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揣度着他话里的意思。
用“来”这个字眼,莫非他过来?
好久没见面,也不怎么打电话,连声音都听得很少,现在他要过来?
“怎么了?”迟南歌见她没有回答,问了句。
“没事。”温庭筠连忙回应,说:“那还有一会儿呢,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迟南歌皱眉,说:“我不是让兰姨去照顾你的起居了吗?兰姨不在,不是还有阿莲?你为什么自己洗碗洗衣服?”
温庭筠愣了一下,理所当然地说:“我自己的衣服,自己吃的碗,自己去洗有什么不对?”
迟南歌气息顿了一会儿,吐出一句霸道的话:“不准洗!”
这么冷的天,即使是高级医院,医院里比不上家里,热水够不够用,水温合不合适,她的手有没有注意保养……都是问题!
“怎么,我连洗衣服的自由都没有吗?”大概是感觉到他情绪还不错,温庭筠没忍住,小脾气漏了出来。
迟南歌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但是想了想,最终没有,只说:“我说了不准洗就不准洗!”
然后,就挂了电话。
左威在前头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司机倒是忍不住了,说了句:“迟总关心温小姐,直接说就是了,温小姐感动,肯定就会听话的。”
“我现在看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吗?”迟南歌朝后视镜里的司机看了一眼过去。
司机赶忙噤声。
车子开到了医院的东侧门,哪里有温庭筠的影子?
该不会是发脾气不出来了吧?迟南歌皱着眉头,对左威说:“你进去叫她。”
左威拉开车门正要下车,就看见温庭筠从里面走出来了。
她今天穿着颜色很素的灰白大衣,脸上戴着宽大的墨镜,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
左威和司机下车,让温庭筠上车。
温庭筠刚上车,迟南歌就把她的手拉了过去,触摸到有些冰凉的小手,皱眉呵斥:“这么冷的天你洗什么衣服?”
“我的手是手,兰姨的手就不是手?”温庭筠想要抽回来,却始终收不回。
迟南歌就这么拉着她的两只手,仔仔细细地给她搓暖,大掌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给她。
她也没有挣扎了。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却有一种叫做温情的感觉在彼此之间静静流淌。
温庭筠有些错觉,好像他们没有分隔四年,还跟过去一样。
“我还没吃饭。”迟南歌说了句。依旧抓着她的手。
“那你干嘛不去吃饭?”温庭筠下意识看了过来。
迟南歌没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像是有说不清的感觉。
最终是没忍住,薄唇迅速压下来擒住她,嚣张霸道地索取。
舌头的每一寸,口腔的每一处,都留下他的气息。
温庭筠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放开她,盯着她微微发肿的唇,说:“陪我去吃个饭?”
“……嗯。”温庭筠满脸通红,答应了。
迟南歌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唇角微微翘起来。
他又问:“你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其实,他都有掌握。
只是找个话题说说而已。
“身体状况还好,就是始终醒不过来。我很担心,万一真的成为植物人……”温庭筠说不下去。
迟南歌攥紧了她的手,说:“生死有命,会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你担心也没用。”
他没有安慰她说一定会好的,而是说了实话。
她还能担心,他呢?
温庭筠抬起头来,发现迟南歌眼角的神色有些萧条,想到迟伯母死在医院里的事情,她果断换了个话题:“阿迟,你觉得采桑他们的那个项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