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欢姐的话，心中一震，透过玻璃看见，一个短头发。方脸，凶神恶煞的大汉已经冲到我后面，高高举起了一把砍刀，一刀往我斩来。
“当！”
我急忙往边上跳开，那大汉的砍刀便擦着我的身体。砍到了车顶上，火花飞溅。
我不等他再有出刀的机会，一把抓住大汉的手，将刀夺了过来，跟着一刀划了过去。
“嗤！”
血箭喷射，大汉的脖子上现出了一条明显的伤口。徐徐倒了下去。
我心知只要我稍微停留，必定会被后面的卷毛的小弟围住，陷入重围中，所以一刀得手，再不停留，飞快地上了车子。
在我打火的时候，卷毛的人已经围了上来，将我们的车子团团围住，有的用刀指着我们大骂，有的用砍刀砍车子，有的用刀砸玻璃，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声响声声不绝。
欢姐被吓得心胆俱裂，抱着头缩在座椅上。
“嗡嗡！”
玛莎拉蒂发出汹涌澎湃的咆哮声，车轮飞转。快速往前冲。
“砰砰砰！”
两个卷毛小弟躲闪不及，当场被车撞飞。落在前面的地面上。又被我的车子从身上碾压而过，当场狂喷鲜血不止，眼见也活不成了
后面的卷毛小弟虽然很想拦住我，可是始终是血肉之躯，没法和车子硬碰硬，纷纷往两边跳开，有躲闪不及的，下场和之前的两个人一样，惨死当场。
终于冲出重围，眼前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往后飞倒，再没有卷毛的人，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龙武的惨死，心情很快又沉重起来。
两条人命，而且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命，不杀卷毛我誓不为人！
在车子开出市区，抵达郊区后，视野一片荒凉，极目远望，只能看到黑沉沉的夜幕。
吱地一声，我将车停在路边，侧头对阿信说道：“阿信，你先开车带欢姐回飞云山。”
“东哥，你要干什么？”
阿信吃了一惊。
我咬了咬牙，说道：“飞哥带我出道，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他无论如何也要送他最后一程。”
“东哥，这儿这么危险，你这么做，会让龙武白白牺牲了啊。”
阿信着急道。
我再次咬了咬牙，决定没有任何动摇。
他说的是实情我知道，可是如果连飞哥的最后一程我都不能相送，我一辈子都没法心安。
“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
我不顾阿信的反对，打开车门走下车，望了望市区美丽的夜景，依然大步走去。
“东哥！”
“少东！”
阿信和欢姐在后面喊我，不想让我做傻事，但谁也不能阻止我送飞哥最后一程的心。
飞哥！
我走在路上，一想到飞哥就觉得一颗心有如被刀割一样，心痛不已。
他已经退出了这个是非圈，为什么还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又是感到后悔，要是我不离开飞哥，监视住卷毛，也许飞哥就不会死了。
又也许我早点杀死卷毛，飞哥也不会遭到卷毛的毒手。
也许，也许……
我想了很多，满满的都是后悔，任何一个其他的选择都有可能改变现在的结局，可是我没有那么去做。
……
殡仪馆外面，毅字堆的小弟在外面守卫，格外的森严，灵堂里面则传来大嫂的嚎哭的声音，殡仪馆充满了令人悲伤的情调。
这儿不是飞云山，我现在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没法去给飞哥上香，没法去给飞哥磕头，我只能爬上殡仪馆对面大楼的天台，对着殡仪馆祭拜飞哥。
“飞哥，咱们兄弟一定要痛饮，不醉不归。”
我喝一口酒，往地上撒一点，不断跟飞哥说话。
好想回到从前，继续跟着飞哥闯荡社会，哪怕我一无所有，只是一个凭着一股血性在社会上横冲直撞的愣头青。
我喝了很多，最后醉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飞哥醉了没有。
第二天醒过来，我睁开眼就感到阳光刺眼，火辣辣的，让我有些难受。
坐起来后看向对面，只见东胜和的人一个个走进殡仪馆，又一个个走出来，前来祭拜飞哥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字堆话事人级别的一个也没有来，就连兴哥也没有来，颇为反常。
我意识到兴哥也可能有危险，急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兴哥。
“嘟嘟嘟！”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电话占线中，无法联系到兴哥。
兴哥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兴哥也被卷毛暗算了？
我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只感到很糟糕，仿佛末日降临。
很难想象，一旦兴哥出事，东胜和会变成什么样子？
忽然想到麻子，我急忙拿起手机，拨通了麻子的电话。
“喂，东哥，我现在说话不方便，待会儿打给你。”
电话一通，麻子就低声说道。
“嗯。”
我知道他的处境也非常危险，一旦被卷毛发现他和我私下联系的秘密，他肯定会遭到卷毛的毒手。
因此虽然很想知道兴哥的状况，也只能强忍。
挂断电话后，我便抽烟等了起来。
殡仪馆进出的人很多，除了毅字堆，以及其他字堆的人，还有一些飞哥生前的朋友。
正在这时，一排轿车驶到殡仪馆外面停下，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走下车来，为首的是马文俊，其次是兴哥，再其次才是其他字堆的话事人。
在走下车后，我看到马文俊走在最前面，兴哥反而跟在后面，登时意识到东胜和发生了大地震，兴哥极有可能被迫让出龙头的位置，马文俊已经取代兴哥成为东胜和的新任龙头。
麻子在后面的人群中，表情肃穆，没什么异样。
一行人很快就走进了殡仪馆，好久都没有出来。
“滴滴滴！”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我急忙掏出手机查看，只见来电显示显示的是麻子的电话号码，急忙接听了电话。
“喂，麻子，是我。”
我说道。
“东哥不好了！就在刚才的会议上，马文俊已经取得大多数话事人的支持，正式取代兴哥成为新的龙头。”
麻子说道。
“什么？马文俊成为东胜和新任龙头了？”
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惊讶。布亩场亡。
“没错，在刚才的会议上，卷毛还说是你杀死了鬼哥，他赶到的时候晚了一步，没法救回鬼哥的性命，东哥到底昨晚是怎么一回事？”
麻子说道。
我叹了一声气，说道：“我们知道飞哥出事，本想去找鬼哥，刚好撞见卷毛带人包围鬼哥家要杀鬼哥。”
麻子说道：“可惜昨天我被卷毛派去收账，没法提前知道消息，不然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卷毛昨天的行动没通知你？”
我诧异道。
“没，昨天跟卷毛去的，全部是卷毛以前带的小弟，不但是我，所有后来投靠卷毛的在事情发生之前都不知道卷毛的计划。”
麻子说道。
我听到麻子的话禁不住为他担心起来，说道：“卷毛不是已经很信任你了吗，怎么会瞒着你展开行动，会不会是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麻子说道：“应该不会吧，要是他怀疑我，早就对我下手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麻子，这段期间咱们最好还是先别联络了，以免被卷毛发现。”
我随即说道。
“嗯，我明白，东哥我会小心的。东哥你现在哪儿，千万别逗留。”
麻子说道。
我说道：“我已经在回飞云山的路上了，留下来实在太危险。”
我对麻子也有所保留，并没有全部说实话。
我现在不得不处处小心提防，毕竟一旦出现任何差错，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嗯，回飞云山最好，即便是他们不想放过东哥，可是也不敢轻易去飞云山找东哥麻烦。”
麻子说道。
“嗯，我知道。你现在不宜打电话太久，先回去吧，避免被人发现。”
我随即说道。
麻子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殡仪馆，很想去看看飞哥的遗像，给飞哥上香，但最后还是被理智克制了下来。
和麻子通完电话没多久，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男姐打来的。
男姐打电话来也是要告诉我，兴哥被逼让位的消息。她在和我通话的时候，很是气愤，义愤填膺，东胜和是兴哥的心血所在，兴哥一生都致力于发展社团，让社团做大，可是现在却被马文俊逼下台。
马文俊和男姐的关系比较特殊，像是两姐弟，男姐还说，没想到马文俊竟是一个白眼狼，不知道报答兴哥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夺走了兴哥的龙头之位。
和男姐通完电话，我就离开了天台，在附近找了一家非常便宜的小旅社，等待飞哥丧礼的日子倒来。
即便是限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去参加，但我还是想目送飞哥最后一层。
阿信和欢姐也打了电话来，他们都希望我快点回飞云山去，但我没有答应。
欢姐和我通话的时候哭了，她说她想她姐夫和姐姐。
我安慰欢姐，说我明白她的心情，我会代表她送飞哥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