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佛城藏经阁
七月十五
圆月月圆,人心难圆。
月下有一阁,大佛寺藏经阁,藏经阁红墙灰瓦,单檐翘角,别致严谨,藏经阁是放置经卷重地,每夜有寺中弟子巡逻,此时虽有明月,但明月总有照不到的暗角,这暗角中躲着一双目炯炯有神的少年。
这少年叫云甘凡,这甘凡二字即为平凡之意,就是叫他老老实实做人的意思,但他的性子却和这名字不搭边,他躲在藏经阁的暗角,目光窥探四周想潜入藏经阁,他见有一队夜间巡逻弟子巡视远去,他瞅到空隙,从暗角中蹿出,开了藏经阁后窗潜入藏经阁中。
他开窗进阁这动作虽然利索,但经阁中密布让人难以察觉的擒妖佛阵,这擒妖佛阵是为了预防妖畜前来盗经卷,妖灵之气如触动佛阵,佛阵便能把它困住无法逃脱,云甘凡虽然不是妖,但这佛阵不光能擒妖,一样也能擒人。
云甘凡自小在寺中长大,外人虽然不知,但他对佛阵摆设早已熟透。
藏经阁有三层,每层都有二十个书架,每二个书架中间的空隙地板上,都隐藏一个卍印,但卍印的隐藏并不是统一位置,有的在地板,有的在架侧,也有的藏在卷底,无论这卍印藏在哪里,用凡眼去看是无法看见。
云甘凡虽看不见,但他已知道位置,只要不踩碰上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第一层书架上放的大多是儒、释、道各种经书,第二层是武学佛法典籍,云甘凡要找的并不是这些书籍,他小心翼翼避过佛阵,摸着木梯上三层,三层书架上全是卷轴,他上了三层打开一扇后窗,但只露出条缝,方便月光透入。
他在三层轻移步子在各各书架中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书架标有佛法卷轴的书架旁停下脚步,这个书架有五层,是个大书架,书架上堆满不下百卷卷轴,他见卷轴如此多,不禁苦着脸,抱怨“这卷轴也太多了吧”
他嘴虽抱怨,但还是不得不找,他往符合视线的第三层书架伸去了手,但他的动作极轻,他随手拿起一卷轴瞥了一眼,只见这卷轴上写着“佛法封妖卷”
他皱了皱眉,他似乎听过这卷名,但一时想不起,他把封妖卷放下,眼光瞅向别处,很明显,他要找的不是这个,他在拿起封妖卷旁边的卷轴查看,只见这卷轴上写着“大相轮”
他“咦”了一声,虽然他要找的也不是这个卷轴,但他却是对这卷轴很有兴趣,这相轮是大佛城中的硬派佛功,是要心智坚强不屈之人才可学习,能学习此佛功之人,在大佛城中屈指可数,云甘凡学的也是这个相轮佛功。
他从未听过这相轮佛功,还有大相轮之说,有大一定有小,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学的是小相轮?”
云甘凡做事不喜欢居后,既然已看见了大相轮,那还学什么小相轮。
他好奇之下,把这卷轴拿在手上,正想要摊开细看的时候,这卷轴却自动在他手上缓缓卷开,云甘凡立感诧异,瞪大了眼惊道“自己卷。。卷开了!”
莫名卷开的卷轴让他着实吃惊,他想把卷轴卷回去,但他已不能,这卷轴中有股莫名的力量,定住他的身躯与视线。
他就似中了催眠术般身躯无法动弹,但神志还是清醒,他视线已看往卷中,卷开的卷轴序章写着:
“相乃天地众生万相,轮乃众生万相轮回,世间生灵必定道入轮回,学此佛功能幻出八十八只罗汉铜手,擒妖破祟”
云甘凡看罢,不由倒吸口冷气“这大相轮居然能幻出八十八只罗汉铜手”
这大佛城中的佛僧由佛袍的颜色判定修为,入门弟子统一单色白袍,统称单色袍僧。
比入门弟子更高一层的便是双色袍僧,双色袍僧也是白袍,但两袖袖口多了紫色,三色袍僧比双色袍僧多一色,袍领两侧为红。
四色袍僧多了一腰带橙色,而五色袍僧佛袍便去白为金,其他袖领腰带颜色不变。
但这五色佛袍只有一人能穿,那就是大佛城中的大法相。
这五色佛袍,在天下佛僧心中犹如天子龙袍,是个至高无上的象征。
佛袍虽有颜色之差,但各色佛袍的后背处,统一有个黑色的-卍字。
这卍字是佛主心印,天下佛僧如要动用擒妖佛法,就必须要透过背后这个卍字使出,天下佛僧练的佛法不一,拿相轮来说,这单色佛袍的弟子,只能从这卍心印中幻出两只罗汉铜手,但不可小看两只铜手,两只罗汉铜手,就等于一人多出两只手来用。
这在战斗之中,定占优势。
单色佛袍弟子能幻出二只罗汉铜手,双色弟子四只,三色八只,四色却只能十只,只因越往上修习则越难,五色佛袍能幻出十二只铜手,这已是人的身躯所能承受最高限度的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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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甘凡此时身穿白袍,也就是入门弟子,他并不知道这大相轮的佛法禁忌,也从未有人谈过这禁忌。
云甘凡被这能幻出八十八只罗汉铜手的大相轮,吸引住了心神,卷轴中除了序章的字以外,就已没有任何文字,卷轴中画着一小人,这小人或卧或伏,或跳或立,卷轴中的小人虽是静止的,但此时在他的眼中,却是活生生的。
就似这卷轴中的小人立身在他面前演练招式。
云甘凡的目光不断跃动,脑海中一招不差的记下招式,就在卷轴自动拉到卷尾的时候,他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口血,忽而双目一黑便晕了过去,他这一晕,身子往后倾倒把身后的书架撞倒,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从藏经阁内部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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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皎云遮,明月已黑。
在巨响过后的藏经阁外,此时一片火光通明,火光来自数十个佛寺弟子手上的火把。
明德大师年有七旬,是大法相的师弟,也是四色袍僧,明德大师长有一双严目,平时不苟言笑,寺中弟子很是对他惧怕。
每个人都喜欢权威,但每个人都很讨厌有人挑战权威。
明德大师自然也是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闹事。
但明德大师到场之时,这闹事者已昏晕在地,对于一个昏晕的人,你在是气急那也没辙,明德大师瞥了现场片刻,在一探云甘凡气息,才让两名弟子把云甘凡抬回舍间,要打要罚总要等人醒来。
云甘凡虽晕,但现场还有人没晕,那就是那些巡夜弟子。
巡夜弟子五人一队,每晚三队交错巡逻藏经阁区域,但还是让人溜了进去,这如何能让他不气,明康大师眉头一拧道!“今夜巡夜弟子,自行到练武场领罚!”
十五名巡夜弟子没有一人敢和明德大师辩解,就似温驯的小绵羊般领罚去了。
明德大师杵着张脸,向一名弟子道“你快去通报法相!”
这名弟子连忙应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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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法相是位百旬高僧,须长及胸,面红耳润,完全不见百旬老态,法相在屋中坐于蒲团定坐参禅,只听门外传来一年轻弟子急步声,这年轻弟子面色虽急,但他越靠近法相屋子,他越是放慢脚步,他似是生怕他的急步打扰法相。
大法相佛法修为何其高深,这迅疾步子怎会听不见,这名弟子刚到门外正要敲门,却听法相从屋内率先出声“进来吧”
这名弟子在门外一应“是”他定了定气息,这才轻推屋门而进。
这法相虽已说话,但法相眼睛并未张开,弟子来到法相近前竖起单掌行礼,压下情急心绪才道“云师兄偷进藏经阁,明德师叔要我前来通报法相师祖,请师祖前去定夺”
大法相听罢,锐目已睁!
这藏经阁已受过太多人觊觎,不自量力闯阁的也不在少数,但二十年来,这是明德大师第一次要法相前往定夺。
大法相多年未皱的眉头,此时终于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