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全球变异 > 正文 75.步步血腥
    安全出口正对太平间的走廊,废弃的就桌椅、铁条钢管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医疗器材全部堆在通道口,把安全出口完全堵死,我真不知道当初医院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侧脸望了一眼李进,李进半带试探地问道:“炸?”

    “炸!没时间了!”我掏出怀里的手雷。

    与此同时,尸体堵塞的楼道已经被冲出了缺口,两名感染者穷凶极恶地吼叫着,几乎四肢着地从地下室的另一侧冲了过来。

    李进背身挡在我后头,连开两枪。

    我知道他的子弹也快被打光了。

    侧脸望去,那两名感染者伏地抽搐,仿佛痛苦异常。

    我没有选择结果他们,现在不能再浪费子弹了,而是直接触发引爆装置,将手雷扔向安全出口前的那一堆破铜烂铁之间。

    “趴!”手雷飞脱的片刻,我大喊一声,翻身扑倒在地。

    我不知道李进是否也来得及卧倒,但我早已管不了那么多。

    “轰”

    一声巨响,我只觉得一股气浪从我头上奔涌而过,瞬间,一堆杂物与爆炸的碎片一并跌落在我的周围。

    乱流甫定,我急忙翻身而起,这时,李进就在我身旁数米之外,单手撑地缓缓起身,而不远处的两名感染者似乎也缓过劲来了,再次嘶叫着起立,口中“杀”声阵阵,显然早已发怒了。

    更要命的是,楼道口,又有感染者俯身冲刺而下。

    “没时间了!走!”

    安全出口外以透进一隅光明,那厚重的铁门已然开裂变形,两个人同时通过毫无压力,我急忙拉住李进,朝那安全出口处狂奔而去。

    我们几乎拿出了运动员跨栏的姿势,同时跃出门外,楼道的窗户口影影绰绰,外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正虎视眈眈,缓缓蠕动。但我们早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出去便是住院大楼外的停车场,那里怎么说也比这逼仄的空间宽敞许多,越是宽敞的地方,对我们就越是有利。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飞身上楼,眼看就要到地上一楼的楼道口了,道路也变得宽敞起来。

    生的希望就在前方!

    往往在这个时候,欣喜、兴奋与紧张交织,人最容易心智混乱,也最容易忽略近在咫尺的危险。

    我当时并没有看见,安全出口外,楼道靠近正门广场的地方,有一个用作值班室的隔间,那个隔间亦是紧闭,大概平时是用作防止有人偷窃疑惑偷偷从地下室溜走所用。

    就在我们跑过那隔间的刹那。

    “啪!喀拉!”只听一声裂响。

    “啊……呃……”我身旁的李进,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我只感觉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脸颊上,我本能的向旁边一侧,整个人跌靠在墙上。

    我看见,那值班室的门上,一根白森森的骨剑,竟直直的从紧闭的木门中穿刺而出,正中李进的肩膀,将他死死钉住。

    骨剑!难道是……难道这房间里……

    “嘶……走,你走!”李进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他此刻半边脸颊已被鲜血染红,原本斯文清秀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狰狞。

    “快走!”他嘶哑着嗓子对我大喊,那时候我已经举起了枪,但却根本没办法攻击。我这把特制手枪的弹头威力很大,遇见阻力便会发生小范围爆破,李进整个人被死死钉在木门之上,我若朝木门开枪,非但没办法穿射木门击中那里头的感染者,更可能直接把李进炸死!

    我救不了他。

    “走啊!”他抬起脚狠狠踹了我一脚,我整个人从最后几节楼梯上跌下去,摔倒在一层的出口处。

    我赶紧站起身来,向再次跑上去救援,可这个时候,只听见那木门再次发出一阵震裂响动,破碎的木屑顿时朝我飞散而来,而被钉在门板上的李进,也在这一刻被狠狠拖入了隔间之中。楼道口,一群闻腥逐臭的感染者连滚带爬地冲刺而下,我连开数枪,直到打空了弹夹,却仅仅杀死了三四名感染者而已,那些受伤却依旧能动弹的家伙,不断涌入那并不太大的隔间之内。

    我听见了李进的惨叫声。

    但我救不了他,我冲不进去,我留在这里甚至没有任何意义。

    我大叫起来,转身朝外头跑去,我刚刚冲刺到停车场上之时,背后的出口处发出一声剧烈的炸响。

    挥洒的鲜血、飞落的断肢,残破的玻璃、木门与墙壁碎片,一并由出口处涌出,虽然那涌动的气浪不足以波及到我,但我还是跌坐在了地上,瞪大双眼,惊恐的盯着那出口处的一切。

    尘埃落下,一瞬间,楼道已经变得寂静无比。

    那爆炸,似乎已经吞噬了楼道里的一切。

    死了么?

    李进引爆了炸弹,和那帮家伙同归于尽了么?

    我颤抖着站起来,想要返回那楼道里头去,可我还没走几步,楼道里传来数声怪叫。

    一群感染者开始向被炸弹炸得变形的门挤过来,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嗜杀的性子在这一刻再次爆发而出,他们的速度仿佛比之前还要快许多倍。

    我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夹。

    我装上弹夹,且战且退。

    这个时候,唯一支撑我的信念只有“活下去”。

    没多久,我已经退到了停车场的另一侧,医院的门诊楼附近,这边与教堂毗邻,从这里可以绕到教堂后头去,我不知道那边是否算是一条生路。这一刻,我身上已经带着不止一处抓伤,如果不是浓缩液和抗体的作用,恐怕我早已经感染病变。

    我闪身强行挤进了开启一半的门诊楼侧门,把身边所能看见的所有杂物堵在了未关紧的门前。

    顿时,那一条只勉强够一人侧身进出的门缝也被我堵上了,我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型号通讯装置并没有摔坏,我打开照明设备,面前出现的,却又是一条悠长的走廊。

    这里简直就如同迷宫一般,阴沉、幽暗、曲折、深邃而扭曲,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难以看清前路会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

    我咬紧牙关,一步步艰难前行。

    这个时候,我的脚腕已经扭伤,左边大腿外侧也被感染者抓出数道血痕,手枪里顶多还剩下五六发子弹,若是再遇上一群敌人围堵,恐怕,我是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这一刻,我只求能找到从教堂附近进入中央堡垒的队友们,他们或许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我身后的铁门不断发出剧烈撞响,那些感染者显然不依不饶。

    我加快了前行的脚步,迅速绕过黑暗的门诊楼走廊,来到门诊楼正门之前,这里似乎发生过激战,大门早已破损不堪,我跨过几具横倒的尸体--这些尸体死亡已经不止一天了,也并不是反抗组织的士兵,想来是政府军--终于,我绕到了教堂后的独立祈祷室附近。

    祈祷室里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因此我丝毫不敢逗留,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教堂后方的院落。

    就在通往前院的回廊外侧,我终于看见了自己的队友。

    然而,却并不是活着的队友。

    外侧回廊的石墙之下,倒着两名士兵,我并不认识他们--就算曾经认识,现在,我也分辨不出他们的尸体了--但从服装上判断,他们应该就是反抗组织的成员。

    那两名士兵是一男一女,男子斜靠在石墙之下,头部已只剩下一半,碎裂的颅骨、脑组织与鲜血混合一起,淌落而下,浸透了半边战衣,他手中还抱着一把微型冲锋枪,显然临死前依旧在做着最后抗争。而那女人,身子已经分成了好几截,显然是被拉扯分尸的。

    一个本该最爱美的年轻女孩,此刻面目却扭曲狰狞,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