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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7章 伤逝(为白银大盟‘赵三华’贺,加更!3)

    硬闯都查院,讥讽了一番御史之后,方醒成功的被禁足了,而且还罚俸两年。

    都查院就是个马蜂窝,从未有人敢这般挑衅过。

    这几乎是自杀式的壮举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而朱棣轻描淡写的处罚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御史们呢?发飙啊!

    都查院的御史们不负众望的发狂了,弹章雪片般的飞进皇城。

    方醒当年和太孙不是偶遇,而是设局,此贼所谋盛大!

    所谓的科学,这是在挖大明的根,其心可诛!

    其人所到之处,京观林立,动辄灭国,窃陛下之威福,擅专跋扈,恐以后难制!

    ……

    外面物议沸腾,方家却很安静。

    “我原先有些担心夫君不喜呢!谁知道无忧那么讨人喜欢,一家子都喜欢。”

    天气凉爽,张淑慧的月子坐的也潇洒。她头上缠着毛巾,脚上一双袜子,仰躺在被子上,怀中抱着无忧。

    小丫头已经褪去了刚出生时的皱巴巴,脸蛋渐渐的白嫩起来。

    “夫君在干啥?”

    方醒回家交代了自己被禁足半个月的事,习以为常的张淑慧等人也没在意。

    秦嬷嬷说道:“好像是在给小姐准备玩具。”

    邓嬷嬷笑道:“全天下也难见到这般疼爱女儿的父亲,夫人好福气。”

    “哪有什么福气,只是两个小子顽劣,让夫君烦了吧,所以就偏爱女儿。”

    张淑慧自矜的说道,两个嬷嬷都忍不住在偷笑。

    “娘,我和平安来了。”

    门外传来了土豆的声音,张淑慧急忙道:“娘好着呢,你们乖乖的啊!”

    “娘,妹妹长白了吗?长大了吗?”

    “长白了,还没长大。”

    “哦!那我们先去和爹给妹妹做玩具。”

    “去吧去吧!”

    张淑慧得意的亲了还在呼呼大睡的无忧一口,说道:“小无忧,娘的小无忧,你爹和哥哥们都喜欢你呢!”

    小无忧吧嗒一下嘴,皱皱眉,把脑袋偏过去,又开始睡觉。

    ……

    书房里,方醒正在折腾一个大熊玩偶清理商标。

    “爹!爹!”

    家里有两熊孩子,大人做事得小心些。

    方醒赶紧把桌子上的碎屑收起来,然后一脸纠结的看着大熊。

    这东西看着……会不会太凶了些?

    “爹……”

    土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大熊,马上就移不开眼睛了,连平安都是。

    “咳咳!你们是男娃,就不要和妹妹抢了,还有,男娃不要玩这种东西,土豆不是开始学骑马了吗?好好的学。平安也是,闲下来就多陪妹妹玩。”

    方醒不厚道的打击着儿子们的爱好,地上的大虫和小虫都仰头看着他,显然还没有彻底的熟悉。

    每个孩子的父亲,他的抽屉一定是通往异世界的宝箱,让孩子充满了好奇。

    方醒就从‘宝箱’里摸出两根鸡腿,“一人一根,去喂你们自己的狗。”

    看到鸡腿,两只狗明显的有些馋了,可却坐着不动。

    “去吧!”

    方醒笑眯眯的赶走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只狗,画面看着很和谐。

    卧槽!

    方醒觉得不对了。

    “我怎么忘了给无忧留一条狗呢?”

    感觉亏待了自己闺女的方醒,马上又消失了,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不少女孩子玩的玩具。

    磨啊磨!剪啊剪!

    “方醒!方醒!”

    听到这个声音,方醒手中的锉刀一抖,差点儿锉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他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可朱高煦的速度更快。

    “怎么了?”

    方醒看到朱高炽一脸的急色,手上就慢了半拍。

    可朱高煦却没心思去管这些,一把揪住方醒就往外拖。

    “我儿子不行了,快去看看!”

    方醒本准备反抗来着,听到这话,就想起了脸色老是苍白的朱瞻壑。

    ……

    汉王府,当方醒和朱高炽到时,就听到里面一片哭嚎声。

    “晚了!晚了!”

    朱高煦一屁股坐在大门外嚎啕大哭。

    大名鼎鼎的粗鲁王爷,居然和个孩子般的坐在门槛上大哭!

    方醒看到他的脸上全是鼻涕口水,不禁心中恻然。

    作为汉王世子来说,朱瞻壑很不错。

    而作为朱高煦的儿子来说,经常给他背锅和善后的朱瞻壑更是孝顺孩子的典范。

    幸而这条巷子都是汉王府的,不然被人看到后,朱高煦的形象马上就会陡然一变。

    傻子!

    王府看门的人都蹲在地上嚎哭着,一双手在地上抠着。

    这是作什么孽啊!老子混账,儿子出色和气。

    朱高煦哭的不能自己,突然抬头问方醒:“方醒,你可能还能救回瞻壑?我知道你能的,啊?”

    方醒无力的摇摇头,朱瞻壑和朱瞻基的关系不错,他这一去,朱高煦这一脉以后和朱瞻基的关系就会冷下去。

    “他的身子骨不好,御医说要养着,可前几日有人叫他出去……对,是谁?是谁叫瞻壑出去的?”

    “汉王叔,是我。”

    朱瞻基来了,面色凝重。

    朱高煦捶打着台阶,厉喝道:“为何瞻壑回来就病倒了?”

    朱高煦的神色狰狞,方醒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汉王叔,他早就油尽灯枯了,只是一直在熬着,不想让您知道。那日我带着他去了宫中,御医说也就是这些时日了。”

    “狗屁的御医!”

    朱高煦站起来,嘴角带着白沫,嘶吼道:“都是庸医!都是该杀的庸医!”

    “瞻壑昨日还说让我以后少饮酒,少得罪人,今日怎么突然就去了?是有人下毒!抓住他,快去!”

    常建勋被朱高煦揪着衣领喝骂,他黯然道:“殿下,世子去了,让他安心的去吧。”

    “我不信!”

    朱高煦一甩手,把常建勋推开,身体踉跄着往里面走。

    朱瞻基和方醒也跟了进去,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是面带戚色。

    等到了朱瞻壑的住所,就看到了一片白茫茫。

    “我的儿!”

    朱高煦看到这片白色就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噗噗噗的声音,然后冲上去疯狂的撕扯着布幔。

    “滚!都滚!”

    朱高煦把布幔扯下来,跌跌撞撞的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朱瞻壑,不禁拍打着床架。

    “我的儿,你这让为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方醒和朱瞻基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传来朱高煦的哽咽声,不禁心中发酸。

    朱瞻基回身交代道:“逝者为大,去准备吧,让瞻壑好好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