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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画骨(4)

    “你再说!”他气急败坏的扑上去,掐住翁红的脖子。

    那双猩红嗜杀的眼神把翁红吓到了,乜呆呆的望着他,满脸的无助。

    他的手慢慢松开,努力控制住情绪,长长叹息,“好吧,你要离开我,我也不说什么,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咎由自取。”

    “……”

    他喉头哽咽,“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些年,经历过风风雨雨,我再给你做一顿饭吧。”

    他转身走进厨房,小心翼翼的做了一道妻子最爱吃的什锦吐司披萨。

    他把披萨端上桌,摆好了刀叉碟子,倒了两杯红酒,还点上了蜡烛。

    翁红呆呆望着,百感交集。

    两人当初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时候,吃过多少次这样浪漫的烛光晚餐。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过去,永远都没发现丈夫的秘密。

    “没有这个必要吧。我现在吃不下去。”她说。

    “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儿,就当我求你这一次。小红。”他脸上流露出乞怜的神色。

    翁红心软了,叹口气,坐到椅子上,“我就陪你喝杯酒,然后我就走。”

    她拿起面前的红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座。

    “小红,你再等等。吃口东西吧。”

    “你能吃得下,我吃不下!”翁红双眼含泪的凝望着丈夫,“给我留一份美好的记忆吧。正凯。”

    她心意已决,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

    谁知们刚推开,他冲过去一把将门拉上。

    “你又干什么!”翁红怒叱。

    那副刚才还充满懊悔乞求的表情逐渐阴冷,“离开家,你能去哪儿,去找马小军吗?”

    “我去哪儿用不着你管,你让开!”翁红想推开丈夫,可是忽然感觉心跳加速,眼前模糊,整个身子都使不上力气。“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

    没等到丈夫回答,她已经迅速丧失了意识,彻底坠入黑暗……

    看着妻子的身子无力的靠在防盗门上慢慢滑下,他从齿缝里挤出阴狠的声音,“我都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你却不相信。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让你走,这种事只能放在自己心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今天让你走了,谁知道你今后不会出卖我。我也不想这样,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能怪我。”

    他伸手试了试翁红的鼻息,气若游丝,正在濒临死亡。

    冷静下来,他不禁开始后怕。

    他恨恨的看着翁红,“你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你,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你这个负心的蠢女人!”

    他瘫坐在妻子尸体旁,拿过红酒瓶,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拿着酒瓶的手不停的哆嗦,好几次咽下一口酒,瓶嘴就不到嘴在哪儿了。他是真吓坏了,他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人,连警察都敢戏耍,但却从来没有眼下这么惊慌失措过。

    他对自己的头脑一向自信,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做到最好。学习他数一数二,从初中到高中,每次大考,他的名次没有低于10名以外。出国深造,他能在短短时间里,掌握难度最大的整容手术。参加工作,他也是出类拔萃的医生。即使是犯罪杀人,他都能成为最狡猾的罪犯。他大胆,心细,思虑周全,在他看来做一桩完美的谋杀并不困难。他总结了两点关键——

    一,

    不要和被害人之间有任何联系。

    二,

    不要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表明身份的痕迹。

    这就像上学时候考试一样,把卷子仔细通读,做题的时候不出现马虎,误判,就能得到满意的分数,只要他想,满分也在情理之中。之所以有很多罪犯落网,那是因为笨学生总在大多数。

    现在,他要让这个无耻、肮脏的社会看看,他待人和善并不是因为软弱无力,他们以为他可欺就可以随意践踏,那真是不知好歹。只要他想,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玩弄的玩具。

    只是——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杀死自己的妻子。这根本不在他计划之中。

    他该怎么办?

    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完美的犯罪。

    他拼命把酒往嗓子里灌,企图用酒精麻醉不安的情绪,酒液沿着嘴角汹涌的往外溢,他几乎快把自己呛死了。

    “咳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从鼻孔和嘴里往外喷着残酒,咳着咳着,他忽然停住了。

    慢慢抬眼看见仰面死去的妻子。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不。

    这一样可以变成完美犯罪。

    根本不可能难住我。我真是天才。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慢慢成形。

    他阴森得意的笑了。

    他伸手抓住翁红双脚把她拖到厨房。毫不犹豫的把翁红的衣服一件件剥去,拉开冰柜门,抱起翁红的尸体放进冰柜里。

    然后下楼去车库,拿了一大卷透明塑料布,还有一把钢锯。

    回到家,他找来一个小方桌放在厨房里,把塑料布铺在上面。准备完毕,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后半夜。估计冷冻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到厨房,把已经冻硬的翁红从冰柜里拖出来放在方桌上,用钢锯把她一块块的肢解了,就像两年前对付其他被害人一样。

    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他请假没去上班。

    他找出大学时穿过衣服换上,戴了一副眼镜,打扮的书生气十足,走上街,物色合适的对象。

    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

    选来选去,在经过天桥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个乞讨的小姑娘身上。

    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跪在地上,身前铺着一张血迹斑斑的白布,上面猩红的字迹写着的“母亲患病急需用钱”。

    一看就是骗人的。所以,真正施舍的人寥寥无几。

    他笑了。

    除了觉得她骗术不够高明,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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