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能这么干啊,”下面人一听顿时惊呼起來,除了那些靠边站混日子的闲官,其他有实权的哪个肯挪出自己的宝座啊,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也顾不上会场纪律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起來,有的人甚至瞪起眼睛、吹起了胡子,就差开口骂娘了,百十人的会场顿时炸了窝,
马三甲在台上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的轰动效果,他并沒有催促和呵斥,所谓棋从断处生,马三甲自问已经深得其味,面对错综复杂的形势,他采取了制造混乱,再从中渔利的办法,无论如何,乱了才能有机会下手,铁板一块的话,自己恐怕真是不太好办呢,
等了有两分钟,感觉到底下已经交流得差不多了,马三甲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静静等着会场的安静,一直等到现场鸦雀无声后,他才气定神闲地说：“无论哪个职位,无非都是为朝廷做事,拿的俸禄也是大差不差的,哪里來的这么多怨气,莫非你们在假公济私、以权谋利,故此怨恨马某断了各位的财路,”
这句话一出,谁也不敢去戴这ding帽子,明面上的确是不吃亏,可实际上,不同的职位每年的获利相差何止十倍,
“马大人说得在理,我们一致拥护,”蔡京老臣中的一员得力干将站出來率先表态支持,他叫孙洪,曾经担任冷钢现在的职位,江洋來后立即将他调任了一个闲职,这会看到机会出现,哪还有不紧紧抓着的道理,
“马大人说得是,属下沒有任何异议,”一帮闲散官员纷纷表态,开玩笑,以前不过是打酱油的,这次调整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那还不赶紧跟上,
“嗯--,马某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调整中必定会做到人尽其才的,”马三甲嘴角翘了起來,心想,这些废物也不是一点用处沒有,这个时候说不定还真得依靠他们,他开始认真观察这些人的言行,期待从中挖掘几个称手的人才为自己所用,当着跟江洋斗的急先锋,
马三甲之所以出这招,还有个考虑,毕竟江洋才是刑部尚书,自己是沒有提拔任用部下的权利的,但是,如果是平级之间的调动,不属于重要人事任免,完全可以不经江洋同意就能操作,他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拿掉江洋的心腹,尤其是冷钢等三个从御史台带过來的亲随,这些人毫无疑问是江洋的死忠,沒有任何争取的价值,当然是越早除掉越好,
马三甲颇具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全场,继续说道：“丑话说在前头,马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是对刑部有利的事,哪怕得罪的人再多,马某也是义不容辞,被调整到的人最后乖乖服从安排,不要给我收拾你的机会,不信的人大可一试,哼--,”
冷钢等冷冷地看着他在表演,似乎并不在意他说话的内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马三甲不自觉地望着冷钢,看到他轻蔑的眼神,顿时心头火起,他是个对上逢迎、对下欺压的官僚,哪能忍受部下的不恭,他逼视着冷钢问道：“都虞候对此难道有不同意见,”
冷钢展颜一笑：“哪里敢,马侍郎刚一到任就威风八面,比江大人到任时候的气势更大呢,在下佩服得紧,”
“你--,”马三甲一口气差点噎着,他怒气冲冲地说：“冷钢,无论你怎么想,江大人不在期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这也是皇上特意嘱咐的,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马侍郎这帽子太大了,卑职的脑袋太小,戴着明显不合适,还请马侍郎留着自用比较合适,”冷钢也毫不客气地ding了上去,
“哈哈--好,看來这次调整是正确的,连都虞候都有这样不正确的思想,难怪办事不力了,哼--,具体调整文案三天后揭晓,到时候,如果谁胆敢不遵从的话,马某绝不跟他客气,散会,”马三甲沒想到第一次就跟冷钢直接对上了,感到沒趣的他赶紧宣布散会,总算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交锋,
散会后,大多数实权派都不肯离去,他们还在叽叽喳喳交流着意见,对这次忽如其來的变革充满了担忧,很多人都集中到了冷钢的房间里,希望能聚拢在冷钢的旗下,最好能破坏掉这次调整才好,
“冷大人,这马侍郎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一來就大动干戈,我们绝不能低头,”一个官员气愤难平地说道,
“可他的确有同级调动的权利啊,得罪这样的小人可后患无穷啊,”一个胆小的官员谨慎地说,
“草你妈的,别人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这还想当孙子怎么着,”一个脾气火爆的官员找到了愤怒的宣泄口,很直接地骂上了,
“我只是提醒大家而已,我又沒说要听他的,”这个胆小的官员嘴上却不肯承认,
“我看你个龟儿子就是想当缩头乌龟,”一个官员火得直接拿四川话开骂了,
“我们不能让他这么胡闹,我们去找江尚书去,”
“对,我们去找江大人说理去,这才來几天就想翻天,以后还怎么得了啊,”
众人情绪都非常的激动,争着发泄着xiong中的怒火,冷钢冷静地听着,并沒有阻止他们的意思,
等大家的情绪有点平静下來的时候,冷钢开口了：“请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成不,”
“我们就是來请大人做主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们相信冷大人,”有人立即表态,众人纷纷附和,
“那好,我就说几句,大家不用担心,其实江大人对此早有对策,我也愿意为大家出头,怕只怕我们中有些人受不了他的封官许愿的诱!惑,最后被他各个击破,”冷钢扫视了下在场的几十号同僚,
“谁他妈敢反水,老子第一个不答应,”一个腰圆膀阔的汉子跳起來喊道：“该怎么办冷大哥你就痛快点说罢,我们不会认怂的,”
“是啊,我们誓死追随江大人,绝不给江大人丢脸,”众人于公于私都沒有屈从的理由,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冷钢神秘地一笑：“那好,我们只需如此这般......一定可以化解马侍郎的阴谋,”
大家听了他的计划,楞了一会,随后脸上都像是绽开的花朵一样舒展开來,一个个笑得都很贼,有人把眼泪都笑出來了,嘴里还直夸：“妙计,果然是妙计,我真是服了,”
“真是妙计,我们不能硬抗,那就用软泡泡死他,嘿嘿--,”一干人似乎已经看到马侍郎的倒霉模样,一个个咧开大嘴乐了,紧张的气氛随之一扫而空,
大家又听冷钢详细地讲解了下具体的做法,随后带着笑容纷纷散去,
当天晚上,以孙洪为首的十多个刑部的老臣邀请马侍郎喝酒,马三甲此时还得重用这帮人呢,也想借此机会跟他们拉近距离,顺便考察下当中有沒有合用的人选,所以,他欣然接受了邀请,心中还暗自得意,这刚一出招就立竿见影了,
当晚的聚风酒楼二楼,孙洪等拱卫着马三甲坐在一个最大的包间内,两桌人热热闹闹地喝上了,
一方曲意逢迎,马三甲也是放低姿态以示亲近,宾主双方的交谈和喝酒都非常的融洽,孙洪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猜拳行令可是行家里手,在他的带动下,酒桌上其乐融融,大家轮流着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敬马侍郎酒,马侍郎也不能太端架子,每次都是喝个半盅酒意思意思,可备不住这么***番进攻,很快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小二斤米酒下了肚,头也开始有点大了,
“马大人,属下再敬您一杯酒,祝大人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孙洪端起一两的酒盅又一次站起來敬酒了,
“孙兄弟,你别--别太客气了,我这也--也是初來乍到,以后,还--还得你们多多支持呢,”马三甲摇晃着站了起來,大着舌头说道,连兄弟都称上了,
“哪里--哪里,一切但凭大人做主,属下沒有二话,那我这就先干为敬了,”孙洪“滋”地一声痛快地干完了杯中酒,杯底朝下冲马三甲笑着,
“好--,”其他人大声鼓噪起來,
“滋---,”马三甲也很干脆地整完了这盅酒,嘴角还挂着酒水,说道：“这杯我得陪兄弟喝完,”
“好--,”众人看他喝得豪爽,纷纷叫好,
“不能再喝了,我今天--今天--这酒已经喝太多了,额--,”马三甲打着酒嗝说道,脸上已经变成了火烧云,眼珠子都发直了,
“行--行--,我们就是表示个心意,大人随意就行,下面不再让大人喝酒了,來--,吃菜--吃菜,这道水磨鱼圆可是这里的拿手菜,大人來尝尝,”孙洪殷勤地夹过一个大鱼圆到马三甲的碗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哈哈--哈哈,今天喝得高兴,改天我请弟兄们再好好喝--,”马三甲很是受用,他发话就想结束今天的酒宴,
“慢着--,”忽然从门外走进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都虞候冷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