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它小说 > 诛邪诡事 > 第二十三章 迫不得已
    谭吉德此时躺在土炕上,整个人就像僵硬的尸体似的,一动不动,额头上贴着一道用鸡血作的敕令黄符,胸口朱砂乾坤印,嘴里隔着一把筷子,至于这为何在嘴里放了筷子?其一怕他咬舌,有人会问,咬舌真的会自尽吗?

    我的回答是的,许多人以为咬舌自尽不过是武侠小说的天方夜谭罢了,非也,咬舌自尽通常指的是其根而断,舌头里的血管不仅多,而且还粗。

    舌头在口内,不易采用压迫血管等方式来止血,大多都是失血过多或者活生生的痛死,在古代那些人割了舌头为什么不死呢?是因为那割的只是舌尖一小块,起到烈痛且不能言语的作用。

    其二此法目的是保持身体里的阴气能够出去,避免阴气汇集体内,阴生气,气生阴,反复如此只会加快阴气之毒的入侵。

    我爷爷又在门框上贴了四道阳符,主去阴。

    窗户台上放了铧铁,在羌族,常常用踩铧头铁驱邪除病,在我们东北的村子里,这铧铁也是被公认的驱邪之铁,谁家阴气重,多灾多难,都习惯的在窗户台上放上一块铧铁,可以挡煞气入家,保家宅平安。

    但是我爷爷不仅仅放了铧铁,还放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的黑豆,接着关上门,我们出了这屋子,说起了这进衙门的事。

    进那邪衙门的这件事并非小可,得先通知村长,却不料这信刚传出去,这村长领了一帮人气喘吁吁的闯了我爷爷家,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老三,那衙门谁都进不得,进不得”!语气刚硬,态度坚决。

    我爷爷听此脸色瞬间一搭,甩了下袖子,冒着火药味说道:“不进这衙门,这娃子活不过明天!”

    听这“活不过明天”五个字,我四叔当场也就急了,尽管心里已经起了火,但是他毕竟不是我爷爷这个村子里的人,虽然两个村子连在一起,人情往来都当一个村子处,但还是不能撕开脸。

    谭四叔压着语气,这个时候直接就给村长跪了下去,言道:“咋们也是邻村,我家这娃子被那衙门害了,如今只有进这衙门,才能救我家娃子命啊,我家就这么一个娃子,可不能出事啊”。

    四婶子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就是念叨着“救救我家娃子,救救我家娃子”!看的大家这心也都纠在一起!人心隔肚皮,有些人动情,有些人依然无动于衷,生怕此事扯上他们。

    村长被这么一说,面子挂不下来,身后是反对派,前面是同意派,这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在那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跟着来的人可不管,扯开嗓门喊道:“那衙门大家都知道,祖上就下过祖训,想必这句夜色降临,活人退让,若竖着进,必横着出的话,大家都没忘记吧,咋的了今天,一个个的都不想活命了啊,你们不想活,老娘还想活,老娘我!还!没!活!够!”说这话的是一个村子的马寡妇。

    三十岁的时候,她家里的男人得了重病死了,如今也是守了多年的寡,不过这人不消停,此前没安分过,此后也没安分过。

    早年,她家里唯一的姑娘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全身乌黑,不到八岁,就惨死了,大家都说是误食了什么毒物,不过奇怪的是,马寡妇不愿声张此事,草草的就给人埋了。

    她那擦着红膏的嘴就像染着血的刀子一样,说起话来,不依不饶,不管村子里发生什么事,她都抢着直上,在哪她都能上插上一句,也不管什么场合,说的对还是不对,仗着自己胸大,屁股肥,身材好,身上有些成熟女人独有的性感姿色,在男人堆里可是呼风唤雨,说什么就是什么。

    “咋的,马媳妇,越活越惜命,留着命晚上寂寞时候找男人啊”,其中一人喊道。

    “你个死瘸子,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看看你下面那玩应大小,就算你能伺候了老娘我,老娘也不找你这样的”!马寡妇眼角恶狠狠,嘴角却抹了淡笑的说道。

    这人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旁边人打断道:“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村长和老林叔还在这呢,这都什么时候..........”他俩人这才不再言语。

    一旁的我气的牙根直痒痒,这吉德躺在炕上,生死未卜,如今事态如此危急,这他妈的还有心思在这打笑,就算要打笑,也不分分场合,况且四婶子一把把泪的还在那流着。

    我怒气逼上的喊道:“如今,这衙门能害得了谭四叔家的人,也照样能害得了你们,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事,你们谁都跑不了,要是谁命硬不怕,我也不再说什么”!

    我这句话可说到他们这心坎上,他们不同意进这衙门,无非就是怕惹了事,牵连了他们,但是话又说回来,要真是这邪祟害人,那可不只是就单单挑一个人害,下一个出事的还不知道是谁。

    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眨巴着眼睛不说话,生怕这事果真如我所说,会害了他们。

    “净胡说八道,别怪老娘我没提醒你们,进去了,想要活着出来,那可就费劲了!”马寡妇言道,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阻止我们进去,后来我才得知这背后的隐情,这些自然是后话。

    村长也是明白人,把他们都赶了回去,推着我爷爷进了另一个屋子里,问道:“老三,这事就必须得进这衙门?”

    “必须得进,人命关天,而且那衙门早晚都得出事,若真是出了事,就怕大家一个人都跑不掉!”我爷爷面无表情说道。

    村长王长贵见我爷爷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也就同意了。

    临走时候,我爷爷嘱咐他说,要想进这衙门不出事,必须得阳气旺,不管是身子板壮的小伙子,还是老爷们,都得给喊过来,人多力量大,这若是真有什么邪祟,也好用这人身上的三火躯一躯这邪。

    村长顿时脸色有些尴尬,说道:“这...这地邪的很,就怕这人不来呀”

    “不来,那就叫他们后果自负,在家里除了什么事,别来找我”!我爷爷直接就撂下这句话。

    等村长走后,我奶奶把我爷爷叫到外面,言语深厚的说道:“这...不去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不去,就不知道这娃子中的是什么毒,连这毒的根源都不知道,还怎么解?”话罢,我爷爷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说这衙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的人,出的事也是不少,除非你恭恭敬敬的进去,恭恭敬敬的出来,要不当年那些文革的红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最后还不是躺着出来的。

    我奶奶生怕我爷爷发生意外,这老夫老妻,岁月难扯,毕竟离合不欢啊。

    “这件事你也不用劝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必去不可了,即使这件事没有发生在咱小七身上,但是敢保以后小七都没有事吗,全村子的孩子都没有事吗?”

    “我.....”我奶奶此时噎语住,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这些年过去了,我一直潜心修道,为了就是一个字“救”,此事我若是见死不救,这道修与不修,又有何别?

    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出了事,我也有道气还能抗一下,死倒不至于,更何况等傍晚天黑,这大半的男子们都会去,人多力量大,如果真有邪祟的话,你也知道,它们可就怕这人身上的阳火,一人三盏火,烧不死它们,那些邪祟哭爹喊娘都来不及呢”,我爷爷带着笑,毫不在乎的说道,尽管我知道这是安慰我奶奶的话,话说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我奶奶也知道我爷爷那犟脾气,认定了事不会再变,于是没有再说阻拦的话,而是嘱咐几句。

    等到了傍晚我爷爷穿了一长袍黑褂子,此褂后背阴阳八卦图,前立八大卦位,分别为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别看这简简单单的一长袍褂,里面门道那可是不少,当年我看过里面的设计,就单单的这两个袖子里面的暗兜,就能藏老多东西,像八卦镜,桃木剑,桃木人,黄符,五帝钱(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等等,这一身长袍全部都装得下,而且从外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长袍褂藏了这么多东西。

    我爷爷拎着一个八卦包就要出发,临走时候把我锁在家里,告诉我奶奶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他没回来之前坚决不能放我出去。

    尽管此时我也想去看眼,但是我爷爷这张严肃无比的脸和无比凝聚的神情,我可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好听话,嘴上说不去。

    最后我爷爷抓了一把黄豆放进袖子后,和谭四叔谭四婶子去了那衙门。

    我告诉我奶奶,我在家写作业,要是不放心把门锁上,没什么事不要喊我,我得赶作业,功课都落下了,果真我奶奶上当了,把这门一锁,以为我就出不去了。

    我打开窗户,跳了出去,从院子最边的墙沿翻了过去,一路尾随我爷爷,不过隔了挺长距离,生怕被他发现。

    此时夜幕降临,却不料到了衙门的时候,灯光一片,甚是明亮,一大堆的人出乎意料的全都聚集在此,就连那女的都来了,村长在前头,看着我爷爷来了,迎了过去。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十几个人摇摇头,垂头丧气的走了。

    等众人解了那门上的三四道铁链子,一齐人就冲了进去,见此我赶紧跑去,怕错过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