道“无耻”为何物。 “就知道贫嘴,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但没节操没下限,居然连羞耻心都没有啊……” 闹归闹,莫明忧的办事效率绝对不容小觑,第二天一大早就完成了出院的所有手续,并且连私人飞机以及跟随治疗的医务团队都准备就位,而官雨诗更是被他打横抱起,像公主抱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抱着上了飞机的总统套房。 “莫明忧,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能不能放我下来?”虽然被他抱着很舒服也很幸福,但,前提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而因为她这一次带伤出院,莫明忧十分夸张地准备了一支医务团队,美名其曰照顾病人,加上了林林总总的佣人,光是守在门外的佣人就有两排,而她便是在这种嫉妒尴尬的境况下,被他公主抱到了房间。 好尴尬啊! “闭上嘴巴,乖乖的不要出声,不然,可就不止抱你这么简单了。”他朝她挤眉弄眼,那猥琐的表情,彻底闪瞎了官雨诗的34K钛金眼。天哪,他居然会做出这么无耻的表情。 “好好躺着,我去拿点东西。” “你要是忙的话尽管去,不用管我了。” 看着他为自己忙忙碌碌,再想到近来莫家的危机,他明明那么忙碌,却每天还是花大量的时间陪着自己。官雨诗都觉得自己有些可耻了。 莫明忧微微一笑,转身就离开了套房。官雨诗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谁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笑得无比妖孽地看着自己,官雨诗忍住了流口水的冲动,眼球咕噜咕噜转了几圈:“你怎么还在这里?” 将她扶起来靠在床沿上,莫明忧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酒红色的天鹅绒方盒,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她好奇不已。 莫明忧深深凝视着她,笑了笑:“你打开看看。” 官雨诗接过天鹅绒盒子,入手细腻柔滑,手感非常地棒。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立即被折射出来的光芒闪到了。 黑色缎面上,两枚互相交缠的戒指,以十分旖旎亲密的方式缠绕在一起。 戒指十分精致,银色戒环上是一只栩栩如生做工精致的翼鸟,翼鸟全身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作而成,不但玲珑剔透,多角度绽放着夺目光华,而且其硬度,要比钻石高达百倍,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物体。 翼鸟的眼睛用点金镶嵌,而其余部分,则是缠绕着金丝的镂空结构。 官雨诗不禁发出惊呼:“这跟之前的比翼双飞怎么那么像?” 比翼双飞是她和莫明忧共同拥有的一对情侣项链,一共有两条,都被两人珍藏起来。 莫明忧执起她的右手,将其中一枚女戒套进了她右手中指,“好了,现在你是名花有主的女人了,以后这枚戒指,只有到了我们订婚结婚的时候,我才有资格帮你取下来。” 官雨诗还在纳闷间,便听到他那一番霸道不减的宣言。 “莫明忧,这戒指怎么?” “我特地联系克列夫定制的,这对婚戒是他与凯瑟琳夫人共同完成的优秀作品。我想了想,你一定会喜欢。”他执起她的右手,仔细放在眼前端详,眉眼间都是纯粹而又迷人的笑意。 “来,帮我把男戒戴上。”他将左手的中指在她面前比划了下,适宜她为自己戴上。 官雨诗犹豫片刻,便取了另外一枚戒指,对准他的右手中指套下去,“好了,现在你也是名草有主了,要是还敢到处沾花惹草,引起别的女人对你觊觎不已,我绝对饶不了你。” “诗诗,今生今世,唯你钟情。”他执起官雨诗的右手,低头虔诚地吻在那只戒指上面, 玲玲剔透的戒指戴在纤细莹润的指间,令人不免怦然心动。 他的左手与官雨诗右手十指相扣,两只栩栩如生的翼鸟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真正的比翼双飞。 官雨诗看着莫明忧,内心充满了幸福和喜悦。 “订婚典礼我已经开始准备,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在莫里斯群岛上举办订婚,如果你觉得这一步太过繁琐的话,我们也可以直接举办婚礼。”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戒指 听他一口气就打算直接将交往不到半月的两人跳到结婚那一步,官雨诗也是无比囧然,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他了解她一向不喜欢太过繁琐的过程,虽然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场一世难忘的婚礼,但并不代表谁还喜欢将订婚仪式也准备得那么隆重。 但目前的情况,她回答好也不行,回答不好也不行。 “谁说要嫁给你了。”官雨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得十分狡猾:“要想娶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光是我家人那一关,你就没那么好过,所以啊,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件事,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不用担心。”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莫明忧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难道你有办法说服陈叔跟我妈?”官雨诗可不信就因为莫明忧去了两次家里,老妈和陈叔就会对他另眼相看。朋友是一回事,男朋友又是一回事。她之前可就听陈叔说过了,将来她的男朋友,想要抱得美人归,那是绝对要经过家中二老的重重考验,让二老满意了才有机会,不然门都没有。 “这个你不用担心,看我的就行。” 莫明忧并不想让她知道,其实他曾经去找陈路东和向云惜谈论过这个问题,在他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已经坦诚的跟二老表示过在外面会好好照顾她,而陈路东和向云惜虽然不是完全相信他,却也并没有阻止他们之间的交往。 只不过这件事,是他私底下抽空去谈的,所以官雨诗还被蒙在骨子里,正为了回家之后要怎么跟父母说起这件事而犯愁。 回到莫里斯群岛后,生活渐渐平静下来,而莫明忧也有更多的时间抽身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照顾官雨诗的任务则是再次交到了泽田杏手上。 “诗诗,你看我带谁来了?”泽田杏一进门,先是摇头晃脑将室内打量了一遍,确认族长大人不在后,方才恢复了跳脱活泼的性格。 在她身后,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官雨诗先是一愣,随后大喜过望:“明郁,你终于出院了?” “放心吧,我的腿已经没事。”来人正是莫明郁,他三两步走到床前,在她身边坐下来,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过了许久,方才说:“才几天没见你,又瘦了那么多。” “哪有。”官雨诗从床上爬起来,眼镜盯着他原本受伤最重的左腿,观察了半晌,终于不确定地问他:“现在行动没问题了?” “放心,完全没问题。”为了加强说服力,他故意甩了甩左腿,“你看,没问题了吧?” 一旁看着他做出这种幼稚动作的泽田杏,忿忿不平地走过来将他摇晃不已的左腿按在地上,脸色黑沉:“史密斯医生明明说过,你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最多就是下地走两步,你要不想好不容易才接好的腿又成三级残废,最好不要乱动。” 话虽说得难听,但语气间,难掩对莫明郁的担心和关怀。 官雨诗溜了溜眼珠子,嘴角含笑,打量着互相斗嘴的两人,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明郁,我们杏子这么关心你,你说说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报答她啊?” 闻言,互相斗嘴斗得很欢脱的两人,都不由愣住了。 本来以为泽田杏肯定会否认到底,让她不要瞎说之类的话。但异常的是,这一次她居然一声不吭,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上,余光又自由自主地瞟向了前面似乎被雷到的莫明郁。 那副紧张又担忧的小哀怨表情,看得官雨诗连呼过瘾,看来今天她不是在捉弄他们,而是顺便将杏子难以启齿的话都帮她说了出来。 莫明郁瞪大眼睛,先是看了官雨诗一眼,后又将目光停在泽田杏身上,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半晌,方才迟疑地说:“诗诗,你听过男的报答别人需要以身相许?” “听过。”她睁眼说瞎话,无比诚实地点点头:“其实我觉得你非常适合那一款的。”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可惜啊,就算我想以身相许,恐怕某人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似的,咧嘴轻笑:“咱们杏子那标准是什么样的,你恐怕还不知道,像我这种不解风情又顽固冷漠的男人,别说以身相许了,就算投怀送抱,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他撇了撇嘴,“你说是吧,杏子?” 泽田杏脸色一黯,却仍死鸭子嘴硬地回应他:“很不错嘛,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这两人,绝对没救了。 官雨诗嘴角微抽,心想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两人是如此别扭又怪异的人格呢?莫明郁吧,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他的样子,应该对杏子是很有好感的,至少绝对不是讨厌,但他偏偏一开口就得罪人,在别人面前还算正常,可是一到杏子面前,总是喜欢耍宝气人,好像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官雨诗却是看得真切,他对杏子,绝对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至于杏子,就更不用说了,暗恋莫明郁多年,担心他照顾他关怀他,可谓无微不至。却偏偏喜欢言不由衷,喜欢一个人不敢说出口也就罢了,还经常反着说,好端端的喜欢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火药味很浓的争吵。 要想这两人修成正果,简直难如登天。 尴尬过去,莫明郁借口有事出去了,泽田杏则是蹭到官雨诗身边,检查了下她的伤势,神秘兮兮的样子,引得官雨诗疑惑不解。 “怎么了?” “没事,有个小道消息,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一下?”泽田杏犹犹豫豫地。 官雨诗指了指耳朵,示意她不要废话,自己洗耳恭听着呢。 “就是……你知道唐玫儿欺负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唐玫儿?”她微微咂舌,没料到杏子会突然提到她,摇摇头。 “果然,你真的不知道。”杏子一脸我猜得没错的恍然大悟表情,她就知道,这种血腥的事情,族长大人一定是不会告诉诗诗的。 “唐玫儿怎么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养伤,老实说,官雨诗并非会关心唐玫儿的下场,因为她绑架自己被莫明忧逮个正着,后果肯定是不忍直视的。但她考虑到最近的莫唐两家之间的合作,而唐玫儿又是唐踔的妹妹。就算是看在唐踔的面子上,想必莫明忧只会对她略施小惩,不会将这件事闹得太难看。 然而,结局往往超出她的想象。 “你说唐玫儿毁容了?”她简直不敢相信。 “何止毁容,听说还断了一只手臂,现在被唐踔带回唐家,被关在唐家看管着,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疯女人,整天就只知道大吼大叫的。不到三天时间就闹了十几次自杀,好在被唐踔派去看管她的保镖及时拦下,要不,唐玫儿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 说起那个恶毒的女人,泽田杏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同情,反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官雨诗怔忡地目视窗口,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唐玫儿毁容、断臂、还有她发疯的事,都是莫明忧做的? “诗诗,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觉得唐玫儿可怜?” 微微摇头,官雨诗收回目光,若有所思:“以她的所作所为,会落得这样下场,我并不觉得她可怜。善恶终有报,如果不是因为我几次侥幸得救,她已经害了我好几次,我当然不会同情她。” 泽田杏松了口气。 “不过——”她话锋一转,神情变得有些悲凉,“她这么做,都是因为她很爱莫明忧,爱到不惜抛下明郁和尊严,有时候想想,我都不知道是应该敬佩她还是可怜她。” “你别胡思乱想了。其实不需要敬佩她,也不需要可怜她。大家都是成年人,喜欢一个人没错,但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犯罪,去伤害别人,那就太无耻了。她会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不是有句话说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自然也该受到惩罚。” 被她三言两语一说,官雨诗果然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不过说起唐玫儿,倒让她想起另外两个人来。 当晚莫明忧回来的时候,官雨诗就提起了这件事。 “之前林颐泽不是被你带走了吗?”官雨诗看着他的眼镜,缓缓地说:“我想去看看他,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下苏里恩的下落。” 莫明忧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好。” “谢谢。” “在你现任未婚夫面前,提起要去看前任男友,你就不怕我吃醋?”莫明忧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不会,而且,我对林颐泽,早就没有什么想法。”这句话是事实,她之所以会提到林颐泽和苏里恩,主要是这两人都是促成了她如今境遇的当事人。当初,如果没有林颐泽和苏里恩的背叛,也许她就不会被莫明忧所救,不会去越家,不会认识那么多的人,更不会遇见如今的爱情。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善恶终有报 在得知唐玫儿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她立即想到的,便是与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林颐泽与苏里恩。 这两人,一个是她曾经深爱的男朋友,一个是她曾经信任的好闺蜜。 可,伤她最深的,也是他们两人。 如果说她对唐玫儿是一种又讨厌又遗憾的心情,那她对苏里恩和林颐泽,可就复杂得多了。如果没有他们当时的背叛,也许她不会有如今的事业与爱情双丰收,并且度过了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特殊时光。他们背叛她,不断给她制造伤害,可最终,她全部都挺了过来,并且获得了新生。 她想,是时候跟过去告别了。 那些爱恨纠葛,恩怨情仇,都是时候告一段落。她也曾活得不够磊落,也曾欺骗过别人。所以,在获得幸福之前,她想亲自解决掉自己留下来的遗憾与错误。 第二天将近中午,官雨诗和泽田杏来到林颐泽所在的医院。地址是出发之前,莫明忧亲自告诉她的,或许当时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莫明忧难得手软一次,并没有彻底解决掉林颐泽。但可想而知,三番五次害官雨诗陷于危险之境,并且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虎视眈眈,莫明忧铁定是不会让他好过。 果不其然,在进入医院打听后,官雨诗方才知道,与其说林颐泽是在医院里,倒不如说他这辈子只能待在这个地方了。 她让杏子一人在门外守着,暂时不要让任何人接触这个房间。然后独自一个人推门进去,泽田杏有些担心,想要跟着进去。 “诗诗,族长可是亲自交代过我,一定要寸步不离跟着你,不然你要是再出点事情,族长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官雨诗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担忧自己,出发之前,就连莫明忧都吵着要跟过来,好在她费了些口舌终于劝他打消了决定,但最终还是派了杏子跟着她,自然免不了一番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而且她很肯定,既然把林颐泽安排在这个医院,那么这个医院里肯定有不少是莫明忧安排的眼线或者保镖。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拒绝了泽田杏的好意,官雨诗安抚她:“没事,我就是进去看看,有事的话我会喊你的。” 泽田杏只好作罢。 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面而来,官雨诗皱了皱眉,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满屋子的臭味外,在一张靠窗的又脏又乱的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 林颐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形如饿殍,骨瘦如柴,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气一般,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紧闭着,像是要睡着了一样。身上盖着一张同样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薄被,从被子下面,露出渗着血丝的纱布。 官雨诗目光一凝,很快便舒展开来,搬了张椅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林颐泽。不论是曾经大学年代意气风发的他,还是后来背叛她之后染上毒瘾的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看起来好像就快油尽灯枯一样,明明应该是二十几岁风华正茂的活力青少年,但现在的他,几乎就跟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快要踏进棺材一样,浑身透着一种将死之人才有的气息。 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很多地方已经脱光,脸颊如同眼眶深深凹陷进去,面如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乌黑的嘴唇被咬得破破烂烂……如果不是确定这就是林颐泽,官雨诗几乎认不出这个人就是他。 想到他的背叛和欺骗,想到他的见死不救,想到在自己清白受辱时,他的无动于衷甚至是同流合污,想起这个男人对自己一次一次的伤害,官雨诗捂住了嘴巴,将差点冲出自制的呜咽全部挡住…… 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值得她难过,或者惋惜遗憾。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声音,闭目中的林颐泽突然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转,便看向了旁边的官雨诗。 眯着眼看了官雨诗一会,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可是慢慢的,他的脸色慢慢变化,目光也逐渐亮了起来,到最后,几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撑在床上,一点一点朝着她爬过来,目光凶狠如野兽,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 在他爬出薄被时,官雨诗方才注意到,他的两条腿自膝盖以下全部断了,行动时是用膝盖抵在床板上,被纱布包裹着的膝盖已经血迹斑斑,在床单上染出了一个个血红的印记。 “给,给我……求求你给我……给我烟……” 断断续续的话,听了许久,官雨诗才知道,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着吸毒。 “林颐泽,你如今得到这个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你父母想想,想想他们对你这个独生儿子是抱着什么期待,想想你当初的志向和梦想,究竟都死到哪里去了!” “嚯嚯!” 官雨诗站起来,最后一次看他,语气平静:“我会让医生给你换一个病房,以后,你可以在这里安心休养。从此,我们再不相欠,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保重!” 离开医院后,官雨诗询问泽田杏,关于苏里恩的下落。 “诗诗,你还好吧?”见她脸色不好,泽田杏不禁有些担心。 熟悉官雨诗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极其心软,哪怕是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时间一久,都会被她渐渐遗忘。而这个时候,她那同情心就该出来泛滥了。 族长将那个渣男修理得那么惨,不但打断了他的双腿,还让他从此之后“断子绝孙”了,变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难保诗诗知道后不会同情心泛滥,要是她责备族长下手太狠那该怎么办? 其实依照泽田杏的想法是,那个叫做林颐泽的渣男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多大贡献,反而会成为祸害世人的混蛋,倒不如死了算了。 轻轻摇头,官雨诗道:“没事,其实我现在挺轻松的,虽然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并非是我想看到的。但每一个结果,都是当初选择时就应该知道的,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不会可怜他。” 太好了,诗诗这个傻姑娘终于是硬气了一回。 接下来,根据莫明忧提供的消息,苏里恩目前还在Y国,所有官雨诗两人只好乘坐莫家的私人飞机前往Y国,当然,为了保证她的绝对安全,莫明忧还安排了一对足以媲美军队的保镖团队护送她们,全程处于保护之下。 自从苏里恩被唐踔赶出唐家后,便因为身无分文,只好在Y国的大街小巷流浪奔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了可以依仗的对象。唐玫儿已经疯狂,她不会再去记得那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贫民恶女,而林颐泽也是下落不明,苏里恩一个人在Y国的街头上,破旧的衣服下,是遍体伤痕的皮肤。唐家在赶走她之前,便被不少人毒打了一顿,整整缩在角落里养了一个多月,她才有力气起来走动。 养伤的一个多月里,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种落魄窘迫的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身上没有一分钱,所有的行李和钱包都被唐家的佣人扣下。她只好躺着沿街乞讨,碰到有的人施舍还好,至少她还能吃顿饱饭。 可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近她,更不愿意施舍她。 整整一个月,她每天都是在饥饿与痛苦中度过,饿得难受了,冲进草丛里挖草吃,晚上跑到餐馆的垃圾桶里翻东西吃,虽然活着,可她如今的生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伤好之后,她回不了家,连饭都吃不完。无奈之下,只好操起了老本行,从一个破败的女人身上抢到一身衣服,又去河边将脸洗干净,然后不论白天黑夜,都流浪在Y国的各条小巷里,做着红灯区里最下贱肮脏的活儿——站街。 她已经不在乎出卖身体,已经她比谁都知道,她早就出卖过无数次,并且热衷于这件事。但不再是像以往那样,她可以凭借着出色的外表挑选男人,挑选有钱的男人,现在,是男人挑选她,而且,只有那种又丑又老又穷的男嫖客,才会选择站街女。 站街,意味着她随时有可能染上性病。而且,因为她之前几次堕胎,私生活糜烂,加上这段时间得不到保养,之前买来的调理药物也全部吃完了,所有如今患有严重妇科炎症的她,在站街的一个星期后,毫无意外地染上了性病。 官雨诗找到苏里恩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垃圾箱旁边,双手拼命地往箱子里面翻找,一张脸已经瘦得不成样子,脏兮兮的头发卷在一起,已经脏得完全分不开,衣服又破又烂,肌肤已经黑得看不出颜色。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过得多么落魄凄惨。 “啧啧,我真的越来越相信,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泽田杏看着苏里恩,深有感慨地说:“以前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分外可恨,现在看看,她的报应也到了。” 官雨诗默不作声,其实苏里恩的报应,早就到了。只不过,以前的她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婚纱 来之前,她在犹豫着见到苏里恩之后要怎么处理,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但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改变,也没有一点办法。 “我们走吧。”她意兴阑珊,回头便默默离开。 “这就走了?”泽田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见她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不时回头看苏里恩,“诗诗,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家。”她简单地回答。 泽田杏知道她的意思了,秀美微拧,略带不解地询问:“我还以为你会帮助她呢?”她指的自然就是苏里恩。 官雨诗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一开始,她也作好了见面之后,如果苏里恩肯回头是岸,也许她真的会伸出援手。可,等她真正见到了人后,方才知道,那些自以为是的救赎和援手,不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林颐泽也好,苏里恩也好,他们的选择,注定是谁也改变不了。 林颐泽如果坚决戒掉毒瘾,他现在一定不会继续痛苦下去。 苏里恩的家中明明还有亲人,可她宁愿在异国他乡苟延残喘,也不愿意回到干净舒适的过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命运的齿轮一直在转动,没有人能够让命运停止下来。即便是林颐泽和苏里恩,除非他们愿意让自己的灵魂停止转动,否则,谁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处境和结局。 “你觉得我应该帮助她?” “才不呢。”泽田杏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我是怕你一时心软,又忘了以前受过的伤害了。像那种坏女人,就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况且她会落到这个下场,又不是你导致的,所以啊,忘掉这一切,重新迎接以后的生活吧。” 她目光铮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官雨诗。 “好,我答应你。” 再次回到莫里斯群岛,得到她回来的消息后,莫明忧立即匆匆赶了回来,脸色还带着熬夜忙碌的疲惫,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疲惫和阴霾逐渐散开,取而代之的,是好看到令人流口水的明媚笑容。 “走,我带你去看看。”确认她一切无碍后,莫明忧牵着她的手腕,两人手牵着手,身边没有任何佣人跟着。莫明忧带着她在桑那坦丁堡七拐八拐,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左右时间,两人在一栋小小巧玲珑,造型带着浓厚洛丽塔风格的城堡前停下来。 莫明忧走在前面,走过白玉石铺成的玉阶,站在门前停顿下来,回头对她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来,你自己开门看看。” “这么神神秘秘的。”官雨诗狐疑地打量着他,摇头晃脑的,不过还是马上走过,双手一起推开那扇白色的大门。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莫明忧究竟又给她准备好了什么惊喜。 没有吱呀的声音,门是网络保险门,被她轻轻一推,就像变魔术一样地从两面敞开。在看到屋里正中央摆放着的物品时,官雨诗不由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张成了O型,几乎不敢置信。 空荡荡的房间里,所有多余的摆设,四周以及地面天花板上,却是用一种透明可折射的特殊材料制作而成,所以无论从每个角度上看去,都会折射出不同的光线和视觉效果。 这都不是重点。 在房间的中央位置,一个模特雕像安静地伫立在那里,而模特的身上,则是穿着一款用无数白玫瑰以及钻石精工细作而成的婚纱。 说是婚纱,其实有点不尽然。 因为它更像是一件仙子掉落在人间的漂亮裙子,美得简直不像是这个世间拥有的。 官雨诗自问自己也设计过不少婚纱,也见过不少设计大师的作品,但从来没有这一刻见到的那么震撼和惊讶。 长托大拖尾式的高腰线珠绣抹胸婚纱,长长的拖尾连绵数丈,在身后形成了一道优雅至极的云际长线,古典而时尚的婚纱款式,用垂直利落的线条进行剪裁,面料采用的是时下十分昂贵且稀少的特殊缎面结合蕾丝制作,这种面料垂直感十分飘逸清新,在视觉上给人曼妙且清丽的视觉效果。 婚纱上,缀满了无数颗精细透明的碎小钻石,在连接手腕处的一片飘逸蕾丝上,则点缀着素白色的玫瑰花,蕾丝玫瑰腰带自腰肢从上,绕过两手的关节,正好覆盖住了裸露的手臂,朦朦胧胧间透着性感和柔美。 不论是从设计、剪裁或者是选择用料上,这款婚纱都达到了极致的优秀和美好。整个款式即便是从视觉上看过去,无不透着端庄典雅、高贵曼妙,简直比她在电视里看过的王室婚纱还要贵不可言。 她不由得惊呆了,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是晕沉沉的,真相呼之欲出,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害怕! 是的,她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一场在她的幻想里形成的美梦。一旦醒来,这个梦就会破碎,变成一片片嘲讽她的泡沫。 神啊,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请您永远都不要让我醒过来。 见她一脸惊喜兴奋,又好像兴奋过头的样子,莫明忧失声一笑,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我说过,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结婚。” 她的思绪,因他一句话骤然回过神来。 “什么?你,你说结婚?”官雨诗激动得语不成调。 “难道你以为我亲自设计的婚纱,只是给你看看而已?” 因为这句话,官雨诗更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震撼!激动!不能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款婚纱,居然是莫明忧亲自设计的? 天哪,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对于她的激动和欣喜,莫明忧其实心里很受用,他会花费那么多心思为她亲手制作婚纱,除了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之外,更多的,是希望她会开心,会感动,会永远记住他对她的好。 况且,这种被心爱女人崇拜的自豪感与满足感,是男人都会喜欢,并且非常享受的。 “你不用太崇拜我,我知道本族长英俊神武,无所不能,天纵英才。”他大言不惭地说:“如果你非要崇拜我的话,那不如以身相许,嗯?” “莫明忧。” “?” “结婚的事……”官雨诗尽量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盯着他的眼镜,嗫嚅着说:“我很感动,真的,但是我想过一段时间再来讨论这件事,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因为越非尘?”他目光微眯,浑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惊讶于他的敏感,官雨诗沉吟片刻,点点头,没有掩饰心中的真实想法,“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谈谈。所以,请你再等等我,好吗?” 她不想在混乱没有结束之前,就展开新的生活。于莫明忧,于越非尘都不公平。所以,她需要一个时间,好好将越家的事情全部解决好。 这件事之后,莫明忧果然没有再提起结婚的事情,翌日便离开桑那坦丁堡,官雨诗依旧留在堡里,每天过着安静地生活。直一天晚上,官雨诗刚回到卧室里睡下,黑暗中,一个人影倏尔从窗口外面跃进来。官雨诗听到声音望去,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对方及时捂住嘴巴。 “唔唔……” 官雨诗被压在床上,双手开始拼命挣扎起来,无奈她的力气跟对方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大概是因为双方僵持太久,对方突然伸出一记手刀朝着她的后颈狠狠劈下去。 头一歪,官雨诗终于停止了挣扎,毫无意识地晕倒过去,对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她抗在肩膀上,又悄无声息地从窗户上跳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桑那坦丁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官雨诗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抱着脑袋悠然醒过来,努力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桑那坦丁堡的卧室里,而是身处一个十分陌生的空间里。 但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所处的房间,不再是那种阴暗潮湿的小空间,而是一间十分豪华敞亮的卧室,房间里很宽敞,除了四周敞开的窗户之外,靠南方向还有一个小阳台。卧室里,金色的墙壁上挂着欧式壁画,角落里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跳动着晶莹的露珠。 她记得昨晚上被人掳走的时候还是黑夜,现在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难道她睡了很久? 对于绑架这种情况,于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像这种被人打晕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豪宅的高档卧室里躺着,而且她的身上还盖着蚕丝棉被,又没有被绑架虐待的迹象发生。一切的一切,就不由令她感到惊讶和不安。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从床上爬起来,先是四周观察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光着脚在地上走了走,出乎意料的是,走到门口边,竟发现连门都没有锁上,而且四周的窗户也没有封闭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说是绑架,那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些吧?但如果要说不是绑架,半夜三更闯到她的卧室里,将她打晕带离了桑那坦丁堡,这到底是谁在搞的鬼?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原来是他 季节已经将近盛夏,光着脚丫子踩踏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还是微微感到几分凉意。 确定门没有上锁之后,官雨诗便装着胆子,悄悄打开门,想要出去外面看看究竟。对方将她绑到这里,却又没有对她的人身自由进行限制,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许对方对她并没有恶意,至少不像是唐玫儿那种想要将她置之死地的打算。 可就在她打算出门时,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女佣从走廊深处缓缓过来,官雨诗吓了一跳,谁知道对方只是微微一笑,指着相反方向的一个庭院里,轻轻地说:“官小姐,越先生在这边,请您跟我过来。” 越先生? 官雨诗心里一颤,终于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离开越家这段时间来,她都想要找个时间跟越非尘把话说清楚,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因为自己的欺瞒,才让越家关心她的人失望难过。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在跟莫明忧延缓了婚期之后,她便已经准备好要在近期内去见越非尘。 没想到,却是他先找上自己,而且还用了那样的方式。 跟着女佣来到庄园里一个比较偏颇的房间,正好在东南庭院,被层层树木遮掩,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有那么一个房间。如果换做是别人,官雨诗一定不会进去,但这次的人是越非尘,所以她什么都没想,便独身一人走了进去。 门从外面推开,只见越非尘站在露台上。清风吹动着他的身上的蓝色衬衫,勾勒出他清瘦颀长的身体线条,以及那挺直如松的背影。 回头关好门,向着他走过去。 “非尘。” 越非尘回过头来,脸色浮现一抹欣喜,一双碧绿色的眼眸,在光线的折射下,竟是亮得如同珍藏多年的翡翠珍珠。 他的脸色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清瘦许多,眉宇间也多了疲惫。想起自从自己离开越家之后,越非尘与伊夜朔联手打压莫家的事情,这段时间,他一定花费了许多精力在家族与工作上,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疲惫。 毕竟唐莫两家已经正式合作,她比谁都清楚,莫明忧的怒火和报复,不是哪个人都能承受得了。 可她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就像她当初没有力量去阻止越非尘放弃与伊夜朔的合作一样。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力量非常渺小,在困难来临之前,她甚至无法抱住自己,又怎么能够拥有力量去保护一个家族的兴亡? 他看着官雨诗,依旧是深情至极的微笑:“诗诗,到我这里来,好吗?” 官雨诗讷讷走到他的身边,抬头看着他,因为阳光太烈的关系,她下意识微微眯上眼睛。适逢正午,璀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无比尊贵威严,俨然希腊的太阳神阿波罗,透着让人迷恋甚至痴缠的光芒。 曾经,她也被他这种光芒迷住,她很喜欢他身上那种温暖、纯净的气息,因为那样的他,总觉得令人无比依恋缱绻。 如今,他身上的光芒依旧,柔情不减,她却只觉得寒冷,他的目光看似柔情,可她却在那抹柔情之下,看到了更多更多的情绪。 那才是他真正的情绪和感情。 “非尘,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她抬眼问他。 越非尘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看着她微笑:“你是想问,你离开我之后过得好不好?亦或者是想问,在莫家和唐家的高压之下,我过得好不好?” 官雨诗先是一愣,转而脸色一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的尴尬很准确地传达到他的感觉中,越非尘嘴角一掀,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我很不好,尤其是在得知你不会再回到越家和公司的时候。” 他的身体动了动,离她更近了,黑压压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越非尘的低沉嗓音,略带魅惑,就像引诱着的亚当夏娃的罪恶毒蛇,轻缓的嗓音慢慢地在她的耳边炸响。 “对不起,我很抱歉。” “是我欺骗了你,也是我一直在伤害你。不可否认,我最初进入越家的时候,的确是带着目的。”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也知道道歉没有什么实际效果,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如果有机会,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 “我说过,你永远不要对我说抱歉。”越非尘突然握紧她冰冷的手心,渐渐加重了力气,“诗诗,你该知道,我并不是要你的道歉,那种东西,我越非尘从来都不需要,你知道吗?” 见他情绪似乎很激动,官雨诗心脏慢了半拍,不是因为被他握手而紧张,而是因为,这样的越非尘,令她没由来觉得……可怕。 “留在我身边吧,诗诗。”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缓和了下语气,“你知道我需要你,也离不开你了。所以,不要再像这次一样,那么仓皇地逃离我的身边。答应我好吗?” “你在说什么?”官雨诗无法理解他的沉痛,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坚定:“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明明是我欺骗在先,难道你还能放心地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能?”越非尘勾唇一笑,狡猾的光芒一闪而逝,可惜官雨诗并没有发现。但越非尘接下来的话,将她整个人都震得外焦里嫩,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你是因为欺骗我混进越家当女佣这件事,我不怪你,因为我早就知道你的来历了。”他淡淡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从你进越爱格亚斯堡,到越家担任女佣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你是莫明忧派到越家的卧底,我知道他威胁你,让你到越家偷一样东西,我还知道,你之所以会听他的话,是因为他救过你一命,还拿你的家人威胁你,对吗?” 官雨诗已经震惊得无法言语,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继续说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来历你的身份,却没有对你说,对不起,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离开越家。我说过,我非常讨厌那些背叛我的人,而那些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当我知道你就是莫明忧派来的卧底后,我竟是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待,因为我实在想不通,莫明忧为什么会派一个笨手笨脚又天真单纯的小丫头去当卧底。 我想看看,想观察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或者说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试图混淆我的判断力,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所有的猜测都错了,你没有装傻,而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小傻瓜,被人冤枉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都傻得无药可救。那个时候,我突然怀疑,是不是找错对象了,你根本就不是莫明忧派来的那个人,而是一个没有怀着任何目的的小丫头,因为你的目光澄澈得连一丝罪恶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去做坏事呢?” 他轻笑一声,目光眷恋地停留在她身上,缱绻得难分难舍,似乎已经沉浸在过去的那一段 回忆中。 官雨诗眼眶通红,身体止不住颤抖不停,咬了咬牙齿,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认错人。” “是的,我没有认错人。”他低头凝视着她,微微一笑:“不久之后,在你被冤枉打碎花瓶时,我故意借这个机会将你调到我身边,想亲自看看,你究竟会对我做一些什么。可是每一次的发现,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你会趁我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查看一番,但是从来不会多看一眼那些重要的资料和档案,你也会找非墨或者管家打听一些事情,但是从来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那时我便知道,就算你是卧底,也是一个笨蛋卧底。“ 说到这里,他竟然不顾形象大声嗤笑起来。 官雨诗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从越非尘揭露一切开始,她才发现,原来至始至终被隐瞒的人是她自己。自以为欺骗着对方,满心的愧疚和悲伤,到头来,竟只是一场笑话,对方早就发现她的目的和阴谋,像是看着一个小丑在自导自演,从而获得一种凌驾于别人的满足感。 她无数次面对着他心痛难抑,无数次因为愧疚想要跟他坦白,无数次挣扎在内心的斗争中,最后,才恍然发现,她一切的斗争和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的悲痛。 “你在怪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吗?” “不,我不是在怪你。”她握紧了双拳,面无表情地说:“不论你是早就知道,还是现在知道,终究是我欺骗你在先,越先生,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行为有多么可耻,如果我今后无法弥补的话,我想大概送到警察局是种非常不错的解决办法。” 她没有怨他的心机深沉,更不会恨他一直躲在暗处看她的笑话。只是真心觉得,这一年多的时光,悬吊在她心口上的种种负担,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她的歉疚,她的悲伤,都将在这一刻,得到合适的解决。 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在听到她一下子将“非尘”这个称呼转变到了“越先生”,越非尘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男人间的比赛 注意到他明显难看的脸色,官雨诗默了默,没有再多少说什么。许多事情早已经脱离了他们所掌控的轨迹。 说在意吗?是的,她无法虚伪地说自己毫不在意。对于越非尘的隐瞒,以为他至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淡然,一切都令她觉得分外难受。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去在意呢? “诗诗,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在越家那段时间,从未做过伤害越家的事情。哪怕莫明忧再三逼迫你,以你家人的性命逼迫你,可你始终都恪守自己的准则,没有做出任何一丝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深情不已:“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像是在征询她的意思,可那毫不掩饰的霸道占有姿势,却像是在宣誓着他的所有物。他的声音轻缓,带着一丝沉痛,但语气中不可抗拒的威严语气,还是准确地传到了她的感觉里。 “我不会留下来的。”她淡然地看着他说道。 越非尘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缱绻痴迷,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将官雨诗搂入怀里。 官雨诗吃惊不已,下意识想要挣脱的时候,越非尘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动,诗诗,就算你会离开,这一会,让我抱抱你好吗?” 悲痛的声音,瞬间像把利剑击,凶狠而直接地击中了她的心。 令她震惊得是,这个温馨的拥抱,并没有任何猥亵或者失态的感觉在其中,反而像诀别时无比眷恋而惆怅的感觉。她顿了下,终于没有再挣扎,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别扭。 越非尘,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嘴巴动了动,想要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怎么了?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口,什么都无法说出来。那些词语汇聚成语言的功能,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样,让她只能呆呆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诗诗,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还记得那次我身受重伤,你在我身边彻夜不眠照顾我的事情吗?其实那时候,许多越家人都不放心将你单独留在我身边,可我无论如何,都相信你一定不会伤害到我。所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结果,那个赌,是我赌赢了。你想不想知道,我跟自己赌了什么?” 越非尘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官雨诗呆愣半晌,“啊”了一声。 从侧脸看到她这个傻傻的表情,越非尘的语气更加轻柔了几分,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那个时候,我跟自己说,如果你真的对我带着目的而来,那必定会在我重伤的时候,给予我沉重的一击。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不会把你留下来。而如果你没有趁着那个时候对我下手,那么,我不但会把你留下来,还会永远将你来到越家的秘密埋藏起来,连同我自己,都会逐渐遗忘。” 他看了看她,声音断断续续,无比清晰地传进她的听觉里:“最后,你超出了我的想象,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即便将来你会要了我的命,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官雨诗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原来,是这样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却从未提起过。不是以局外人的姿态看着她在自导自演的笑话,更不是像戏耍动物园里的一只猴子,而是,他真的不在乎,也早就原谅她的欺骗,甚至决定从此都不再提起这件事,就当做,他从来都不知情,而且,更不会在意。 非尘,是这样吗? 她挣开他的拥抱,抬眼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说越非尘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又为什么到现在,会对她坦白承认呢? “因为你就快要离开我了。” 越非尘看出她的心思,平静地说道:“诗诗,我不怪你的隐瞒,只会怪自己,为什么当初在那片海里,最先开始遇到你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三番五次救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不,非尘,你不要这样说。” 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冥冥安排中,她注定会最先遇到莫明忧,注定会被他所救,也注定会与他有诸多纠缠……很多很多,她无法去解释,但到了这一刻,她并不后悔,在那片充满绝望与黑暗的死亡之海里,她撞上了一双湛蓝如星海的眼睛,从此,她的命运,与他再也纠缠不清,就像彼此的命运线,在那一刻紧紧地拧在一起。 这就是命运! 谁也无法抵挡,谁也无法逃避,更别说是去改变。 在越家的那段时光里,是她生命中少有的快乐时光。越非尘对她的信任与爱护,都成了她奋斗甚至活着的希望与曙光。她也曾动过心,以为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便是面前这个永远温暖如春的男人。 可惜不是。 她在许久许久之后,才恍然大悟,从一开始就错了。哪怕是在越家的那段时光里,她每天面对的人是越非尘,可是目光看过去的最远方,却始终有一个淡淡的人影。她一直都在抗拒着一种毒,一种名字叫做“莫明忧”的毒。 等到她发现,并且恍然大悟时,已经辜负了眼前人。 错过,不止错了,也是过了。 官雨诗默默退后一步,轻声地说:“谢谢你不曾责怪过我。非尘,不管前尘往事孰是孰非,你对我说的话,这辈子我会铭记在心。也谢谢你对我的感情。” “对不起。” 辜负一个人,唯一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哪怕这三个字根本就没有什么屁用。 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官雨诗绕着庄园走出去,好在刚才带她过去的女佣还在那里,见她走了出来,十分客气地将她带到庄园的门口处。 然后,官雨诗就看到了莫明忧。 他站在庄园的大门口,双手插在斜口袋里,那张妖孽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随处欣赏着庄园的美景,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她过来一样,直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回过神来。 微醺的阳光下,他俊美如玉的面孔,透着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好像自带发光装置一样,让人无论怎么都无法移开眼睛。 官雨诗也不例外,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他向她伸出手,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挑:“我们回家吧。” 官雨诗笑了笑,向着他走过去,并且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下巴靠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目光却是望向了庄园里面——在那里,一个挺拔高大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微冷,直直地望向这边。然而余光一转,在瞥见官雨诗的那一霎那,骤然温柔如水。 可惜,莫明忧偏偏不给他继续注目的机会。 稍微移动,官雨诗整个人就被他的身影掩盖住,不但整张脸都被他包裹在怀里,就连背影,都变小了许多。整个人好像完全被他罩住了一样,又像是要融进他的身体里。 做完这一切,莫明忧挑了挑眉,目光如炬,望向庄园里那道挺直如松的身影时,墨蓝色的眼睛,多了 一丝挑衅的意味,又有一丝得意和自豪,仿佛就在刚才,仅仅凭借一个动作,他就赢了全世界一样。 这样看起来十分幼稚的动作,他却乐在其中,并且得意洋洋。 因为这场争斗中,以他的胜利为终结,所以他当然有资格可以得意。 远处的挺直身影,依旧岿然未动,只是那遥远得看不清的面孔上,依稀闪过一丝冷意。 莫明忧笑了笑,嘚瑟完了,而且很幸运地气死某人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揽着官雨诗的腰肢,一脸幸福地转身离开,回到放在不远处的车子上。 回到车子上,官雨诗立即攥紧他的手,询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这个问题,莫明忧早已准备好,回答得不紧不慢:“你失踪后,在莫家周围的守卫便立即通知我,只要时间在控制范围内,想要找到你的下落,并不困难。” 言下之意,似乎有种嘲讽的意味。 官雨诗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嘲讽什么,但想到莫明忧既然找到了这里,必定也知道是谁将她绑过来的,不禁脸色一黯,“其实,他只是想找我聊聊,并没有想要伤害我。” “如果他有伤害你的一星半点想法,此时,那座越家旗下的私人庄园,已经被彻底炸毁。” 正是因为知道越非尘并没有想要对她不利,所有莫明忧才会耐心站在庄园的门口等待她出来,而越非尘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打的主意,从来就不是想要伤害她。 而是想当着他的面,对她倾诉钟情,如果官雨诗表现出一分犹豫和迟疑,那么,孰胜孰败,还是个未知数。越非尘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死心。 可惜,就算他再怎么多情柔情,结局还是败了。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比赛,不用言语,便都明白。 如果不是怕引起官雨诗的怀疑,莫明忧现在真特么想哈哈大笑几声,顺便嘲笑一下越非尘那个可怜的失败者兼情敌。 同时,他也无比庆幸,幸好在那一瞬,他心爱的女人,没有表现是一丝一毫的迟疑跟动摇。 因为,她爱他。 所以,他更加爱她。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婚礼前序 “快点,把这件礼服拿到主厅去!” “还有这件西装,小心一点,这可是好不容易定做的,你们千万要小心点。” “还有这些玫瑰花,全部都换掉,今天早上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鲜花全部摆上去,小心一点!” 从外面进来,官雨诗听到的,便是泽田杏双手叉腰,站在大厅的中央,对着在大厅里来来往往忙碌的女佣发布命令。那得心应手的架势,俨然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大管家。 见到她进来,泽田杏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火急火燎地冲到她面前,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震耳欲聋的声音立即轰炸起来:“你怎么现在还这么悠闲到处逛来逛去,赶紧给我出去,造型师呢?发型师呢?还有化妆师,赶紧把她给我带出去,好好打扮,不将造型处理好不要出来见我。” “好了好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官雨诗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好像比她更着急似的。 “官大小姐,拜托你看一下时间好吗?明天就是你跟族长大人的婚礼,都这个时候了,你连发型和礼服都没有试好,求求你体会下我们这些人着急的心情好吗?” 虽说这场婚礼并不是她的,然,泽田杏一直将她看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加上这一次的婚礼盛典,还是关乎莫里斯家族的头等大事。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族长大人的婚礼,整个家族甚至是全世界,哪个不是睁大着眼睛,想要看看莫里斯家族的族长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虽然莫家一众长老都在莫明忧和莫离的共同施压下,无法反对这场婚礼。但并不代表所有的莫家人都能够接受。 泽田杏最担心的还是婚礼当天,万一莫家人突然出现给她难堪,那到时候,全世界都在看着,那诗诗怎么办?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在乎一辈子仅有一次的婚礼,所有,她必须趁着婚礼之前的短暂时间,做好一切准备,防患于未然。 而准备得第一步,就是官雨诗必须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官雨诗哪里会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自从一个星期前,自己答应了莫明忧的求婚之后,这个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播出去,顿时传遍了整个桑那坦丁堡,一时间,好像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汹涌波浪,所有的人都在极度惊讶过后,开始质疑这场婚礼的准确性。 不论有些人信还是不信,莫家的佣人们,却是从那一天开始忙碌起来,而且气氛非常热烈,仿佛要举办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盛会。至少官雨诗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哪怕是四大家族之间的聚会,也从未感受过这种紧张急促的气氛。 每一任族长的婚礼,都会引起新闻媒体甚至整个世界的关注。 而莫里斯家族这些年隐隐有四大家族之首的迹象,莫明忧又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加上他曾经的名声在外,谁不知道莫大族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并且还引得四大家族之中的唐家千金唐玫儿,以及伊夜家的千金伊夜雪的青睐痴迷。 其中莫明忧与唐玫儿之间的恋情最令人熟悉,也是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无论是从家世背景,还是相貌才华,这两位绝对是世界上最登对的,况且莫唐两家联姻,对于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合与发展,都能够得到不可小觑的作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莫明忧的另外一半,莫家的未来族长必定是唐玫儿时,情况又急速变转,当人们听到那个新娘的名字时,大都是一头雾水,然后冷不丁地说了句:“官雨诗又是谁?” 太多的人不认识她,也太多人不看好这场婚礼, 更不支持两个人之间的相爱。甚至在曝出新娘的官雨诗只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孩后,更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反感与反对。 压力,由此而来。 “诗诗,你不用担心那么多,这些事交给我好了,明天你跟族长大人之间的婚礼,我一定帮你们布置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泽田杏安慰她,作为婚礼的主要负责人,兼职新娘的伴娘,所以她几乎将所有的工作都揽在身上,坚持要把所有的细节都做到最完美。 官雨诗看着她,心里感动,由衷地说:“谢谢你,杏子。” 泽田杏不好意思,笑了笑:“谢什么啊,不过我倒是很意外,你和族长的婚礼,怎么会那么快就决定好了。难道说,族长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完还戏谑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有JQ的神色。 官雨诗脸红脖子粗:“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你说说,你现在脸红心跳,到底想的是什么样?”泽田杏故意取消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其实作为跟她交好的朋友,又是莫家的下属,所以杏子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原因,说起来,还不是自家族长怕老婆被别人抢走了,所以才决定先下手为强。 作为族长大人的直属员工,她简直想为族长怒赞一万个。 两人聊了几句,泽田杏便抛下她,继续开始她的管家大任。官雨诗大厅里逛了一圈,所有的佣人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惶恐不安地低头问好,不论是那些先前对她态度友好的,还是一些始终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总觉得有一天她就会被族长赶出去的人,都在莫明忧宣布婚礼的那一刻,收起了任何小觑以及不敬之心。 莫家的家规,非常严格。 官雨诗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莫明忧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表示会考虑一段时间,并不想急着回应他。除了一些事情还未完结之外,她其实也有几分迟疑地。因为莫家是大族,哪怕是上官家,都远远比不上。用世俗人的一句话说,她就是在高攀,就是打着麻雀变凤凰的主意,就是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 可对她而言,结婚,不过是两个相爱的人共守一生的重要仪式,仅此而已。 她想要一个简单的婚礼,只不过,以莫明忧的身份,这场婚礼注定无法平庸。而莫明忧根本就不在意世人的所有看法,对他而言,爱一个人,就要给她最好的一切。所以这场婚礼,他最是着急,不但在求婚答应后第一时间公布天下,更是亲自挑选日子,安排结婚的场地,就连她结婚时所穿的婚纱,都由他亲自设计完成。 她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心爱的男人全心全意的付出。 尤其在看到他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对于即将接近的婚礼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她在暖心之余,也觉得,那些所谓的评论与反对,都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他。 这就好。 桑那坦丁堡,是世界上颇负盛名的大型连环城堡,相较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欧式城堡,这座城堡的年龄明显更年轻,在风格上也少了几分颓然的气息,更不像上世纪欧洲皇家宫殿建筑,追求完美的奢靡豪华,富丽堂皇的奢华风格,而是吸取西方与东方的文化建筑特色,西方的精致奢华,糅合了东方的古典优雅,于是便在许多年前,建造了这座旷世一现的城堡王国。 这座城堡王国,是首任莫里斯家族的族长与其夫人,决定在莫里斯群岛定居后,方才在这里建筑了两人共同的爱巢。之后,这座城堡伴随了莫里斯世世代代,迄今经历过数任族长,但每一任的族长与夫人,都不曾更改过家族的总部。 桑那坦丁堡历经百年时光,如今已成为莫家的代表与荣耀。 从外面远处望去,桑那坦丁堡就像一片巨大精致的城堡群,其中并不是只有一座城堡,而是所有的城堡形成一个圆圈,围绕着中间最高大壮丽,也是最高贵典雅的城堡,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主堡围绕其中,形成一道保护屏障。 城堡与城堡之间有庭院,有庄园,也有各式各样的小院。花树掩映,鸟语花香,这里是世界上少见的人间桃源,也是这场婚礼的主要现场。 莫家族长的婚礼,便在是主堡举办。 这一次受邀而来的,除了世界主流新闻记者媒体之外,还有四大家族各自的掌权人,上流社会人士、成功人士、娱乐界与影视界人士,以及所有与莫家有着交情的社会人士,都将受邀而来,参加这场旷世婚礼。 谁都没想到,四大家族中的四位金刚石王老五,最终首个宣布婚讯的,会是莫家族长莫明忧。 所以,这场婚礼更加吸引每个人的眼球。许多人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厉害女人,能够让一位浪荡公子哥儿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围城。 莫明忧穿着深灰色的结婚礼服,更衬得他高大,挺直,凛冽的五官,在灯光的衬托下,立体深邃,轮廓完美,棱角清隽,修长的眉,古墨般淡雅入鬓,湛蓝澄亮的眼,犹如深夜里的星海,在黑暗中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那绽放而出的明亮,光华淡敛,却比世界上最美的海洋还要蓝得纯粹、深邃。 他挽着官雨诗的胳膊,缓缓走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反对 身为这场盛大婚礼的男主角,莫明忧一出现,便是引起了所有宾客的瞩目与欢呼,尤其是在场的许多女宾,都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他,恨不能这一刻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便是自己。 桑那坦丁堡主堡的礼堂,由云晶石筑成的巨型礼台上,成千上万的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鲜艳玫瑰花,暗红到艳丽到荼蘼的颜色,就像鲜血染红的颜色,散发出妖冶娇艳至极的美丽色彩。 婚礼,正式开始。 一早,莫明忧的婚车队便从桑那坦丁堡外不远的酒店,将新娘官雨诗接到莫家。这一个步骤是按照Z国传统婚礼的步骤,就算是莫明忧对这场婚礼非常期待着急,但也充分尊重了官雨诗的意见,并且,将远在京城的陈路东与向云惜都接到莫家来。 上官老爷子听说孙女突然结婚的消息,没少吓了一跳。尤其在得知未来的孙女婿,竟然是曾经暗中将上官家闹得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莫明忧时,又是意外又是气愤,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孙女的婚礼,亲自坐飞机赶到莫里斯群岛,想要阻止这场婚礼。 出乎意料的是,在上官老爷子到达莫家后,莫明忧似乎早就料到了老爷子的来意,一反常态,客客气气地将老爷子请到书房谈话,两个时辰后,老爷子一脸慈祥笑意走出书房,二话不说同意了这场婚事。 婚礼前,官雨诗曾好奇追问过莫明忧,后者故意卖关子,告诉她有朝一日就会明白。官雨诗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不过好在爷爷终于同意婚礼,所以这桩心事总算可以放到一边。 其中种种细节麻烦不必赘述,也许正应了一句话:好事多磨。 好在,这场婚礼,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开始。 婚礼宣誓仪式的时候,莫明忧就站在礼仪台旁边,看着在上官老爷子的牵带下,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官雨诗,以往的记忆一一浮上心头,一抹抹甜蜜让他心头感慨万千,余味至于只有腻到深处的甜蜜。 “诗诗是个好孩子,我把乖孙女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永远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上官贺牵着孙女,来到他面前说道。 另外一侧的向云惜,眼眶微微发红,脸上却挂着真挚的笑容:“我把女儿托付予你,衷心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希望你能够在将来的每一天,都让她感到幸福。” 莫明忧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想起来有点可笑,他和官雨诗认识时间不短,她家里的人也见过几次,却从未紧张过。但这一刻,他却突然变得无比紧张起来,像个小孩见到威严的老师一样,觉得特别的庄重与严肃。 他认真地看着上官贺与向云惜,郑重地点点头,“爱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完,从上官贺的手里接过官雨诗的手,两人定定对视,四目交缠时,身边的上官贺与向云惜都悄悄地退开了,向云惜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美眸泪光闪烁,却满满都是幸福的光。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反倒是哭了?”陈路东安慰妻子。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诗诗会这么快就嫁人了,我这个当妈的,真的好高兴。”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陈路东擦掉眼角一滴水渍。 莫明忧与官雨诗四眼对视着,彼此的严重只有浓到化不开的深情与缱绻。 主堡里想起了浪漫华丽的钢琴曲和优美典雅的小提琴协奏曲。在一曲结婚进行曲的优美曲调中,官雨诗挽着莫明忧的手臂,穿过长长的红地毯,出现在了所有宾客的面前。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那款莫明忧亲自设计的高腰长托婚纱,神圣柔美的白色,衬得她内敛又含蓄,矜持又高贵。 柔软的布料贴着她姣美的身段,凸凹有致的曲线玲珑婉美,倾泻而下的裙摆,勾勒着她身体绝美性感的线条,袖襟上的白色玫瑰花,从腰肢缠绕而上,怒放的花朵,更衬得她娇媚如花。 点点星光点缀在洁白的婚纱上,犹如天空中不断闪烁的星光,那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钻石在闪烁不停,象征着他们的爱情,就像钻石一样坚定不移。 钻石恒久远。 那些一开始叫嚷着反对官雨诗的人,都在见到她的那一瞬,惊讶得闭上嘴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反对的话来。 因为他们看起来,真的是非常完美登对的一对。 看着从红毯上相携走来的莫明忧跟官雨诗,一举一动解释默契,偶尔目光对视,仿佛只能容得下彼此的存在,细微之处见真章,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之间,非常相爱。 那些满心不甘的人,也只能充满幽怨地看着前方的两人,涨红了脸却无法反对什么。就连莫家那些原本不看好官雨诗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的背景虽然并不强悍,无法与四大家族之一的莫家相提并论,但从本身而言,也是非常优秀的。 只不过,比起另外两个家族的大小姐门,还是差远了。 不少人都这么想着。 这场婚礼的司仪是莫离。她今天穿着紫罗兰小旗袍,披着亮黑色的小披肩,站在高台上优雅浅笑:“欢迎各位前来参加莫明忧先生和官雨诗女士的结婚盛典,成为这场婚礼的见证者,见证这对情侣令人艳羡的爱情。” 她话音一落,原本有些喧哗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年,即便莫离不常在桑那坦丁堡,而且也已经卸去了族长的位置,只有在莫家少数的特殊日子里才会出现。但是关于她的传闻与故事,从来就没有被遗忘。作为上一任族长,莫离有着一般女人不敢想象的手段与智慧,同时,为了排除所有对莫家姐弟不利的因素,莫离也却是做过不少雷厉风行的事迹。 因此,当她出现在会场的那一刻,所有反对的声音,全部戛然而止。 谁都知道惹怒莫明忧的后果,但有些人就是存心想要搞事情,仗着现有的身份与实力,想要与他一较高下。但,如果再多一个莫离呢? 没有人敢保证,能够同时应对得了莫明忧和莫离的怒火,尤其是当两人联手的时候,就连莫里斯家族最德高望重的长辈,都乖乖闭上嘴巴不敢多说半句。 连莫离都同意的婚礼,他们还有资格说“不”吗? 底下掌声渐渐停止,莫离看着身边一对新人,浅笑盈盈,看得出心情也很不错。她今天之所以会充当两人结婚的司仪,一方面是想出面震慑那些妄图反对这场的婚礼的人,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要亲自主持弟弟与弟媳的婚礼。 对于官雨诗这位弟媳妇,她虽然认识不久,但就这短暂的相处时间里,便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女孩的人品性情,以及她在设计艺术上的天赋蜕变,看着她用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坚持到了最后,在收获事业的成功之后,又收获了爱情,她很欣慰。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虏获自己这位玩世不恭,看似风流潇洒,实则与每个女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弟弟,能让莫明忧这个花花公子愿意结束自由放荡的单身生活,可见,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已经不是谁都能够阻止。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只有祝福。 “很高兴,今天能够代表上帝,见证你们热烈的爱情,愿你们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恩爱互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生死不弃。” 莫离看着他们,真挚衷心地说。默了默,又朝着下方的宾客,款款说道:“先生们女士们,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再次之前先问,可有人阻碍或者反对,若是有的话,请马上提出来,没有则保持缄默。” 人群里,再一次安寂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到新人身上,年轻女士们看着莫明忧的眼光,充满了炽热和爱慕,不少男士则目光炯炯地盯着官雨诗,两眼放光。 官雨诗悄悄推了莫明忧一下,语气酸酸的:“那么多冲着你来的爱慕者,莫大族长看着难道不心疼?” 莫明忧牵着她的手,听到那酸味的话语,只是微微一笑,“我心塞,真恨不得将那些觊觎你的男人的眼珠一颗颗挖下来……” 官雨诗恶寒个,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将那些爱慕你的女人一个个都赐白绫?” “这种苦差就不辛苦老婆大人了,若是需要,为夫代劳便可,莫家别的没有,白绫简直多得不要不要的……” 官雨诗囧囧,还有比这更残忍不要脸的男人吗? 这场婚礼,想要反对阻止的人并不少,可真正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的,尤其是在莫离那双谈不上友好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而那些与莫家交好的人,则是眉开眼笑地祝福着新人。 短暂的安静过后,莫离很满意地看着安静地人群,嘴角轻挑,终于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而作为当事人的莫明忧和官雨诗,自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的结合,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反对阻止而停下,但,人们总是希望被祝福的,尤其是相爱的两人。 然而,就在莫离打算宣读仪式开始时,主堡的大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 “我反对!”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我想跟你谈谈 清朗嘹亮的声音骤然响起。。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我反对!”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很快又有一个柔媚声音响起:“我也反对!” 所有宾客的视线,不由得刷刷刷地看向大‘门’口,随着大‘门’一声轻响,两个身影从‘门’口缓缓走进来,璀璨的阳光,在一瞬渐渐黯淡下来,在背后的金‘色’地面上,形成微熏的黑‘色’剪影。 待人们看清楚了那两人究竟是谁时,皆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不已。站在高台上的官雨诗,忍不住往前移动了两步,却被莫明忧拦下来。 作为主婚人兼司仪的莫离,被人骤然打断婚礼,本就满脸怒‘色’,待看到来人是谁后,又听见他们要反对这场婚礼,脸‘色’猛然‘阴’沉下来,一双深邃冷厉的眼睛,盯着渐渐走来的两人,语气不善道:“原来是越先生和伊夜小姐,不知道二位突然莅临桑那坦丁堡,刚刚又口出妄言,究竟想干什么?” “莫小姐,别来无恙。”越非尘浅笑着走上高台,见到莫离阻挡在面前时,微微点头致意,目光却透过她,瞟向了后面的官雨诗,目光泛柔,“诗诗,能借一步说话吗?” 在场的宾客,全部把目光投向了官雨诗,一脸不敢置信,大概谁也未曾想过,最先跳出来反对这场婚礼的,居然是越家的族长越非尘,而且看他的架势,很明显还是冲着新娘子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 敏感的人们已经从几个如临大敌的人中,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尤其是那些媒体记者们,更是全部将镜头对准了高台上的几个人,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凭借着敏感的直觉,他们已经能够嗅到这几个人之中的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尤其是这几个人的身份,绝对是有史以来难得一见的劲爆消息。 搞不好会出现抢亲之类的戏码。 光是想想就令人‘激’动万分,这种场面,可是千载难逢啊。 不同于媒体记者的蓄势待发蠢蠢‘欲’动,作为当事人的几位,始终笼罩在凝滞的气氛中。随着越非尘话音落下,不止莫离的脸‘色’变了,就连莫明忧身边的气场,骤然寒冰了几分。 他向前走几步,俊美如‘玉’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表情,态度一反常态,牵着官雨诗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麻烦二位亲自来参加我和诗诗的婚礼,莫管家,给越少和伊夜小姐安排座位。” “明忧哥哥……”这回说话的却是伊夜雪,她几步走向他,眸光闪烁,“明忧哥哥,我也想跟你谈谈。” “想必你跟越少的婚礼也快了。”莫明忧像是没有看到她眼里的眸光,蓝眸划过一道‘精’光,“我们自幼相识,就算你不跟我提起,我也不会忘了你们结婚的大礼。” 伊夜雪懊恼地看着他,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没想到却被莫明忧四两拨千斤般地将话题扯开。她越想越气愤,瞪着官雨诗的眼神隐隐‘露’出一抹凶狠。 “明忧哥哥,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有几句话想对诗诗说一下。毕竟我们是好闺蜜,诗诗结婚了,我有几句话想‘私’底下对她说说。难道,这也不行吗?” 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官雨诗。 莫明忧正想拒绝,官雨诗悄悄拽了他一下,微微摇摇头,然后冲着伊夜雪点头,“我们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明忧,拜托你先招呼一下客人,我跟雪儿到休息室聊聊。” 在婚礼中途突然停止,这对于新人而言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更何况还是像莫家这样的大家族。此时,因为越非尘和伊夜雪的介入,莫家的高层已经一部分很不满意,此时听到官雨诗居然提出暂时中断婚礼的决定,更是令不少莫家的高层感到不满。 莫离微微蹙眉,看着莫明忧没有说什么。 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赞同官雨诗的意见。今天的婚礼,不论是谁敢反对,她都不会手下留情,哪怕对方是越家和伊夜家。 “好,这边有我应付。”出乎意料的是,莫明忧居然点头同意了。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执起官雨诗的右手,打开红‘色’丝绒盒子,将其中一枚戒指逃进了她左手无名指间,“今天能娶到你做我的老婆,不管我们今后的日子有多么艰辛和安乐,我都会陪伴着你,我不但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还会争取做到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所以我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爱你,老婆! 我今天愿意娶你作为我的妻子,从此刻起我将与你分享我的一生,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贫困还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快乐或是悲伤,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尊重你,相信你,照顾你,对你忠诚直到永远。” 他上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情款款地说:“现在,你是我的老婆了,所以,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去吧,亲爱的妻子!” 官雨诗热泪盈眶,取了另外一枚戒指为他戴上,盈盈一笑:“好,现在你是我的丈夫了,这场婚礼不论有没有进行到最后,你和我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谢谢你。” 她举起两个人紧紧十指‘交’握的手,面朝下方所有的宾客,大喊道:“不管你们是否支持,不管你们是否反对,我只想说,我爱他,他也爱我,所以,没有谁能够阻止我们的结合。从这一刻开始,我官雨诗宣布,今生今世,我只爱莫明忧,我是他的她,他是我的他,我们结婚了!” 我们结婚了! 静默只是一瞬,转而是众人欢呼、大笑、鼓掌…… 站在一旁的伴娘泽田杏,在一旁看得泪‘花’闪闪,炫目光亮,楚楚可怜。 诗诗真的太勇敢了,她真的很佩服,在那么多人面前,敢于大声说出心里真正的追求,还敢对着所有大声宣誓她心里的最爱。这样的勇气,怎么能不让人佩服尊敬? 还有族长大人,那么优秀体贴,诗诗将来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的。作为她亲密的好朋友,泽田杏不停在心里为她觅得良缘感到高兴。 “傻丫头,有那么高兴吗?”一旁看着的莫明郁忍不住打断她,脸‘色’有些奇怪,望着高台上相拥的新人,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地问道:“不就是一个婚礼吗?你至于感动成这样?” “你懂什么?”泽田杏白了他一眼,气愤地说:“像二少爷这种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是永远都没办法理解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的。” 被人小看,莫明郁当然不爽,“谁说我不能体会那种感觉的,你的意思是我还结不了婚?” “难道你觉得有人要你?”泽田杏不甘示弱地讥讽回去。 莫明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你不就一直想要我……” 话音未落,待想到这句话不能当着她面说,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莫明郁垂眸,嘴巴张了张,一时间语塞。 而被抢白一通的泽田杏,意外地没有呛声。垂着头目光毫无目的地飘着,脑袋一片轰鸣,刚刚莫明郁那句话,直接将她所有的防备卸去,‘露’出刺下面的深深血‘肉’。 她怎么会这样? 这个讨厌鬼干嘛突然说出这句话,害得她现在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他。 莫明郁,你这个讨厌鬼! 莫明郁偏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勾‘唇’小了,意味深深地沉思片刻,突然轻轻捅了下的她的胳膊,“喂!我就随便说说,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谁生气了?”泽田杏抬起头,眼眶通红,像是哭肿了的兔子眼,让他突然心脏一‘抽’,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好,算我说错了,你没生气。” 他这么一说,泽田杏心里的委屈更浓烈地涌出来,推了他一把,“还有,我也不要你不要你不要你,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别闹,今天是我大哥大嫂的婚礼。”为了不引起记者与宾客的注意,莫明郁悄悄将她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 被他一说,泽田杏的‘激’烈情绪立即被泼了一盆冷水,霎时间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今天确实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更要控制好情绪,充分做好保护诗诗的准备。 “诶?诗诗呢?” 莫明郁真是被她的迟钝打败了,指了指后面的休息室:“在那里跟伊夜雪聊天。” “这怎么可以?”泽田杏下意识提高戒备:“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万一那伊夜家的人想对诗诗不利,那她可怎么办。” 莫明郁连忙拽住她的胳膊,无奈地说:“你忘了她和我大哥已经是夫妻了,伊夜雪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绝对不敢对诗诗动手,除非她已经做好承受整个莫里斯家族怒火的准备!” 是啊,婚礼虽然还未结束,但诗诗和族长已经‘交’换过戒指,而且该说的宣誓都已经说了。就算越非尘和伊夜雪再怎么不甘心,想要反对他们,也已经迟了啊。 “那族长呢?”她看向高台,那里已经空‘荡’‘荡’,就连新郎莫明忧都已经不知去处。 “跟情敌谈判去了,大概吧。”莫明郁摇摇头,显然也未曾料到在婚礼上会遇到这种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局 刚走进休息室,官雨诗率先开口:“很抱歉,先前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做到。,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她指的是,当初在越家遇到伊夜雪时,对她所做的承诺,决定远离越非尘和莫明忧。 现在,这个承诺,她是铁定没法做到的。 “算了,我本来就没指望你会信守承诺。恋爱中的‘女’人,最无耻了。”伊夜雪挑了个位置坐下,双‘腿’‘交’叠,看样子并不是很生气。 她的态度,让官雨诗不免郁闷。 “老实说,我很意外,明忧哥哥最后不是选择我,也是唐玫儿,居然是你。”她淡然一笑,娇‘艳’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嘲讽。 官雨诗穿着婚纱,身上还带着各种首饰盒装饰,坐下来有些难受,只能站在一边,她没有忽视伊夜雪脸上一闪而逝的嘲讽,之所以会答应她到这里来,主要还是想‘弄’清楚她的目的。 “伊夜小姐,这个世界从没有意外,只有必然。我毁约在先,你想要我做什么?”她直截了当地说。 惊讶于她的爽快,伊夜雪多看了她两眼,柳眉一挑,红‘唇’微微启动:“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将你引开,好让越非尘可以动手而已。” “你说什么?”官雨诗脸‘色’刷白,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不妙预感。 “我很爱明忧哥哥没错,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非他不可。你也知道,我大哥一直想跟唐家联姻,而越家始终都在躲避这件婚事。所以,我答应越非尘一个条件,如果我帮他办到了,那我很快就会风风光光嫁入越家,并且会成为人人称羡的越家族长夫人。你说,这笔买卖值不值?” 官雨诗嘴‘唇’哆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心中强烈的预感却是越来越不妙,“所以,你帮助他一起对付莫明忧?” 伊夜雪耸耸肩,一脸莫可奈何:“我得不到的,就算毁了,也不会让别的‘女’人得到。” 她的脸‘色’倏尔变得无比‘阴’狠毒辣,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官雨诗转身匆匆离开,休息室的‘门’“砰砰”两声,她已经拖着长长的婚纱,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见她居然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冲出去,伊夜雪勾‘唇’笑了笑,得意张狂的脸,却渐渐垮了下来,变得苍凉凄楚。 此时,已经将桑那坦丁堡到处找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莫明忧的踪影。身上华丽高贵的婚纱被她脱下来,身上只穿着一件长及膝盖的白‘色’衬衫,头饰以及首饰没来得及取下来,头发因为匆忙而散‘乱’不堪。不少佣人看着莫家的新‘女’主人在堡里焦急跑来跑去,想要问又不敢,只能马上派去通报了莫离。 “诗诗,你先别着急,明忧肯定不会出事。我马上派人去找他。” 莫离到底是莫家的一把手,很快就部署好了一切,“就在十五分钟前,有一架直升机离开桑那坦丁堡,明忧一定就在飞机上。” “请让我一起去好吗?”官雨诗连忙叫住了莫离,恳求道:“我现在很着急,必须马上找到他。” 她现在,心急如焚。 “好,我让杏子陪你一起去,不过,千万不能冲动,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谅他越非尘不敢对明忧动手。”嘱咐好之后,莫离便带着属下匆匆离开。而官雨诗和泽田杏也坐上了另外一架直升机。 在路上,官雨诗打了几个电话给莫明忧,结果是无法接听,又打了电话给越非尘,同样时无法接听。情急之下,她只好将电话打到了越非绯那里。得到的却是一个令她差点奔溃窒息的消息。 “莫明忧,可能出事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短暂的时间,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官雨诗的声音,因为异样的恐惧与害怕,而变调得十分尖锐:“越总监,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算我求你了好吗?” 电话那边,久久的安静。但官雨诗并不愿意放弃这个唯一的消息,仍旧按捺着慌张的心情,耐心等待越非绯的回应。 因为越非绯的迟疑,令她更加肯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果然,良久之后,越非绯终于淡淡地说:“想要知道他的下落,你现在单独一个人到里克市来见我,我带你去见他。记住,一个人也不要带。” “好。”明明知道越非绯的话,对她而言十分危险。官雨诗还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一颗心跳到了‘胸’口难以平静。立即找了个借口下了飞机,又悄悄返回莫里斯群岛,在岛上的机场赶上了前往里克市的航班。 她就像一个疯婆子,身上泪水与化妆品‘混’合在一起也没有洗干净,身上只带了钱包手机和护照。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到达里克市。在机场里见到越非绯的时候,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差点晕厥了过去。好在及时被越非绯扶住了。 “越总监,求求你告诉我,明忧他在哪里?”她真的快等不及了,如果不是因为一路上都在想着他,担心着他,也许她早就机场里就晕厥得不省人事。 越非绯看了她一眼,脸‘色’闪过一丝不忍,微微叹息:“你这个样子,倒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官雨诗了。” “越总监?”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得到肯定的消息后,官雨诗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立即跟着越非绯走出去。一路上,整颗心都悬在‘胸’口上,令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越非绯所说的除了莫明忧的话。 车子在爱格亚斯堡的大‘门’口停下,官雨诗疑‘惑’地打量四周,不解的问:“怎么回到这里?” “莫明忧不在这里,不过,你要是想见到她,最后跟我进来一趟。” 跟越非绯进去到爱格亚斯堡后,在大厅里见到人时,官雨诗先是一愣,旋即发疯地冲过去,“越非尘,你怎么在这里?他呢?他在哪里?” 很显然,她万万没料到,越非尘居然会在爱格亚斯堡等着她。 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官雨诗却没有坐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恨不能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不过很可惜,越非尘云淡风轻,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你先坐下来。” “好,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官雨诗坐下来,目光凝滞在他身上,“非尘,伊夜雪说的是真的吗?”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伊夜雪跟她开的小玩笑。因为在她心里,越非尘绝对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伊夜雪的话,越非绯的话,还有越非尘特意在这里等她,这都是她不愿意相信的。 越非尘只是深深凝视她片刻,突然从怀里期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她面前,“打开看看。” “非尘,现在不是——”话未说完,再次被他打断:“打开看看。” 没办法,官雨诗只能打开,随着黑‘色’盒盖掀开,‘露’出里面的物品,官雨诗的瞳孔渐渐放大,却满是不理解的神情。 “这是什么?” 躺在盒子中央的,赫然是一枚黑‘色’的戒指。 这枚戒指,与市面上看到的那些戒指截然不同,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但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戒指很稀奇‘精’致,黑‘色’戒环上,镶嵌着一朵黑‘色’雕‘花’,黑得十分透彻剔透。指环轻轻一扭,便能够随意松开收拢。 越非尘看着她,轻轻说道:“这便是你当初进入越家的目的。” 官雨诗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不是越家的犯——” “越家的犯罪记录,是吧?”他突然笑了起来,无奈摇头:“傻丫头,如果真的有犯罪记录那种东西,谁会那么傻保存下来,将把柄留给别人抓住的机会?” “怎么会?” “事实上,莫明忧不过是想让你到越家获取最大的秘密而已,也许是我以前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太过真实,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我越家真有那么一个把柄等着别人来偷。” 官雨诗羞愧地低下头。 “不过,虽然没有把柄,秘密却是存在的。”越非尘话锋一转,将那枚漆黑如墨的戒指取出来,执起她的左手,轻轻将戒指套进她左手的无名指中。 “这个秘密,我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 “非尘,不行,这个我不能手下。”官雨诗拒绝道,便‘欲’将戒指取下来。 越非尘阻止她的动作,似笑非笑:“你若是不收下,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莫明忧。” “你——” “越非尘,你把我老婆带去哪里?” 几乎是在同时,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旋即,一个笔直‘挺’拔的身影猛冲了进来,在看到大厅里的两人时,不由刹住了脚步。 “老婆!” “老公!” 惊喜,诧异,不敢置信…… 在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时,越非尘的身影,已经悄悄离开了客厅。偌大的客厅里,唯有失而复得的一对人儿,拥抱、‘激’‘吻’、缠绵。 莫明忧眼尖地发现她左手无名指的黑‘色’戒指,略微沉‘吟’,脸‘色’不禁变化万千,“这个戒指哪来的?” 官雨诗将越非尘的话说了一遍,转而想到什么,疑‘惑’地问:“越非尘说这个戒指才是越家的秘密,这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实在很好奇,既然越家并不存在那份犯罪记录,那越家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莫明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官雨诗越听越咂舌,诧异不已。 因为伊夜雪那些话,她还以为莫明忧真的中了越非尘的套。 结果出动了莫家的警卫和下属,搞了半天,真相却远远不是那样。 他们两人,都被越非尘和伊夜雪联手耍了一道。 “老婆,走吧,我们回家。”莫明忧拥着妻子的肩膀,两人携手,一同走出了爱格亚斯堡。 “好,我们回家。” 有个秘密,莫明忧永远都不会告诉爱妻,关于那枚黑‘色’雕‘花’戒指的秘密,因为它本身就不是秘密。 那枚雕‘花’戒指,是越家每一任族长夫人的信物,知情的人,少之又少。 那枚戒指有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做“沉默的爱”。 正文 第十八章 越非尘,杀伐果断 readx; 见到越非尘,董海阔立即哭天喊地地跟他告状,将官羽诗的错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笔《趣》阁www.biquge.info哪怕自己的命根子疼得要死,他也要趁机在出这一口恶气,让所有人知道,他在越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他并不担心越非尘会坐视不管。就算这个表侄子一向把他当作透明的,也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女佣欺到长辈的头上。 相比董海阔的胸有成足,官羽诗一颗心彻底冷了下去。这下她是真的死定了,居然三番五次招惹到越非尘。自己这一次的下场,就算能好好的活着,大概也会被赶出越家。 离开越家,她就没有办法完成莫明忧的任务。完成不了,她的下场同样好不了。一想到那张过分漂亮诡异的脸,官羽诗一阵哆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挣脱掉那些保镖的束缚,爬到越非尘脚边,死死拽住他的裤脚。 “族长,我是冤枉的,明明是他动手动脚的,我没有欺骗你,真的是他先侮辱我。”这个时候,她只能为自己争取一把。 “你这个贱丫头。”董海阔气得双眼通红,青筋暴突就要过来踹他。 然而,越非尘一个冰冷的眼神,却让他后背一寒,踢出去的右脚停在半空中。 越非尘微微低头,碧绿色的目光一闪,冷冷睨视,匍匐在他脚边的女佣。体形纤弱,张小脸肿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唯独一张清澈如泉的眸子,充满希冀地仰望他,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这张脸,难怪他之前总觉得有些熟悉,现在才想起来,之前,他就已经在电梯门口见过一次了。当时他背对着她,自然也不会去注意到她。只不过,电梯在升到半空时忽然出现故障,而她居然还安慰黑暗中的他,不要害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真可笑,明明自己怕的直发抖,却还安慰他。 结果还真被她说中了,很快就有电梯修理的员工上来,将他们救出去。直到电梯门口,他们两人才真正碰面,惊鸿一瞥。他犹记得,当时的她张大嘴巴盯着自己,一脸看到洪水猛兽、病毒魔鬼的表情,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没有印象里的欣喜若狂,也没有那种痴迷惊艳,居然是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就那样擦肩而过。女人,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样。偶尔碰到一个奇怪的,也并不感到意外。 之后,他居然在自己家里碰到她。第一次是因为摔破瓶子,被人陷害时,他出现解决了一场矛盾;第二次,是这个女人一身狼狈撞到了他,而他只扣了她半个月薪水;第三次,则是在宴会刚开始不久,他察觉到有一束探究的目光,回望过去,居然看到一个不屑的白眼。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想起,这个女人,不正是之前在电梯里遇到的人! 越非尘沉默了,所有人也跟着沉默下来,大都关注着他接下来的行动。尤其是越家本家的人,越非尘是高高在上的族长,然,他们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如果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而庇护小女佣。那就等于跟他们这些长辈撕破脸皮。 半晌,越非尘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仍旧森寒冻人,“叔叔,伤的不重吧?” 听他居然喊了一声叔叔,董海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还疼着呢,侄儿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看来,叔叔伤的并不重。”越非尘眸中绿光一闪,身后忽然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越家的人都知道,那是程墨的贴身保镖,唯有在特殊时刻才会出现。 黑衣保镖迅速闪到董海阔面前,手中银光一闪,迅速利落地割向董海阔的下体。一道鲜血涌出来,手里的匕首顿时一片猩红。 好像有什么掉落地上的声音,众人一看,满目骇然。那血淋淋的棒状物体,软趴趴的掉落在地上。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骤响,但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董海阔双目欲裂,恶狠狠地盯着越非尘。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嘭”的一声晕倒了。 任谁看到自己的命根子被人一刀切下来,都不会冷静下来。 越非尘的狠厉手段,令得周围死一般寂静。不少年轻的女人早已捂住眼睛,想要喊却又不敢喊出来。娇躯颤抖,再也不敢去看地面。而那些越家的旁支成员,则是脸色苍白一片,一句话也哆嗦着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越非尘在外界的狠厉毒辣名声,绝非浪得虚名。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能让其余三大家族虎视眈眈却又不敢妄动,能让偌大的越氏家族俯首称臣,甘愿为他卖命,靠的绝对不是他那好看的皮相,以及简简单单一个越氏的姓氏。 他有毒辣的手段,有惊人的谋略,还有举世无双的才华。 这样的人,无论他做出什么来,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那些对他心怀不满的。心怀怨恨的,到头来,却是支支吾吾的,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官羽诗瑟缩了下,她更加没想到越非尘居然二话不说就将他叔叔的命根子一刀给切了。连她见了都胆寒。但心里,又有一丝幸灾乐祸。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用哪种手段。对于董海阔这种色胚,再也没有比这种惩罚更好的了。 越非尘扫了他们一眼,被他目光波及到的人,无不噤若寒蝉。黑衣保镖退至他身后,越非尘这才淡淡地说:“你们送叔叔去医院,让医生好好看看,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子。” 人家命根子都让你切了,还怕落下病根子? 现在,就算众人再蠢,也知道惹谁都好,千万不能招惹越非尘。这股狠劲,比起前任的族长那是有过之而不不及。他今天的做法,分明就是为了立威。董海阔跟他虽然是表叔侄,却敢大摇大摆在他的地盘里调戏越家的女佣,就等于不将他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切他一条命根子,似乎还便宜了他。 不多时,董海阔终于被姗姗来迟的护士抬上病床,那条命根子也随之被带走,能不能接上,那就靠他的运气了。不过董海阔膝下已有一个儿子,能不能接上不再重要了。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所有的宾客都找了借口离去,越非尘也没有阻止他们,让卡沙和众女佣送出大门。 官羽诗仍旧跪在地上,头垂都低低的,一句话都不敢说,浑身更是酸痛得好像骨头要散了。 “起来吧。”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冽和寒意。 “啊?”官羽诗一愣,旋即明白那是对她说的话。心里顿时一喜,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得救了。毕竟她也确实做得有些不对。 站起来的时候,由于跪得太久,刚才又被踹的浑身是伤,一个脚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下去,而且摔倒的方向,还是越非尘站立的地方。 眼看就要撞上他,官羽诗硬是侧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摔倒在了另外一侧。膝关节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疼得她忍不住哀叫了一声。 宁愿被摔伤,也不愿撞到他。 站在越非尘身后的黑衣保镖,看她的眼神都充满鄙夷了。真是个笨女佣。 看她躺在地上失声哀叫,越非尘居然没有责备她,反常地对身后的保镖吩咐:“送她去医务室。” 保镖一愣,咦?他不是在做梦吧,族长居然叫他送这个笨女佣去医务室? 认命的走过去,正打算将躺在地上的某人扛在肩上,却敏感地发现自家族长微微不悦的眼神,黑衣保镖这个倒霉孩子,只好轻轻将官羽诗抱起来,然后迅速走出去。 族长跟这个女佣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这么维护她?看来他以后得注意一点了。 确定两人离去,越非尘方才抬头看了远去的身影。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似乎有了一丝弧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桑那坦丁堡—— 莫明忧正在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电脑屏幕上,忽然出现了莫明郁那张欠扁的脸,“大哥,你真料事如神,越非尘果然派人搜查笨丫头的资料,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将准备好的资料,全部送给他了。” “那丫头,是不是惹了什么事?”莫明忧一张邪魅的脸,慢慢绽放出一丝笑,却笑得令人心里瘆得慌。 莫明郁将官羽诗在越家所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连同她受伤住院的事。虽然他不在越家,但越家,却有不少是他安排的眼线。想要知道里面的一举一动,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那丫头也真可怜,才去了一个多月,就状况连连。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命呆到最后。”莫明郁心有戚戚焉地说。 莫明忧抬眸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这么说来,我还真应该去探望一下,免得她连任务目标都不知道,就白白丢了小命。” “大哥,你要去见她?” “你去安排吧。” 被黑衣保镖送到医务室的官羽诗,很快就得到医治。越家的主治医生都很敬业地为她包扎治疗,最后还建议她在医务室修养一个星期,原因就是膝盖扭伤了,筋骨伤到,没个时间休养可不成。 就这样,她这个病号就赖在医务室,说是医务室,其实跟医院差不多,她没想到爱格亚斯堡居然还有私家医院。 管家卡沙过来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走人。官羽诗明显感到卡沙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肯定跟这次脱不了干系。 卡沙走后,她正打算躺下来睡一下午觉,就听到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磁性。邪魅,音调微微上挑的声音。 “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readx; 官羽诗拍了拍胸脯,一脸劫后余悸的惊惶,待她站定后,身后两双手立即抽了回去。笔&趣&阁www.biquge.info莫明忧双手抱胸,对于越非尘敏捷的动作似乎感到很惊讶。 越非尘冷冷睨视了他一眼,就走到官羽诗身边,查看着她是否受伤。官羽诗摇摇头,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地底下。 这时,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脸色红扑扑地走上来,愧疚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真的很抱歉,你有没有事?” 越非尘一看,这少女正是温家二小姐温茜雅,目光看向官羽诗,“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温小姐你不用在意,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官羽诗也认得她,这个温二小姐正是刚才瞪她瞪得最凶的,但她此时这么诚心诚意地道歉,倒让她不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吊梢眼角上挑,温茜雅笑得极其虚伪,却装得很有诚意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吧,这串手链是我刚刚拍卖到手的,就送给你当赔礼好了。” 官羽诗刚想拒绝,温茜雅就抓住她的手,死死地将她的手掌掰开,将项链塞进她的掌心里。官羽诗只觉得掌心一痛,那串手链的十字架正好狠狠地扎在掌心的嫩肉里,顿时一股钻心的疼,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立即将手一甩,温茜雅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 “官小姐,你这是?”温茜雅似乎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一双大大的眼睛水雾氤氲,含在眼眶里楚楚可怜,“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这不是要跟你赔罪么?你怎么还这样对我?” 官羽诗表示,见过了无数不要脸的女人,到现在为止,还是总有人来刷新她的三观。 这种不要脸的做作,以及恰到好处的演戏天份,她真是自叹弗如。 这样一来,她终于可以肯定,刚刚被撞,一定是温茜雅故意的。因为她眼底的厌恶和对自己的不屑,已经显而易见。 果然,听到温茜雅这样说,围观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她虽然是跟着越非尘来的,但刚才越非尘都说她只是一个助理而已。就算越非尘身份再显赫,一个助理难道也想爬到众人头上去?况且,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很乐意见到官羽诗吃瘪。 谁让她一直都赖在越非尘身边的,人家唐玫儿跟莫明忧,那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她官羽诗算什么东西,也敢妄想飞向枝头变凤凰! 一直围观的越非尘和莫明忧各自默不作声,越非尘只是看着官羽诗,并没有插手她们之间的打算,他想看看,这个倔强又脾气古怪的女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可不认为她会乖乖咽下这口气,当时在爱格亚斯堡,董海阔那个老色狼不过摸了她一把,就被她整的差点半身不遂。 温茜雅的下场,未必能比董海阔好多少。 莫明忧看了越非尘一眼,忽然笑道:“你家小助理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当主子的不出场摆平?” “莫先生一向怜香惜玉,怎么也不上去帮忙?” “我就怕我上去了,某人会不领情而已。再说了,你这个当主子的都相信她,我要是贸贸然上去了,回头你家小助理对我一见钟情怎么办?” 越非尘冷冷瞥了他一眼,轻笑:“只要你有那本事。” 这边,两个男人按兵不动,说出来的话却是暗藏冷箭。 那边,官羽诗看着一脸受到惊吓的温茜雅,忽然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就像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带着一种天然的靡丽和快乐,透着一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烂漫。一时间,围观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而女人们,眼里闪着两簇嫉妒的火苗,恨不得温茜雅对她发难。 官羽诗弯腰将甩在地上的项链捡起来,然后微笑走向温茜雅,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怒气,反而笑得很真诚。温茜雅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温小姐误会了,我哪里会对你做什么。”官羽诗笑得很天真,“我刚刚只是想跟温小姐说,这么贵重的赔礼,我实在不能收下。所以,这条项链,还是还给温小姐。”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过她的手掌,将十字架那尖利的一头向下,用力地塞在她的手里。 温茜雅顿时脸色一白,想甩开手,却被官羽诗重重的握住,怎么也挣脱不开。而官羽诗则是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激动,“今天能在这里遇到温小姐也是一种缘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激动。为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干一杯。” 说完,放开她的手,端来了一杯红酒。温茜雅忍住疼痛,狠狠剜了她一眼,气头上的她怎么可能喝她倒的酒水,因此想也不想就将手甩出去,她的本意是想溅她一脸,谁知道官羽诗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一样,不着痕迹地将酒杯往她身上泼去。 “啊――”温茜雅尖叫起来,那杯红酒好死不死的就泼在她的脸上,一张装扮的如花似玉的脸蛋儿顿时妆都花了,酒水顺着发丝低落下来,弄脏了一身鹅黄色的礼服。她当场就尖叫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官羽诗,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敢泼我?” 这回,轮到官羽诗受了惊吓一样,捂着心口退后几步,演技精湛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泼的,温小姐,明明是你打过来,所以杯子才会失控的。真的不是我……” 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了四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红了眼眶,却仍旧倔强地不让泪水掉下来,一张樱桃小嘴抿得紧紧的,更加增添了几分欲语还休的委屈。 加上,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看到是温茜雅先打过来的,至于那酒杯怎么会打到她身上,众人都没有多想。老好人纪游连忙走上去调解,“温小姐,我立即派人送你去梳洗,刚刚只是一场误会,你千万不要跟官小姐计较。” 既是误会,又哪来计较? 官羽诗看了纪游一眼,后者正好也将目光看了过来,她只觉得撞进一双看似温润,实则就像无底洞的眸子里。只一眼,官羽诗就知道,纪游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只是他没有明点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越非尘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 官羽诗并不觉得愧疚,她不过泼了她一杯酒水而已。刚刚温茜雅那一撞,如果不是越非尘和莫明忧同时拉住她,那么她整张脸甚至身体,在撞向那些碎玻璃后,不死也得毁容。温茜雅的恶毒心肠,可见一斑。 本还想再加把火,但既然连纪游都出马调解了,官羽诗只好作罢。 “温小姐,刚刚是我不小心,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诚恳的语气,怯懦的表情,可要比温茜雅刚才的道歉有诚意多了。 温茜雅气得简直快要发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整地这样狼狈。刚才明明是要给对方一个教训,谁知道最后,丢大脸,受伤害的人,反而变成了她。 官羽诗,你这个贱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越非尘终于走上前去,挡在官羽诗面前,淡淡说道:“温小姐还是先下去换衣服吧,礼服的赔偿,算在越家账上。” 此言既出,不止温茜雅,就连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纷纷张大了嘴巴,看了看越非尘,又看看官羽诗。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莫明忧也走上去加把火,“温小姐心地善良,肯定是不会计较的对吧?” “你们――”温茜雅气得脸色发青,看着两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纷纷站在官羽诗那边,心里对官羽诗的怨恨又多了几分。等着,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官羽诗,你给我记住了! 愤愤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往休息室奔去。 纪游无奈一笑,对周围众宾客抱歉一笑,“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打扰到大家的兴致,真是万分抱歉。” 戏看完了,一群吃瓜群众立即散去,该干嘛干嘛去了,莫明忧意味深长地看了官羽诗一眼,没说什么,挽着唐玫儿的胳膊就往舞池走去。 唐玫儿余光瞥了官羽诗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莫明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得像妖孽,“怎么,吃醋了?” “没错,我就是吃醋了。”唐玫儿翘起嫣红的嘴唇,有些不高兴,“你什么时候不改改这个沾花惹草的习惯,我就天天都要吃醋。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对个小助理你也能怜香惜玉,哼!” “这么爱吃醋,也不怕酸死我?”莫明忧蓝眸折射出一道光芒,亲昵地在她耳边说道:“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沾花惹草,你才是那个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女人。” “别以为你说好听的,我就会原谅你。” “那,我再香一口?” 远远看着莫明忧跟唐玫儿这对高级虐狗贵族的卿卿我我,官羽诗收回目光,一颗心有些奇怪的跌落下去。变得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沉重和失落。 “族长,对不起,刚才我做错了。”她低下头。乖乖认错。 越非尘居高临下看着她,面色冷然,“你做错了什么?” “我不该跟温小姐计较,更不该将酒泼到她身上。”连纪游都看出来了,越非尘更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出了一口恶气而已,所以才小小惩治了温茜雅。 但她没想到,越非尘最后还是站在她这边,而且,碍于他的面子,周围的人就算看出来也不敢说什么。这样一来,她一时冲动所做的事,却让越非尘替她承担责任了。 头发忽然一重,一双宽厚,带着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官羽诗愕然抬起头来,就撞进越非尘那夺目的笑容里,“你做得很好,我并没有怪你。” 心脏,刹那间疯狂地跳动起来,以快于平时三分之一的速度,疯狂的跳动着旋律。头发上,他掌心的温度传进皮肤,让她的大脑晕乎乎的,有一瞬的恍惚和空白。脸色更是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他居然会对她做这样的动作?那样的动作,是在抚摸她的头吗?是在安慰她吗?还是,在赞扬她呢?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 readx; 宴会结束当天晚上,一行人都在酒店住下,为了感谢他们这些来宾,纪游还准备了明天的活动。笔?趣?阁www.biquge.info vip总统套房,月光透过窗纱,如同银霜一般照射在房间里。空气中漂浮着兰花独有的清新雅致的蘼香。官羽诗呆呆地坐在靠近窗口的床沿上,细细碎碎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得那张鹅卵型的俏脸愈加精致透明,。长长的睫毛像是颤动着翅膀的蝶翼,轻盈的跳动着。 她的目光透着迷茫,从拍卖会下来后,她的精神就有点恍惚,脑袋乱乱的纠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将她彻底蔓延。 越非尘那温柔的声音,暖暖的掌心,就像一把利箭一样扎进她内心深处,将她深埋在心里的愧疚掀出来。 她这样真的好么?欺骗一个那么好的人,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会从他身上盗走什么重要的物品。就算那东西对他而言不重要,但被人背叛的心情,肯定也不会好的。 断断续续敲击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她循着声音望去,莫明忧就站在窗外,幽蓝色的眸子好像跟夜空融合在一起,深邃得令人只看一眼就透不过气来。 见到他,官羽诗没有多少惊讶,走过去打开窗户,“这么晚了,你还过来过来干什么?” 莫明忧沉默,右手撑在窗户上,轻松跳了起来。对于他这个喜欢有事没事就跳窗户的动作,官羽诗已经见怪不怪,横竖在这里他也不敢做什么。进了房间,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一点都没有外人的自觉,官羽诗皱了皱眉头。站在旁边不说话。 “你不在唐小姐那里,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忍了半天,眼看着他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看看几点了,他还让不让她睡觉了。 听她提到唐玫儿,莫明忧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是在,嫉妒她吗?”站起来,走至官羽诗面前,右手摩挲着她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宇,扑哧一笑。 “谁嫉妒她了?”官羽诗恶狠狠甩开他的手,本就讨厌让人触碰的她,却三番五次被他揩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莫明忧,我不干了,反正我就贱命一条,你要拿去就拿去好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她真的后悔了。 莫明忧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阴鹜的脸色,扯出一丝冷笑,右手毫不犹豫掐上她的脖子,纤细白皙的脖颈,禁锢在他灼热的掌心中,好像只要他一用力,那纤细的脖颈,就会断成两截似的。 “莫,莫明忧,你放手!”官羽诗脸色发白,脖子被他狠狠掐住,剧烈的疼痛袭遍四肢百骸。她拼命喘着气,拼命挣扎掉他的禁锢。脸上开始出现窒息的红晕,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那充满劲力的手,没有一丝放松。 莫明忧,是真的要杀了她?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官羽诗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莫明忧那张笑得无比阴冷的脸庞。这个恶魔,这个可恶的魔鬼,真的会杀了她的。 磁性冷漠的嗓音,混合着热气在她耳际响起,“死到临头的感觉,怎么样?” 手掌放松了一息,官羽诗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大口呼吸着空气,很快他又加重了力气,整个身体差点就被他吊上去一样。残忍的蓝眸里,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感情。每一句话,都想冰水一样,将她从头淋了个透。 “官羽诗,别忘记,你的命是我的,我要让你死,你就得死!” “唔,唔……”疯狂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落,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手背上。她头脑晕眩,整个人已经快要窒息而亡。那些话,对她而言更是雪上加霜。比起窒息的痛,她的心更是痛得没有一丝裂缝。 莫明忧冷眼看着她挣扎、哭泣、绝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看着她就要晕厥,扼住脖子的手,终于缓缓放开,整个人失去了控制,软趴趴像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官羽诗拼命喘着气,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莫明忧蹲下身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抿嘴说道:“记住,掌握在我手里的,不止你的命。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就得乖乖听话。嗯?” 官羽诗擦掉泪水,冰冷的目光直视过去。事到如今,唯一一抹掩藏的内心深处的情愫,从这一刻开始将不复存在。那本不该存在的,如今也如愿以偿的,被他一手掐断。 她的眼底,在没有期盼,没有温度,没有见到他的惊慌失措。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淡漠。 莫明忧,从今天开始,我官羽诗若是再对你抱有一丝期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救我的恩情,我用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来偿还。等我完成之后,天涯陌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不想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莫明忧走了后,她还是一个人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目光空洞,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夜未眠。 翌日,越非尘过来敲门时,看到的就是她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眼睛下一片乌青,神色恹恹,精神颓废。一看就知道昨晚上肯定没有睡好。 “早上好,族长。”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他打招呼,在越非尘看来,却比哭还要难看。心里不禁一动,没经过思考,嘴巴就已经动起来,“昨晚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刚出口,官羽诗就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算了,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憔悴。昨晚上哭了一宿,也一宿未眠,眼睛肯定媲美某国宝。 但有些话,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淡淡地说:“嗯,我平时有恋床的习惯,到了陌生的地方就睡不好。” 越非尘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出来用早餐吧,等会儿还有活动。你要是累了,就留在客房休息。” 平静的语气,没由来透出几分关心。官羽诗闻言,眼眶一热,好不容易才扼住下去的泪水,霎时间又开闸了,完全不受她控制奔流而下。把本来要离开的越非尘吓了一跳,紧绷的俊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动容。 “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看她脸色苍白憔悴,越非尘第一个想法就是病了,又哭得这么厉害,心里一软,转头就要去找医生。刚踏出去,一双手就紧紧攥住他的衣摆。 “我,不用找医生了,我没病。” “没病?”越非尘回过头来,探究的目光将她看了个遍,刚刚见到她哭出来时,自己竟是一时有些慌乱,想也没想就要去找医生。 官羽诗怕他真的误会了,郑重地点点头,“我真的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很难过而已。还有面对他时的愧疚。 越非尘却不是那种三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人,见她情绪稳定下来,索性走了进去,在她房间里坐下,目光在地上沾满泪水的纸巾上看了一遍,才问:“那为什么哭泣?” 一个晚上,就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他的房间就在她不远处,但是一晚上,他都没有听到这边有任何动静。 抽了抽鼻子,官羽诗尽量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就是出来有段时间,挺想家里的。我已经快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我妈妈了。” 越非尘沉默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十几分钟过后,才仰起头来,绿眸一黯,像是泯灭了时间所有的光芒一样。但官羽诗,却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是那样清晰。耳边却听见他低语:“既然想家了,那就回去吧。” 她的心倏然间紧缩了一下,他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眼里只有你一何人,专注、认真的令人心颤。那澄澈的绿眸里,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却仍旧能令人感到,那发自内心的真诚。 忽然间,觉得呼吸困难,下意识地看过去,“族长,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过阵子再回去。” 现在回去的话,陈叔叔一定不会让她再出来。那样一来,她的任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又添了一句,“我现在也不想回去,毕业后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一间可以让妈妈自豪的事情。要是回去了,会很丢脸的。” 越非尘也没有逼她,轻轻点下头,望着外面的灿烂阳光。忽然说道:“走吧,出去走走,也许心里也好点。” 这一回,官羽诗没有拒绝,而是跟他并肩走了出去。就像他所说的,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漂亮美好。树木亭亭如盖,鲜花五彩缤纷,就连头顶上飞过的鸟群,都唱着动听的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这美好的今后共享。她一定有好好活下去。 “走吧,我正好肚子也饿了。听说纪先生今天会带我们去看展览。这么多年我还没看过展览大会呢!” 越非尘,对不起。如果将来哪一天,你发现我接近你的目的,请你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小露锋芒 2 readx; 接下来的两天是制作样品,官羽诗一早就让司机陈哥带着自己到服装商城,挑了自己想要的面料和辅料后,才匆匆忙忙感到比赛现场。笔?趣?阁www.biquge.info制作样品的地方已经换了,偌大的房间,摆放着各种工艺的车子。 剩下五名参赛者,自然不会显得拥挤。一群五个人到场后,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各自忙碌起来。期间,除了陈绪旭偶尔跟她聊上一两句,其他几名参赛者连一句招呼都没说。 进入越氏集团只有三个名额,他们现在还剩下五人,那就意味着还有两个人将要面临淘汰。 第三天,大赛的成绩很快便出来了。五名参赛者一排站在评审面前,脸上掩饰不住的忐忑和紧张。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这次大赛以压倒性的绝对优势拿下第一名的,不是原本被越氏看好的陈绪旭,也不是从事另外一个品牌服装公司设计师多年的罗蓓拉,而是在业内完全没有名气的新人――官羽诗。 当越非绯念出她的名字时,官羽诗第一个念头就是,糟了,越非尘明明答应不给她走后门的,没想到还是暗地里帮她了。因为这实在很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会是第一名呢? 她见过陈绪旭和罗蓓拉的作品,他们都说设计得很棒,没道理会输给自己。 第二名是陈绪旭,最后一名,则是已经有几年工作经验的混血儿美女罗蓓拉。 被淘汰的两人面面相觑,脸上掩饰不住的尴尬和郁闷,其中,那个叫做黎黎的不断往官羽诗看过来,撇撇嘴,似乎很不屑。 从那表情来看,明显是认为她背地里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荣获第一名。 眼看着官羽诗迟迟没有过去领奖杯,那个曾经给过她拥抱的金发女人突然笑道:“官小姐,你是不是在疑惑什么?” 她点头,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我很惊讶,他们的作品并不会比我逊色。” 问的是金发女子,回答得却是越非绯,“没错,在设计稿上的创新和立意,他们的确不会比你逊色,有些甚至比你的作品还要优秀,一看就知道经验丰富,如果放在市场上来看,都能够得到不错的反馈。” “那为什么?”她问出了在场参赛者所有的疑问。 “因为,越氏集团需要的不仅仅是设计师,更需要服装梦想家。你的创新,你的构思,都是目前来说,五个人当中,最能引起共鸣,我相信那些看过你的设计,听过你的构思的人,都会深深为你吸引。当然,你的手工也很不错,至少,达到我们的要求。” 没有谁能够质疑越非绯的话,因为她是时装界首屈一指的设计大师,更是越氏集团设计团队的灵魂人物。 官羽诗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越非尘真的没有给她放水,她能够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 “恭喜你。”陈绪旭大方地跟她握手,丝毫没有手下败将的恼羞成怒,“原来你这么厉害,居然是第一名,可别忘了请我吃饭。” “安啦,吃顿饭而已,小意思。”她报以一笑。 相比之下,排名第三的罗蓓拉则是一脸地不屑,冷哼了几声就掉头离开。 陈绪旭耸耸肩,安慰她:“别管她,见不得别人好。” “唉,我好像得罪不少人了,你说以后要是同事的话,罗蓓拉还不恨死我啊。” “管她呢,本来比赛这种事就是各凭本事,谁牛逼就谁第一,谁规定第一就得是她的。” 第一名获奖者,除了颁发奖状奖杯之外,还有五十万块钱的奖金,以及一个进入越氏集团工作的名额。 官羽诗有生以来获得这样一笔“巨款”,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越氏不愧是越氏,随便一个比赛的奖金都这么丰厚,难怪其他人会眼红,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个叫做卡蒂尼的金发女子,走到官羽诗身边,笑道:“官小姐,祝贺你得到第一名,请问有没有兴趣来‘’团队上班?我很欣赏你的作品,像你那种具有强烈风格的作品,更适合在‘’品牌的设计团队中发展。所以我诚代表‘女王’设计团队,像官小姐发出邀请!” 是越氏集团旗下一个十分具有标志性的子品牌,虽然比起母品牌的的名气,品牌稍显劣势,但这个品牌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女王式的高雅和独特,这个品牌更注重奢侈品发面的研发,每一个季度的产品,几乎都被娱乐圈的各路明星包揽代言,成为明星贵妇宴会红毯的主要选择。 卡蒂尼会主动邀请她,无疑是对她的看重和欣赏。 她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牌子的负责人也不甘落后,赶忙走过来,友好地介绍:“我是‘品忧’的设计总监林维斯,我代表品忧设计团队诚信邀请你的加盟!” 女王与品忧,都是越氏分量箱单重要的两个品牌,在国际上也有着知名度,现在两个团队的负责人都争着要她,倒是让官羽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小林,这个孩子是我先看上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跟我抢。”卡蒂尼不乐意了。 林维斯绅士地欠身,“这怎么能说是我抢的呢?我只是给她提供更多选择的机会,毕竟越氏也不止女王是不是,亲爱的女王殿下?” “我不管,反正这个人选我要定了,你若是想要的话,去找其他两位。” 官羽诗哭笑不得,看着两位大人物因为她而争吵,那种五味杂陈的心情,还真是不那么容易解释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越非绯,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着官羽诗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少热络,挑眉启唇:“想不想到团队来发展?” 官羽诗先是一怔,然而惊喜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 卡蒂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比怨念地看着越非绯,嘟哝着嘴巴抱怨:“非绯,怎么连你都要跟我抢?” “你没听到么,人家都答应大小姐了,你还能怎么办?”林维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耸耸肩,笑道:“看来还是大小姐魅力大,官小姐,祝你好运咯。” 官羽诗感激地朝他点头。 “跟着非绯有什么好的,小姑娘,你这是识人不清误入歧途啊,你跟着非绯那个大魔头,以后的日子,有你哭的。”她这话并不是在恐吓官羽诗,而是在提醒她,毕竟这么多年来,每个跟在越非绯身边的新人,都会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官羽诗明白她的好意,“谢谢你,卡蒂尼女士,我想,再大的困难,我都会克服的。” 工作这事总算是尘埃落定,官羽诗选择了品牌团队,这个品牌同时也是也是越氏集团的顶梁柱,其质量和设计享誉国际。选择这个团队,意味着她将来的路,一定会十分难走,也十分的精彩。 最终,卡蒂尼选择了罗蓓拉,而林维斯则是选择陈绪旭。三个参赛者都有了很好的发展方向。 尘埃落定。 越氏大厦的最高层,越非绯站在一面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不多时,手机响起,她似乎早就料到谁会打来,直接说道:“如你所料,她发挥得很不错,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我把她留下来了,不过以后的道路,她能熬得过去算她的造化,熬不过去嘛,你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知道你的脾气,按照你的方法来就行。”那边,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愉悦:“我倒是相信,那个丫头一定能抗得过你的任何压力和摧残。” “大哥,我不明白。”越非绯的语气,带了某种严肃:“我从未见过你对谁这样关注,听说她只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女佣而已,难道她身上还有什么特别值得挖掘的地方? 她压根就没往感情那边思考。毕竟大哥是什么人,实在很难解释他这样做,是因为对一个女人一往情深。那才是真的鬼扯呢。 越非尘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这个你别管那么多,只需要好好把人培养起来就行。不管怎么说,她的能力是得到你的肯定,可不是我偏着她。”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不是他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她是否有个叫做官羽诗的参赛者,她根本就不会特别注意这个女孩子。才华横溢的人,越非绯见多了。 挂了电话,越非尘翻到手机联系人页面,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向某个未来设计师祝贺。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打过去。反正再过不久,她也该回来了。 然而,直到晚上,官羽诗还是没有回来,越非尘终于坐不下去,打了电话过去,对方的手机一直关机。 “老陈,官小姐呢?” 司机老陈接了电话,如实说来:“族长,官小姐在半路上说是遇到一个熟人,就提前下车了。” 越非尘眼角一跳,“她去哪里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她究竟遇到哪个熟人了。 “这个……”老陈吞吐片刻,说道:“对方开着车,我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开得起劳斯莱斯那种豪车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豪车? 越非尘挂了电话,对身后的黑衣保镖说道:“立即去查,今天在市中心出现的劳斯莱斯,所有的都给我查一遍。” “是。”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前有狼,后有虎 readx; “诗诗,你回来了!” 一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官羽诗两腿一抖,十分僵硬地转过头来,再也顾不上跟莫明忧瞎扯,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愕然地望着从大门里面走出来的越非尘。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我……”我了几声,她也没想到怎么组织语言,灾难来临得太快,而某个罪魁祸首还在车里待着。让越非尘撞见自己跟莫明忧这个死对头一起回来,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越非尘走过来,墨绿色的眸子停留在她身上一瞬,又转到豪车上,“这车子里面的客人,是你的朋友?” “不,不是。”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正想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反正莫明忧就在车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好不露面,没准还能忽悠过去。 但就在这时,车门打开,莫明忧穿着一身骚包的银灰色燕尾服,拽得跟个二百五一样的,大喇喇下了车,还很得意地朝越非尘打了声招呼:“越先生,别来无恙?” 越非尘显然没没有想过坐在车里的人,居然会是莫明忧。脸色出现一瞬的意外,很快就恢复了。轻轻一笑,态度不算友好,也不显得冷漠,“原来是莫先生,不知道莫先生怎么会突然跟诗诗一起回来?”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扫了官羽诗一眼。 她真的好想去死啊! 这个该死的莫明忧,真是三天不惹事,他就浑身皮痒痒。明知道跟自己之间的关系不大纯洁,居然还敢大摇大摆走出来。这下要让她怎么跟越非尘解释? 郁闷,好郁闷! 她正琢磨着要怎么解释才比较合适。莫明忧已经走到她身边,还很熟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很亲密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会在街上碰到诗诗,想起诗诗是越先生的助理,所以就擅作主张请诗诗去吃了一顿饭。” 官羽诗小小恶心了下,这诗诗二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怎么就那么惊悚。 眼前的情势,绝对是前有狼后有虎。越非尘眼睛在他们身上看了一会儿,在与她目光相接时,微微透出点不悦。官羽诗看了,心里表示很委屈,她又不是主动找上莫明忧的,分明就是这牛皮糖死缠着自己不放。 而且,她现在更害怕的是,万一莫明忧这嘴贱的在越非尘面前说漏了什么,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虽然来得突然,但莫家毕竟也是贵客,莫明忧这位族长亲临爱格亚斯堡,还是让越家上上下下小小吃了一惊。识相的佣人们连忙准备高级厢房,为了款待这位贵客,一群佣人忙到半夜三更,方才入睡。 最苦逼的,还是官羽诗。 她不仅要承受来自越非尘疑惑地目光,还有时不时被莫明忧调戏几把,而她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给莫明忧甩脸子。但两人不经意的表情交流,还是全部落在了越非尘眼底。墨绿眸子,更加阴沉了几分。 “天色也晚了,莫先生不如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官羽诗感激地看了越非尘一眼,还是他比较仗义,这都凌晨一点多了,还要待在这里听着莫明忧碎碎念,简直就是想死人的节奏啊。 放下精致的陶瓷茶杯,莫明忧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右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呵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困了。” 困了就赶紧滚! “诗诗,客房在哪里,你送我过去。”好像听到了她的腹诽一样,莫明忧猛地朝她看去,正好将她烦恼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禁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精一样。 “莫先生,还是让管家陪你去。” “不行!我不认识什么管家,这偌大的越家,我也就认识你跟诗诗。你是一族之长,我总不能叫你给我带路。剩下的,就只能拜托诗诗了。” 说来说去,就是赖定她了。 官羽诗叹了口气,站起来,“族长,我送莫先生到客房休息吧。” 越非尘沉吟片刻,点点头,“送完了,早点回来休息。” “嗯。” 一旁的莫明忧,脸色出现一瞬的不屑和嘲讽,然后又阴沉了片刻,方才笑嘻嘻站起来,吊儿郎当地说:“走吧,明天再陪你好好聊聊。” “慢走。”越非尘面无表情。 出了客厅,官羽诗已经感到后背全都是汗水,这拔凉拔凉的秋天,居然能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来。说来说去都怪身后地这个混蛋。 “你――” “笨女人――” 两人一对眼,居然异口同声。 官羽诗郁闷了下,压低声音:“你先说。” “看不出来,你在越家的地位还蛮高的。就现在这待遇,偷点东西不容易?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官羽诗肩膀一抖,打死也不承认,“你小声点说,我什么时候地位高了,地位高的话早就把你甩门外了,还用得着低声下气带着你?” “哼!”莫明忧摇摇头,一脸看死人的表情,“行!你不偷也行,反正我这次来也闲着无事,就配合你,将要的东西拿到手,以后你就自由了。” “你说什么?” 两人已经到了居住的小院,官羽诗却不肯离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这副要吃人的母夜叉嘴脸,哪里还有以前那个被他一吓,就哭包子寻死觅活的胆小鬼模样。 莫明忧觉得很不可思议,没听说过越家的饭菜茶水还有肥胆的功效? “总之,你明天赶紧走,千万不要在这里露出什么马脚,不然被越家人发现了,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你说错了,咱们两人被逮到,我最多就是被说两句,你嘛,拆筋剥皮,大卸八块是免不了的。” 官羽诗:“……” 她没心情跟他废话,一把将他推进屋里,凶神恶煞道:“总之,你要是敢害我,我也一定会拉你下水的。” 说完后,砰地一声从外面关上门,头也不回离开小院。 呼呼! 真是气死她了,自己怎么会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混蛋恶魔。 这下可好,她隐隐有种预感,随着莫明忧的出现,以后她在越家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凄惨。 这一晚,三位各怀心思的人,各自想着事情。越非尘卧室里的灯一直亮到天亮。莫明忧手里举着一大瓶红酒,斜坐在窗户上面,时不时仰头灌几口,把价值不菲的高级红酒,当白开水一样地浪费掉。 最痛苦莫非官羽诗,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加上临睡前还被吓了一跳,一整晚都夜不能寐,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想起今天就是自己倒越氏集团上班的日子,立即爬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 下了楼,才发现越非尘和莫明忧都已经醒过来,两人就坐在客厅上,面对面的,气氛很是凝重,颇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意味。远远的光是看上一眼,她就觉得后背发凉。 这两人,都是暗藏锋芒不动声色的,但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火药气味,跟两人相处久了,官羽诗早就摸清了两人的底。 “早上好,族长,莫先生。” 越非尘朝她轻点头,而另外的恶魔,则是很惊奇地看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诗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说完,一个健步跨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还在她的额头上摸来摸去。 一副很关心她的焦急,“没发烧啊,你是不是昨晚上睡眠不足了?” 官羽诗瞪着他那双胡作非为的手,差点就要掀桌喊出来:“你丫的在摸哪里?” 慢慢退后两步,受惊道:“可能是有点睡眠不足,没什么大事。”混蛋,还不是你昨天晚上玩的那一出,害得老娘一晚上噩梦不断。 “睡眠不足可不是小事。”某个天使面孔恶魔心肠的混蛋,居然一脸诚恳,而且那张妖孽般的脸,还带上了诚挚的真心实意,看得官羽诗差点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人了。 “这样吧,我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就带你出去看看医生。” “不用!”两道生意不约而同响起。 官羽诗再次抹泪,亲爱滴族长大人,还是你了解我的心。 越非尘走过来,不着痕迹挡住她,沉声道:“越家自然有家庭医生,不牢莫先生了。” “对对,再说睡眠不好也没什么,我待会儿去找医生看一下就行。” 两人的同仇敌忾,令得越非尘的脸色微微好转,总算不像刚才那样沉闷。 “是么?”莫明忧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那我等会儿陪诗诗去看下家庭医生。你不用感谢我,本族长天生乐于助人,况且我跟诗诗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为你做一点小事而已,你不用太感激我。” 啊呸! 鬼才感激你,我特么是被你恶心到了好么?还有,你能不能别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样子,明明就是一只大灰狼。啧啧。 还有,那恶心到不行令人容易浮想联翩的鬼话是什么意思啊喂? 她小心翼翼看了越非尘一眼,确认他没有生气,才小小声地对他说:“族长,我今天可能要去公司报到。昨天的事……” “我知道了。”谈及此事,越非尘微微一笑,“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去公司报到吧。以后家里的杂活,就让其他人做就行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昨晚上,因为莫明忧的横插一脚,她都没来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本来还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 越非尘淡淡嗯了一声:“小绯很欣赏你,要努力了。” “嗯!”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发现,落水 readx; 第一天上班,官羽诗几乎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冲进越氏大厦,就看见越非绯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官羽诗连忙刹住脚步,才避免跟她撞了个满怀的杯具出现。笔|趣|阁www。biquge。info “你来得正好。”越非绯看了她一眼,官羽诗立即挺胸收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越非绯将一份契约书地给她,态度严肃又认真,“官小姐,欢迎你到越氏集团来发展,也恭喜你成为团队的设计师之一。从现在开始,那就是团队的意愿,接下来的工作,你就以‘雪舞’这个题目为主题设计一个冬季新品系列,我们将会在入冬之后发布,全面发展市场。” 官羽诗眼睛瞪得铜铃大。 设计师?她一进团队就是设计师?而不是设计助理? 照她的资料,原本的预料就是能给越非绯当个助理,就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差了。没想到越非绯的一番话,顿时让她有种快要脑充血的激动。简直不能置信,“越小姐,就这样让我担当设计师,是不是不大好?活血,我应该从设计助理一职做起?” 早就听说越氏集团在招收人才都是相当严格的,怎么也不可能一进来就担当这么重要的工作。 越非绯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是设计师没错。当然,越氏集团对每个员工都十分严格,但也不会埋没每个职员的才华。不管你是初入职场的新人,还是已经享有名誉的顶级设计师,如果在接下来的工作考核中,作品不好的话,经受不住越氏的考验,以及消费者的认可,那么你在越氏集团,别说设计师,即便是设计助理也难以胜任。” 也就是这样,所以她很愿意给这个新人一个挑战的机会。 官羽诗激动得无法自已,扬起下颌,露出一股绝佳的自信和风华,对着越非绯友好一笑,紧紧握着合约书,朝她点头。 “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说别的,能够跟越非绯一起共事,那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啊。从她在大学里专修服装设计以来,越非绯就是她一直追逐学习的偶像。 签了合约书后,越非绯点点头,将合约书分成两份,双方各持一份。然后对她说道:“今天你就先适应公司里的情况。待会儿我带你去团队的办公室,跟大家熟悉熟悉也好。” 官羽诗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 接下来,越非绯带着她到了团队的办公地方,整整一层的宽阔办公室,绝对闪瞎她的眼。那地方怎么看都能够容纳几百人,但团队只有三十多个成员,咋一看显得很空荡荡的。就建筑设计风格而言,也是独具一格,几乎每个小角落,都有着令人赞叹的设计风采。 越家人讲究品质,真的不假。 见到越总监带着新人来,一群设计师都很好奇地放下工作,朝这边打量过来,早先就已经听到今天会有新的同事过来,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显得青涩的小姑娘。 官羽诗简单作了自我介绍,加上身边的越非绯帮忙说明了几句,一群热情地设计师都很友好得跟她打招呼。 “你好,我叫陈蓓尔,请多多指教!” “我是戴维斯,新人小姐看起来很年轻!” “哈喽美女,我是泽田杏,你也可以叫我杏子。” …… 官羽诗原本以为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应该都是比较高傲冷淡,说白点就是难以相处。毕竟她以前做过兼职,那些资深的老员工,总是喜欢欺负新来的小职员。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忧是多虑的,这些同事们,一个比一个热情友好。 而且,在他们身上,她能够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压力,但每个人的脸上,却都充斥着无比自信而且光芒闪烁的笑容。就好像,面前的困难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去行动而已。 这样的氛围,令她对未来的职场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大家差不多介绍完毕,越非绯挥挥手,“好了,你们都去上班吧。” 原本一群热热闹闹的同事,立即在眨眼间进入工作状态,这种超乎一般人的行动力和约束力,就连官羽诗都觉得吃惊。 可见,越非绯管理这个团队非常成功。也难怪这个品牌,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风靡世界。 她的工作位置,就在距离越非绯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将工作用品都领到手后,她就安心坐下来,开始调查品牌往昔的一手资料。 第一天只是熟悉环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班时,她正好在电梯里遇到也刚好下班的陈绪旭,官羽诗一喜,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嘘嘘!” 顿时,周围人的目光,都十分怪异地往这边看过来。 陈绪旭擦了一把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我都说了,我叫陈绪旭,情绪的绪,旭日的旭。” “那有什么不一样,还是绪旭嘛。” “算了,我们可以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工作环境怎么样?” 官羽诗爽朗一笑,“挺好的,你呢?” “也还好啦,不过肯定比不上你那边的。”陈绪旭无比羡慕嫉妒地说。 官羽诗呵呵笑了两句,也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时真心还是无意,反正自己的确进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团队,她也不会假惺惺地安慰别人。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机遇,并非品牌名气响,就能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 虽然不在同一个团队,在某种程度上,两人也算是工作竞争对手。陈绪旭也少了以往那股热情,跟官羽诗闲聊了几句,就无精打采地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官羽诗一愣,随机也甩甩头,并不以为杵。 司机老陈准时到公司来接她下班,官羽诗一想,便对他说道:“陈哥,以后你就不用过来接我了,上下班我坐地铁就可以。” “那怎么行?”老陈立即否决:“这是族长特意安排的。” “我回头会跟他说清楚,总之,老是这么麻烦陈哥也不好。”最主要原因是,她是一个新晋职场的菜鸟,居然每天都有豪车接她上下班,久而久之,一定会在公司引起反响。更何况,那辆车还是越非尘的。 她并不想让人发现她和越非尘的关系,热后胡乱猜测,流言蜚语满天飞。 回到爱格亚斯堡,官羽诗一进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氛,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了进去,没有看到越非尘和莫明忧,却跟脸色不善的苏里恩撞了面。 “你还有脸回来?” 苏里恩冷冷坭视她一眼,嘲讽道。 “我怎么就没有脸回来?”官羽诗反唇讥笑:“就算我不在这里工作,至少还在越氏上班,族长都没有说让我离开。” 她进入越氏工作的事,早已在越家传得沸沸扬扬,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怨恨的,她平时就不管这些,现在就更不会去理会了。 “哼!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苏里恩冷笑一声,得逞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般的字体,写着一行字:晚上到酒店找我。 熟悉的字体,官羽诗立即就猜到了是某恶魔的字迹。 “你怎么会有这张纸片?”官羽诗厉声喝道,眼睛死死盯着苏里恩,这个女人一次次挑战她的底底限,是真以为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吗? 官羽诗越失控,苏里恩就越得意,扬了扬手中的纸片,“我就说了,上次你去酒店就是跟男人私会,你还不承认。没想到,这张图片的主人,居然是昨天到来的那位莫族长的。官羽诗,你这狐狸精还真的见了男人就水性杨花。” 脑袋轰隆一声,官羽诗一时间难以反映过来,或者说,她压根就从未料到,苏里恩会掌握着她跟莫明忧联络的证据。 好在她也没有因为慌张失去了理智。那字条上的笔迹是莫明忧的没错,但是,她从未见过这张字条,怎么会落在苏里恩手里? “你以为随便找张废纸,就可以诬陷我?” 官羽诗恢复了正常脸色,好整以暇打量她,眼神如刀。 “官羽诗,你以为我会那么傻,还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证据就来找你吗?”苏里恩几乎是嗤笑出来,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很久。接下来,她要想尽办法让官羽诗身败名裂,跪在她的面前俯首称臣。 “你看,这是什么?” 苏里恩打开了手机视频,是一段视频录像。而录像的地方,正是她的房间外面。只见莫明忧经过时,轻轻将一张纸片塞进门缝里,然后头也不回往前面走去。 视频很多,但是这短短的一分钟,足够官羽诗看了脸色苍白,心底震撼。几乎第一时间伸手去抢手机。却被苏里恩立即收了回去。 “把视频删掉!” “官羽诗,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告诉,这就是我翻身的资本,我会去拿给所有人看,看看你是多么水性杨花,看族长以后还会不会向着你!” “你敢!”官羽诗沉下脸来,察觉到危机感的她,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抢她的手机,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苏里恩这个擅长拆台的女人,当下也不手软,两人就在草地上扭打起来。 不知不觉翻滚到了水边,苏里恩一看靠近水边,两眼一转,立即起了恶毒心思,一脚踹向官羽诗的小腹。 霎时间,官羽诗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小河边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官羽诗咬咬牙,伸出手拽住苏里恩的两条小腿,两人一起掉进了河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约会? readx; 最终决定两人约会的地方,哦不,是休假的地方,在一个叫做霍尔斯特的美丽城市。笔&趣&阁www.biquge.info这个城市并不在越家管辖的地区之内,而是更加接近莫里斯群岛。考虑到来回坐飞机还要一段时间,官羽诗本来是想改变主意的,但越非尘二话不说,已经将飞机都搬出来了。 …… 两人一大早起来,坐上飞机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霍尔斯特市,在机场停下后,越非尘开车待她上了高速,没想到在飞机的后仓还放着车子。是一辆纯银色的卡宴,车身流畅美丽的线条在阳光下散发出尊贵奢华的典雅气派。 官羽诗上车后,越非尘就带着她到处兜风,两人听过高速,在市区中兜了一个多小时。越非尘方才放慢了速度,问她:“霍尔斯特南方临海一个港口,景色十分美丽,而且那里的海鲜也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这些地方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时间充满兴趣和好奇。 车子在半个时辰后,终于停在了一个叫做“渔湾”的港口,这里虽是比较偏僻的小镇,却因为其靠近海域,交通便利而十分热闹喧哗。到处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的渔民。而且一些建筑是建立在海水上面,颇有水上城市威尼斯的特点。 远远的,官羽诗就趴在车窗上往外面看去,简直叹为观止,尤其是港口上停留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渔船,许多游客走到岸边,直接向渔船上打鱼的渔夫买了各种刚捞上来的海鲜,活蹦乱跳的大鱼,扑腾不已的大虾,光是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好棒啊!非尘,等会儿我想去那边看看。”官羽诗指着那些好像漂浮在海水上面的小别墅,四周还有许多小船载客。别提多么趣味了。 越非尘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好,这里的海鲜不止新鲜,品种多,而且这里的渔民在海鲜料理上,也有自己独特的秘方。所以在很久以前,这座小镇不仅仅是港口,也是相当受欢迎的旅游观光区,那些小别墅,就是这些年才建起来的,为了能够让游客更加意犹未尽地享受这段旅程。”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地方。” “走了半天。你先去那些小别墅找个地方休息,饿了就先吃一些点心。我取让他们做一些海鲜过来。”越非尘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官羽诗挣扎了下,见他攥得更紧了,也就不再挣扎,任他牵着走向了港口。 他的手心里,并不像手背那样光滑白皙,带着薄薄的一层茧,摸起来有些粗粝,却让她由衷感到安心和惬意。 到了港口边,官羽诗才庆幸自己穿的是凉鞋,比较容易行动。但尽管如此,越非尘还是坚持拉着她上了船,然后直奔矗立在海上的小别墅。坐在这种小渔船上别有一番风味,放眼处视线开阔,风景优美,实在令人流连忘返。 迎面吹来的海风,混合着一副咸涩的鱼香味儿,不过,却并不觉得那么难受,官羽诗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风姿奇秀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清冽馨雅的墨梅花香,不禁心旷神怡。 “就快到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晕船?”越非尘心细如发,关怀地询问她。同时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在岸上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不晕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呢,我以前在学校时还参加过学校举办的游泳大赛,所以水性还算不错,在船上也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受。” 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有这么个大帅哥陪着,赏心悦目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晕船。 听她这么说,越非尘放心多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扶着官羽诗上了别墅,自己却没有动身。 “怎么了?” “你先进去,我去安排一下午餐。想吃什么?” “海鲜啊。”官羽诗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一些虾贝之类的就好了,不用太多,不然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好,听你的。”越非尘含笑看着她,目光柔和,一副唯诗命是从的模样,官羽诗的脸颊蓦然红了,绞着衣摆,回想着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说得有问题。 一分钟后,她才失神“啊”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涨红了脸,7鲜艳程度,绝对比那煮熟的大螃蟹还要鲜艳夺目。 她刚才干嘛那么嘴贱去说那句话,还一副当家作主女主人的架势,真是丢死人了。不知道越非尘听了作何感想?更郁闷地是,他居然还一副甘之如饴,全盘让自己做主的打算。 好,好丢人啊! 这些别墅四周都安装着落地窗,只要打开,就可以见到四周的美景。官羽诗挑选了一副木桌子坐下,撑着下巴观看周围的海景。 看着看着……等等,她怎么好像看到了完全不想看到的东西? 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对面一栋小别墅里的人。不是被人,正是某个妖孽美男莫明忧。 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个港口出现? 而且,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官羽诗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个打扮得娇艳高贵的女人,不就是跟莫明忧闹绯闻最多的唐玫儿吗? 赶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官羽诗连忙换了一张餐桌,并且只留一个背影给他们。现在双方都有一定的距离,莫明忧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她吧? 与此同时,对面的小别墅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俊美如玉堪比妖孽,女的貌美如花时尚矜贵,一男一女形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男的是莫明忧,而女子,则是唐玫儿。 几个渔民上了菜,唐玫儿夹了一大块蟹肉放在他碗里,柔声说道:“这里的海鲜都很不错,你尝一尝。” 莫明忧将视线从外面转了回来,漫不经心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蟹肉,尝了两口后就没再动筷子。唐玫儿见了,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有些赌气地说:“怎么?难得陪我出来一次,连饭都吃不下了?” 莫明忧放下刀叉,无言看了她一眼,唐玫儿被他看得有些发怵,顿时把不满情绪全部咽肚子里了,挤出讨好的笑容,站起来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 “好啦,是我脾气不好,谁让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舔到腻味的娇媚嗓音,因为面对他而更加柔情。涂染上蔻丹的纤细玉指,慢慢的抚摸上他的胸膛,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引诱般的画着圆圈。 “明忧,你也知道我大哥没死,而且一回来就在家族大动干戈,以前他对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还有几分手下留情,但前阵子我二哥的事你也看到了,大哥一回来,二哥倒了大霉不说,连我都在家族里有些难以立足。若不是二哥的事我并没有参与,恐怕现在你已经无法见到我了。” “唐踔?”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莫明忧沉静无波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动容。 “唐玫儿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心下大喜,“除了他还能有谁?这回大哥回来,还提起你来,说是让我带你到唐家看看。明忧,我们找个时间回去好不好?” 她说这些,并不只是想吐苦水说自己过得多好,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莫明忧到唐家拜访。只要他踏上唐家的大门,也就间接承认了两人的身份。 唐玫儿充满期望地看着他,自以为能够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却没想到莫明忧话锋一转,似乎有些厌烦地道:“我看还是算了,现在唐家内部整顿,唐踔自顾不暇,我要是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有目的冲着唐家去的。” “怎么会?”唐玫儿还想再争取一下,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没名没份待在他身边的日子了,尤其是她心爱的这个男人,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莺莺燕燕盯着呢。前阵子她在机场偶遇伊夜家那位大小姐,两人还差点掐起架来。 就像伊夜雪所说的那样,在莫明忧承认她的地位之前,她永远也无法以他的正牌女人的身份出场。对付那些不自量力的小狐狸精也就算了,可她现在最大的对手,是伊夜家的大小姐,跟她无论是地位还是名气都不相上下的伊夜雪…… 这令她不得不产生浓浓的危机感,再加上这阵子,莫明忧总是有意无意躲着她,而且对她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络恩爱。唐玫儿几乎可以断定,莫明忧的反常,一定跟伊夜雪脱不了干系。 想枪她看上的男人,也不照照镜子有几斤几两? 唐玫儿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咬咬嘴唇,一张阴晴不定的脸,霎时间就变得楚楚动人,美丽温婉,“明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大哥不知道有多么欢迎你,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怎么可能容忍他们那样无端猜疑你嘛。” 莫明忧一手把玩着她削尖却很流畅的下巴,另一只手顺带将她的额头揽进自己的怀中。唐玫儿对他的怜爱很受用,不知不觉的,眼神微微迷离,说话的声音更加千娇百媚。 “明忧,正好我名下的股份最近有所变动,你在这方面是个天才,不如趁着回家的机会,你给我参谋参谋,看看那些股份可以怎么打理?” “是么?如果唐大族长没有异议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回到唐家走一趟。” “真的吗?” 唐玫儿激动之下,再也顾不得周围透明的落地窗。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抱着他激吻起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遇上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readx; 官羽诗把脖子伸回来,有些僵硬地后背正了正,再也不去看对面那一男一女的激烈现场。笔《趣》阁www.biquge.info 刚才她就是好奇心作祟,加上想确认莫明忧是不是发现她,所以才会作死地把头伸过去看看情况。 谁曾想,转过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差点让她喷出一口老血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世风日下了,你说要干点什么躲到房间里不好,还偏偏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不是明摆着刺激单身狗吗? 激情热烈的两人不害臊,倒是看的人脸红心跳。官羽诗平复了下心情,扭过头来不再去看对面的两人。正巧这时越非尘也坐着小渔船过来了,而且另外一条小渔船上,几位农家渔夫端着盘子以及刚刚烹调好的海鲜佳肴上来。 诱人的香味,顿时勾得两人食指大动。 以为穿着黑色印花棉麻长衫的年轻妇女走过来,好客地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从篮子里面端出来。顿时间香气四溢,方形木桌子上霎时被美食填满了。 官羽诗看着桌子上的油焖小龙虾、香辣烟熏蟹肉盘、火爆迷迭烤龙虾、泰式凉拌象鼻蚌、以及海鲜刺身……色彩缤纷,香气诱人,绝对是色香味俱全的代表,她差一点把眼睛瞪直了,喉咙滚动了下,一副想要大开杀戒的表情。 越非尘笑着给她夹了一只海参,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笑着说:“别看了,赶紧吃。虽然说点这么多有点浪费了,不过这些海鲜味道十分有特色,我想难得来一次,都让你尝一尝也好。” 显然,他还记着官羽诗让他别点太多浪费粮食的话。 官羽诗哽了一下,觉得刚才真是太丢脸了,亏得越非尘居然还记得她无意说的话。抿抿嘴,不敢再吭声,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炖的又香又嫩的海参放进你嘴里,然后十分满足地咽下去,啧啧称赞:“肉质鲜嫩,口感滑腻,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腥味。能把海参炖出这种口味,真是比酒店的大厨做得还要好吃多了。” 她对美食并没有多深的研究,但一句简简单单的好吃,就足以让那妇女笑完了眼睛。 “这位小姐真是好品味,我们自家渔船打的海鲜,都是刚刚从海里面打上来,经过我们特别处理烹调,才有这个味道。这手绝活儿,可是连酒店那些大厨都做不到的,之前还有好几个五星级的大厨,说什么也要拜师学艺呢。” 听着那老板娘的话,官羽诗对这些美食更有兴趣了。 自己亲自动手,捡了两只葱爆小龙虾剥起来。虾壳很硬,而且比较扎手,折腾了半天,一只小龙虾还没有剥好。而对面越非尘已经剥了一小盘子,蘸了蒜蓉和调料,全部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催促她:“别剥了,把手擦擦,这些够吃了。” 官羽诗囧了囧,她真是超级没用的,连个虾壳都剥不好。这让她有什么脸面以女佣的身份活在世上啊? 之前被莫明忧使唤的时候,剥虾还剥得挺利索的,后来一遇上越非尘,什么活都不用干了,那些技巧也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转眼间,越非尘又抢了大闸蟹和大龙虾过去处理好,然后才一点点装在盘子里,像个料理大师一样,把海鲜料理得很是美味好看,才端到她面前。 这种别宠着惯着的感觉,好爽……但是也很别扭。 光吃不敢的官羽诗,终于羞涩了。眼看着越非尘都没吃几口,全部时间都用在为她处理海鲜那麻烦的外壳。她终于不忍心,夹了一只大虾放在他嘴边。越非尘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张嘴,将一整只大虾含进嘴里慢慢咀嚼,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小女佣脸红了。 族长大人,拜托你不要连吃只虾都好看得这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好不好,让她都不想吃了,就想喂他吃东西,光是眼福都饱了。 这边,越非尘给她盛了一碗花蛤浓汤,那边,官羽诗为了夹了一片柠檬三文鱼…… 好一幅相敬如宾、男才女貌的美丽画面,再加上两人时不时透着亲密的小互动,那画面别提有多么温馨了。 如果没有人来打扰的话。 “越先生,官小姐,我们真是越来越有缘了,连吃顿饭都能遇到,这不是天大的缘分是什么?” 某个不请自在,穿着绯红色骚包外套的莫明忧,骤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而且身后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唐玫儿。那画面,陡然间就变了风格。 官羽诗头皮发麻,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抬起头,挤出一个快哭出来的笑容:“莫先生,好巧。” 好像装作不认识他啊! 越非尘则是嫌弃地看了不速之客一眼,一向不假辞色的他,这会儿也脸色难看。谁都知道他今天特意带了官羽诗出来,就是想要两人安安静静地度过美好的假期。谁料到中途杀出两个煞风景的。 这郁闷地心情,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么不妥。 见没人请他坐下来,莫明忧也不以为杵,厚着脸皮坐在方桌的另外一边,而身边的唐玫儿眼看着他厚着脸皮坐下来,也只好舔着脸,很不好意思地在对面的作为坐下来。整个方形木桌,一下子就坐满了。 莫明忧抬眼看了下越非尘,狐狸眼转动得飞来,轻笑道:“越先生,不介意我们两家凑一伙吧?” 越非尘:“……”很介意。 官羽诗:“……”我说介意你会滚吗? 就连唐玫儿,都觉得他简直太不要脸了,这不是明摆着嘛,人家一男一女躲到这里玩个烂漫吃个饭,为的不就是过过两人世界,来点小浪漫小情调什么的,多个人凑火还玩个什么浪漫气氛啊。 “你们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坐下了。” 你早就已经坐下了好吗? 收到来自官羽诗的鄙视眼神后,莫明忧不痛不痒地耸耸肩,继续刷新下限,“毕竟人多一起吃饭才有趣,我最讨厌冷冷清清吃饭了。” 冷清你个鬼哦! 官羽诗已经懒得吐槽他鄙视他了,是谁在自家装修了一个比广场还要宽敞的餐厅啊喂,是谁在那么大那么豪华又败家奢侈的地方,还不许让佣人们在里面用餐,一个人霸占了整整可以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大餐桌呢? 真想找块搬砖,拍死这不要脸的。 毕竟双方地位差不多,越非尘也真做不到把人赶走,谁让人家都舔着脸来了,而且理由一个说的一个好,都让人无言以对了。 唐玫儿看了越非尘一眼,似乎对他会带女人到这里用餐很奇怪,忍不住问道:“越先生真是好兴致,这位是官小姐吧?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记得记得,唐小姐,之前在纪先生的慈善宴会上见过,还真是好巧啊。”官雨诗呵呵笑了两声,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上次唐玫儿可是把她当透明人似的,没想到这次竟然会主打招呼。 越非尘轻哼了一声,不予置否。 唐玫儿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心里转了几个弯,她从小在豪门长大,自然是看不上那些普通人。上次在纪盛举办的慈善宴会上,越非尘只是说带了个助理,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将一个助理放在眼里。但这次,越非尘居然会带着助理单独出来这种地方用餐,可见助理,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助理。 看越非尘的态度,唐玫儿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打探清楚两人的关系,这决定着她的态度。 “官小姐是越先生的女朋友吧?真是好福气,我可听说了,不知道有多少名媛千金都暗恋着越先生呢,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越先生已经名草有主,可要嫉妒死你了。” 这句话多少是带着探究的意思。官雨诗没听出来,立即闹了个大红脸,正想要解释自己跟越非尘还不是那种关系,就收到对面越非尘似暧昧似眷恋的眼神。 额,她怎么突然说不出口了? 见他们两人一个态度暧昧,一个脸红沉默,唐玫儿自以为猜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现对面莫明忧的脸色微妙的变化,难得八卦地追问官雨诗,“不知道官小姐的家族是在哪里?从事什么行业的?” 印象中,好像圈子里没有什么姓官的名望家族。 越非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话,官雨诗已经很坦然地说出来:“我家在z国,至于行业,我母亲是家庭主妇,我继父是大学教授。” 唐玫儿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听起来,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而且继父还只是一个当老师的? 这种毫无背景,又长得平庸的女人,居然能在这里跟自己平起平坐? 顿时,热络地心情减少了不少,唐玫儿鄙夷看了她一眼,暗自恼恨自己刚才怎么会有跟她结交的打算。这种女人,别说是结交,就是跟她坐在一张桌子吃饭,自己都嫌庸俗。 “那官小姐真是运气好,那么普通得家庭,还能遇上越先生……”这句话纯属是带着不屑和讥讽的,要不是越非尘在场,她都想走人了。 官雨诗扯了扯嘴角,她就算再蠢,也看出唐玫儿对她态度的变化。 放在桌子下的手,突然被一只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官雨诗一愣,往下一看,才知道越非尘的掌心,正包裹着自己小小的手,像是被他保护着一样,顿时充满了温暖和安全感。 “诗诗当然是幸运的,不过,能够遇到她,我倒是觉得,我比她还要幸运。”就在这时,越非尘抬起头来,英俊非凡的脸,闪耀着某种慑人的光芒,那双墨绿如宝石的眼,也盛满了浓浓的深情。 “认识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聚会 1 readx; 半个月后,四大家族一年一度聚会,在莫里斯群岛上的一座名叫茵夏的庄园里,这座面积广阔无垠的庄园,正好挨着桑那坦丁堡,同属莫家旗下产业。笔?趣?阁wWw。biquge。info因为每年举办的聚会是四大家族轮流举办,每个家族相当于四年才举办一次。 茵夏庄园,便是莫家举办宴会的大型场所。 当天晚上七点,来自全球各地的上层人士纷纷赶来参加这场空前盛大而隆重的宴会。其中以四大家族各族的成员为首,前来参加的宾客越军政文商娱各个领域有名望地位的人,以及受邀而来的王室贵族以及各界的精英人士。 茵夏庄园作为莫家旗下规模最大的中世纪奢华的洛可可式建筑庄园,即便这次前来的贵宾数以万计,仍旧显得十分广阔无垠。入眼处是一望无际的复古美景。庄园里如同18世纪欧洲城堡一般,散发着浓厚的巴洛克式建筑风格。 象牙白的墙壁上精雕细琢,纤细精巧,采用不对称手法,用弧线和s形线相互交错,,外层用贝壳、旋涡、山石等等作为装饰题材,鲜艳欲滴的红蔷薇拖曳着碧绿枝叶,在墙面上卷草舒花,缠绵盘曲,连成一体。 天花和墙面以弧面相连,转角处布置大型的中世纪风格壁画,室内墙面米分刷以玫瑰红等鲜艳的浅色调装饰,色泽明丽,美不胜收。线脚用金色。室内护壁板有时用木板,有时作成精致的框格,框内四周有一圈花边,中间衬以浅色东方织锦,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远远望去,庄园中间的大型建筑,折叠式复斜屋顶从中间优美匀称地传至四个角楼的穹顶处,上面交错繁复,独具匠心,每一处角落里都充斥着轻盈、华丽、精致、细腻。庭院里,青山碧水,鸟语花香,处处都充盈着矜贵和活力。 整座庄园,光华璀璨,金黄色的水晶吊灯带着旭日东升一般的灿烂和剔透,空气中弥漫着花卉的清香,隐动着顶级红酒的香椿,还有美食佳肴的诱人香味。 穿着黑白两色马甲制服的侍者穿梭在衣衫鬓影的人群当中,来来往往的步伐,犹如跳动着的圆舞曲。 不多时,宾客们已经齐聚茵夏庄园,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后,便迈着步伐,扬起下颌无比自豪地踏进茵夏庄园的大门。男士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副社会成功人士的精致装扮,大部分都会挽着女士一起款款进入宴会现场。 女客们珠光宝气,衣饰华丽,各自卯足了力气争奇斗艳,各有风姿,形成了一道道明艳靓丽的风景线。 一开始到场的,都是来自各界的受邀人士,茵夏庄园仅仅只派了族内一些成员帮忙招待,而作为东道主的莫家族长莫明忧,却迟迟没有出现。不仅莫明忧,另外三大家族的主要人物,也迟迟没有出现在宴会上面。 不少来宾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毕竟今天的宴会上,四大家族才是今天的主场,主人未到,他们这些宾客怎么也感到不自在。 一个穿着的鹅黄色露肩抹胸晚礼服,胸前憋着一朵米分色碎钻玫瑰花的年轻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挽着母亲的手穿梭在人群当中,一面欣赏着周围随处可见的美景,一面又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似的,不时往密集的人群中看去。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打扮得雍容华丽的贵妇,见到女儿这样东张西望的,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微微斥责道:“苑儿,都跟你说了几遍,这里可不是你能够到处乱跑的,乖乖地待在我身边,记住了没有?” 杜红苑回头看了沈娟一眼,撇撇嘴:“我又没有到处乱跑,这么大的地方还不让人看看啊。” 沈娟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俗话说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心思,她哪里会看不出来当下轻笑道:“别看了,唐先生还没有到,你就是望眼欲穿,人家也不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被母亲道破了心思,杜红苑俏脸微红,撅着嘴巴反驳道:“谁说我在找他了,唐踔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耍贫吧,等会儿看唐先生来了,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对于女人的心思,沈娟是又喜又忧,苑儿能有这种小女儿心思,她这个当母亲的很欣慰,再加上唐踔又是那样非凡的人物,这说明自家女儿的眼光就是好。 但忧虑的却是,唐踔的身份显赫,地位超凡,要是他看不上杜家,那苑儿该怎么办? “妈,你在想什么,我们去后院看看吧,听说那边的景色更加优美。”杜红苑并不知道沈娟的复杂心理,对她而言,婚姻大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她对唐踔或许有一点点好感,但是绝对没有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如果她知道沈娟的心思,一定会十分哭笑不得。 茵夏庄园外面,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在门口停下,马上就有侍者过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越非尘缓缓下车,一身蓝灰条纹西装搭配银色暗纹领带的装扮,更加衬托出他清俊出尘的矜贵气质,颀长挺立的身段,俊逸非凡的容貌,立即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喧嚣和骚动。 与此同时,伊夜朔地专车也同时到达,身穿金色燕尾制服的伊夜朔一如既往地风骚张扬,一出场就引起了久久不绝于耳的惊叫,可谓男人中的一朵小金花,只不过当他一站在越非尘身边时,那股惊艳绝伦的艳光立即被掩盖。越非尘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淡定、绅士气息,比起张扬的伊夜朔,更加深入人心。 但不管怎么说,两大帅哥的同框,再一次引起尖叫。这么养眼的一幕绝对是千载难逢,也难怪周围那些年轻矜持的千金名媛,都像花痴一样惊叫起来。 伊夜朔很风骚地向周围招手问候,越非尘只是淡淡巡视了周围一眼,便冷酷地越过伊夜朔,往宴会中心走进去。 “诶,非尘,等等。”伊夜朔从后面追赶上来,疑惑地打量着他:“你一个人过来?” “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伊夜朔总不能说见他一人赴宴怪怪的,好像身边少了什么似的。仔细想想,之前也参加过几次宴会,越非尘身边不都跟着一条小尾巴么,怎么这次没看到人影了? 越非尘看了他一眼,迈步欲走。 “别走得那么急嘛,真正的场面还没开始呢。雪儿的车在后面,你要不要停下来等等。我记得越小姐今天也会来参加宴会吧,怎么没有看到她?” 越非尘步伐一顿,往身后来来往往形成一条豪车长龙的队伍看了一眼,心里也在默默盘算着她们到达的时间。应该也快了。 “不知道。”回应了这一句,越非尘就再也不搭理他,径自走向庄园里。 伊夜朔好心招呼却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个挺立昂扬的背影,目光出现短暂的锐利狠辣,稍纵即逝。回头再看了一眼长龙,顿时也感到无趣,连忙走到里面去。 庄园外面,一辆银白色的世爵终于渐渐靠近茵夏庄园。 坐在驾驶座上的越非绯一把扯掉安全带,对着坐在后座的人说道:“快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越总监,我看,我还是不要去了,就坐在车里等你们行不行?”坐在后车座的,赫然就是越氏新晋设计天才的官羽诗。这一次,她是以越氏集团旗下职员的身份,陪着越非绯过来的。 更准确的说是被越非绯硬拉着过来的。 听到她的话,越非绯回应道:“咱们越家的人可从来没有做出怯场这么丢脸的事。四大家族的宴会,无论是在交流还是合作上,都对越氏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你要做的就是,尽力展现自己的才华,为我们越氏夺得更多的赞誉和信任。” 这场盛大隆重的宴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来。越氏集团内部的中上层职员,都未必有机会能够进入这种四大家族之间的聚会。整个moden团队了,她只带了官羽诗,没想到,这员工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这次机会,还三番五次找借口推脱。 她真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不识趣的人。 其实官羽诗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她推脱并不是因为看不上这种场合,更不是因为怯场。,天知道她这一趟要是进去的,要遇见多少个熟人,又会发生怎么样的风波。 自从踏上莫里斯群岛这片土地上,她就一直忐忑不安,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她越来越觉得害怕,之前她在桑那坦丁堡待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她。而这一次,恰恰又在这里举办。她几乎可以预见,要是被莫家的人认出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另外,除了莫家人,还有伊夜雪。 这个曾经发生过矛盾的千金大小姐,官羽诗表示很纠结。一方面,当初她为了自保,可是在伊夜雪面前大放厥词,声称自己跟莫明忧有非同一般的关系,伊夜雪一定是恨死自己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往枪口上撞去,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终上所述,种种原因,都是她绝对不能出现在聚会上的原因。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谁是渔翁? readx; 震惊、意外、不能置信……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官羽诗揉了揉眼睛,第一眼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笔?趣?阁www.biquge.info但当他走下来时,距离不再遥远时,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猛地袭上脑海之中,再跟面前的唐踔重叠在一起。官羽诗小嘴微张,眨眨眼又再看了几眼。 如果说光看外貌的话尚不确定,但当对方说话发出声音时,那个冷漠不带任何情感的语调,官羽诗几乎可以确定,站在高台之上的冷漠男子,就是曾经被她救过的陌生男子。 啊,对了,当时他似乎还有告诉过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只把他当做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并没有特意将那个名字记在心上。更没有想到,两人居然还有再次重逢的一天。 唐踔!唐踔! 原来,他就是唐家族长。与莫明忧、越非尘和伊夜朔等人齐名的一族之长。 官羽诗心情很复杂,没想到,自己一时善心大发救下来的人,就是唐家的族长。现如今,四大家族的成员,她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接触。但却并不感到自豪或者别的心情,除了在莫明忧面前可以大大方方地做回自己之外,其余的时刻,她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生怕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现在,又多了一个唐踔。 反正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几个月,但愿唐踔没有认出自己吧。 官羽诗紧了紧拳头,微微垂下眸子。眼前的情势,已经超出她的预料。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度过这一次的聚会为妙。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奇怪的目光,唐踔抬眸,往官羽诗站的角落里看过来。 “哇,你看到没有,刚才唐族长好像在看我诶。”站在官羽诗前面的两个穿着时尚晚礼服的年轻女子,顿时间激动不已,另外一个白了她一眼,“他看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行了,这个时候我可不想跟你争这个,唐族长虽然也长得很帅,就是太冷酷了,夏天站在他身边都觉得冷。要是莫族长和越族长也能看我一眼,我这一趟就来得值了。” “拜托别这么花痴好不好?今天可是他们四大家族的盛会,我们这些小家族根本就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能进来这个庄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官羽诗饶有趣味地听着两个美女聊天,刚才唐踔猝不及防就往她这边看过来,幸好她及时低下头去,两人才没有尴尬对视。即便如此,她仍是能感受到对方那冰冷而锐利的视线。 冷酷吗?确实够冷的,就跟冰块似的。靠近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唐踔收回视线,眉宇微不可查一蹙,刚才是他多心了吗?怎么感觉到有一束十分熟悉的视线,但是等他看过去,却又没有发现什么。 前面,四大家族的成员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结交攀谈,每年的盛会最必不可少的就是情报交流。说句直白的,就是互相刺探彼此的底细。毕竟这么多年来,四大家族一直名列众多家族之上,除了地位财富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实力的比拼。 当然,也不乏其他的家族试图坐上四大家族的位置,所以暗地里互相明争暗斗的事情可没少发生。在这种聚会纸上,所有的锋芒和暗箭都掩藏在一张张和蔼友好热情地笑脸之下,但那野心勃勃的目的,却不会改变。 越非绯走到她身边,指了指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对她道:“这些都是越家旁系的成员,你可以多走动走动,或许对你以后在越氏的发展,事半功倍。” 这已经是在教她怎么把握机会了。 官羽诗心里苦笑不已,她能在越氏呆多长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奢想将来在越氏长久发展大放异彩。但越非绯的好意,她还是感动不已:“越总监,这些我明白怎么做,你先忙你的。” 越非绯点头,本来还打算带她到处走走熟悉一些人脉关系,但自己确实一大堆事。这不话还没说完,几位衣着高雅的贵妇就走过来跟她交谈,看起来是相熟的朋友,越非绯也不得不陪着她们聊了一会儿,再转过头来时,才发现官羽诗已经不见了。 “非绯姐,终于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越非绯一怔,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在那鹅黄色的晚礼服上打量一眼,不禁笑了起来:“杜红苑啊杜红苑,你突然打扮得这么淑女范,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非绯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行不行?”双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走过来打招呼的杜红苑,被她几句话说得很是郁闷,“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出来啊,还不是家里老头子非要我穿的,还说到了这种场合,要是不修边幅准会被丢出去。” “杜伯伯也是爱女心切,谁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穿得漂漂亮亮的像个万人迷啊。”越非绯笑如春风一般灿烂。虽然越家和杜家平时并没有多么亲密来往,但杜红苑是她大学时的学妹。两人平时常有联系,一见面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杜红苑打量了她一眼,啧啧称赞:“我再漂亮,也没有非绯姐你美啊。” “行了行了,这种好听的话,在我面前就省省吧。” “我说得也是实话嘛。”杜红苑亲切地挽上她的胳膊,朝周围环顾一圈,疑惑问道:“诶,非绯姐,你不是说今天会带你们那个设计大赛的冠军到宴会上来,怎么没有看到人?” “我让她到处走走了。放心吧,等宴会结束,我就介绍你们两人认识。”越非绯早就摸清楚她的心思,当下笑道:“你这个前届冠军对这件事这么好奇干什么?难道还想找人家挑战?” 被她道破了心思,杜红苑一点都不以为然,笑了笑,露出嘴角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挑战,那是必须的。不过我更想知道,能让非绯姐你特招进modena团队的,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知道,当初就我的本事,都未必进得了modena,所以特别好奇嘛。” 两年前,杜红苑也参加了越氏举办的服装设计大赛,不出意外地拿到了第一名,但当时越非绯却没有明指着要她进入modena团队。而杜红苑却是冲着modena去的,但既然越非绯没说,杜红苑自认为自己还不够资格进入modena团队,好在她的性格比较开朗,并没有就此放弃。 “非绯姐,不管怎么说,我到现在,还是以能够进入modena团队为最大的目标!” “好啦,如果这次杜伯伯不再阻止你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到越氏来挑战。”其实以杜红苑在设计上的天分和实力,早就具备了进入modena的资格。只不过,杜家有意把她培养成集团的接班人。 “真的吗?”杜红苑简直激动死了,“非绯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要不我以身相许?” “离我远一点……” 官羽诗夹了一些吃的放在盘子里,悄悄离开了宴厅,往后面的庭院走去。迎面吹来的风,将额前的刘海吹德凌乱。她吐出了口气,刚刚吃了下东西肚子有点涨,她现在既不想那么早回到酒店,也不想待在宴厅里,以免碰上认识她的人。 在这种地方,被认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月光下,西亭里的一片园林葱郁繁茂,环境优雅宜人,在这深秋的季节里,这里的植物并没有呈现枯萎之势,反而比夏季还要更加茂盛繁荣。因为前方的宾客都在宴厅里,到这里散步的人很少,官羽诗环绕着园林走了一圈,便坐在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下得长椅休息片刻。 大概是因为她体型瘦削纤细的关系,一坐下来整个人就被粗壮的树干枝叶挡住了,在加上夜色浓重,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经过园林时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官羽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想着心事,想着离开前宴厅前越非尘正巧扫过来的眼神,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出来的,不够却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着曾经救助过的人,突然间成了高高在上的唐家族长,想着莫明忧妖孽又无情狡猾的嘴脸…… 秋意渐凉,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礼服,风一吹来冻得浑身发凉,不由打了个寒战,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悄悄溜到酒店,反正这次四大家族的聚会要举办好几天,所有的来宾都下榻在周围的七星级酒店里。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大树后面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走过来。官羽诗并没有在意,这里毕竟是莫家的地盘,经常有侍者经过,或者来来往往的宾客出来散步。 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有好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有的沉稳,有的急躁。 脚步声在距离官羽诗不远的地方停下,一个暗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来:“你们几个都找得怎么样了?”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嗓子暗哑,说话带着浓厚的鼻音。声音听起来有点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地方太大了不好找,你看,要不我们几个明天一大早再来,现在到处黑乎乎的,莫家的人又精,我们怕……”另外一道声音犹豫着说。 “闭嘴!今晚要是不调查不清楚,你们几个都不回去了。伊夜家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废物!” “是。”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结束了? readx; 官羽诗说完之后,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唐踔,见他的眉峰微微突起,却没有再问什么。笔%趣%不禁松了口气:“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小花蛇?没有受伤吧?”出乎意料的,唐踔并不关心她究竟听到了什么,也不关心那些人究竟在密谋什么,反而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官羽诗简直受宠若惊,连忙摇摇头,低头查看了膝盖和小腿,摇摇头:“没有伤口,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天知道当那又冰又滑的小蛇爬上她小腿的时候,那种惊悚地感觉,这辈子绝对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唐踔不再说话,官羽诗捎了捎头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遇见唐踔,她还是蛮开心的,毕竟当初这人伤得那么重,就是被她送到医院去的。现在看他好好地坐在那里,官羽诗觉得当初自己真的做对了。 但,唐踔的身份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顿时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攀交情?还是算了吧,没准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就讨厌的就是那些敷衍趋势之人。而且,她本来就打算躲着不要见面,现在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了下手机,才发现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跟一个说不上熟悉的男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官羽诗总觉得怪怪的。想着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传来。她顿了下,然后轻轻说道:“唐,唐先生,我看他们应该走了,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 唐踔闻言站了起来,自从再次重逢之后,两人还是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站着。官羽诗惊奇地发现,唐踔的身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伟岸挺拔,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在他面前,官羽诗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宠物。 唐踔起来后直接出去开门,官羽诗还以为他是想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心想他虽然看着冷冰冰的,还是很心细的嘛。出了院子后,果然没再看到那群伊夜家的属下。官羽诗稍微放下心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打扰你了真是很抱歉。”官羽诗发自内心地跟他道谢,今晚要不是遇到了唐踔,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唐踔却头也不回往前走去,经过她身边时,只淡淡问了句:“你住在哪里?” “你?”官羽诗目瞪口呆,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怎么有种要给自己带路的样子。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见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唐踔脸色不变,看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摇摇头,官羽诗环顾周围的景色,这才发现自己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跟莫明忧的关系,她总有一种就算在这里迷路了都没有关系,只要不遇上伊夜家的人。 “你要送我回去?”官羽诗小心翼翼打量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她本来还以为,唐踔现在已经是一族之长,虽然说自己曾经帮过他,也只是举手之劳,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哪里?”他又言简意赅问了一句,明显是不想再跟她废话。 “新世纪酒店。”有人陪伴着一起出去当然更好。万一伊夜家的人还在半路上等她,有了唐踔她也放心。 此时,中秋节刚刚过去没多久,高高的天空上挂着一轮银霜圆月,月华如练,衬得他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凝。官羽诗跟在他身后,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紧张。 唐踔看起来似乎对茵夏庄园很熟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两人居然从迷宫一样的庄园里走了出来。在大门口的时候,官羽诗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越非绯打来的,而且电话打了不少个,之前因为手机被她关机了都没有发现。 想起自己没有交代就悄悄溜出宴厅,官羽诗顿时愧疚起来,连忙按下接听键,边走边说话:“越总监,对不起,我马上回去,呃……没事没事,就是有点迷路了,我马上就到酒店。” 手机那边,越非绯明显不相信她好端端的会迷路,但官羽诗不说,她也不能连人家的隐私都要问。只好嘱咐:“早点回来,明天还有十分重要的活动。” 官羽诗很不好意思,听越非绯的口气,她应该找了自己很久,还有越非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着急死了。官羽诗连忙保证:“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手机,她转头对唐踔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到门口,现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唐踔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是越家的人?” “我就是越氏旗下一个小员工而已,这回是陪我们总监到这里来的。”反正就算不说,他想要知道也不难,官羽诗索性自己说了。 “嗯。” “那我走了?”见他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官羽诗实在很难吃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都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这男人的心,才真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道别之后,官羽诗终于不再留恋,挥挥手就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好在他们下榻的酒店距离茵夏庄园并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足够了。 唐踔一直目视着她离开,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目光。沉吟半晌,喃喃自语:“居然是越家……” 从未想过,两人的相逢竟是在这种场面。 唐踔没有想到,官羽诗当然更不想不到。回到酒店后,她还是在想着遇见唐踔的事。越非绯见她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没事没事,大概是今天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下。越总监,你也早点休息。” 她不说,越非绯也不会勉强她,天色很晚了,她打了一个呵欠,指了指另外一个房间,“你去那边休息吧。” 说完正要走,官羽诗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叫住她,“越总监,你看到族长了吗?” 她本来是想直接问越非尘去哪里的,仔细一想,自己跟与越非绯的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用不着曝光自己的私事。 越非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撇嘴:“他今天晚上还得忙着应酬,有这么是明天再跟他说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见到越非绯回到自己的房间,官羽诗才转身离家,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越非尘而已,这一天都没怎么跟他说上话。本来还想着等宴会之后才能看到他,想不到他却应酬去了。 晃掉心里一丝失落。官羽诗到沐浴室洗漱了一下,又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赫然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时,嘴巴一张,吃惊得就要喊出来。 “把人喊出来,让越非绯发现我在你的房间里。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会是什么表情呢?让我好好想想。” 一句话,顿时将她喉咙里即将要喊出来的话,硬生生噎了下去。 压低声音,官羽诗几乎要暴走,“莫明忧,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天哪,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自己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谴的事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煞星。 没错,靠在本该属于她的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并且以一个十分慵懒撩人的葛优躺姿势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举办聚会的东道主莫明忧。 走到床边,官羽诗几乎已经没力气再去骂他了,当然也没有那个胆量。只好低下声音:“莫明忧,你出去,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幽蓝色的眼眸看着她,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莫明忧动也不动,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官羽诗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只好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有气无力道:“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人的无赖是她领教过的。 “你认识唐踔?”莫明忧目光一凛,单刀直入得问道,不,准确的说,他根本已经确认,她跟唐踔是认识的。 官羽诗没想到,自己遇见唐踔的事都被他知道了。心里只觉得发寒,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想了想,才说:“以前见过一面,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也是到了今天才发现他居然就是唐家的族长。” “哼!你你这个笨女人运气倒是不错。”莫明忧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两道白气,“以后,有了越家为你撑腰,又有了唐踔这个老熟人,你确实也有跟我作对的资本了。”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不知道怎的,官羽诗却能够听出那平淡话语中,隐藏的不悦。 她从来没想过跟他作对,更没想过依靠越非尘和唐踔。 “莫明忧,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反正我就是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赌气地哼道。 “我今晚到这里来,就是要警告你一件事。”莫明忧总算坐直了身子,目光隐晦地看着她,“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从今天开始,你恢复自由身了。这次聚会之后,就是你离开越家最好的时机。你的小命我不稀罕,只要你从此之后消失在这里,我可以放你一命!” 晴天霹雳! 官羽诗张大嘴巴,呆呆地看了他半晌,莫明忧也任她看着,一张妖孽般俊美无匹的脸,也难得出现了凝重之色。 “你,你拿到东西了?”官羽诗攥紧了手掌,尖利的指甲扎进手心的嫩肉里。不过她却完全不觉得疼。 “拿到了。所以,你的任务结束了。” 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也没有她曾经想过的,利用完她就杀人灭口。莫明忧只是平静地告诉她,这半年来,她的任务完成了。 所以,可以滚蛋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你希望我回去吗? readx; 上官老爷子一番话,骂得上官致梗着脖子红了脸,一副敢怒却不敢顶嘴的憋屈模样。笔|趣|阁www。biquge。info心想如果不是你一直藏着掖着,我至于出此下策? 看到儿子只是不吭声,神情却没有一丝悔改或者后悔,老爷子终于是寒了心。以前,他只是觉得这个儿子野心不小,并且总是喜欢争强好胜,却也没有怎么放在心里,毕竟男儿有志气有野心是件好事。但这一次事情曝光,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真的是一无所解。 叹了口气,上官贺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猛咳了几声,轻轻挥手,示意他可以滚出去了。 “爸。”今天到这里来,上官致是抱着任务来的,没有达到目的,他怎么肯就此离开。当下放软了态度,哀求道:“爸,现在公司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就因为你那句话,公司那些老家伙现在一个个装模作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当做耳旁风。你又病着,公司总不能群龙无首吧?” 既然无法从父子血缘这一条说服他,上官致脑袋一转,立即又插入了公事。他就不信老爷子会因为私事而耽误公司的事。 但这回,他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算了。 或许是因为老爷子这回被气得不轻,当场就恶声恶气回绝他:“你放心,就算群龙无首,公司也一定会比被你干预的结果更好!” “爸,你怎么――”他本来想骂你怎么脑袋不开窍,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对他这样说,顿时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脸红脖子粗地瞪了他一眼,深邃阴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毒。 站起来,父子两人再也无话可说。上官致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气哼哼转身离开了病房。 上官家族遭此巨变,虽然有不少同道的熟人都会看在上官贺的面子上跨刀相助,但无奈这一次实在太多稀奇凑巧,凯顿集团作为上官家中流砥柱的大型企业,虽说现在想要突飞猛进是不可能了,反之,一下子就跌到这种程度,也实属百年难见。 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官家族踢到什么铁板了。 上官致一上午连续拜访了几家公司,这些小公司平时奉承阿谀溜须拍马无所不用其极,换做以前,上官致根本连看都懒得去看,但现在,哪怕他登门拜访,几个小公司的老板都敢给他甩脸色看。交情好点的还能见个面,交情一般的,随便丢个出差的借口,就把他打发回去。 “这些混账王八蛋!”上官致气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飙,原本收拾整齐的办公室,几乎找不到一片整洁的地方。外面,助理和秘书们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进去劝说两句。 半个小时后,一个男子出现在凯顿大厦的楼下,出色优秀的外表,高贵出尘的气质,让人看到一眼,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凯顿集团的前台职员个个都是眼光精明的,一见到此人,立即有两个打扮得时髦的美女职员走上前来,态度友好客气。“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呃……你们总经理在吗?” 两个美女职员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比较瘦削的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友好笑容:“不好意思,先生,可以请问您事先预约过吗?如果您预约过我们总经理,我可以为您联系。” 对方摇头,面色冷凝:“没有。” “没有的话,请问先生贵姓,我帮您联系总经理部门,看看总经理是否有时间过来。”换做别人,前台美女可能在听到对方没有预约后,会直接让对方预约了再回去等排队,但面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显赫,再看看他身上的穿着,绝对是非富即贵。所以都很识相的没有去为难他。 但这种回答,还是让人不满意。 “不用了,我只接去里面找他就行了。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总经理办公室在哪边就行。” “这……” 两个美女还在犹豫不决,办公室通道那边,上官致挎着皮包走了出来,一见到这边的情况微微皱眉,一张阴沉的脸显然因为这阵子的不顺,显得更加消沉萎靡。 “我们总经理来了。”瘦削美女低呼了一声,连忙将人引荐过去,“总经理,这位先生有事找你。” 上官致正在气头上,听到前台美女的话,顿时火气一个控制不好,当场骂起来:“我怎么跟你们说的,要见我先预约,我想见就见。一群饭桶怎么办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前天美女被骂得很委屈,想辩解几句却没有那个胆子。 “上官先生何必那么火大,难道最近火药吃多了?”站在两位前台美女后面的高大男人,陡然在这个时候呛声,而且语气中明显是针对着上官致而来。 前台美女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上官致更是怒不可遏:“你是什么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男子从后面走上前来,一张帅得没朋友的脸同样神色不善,点漆般的目光像利箭似的,在上官致脸上转了两圈,直到后者终于被他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并且后知后觉发现对方并不是普通的来访者后,男人终于悠悠开口:“我姓莫,如果上官先生有时间的话,不妨我们出去谈谈?” “你这小子卖什么关子?老子问的你什么来头,找我干什么?”都说冲动是魔鬼,上官致在气头上的脾气一向不好对付,这一出口,更是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姓莫,姓莫有什么了不起!京城姓莫的……不对,京城只有一家老板姓莫的公司,但却不是面前的人,上官致断了的大脑路线终于在这一刻急速转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方似乎没有认真听他的询问,而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姓莫的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z过也有不少姓莫的。算了,干脆还是说自己的全姓其实是莫里斯吧,这个应该不常见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小,足以身边的人都听到了。上官致一听到莫里斯三个字,顿时脸色一白,身体僵硬,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你是莫里斯家族的人?” “在下莫明郁,相信上官先生应该不陌生吧?” 何止不陌生,简直就是――这一刻,上官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震惊!愕然!还有惊吓! 如果说,上官家族的显赫身世足以在京城名列前茅的话,那么莫里斯家族。则是足以在世界上俯瞰众生,两者的区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比的。 如果是上官老爷子还好,什么场面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自然不会怯场,但上官致却不一样。 “原来是莫二少,失敬失敬,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我呀真是眼拙,居然没有发现莫二少大驾光临,真是抱歉。”上官致顿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态度跟刚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身边的两个前台美女看得叹为观止。 莫明郁勾唇一笑,态度不明,更没有因为上官致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立场,仍旧高高在上地说:“既然如此,现在上官先生可以跟我一起出去谈谈吧?” “您请您请,莫二少有什么话尽管说。” 莫明郁微微点头,对他的识相感到很满意,二话不说率先走了出去。 后面的上官致悄悄抹了一把冷汗,猜不出堂堂莫家二少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但对方的身份太过显赫,想起最近遇到的麻烦,上官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莫明郁肯为自己说上两句,那么就算没有老爷子的首肯,这个公司也迟早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追了上去。 医院里,官羽诗刚醒过来,就看到越非尘坐在床边,大腿上放着笔记本,似乎在查看什么资料,神情很是专注。俊逸的侧脸泛着夺目的光芒,柔和的轮廓线条,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充满魅惑。 听到拨开被子的声音,越非尘立即转过脸去,正好跟她四目相对,剑眉舒展,绿眸莹润,嘴角轻轻抿起一丝温和的笑容:“醒来了?肚子饿不饿?” 官羽诗摇摇头,三个小时前睡下去才刚刚吃了下午茶,自己又不是大饭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了。 倒是他,从自己睡下时就坐在这里,难道整个下午一直都坐在这里陪伴自己? 官羽诗勉强坐了起来,越非尘放下笔记本,双手扶着她的腰肢后背,让她能够轻松一点。修长的手指,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热的温度直接传到她的肌肤上。这样亲密的接触,令她不禁红了脸,羞涩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越非尘好脾气地紧挨着她坐下,清冷的目光泛出柔和,一只手顺便给她掖好被子,似乎做这一切甘之如饴般,始终没有半点不耐或者生疏。 “好好养伤,绯绯那边催得急,你那些工作交给别人始终不合适,她还等着你回去接着干活呢。” 他说的是越非绯,但官羽诗却很想问他,那你呢,你希望我快点回去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好的清白呢? readx; 想了想,官羽诗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笔|趣|阁www。biquge。info 越非尘在她床边坐下来,伸手将官羽诗抱在怀里,手下得动作怕扯到她的伤口,所以放得很轻。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工作的事情不用怕,如果你在这里呆着不舒服,我可以被你办转院的手续。” 光线被遮挡,官羽诗隐在阴暗处里,有点儿表情不明。 从越非尘的角度,只觉得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几近病态。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修长干净,指节蜷缩,紧紧握住了官羽诗的手,“别想那么多,你也不希望**心是不是?” 官羽诗抿了抿嘴角,突然眼眶一湿,想了想终于问道:“你,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吗?” 她的不告而别,她的心事重重,他明明都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 越非尘深深望了她一眼,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你想告诉我就说,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问。只是我希望,以后,你想走的时候要告诉我一声,不要再像这次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了,我,还有大家都在担心你。” 官羽诗抬眸:“你也担心?” 长臂一伸,越非尘将病床上的官羽诗捞起来攥紧在怀里,“对!我也担心,非常非常地担心,一想到你有可能遇上麻烦,我就担心得寝食难安。” 官羽诗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张苍白的小脸也在这时染上了淡淡的粉红,羞涩地低下头,转而又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地望着他,“那如果,我曾经做过欺骗你的事,但是完全完全没有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这才是她最大的心结。 没错,奉命进入越家,她的确是抱着目的的,但从始至终,她从未想过要去伤害他。哪怕最后得到的东西,也不是她亲自动身去偷的。说起来,她的确是从未付诸过行动,只不过,光是有那个想法,她就难以原谅自己了。 越非尘狭长的双眸微眯,手上的力度家中,却绝对不会伤害她,俯首覆住了她的唇瓣,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深深地吻了起来。 官羽诗本就重伤未愈,这一刻又被他吻住了嘴唇,一开始还能承受得了,片刻后,剧烈的喘息声,便从两人缠绵在一起的唇间传来。 越非尘紧紧抵住官羽诗的额头,“如果你答应我一直让我这么欺负,我就原谅你。” 噗! 这是堂堂一位族长该说的话吗? 官羽诗简直欲哭不能了,对于越非尘,她是越来越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炙热的情感。也许是觉得太过虚幻,她一直都不敢相信,但此刻,活生生,还带着灼人的温度,低沉磁性的嗓音尚且萦绕在耳际,无不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嘤咛了一声,她轻轻推开他,无语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贫嘴?” “不要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赶紧躺下……”越非尘出声时,已经扶着官羽诗躺了下来。 刚才亲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人家还伤着! 说起伤口,官羽诗隐隐觉得胸前的伤又在隐隐作痛,曾经以为是梦中的一幕又从脑海里跳出来,她忍不住问道:“非尘,你是从哪里找到我的?” “对了,这件事还没跟你说过,你掉下悬崖之后,正好下面是一条小河流,我的属下找到你的时候,你靠在岸边,大概时因为从水里游到岸边身疲力竭的关系,所以晕了过去。情急之下,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我才匆忙赶到”说起那天的事,越非尘如今还是心有余悸。 “靠在岸边……”官羽诗低声呢喃了一声,目光怔怔,那梦里在水中看到的那抹妖艳的红色影子,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还有当时迷迷糊糊被人拽上岸边的记忆,嘴唇的触感,以及,她隐隐记得,好像有人事先给自己胸前的伤口做了处理…… 都是梦吗? 真是讨厌的梦! 因为工作的原因,越非尘不会再z国呆太长的时间,在伤势基本不会反复之后,官羽诗就打定主意要转移医院了。毕竟现在这个情况,越非尘一定不会抛下她一个人离开,而她,暂时也不可能一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天,她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自从向云惜和陈路东结婚之后,也许是因为官羽诗嘱托,夫妻两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外出旅游,美名其曰蜜月度假。官羽诗是巴不得他们有多远去多远,所以还给介绍去了南方沿海城市。 所以,向云惜和陈路东目前不在京城,官羽诗也松了口气,不然被他们发现自己折腾成这样,还不知道有多难过。 例行的问好和报平安之后,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将找到爷爷的事说出去,但仔细一想,如果说自己将上官家的事说出来,向云惜一定会迫不及待赶回来。想了想,最终她还是没敢说出口。 挂了电话后,她又想到了上官致,既然已经把话挑开了,不管怎么说,上官致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还有爷爷,自己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爷爷? 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要怎么才能见到爷爷呢? 官羽诗不知道,也很迷茫。 找到亲人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这个亲人并不待见自己,而且,自己的出现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这个时候,大家还有必要见面么。如果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但如果上官致看到自己没死,会不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就在她低眉凝思的时候,病房的门悄悄从外面打开,没有引起任和声响,一个人影走进来,看到她呆呆躺在床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倒霉事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将官羽诗的思绪拉回来,她愕然看着门口的人,“好久不见,我该怎么称呼你。是莫郁大哥,还是莫二少?” “你到现在还在记仇我当初隐瞒名字的事情?”莫明郁无奈笑了笑,款款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一张雕刻般的俊脸,挂着怪异的笑容:“你这个丫头那么精明,我还以为你不久就会发现,谁知道,你是到了四大家族聚会的时候才发现!” “胡说。“官羽诗一点都不配合他,“明明一直嫌弃我笨来着,什么时候夸我精明了。” “你这个丫头……”莫明郁白了她一眼,转瞬打量她几眼,“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不然我现在可没有精力跟你瞎扯。诶,对了,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越家和唐家都到了,哪能缺我一个。再说,咱俩的交情,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莫明郁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话锋一转:“其实,你更想问的,是我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吧?” 被戳穿目的,官羽诗也不恼,索性点点头,直率道:“没错,他在z国吗?” 主要是那个梦太过真实,她甚至还记得对方抓住自己手腕时的紧张和用力,以及后来,好像还有渡气、急救等措施,真实得不像梦里,那双星海般的湛蓝眼睛,更是深深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好像自己晕过去的最后一刻,那双蓝眸,就这样深深印在了心底。 加上莫明郁也在,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官羽诗突然紧张地看着莫明郁,希望从他嘴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是真是的。 莫明郁诡异笑了笑,看穿了她的心思般,继续卖关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别卖关子行不行?”官羽诗给跪了,“莫二少,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啊。” “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莫明郁俊眉飞扬,挑衅地看着她,笑得幸灾乐祸:“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件事,你心里所想的那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晴天霹雳――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他的话后,官羽诗还是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脸色从怀疑、震惊、震撼、到了纠结……总之相当的丰富多彩。莫明郁一直盯着她的脸,当然没有错过这么丰富的脸谱表情,顿时失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他还是第一次能从人的脸上,看出这么多姿多彩的表情神色。 这么说来,那天自己见到的,不是梦中的人,而是真的。 官羽诗拼命在心里消化这个信息量略大的消息,一方面庆幸自己才不会在梦中梦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另外一方面,啊呸,梦到至少是虚幻的,但是现实,那就是红果果的人啊,难道梦中见到的情景,都是真实发生的? 偶买噶! 还不如梦境呢! 官羽诗想到胸口的伤,脸色渐渐像充血般的红,表情也从疑惑阶段,转换到了生不如死…… 自己的清白啊。 “你要实在气不过被我大哥看光了身体,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顺便可以借此机会逼我大哥娶你回家,这段伤就算没有白挨。要不要?” “你也知道――”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嘤嘤嘤。 莫明郁安慰她:“其实呢,当时的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你伤口断了肋骨,我大哥要是不立即给你做急救措施,你可能就挺不到越非尘的人找过来了。再说了,现在的社会,看下也没关系的,反正……”在官羽诗哀怨的目光直视下,他咽了咽唾沫,改口道:“我还是让我大哥娶了你吧。” 求别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盖棉被纯聊天? readx;?眼看着莫明忧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就这样霸占了自己的床铺。笔%趣%官羽诗先是一默,然后额角青筋就突突突地跳动起来。登时就撸袖子攥拳头,冲过去打算把他拉下来。没曾想刚靠近窗边,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一道蓝光闪过,下一秒,气势汹汹的官羽诗就毫无预兆地倒向床上。 一双瓷白的手穿过她的腋下,迅速揽上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手势一带,就将她扯到了床上。官羽诗猝不及防地倒下去,正巧倒在了他身上,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涨红了脸,“莫明忧,放开我!” “难道你刚才冲过来,不是为了投怀送抱?”被她压在下面的莫明忧,不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压力,反而心里十分愉快地逗弄她:“放心吧,本族长知道自己生得英俊非凡器宇轩昂,你这么眼巴巴冲上来投怀送抱,我也不会笑你的。” “抱你个头!”官羽诗急躁之下,很没形象地爆了粗,然后手忙脚乱从他身上爬起来。触手可及之处,是宽厚坚硬的胸膛,还有某些薄弱地位软暖的触觉……官羽诗不敢继续想下去,脸上已经火辣辣的快要爆发。 偏偏莫明忧还要跟她开玩笑,见她好不容易才手忙脚乱爬起来,又拖了她一把,然后戏谑地看着她再一次惊慌失措从他身上爬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小宠物一样,居然该死地让人觉得有趣。 在第三次要爬起来时,莫明忧突然一把圈住她,双手穿过她的脑后,然后,官羽诗整个人就这样被迫地扑进他的怀里。小巧的鼻翼撞上胸膛时,她“嘶”了一声,然后十分痛苦地捂住了鼻子。 “撞到哪里了?”听到声音,莫明忧立即抬起她的脸。 “莫明忧,你这个混蛋。”官羽诗一手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做出九阴白骨爪的姿势,眼眶红红的,可见刚才那一撞疼得不轻。这副滑稽可怜的表情,立即惹得莫明忧哈哈大笑,“笨女人,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混蛋,还不是你皮糙肉厚的。”官羽诗立即反驳回去。 “我这是健壮发达,你才皮糙肉厚,胸肌和腹肌没见过吗?”说着,还故意敞开了洁白的衬衫,露出下面威武雄壮的八块腹肌…… 官羽诗的九阴白骨爪立即蒙住了自己的脸,“臭流氓!色胚!” “你再骂下去,我保证立即现场流氓给你看。”莫明忧抓过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感觉那滑溜溜的的头发放在掌心中,那微痒的感觉,好似一片白羽在心中飘过一样。 官羽诗脸红如血,心里更是乱成一团。如果莫明忧跟以前一样,粗鲁暴躁地对待她,也许她会觉得习惯。但现在的他,怎么说呢,官羽诗觉得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改变了。 莫明忧手一按,官羽诗的脸就抵在她敞开的胸膛上,身体一阵轻颤,下意识就要扭动挣扎,“莫明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把床让给你我自己去睡沙发还不行吗?” “别动。”他低喝了一声,手又用了点劲,官羽诗顿时连动都动不了。不禁暗自羞恼,这个家伙明明外表上看起来瘦瘦弱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怎么力气这么大,还有身材,还真是对应了某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硬邦邦地胸腹撞得她浑身发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真的后悔把这头饿狼给带回来。 “你再动,我可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这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官羽诗果然立即不敢动了,莫明忧能耐着性子说出这么温和的警告来,可见他是真的没那个心思。但如果她还不知道识相的话,等下回发生什么,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我累了,睡觉吧。”莫明忧又淡淡说了句,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灯光下,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下,然后就再也没动静。 官羽诗闻言,惊悚道:“莫明忧,你也有累的一天?“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应该纠结他那句睡觉是什么意思吗?她怎么直接把关键词给忽略了。 听到她的话,莫明忧又睁开眼睛,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越非尘近来的动作?” 听到提到越非尘,官羽诗下意识摇头,又追问:“这跟越非尘什么关系?诶,你别睡,快点回答我,不对,你先把我放开啊混饭,你要谁就赶紧去睡搂着我干什么?” “睡觉。” “睡你个头,快放开。”官羽诗继续挣扎扭动,像一条被困住的毛毛虫,在他身体上一寸寸的磨啊磨。两人身体摩擦接触,渐渐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逐渐上升。 莫明忧发誓。他虽然不算正人君子,但今晚他真的很疲惫,先是因为公司的事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星期,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然后又连夜坐飞机到这里,发现她不在公寓后,又火急火燎跑去找她。所以一整晚折腾下来,他几乎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去管什么。 但,再疲惫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年轻。而且精力充沛的男人。被一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女人在身上各种磨蹭折磨,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么难受。 所以,下一秒,莫明忧迅速翻身,就把官羽诗压在了身下。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急促起来,一只手按住官羽诗蠢蠢欲动地身躯,另外只手伸入两人磨蹭纠缠的缝隙里,像一条灵动的蛇。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她的胸前。 官羽诗惊叫了一声,想要挣脱却无可奈何,身躯被他锁得死死的,就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她想骂人,嘴巴一张,话还未说,一道阴影就笼罩了她。冰冷的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紧紧贴上了她的唇,然后势如破竹,过五关斩六将般,敲开了牙齿窜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深深的、激烈的吻。 官羽诗想逃,莫明忧立即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人唇舌相抵,她被动地失了城门,现在又被他吻得头脑发胀,意乱情迷。两条小舌纠缠不休。而她永远是处于被动,被他纠缠,被他嬉戏,被他紧追不舍…… “唔……”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时,莫明忧的另外一只手也不老实,伸到衣摆下面,将她的上衣往上掀开,一只手就隔着内衣攥住了她胸前的丰盈之处。撩拨地在她最敏感的位置揉捏捻夹,然后满意地恒了哼声。 官羽诗浑身震颤,身体某处好像被闪电劈中了。终于意识到某种她不敢想下去的事情……顿时红了眼眶,泪水一拨拨地往下掉,发疯地将他的手从某处扯下来,“混蛋,不要碰那里!” 莫明忧正抚弄得起劲,闻言只是轻轻哼了声:“又不是没有摸过。” 官羽诗不由想到了那次坠崖落水的事。 正好莫明忧也想到那里,蓦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湛蓝的眼眸星光点点:“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跟豆芽菜似的,身材这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莫明忧,你闭嘴!”是谁上次还讥讽她像飞机场的,别以为她不记得了。不对,现在不是讨论她身材好不好的时候。官羽诗终于反应过来,人一发狠,总会发挥超出认知的潜力,她这一挣脱,居然真的把他的手甩开了。 悲剧的是莫明忧的力气比她还大,被摔开了立即又反败为胜,官羽诗那点力气,在他眼里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官羽诗也认识到了这点。 她张了张嘴巴,因为刚才激吻的关系,现在嘴唇又麻又痛,泪水簌簌往下掉,语不成句:“莫明忧,你别这样,放过我,放了我好吗?” 她攥住他的手,死死不肯松开。泪眼婆娑,哽咽不已。 莫明忧的冲劲,顿时下降了几分。 “你哭什么?”不知道他最讨厌女人哭了吗?尤其是蠢女人,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 官羽诗差点因他这句话呛了气。 “只要你不碰我,我答应你,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见他有松动的意思,官羽诗立即说道:“也许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你或许还要用得上我。”她宁愿被利用,也不要这样莫名其妙就跟他发生关系。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认真地跟他讨论雇佣关系,顺便分析了利害。莫明忧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见了她的眼泪,听了那番话后,突然就心软了下。勃发的**也渐渐减弱。 他叹了口气,抬手,粗鲁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蠢女人。” 官羽诗没答话。 “怎么不骂了,哑巴了?” “只要你放了我,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官羽诗一脸视死如归。 莫明忧低低骂了一声:“见鬼的破烂志气。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骂归骂,手下已经松动了许多,摆明是没有继续为难她。官羽诗心里一喜,迫不及待就想爬起来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莫明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顺便将被他弄乱的衣服拉扯直了,才说:“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能答应我吗?” “别闹了,你放开我。”她真是拿他没辙了。 “我不动你,你留下来陪我睡一觉。”说完,也不管官羽诗的反抗,就这样紧紧抱住她,拉上被子盖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报刊风波 1 readx;?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过窗棂,化作无数光点照射在白色的床上。笔|趣|阁www。biquge。info室外晨光烂漫,难得来了一个好天气。室内旖旎温暖,一派和谐。 官羽诗悠悠醒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先是狐疑地看了看旁边的床位,那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但从那略带散乱的床单还枕巾来看,不久之前有人躺过。迷迷糊糊想了想,蓦地一咕噜爬起来,神经过敏地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一衣着,确认跟自己睡前一样完成之后,才悠然松了口气。 晃动了下有些酸软的手臂,官羽诗皱眉,然后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老实说,她现再只要一回想昨晚,就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但不好好想想,她刚醒来睡得有点蒙,又害怕昨晚自己真的遭遇了什么。 除了后来被莫明忧强搂进怀里睡了一晚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当时她心惊胆战的,又害怕他突然禽兽大发,所以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后来不知道怎么折腾的,才睡熟了过去。 找了件针织外套披上,官羽诗对着镜子照了会儿,确认自己的装扮没有什么问题,才深呼吸了口气,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已经把所有的纠结都整理清楚了,不就是睡个觉而已,反正两人又没有真的干什么,所以她千万不能较真,千万不能在意,更不能把这件事梗在心里。 昂首挺胸,神色淡然走到客厅时,就正好见到莫明忧靠着沙发,大腿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正噼里啪啦地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脚步声,莫明忧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干活,“我肚子饿了,赶紧做饭去。”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见到莫明忧时,官羽诗还是认不出面红心跳,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没想到他一句话,立即就打破了她心里的尴尬。 “肚子饿自己叫外卖,我没时间。”她现在可不是他的佣人,不带伺候这个万恶的地主的。 “你让本族长去吃外面那些没营养的垃圾外卖?”莫明忧的声音顿时间拔高了几个调,似乎不敢相信从莫家培养出来的女佣会是这么废柴。停顿了下,又说:“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话,永远带着霸道而张狂的命令。 官羽诗隔着大老远,狠狠瞪了他一眼。洗漱完毕之后,乖哦到厨房里准备早餐。反正她自己也要吃点,不过是多做一份而已。 从冰箱里取出两份牛奶加热,吐司烤热,又煎了两个金黄喷香的荷包蛋,一顿早餐就这么解决了。当官羽诗把牛奶和吐司都端上方桌后,莫明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饭桌上了,看了一撇嘴,无比嫌弃:“我大老远来你这里,你就请我吃这个?” “知足吧你,你不来我随便弄碗泡面就解决了。”官羽诗咬了一口鸡蛋,又将荷包蛋蚕食了一般,这才满足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莫明忧只是浅浅啜了牛奶一口,就放下不动了, “你真不吃?” 莫明忧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沉下脸来:“我从不吃这么低俗的食物。” 官羽诗切了一口:“行了啊,别把你在莫家那一套摆出来,一大早的吃什么燕窝龙虾,你就不嫌腻味吗?你要不吃我拿过来吃了,资本主义就是不知百姓疾苦,这要搁我家乡,你是要被拖出去当代表挨批的。” 说完,还真的就要来拿属于他的早餐。 “别动。”莫明忧低喝一声,连忙一把叉子将荷包蛋放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别以为我不了解z国的历史,别忘了我也是有四分之一汉人血统的。” “哦,原来还是个四不像啊。”官羽诗佯装惊讶。 莫明忧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要是嘴巴被吐司塞得慢慢的,想要说话也不可能。 这还是官羽诗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没品位而且没形象地大口咀嚼,想当初,她在桑那坦丁堡就当了半个月的女佣,被这混蛋折磨得****。好吧,这种事情并不值得怀念。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忽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官羽诗而言,那种尴尬的境况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想起来,她将来还要嫁人的,可不想被人连累失去了清白。 至于莫明忧,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不多久,莫明忧终于将吐司啃完了,又打开电脑重新忙碌起来。官羽诗正想洗碗,就听到莫明忧说道:“先别洗,等下,我问你个事。” 她只好放下碗筷。 莫明忧直奔主题:“越非尘最近是什么情况?” 一听到越非尘的名字,官羽诗好不容易才冷静下去的神经猛地跳动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怒视他,然后保持高度警惕的心情:“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对于她这个下意识护犊子的反应,莫明忧心里再不爽,也只能讥诮地说几句风凉话:“看来你现在在越家,连越非尘的一条狗都不算,难道他没有跟你说,他最近都干了什么吗?” 官羽诗懒得去计较他上一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后面,女人的敏感告诉她,莫明忧绝对不会闲得蛋疼的,突然问他这个事。 “越非尘怎么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莫明忧之前在越非尘那儿偷的东西,据莫明忧之前所说,是一份犯罪记录。 “你该问的是我最近怎么了?”莫明忧合上电脑,清冷的脸庞始终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跑到他的地盘来?越非尘收回了我公司旗下不少骨干,还截断了我不少路子,恐怕现在就算桑那坦丁堡,也散布了他的人。这阵子股市动荡,加上各族之间又频频出现问题,看来连他也坐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官羽诗只觉得一番话的信息量过大,心里一揪,连忙追问:“你赶紧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想了什么鬼主意试图接近越家?” 莫明忧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救的病人,“难道你到如今还没发现,越非尘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掌握在我手里?倒不如说,他一直将计就计,趁着我们为了对付他分心时,再派另外一支力量对付我们。” “不可能。” 她想也没想就答道。 莫明忧讥诮地看了她一眼,“可不可能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咬人的狗不叫,他一声不吭的,不但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各个家族之中,甚至还故意放出了谣言。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份犯罪记录,也许根本就不存在那东西,一切都是越非尘在自导自演而已。” 他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官羽诗浸了个透心凉。 她摇摇头,不能置信:“非,非尘不是这样的人,你肯定是误会他什么。” “误会?蠢女人,没准你是我派去他身边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莫明忧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官羽诗庆幸自己刚才已经把碗都放桌子上了,不然这会儿肯定得摔。 “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惊讶过后,她并不感到慌张:“对于他而言,我是个背叛者,如果他知道了也好,是死是活,我任他处置。” 也许只有这样,她对越非尘,对越非绯的愧疚才能消除一点。 莫明忧冷笑看了她一眼,越非尘不会在这个时刻拆穿,只会反过来利用她得到自己这边的情报而已,偏偏这个蠢女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一顿早餐吃完,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几乎每次只要扯到越非尘,就算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稍微缓和下来,到最后都会变脸。 莫明忧提了皮包,头也不回就离开。官羽诗洗了碗出来,才发现客厅里已经空空荡荡的,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个人一样。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属于他的淡淡清香,也许她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怔忡了片刻,她麻利收拾东西,准时上班。 到了越氏大厦,刚走进部门,泽田杏和杜红苑这两个分外活泼的年轻女孩子,就朝她奔跑了过来,一个个紧挨着给了个熊抱。官羽诗愕然接受了她们的热情,不明就里。 杜红苑卖足了关子,终于忍不住八卦:“难道你没有见到今天早上的报纸和杂志吗?” 她一大早吃完早餐就立即赶过来上班了,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看报。官羽诗摇摇头。 这时,泽田杏抱着一摞报刊跑过来,献宝似的摊开其中一份报纸的头版,还是带着彩色的,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大版说道:“诗诗,恭喜你成为名人了!哇塞,昨天你真的太棒了,我都忍不住崇拜你了怎么办?” 官羽诗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报道头版,赫然就是昨天举办新季度发布会的现场,而撰稿的那名报社记者正好是昨天到场的嘉宾之一。官羽诗粗略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那一行大大的标题上:“时尚设计圈新星天才首秀大捷,有望成为世界时装设计王国的新一任女王”。 她疑惑道:“这是什么鬼?” “你还没看明白吗?”杜红苑简直要抓狂,指着豆大的字说道:“这是在夸你,懂没?昨天来的那些媒体记者,以及各位时尚圈的宠儿,都对你的设计作品赞赏有加,走了后还非得长篇报道,让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也成功大火了一把。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我不管,诗诗,下一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官羽诗纠正她:“是超越,不是打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报刊风波 2 readx;?“不管那些啦,反正诗诗你出名了,请吃饭!”杜红苑眼巴巴地缠着她,兴高采烈地将其他报刊和杂志翻出来给她看,其中一份杂志上,还印着官羽诗在发布会现场的正面照。笔%趣% “这些消息……”官羽诗皱眉不语,心里却有点起伏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过就是参与了这个季度的设计而已,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篇幅来报导她。越氏集团旗下的精英天才不计其数,怎么不见其他人的报导。而且这一期的报纸当中,甚至连越非绯的光芒都被掩饰下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杜红苑和泽田杏都兴奋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官羽诗却隐隐生出了一丝担忧。好事来得太突然,反倒让她产生几分怀疑和敏感。 这件事,她必须找越非绯谈一下。 杜红苑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异常,“诗诗,你怎么了?出名了还不高兴啊?”天知道她有多羡慕。 官羽诗微微一笑:“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是一个职场新人,你说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是不是一件好事?” “是有点过了,不过这也给你以后打下基础嘛,你想想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很多人挤破了头脑都未必能挤得上一个旮旯角。这也是你运气好,那些媒体的焦点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摇摇头,官羽诗也知道这件事跟杜红苑与杏子说不通。他们在得知自己上了报纸后,只会替自己高兴,根本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官羽诗最后还是果断选择了越非绯。 “你猜得没错,这次确实是有人背后搞些小动作,好的来说是想要把你捧上去,但往坏的说,是想让你体验一下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挫败感。甚至,因为这次的大肆发表,你的名字已经在业界传开,一旦有人了解到你只是个职场新人,那么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你只会落得一个好高骛远、哗众取宠的印象。” 越非绯一针见血地给她指出其中要害。 官羽诗点点头,越非绯说的那些,她都已经考虑过了。很显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突然间出名大火,那绝对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好奇,而一旦有人调查她的底细和背景后,就会发现这只是个普通的设计师。这对于她以后的发展,以及越氏的发展,都十分不利。 欲速,则不达。 凡事都有个过程,就算一个成功人士,也需要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点一点积累丰富的经验。不是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就能变成一位受人尊敬的成功人士。官羽诗虽然本身也努力过,奋斗过,但她目前的情势,还不适合这样抛头露面接受采访,说难听点,就是哗众取宠。 而她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菜鸟,为什么会这么快走红呢?显然,人们会想,是越氏在背后一手炒作,现在各行各业都流行炒作,明星的炒作,网络的炒作,各行各业炒出来的精英代表也不算少。 而如果官羽诗现在就被人打上炒作的标签,那么她以后不论做出什么成绩来,都摆脱不了炒作的标签,没人会相信她的实力,就连越氏的权威都会受到质疑。 她叹了口气,问越非绯:“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越非绯对她还算平静的反应感到很满意,同时,她说的是该怎么做,也就是官羽诗虽然暂时想不到怎么解决这次的后遗症,但已经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 年轻人就需要这种果断和责任。 越非绯对她满意,索性也就帮她解决了难题:“报社和杂志社那边,我去帮你调查一下是谁背后指使,不可能十几家报社同时报到你的事情。这其中要说没鬼,谁信呢。” 官羽诗感激地看着她,“谢谢总监,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你现在的压力可不小。”越非绯正色对她说:“估计再过不久,行业内的不少人都会到我这里来打听你,甚至会出诸多难题来为难考验你。越氏的名气容不得半点污渍,诗诗,你要有所准备。” “好,我全力以赴。”官羽诗闻言点头,平静地接受。 离开越非绯的办公室,官羽诗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找了个角落,低低饮啜着汤口的咖啡。现在这个时候,只有热度才能给她能量。 她休息的位置很偏僻,正好有一扇彩绘屏风挡住了她的身影。外面又进来了两个同事,见茶水间内没人,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官羽诗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声音比较尖细的,是负责色彩设计的同事,叫做shelly,另外一个同样是负责这次新季度开发的设计师周雅菲。 “你看到报纸了吧?”周雅菲神秘兮兮地拉着shelly说话,两人坐在前面的休息位置上。 “你说官羽诗的事?”shelly嗯了一声。 “除了她还能有谁,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讨论她,就连卡蒂尼总监和戴维斯总监的团队里,也都在讨论她,真是踩了狗屎,明明大家都出了力,结果只有她一个人火了,什么道理嘛。” 周雅菲的语气颇有些忿忿不平。 屏风后面的官羽诗一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立即停下了喝咖啡,竖起耳朵听起来。她多少回猜到自己这一次大出风头,将会给自己的这些同事们带来什么影响。或者在他们看来,这是难堪,这也无怪周雅菲的语气为什么会那么差,她们平时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密,但还是有说有笑的。 这时,shelly也接着说:“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我说怎么也觉得玄乎呢,原来大家都这样。你说诗诗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比如跟越总监有什么关系?” “肯定不止跟越总监有关系,你知道越董事长吧?”周雅菲推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上次好像听到她跟越董事长通电话了,还直接称呼名字。当时我还觉得不大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想起来,里面大有文章啊。” “不能吧?”shelly惊呼起来,“董事长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我到公司好几年了,才见过董事长几面而已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周雅菲迟疑了片刻,两人似乎又暗自嘀咕了些什么,但官羽诗的位置,只能听到一些声音稍大的。过了片刻,才听到shelly的叹气声,似乎拍了周雅菲几下肩膀,“行了,别想那么多,我们好歹也努力过了,组织会明白我们的劳苦功高的。” 周雅菲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们的成绩,全部都被她一个人独揽了。” shelly不再说话,两人又嘀咕了几句,然后倒了咖啡后就一同离开。 屏风后面的官羽诗,这才伸展了下四肢,有些怔忡地望着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她想跟所有的人都和谐相处,一直以来也不曾做过伤害别人利益的事情。但这一次,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觉得愧疚。 对于周雅菲和shelly的话,她并不怪她们。周雅菲说得没错,因为这次非事实报道的原因,所以很多同事都会觉得不公平,甚至会猜测是不是公司偏袒了她。 要怎么解决呢? 之后的两天,官羽诗都能感受到公司里的同事对她突然疏远了,很多之前都还相处得不错的同事,现在见了面最多就是点个头,有的甚至连招呼都省了。因为有愧在先,官羽诗也没有把他们的态度放在心里,依旧热情对待他们,但收获的效果甚微,更有的把她的友好当做炫耀,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红苑和泽田杏这两个跟她关系最铁的朋友,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个问题。好在两人都不像别人那样,依旧对她如初。为了怕她难受,杜红苑一下班,就非要拉着她去唱卡拉ok。 官羽诗婉拒她的好意:“小红帽,我现在没有心情,下回好不好?” 越非绯一直都把杜红苑叫做小红,官羽诗跟她熟悉了之后,又把昵称改成了小红帽。 “我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要叫你出来散散心。走啦走啦,没准见了帅哥,你就什么都不难受了。”杜红苑循循善诱。 “还有别人?” “也就是我那个圈子里的几个较好的朋友而已,知道你不大喜欢外交,所以不打算带太多人。”杜红苑一脸为她操碎了心的模样:“诗诗小姐,你就给个面子行不行?” 拗她不过,官羽诗只好点头应允了。杜红苑又蹦蹦跳跳去邀请了泽田杏。现在三个人在公司里面俨然已经成了“铁三角”,官羽诗对于这两个善良又热情的朋友,也是相当看重。 聚会定在市中心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吧“沉醉”,杜红苑开着大奔把两人带到了酒吧,又联系了自己的几位朋友。不多时,一群人已经聚在了订好的vip套房里,杜红苑看起来应该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很快的,酒吧经理亲自将酒水和点心送过来,还吩咐了几个服务员在包厢里随时招待。 包括官羽诗等三人,加上杜红苑叫来的几位朋友,正好凑足了八人。对方五人之中就有四位年轻男士,另外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双方一见面,杜红苑这个中间人就立即为双方作了简短的介绍。 轮到官羽诗时,那几个人听了她的名字后,脸色都有点奇怪。杜红苑疑惑道:“怎么,你们也认识诗诗?” 其中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士笑了笑,“官小姐最近风头大出,连我们这些外行人都听说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闺蜜关系破裂? readx; 所有人都看着她们两个,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妮,都围了过来,目光盯了唐玫儿,又转过去盯官羽诗,最后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笔《趣》阁www.biquge.info 泽田杏紧张地跟在官羽诗身后,根本就没把唐玫儿的话当真。先不说别的人,光是越非尘,就已经让人不敢想象。而且官羽诗在工作上绝对谈不上顺风顺水,如果她真的认识越非尘,光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她现在在遇到的困难、 杜红苑犹豫不决,捅了官羽诗个胳膊,低声说:“诗诗,你还没有回答我……” 官羽诗只是眼睛直直盯着唐玫儿。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唐玫儿总算收敛了漫不经心,端正了坐姿,目光怨毒地看着官羽诗,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想看看,你身败名裂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你太多分了――”泽田杏和杜红苑就要冲上去干架。却被官羽诗张开手拦住,目光炯炯,没有丝毫躲闪和愧疚。 “杏子,小红,这是我的事,你们别插手。” “可是――” “她说的话,至少一半没错。”事到如今,官羽诗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她看得出来,在场的人已经偏信唐玫儿了,因为她的沉默,所以即便他们会怀疑,但最终无一不是偏向唐玫儿。 而杏子和杜红苑是那样相信她,如果到最后发现自己欺骗她们,后果会是怎么样,她不敢想象。 数双眼睛看了够来,那种包含探究和嘲讽的目光,像是要撕裂她的皮一样。 泽田杏嘴唇动了动,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杜红苑亦是复杂地看着她。 官羽诗微微眯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多了几分明亮,像暗夜中的星辰,爆发出夺目的光芒。她转向唐玫儿,不紧不慢地说:“如同唐小姐所说,我和越先生、唐先生甚至伊夜先生等人都曾见过面,并且有一点点交情,但并非她所说的那样不堪。” “你真的认识越董事长?”杏子忍不住打断她,一脸惊诧。 “小红帽,杏子,并不是我想瞒着你们,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官羽诗很快就察觉到两位朋友的不悦和冷淡,忍不住解释道:“我到越氏工作之前,其实在越家当过一段时间的女佣,在越家我只是个佣人而已,后来因缘际会参加了越氏举办的一场比赛,才会到越氏上班。” 唐玫儿双手抱胸,冷笑不语。 “那唐,唐家那位族长呢?”杜红苑眼眶红红的,紧咬着嘴唇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倒像是质问一般。 官羽诗吃惊:“小红帽,你……” “你只要回答我,你怎么会认识唐踔?”杜红苑一改刚才的态度,咄咄逼人地质问她,语气冷冷的,把官羽诗和杏子都吓了一跳。 眼看着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官羽诗虽然不知道杜红苑跟唐踔究竟有什么联系,但见她这样在意,还是简单地说:“我曾经帮过唐先生的忙。” “只是这样?”杜红苑紧紧盯着她。 “小红帽,你干嘛对诗诗那么凶,她不是好好跟你解释了吗?”杏子在一旁急道。 “你闭嘴,别叫我小红帽。”杜红苑瞪了她一眼,又转过来,一张脸苍白如纸,“那你再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们,你们是不是跟她说的那样,那样不知廉耻?” 此时,别说官羽诗,就连汤米等人都发现她的不对劲,六少安慰了唐玫儿后,立即又跑到她身边,“小红,你干嘛这样?” “我这样,我怎么样了?”六少这句话就像一个导火线,顿时将杜红苑心中的火气引爆起来,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和风度,对着众人声嘶力竭吼起来:“没错,我是不像她那样娇媚万千,又不像某个人会装,但我有什么错,你们干嘛要这样对我,你滚,你们都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吼完之后,杜红苑哭着推开了六少,就跑出了包厢。 一时间全乱了。 官羽诗立即清醒过来,拉上被杜红苑吓得发呆的杏子就往外面跑,“快追,别让她出事了。” 随即,汤米和陈爵也追了出去,可惜几人到了酒吧外面,早就没有看到杜红苑的影子。官羽诗心里乱糟糟的,连忙打了杜红苑的手机,打了二十多分钟都没人接听,最后索性关机了。 顾不得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官羽诗猛地一把抓住汤米的说,脸色凄然:“汤米,你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对不对?拜托你马上打电话询问下,她有没有回家,或者你们知道她常常会去哪些地方,我们分头去找?” “你先别急。”见她真的着急地快哭出来了,汤米不敢开玩笑,跟旁边的陈爵说了什么,后者立即打电话,但不一会儿就挂上电话,陈爵脸色很难看,对几人说:“我问过杜叔叔了,小红还没有回去,我怕两老担心就不敢说她的事。” “那她有没有可能去某个地方?你们经常聚会的或者她平时常常去的?”官羽诗不死心又追问道。 陈爵:“她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逛街,我们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那好,拜托你们到处转转,如果有看到她的话,麻烦你们立即联系我,这是我的号码。”官羽诗抢过陈爵的手机,在联系人里留下自己的号码,塞给他又说:“今天的事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扫了你们的兴致。现在我和杏子到公司看看,如果你们有她的消息,请立即告诉我。” 陈爵惊惶不安地后退两步,嗫嚅了下,终于郑重点头。 官羽诗牵着杏子冲向了回公司的方向。 这一忙碌就到了凌晨,几个人互通了电话之后,还是没有杜红苑的任何消息,就连越非绯都被惊动了,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询问,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 官羽诗一个人在徒步经过里克市的每一条商业街,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在这寒冬的季节,额头上居然密布着汗水,一张脸憔悴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神色。她却恍然未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不知疲惫地走向下一个目标。 突然,身后一个人拉住了她,官羽诗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往后面仰倒。 这个情景有些熟悉,她下意识伸出右手抱住脑袋,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温暖的坚硬胸膛,后面的人将她扶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旧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上次撞得头破血流,怎么还总是不长记性?”戏谑的、带着讥诮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官羽诗勉强让自己站直了起来,又拨开他的手,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这才看向身后的人,“我现在还有事,莫明忧,我没时间跟你周旋废话。” “哼,好歹我又救了你一次,能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看看。”冰冷的手掐上了她的下巴,将之高高抬起,被迫她与自己平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失了魂还是失了身,不就是找个人,还需要你把自己搭进去吗?” 官羽诗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没走出两步,又被一股力量扯过去,莫明忧咬牙切齿地瞪视她,将她拖到路边,打开车门,一鼓作气将失魂落魄的她丢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上车。 “把安全带系好,我带你去找人。”他冷声命令道。 官羽诗只是愣愣看着窗外,不发一声,更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这个……”他已经握起了拳头,就差没一拳砸在她那巴掌大的脸上,狠狠吸了几口气,下一秒,一个高大的黑影靠近她,官羽诗呆愣地看着莫明忧伸过来的手,粗鲁地拽过安全带,再十分粗鲁地搂上她的腰肢,将安全带穿过另外一边寄上。这才放开了她。 “出息!”他鄙夷地骂了她一句,就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官羽诗的目光透过车窗,一直在街道上寻找杜红苑的身影,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施舍给他。期间,莫明忧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唐玫儿打过来的,官羽诗听到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终于,在一座娱乐广场上,官羽诗终于看到了坐在休息去的杜红苑,除了杜红苑之外,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汤米、陈爵、阿城,安妮…… 她打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机,打开一看,在来电显示那里停留了很久,直到将那片空白看出了黑影。 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了,狠狠地疼起来。 莫明忧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她的动作,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广场那边的几个人。 停车,他正欲下车,手腕突然被官羽诗抓住。 “走吧。” 莫明忧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你不是要找人吗?那个女人不是在那里?” “她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恳求的目光看向他,官羽诗眼眶又肿又红,却没有一滴泪水,脸上带着决然。 莫明忧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重新关上车门。脸上晦暗不明,手势利索的挂挡转向。车子带起一道灰尘,又再次隐入夜色里。 广场那边,被朋友围着的杜红苑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了啜泣,安妮立即将纸巾递过去,杜红苑接过,“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我没事。” 汤米支支吾吾地说:“小红帽,要不打个电话给官小姐,我看她很担心你。” “不要,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杜红苑难得这样坚决,“在我主动联系她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告诉她。” “好啦,随便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暗料理? readx;?说时迟那时快,惊吓过度的官羽诗以奔着投好胎的速度冲上去,在最后一秒关头,重重抢过莫明忧手中那碗水,从避免了一场重大灾难的发生。笔《趣》阁www.biquge.info “莫明忧,你想把我家炸了是不是?看看你干的好事。”劫后余生的官羽诗来不及平复心情,冲着他就是一顿训斥。这要是她吃了那么一秒,她不但得搬家,说不定还得坐牢。 莫明忧却似刚发现她回来似的,惊喜地向她看去,“蠢女人你还知道回来啊,是不是知道本族长亲自下厨,所以厚着脸皮回来蹭饭了?” 官羽诗就差没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伸长脖子看了眼锅里黑乎乎黏在一起的东西,在闻着空气中某种足以致命的毒气,官羽诗简直连气话都懒得说,挥挥手,有气无力:“把围裙脱了,赶紧滚出来。”这货不是下厨,是下毒。 “为什么?”莫明忧折腾了老半天,哪里能然她说离开就离开,当场就不干了,“你三更半夜跑出来,还一宿未归,没人做饭给我吃,我肚子都快饿扁了,现在好不容易亲自大显身手,你又想破坏我的民生大计?” 那哀怨的语气,嗔怒的神色,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丈夫在责备不懂事的小妻子。 官羽诗翻了个白眼,直接忽视掉上半部分的话,指着锅里根本看不出原材料的不明黑暗料理,语气讥诮:“这看起来很像毒药的不明物体就是你大显身手的劳动成果?莫明忧,你想找死找别的地儿去,求求你别在我这里穷折腾行不行?我这里不是大别墅,没有安保人员,万一着火爆炸了,你让周围的住户怎么办?” 因为涉及到别人的安全问题,官羽诗这些话说得很不客气,几乎不给他面子,吼着把他训斥一顿。一向脸皮无敌超级厚的莫明忧,竟然可以地红了耳根子。 “总之,你老先离开厨房行不行?肚子饿了你不会叫外卖吗?”官羽诗努力喘着粗气:“外面茶几上不是放着几张外卖的名片吗,?你打个电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莫明忧鄙夷地看着她,撇撇嘴不屑道:“外卖那种低级的食物只有你们这种平民才会吃。” 官羽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敢情这一大锅不明物体就比外卖高级营养多少? 好说歹说半天,莫明忧才不情不愿拖下印着大大hellokitty猫的粉色围裙,那憋屈的小媳妇样儿,官羽诗差点没有捧腹大笑,最后在某人阴沉的目光下,只好忍住了笑容。 离开之前,莫明忧还很大少爷脾气地朝她吼了一声:“半个小时后,我要吃到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 “给我滚出去!” 终于把人轰走了后,官羽诗几乎脱力地靠在玻璃窗上,无奈地看着好似世界大战后的战乱现场。莫明忧最近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还准备亲自下厨,明明就是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被佣人们捧着长大的二世祖,平时见他使唤人别提有多么自然顺手,谁能想得到,有朝一日这位大少爷居然会穿着围裙,一手锅铲易一手锅地下厨炒菜,还差点在厨房闹出事故来。 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扫地拖地,清洗整理,还有收拾他扔下来的烂摊子。官羽诗整整打理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把厨房恢复原样。她看了眼腕表,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出差,连忙又从冰箱里取出食材,重新淘米煮饭。 不知何时,莫明忧又回到厨房,不过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冰冷的脸终于缓和几分,嘴唇勾了勾,无意中泄露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愉悦。 “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闭嘴!”官羽诗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只会吃软饭,而且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糕的人没资格催促我。” 莫明忧耸耸肩,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你要是来得迟一点,没准还能幸运地吃上本族长亲手料理的美味,可惜了。” 听着这种不要脸的妄论,官羽诗只想呵呵。她要真迟了,现在恐怕就看不到这个混蛋了。 不管他,继续做饭。太在意对方只会得寸进尺。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官羽诗已经渐渐摸清了他的脾气和习性。 十分熟练利落地炒好两菜两肉,官羽诗看了眼时间,满意地点点头,才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一顿简单的午餐已经准备完毕。不用她说,莫明忧已经饿死鬼投胎般地把菜肴搬到餐桌,然后自顾自拿着刀叉吃起来。 官羽诗准备好碗筷,看他举起刀叉跟一盘炒玉米粒奋斗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笑容浅浅,莫明忧抬起头盯视她片刻,不满道:“有什么好笑的?” “叉子拿着不困难么?”官羽诗笑着递给他一副筷子汤勺,盛了碗饭递给他,莫明忧结果去,满意地看着她笑:“你们国家的餐具我用着不习惯,不过饭菜的口味倒是不错。对了,晚餐我要吃红烧排骨。” 官羽诗放下筷子,郁闷地看着他说:“晚餐你出去吃,或者自己想办法,我待会就要出差了,大概要好几天才回来。” 莫明忧一怔:“去哪里?” “京城。” 交代完之后吗,官羽诗就草草吃了午饭,回卧室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箱出来时,莫明忧已经优哉游哉地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别提有多悠闲。 犹豫再三,官羽诗还是提醒他:“你总不能天天赖在我这里吧,难道莫家旗下的集团就没什么事情可做?还是你这个族长快要被人撤了?” 莫明忧俊美得连从杂志后面伸出来,不答反问:“你该不会是想跟越非尘一起去京城吧?” “是又怎样?” 莫明忧冷冷睨视她:“你真打算在这里落叶生根?” 官羽诗提起箱子,故意气死他地回答:“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好了,我要走了,你离开时别忘记把门锁了,还有不许再走进厨房。” 离开公寓,官羽诗真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不但变得啰嗦,还很烦人。 直到官羽诗的身影坐上计程车,莫明忧才跳上阳台,慵懒地靠在栏杆上面,微眯着眼睛,享受这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温暖的光芒洒在他洁白色的衬衫上,平添了几分夺目的光华和璀璨。愈发显得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更加绝色出尘。 他弹开了飘落在衬衣上的一片枯叶,白皙的手指光滑如玉,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在他演绎起来却像是一幅极其唯美的画面。 如果忽略那双墨蓝如深海的眸子,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森冷的话。 “官羽诗……越非尘……”他低低呢喃着,目光愈来愈冷,最后几乎变得狰狞而可怕:“还有玫儿,很快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越非尘和官羽诗两人赶到京城时已经是黄昏,送越非尘到酒店后,官羽诗拒绝了入住的好意,“我难得回来一趟,想回家去看看。” 越非尘点头,手里已经拿上了钥匙:“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越家在京城同样有自己的产业,找辆车并不难。 “不用了,距离不远,我走过去就行。”官羽诗跟他道了晚安之后,就单独离开酒店,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因为她回家心切的原因,所以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走到门口时,看着屋里面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那种属于家里的温暖和光明,令她不由会心一笑,迫不及待打开门冲了进去。 京城的冬天很冷,外面冰雪漫天,里面却是阵阵暖意袭来,官羽诗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冲着在屋里各自忙碌的两人喊道:“妈,陈叔,我回来了。” 这一喊,原本各自在做家务的陈路东和向云惜不由齐齐朝着大门口看去,先是向云惜发出一道惊呼,但陈路东的速度明显比她更快,三两步走过来抢走她手里的行李箱,沙哑爽朗的嗓门透着惊喜:“诗诗,你回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快进来,外面冷透了吧,赶紧进来暖暖身子。” 听着急切关心的话语,官羽诗感动万分,一股暖流划过心里,抱着陈路东的大胳膊往屋里走进来,“我跟老板到京城来出差的,顺便回来看看你和我吗。” 向云惜眼眶微红,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泣不成声:“你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了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要了。” “妈,我很好,真的。”官羽诗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信誓旦旦地说:“我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陈路东看着喜极而泣的母女,不由笑了笑:“云惜,诗诗刚回来你让她歇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炖好了还没有,赶紧盛两碗出来给你们娘俩热热身子。” “先别管我了,你快去看看,诗诗饿坏了吧?” 官羽诗摇摇头,目光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身上转了转,直到陈路东进入厨房后,她才压低声音笑道:“老妈,看不出来你跟陈叔的婚后生活还挺滋润的啊,早知道就该让你们两人早两年结婚,说不定现在我都有小弟弟了。” “你这鬼精灵,瞎说什么呢。”向云惜脸一红,嗔怪地拍上她的头。 “我说的是真话嘛,对了,你跟陈叔什么时候要小弟弟,要我说啊,趁现在你们都还年轻得抓紧,不然以后生育对我未来的小弟弟可不好适合。”官羽诗一本正经地说。 “去去去,我跟你陈叔都快奔老年了,还乱说些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readx;?吃完饭时,官羽诗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孩子的事,结果让她很失望。笔~趣~阁www.biquge.info不止向云惜根本就没想要孩子,就连陈路东都表示有她一个已经满足,现在他们只想要平静温馨地享受三口之家。 官羽诗很无奈,她当然知道向云惜和陈路东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但她却不能领这份情。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以后能不能承欢两老膝下。向云惜为了她能够融入这个新组的家庭不想要孩子,怕因为有了孩子而疏忽对她的爱。但她现在的境况,反而希望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能够代替自己留在两老身边以尽孝道。 向云惜才四十出头,想再要个孩子还不算困难,过两年可就不成了,毕竟高龄产妇并不安全,官羽诗也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可惜两人都很坚决,官羽诗动了动嘴巴,也就不说话了。 饭后,官羽诗就被轰到房间休息去。回到房间,看着屋子里温馨而整洁的摆设,不由深深感到一阵疲倦,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日子没有在这里住了。 刚躺下没多久,她根本没有半点睡意。打开手机,意外地发现有几条信息,一条是越非尘发来的,只是确认她安全回家了没有。官羽诗微微一笑,给他发了一条回信。另外一条居然是杜红苑发来,意思是她已经回到了越氏上班,想找个时间跟她谈谈。 这个朋友,终于还是没让她太失望。 官羽诗对于交友的原则,并没有太多条条框框,更没有那些所谓的门第之见。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彼此有误会了,必须要静下心来说清楚。有时候,一件小小的误会,就会让两个原本关系友好的朋友分道扬镳,甚至互相仇恨。她最害怕的也就是这种事情发生。 杜红苑能够想通了,决定找她好好聊,不论她如今是怎么想的,官羽诗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会尽量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把事情说明白。 最后一条,是个陌生号码,她点开一看,没有署名,但那不可一世的语气分明只有某个大少爷才会有的:办了事情赶紧滚回来,我可不想天天吃外卖! 莫明忧这个家伙…… 官羽诗就想不明白了,听莫明忧的意思,难道他还真的打算在自己那个小公寓里常住啊,哦对了,他居然还把酒柜搬了过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都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oss什么时候脑袋抽了,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能做出让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行为来。自从两人解除了雇佣关系后,彼此都很有默契没有再提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而他似乎也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 想到他穿着围裙把厨房折腾得乌烟瘴气的狼狈一幕,官羽诗忍不住对着天花板笑了起来,越笑越后悔当时没有用手机拍下来,那绝对是史上无敌限量版的一幕,没准以后还能拿出来糗一糗他。 躺在温暖的床上,她瞥一眼透明窗户上面已经凝结的雪花,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字。 官羽诗: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吃不惯酒店的饭菜就回去让莫家的大厨做,我又不是你家的厨娘,少来烦我。 按下发送之后,她正打算迷上眼睛休憩下,没想到一分钟后就收到他的回信。 莫明忧:本族长愿意吃你的饭菜,你应该躲在被子里偷笑才对。 官羽诗浅笑,发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滚粗!我在家里呢。 莫明忧:伯父伯母还好吧?之前承蒙照顾,我还打算哪天回去看望下。 想起之前莫明忧到家里来,还被自己踹到床底下的情景,官羽诗再次忍俊不禁,突然发现,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真的做了很多丢人的行为。而且,两人当初因为那雇佣关系而不得不在一条船上时,也不只有折磨和痛苦,至少,还是有很多趣味的画面值得她慢慢回味。 官羽诗:你可千万别来了,你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条发出去很久,莫明忧都没有再回。官羽诗也不当一回事。躺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翌日醒得很早,她穿戴梳理整洁后,穿着棉拖鞋吧嗒吧嗒走了出去。 若在平常这个时候,老妈和陈叔应该都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们两人即便在寒冷的冬日,也是早早起床料理早餐。她走到楼梯口,意外地听到下面异常热闹的交谈,时不时还夹杂着陈路东那豪爽的笑声,以及老妈和咯咯的低笑。 一大早的,莫非家里有什么大喜的事? 官羽诗莫名其妙地往下看去,没看到什么,只好顺着楼梯走下来。大约是听到脚步声,坐在客厅里谈笑的几人都朝她看去。 大眼瞪小眼。 陈路东和向云惜都出现在客厅,这并不奇怪,但笔直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十分刺眼的人究竟是什么鬼? 官羽诗擦了擦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 “诗诗,快过来,家里有客人。”陈路东朝她大手一挥,然后又掉头招呼某个笑得跟妖孽的混蛋:“莫先生难得来一趟,不如就在这寒舍用点早餐,也不知道你们外国友人吃不吃的惯咱们京城的传统早点?” “莫伯父客气了,听闻京都的早餐在国际上都享有很大名气,不少外国游客到了京城都特地来品尝,更别说我现在还能坐着吃到正宗的京城早点。” “你能这么说就太好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这冷天气,在我们北方甚至大东北还得来点辣才行。” “我的先祖是东北人,后来与国外通婚才移居国外的。” “哎哟,原来咱俩还是老乡……” 官羽诗黑线。 听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她终于按捺不住,冲到客厅里,指着慵懒靠在沙发上,依旧穿得一身骚包红艳的男人吼道:“莫明忧,你明明就在里克市,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明明两人昨天晚上还聊着吃饭的问题,听莫明忧的意思,他应该会在自己那小公寓多住几天,但才过了一晚,再醒来时他居然就出现在自己家里。 还有什么比这更幻灭更莫测的事情吗? 莫明忧耸耸肩,操着一口浓厚纯正的京城腔说:“我吃不下外卖,只好到你这里来蹭饭了。” 呵呵,谁见过横跨半个地球蹭饭的么?鬼才信啊! “不想吃外卖你就滚回家里去,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她简直快要苯溃了。 莫明忧还未说话,向云惜已经抢先为他抱不平:“诗诗,你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说话,且不说莫先生是你的上司,就是普通的同事,到咱家来做客难道我们会不欢迎?”然后又对莫明忧笑道:“莫先生,诗诗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若是她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妥的,你多担待着点。” “他不是我上――”官羽诗本想说两人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连忙刹住。她差点忘了,上次莫明忧到家里来,她给两老介绍的是上司。所以路云惜和陈路东都很默契地以为她这回是跟着莫明忧到京城出差。 真是一个不美丽的误会! 官羽诗叹了口气,好在向云惜和陈路东虽然热情,但还不至于误解什么,只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上司。 莫明忧看了官羽诗一眼,然后朝向云惜露出颠倒众生的微笑:“伯母请放心,诗诗平时工作很努力,公司正打算给她升职加薪。” “这样啊,诗诗你听到没有,在公司里可得好好表现,不过莫先生尽管放心,诗诗这孩子从小就特别聪明,而是对人对事认真负责,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到底是自己亲妈,最后话里话外还都是偏向自己。官羽诗幸灾乐祸地想着。 相比老妈一惯的热情,陈路东的表现则更可圈可点,既不会怠慢莫明忧,但又总觉得透着几分疏远和客套。 餐桌上,官羽诗咬着包子抬起头来,正好发现陈路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在审视着莫明忧,心里暗喜,难道陈叔也发现莫明忧这个人面兽心的真面目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陈路东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陈路东笑着给她加了两个虾饺,看见她碗里已经空了,自然而然接过来盛饭。 “陈叔,我饱了。” “女孩子是吃那么点怎么够?又不是小孩子,听话,再多吃两碗。” “呜呜,陈叔你说我要是吃成胖子,以后肯定没人敢要。”官羽诗随口嘟囔了一声。 谁知道陈路东在听到这句话后,居然目光犀利地看了莫明忧一眼,只是很快的,他就收回目光朝官羽诗认真嘱咐:“没人要是那人瞎了眼,听陈叔的,以后该吃就吃,谁敢嫌弃你,你跟陈叔说,保管把那小子揍一顿脸青。” “我就是说着玩儿,陈叔你别激动。” 一旁的向云惜笑眯眯地看着丈夫和女人互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连莫明忧都感到了这一家三口的和谐亲密,而他作为一个外人坐在这里,反而显得十分别扭。 难怪刚才陈路东看他的眼神,总透着几分警惕和告诫。 “陈伯父和诗诗的感情很好?”他低声问向云惜,目光却停留在官羽诗那洋溢着轻快笑容和幸福的脸上,思及两人相识以来,他只有少数几次看到她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且只有在她的家里,才会如此没有防备。 “可不是嘛,全家就属老陈最宠爱这个孩子。”向云惜由衷地说:“诗诗这个孩子吧,什么都好,不论是性情还是人品,无疑都是没得挑的。尤其是对待感情,她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会死死地认准那个死理。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她对老陈并不像别的孩子对待继父那样排斥,反而更加亲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readx;?向云惜的话,陈路东和官羽诗都听到了,两人看过来,官羽诗疑惑道:“老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她怎么觉得好像今天老妈和陈叔都变得很奇怪。笔《趣》阁www.biquge.infozi幽阁om “没什么。”向云惜不在意的笑了笑,跟陈路东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俩都很有默契地卖关子。这个话题点到为止,他们相信诗诗虽然不明白,但那个该明白的人,肯定已经懂得他们的意思。 莫明忧低下头喝粥,保持缄默不语。 官羽诗恶狠狠剐了他一眼,也懒得去问个明白,吃完早餐后,就匆匆提起挎包往外面冲去,“老妈,陈叔,我出去一趟,” “这一大早你要去哪里?” “妈,我就是有点事需要处理。”官羽诗总不能说自己还赶着去见真正的老板吧。这事也算自己活该,早当初就不应该欺骗他们,现在倒好,越非尘这个正牌的老板不闻不问,反而被莫明忧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登堂入室。 餐桌上,莫明忧也放下碗,客气地说:“谢谢两位的早餐,我和诗诗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只能先走一步了。” 向云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无奈说道:“行吧,工作的事处理完了,你这孩子早点回来,可别太晚。” “知道了。” 官羽诗本来还烦恼不能直接把莫明忧带走,这次见他这么识相,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莫明忧,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家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找个酒店住下,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谁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我对京城人生都不熟,你好意思把我一人丢在大街上?” 人生地不熟你个鬼啊! 这种瞎扯的话,官羽诗怎么可能相信,当下就沉着脸:“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好好找个地方住下,别告诉我满世界跑过的你会连下榻的酒店都不知道怎么找?”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知难而退,官羽诗说不定三餐还会给他送餐。 他只是双手环胸,散漫的神态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霸道:“不许去见越非尘!” “凭什么?”官羽诗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与越非尘同行的事,沉下脸同样不甘示弱:“他是我的上司,我跟他一起出差见面有什么问题吗?你以为你是谁,连我去见谁都要管,莫明忧,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他是谁?他什么都不是! 官羽诗很少真正的发脾气,但每次面对他,都会忍不住怒发冲冠,对他的无理取闹感到深深的失望乃至绝望。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质问她的私人事情?他们两人明明是对立的人,这辈子就不该有什么纠葛。自己明明都选择退让了,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霸道地往前逼近,得寸进尺。 她已经受不了他了。 “饶了我吧,莫明忧,就算你不想承认,我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官羽诗。你救过我,帮过我,我很感激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我的私事。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好,我希望这种平淡满足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你每次出现,都会打破这种平衡。” 她停顿了片刻,叹气:“我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从此再无关系。你帮过我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但请你以后对我视而不见,就算我死了,我也希望你当做没有看到。” “这是你说的。”他微微一笑,脸色悠闲自在,全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愤怒或者其他情绪。俊美如玉的他,带着王室贵族一般的高贵优雅。削薄的嘴唇微微往上勾起:“官羽诗,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劝过你的,不要再跟越非尘扯上关系。但是你拒绝,很好,如你所说,以后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就当不过死了条白眼狼而已。” 撂下这句话后,他倏尔转身离去,背影笔直和潇洒,红色的皮大衣在苍白的雪中显得尤其明艳绝丽,只不过片刻时间,那个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走得坚决而独断。 官羽诗抽了抽鼻子,眼眶一下就红了。她胡乱擦了两把,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心里深处,却有一个预感,那个无赖无耻又霸道可恶的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整天时间,官羽诗跟着越非尘走遍了京城几个大型商场,暗中调查了越氏旗下几大品牌在京城的销售情况,并且记录了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从各方面来说,目前越氏的产品都是各大商场的王牌产品,受到各方客户的热捧和青睐,销售额也一直居高不下,这是好的方面,也是对越氏最大的肯定。 唯一不足的是,由于是进口产品,再加上进口税的增长,所以大部分商场和旗舰店的价格会翻了几番,价格比起在国外看到的整整多了一倍。这就造成了很多热衷品牌文化的客户,都会选择从国外购买,而如今京城也出现了一种另类职业――代购。 这些从事代购的人员从国外把东西带回来,再加上微薄的利润,销售的价格明显比旗舰店低了不好。 这就造成了京城几大旗舰店和商场的尴尬境遇。价格高了没人要,价格低了自己亏,而且还要面临同行间的竞争,压力绝对是不小的。 另外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小问题,官羽诗一一记录在笔记本里,越非尘看着她记录,蹙了蹙眉:“价格方面是个问题,但目前并不需要解决。” “但是如果竞争激烈的话,我会怕会引起内部矛盾。”官羽诗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眼前的资料,已经有商家开始打算降价,但碍于品牌的威压和名气,至今不敢行动而已。” “优秀的产品,是不需要自降身价的。”越非尘看着她说道:“不论是n品牌,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不论外面的行情局势,或者出现什么高仿变故,这些站在巅峰的品牌,都不会轻易受到波动,除非你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官羽诗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就像夏奈尔已经拥有上百年的历史,高仿遍地,产品遍布全球,但谁也不敢小觑真正的夏奈尔产品,消费者反而会因为它的历久弥新而更加钟爱追捧。” 越非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眼刚才去过的商场:“不过,有些情况防患于未然,越氏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先记下来,回头让公司的各级管理看一下。” 官羽诗点头,两人又走了几条街,在经过一家高档品牌店门口,官羽诗眼尖地发现,被摆在最显眼的橱窗上,赫然是自己的作品。 那是一套深灰色搭配鱼尾短裙的套装,款式优雅大方并不复杂,但总体颜色和细节搭配无不透着女性的优雅和曲线,让人眼前一亮,光是看一眼都会不由自主被它吸引,然后幻想自己若是穿起来会是什么效果。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到自己的作品在大众场合,以极端高雅的姿态像消费群众展示自己的右袖,就如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特别有出息一般,怎么看都让人激情澎湃爱不释手,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越非尘也注意到那款套装,走到她身边,颔首称赞道:“你很优秀,将来还会设计出更多超越自己的作品。” “谢谢。”官羽诗由衷地说:“如果不是你当初给我机会,也许我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和成长。非尘,真的很感谢你。” 因为他,自己才能充分发挥优势和天分,也因为他,自己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追求梦想。 “我说过,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越非尘嘴角的笑容加深,轻轻拍了下她的头,“总有一天,你会成长到连我看了都觉得耀眼的设计大师,诗诗,加油!” 官羽诗眼眶微湿,拼命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走吧。” 两人走了一天,多少有点疲累,在一家餐厅坐下后,越非尘才面带歉意地说:“很累了吧,等会我先送你回去。” 官羽诗啜了一大口浓汤,抬起头来狡黠笑了笑:“你大老板都亲自出动了,我这点算得了什么啊。” “最近公司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有些问题必须速战速决。”越非尘低头切牛排,一边跟她说话:“明天,我打算跟上官贺见一面,你没什么问题吧?” 官羽诗握着刀叉的手一顿,轻轻摇头:“没事,就按照你安排的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他。” “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不需要勉强自己。”越非尘将切好的牛排推她面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重新给你们安排见面的机会。” “不用了,我挺好的。”官羽诗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反正迟早都得见到,况且他还是我爷爷,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诗诗,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啊,那我就把我的安全交给你了,要是上官致那个大叔还敢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狠狠揍他一顿!” 两人四目相视,哈哈大笑。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争吵 上 readx; 看得出来,上官贺是真的生气了,这个看似严厉的老爷子,居然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可见是对上官致越来越不满意了。笔~趣~阁www.biquge.info 难怪他居然会有将公司和家业交给自己继承的打算。官羽诗原来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如今,上官致已经不得老爷子的心,哪怕他在管理公司上面做得再好,如果还有其他选择,老爷子也不会选择他。 虽然不知道做这一切,是否真的出自于老爷子的本心。但官羽诗多少猜到他的用意――以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个交代,这种惩罚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但对于上官致,却是跟要了他的命根子一样。 没想到老爷子真够杀伐果断的。 上官悦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上官贺解释:“爸,你现在不能动气。二哥他正好在见客户,等他闲下来会过来的。咱等一下行吗?”后面的话,却是向着官羽诗问的。 “爷爷,不如我们等一下吧。” 官羽诗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上官兄妹两人的关系匪浅,接收到上官悦看来的求救目光后,她心思一转,还是决定给上官悦一个面子。 果然,就见她目光充满感激,朝官羽诗微微点头。转而又着急地看向父亲。上官贺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脸上余怒未消,亏得关官羽诗这个时候还能跟他俏皮玩笑:“爷爷,反正我们都在这里嘛,我正好陪爷爷多说说话也好。” 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上官家的家事,越非尘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跟上官贺道别后,又嘱咐了官羽诗几句。这才被上官悦送了出去。官羽诗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今天的越非尘似乎有点不对劲,沉默得吓人。 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思,自然逃不过上官贺那老辣的眼睛。只不过,他却会错了意,以为官羽诗对越非尘的离开恋恋不舍,顿时揶揄起孙女来:“人都走了还看,别把眼睛瞪出来咯。” 官羽诗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上官贺咧嘴一笑,盯着她问道:“喜欢上越先生啦?” “爷爷,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在想点事情而已。”官羽诗哭笑不得,简直不能想象爷爷居然也这么八卦。 上官贺朝门口努努嘴,老脸上写满了怀疑和理解:“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行了,你不承认爷爷就不说了。虽然咱们家族比起越家是差了点,但又不是完全不可能,你要是有那个意思,爷爷我就是拼了这把老脸,也亲自上越家走一趟。” “爷爷,真没那回事……” “不过说来,像越非尘这种惊才绝艳的男子,也算配得上我的宝贝孙女。放眼京城,不瞒你说爷爷还真没哪个看上眼的,不如改天爷爷出院了找他说说?” 官羽诗:“……” 就连家里的老妈和陈叔,都很少这样明面跟她说起儿女情长的事。官羽诗也渐渐习惯遵从自己的想法生活。对于感情,她从来不敢强求,也不能去强求。就算现在她有了上官家族当她的靠山,但比起四大家族,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点。 爷爷还不知道越非尘跟伊夜雪联姻的事。 她收回扯得有些远的思绪,语重心长地对已经开始盘算准备嫁妆的上官贺说:“爷爷求别闹,越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 “咦?”上官贺吃惊望着她:“谁家的丫头敢抢我未来的孙女婿?” “……”官羽诗汗了汗,突然猜测爷爷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霸道狂妄的男子,她跟越非尘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人就莫名其妙成了他未来的孙女婿。真替越非尘冤的。 “伊夜家的。” “原来是伊夜家那个高傲又狂妄的毛丫头。”听到伊夜家,上官贺老脸一拉,似乎很不以为然,撇撇嘴,语气忿忿不平:“这四大家族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八成是伊夜朔那小子快撑不下去了,才把主意打到越家身上,妄图通过联姻加强自家的事业和势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越非尘怎么能看上那种脾气暴躁心机深沉的女人,这眼光,唉……” 听他的意思,好像四大家族之中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官羽诗顿时被他勾起了八卦之心,轻推了下老爷子的胳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 上官贺瞥了她一眼,对孙女的讨好很满意,伸手缕了缕下巴的胡子茬,缓缓说道:“伊夜家族出自于北洲大国的王室,后来到了新世纪,东方大国逐渐崛起,西方不少独立帝国也风靡全球,伊夜家族却是一直在走下坡路,这几年王室已经渐渐没落,好在伊夜家族的先祖在百年前就开创了盛世难见的交通运输行业,像如今的航空和航海,大部分就是出自于伊夜,所以这个家族才能繁衍至今。” 官羽诗若有所思,一边听着一边琢磨着问道:“那照爷爷这么说,伊夜家现在也还是四大家族之一,有了家族基业在那摆着,想要撼动也不容易吧?” 上官贺知她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丫头,肯定是不知道外面那些险恶的。乐得教导她一些从商的知识:“如果伊夜朔好好守着祖业,那确实不容易撼动。坏就坏在,前两年伊夜家族出了一个叛徒,不但将伊夜家的内部消息出卖了,并且还在集团内部搞了一些下作的手脚,造成当时几起飞机和游轮出现事故,伤亡惨重。出事之后,伊夜家族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不是因为百年基业不易撼动,否则现在能不能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官羽诗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她本来想问我怎么不知道,但仔细想想,两年前她还在学校里埋头奋斗呢,那个时候的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恋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管那些外国的大事。 但上官贺提起来,她也隐隐觉得有些印象。主要是当时那几次事故太过轰动。 “所以,你明白伊夜朔为什么着急着跟越家联姻吧?” “我明白儿,爷爷。” 爷孙俩又聊了关于越家的事,官羽诗这才知道,原来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跟越非尘的父母合作过,不过只有短暂的时间。但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爷爷一手创办的凯顿集团,终于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型私人企业,可见,大家族之间的合作,向来都是互惠互利的。 快到傍晚时,上官贺说得乏了,躺在床上休息,官羽诗歪着脑袋坐在床边。就在这时,出去办事的上官悦终于回来,出乎意料的是,上官致居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一眼扫上坐在角落里的官羽诗,那种阴鹜的眼神,绝对不是亲人相见所该有的。官羽诗抬起头来,正好跟他目光碰了个正着。一阵沉默,都别开脸不说话。 从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比如官羽诗,她从上官致的眼里看到了怨恨和阴毒,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真情实意。恐怕他一度很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摔死在悬崖下吧、 大概是空气中的流动不一样,熟睡中的老爷子动了动眉头,不多时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了官羽诗一眼,再然后见到走在最后的上官致时,脸色顿时一沉,三两下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地上的拖鞋就砸了过去:“孽障,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爸,你先别动气,别气坏了身体,”上官悦又走出来当和事佬,同时,她也将希望寄托在官羽诗身上。在场谁都知道,这一次上官致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老爷子肯定饶不了他。 虽然侄女是大哥留下来的唯一孩子,也是上官家的血脉,但相比从小一起长大生活的二哥,上官悦心里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倾斜到手足那边去。 “我教训这个孽子,你给我滚边去。”老爷子蹙眉,冷厉道。 没办法,上官悦看了官羽诗一眼,悄悄退到旁边去。 上官致挺腰走上跟前,在老爷子面前微微弯下腰来,面色惨白,勉强维持着体面的笑容:“爸,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什么。让你这么生气。诗诗回来了,我会视她如己出,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对待。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那我改掉还不行吗?” 他表面话说得好听,但上官贺阅人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看他的眼神充斥着不满:“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还知道诗诗是上官家的血脉?混账东西,今天诗诗就在这里,你要是不给她一个解释,我就是拼了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你!” 上官致本来是有几分怵这个父亲的,但这阵子老爷子实在把他打击得够呛,现在他拉下脸来说好话道歉,居然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当下再也顾不得修养,气呼呼地指着官羽诗怒骂:“爸,你让我给一个小丫头道歉?我有做错什么?当初把那个丫头从国外找回来,为的就是希望让你高兴一把,谁料还没有通知你们,这丫头就悄悄跑出别墅,坠崖后我派了多少直升机去找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个丫头怎么样天地可知,我怎么就成了孽障?爸,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吵 下 readx;?“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说话?”上官悦忙制止住他。笔、趣、阁www。biquge。info 老爷子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说得不对吗?”上官致正在气头上,冷冷地盯着坐在角落里的官羽诗,晃动的手指差点戳到老爷子脸上,“自从大哥去世后,你整天除了大哥就是大哥,爸,你别忘了,大哥会死那都是被你逼的。当年你对大哥那样绝情,有必要现在才来假惺惺后悔莫及吗?” “你――”老爷子喉头一哽,硬生生将涌上来的腥味咽下去,手指颤了颤指着上官致,怒吼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我告诉你,凯顿是我的,我才是上官家的掌权人,公司不会交给任何来历不明的外人。” 上官致发完脾气后,怒气冲冲摔门离去。从他进来之后,父子俩人说不到两句话就闹成这种局面,可见上官致早已经对老爷子积怨很深,而他的每一句话,更像是把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地扎进老爷子心里。 上官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咳咳……”他猛地低下头,咳出几口血痰,然后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在床上。 “爸!” “爷爷――” “病人情绪波动太大,请家属先到外面去。”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连忙从外面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马上让家属离开,然后关上病房的门。 “姑姑,爷爷不会有事吧?”官羽诗着实吓得不轻,脸上惨白如纸。刚才她本来以为主要自己不出声,上官致应该不会跟爷爷闹翻,结果还是把爷爷气得病倒了。 上官悦的脸色极其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官雨诗的问题。她现在也很无助,没想到二哥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现在就算老爷子醒过来,恐怕也不会原谅他了。 不多时。老爷子被救护车抬着到了急救室,官雨诗和上官悦连忙跟上去,无一例外被拦在外面。两人焦急地在门口外踱步。官雨诗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到半夜了,她转身对上官悦说道:“姑姑,爷爷这边我看着,你先回去休息,等爷爷醒过来后,我再通知你。” “你先回去吧,姑姑在这里看着。你先回去,”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事先休息的意思。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到手术室门打开,官雨诗先一步冲上去:“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至少要到明天才能醒来。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这些做家属的要多注意一点。要再发生今天这种状况,老先生的病情可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官雨诗点点头,心里十分难受,如果她自己退一步,不要纠结着上官致对她所作的那些,也许现在爷爷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气成这样。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重新送老爷子回到病房后,官雨诗索性靠在门外的休息区,从背包里找出手机,给家里发了一条消息后,就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眯眼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靠在椅子上不舒服的缘故,一晚上说得并不稳,期间醒来几次到病房看了几眼,上官悦已经靠在床边,身上还披着老爷子脱下来的外套。官雨诗复关上门,抱着肩膀又回到椅子上,身体缩成了一团。京城的北方,简直冻得人浑身僵硬。 寒冷袭来,浑身冻得哆嗦,她已经半点睡意都没有,看了下手表,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天亮。她跺了跺脚,抱肩往楼道口走去,坐在这里实在太冷,她必须到处走一走。 好在医院里有不少值夜班的,到处灯光明亮。见她走来走去的也没有说些什么,反而有个好心的护士找了件披风给她。 官雨诗道了声谢,挂上披风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之后,她终于停止了脚步,走到窗前看了看,窗户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外面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景色。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诗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阴测测的好不令人恐惧。官雨诗一顿,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明亮的身影倏尔从阴影处走出来,穿着红色大棉袄的丁岚西全身裹得厚厚的,站在不远处朝官雨诗猛力挥手。 官雨诗先是一喜,然后想到半夜三更在医院里遇到朋友似乎不是一件好事,连忙走过去问道:“岚西,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丁岚西打量了她一圈,在她单薄的衣着上停留了下,连忙从身上剥出一件厚厚的棉袄,也不顾官雨诗的阻拦硬是套在她身上,这才回答:“我今晚过来陪我妈,她住院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还穿得这么少,看你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就不知道多穿点么?” 官雨诗心里一暖,攥着大棉袄笑了笑:“把衣服都给我了,你不冷么?” “我穿这么多,而且我妈病房里还准备了备用的衣服。”丁岚西抓了她的手过来取暖,两人走到窗边,官雨诗这才将爷爷住院的事情说了。 “我就说你不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嘛,原来是回家认亲了。”两人自从上一次官雨诗坠崖受伤分别后,就没有再见到面。偶尔也只是发一两条信息联系而已。官雨诗没想到自己跟丁岚西还挺有缘分的。 第一次见面,她正好被上官致派去的人挟持,在卫生间里不得不爬墙向隔壁的丁岚西求助,第二次是在医院里,今天是第三次。连她都不得不感叹缘分这种东西,真是无法解释。 两人聊了一些近况,不知不觉,丁岚西居然把话题扯到了唐踔身上。 说起唐踔,官雨诗不由想到了杜红苑。心思不由变得敏感起来,加上丁岚西的语气里似乎对唐踔颇感兴趣,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丁岚西正好看到她皱眉的一幕,以为自己的要求让她为难了,想了想,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的。” “对不起,关于他的身份,我确实不方便告诉你。”官雨诗实话实说。 “没关系啦,我就是有点好奇嘛,这阵子我在京城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就是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已。”想起那个冷酷如玄冰的男人,却在某些细节上出奇的温柔体贴,嘴角情不自禁溢出一丝微笑。 官雨诗看她那神情顿时暗道不妙,该不会这妮子也喜欢上唐踔了吧?自从知道杜红苑暗恋唐踔之后,她就对儿女情长特别敏感,此时见到丁岚西居然露出这种花痴的笑容,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大妙的预感来。 看了她一眼,官雨诗小心翼翼问道:“岚西,你对他那么感兴趣,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丁岚西拼命摇头,脸色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羞,煞是透红,“我跟他才见了一次面而已,怎么可能喜欢他嘛!” “没有就好。”官雨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把你当做好朋友,所以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一下。他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喜欢上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我就说嘛,诗诗,他是不是就是那种贵族啊,或者那种王室的王子之类的?” 官雨诗点点头:“差不多。” “那就行了,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丁岚西释怀地笑了笑,远目眺望东方逐渐出现的亮光,笑着说道:“门第有别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像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没有那个命去攀上什么王子贵族的。你也别笑我现实,爱情固然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有时候跌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得到一个好的下场。与其两人互相折腾纠缠,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有深入的交集,免得徒增那许多痛苦。” 官雨诗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我说得不对?” “不是,我只是想不到,你居然看得这么透彻。”丁岚西的一番话是在说自己,但却说到了自己心底深处。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些深入交集和纠缠,也许现在放手转身离开,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只可惜,她认识丁岚西太晚。 两人聊到天蒙蒙亮,丁岚西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这才起身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尘,说:“我就不请你过去坐了,要做客还是不要挑在医院比较好。我妈妈过两天就要出院了,到时候你来我家做客。” 官雨诗点头,也笑道:“好,我也想找个时间去看望阿姨,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分开之后,官雨诗一路小跑上去,正好见到上官悦已经醒过来,似乎正要出来找她。见到她回来,轻轻点下头,指着屋里压低声音:“老爷子快要醒来了,我下去买点早餐。” “我下去吧。”官雨诗转身就往楼下冲去。 等她买了早餐和营养粥上来之后,老爷子果然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跟上官悦说着什么,见到她进来,眼光一亮,手腕动了动,不等他开口,官雨诗已经走到床边挨着他坐下,“爷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傻孩子,一大早去哪里了?”上官贺动了动嘴皮。 官雨诗抬手将早餐放在他面前,“买了点早餐,爷爷,我喂你喝点粥吧,医生说你现在太油腻的还不能吃,只能委屈你喝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绑架 readx;?官雨诗被绑架的事,很快就调查出来。笔×趣×阁www。biquge。info紫幽阁ziyouge 得知这个消息后,莫明忧立即安排启程飞到了里克市,飞机上,莫明忧正安排好了营救任务,莫明郁的电话就匆匆打过来。 “大哥,港口那边出事了,有个组织秘密潜进港口,在海岸上埋藏了不少炸药,刚刚已经引爆,现在港口死伤惨重,不少媒体闻风而来,已经快接近港口了。” 电话那边,莫明郁的声音很焦急,可见事情不好办。 “立即封锁消息,媒体那边我派人去处理,你只要管好港口那边的事,另外,对方敢在港口埋炸药,肯定早有准备,你调查一下港口的内鬼,一个不留!”莫明忧脑中飞快转动,迅速下了命令。 莫明郁对这个大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我现在就去清理内贼,大哥,你一定要把诗诗救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手头上的事情太多,莫明郁也想跟着他立即赶到里克市去。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混蛋,居然敢绑架诗诗那个丫头,绝对是嫌命活太长了。千万不要被他逮到,不然一定让对方生不如死。 “嗯,那边的事交给你了。”莫明忧挂了电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莫先生,m国那边传来一份邮件。”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步履沉稳,头微微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右手捧着文件,左手却垂在身侧。莫明忧抬起头来,目光从对方身上梭巡而过,“什么邮件?” “就是这一份――”话音落下,制服男子突然把文件往他脸上丢去,露出手掌心中的黑色手枪,同时左手也举起枪,对准莫明忧的面门扣动扳机。 “砰砰砰――” 客舱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十几个扛着机关枪的男子从外面蜂拥而上,后备背得鼓鼓的,手上握着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莫明忧,“莫明忧,你的死期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莫明忧在制服男子开枪的瞬间,已经跃起来踹翻了前面的椅子,为他挡住了那几枪。同时身子迅捷地欺近制服男子,一手躲过他左手的枪支,另外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掐下去,只听得一阵喉骨断裂的声音,莫明忧蓝眸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气,抓住对方一个过肩摔,制服男子就像脱了线的气球般,狠狠地撞落在客舱后方,顿时没了声息。 机身一阵剧烈摇晃。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该死!”莫明忧暗暗咒骂了一声,此时飞机已经飞上两万二千五英尺的高空上,从机舱上往下看,只有飘渺连绵的云层,已经没有后退的路。 大概是怕在飞机上走火反害了自己,那十几个扛枪的男子并未开枪,以包围之势将他层层围住,把长枪换了个方向就是一把长刀,锋利的刀尖在空气中泛着冰冷狰狞的光。莫明忧一把扯过其中一个的手枪,将对方背后的包裹抢到自己手上。同时聚焦对准他们,同时扣动扳机,几道枪响,前面围上来的几人已经被他打中心脏。 眼下,已经不是单打独斗能解决掉的,莫明忧将抢到的包裹挂在后背上,脚尖轻点跳上座位,长刀对准上方的玻璃窗重重敲下去,玻璃应声而裂。 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他转过头去,正好见到其中一人举着刺刀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刀锋穿过皮肤,狠狠地扎进血肉里。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目光一凝,长枪在手上打了个转,对准那人的脑门一枪崩下去。 血花喷溅而出,那人瞪大眼睛缓缓倒下。而后面的人立即跟了上来。莫明忧眼疾手快躲开一枪,知道他们已经不打算活捉,再这样耗下去迟早得死。咬咬牙,将前面的障碍物全部扔了出去后,跳上窗口,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不好,他跳下去了!”其中一人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没办法了,他身上背着降落伞,我们现在怎么办?” “蠢货,马上找个地方停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千万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风声在耳边呼啸,剧烈的气流冲撞引起耳鸣,身体不受控制急剧下降时,莫明忧铁青着脸解开了身后的降落伞包裹,哗的一声,降落伞像一朵蘑菇云打开,他咬咬牙齿,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着降落。 千万不能出错,不然,他的性命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一刻,生死存亡之际,他所想到的却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某个还等待着他去救援的笨女人。 等等我,一定要等等! “啊,不要,你不要死――”官雨诗大喊了一声,从噩梦中醒过来,额头冷汗涔涔,苍白如纸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她还会动会说,看起来就跟将死之人无异了。 她深深喘了几口粗气,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周围,黑漆漆的,身后不见五指,这里是什么地方? 摊开颤抖不停的手掌,她不敢置信地捏了几下,待疼痛传遍神经末梢,她才回过神来。 刚刚,她好像梦到了莫明忧出事了,甚至还梦到他一身是血,浑身血淋淋的,就那样躺在她面前,动也不动,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狡猾和戏谑,那张妖孽俊美的脸,被血模糊得根本看不清楚,可她知道,那就是他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噩梦? 莫明忧,他没事吧? 漆黑的屋子里,静得能够听到她连绵不断地喘气声,再回想起那个噩梦她还感到后怕。好在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莫明忧身手非凡,身边又有那么多保镖跟着,绝对不会出事的。倒是自己,她慢慢回想起来,在生态园里,是林颐泽把她打晕了,现在又把她带到这里,林颐泽究竟想干什么? 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官雨诗撑着墙壁缓缓地爬起来,双脚一软,差点跌倒下去。她活动了下筋骨,硬撑着爬起来,走向了屋子里唯一有光线的地方――一扇铁窗。 透过细铁条往外看去,黑漆漆的,几颗枯黄的树木垂下的纸条正好掩盖住了窗口。外面是黑夜。她记得见到林颐泽的时候还是下午,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少时间,是已经隔天了,还是仅仅睡了下午晚上而已。 抿了抿嘴,她回到墙角,无力地瘫坐下去,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果然,不但手机不见了,身上的任何物品都被搜走,她还发现衣摆下有些被撕坏了,顿时心里一紧,连忙对着墙壁将全身检查了一遍,好在处了衣裳不整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身体也没有感到不舒服。 她蜷缩着坐下来,开始整理这件事的缘由。林颐泽一定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把她绑架到这里来。回想起他的毒瘾还未戒掉,官雨诗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有人诱惑他将自己绑架过来,作为条件则是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毒品? 这个猜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首先,林颐泽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这段时间的吸毒,尤其是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堕入毒品的无业游民,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持、甚至是诱惑着他吸毒,那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诱惑他吸毒,又能够提供他吸毒,而且还跟自己有怨的官雨诗想都不用想,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苏里恩。 林颐泽之前也提过,是苏里恩骗他染上了毒瘾,但林颐泽已经跟苏里恩断绝关系,他对苏里恩也是恨得牙痒痒的,怎么还会听苏里恩的调遣? 另外,就算苏里恩指使他将自己绑架到这里,苏里恩又有什么目的? 大概是睡了一觉,她现在的脑袋无比清醒,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再加上已经快要举办的国际服装设计大赛,还有之前苏里恩的招供,目的是为了阻止她参加比赛,让她从此在设计时尚界一败涂地、臭名远扬。 她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涌来。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她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闪过一抹坚定。比赛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绝对不能因此放弃掉得之不易的机会。 这样一想,整个人振作了不少,心思也转得极快。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那一步,只要林颐泽还在这里,她一定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比赛的时间过去了没有? 剩下的时间,她蜷缩在角落里,笔者眼睛半梦半醒,这种情况之下,她肯定睡不着,但一想到天亮之后还要很多事要做,硬是强迫着自己眯上眼睛,脑中却是飞快转动着,将明天可能会碰到的事全部提前过滤了一遍。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当紧闭的铁门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官雨诗立即闭上了眼睛,佯装还在昏迷当中。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放下东西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声音渐渐靠近,在自己面前,似乎重重呼吸了一口气。 林颐泽。 在那个熟悉的呼吸声传来后,官雨诗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心里开始紧张起来,针对林颐泽的办法,她昨晚上已经想了不下十几个,但能够充分发挥效果的不过一两个。眼下林颐泽就在她面前,要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的命,我救;你的 readx;?“滚开,不要碰我……你走开!”官雨诗疯狂尖叫起来,下意识拳打脚踢。笔《趣》阁www.biquge.info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男人的庞大身体重重压在上面,任凭她挣扎不休。嘴里阴笑两声,将她身上的衣服一扯,只听得“唰”的医生,白色的衬衫从前面被撕碎,露出洁白胜雪的肌肤。 男人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眼底闪着灼烧的**,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官雨诗慌乱裹紧身上的衣服,尖叫喊着救命。 而此时,唯一有可能救她的林颐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男人欺压在她身上,先是惊愣,后在看到她那半遮半掩的姣好**时,眼里闪过一抹垂涎,舔了舔嘴唇,往前挪了两步,居然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官雨诗绝望了。 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手脚也全部被他制住,浑身只剩下一双眼睛能够动。在男人肮脏的手重要要扯开她裤子的时候,恍恍惚惚间,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阻止,紧紧闭上眼睛,一串泪珠从眼角滑下来。 动了动嘴唇,将舌头放在牙齿下面,全身积攒着力气,打算在最后一刻狠狠咬下去。 “住手!”就在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带着令人震颤的焦急和暴躁,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骤然响起来。 在自己身上胡乱扯衣的肮脏的手停顿了下,一脸狠戾地转过头去。 官雨诗缓缓张开了嘴巴,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男人转过头去后,骂骂咧咧地话还没有吼出去,整个人就被拎着脖子吊上去又狠狠摔下来,硕大的拳头在他身上猛揍了一顿,长脚踩上他的脑袋,将他脸摁在地面上揉了揉。男人从头到尾都来不及动手,就被闯进来的人收拾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地晕倒在地上。 含着泪花的眼睛往上抬,正好看到一个颀长优雅的背影,那熟悉的轮廓,让她眼睛一下子就模糊里。连忙爬起来穿好裤子,上衣已经被扯坏了,任凭她怎么包裹都无法将身体遮盖住。 挺拔颀长的阴影骤然笼罩住她,一件外套从她头上落下,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一把抱在怀里,手在她背后来回的安抚,“没事了,我在这里。” 官雨诗嘴唇哆嗦了下,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掉落在他的领子上。半晌,才缓缓回过气来,从他的肩膀上离开,眼含泪花地看着他:“你要是来迟一步,我就死了。” “放心吧,你死不了的。有我在,你想死都苦难。”莫明忧轻轻抱着她,嘴唇在她脸上吻了吻,目光含笑:“看来我以后得把你牢牢栓在我身边,这样才能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地上太凉,他不忍心她坐在地上,右手摸到她的腰肢,官雨诗下意识往后一退,他也不以为然,一用劲就将她打横抱起来。 “别怕,我们回去。”知道她现在还在害怕,莫明忧的语气难得温柔,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为了安慰她:“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先回家去好吗?” “今天是几号了?” “二十三号,放心吧,比赛的时间是明天中午。”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比赛,莫明忧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命都快没了,她却还在惦记着比赛,真不知道她刚刚究竟是怎么生出自尽的打算。 他心疼不已地看着她,目光随意扫过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林颐泽,眼中凶光一闪,林颐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疯一般地往门口冲出去。 可惜他刚冲到门口,就被外面涌进来的黑衣保镖拦住了。“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无辜的。快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快放开我!” “莫先生,这个怎么处理?”为首的保镖指着已经被牵制住的林颐泽,毕恭毕敬地问道。 莫明忧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将林颐泽抓起来,却禁止他们继续说下去,然后抱着官雨诗快步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将她放在后座的位置上,莫明忧随后也坐了进来,仍旧抱着她不动声。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怎么,心疼了?” 官雨诗疲惫不堪地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叹了口气。她对林颐泽已经彻底绝望了,如果说当初在游轮上他对自己见死不救,让她失望之极的话,那么今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的同伙欺侮,不但没有阻止,甚至对她起了觊觎之心……她就明白了,这辈子与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哀莫大过于心死。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莫明忧眉毛一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只有你这个笨女人,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上。与其去求他,你还不如保佑我早点赶过来呢。” 官雨诗虚弱一笑,动了动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好奇伸手去触碰他的胸膛,“这里怎么硬邦邦的,你衣服下面是不是垫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要是靠着不舒服,换个位置靠?”莫明忧眉头一蹙,发生一道轻微“嘶”的一声,很快就恢复正常,跟没事人一样,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舒服一点没?” “莫明忧,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味道的不对劲儿。 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莫明忧双手穿过她的长发,笑容满面,漫不经心地说:“美女在怀,而且还躺在我腿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变化很奇怪吗?”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官雨诗白了他一眼,脸颊羞红:“胡说八道什么呀,不跟你说话了。” “你跟我说话,我却有话对你说。”莫明忧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赶到,让你受苦也受惊了。你就当这件事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胡思乱想。至于那些绑架你的人,还有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前任,就交给我处理。” 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官雨诗眼睛酸涩,嘴唇动了动:“莫明忧,就算报仇,我也要自己报。” “听话,记住我说的,你的命是我救的,要报仇也该是我去报。”他低下头,在她眼睛上啄了一下,“你的命我救,你的仇我报,现在,你可是我莫明忧的女人,我让你做的,你好好去做,不许你做的,你就别想那么多,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霸道又温柔的话语顿时将她的心防彻底击溃,官雨诗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不肯松开。他所带来的安全感,令她再也无法挣脱,恨不得能更加贪婪地享受这种只属于两人的静谧和温暖。 到了她居住的公寓,莫明忧低头看了她一眼,在路上的时候,她大概是累极了,哭着哭着就睡着过去。苍白憔悴的脸颊还带着淡淡的泪痕,长长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泛着明亮的光泽。他并不喜欢看到这般熟睡的她,像是一个受了伤害的天使,隽秀的脸上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想起两人在车上的话,莫明忧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若是他晚了一步该怎么办?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救下她,这个笨女人是否就会咬舌自尽,从此两人天人永隔……他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发生,他会将所有伤害她的人屠杀殆尽,让那些逼迫她的人生不如死。 抱着她回到公寓,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官雨诗嘤咛了声,仍旧死死抱住他的手腕不肯松手,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渐渐睡得安心下来,脸上的愁容也淡薄了不少。 莫明忧一只手被她抱着,也不急着抽开,另一只手为她掖好被子,然后静坐下来,用那只活动的手,缓缓解开身上的黑色衬衣。衣服扯开,露出围了一圈又一圈染血纱布的胸膛。 幸好一路上她都累得睡着了,不然这血腥味,就算自己再怎么掩饰都没用。 莫明忧想着,将身上染满了鲜血的绷带扯下来,露出胸口狰狞的伤口,被利器划伤的口子大开着,鲜血汩汩冒出来,周围的肌肤受到感染,已经渐渐化脓。这还是好的,后背上和肩膀上的伤口看不到,他只能凭着感觉判断伤势。 手机响了下,他看一眼,将右手从她的手上轻轻抽出来,好在这一次她并没有挣扎,替她掖好被子,莫明忧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的卧室。 不多时,几个保镖上来后,见到他的伤势一惊,“族长,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小点声,把药箱取来,帮我把后背的伤势包扎一下,不许声张。”莫明忧走到沙发走下,胡乱扯了纸巾将血擦掉。 “是,我先为您包扎,马上去请史密斯医生过来,您的伤口需要进行处理。”一位保镖走过来,立即打开药箱处理包扎伤口。不过到底不是内行人,这么重的伤,还得请专业的医生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总冠军是? readx; 官雨诗的解说介绍,让各位观众纷纷鼓掌,连十位评审都惊叹不已,对她的设计作品看得出十分欣赏。笔%趣% 官雨诗鞠了一躬,微笑道:“希望各位观众和评审老师都能喜欢我的设计作品,我的介绍就此结束。” 接下来,就是等待评分了。官雨诗下了t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着评分结果。坐在评审席上面的费尔南多,忍不住大声鼓掌来:“大家表现得都非常棒,相信你们,将会是未来时装设计界的顶级明星,祝贺你们!”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看得出来,费尔南多这一番话却是对官雨诗说的,他对官雨诗在这一环的表现丝毫没有意外,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对时装设计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认识,往往能够让人惊叹。而这一次她用极其简单的含义诠释了自己的作品,不仅内容丰富有趣,而且容易引起共鸣。没有绚烂璀璨的文字,但却比那些华丽辞藻更能打动人,也更能吸引人。 其实,在总决赛比赛结束后,十位评审都已经看过了这些参赛者的作品,其中不缺乏大胆独特的创新,但大部分都让人感到一丝干涩……知识渊博是其中一项非常重要且不可缺少的要点,但许多参赛者容易走进一种哗众取宠的弯道里,虽然迥异,但缺少了设计师的灵魂,感觉就是为了夺宠而华丽。 相比之下,官雨诗的作品不缺乏大胆创新的设计,在场不缺乏顶级的设计师,也都不禁赞叹官雨诗的设计天赋。 此时,她的两款设计作品,经过官雨诗这一番亲切的解说,和趣味的语言介绍,让大家对她的作品更有了一种全新的诠释和认识。更觉得她的设计作品无论是灵魂还是内涵都极其丰富。 越非绯站起来,笑容满面:“诗诗,干得漂亮!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现在真的很庆幸,当初你能够来到越氏集团,来到我的‘modena’设计团队。” 官雨诗感激不已:“谢谢你,越总监。我也很高兴能够加入团队,能够有那样一个优秀的平台。” 接下来的打分环节,越非绯和费尔南多对官雨诗赞赏有加,都打了十分之高的分数,分,这个分数在十位参赛者中,已经是非常高的分数。 而剩下的八位评审也分别给她打分,分数最低的是90分,这位打低分数的评审员的理由是,官雨诗的小黑裙借鉴了玛丽莲梦露的小黑裙,说不上多么创新,好在她增加了许多自己的元素和创意,所以谈不上抄袭,但至少是借鉴。好在她的设计作品确实非常优秀,除了这一点小瑕疵之外,其余的都很令人赞赏,所以打的分数虽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低。 出乎官雨诗意料的是,评审之一的莫离居然给了她99分的高分,还有另外一位被称之为谭老的评审,居然给了满分。他的满分原因是,官雨诗的设计作品在创新上十分优秀,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不论是梦想之翼,还是小黑裙,在经过她的手上时,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具有时尚价值的作品。而她的作品中,除了内涵和灵魂的体现,同时也拥有十分浓厚的商业价值。 所以,综上所述,官雨诗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令人惊叹,她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除了十位评审之外,在场的所有观众评审也都给出了十分高度的评价和分数,总体算下来的平均分数居然达到九十分以上。比起之前的九位参赛者都要高了些许。唯一能够跟她媲美的罗贝拉,也因为平均分数低了一分,而略输她一筹。 官雨诗几乎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多样,有祝福的,有敬佩的,其中也不乏嫉妒的…… 她没想到,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和赞赏,这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接下来,就是评分的对比,以及总决赛的排名了。 主持人在上面激动地说:“让我们来看看,来自越氏集团modena团队的设计师官雨诗的作品总平均风究竟是多少。”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舞台中央的大屏幕看去,此时大屏幕上面的鲜红数字不停地变幻,大家几乎是屏息凝气等待着答案的揭开。 数字变换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最后不断变慢,然后逐渐定格。当那个数字出现在所有的眼前是,主持人终于欢呼起来:“96分,整整有96分,我宣布,这一次评分比赛,设计师官雨诗小姐获得了最高的分数,96分,让我们祝贺她,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官小姐。” 另外九名参赛者的分数也出来了,罗贝拉是93分,其余的大都80几分,足足差了十多分不止。在这种机具权威性的比赛中,别说十几分,就是半分,都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热烈掌声。 掌声过后,官雨诗站起来,虽然她已经努力平静下来,但表情还是难掩激动,“谢谢大家,谢谢诸位评审,谢谢所有支持我、认可我的作品的同仁和前辈。” 说完,她弯腰向评审和嘉宾区鞠躬。 “这个该死的女人!”坐在她旁边的罗贝拉,眼看着所有的光芒和掌声都笼罩着她,而官雨诗站的地方,璀璨耀眼,光彩夺目,就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超级宠儿一样,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内心的嫉妒和怨恨,不断地翻涌起来。 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光环! 其余的参赛者也是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向嘉宾席鞠躬的官雨诗,方才那种被人赞赏的震宫,已经足以击败这些同样眼高于顶的设计师。那些夸张官雨诗的话,以及那些热烈的掌声,依然还在耳畔回荡。让他们的内心皆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种复杂情绪,可以理解成失望、难过,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羡慕嫉妒。 评分环节结束后,剩下的就是十位评审针对这些参赛者的设计作品,作出相对应的专业评价和排名。其实排名的情况,大家已经能够猜到**了。尽管如此,这个环节还是同样扣人心弦。要知道这十位评审都是世界级打顶级大师,能够得到他们的评价和指导,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在评比过程中,有位来自本土意大利的设计师,也得到了相当不错的评价。虽然在大众评审中的分数稍逊色于官雨诗,不过在十位评审的评价里,他是唯一可以跟官雨诗相提并论的,甚至官雨诗在某些程度上比不上他的作品。 论起商业价值,经过一众投票后,评审们终于决定了最后的排名。 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因为这一次的评审排名,就绝对不再是附加的评审,而是囊括这次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最终排名,而这次的总决赛,也将得到最后的总冠军! 十位评审分分数是排名赛的主要分数,而观众嘉宾的分数,则作为附加分,也参与到排名评审当中。 大家屏息以待,不少人都面露紧张和期待,尤其是十位参赛者,各自都紧张到了极点,瞪大眼镜盯着大屏幕。官雨诗握紧了拳头,并没有在心里祈祷自己一定要拿到冠军,相反的,她在走神。 这场总决赛评审盛会,有不少来自全世界各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全场直播,不知道莫明忧有没有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 如果看到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嘲笑她,丑小鸭也终于有变成白天鹅的一天。当初他将她送到越家当女佣的时候,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走到这一步吧? 支持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所有人的紧张都带了出来,一个个的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的细汗。明明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终于停下来,露出了一列红色的分数排名。 大屏幕上第一排的,赫然是官雨诗的分数和排名。 no1:官雨诗,95分 no3:罗贝拉92分 …… 全场一片寂静! 三十秒后,猛地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官雨诗对面的一位棕色卷发的白皮肤男子朝她看过来,略略点下头,看起来似乎有些遗憾,但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官雨诗迎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知道他就是那位排在她后面的alfredo。 说真的,阿尔弗雷德的作品也是相当的出色,在所有参赛者的作品中,少数能让官雨诗感到吃惊甚至经验的。但他的作品中之所以会逊色于官雨诗,则是因为那商业价值的差别。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他都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并且敬佩的对手。 “祝贺官雨诗小姐,成为本届国际时装设计大赛的总冠军!感谢她优秀的作品,让我们能够欣赏到如此充满了灵魂和特色的时装作品。祝贺官小姐!” “哇哦~” 紧接着,是嘉宾席中的欢呼,大都向官雨诗投来了祝贺的笑声和招呼,有些甚至从嘉宾席跑过来与她拥抱。西方人的如火热情,给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又添加了活力和热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