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颜真算是看明白了,这别人是指望不上了。而且这楚弦也太邪门了,上次就是因为他,导致自己的计划失败,而且还折损了一个先天巅峰高手,这次无往不利的秦老虎,居然也一个照面就被这楚弦降服。
这楚弦是妖怪吗?
至少赵颜真没见过有能一个照面就降服秦老虎的人,不过也是她不了解秦老虎,像秦老虎这样的人,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崇拜强者,尤其是武道强者。
楚弦的神拳之势,的确是厉害,她之前被压的甚至喘不过气来,心里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是生出崇拜之意。
尤其是楚弦说,可以指点她拳法。
这更是让秦老虎直接就‘屈服’了,她酷爱武道,尤其是拳法,但家里教她的是要循序渐进,不到境界,不让她学新的拳法。
她去外面,也找不到能超越秦家家传拳法的武功,这次遇到楚弦的神拳奥义,她知道遇到宝贝了。
如果有机会能学,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谁说她傻,她可是一点都不傻。
赵颜真反正现在不好受。
此刻,她横眉冷目怒颜,伸手指着楚弦道:“楚弦,你别欺人太甚,你杀了我的部下,这一笔账还没找你算,你居然还敢来,当真以为我赵颜真好欺负?”
楚弦一笑,这赵颜真是气急了,居然是直接撕破脸了,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撕破脸有撕破脸的说法,而且更简单,更直接,楚弦也更喜欢。
就见楚弦一笑,漫不经心道:“看起来,赵小姐对我的误解很深啊,上次尚书大人宴请我楚弦,那是好意,尚书大人提携后辈,我楚弦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对尚书大人那是感恩戴德,知道最近赵小姐你身体抱恙,所以是专程来看看,另外作为沈子义的好友,我也是很期望看到你们成亲的日子,到时候必然是京州一桩喜庆的大事,当真是让人期待啊。”
楚弦在赵颜真伤口上撒盐。
赵颜真这一下彻底暴怒了,她将她的矜持,她的修养,统统丢到脑后,此刻像是发怒的小雌猫,瞪着眼睛。
“胡说八道,谁说我要嫁给沈子义的?就凭他也配?告诉他,懒蛤蟆终究吃不上天鹅肉,让他断了这非分之想吧,我赵颜真要嫁的男人,绝对不是沈子义那种废物。”
此刻赵颜真声音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度,那模样,明显是被气坏了。
只不过楚弦看得出来,赵颜真心里清楚,她是没法子忤逆她爹的意思,更没法子毁掉这一纸婚约。
说有她说这句话的声音,是越来越低,显然,就是她自己,也没有这种自信。
楚弦的目的达到了。
所以他没有再理会已经歇斯底里的赵颜真,而是冲着旁边秦老虎道:“刚才我的住址已经告诉你了,有时间可以来切磋拳法,还有,你作为颜真的好友闺蜜,也要劝劝她,不要一意孤行,不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说完,也不管咬牙切齿的赵颜真,直接是转身离去。
楚弦来敲打赵颜真,并不是来气她,而是再一次看看赵恒的态度,自己登门,赵恒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没有任何阻拦,更没有派人出来护着赵颜真,这就说明了一件事。
两家的婚事,赵恒已经是铁了心,而且同样是让赵颜真认清这件事。
相对来说,赵颜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想事情,总是会看的更远,只要让她认清这个她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赵颜真就会自己给她自己想今后的路。
说的直白一点,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自己会想明白的,到时候,她哪怕是为了她自己,也不会再为难沈子义,不光不能为难,她以后想要在人前显赫,就得仰仗沈子义。
本来这话楚弦是打算直接说给她听的,但后来一想,没必要。
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几天之后的一个良辰吉日,沈子义按照楚弦的计划,准备厚礼,直接去赵家提亲,而且是敲锣打鼓,声势搞的很大。
为了这件事,赵恒居然是专程在府中等着,而且亲自见了沈子义,对他这个女婿,赵恒此刻才看重了一些。
原因无他。
沈子义有胆量,像这种自己跑来提亲,要定日子的很少,一般都是通过他人,要么是媒妁,要么是父母长辈。就从这一点来说,沈子义就不简单,就可以让他赵恒高看一眼。
以前赵恒不觉得沈子义有什么,但今日却是越看越顺眼。
沈子义的穿着,言行谈吐,都符合他的心意,原本心中那一丝丝的顾虑也是烟消云散。除此之外,赵恒也看出沈子义的武道比之前有了精进,更是欣慰。
女婿上进,这是好事。
沈子义突然跑来提亲,还没说上几句话,早就知道消息的萧禹也赶来了。
这一下就热闹了。
一个是中书令,一个是兵部尚书,这两位大佬见面,看起来今天就是要将亲事彻底坐实,而且要定下具体的日子了。
沈子义听从楚弦的建议,没有躲,而是侯在两位大佬旁边,不需要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偶尔端茶倒水便可。
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颜真显然不可能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以她的聪明,当下是明白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其他转机了。
赵颜真有些落魄的坐在自己的闺房当中,双目失神,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她当然失落。
自幼她便是性格要强,从不服人,更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觉得她自己柔弱,相反,赵颜真有她的野心和抱负。
就是因为性格如此,所以她极为反感这种别人掌控她命运的感觉。
尤其是婚事。
她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屈从,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阻止,想方设法的破坏,甚至不惜用一些阴险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赵颜真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别人不也是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她不是善人,不是伪君子。
以前,她要做什么事情,基本上是无往不利,周围的人,都被她耍的团团转,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这一次的婚事,将她从幻想中打落下来。
她明白,自己能无所顾忌,是因为有她爹在撑着,如今赵恒让她嫁人,她如何能拗得过去。
萧禹是什么存在,她很清楚,父亲赵恒能一路崛起,以一百五十岁的年纪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萧禹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萧禹中书的后劲更大,以后甚至可能成为执掌圣朝五大仙器之一的仙尊。
这种大树,父亲又怎能不靠?
自己和沈子义的婚事,就是最好的纽带和桥梁,毕竟,萧禹无子嗣,沈子义便是其最亲近的后辈。
说实话,京州之地的官家女子,想要嫁给沈子义的那是大有人在,不知道多少人会羡慕她,但赵颜真就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摆布的命运。
她抗争过,哪怕是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显然,她失败了。
就像是楚弦说的一样,赵颜真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聪明的,有野心有心机的女人,所以她此刻闭着眼睛,沉思片刻,当下是叫来伺候自己的丫鬟,更衣上妆,然后以一种温柔典雅端庄的姿态,出去拜见萧禹,甚至在见到沈子义的时候,还贴心的为其端茶整理衣冠。
厅堂之内,那是一片和谐。
最后两人婚事定在一月之后,立刻开始筹备,广发喜帖,无论是萧禹还是赵恒,都要将这一桩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入夜,楚弦的住的院子之内,沈子义翘着腿,一边吃葡萄,一边给楚弦讲述今日提亲的过程。
“楚兄,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去说,果然赵恒他看我的目光都变了,我想,他开始欣赏我了。”沈子义一边说,一边吐出葡萄皮,看他的样子,一副懒洋洋,估摸今天也是累坏了。
楚弦在那边品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品,一杯茶,可得品味许久才能饮干。
见楚弦没说话,沈子义继续道:“还有,赵颜真她果然如楚兄你说的那样,居然是身着正装,出来拜见我舅舅,对我更是十分温柔体贴,说实话,若不是知道她是什么人,都可能会被她那演技骗了。”
楚弦这时候又倒了一杯茶,继续品,仿佛这小小的一杯茶里,有百般滋味一样。
沈子义估摸是吃葡萄吃的多了,所以也是上前给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牛饮而尽。
“楚兄,你也不说话,在想什么?”沈子义开口问道。
楚弦这时候说话了:“我发愁呢。”
“愁什么?”沈子义不解。
楚弦看了沈子义一眼:“发愁你啊,赵颜真这女人,你未必能降服得住,就算成亲之后,你估摸也斗不过她。”
沈子义正喝第二杯,结果直接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楚兄,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就知道,成亲之后,我肯定会被她吃的死死的。”沈子义这时候哀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