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第一锦鲤 > 正文 第303话 试探与来客
    “不够不够!我还要再来!你可接好了!”

    欢笑声隔着围墙一路远远传来,冒伊还没有近前,便听到那头的熟悉的聒噪与喧嚣。

    他脚下的步子当即快了几步,刚一进院门,便有一物从天而降,险险砸中他的脑袋。

    冒伊不由皱了眉头,侧身闪过,伸手将那砸过来的东西接入手中。

    一见此景,院内原有的热闹霎时收声,周围众人都不由低着脑袋静默不言起来。

    唯独始作俑者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甚至还跳着拍手叫好:

    “哦!哦!砸中了!砸中了!这局我赢了!”

    看着手中缝制的沙包,冒伊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仍旧欢跳的佐努身上。

    “三皇子好兴致,居然能玩得如是开心。”

    佐努似是觉察不到冒伊此刻情绪不佳,伸手便要从他手中去抢那沙包,一边伸手一边道:

    “我们一起玩!他们都玩的不好!”

    冒伊却是将沙包收在手中负手于后,另伸出一只手竖指唇前笑道:

    “嘘——三皇子且莫着急,等下微臣便陪您玩,不过这会儿嘛,您先回屋歇歇喝口水。”

    听到这句话,佐努点了点头:

    “对哦,喝点水!渴了!”

    说着折身便往屋里跑去,然而一等他进了屋,门口守着的人便当即将屋门从外关上。

    回过神来的佐努似是觉察到不对,很快便在屋里连连拍门不停。

    然而不管他喊什么或是做什么,门外的侍卫都无动于衷。

    听着那声响不断传来,冒伊面上笑容收敛,走到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是谁放三皇子出的屋子?”

    “是下官。”

    站出来的人是达尔。

    “殿下昨夜心情便不好,闹了半晌才睡着,今日若是再继续关在屋内不出来缓口气儿,怕是会被闷坏,所以下官这才私自将殿下放了出来,要打要罚,冒伊大人处置下官便是。”

    冒伊盯着达尔颤抖的双腿半晌,忽然笑了出来:

    “达尔副使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你我皆为副使,出门在外不分高低,我怎么会打你罚你呢?况且达尔副使方才这话也说的没错。三皇子生性天真活泼,若是整日待在屋子里,着实也闷得紧,也是该白日里出来散散心。这样回去咱们才好给汗王交代不是?”

    说完这句话,冒伊看向后头侍立的守卫们:

    “这门是谁开的呢?也是达尔大人吗?”

    这话问得有趣。

    谁不知道先前达尔和佐努都被关在了屋里?

    沉默几许之后,终有一人带着几分紧张迈出一步:

    “禀大人……是,是小的……”

    看着站出来的侍卫,冒伊点了点头:

    “很好。”

    说着目光梭巡之际,随手从身边的侍卫手中抽出腰刀,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反手便刺进先前站出来承认的那名侍卫的胸口。

    重物砸地的声音传来,顿时院中跪倒一片。

    尽管早知冒伊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的性子,可是此刻这一幕发生在眼前,众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惊慌惶恐。

    冒伊看了一眼旁边伸手捂住眼睛别过脸去的达尔,拍拍手笑着站起身来。

    “昨儿个上都城里死了三个人,两个小角色便不说了,还有一个据说是大周的大理寺右卿。我让你们好生守着三皇子,以保护殿下的安危,可你们便是这样的护卫的么?这得亏凶手没有来使馆,若是来了,你们说说,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应该如何给汗王交代?”

    使馆中的守卫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此刻听冒伊说出这话,登时惊吓得匍匐更低,连连告罪。

    “方才呢,算是一个教训。若是今后再有人枉顾殿下性命,私自动什么手脚,可就莫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完这话,冒伊挥了挥手:

    “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干净,别一会儿吓到了三殿下。”

    此话一出,几个侍卫忙不迭将现场清理的干干净净,好似方才的一切全然不曾发生。

    屋门重新打开,却见一人正躺倒在地,正是方才被关在屋里的佐努。

    刚被警告过的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去探看佐努的情况,最后才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

    “许是方才跑动再加上哭闹太累,殿下睡过去了。”

    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将佐努送回床上,冒伊转头将先前的沙包放入达尔手中:

    “这些日子,三殿下就拜托达尔大人了。大人先前说的话不错,院子里玩玩不成问题,但这院子,还是莫要轻易踩出去。”

    说完这话,冒伊也不理会达尔的反应,转身出了院子。

    望着冒伊离去的背影,达尔原本发颤的腿终于陡然停止了抖动。

    “你们先出去吧,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等会儿殿下醒来又要闹了。”

    侍卫们本就不大想侍候佐努,再加上方才冒伊那般举动,只恨不能早早离开,听到这句吩咐当即撒腿出了屋子,在自己该站的地方老老实实站定。

    等到四周秩序重新恢复井然,达尔伸手将屋门关上。

    床榻边,少年人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显出碧蓝色的瞳子。

    “殿下,昨夜的事情会不会暴露了?”

    “若是暴露了,今天冒伊来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躺在床上的少年道。

    “那方才他……”

    “应该是在试探你。”少年人笑了笑,“如今老二手底下的三个点被断,冒伊应当是怀疑使臣队伍里有内鬼,他怀疑你倒也正常,毕竟整个队伍里,就你跟我不是老二跟前的人。这些日子你只要保证自己都出现在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就行,其他的事情无需担心。”

    “可是出了这桩事之后,院里的戒备肯定会更加森严,为着两国当下的往来,大周应当也会加派人手保护使馆,到时候咱们怕是再想动手,就不大容易了。”达尔出声提醒。

    佐努干脆将双臂交叠枕在脑后:

    “若是他们连这些耳目都躲不过,本殿下也不指望他们能摸进那地方去了。”

    此话一出,达尔默了一默:

    “殿下说的是。”

    冒伊底下的人手他们再了解不过,就算再多,也总有避开的办法。

    倒是大周那边会派什么人来有些说不大准。

    如果是寻常兵士,自然也即没什么好担心,如果是那些人……

    也是,正如皇子所说,如果连这些人在外的盯视搜寻找不到,那么到了那地方,怕是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达尔不由松了口气。

    然而此刻的冒伊却依旧愁眉不展。

    “如今大周的官府定然着重去搜查那三户人家,安排人下去盯着,若是当真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即刻销毁掉!”

    “那剩下的人手?”

    冒伊摇了摇头:“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既然达尔和傻子那边没有什么动静,那么问题应当出现这院子里,且先瞧瞧看吧。”

    方才他有意试探达尔,可是仅仅是杀了一个人,就将他吓成那个模样,那两股战战面色发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能做出昨夜那种事情的人。

    事实上,相比于痴傻的三皇子和莫名被汗王提拔一同出使的达尔,冒伊更担心的是人手或许是大皇子安插。

    大金汗王共有三子,大皇子与二皇子皆为皇后所生,且只有两岁之差。

    三皇子佐努是个傻子,且母妃早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便已不在,根本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

    至于剩下的几个小皇子,都是这些年才新添的毛孩子,且母妃也多出身卑微,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大金的王位继承,不若周人这般顾及嫡长,而是凭借能力互相争夺。

    若是当真计较起来,唯一有望继任下一个汗王之位的,除了大皇子,便是二皇子。

    大皇子性格粗豪,交结了不少勇士在府中,但遇事却少了些缜密与耐性,反观二皇子,虽是金人,但却在精通骑射的同时,研习大周的谋略之道。

    相较之下,冒伊自然更相信后者更有争夺汗位的可能,所以早在多年前,便将全部身家压在了二皇子身上。

    但是这些年来,汗王身体康健,太子之位自然也不曾定下,趁着这空档的功夫,大皇子身边也收揽了不少能人异士,逐渐不再似先前那般莽夫无智,几次三番在朝局当中竟也给二皇子使了不少绊子,使得汗王对二皇子多多少少有了些不满。

    而冒伊此次出使,便是背负着二皇子一派的期待。

    这次出使大周若成,二皇子这头便可在汗王面前扳回一局,到时候大皇子再想轻松独占鳌头,便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冒伊算准了大皇子或许会想法子下手,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冯允谦死了不要紧,要紧的如今周帝能查出些什么来。”

    只要大金与大周的新盟约没有落笔成书,他的任务便没有完成,大金与大周两国面上的和平友好便还得维持下去。

    想到这里,冒伊揉了揉脑袋,这一趟出使,可真有够烦的。

    ……

    这头焦急愁苦,养心堂后院却一派安静闲适。

    林回春拿着小锄头在药田里翻动,一眼望去俨然老农一般。

    但在整个上都,却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将这个老头当做种地老农。

    就在他舀了一瓢水顺着根部一点点淋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急急脚步声。

    “怎么样,事情可办好了?”林回春仔细的掂量着分量,在每棵药草下方轻淋,人却没有回头。

    “已经送出去了。”来人回话道,说完又是一顿,带着几分不解,“不过您这次既然这么着急,缘何不再以飞鸽相传,要寻了人去……”

    “有些话太重,天上飞的鸟儿可传不得。”林回春呵呵一笑,“不然会压坏它们的翅膀,等掉下来的之后就只有被炖汤的下场了。”

    下人听不懂林回春话里的意思,只得挠了挠脑袋,不过很快,他似是想起什么道:

    “哦对了,老爷,方才小的过来的时候,瞅见姬老爷子的车架,许是来找您的。”

    姬老爷子和林回春往来不浅,再加上年纪大了,姬老爷子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便来养心堂见见老友,顺便请个平安脉。

    这在养心堂众人眼中早已习以为常,是以这头顺带便提说了。

    水乡层林回春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蹙了蹙眉,看着那下人道:“你说那老头子这会儿来寻我?”

    侍从不明白林回春为何这么问,只愣着点了点头:

    “瞧着像是。”

    这边话音刚落,那头便有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嘿,又种地呢?”

    林回春瞅着姬老爷子的笑脸,无奈的随手将瓢扔进水桶,就着凉水洗了洗手,这才吩咐下人将桶拎走。

    “你今儿个不有事呢么,怎得还来寻我?”

    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林回春示意姬老爷子坐下说。

    若是他没有记错,今儿个不该是姬老爷子约见方古,然后方古为他和喻佐牵线搭话么?

    这么两桩事占着,居然还有工夫乱跑?

    “这不是昨儿个晚上回去之后喝了点么?肚里便有些不大舒服,就来寻你瞅瞅。”姬老爷子嘿笑。

    然而林回春却不上当。

    “我先前说你不能多饮,可不是说你不能饮酒。况且你真的饮出问题,面色才不会是这样。别忘了我是大夫,你糊弄不过我。”林回春毫不犹豫揭穿姬老爷子,坐在了对面的小马扎上。

    姬老爷子打个哈哈:“神医就是神医,别人需要望闻问切,你这里只需要望这一眼就行。”

    “别吹嘘了。说吧,寻我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弯弯绕绕的。”

    姬老爷子闻言收了笑:“我今日来寻你,为的还是那香水的事情。”

    “不是说了找喻佐就行么?”

    “你可以糊弄别人,但是糊弄不住我。我听人说,喻佐自称他的香水瓶子乃是舶来商手中所买的玻璃,别人不懂或许会信,但我却知道,那是实打实的琉璃器。而且这样的琉璃器,整个大周,应当只有一个地方才会有。”

    姬老爷子看着林回春,目光炯炯:“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