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我没有去看苏荆临的脸,因为不敢,竟然觉得特别恐慌。害怕看到他深沉的眼眸。害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
我以为他是会生气的,甚至于大发雷霆,我都已经准备好,跟他战斗到底了。然而,我等了半天,仅用余光看到他慢悠悠的拿起了桌上的筷子,说:“吃饭吧。”
仅仅三个字,就这样。我抬头,他却没有看我,好像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一样,就这么平静的吃着东西,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紧了紧拳头,“苏荆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笑笑说:“听见了,你说好好吃饭,吃饭吧,再不吃,这些东西都要凉了。”他并未看我,只低垂着眼帘,语气温和。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整个拧了起来,伸手拿起筷子。可是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我努力尝试着让自己忍一忍。可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终了还是重重的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你不觉得难受吗?我们这样在一起,你真的不觉得难受吗?你看着我,不会想起你的父母吗?”
我在逼他,逼着他发怒,最好就这样逼着他跟我决裂。就此我们两个谁都不会牵扯到谁。他的嘴唇抿了抿,依旧没有抬眸看我,也没有说话。
我吸了口气,冷冷一哼,“可是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我的父母,有时候想想,我也是挺犯贱的。一次次被你伤害,但还是一次次想跟你在一起。如果,我不是这样犯贱,也许我们就不用那么难受了。苏荆临,我们在一起,不被任何人看好,不被任何人期待。他们那么痛恨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也许我们从此分开,这一切就会结束。”
“这一次,是我自己不要跟你在一起的,我再也不要你的庇护。所以,就算道上的人要弄死我,你也别管,如果我能活着,那是我的幸运,如果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出于人道主义把我好好安葬了。孩子平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待他。找一个单纯没有心机的女人,当他的妈妈,孩子的成长需要一个健康的家庭,永远别告诉他,他还有一个亲生母亲,这样他一定会难过的。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这一回,他手上的动作终于顿住,抬起眼帘看向我,目光幽深,但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染上了一层怒意。他生气了,并且这一次气还不小,他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唇,十分不屑的说:“你要牺牲自己?这么伟大啊。”他的口气里满含着讽刺,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确实愚不可及,所以我不想再拖他的后腿,让他可以无后顾之忧,没有了我,我相信永远也不会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没了我,孩子肯定能够安全有顺利的回到他的身边。唯独可惜的是,我还没有见过孩子,如果能够见上一面,那也算是死得瞑目,这样,我也死得其所了。
“其实你一直不动声色,我知道你肯定在谋划什么,但我相信在这个计划中,有我的存在,你就会被束缚。我记得季叔说过,苏关锋杀死了蒋策,而道上死忠于蒋策的人很多,我现在待在你的身边,蒋浩只要好好一挑拨,你也会跟着众叛,并让你坐不上坐馆的位置。但如果没有我,你就没有后顾之忧。”
苏荆临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上的筷子,靠着椅背,只是看着我说话。
“你等我一下。”说完,我就兀自起身,上了楼,进了书房,拿了些东西,又快速的回了饭厅,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还有自己的手机,移到他的面前,“这是苏氏百分四十五的股份,我会亲自转给你,至于林悦那边,我会用假的。这是录音,林悦弄走我的孩子,是犯法,罪名成立是要坐牢的,这个录音里,她是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还有这个伊娜……”
“闭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荆临就出声打断。
我仅仅只是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伊娜的神经是有问题的,我已经吩咐许丙,找人在她耳边吹风了,她之前有泼硫酸的前科。结婚那天,你小心点。”
“你听不懂人话么?”
“我明天就会从这里搬出去,从此,你就再也不要管我了,是死是活,好好坏坏,听天由命……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上楼休息了。”说完这一系列话,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可是我才走了两步,苏荆临忽然拿起了面前的碗,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跟前,陶瓷的碗,在我面前四分五裂,白色的米饭,跳起来,沾染在了我的拖鞋上。就此,制止了我的脚步。我吓了一跳,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而苏荆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清冷的,不动声色的。
我微微皱眉,绕过了那一堆残骸,继续往前,可这一次,我还往前走一步,又一个盘子砸了下来。随后,连续这么三次,赵阿姨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着此景此景,便冲过来,立在那里,说:“哎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一定要这样。少爷,您是个男人,您就让着点,一个母亲孩子不在身边,神经肯定会比较敏感,做事说话也会极端,您就忍着点。”
“赵阿姨,你回房间去。”苏荆临冷声说。
“这……”
我紧了紧手,“您回去吧,我们没事,我也没事。”
赵阿姨搓了搓手,站了一会之后,只将桌子上剩下的几碗菜收了起来。
“你倒是考虑的挺周详的。”赵阿姨走开之后,他终于开口。
我抿了抿唇,软的不行,便用硬的,让他恨我,也许会更容易点,“我想了很多种办法,我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利用你对我的感情,确保我自己性命无忧。这期间,我绞尽脑汁,我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回我的孩子,又能将你们这些人得到报应的办法。苏荆临,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我说过,我只相信你一次,可你还是辜负了我,见死不救,让荆沛死了。报了仇,让苏关锋死了。你现在自然是快乐了,可我不快乐!我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快乐!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真是可笑。”
“既然这样,你还那么伟大的要牺牲自己?你看着我活着,死了能痛快?”他微微挑眉。
“不能。可是我没有你们聪明,既然报复不了你们,那我便退而求其次,只保住我的孩子。仇恨就记到下辈子,下辈子我再报复你!毕竟那孩子是你的,我相信,你会让他活下来,我也相信,到最后那些人一定会被你弄的很惨。”
语落,苏荆临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笑了笑,手指轻抚自己的嘴唇,“下辈子?呵。你就那么确定,我就会要那个孩子?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是死了,那个孩子,我会亲手掐死他,给你陪葬。”
“你疯了么!”我几乎是尖叫起来。
“我说到做到,你自己考虑。”说完,他就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我迅速的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迅速的绕道他的身前,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你不会的,对不对?”
“你以为,我要孩子做什么?孩子要回来,照样是把柄,不如跟你一样,一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你也不会有遗憾,很好。我甚至现在就可以跟林悦闹翻,没有孩子的束缚我做事更简单。”
他的样子严肃极了,眼神极冷,看着别处,“你……”我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难道他听不出来么,听不出来我的用心么!
他就这样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幽幽的转向了我,说:“怎么?我只是成全你的想法,你该谢谢我,不是吗?”
我猛然松开了手,胸口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最终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苏荆临斜了我一眼,“自己考虑清楚,想死我不拦着你,但你不要妄想,孩子会好好的活下去。”语落,他便甩开了我的手,离开了别墅。
我愣然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死角,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这样的束缚。
这天晚上,苏荆临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隔天我去上班,在公司门口正好就遇上了苏荆临,他神色依旧,只扫了我一眼,并未跟我说话,径直的走向了电梯。
进了电梯,他的助手很自觉地没有跟进来,我本不想进去,但他们的架势很明显,他的助理也一直摁着电梯键不放,电梯门也一直在我面前敞开着。我轻叹一口气,低着头走了进去,没一会电梯门就关上了,电梯内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气氛略僵。我站在前面,抬头看着电梯顶上的红色数字,一层层的往上跳。
就在电梯到达19层的时候,忽然猛地一震,电梯内的灯一下子全灭,随之而来的,便是死一般的静寂,电梯也跟着不动了。我这小心脏还没有因为电梯故障而恢复正常频率,这电梯忽然之间就急速的往下降。
这一次,我便不淡定了,电梯停止运作,被困在里面的情况我以前也碰到过,但那仅仅是忽然停电所至,并不会就这样忽然急剧下降。这不免让我想到电视里电梯出事的情况,有可能它会一最快的速度,就这样自由落体,到负一层,而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脑子几乎在这一刻短路,忍不住尖叫起来。这时腰间横出一只手,我整个人被抱了过去,背脊紧紧的贴住的电梯壁。
“呵,不是不怕死吗?正好,今天我们就一起死在这电梯里了。”苏荆临的声音十分淡定,在我耳侧响起。
我恍然睁开眼睛,他脸上带着浅笑,没有丝毫畏惧。电梯还是直直的往下坠,看着他满含着笑意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也不害怕了,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不松手。咬了咬牙,说:“这样也好,谁都不用膈应谁,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生在普通人家,好不好?或者,我们就做两头猪吧,幸福一辈子,然后一起被宰了,这样多好,同生共死。”我踮着脚尖,挂在他的身上,眼泪无知无觉的往下掉。
电梯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揪着他衣服的手也越来越紧,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里是放松的,有一种即将解脱的感觉。可脑子里闪过孩子那张脸的时候,我又舍不得。
“乔曼,你要记住,我们三个人,少了谁,都不行。就算你恨我讨厌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想要我死,都无所谓,但唯独你不能死,知道吗?”
语落的瞬间,电梯也跟着停了下来,整个电梯猛地震动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落在我的耳朵里,扎在我的心上,疼,疼到无法呼吸。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你就不会有事,孩子也一样。听话,你只要冷静点等着,其他不需要你担心。”不多时,电梯又恢复了运作,苏荆临将我从他身上扯了下来,伸手擦掉了我脸上的眼泪鼻涕,旋即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了我的身边,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电梯继续运作,若不是电梯里工程部的人道歉的声音,我真都要以为刚刚的那一切只是我做了一个短短的梦。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电梯到达我们办公室所在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苏荆临整了整衣服,先我一步走了出去。
我在里面愣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移出了电梯。
之后的一段日子,苏荆临在没有回别墅,在公司里,也不跟我说话,甚至从我身侧走过,也是目不斜视的。
距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天晚上,孙佳瑶忽然给我来了电话,这让我有些惊讶,我没有犹豫接了起来,语气冷然,“有何贵干。”
她在那边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我带你去找孩子。”口吻颇为坚定。
“你在哪里!”我想了想问道。
随后,她就报上了一个地名给我,挂了电话,我就下了床,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跟赵阿姨说了一声,就套上外套出门了。已是初冬的季节,天气已经转冷,所幸今天没有下雨。
我开了一辆平时一直停在车库里的车门出门,十几分钟之后,停在了孙佳瑶说的地方,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帽子,又带着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我将车子停在她的身侧,并降下车窗,她弯身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迅速的上了车。
我侧目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之前,我一直等在你们家小区门口,你知道吗?”
“知道。”她回答。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仅用一双眼睛看着我,口罩依旧戴着,默了一会,才道:“做给林悦看的。”
我笑了笑,“呵,最好是这样。”
随后,我便在她的指引下,进了盘山公路,身后一直跟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出门的时候,我刻意跟赵阿姨说了一声,自车子开出别墅,这辆黑色的商务车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车子在山路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才驶进一个村子,村子不大,零星几间屋子,还都是老式的房子。就在山坳里,这种地方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孙佳瑶一直注意着外面,给司机指挥,最后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孙佳瑶说:“就是这里了。”
我降下车窗,看了两眼,屋子里还亮着灯。我往四周看了看,均是黑漆漆的一片,连路灯都没有。我转头看向了孙佳瑶,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既然愿意带你过来,就不会骗你。”
“最好是这样,你先下去。”我带着一丝警惕。
孙佳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开门下了车,等她过去敲门,我才解开了安全带,走了下去。
她敲了几下,不多时,里面的人就开了门。开门的是个妇人,皮肤黝黑,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孙佳瑶冲着她笑笑,说:“我来看孩子。”
等她说完这句话,那妇人的眉头明显蹙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我往里看了一眼,屋子中间确实有个婴儿床,一个男人皱着眉头坐在边上,一只手轻摇着小床。男人抬头,见着我们明显惊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孙佳瑶先进去,我再进去。
我只见过孩子很小时候的样子,而且也只是在照片里,从出生到现在,养的好的话,应该大好多了。我跟在孙佳瑶的身后,走到婴儿床边上,往里看了一眼。孩子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睛,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晃动,一双眼睛亮亮的。
这对夫妻看着我们的样子明显有些紧张,孙佳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在我整颗心软下来的时候,她忽的开口,“不对,这……这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应该没那么大……”
“什么?你说什么?”一颗心不由紧绷起来,侧头看向她,大声的问。
不知是不是我的口气太凶了,原本好端端的孩子,忽然就哭了起来。原本站在一旁的农妇迅速的走了过来,将孩子抱了起来哄着,然后也跟着掉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疏忽,安安,安安被人换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眼前这两位一看就是老实的人,那男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说:“孙小姐嘱托我们,我跟老婆子真的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安安,连下地干活都背着。昨个,我老婆子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安安也在家里。她以为在家里,总是安全的,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真的没想到。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我们在村子里找了一整天,哪儿哪儿都找了,就是没有安安的下落。”
“那这孩子呢?”孙佳瑶问。
“我们也不知道。”两个人均摇摇头。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孙佳瑶在原地转了一圈,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难道是林悦发现了什么?”
我默了一会,这才上前一步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了起来,并从他们手里接过了孩子。这孩子似乎不怎么怕生,这会已经不哭了。大拇指塞在嘴里,眼角还挂着泪珠儿,许是哭过的缘故,这会眼睛变得更亮了。我看了一会,便抬眸看向了他们,问:“你们说的安安,跟他长得像吗?”
他们顿了一下,一时之间大概没有反应过来。我便耐着性子,说:“我是安安的亲生母亲,我……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只看过他的一张照片,还是很小的时候。”说着,我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翻出了那唯一的一张照片,微笑着给他们看。
“他是不足月就出来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健康,那么他健康吗?”
他们又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说:“挺健康的,就是比其他的孩子要小一点,安安是喝奶粉大的,自然是比不得喝母乳的孩子。不过孩子还挺乖的,不怎么哭闹,长得很可爱,很漂亮。比照片里要大点,五官也张开了一点。”
“是吗?他很乖么。漂亮吗?”
“是啊。我们是务农为生的,虽然孙小姐会给我们寄钱,但农活还是要干。带他出去的时候,也是乖乖的在你背上,睁着眼睛看着我们。”农妇说。
我抱着手里的孩子,眼睛已经开始发热了。
“哦,对咯,前两天的时候,安安还叫了一声爸爸。”农妇笑了笑,又说:“也就是听着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了爸爸。”
我这心里又软又酸,这时候怀里的孩子,忽然扬起了手,似乎是想抓什么,小小的手指动啊动的。我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心里酸涩不已。
孙佳瑶一直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听着我同他们聊天。这天晚上我没有回去,夜深了,我就让他们两夫妻上楼睡觉,自己依旧坐在小床的旁边,旁边的桌子上全是小孩子的小玩具,有一只小黄鸭,放在小床的尾部。
我拿起来看了看,这大概是安安很喜欢的玩具,所以才会在床上的吧,在鸭肚子上摁一下,还会叫。
孙佳瑶坐在我的身侧,“抱歉。”
我拿着小黄鸭,微微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一扬,侧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低垂了眼帘,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我要跟韩颂离婚了。”
我没说。
她便自言自语起来,“是他提出来跟我离婚的,从此他要跟张露在一起了。他说,当初张露其实是陆明朗故意安排进来的人,故意来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张露是陆明朗毁掉苏氏计划中,下的一步棋。我爸处在一个关键的位置上,得罪了我们,就有可能会破坏苏家在政界的关系。当初孩子掉的时候,他跟我解释过,可我听不进去。他说他跟张露是演戏的,不是真的,可孩子都生了,他不会明白,我多么怕,他会假戏真做,我受不了!”
“我不让他去,他却说不能辜负苏哥的信任!呵,苏荆临对他来说,比我对还重要,真的可笑。苏荆临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苏荆临要他去死,他去不去?你知道让我最痛的是什么吗?是我亲耳听到,当初是苏荆临要他刻意来接近我的,这一步棋,下的真是长远。留着张露也是苏荆临的意思,呵呵……”她不由哼哼的笑了起来。
“如今苏氏跟我们闹翻,都是苏荆临咎由自取!”
“是,是他咎由自取,所以我也是咎由自取是吗?孙佳瑶,在这件事上,再怎么扯,也扯不到我的头上!苏荆临让韩颂稳住张露,不过是想在无形中将陆明朗手里的棋子变成自己的,你信不信,没了张露,还会有其他女人,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就不说陆明朗跟苏家的恩怨,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参与,可你反过来害我,我一点也不懂。”
孙佳瑶笑笑,说:“因为你是苏荆临的软肋啊。”
“所以我们不是朋友,我就是你随时随地用来对付苏荆临的棋子。”巨呆低亡。
默了一会,孙佳瑶忽然就哭了起来,“所以到最后,我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韩颂说,张露最后告诉他,其实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一夜,其实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孩子是别人的。韩颂说,要说假戏真做,那也是对我,接近我的时候,他其实不喜欢我,可慢慢的就真喜欢了。可是最后的最后,韩颂不要我了。这一次他说,他真的不爱了,就那么一刹那,所有的感觉都没了。”
“他说,不管以后孙家怎么为难苏氏,他都要跟我离婚,决绝的。”
孙佳瑶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响了一整个晚上,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跟她连朋友都不是,决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