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了小圆子被弄丢的真相,中年人,也就是水家三爷水厉,气得手都在发抖。
他指着儿子厉声道:“你这个混账!渊儿之前丢了那么久,你要是早早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说不定我们早就找到他了!”
只要一想侄子差点儿陷在悠然小筑那种地方,被人当做禁脔虐打虐待,水厉就觉得怒发冲冠,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一脚踹在了儿子的肩头,把人狠狠踹翻在地。
“混账东西!你九叔把儿子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你还是个当哥哥的,竟然这么窝囊胡闹,差点儿还渊儿……”
水祁明痛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沙哑着嗓子道:“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没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我以为是家里……
后来找到了渊儿,再往前查,我才知道这是有人看中了渊儿看,故意算计我,好把我引开的!爹,对不起,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他强忍浑身剧痛爬起来,急声道:“我用追踪蛊,又夜探这里,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排除这里有没有人身上沾染了那种药的药味儿……爹,孩儿只是不想弟弟被人骗了而已啊!”
秋草越听越觉得不对,脸色刷白,尖叫道:“是少爷你叫了秋草去找你的啊!我如今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不认账?”
水祁明冷着脸:“叫你过去的是店小二,他早就被人贩子收买了,常年替那些人贩子盯着外来人口。他先给我下药,然后再引你离开,就是为了方便抓走渊儿。”
秋草万万没想到,青年竟然悄无声息地就查清楚了一切,却什么也没有对她说过。
“可,可即便是被利用了,孩子也不能是假的啊!”秋草呢喃自语,眼底满是泪痕。
如果不是仗着这个孩子,她怎么敢对水祁渊大声说话?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知道除了爬床,再也不能抹除自己看丢了人的罪责,她怎么可能听见了屋子里头声音不对,也还是咬牙进去了?
戚团团敏锐地察觉到了秋草的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快步走到秋草身边,掐住她的手腕,片刻之后,脸色一沉。
“你吃了助孕的药,这种药有的孩子,不能要。”戚团团疾声道。
“你胡说八道!他明明会说了,一定会生一个男孩……”秋草一把推开戚团团的手,尖利的声音叫到了一半,就被众人的神色惊得回了神。
“呜呜呜!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秋草脸色苍白,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捂住了肚子疯狂大哭起来,明显想要胡搅蛮缠,蒙混过关。
“呵!”戚团团冷冷地笑了,她转身牵住小圆子的手,沉声道:“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意外,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如果只是一个意外,怎么可能会有助孕药?
这分明就是一个蓄谋已久的事情!
戚团团不得不阴谋论了。
水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水祁明作为被特意算计的种猪,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把这药吃了!”水厉沉默半晌,忽然一伸手,把戚团团刚刚给的不举药,递到了儿子面前。
“……爹!”水祁明失声惊叫,脸都快绿了。
“吃了!!!”水厉厉声喝道,眉眼间全是坚决之色:“看看你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干的好事,该是你长记性的时候了!”
只是三年不举而已,总比被人算计着,最后一点点攥住把柄,彻底成为别人手中的武器的好!
水祁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一白。
如果今日没有被逼到绝境,他不会说出水祁渊丢失的真相,那么,秋草背后的人,肯定会借此来要挟他。
再到后面,说不定还会用孩子来威胁他,到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谁知道他会被要挟着干出什么事情来?
而秋草,既然怀孕,必然会被他纳进房中,到时候,这就是一个天然的棋子和暗探!
就像这一次,如果背后之人指使秋草把之前算计他的迷药,放到戚团团身上,那自己就会报仇报错了人,跟戚团团两败俱伤!
到时候,他爹也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跟这些黑衣人打个你死我活,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幸好戚团团够聪明,防备心够重,否则今夜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水祁明死死攥紧了拳头,咬牙,将药给吃了。
水厉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沉声对戚团团道:“戚小姑娘,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戚团团抬手点了点秋草:“我要审问她。”
水厉略略迟疑:“这……”
秋草顿时顾不上哭了:“别!三老爷!你救救我啊!我,我……我可是怀了明少爷的孩子啊!那可是您的亲孙子!”
戚团团淡淡地道:“我说了,这孩子是用了特殊药物得来的,即便是安全产下,也生而带毒,此后一生都得吃药不断,用各种珍贵药材吊命,否则活不大。”
水祁明眸色一沉,眼底满是戾气。
水厉更是脸色难看:“没有办法解毒吗?”
秋草则根本不信,尖叫起来:“你们怎么能信这么一个小贱人的话?!她不过是摸了摸我的手腕,怎么就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了?!她是在骗你们的,她是骗你们的!”
秋草的无知让水厉父子全都脸色尴尬,医术厉害的人,探脉之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连胎位正不正都能摸出来,看出来她身体有问题,孩子有问题,又有什么问题?
父子俩因此并不搭理秋草,只满脸询问地看着戚团团。
戚团团淡淡地道:“解毒的法子倒是有,但,这种背主的丫鬟你们也敢要?”
她瞥了水祁明一眼,似笑非笑地对水厉道:“当心你儿子三年不举变成一辈子不举,那这女人生的孩子可就成了独苗苗,简直是辖制你们父子的独家利器。”
水厉微微一愣,继而眉头紧皱,戚团团说的,太有可能了。
水祁明沉默片刻,沉声道:“爹,这个孩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