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血剑残阳 > 正文 第二百章 情同手足
    第二百章 情同手足

    “师弟,”汪伦见状,不由疾呼一声,木剑出鞘,护在了沈鹏身前,

    他望着刘双迎道:“你乃出家人,出手怎如何狠辣,”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这同我是否是出家人有何关系,”刘双迎望着那好似玩具一般的木剑,不由冷笑道,

    沈鹏一手拉住正欲同刘双迎辩驳的汪伦道:“师兄……莫同这些人废话……你……先走……”

    沈鹏一手剑尖撑地,以剑刃柔韧的反弹之力,勉强站直了身子,

    他体内的真气早已乱作一团,自知逃不过这些人的魔爪,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汪伦创造机会让汪伦离开,更何况,他还有两个人沒有杀,

    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两个崆峒弟子垫背,

    语毕,他一手握剑,目光锁定一身着灰衣青边的崆峒弟子,一剑刺去,

    纵使他身受内伤,气血不畅,但一剑刺向太阳依旧行如流水,毫无滞涩,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鹏又击杀了一人,

    六大门派无不震惊,无不愤怒,

    刘双迎道:“混账,竟还敢杀人,拿命來,”

    汪伦脚下一动,闪身挡在刘双迎身前道:“你的对手是我,”

    “好,”刘双迎双眸微眯,左手握住拂尘轻轻一甩,右手握住拂尘柄,抽出一把细剑,

    细剑剑尖直指汪伦,

    “峨眉派大弟子刘双迎,请赐教,”

    “熊倜大弟子汪伦,请,”

    六大门派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暗道:难怪年纪轻轻能杀了莫鑫,原來是熊倜的徒弟,

    一柄木剑,不带一丝杀伐之气,却凌厉非常,

    一把细剑,亦柔亦刚,内外相重,长短并用,将道家上善若水的柔弱之道发挥道发挥到极致,

    汪伦望着那姿势优美却威力十足的峨眉剑技,不由想到了江湖众人对峨眉的评价,

    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

    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临敌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

    汪伦这般想着不由一时失神,刘双迎立刻窥得先机,一剑刺出,

    汪伦下意识地也刺出一剑,

    木剑虽不可杀人,但剑气却能伤人,

    汪伦出手虽慢了半拍,但剑气却更快,

    刘双迎本以为自己即将得手,心中还燃起一丝窃喜,

    可惜这份喜悦并沒有维持多久,剑气已经击中了她的右肩,

    刘双迎轻呼一声,手中的剑不由落地,抱臂半跪在地上,

    汪伦心中不由一惊,他心中暗道:我……我伤人了……

    他握剑的手不由颤抖起來,终于,他的木剑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不由上前两步,紧张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伪君子,卑鄙小人,”刘双迎冷冷提起头,她的左手负于背后,一根峨眉针落入指尖,在月光下泛着微微银光,

    “我……”汪伦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沈鹏将汪伦的一切看在眼中,双眉不禁再一次蹙起,他心中暗道:真是个傻师兄,眼下正是逃脱的好机会,

    还同那老女人废话什么,

    他不由将注意力落到刘双迎身上,

    只见她猛地扬起了手,一尾银光朝汪伦飞來,

    沈鹏瞳孔一缩,大喝道:“师兄小心,”

    他一手撞开汪伦,

    汪伦避开了飞射而來的银针,而沈鹏自己却避不开了,

    银针倏地一下就沒入了沈鹏的身体,直刺身后督脉大穴,封住了他体内的真气,他不由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地向下倒去,

    “小鹏,”汪伦一惊,连忙扶住了沈鹏,

    沈鹏紧蹙着眉头,诸身大穴都传來好似针扎一般的疼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沒事……”

    他冷冷望向已经愣住的刘双迎道:“我师兄是好人……他和我不一样,他从沒杀过任何人……你说他卑鄙……你说他小人,那你又算什么,”话未说完,沈鹏便晕了过去,

    汪伦望着怀里的人,两行清泪不由落下,

    他心中暗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若我不跟來,小鹏定能顺利逃脱,

    若我出手再很些,那女子也不会出手伤到小鹏,

    论年纪,我比小鹏年长,论辈分,我也是先入门,

    可无论是在九道山庄上,还是下了山,都是他在照顾我,

    那些年我灵智虽不清醒,但记性却不差,谁是真心待我好,谁是表面敷衍我,我比谁都清楚,

    如今帮内兄弟惨遭崆峒莫鑫杀害,小鹏杀了莫鑫为他们报仇,于情于理他都沒错,

    而我却……却嫌他的手上沾染了人命,竟……竟然躲开了小鹏伸來的手……

    可他还是一点都沒怪我……宁愿自己受伤,也……

    师傅,我也是时候该拿起剑了,

    我不是想杀人,我只想保护人,保护小鹏,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愈來愈冷,手缓缓伸向沈鹏掉落的佩剑,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剑柄的刹那,一只秀足狠狠地将剑踹得老远,

    汪伦抬起头,却见一把细剑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沒有丝毫畏惧,只是面色淡淡地望向刘双迎,

    刘双迎只觉好似被利剑穿心一般,瞳孔不由一缩,连手中的剑也险些握不住,

    她是女子,不是什么君子,更何况峨眉针是峨眉三大器之一,自不算什么卑鄙的手段,

    沈鹏晕了,那是他自作自受,

    可不知为什么看到汪伦眸中冰冷,她的心不由颤抖起來,好似她真的做错了一般,

    “刘道姑,你为何还不动手,”青城派掌门奚永言横眉冷对地问道,

    “我……”刘双迎一时语塞,只是下意识地扬起了手中的剑,却迟迟难以落下,

    凌俊风道:“刘道姑,慢,之前智悟大师传來消息说失去了熊帮帮主熊倜的踪迹,而此二人是熊倜的弟子,也许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一些线索,”

    刘双迎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收剑朝凌俊风施了一礼,

    汪伦见状,一手松开沈鹏,向前一滚,紧紧握住了剑柄,

    待他想再回到沈鹏身边只是,却见凌俊风的长剑正抵着沈鹏微微起伏的胸膛,

    凌俊风道:“若我是你,便会放下手中剑,我以华山掌门之名向你保证,只要你好好合作,我六大门派绝不伤你们的性命,”

    汪伦不由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剑,径直走到了沈鹏的身侧,他抬头望着凌俊风的剑道:“收起你的剑,”

    凌俊风依言照做,却见汪伦将沈鹏抱了起來,他不由愣道:“你这是……”

    汪伦瞥了他一眼道:“说,你想把我们关在哪儿,”

    凌俊风还从未见过如此识相的阶下囚,一时竟忘了说话,

    汪伦四下看了看,道:“就柴房吧,另外多准备点馒头,我师弟胃口好,别饿着他,”

    语毕,便擅自抱着沈鹏进了柴房,他身子轻轻一晃,一阵风卷起,顺势关上了柴房的门,

    众人一个个都好似吃了臭虫一般的表情,

    刘双迎心中更是惊讶,内力如此收放自如,她终于明白汪伦的武功不仅是在她之上,而是足可以耍他十万八千里,

    凌俊风终于回过神來,他望着那紧闭着的破旧大门,不由又有些出神,

    他心中暗道:重情义之人,往往本性不坏,尤其是那叫汪伦的,一身善意正气,与峨眉弟子一战,更是光明磊落,

    反倒峨眉弟子趁其不备,偷放暗器,倒有些小人行径,

    呵,莫说峨眉,我不是也利用他那受伤的师弟來要挟他吗,

    如此说來,倒是我六大门派像恶人了,

    “凌掌门,求你为我们崆峒派弟子做主啊,”一声悲呼,终于把凌俊风的心思拉了回來,

    这夜,除了主动出手的峨眉派刘双迎受了伤外,只有崆峒派死了两人,

    凌俊风一想,立刻明白熊帮是为白天的事报仇來了,

    他眉头微皱道:“此事,我心中有数,待智悟大师归來,定给你一个交代,”

    崆峒弟子心知立刻斩杀二人为莫鑫报仇无望,只能抱着自家两具尸体,郁郁寡欢地离开了,

    凌俊风又望向峨眉派道:“还有劳峨眉众道姑多准备些食物给柴房内二位送去,”

    周白蕊沒好气道:“那两人是熊帮的恶徒,有什么资格吃饭,”

    刘双迎眉头微蹙道:“住口,熊帮中人残害我等同门,不代表熊帮中人各个都是恶人,白桃,一会儿,你去给他们送吃的,说到底,今天我还是欠了汪伦那贼子的人情,”

    敖白桃是此行中年纪最小的,今年刚满十六,因天资聪颖,倍受峨眉派掌门宠爱,将其作为下任掌门培养,

    奈何她性子太过懦弱内向,这才被点名下山,以江湖险恶來磨练其性,

    敖白桃闻言,自是吓坏了,

    她不由自主地缩在众师姐身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周白蕊见状,不由调笑道:“柴房里的两个家伙可是比豺狼还要恐怖呢,小师妹你可要小心,莫要被他们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

    敖白桃吓得脸都白了,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怕……”

    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逞强,

    天色微凉,一抹晨光透过薄薄的纸窗落入柴房内,落到躺在汪伦腿上的沈鹏身上,

    虽说不上刺目,他还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汪伦见状,伸手替他遮挡落在他苍白脸上的光芒,

    可沈鹏缓缓转醒过來,他愣愣地望着四周,十分陌生的环境,

    他挣扎着坐起,却被浑身好似针扎一般的痛楚累得不由闷哼了一声,

    他也算得上精通医术,自知自己伤得不轻,这伤痛并不是因为刘双迎的拂尘,而是因为她的那根峨眉针,

    仅仅是坐起这一动作,便令沈鹏面色煞白,

    他喘息了良久,问道:“这是哪儿,”

    “柴房,我们被关起來了,等你伤好些,我想法子带你走,”汪伦轻轻揉了揉沈鹏的发顶,

    伤好,

    沈鹏的嘴角不由闪过一丝苦笑,这暗器如此奇特,能封住所有真气,想來也只有峨眉的人能解,

    他不想拖累汪伦,便道:“师兄,不如你先走,等找到师傅,再來救我,”

    “不行,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爹娘都死了,如今,我汪伦除了师傅,便只剩下你这师弟了,”汪伦下意识地撅起唇,

    沈鹏和汪伦朝夕相伴,怎会不知他这动作的意思,心中不由叹道:要是把那针去了,也许,我和师兄还有机会……

    这般想着,柴房的门突然开了,

    一道人影投入屋内,纤长娇弱,手中似还端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