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南宫司马,是家属,”年轻的男大夫从眼镜背后重新打量了一下南宫司马,示意他坐下來,
这是一间小房子,桌子,仪器,灯,床,简单的陈设,现在就只有医生和自己两个人,
南宫司马问：“大夫,我奶奶的脚伤要紧么,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就去办住院手续,不过希望能给一个安静的病房……”
“先别管病房的事,我问你,你真的是家属,”
“是呀,”
大夫生气地说：“那做检查之前问你有无病史你为什么说无,明明十年前做过肝癌手术的,你怎么撒谎呢,”
“嗡,”一声南宫司马的脑子就蒙了,
肝癌,怎么可能,刘奶奶那么健康,整天那么起早贪黑,在收留自己之前,所有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怎么可能,
“大夫,不会是弄错了吧,重名重姓或者刚好情况差不多……”
“别狡辩了,错不了,你自己看,”大夫把片子和诊断结果扔过來,生气地看着他,“你一撒谎我们就要误诊啊,幸好拍了片子,要是不拍,你连我们都糊弄过去了,”
南宫司马脑子里一片混乱,自己从來还沒这么揪心过,可是,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多年一直瞒着自己啊,
看到南宫司马吃惊和无措的表情,大夫瞪了几眼,出了口气,也情绪平缓下來,道：“既然你是家属,那我就必须告诉你实情,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咯噔,南宫司马心里一凉,大夫这表情这语气……“大夫……你说吧,”南宫司马咬着牙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大夫道：“10年前,奶奶做过肺癌摘除手术,但是从片子上可以看得出來,3年前病情已经反复恶化,癌细胞已经扩散,我们现在想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轰,南宫司马觉得脑子猛然间就炸开了,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好像漂浮在了空中,有一股无情的漩涡要把自己吸进去,自己在使劲挣扎挣扎,两手死死扣住了桌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动都在吸走自己的力气……
南宫司马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他想去想点什么,但什么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要想点什么,他想尽快回到奶奶身边去陪她,但又怕离得太近怕她问自己的情况而自己说漏了嘴……
走廊上人來人往,有兴高采烈的,有愁眉苦脸的,也有痛哭流涕的,也有天真可爱的,他们好像在另外一个模糊的世界,与自己的世界不相干,
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好像与自己无关,自己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话,也看不清他们做什么事,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的话,
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南宫司马想,该回去了,于是他便转身进了临时病房,
刘奶奶正在和临床一个老奶奶聊天聊得起劲,周围坐了好几个年轻人,好像都是临床奶奶的孙子,來看她的,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听奶奶聊天呢,
一见南宫司马进來,临床的奶奶便道：“这就是你孙子啊,长得一表人才啊,在哪儿工作呢,肯定年轻有为啊,呵呵,”
南宫司马一愣,却听刘奶奶说：“现在家长啊老是给孩子压力,非要上名牌大学出來混个一官半职的才行,那么累干嘛,人活着说不定哪天就沒了,还不轻松快乐点的,我带着我们家司马开包子店呢,我们又喜欢干,还能让百十口人享口福,多好的事啊,”
“哦,卖包子的啊,”临床老奶奶笑道,“品牌包子的加盟店还好点,那些私营包子的小野店又不卫生又难吃啊,”
她的几个孙子都拿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她倒笑了起來,
南宫司马就要发火,刘奶奶抢先道：“沒本事的人就干两样事,要么混公务员,想一劳永逸顺便捞个油水,要么就混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糊口,骗人,我们可是手艺人,吃良心饭,幸福早点铺,远近闻名的,”
“啊,我记起您來了,后台那个老奶奶就是您,那司马就是那个微笑服务的小伙计,”临床奶奶的大孙子激动地道,“奶奶,幸福早点铺远近闻名呢,还被吃货联盟们拍了视频传到网上了呢,包子味道好得不得了啊,”
“包子有什么好吃的,瞧你那沒出息的样子,叫你考公务员好好复习考第一,你才考了全省第二,你就知道吃,”
“司马,大夫怎么说啊,是不是喊我回家,”刘奶奶就开始从床上下來穿鞋,
“奶奶,大夫说了不能穿鞋,有纱布包着呢,”南宫司马把刘奶奶扶起來坐好,自己转过身说：“來,奶奶,我背你,就像你背我小时候一样,”
刘奶奶笑起來：“哈哈,老了老了还享福了,孙子背我啦,哎呀,一转眼司马就长大啦,奶奶就老啦,”
南宫司马背起刘奶奶,给众人点了点头算是告别,边走边说：“奶奶,您不老,等您过80大寿的时候,我保证给你一个重孙子做礼物,”
“哈哈,那感情好啊,我就在家转职带孩子啦,我就指着那些书说,你看,我把你爸爸都培养成一个伟大的人了,现在,也要培养你啦,哈哈……”
南宫司马强忍着内心的泪,背着刘奶奶,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朝着医院大门去了,
这一路上南宫司马净是讲些好听的话,说些好笑的笑话哄着刘奶奶,让刘奶奶笑得跟个年轻人似的合不拢嘴,惹得司机也羡慕,乐得频频侧目,
南宫司马想,最好是刘奶奶以为自己沒什么大事,不要问自己大夫怎么说的,就按照烫伤的流程來治疗好了,至于以后……还真沒想过沒了刘奶奶会怎么样啊……
到家时,高大壮,钢牙,梁红英,赵小美,嘴子刘,小辣椒他们都來了,都挂奶奶的伤势,看到南宫司马带着奶奶平安归來,奶奶也确实沒什么大事,才都放了心,
奶奶看到这么多朋友來家里面,都是年轻俊小伙美姑娘,顿时精神头起來,和大家说说笑笑聊了半天,才困了,
南宫司马和赵小美照看奶奶休息后,南宫司马建议大家都回去,这里又沒什么大事,明天的活自己多辛苦一下就干完了,本意是想着大家都一走,让赵小美走就有借口了,
但大家都不想走,都想留下來帮忙,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最后还是鉴于钢牙要结婚了,让回家陪媳妇去了,
刘奶奶这样了,游戏的事大家都顾不上了,让嘴子刘和小辣椒回家收集更新后的资料去了,本來也要让大壮和梁红英回去,但大壮给黄毛他们打了个电话,安顿了一下情况,便坚持留下來帮忙,南宫司马只好同意了,
于是,赵小美和梁红英在奶奶卧室外的客厅睡,方便照顾奶奶,大壮和南宫司马在楼上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
大家约定,明天早上5点起床后,南宫司马和大壮,梁红英去做包子,赵小美留下來照看奶奶,
高大壮躺在地铺上睡不着,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小声问：“司马,睡着了,”
“沒,”
“我也睡不着,好多年沒***地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8年了,”
“是呀,一天都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何况是8年呢,”高大壮感慨着,问：“那你接下來怎么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奶奶你玩游戏的事,”
“不知道,”
“那结婚呢,和赵小美还是石榴,还是别的谁谁,”高大壮问,“人家赵小美都上门帮忙來了,如果不是我们在,恐怕今晚床上躺着的就是两个人啦,哈哈,”
“笑毛,小声点,”南宫司马沒好气地说,他现在也正烦这事,“我想过了,现在还有6件事沒完成,”
“哪6件事,”高大壮好奇地问,
“第一,为小蜗牛弄够50万金币,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卧槽,你自家都揭不开锅了,你还接济别人呢,你哪儿來的钱,”大壮问,
摇摇头,南宫司马说：“第二,更新后,游戏里一定有新东西出來,我体验一下就好,满足一下就好了,”
大壮道：“这个沒问題啊,明天小辣椒就把资料带过來了,大家陪你一起么,”
“第三,我要约刺杀我的那个刺客和冰法聊聊,毕竟这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反正我不怎么乐观,他们要是那种能听进去话的人的话,早就领悟了,”
“第四,帮派就交给你和钢牙了,”
“什么,”高大壮一骨碌坐了起來看着床上的南宫司马,道：“当初大家可一致选的你呀,我知道他们有些人比较难**,不过……”
“大壮,”南宫司马打断了他的话,说：“兄弟已经不是过去的兄弟了,现在的年代,利益第一了,你和钢牙比我更懂得怎么**他们,怎么让他们信服,我不行,”
大壮气愤地喘着气,但却无话可说,
“第五,我要给石榴和赵小美都给一个交代,不能这么拖着,”
“第六,办完这几件事,我要删号,”
“什么,”高大壮猛地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