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它小说 > 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 正文 第184节 特种战
    九月三日凌晨四点,崇明岛,天气因受华南台风影响而风雨如晦。

    竖河镇野外一片树林里,日军第3师团第5旅团第6联队第3大队第1中队第1小队小队长小林茂少尉正在尽忠职守地带领着自己的小队执行着巡逻戒备任务。风雨中,小队的日本兵们都浑身湿透,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导致他们情绪不高的原因倒不完全是因为天气,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眼前的战事。作为第一批在吴淞口展开登陆的部队,日军第6联队遭到了几近毁灭性的打击,伤亡人数比例占全联队总人数的四分之三,其中丧命者超过一千二百人。按照日军的正常编制,一个小队(规格等于中国军队的排,但规模要等于中国军队的加强排)的人数在五十人至七十人之间,但小林小队此时实际上只有二十四人,其余的那几十人要么躺在伤兵医院里疼痛"shen yin"着,要么已经变成装进骨灰罐里的一堆灰烬,要么还在前线战场上散落不全地腐烂发臭着,继而肥了中国的花花草草或变成中国的苍蝇乌鸦野狗的大餐,其实,小队长小林少尉原本只是小队里的一个分队长(日军分队等于中国军队的班,规模也要略大一点,一个分队一般有十三人),因为前任小队长龟田中尉在激战中阵亡,才使得小林少尉得以顶上去。一想到龟田中尉的丧命过程,小林少尉就不寒而栗。龟田中尉在激战中发挥出帝国军人勇于身先士卒的精神,冲在小队最前面,结果踩中了中国军队的地雷,不但被炸断一只脚,地雷爆发出的一束钢珠激流还把龟田中尉裤裆里的那坨重要器官打得稀巴烂,疼得生不如死、发出一阵阵杀猪般惨叫声的龟田中尉等不到被抬下去救治,当场用手枪开枪自杀。

    “真想回家啊…”小林少尉在心里不止一次地这样偷偷地想道。应该承认,绝大部分日军官兵的精神意志都是非常顽悍的(毕竟此时是战争初期,日军官兵基本上都是久经训练以及“思想过关”的精锐老兵),但残酷的实战足以诱发人趋利避害的原始本性,毕竟现实跟想象还是很有差距的,最起码现实中的战争可没有宣传画或宣传电影里那样充满浪漫主义色彩,一个上一刻还好端端的、活生生的人在下一刻就变成一堆泡在血水里的碎肉,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难以真正地做到习以为常和无动于衷。小林少尉确实很想念自己在名古屋乡下的老家(日军第三师团的编组地是名古屋地区,因此该师团又被称为名古屋师团。)。

    把想念家乡的念头藏在心里的小林少尉继续履行着自己的军人职责,他带着七名士兵,一丝不苟但又有点例行公事地在本小队负责区内来回巡视。小林小队只有二十四人,但却要负责一片面积高达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地带的巡逻戒备任务,因此小林少尉只好把自己的小队临时分成三个分队,否则巡视完一圈的时间就太长了。实际上,不只是小林小队,崇明岛上日军各部都是这样,平均一个日本兵要负责一个村庄大的地带,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自然是日军兵力捉襟见肘。日军登陆并占领崇明岛后,一开始调遣了一个工兵大队和两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大队,但由于上海前线战事吃紧,再加上崇明岛上并没有中国军队,因此很快就又把那两个步兵大队都调回了上海战场,改而把第6联队调到崇明岛上负责防御。第6联队其实已经残破不堪得近乎名存实亡,全联队原先拥有4000多个活人,现在则拥有1100多个活人、1700多个伤兵以及1200多个死人,可战之兵仅等于一个大队。总面积超过1200平方公里的崇明岛只有一千一百多个日军进行防御,岛上日军兵力密度之低就可想而知了。第6联队联队长仓永辰治大佐因地制宜地把全联队都集中在岛上的竖河镇一带,原因是自然的,如果他把全联队还能战斗的兵员“均匀地”分散在崇明岛上或崇明岛沿江沿海四周,那崇明岛上的日本人密度就可以跟青藏高原的人口密度相媲美了。此时崇明岛上的局势是这样的:日军集中在竖河镇一带,该镇居民在战前已经撤离大半,剩下居民也被日军驱逐一空,全镇都是日军官兵,日军在镇子的东郊、西郊、北郊修建了三个机场,停驻着日军独立第三飞行团的两百多架飞机和800多名陆航部队人员,镇上还驻扎着第6联队的1100多名护卫步兵以及从第3师团第3工兵联队里抽调的1000多名工兵、从第3师团第3辎重兵联队里抽调的500多名辎重兵,镇上的民房建筑有的被日军充当为宿舍,有的成为日军的物资仓库,有的成为日军的伤兵医院。吴淞口战场上的日军伤兵因为日军舰队运输力很紧张,所以有很大一部分伤兵被送到崇明岛上,在竖河镇里养伤的日军伤兵总数约有4000人,一半镇区住满了日军伤兵(包括第6联队的伤兵,基本上是可痊愈康复的轻伤员,因为日军高层打算让这些伤势不重的伤兵在康复后直接继续参战,重伤员、残疾伤兵被返航的运输舰队送回了日本本土。)。

    “…浓尾平原的香樟树又盛开满了雪白色的花朵,清新的气味啊一直飘扬到了伊势湾,我等待着来自热田的她,等待着她戴着百合花走到我的面前…”淅沥的风雨中,一阵名古屋的民歌哼唱声突然间从不远外的一片稻田里传过来,这让听到哼歌声的小林少尉等日本兵们都吃了一惊。“小队长!”一名日军紧张地指着哼歌声传来的地方,“不是我们的铃木小分队!”

    “别紧张!”小林少尉安慰着已经伏低身体并握紧步枪的部下们,“是我们的一支部队。”作为土生土长的名古屋人,他听得出哼唱这首名古屋民歌的人操着的是原滋原味并且还带着名古屋乡音方言的日语,因此理所当然地判断对方也是第三师团的成员。因为日军在吴淞口战场上屡屡被中国军队装甲部队展开夜间突袭,导致大部分日军都已经形成一惊一乍、风声鹤唳的神经反射。小林少尉可不希望自己部下因为神经过敏而对友军开火,那责任就重大了,他举目眺望,看到一队己方军人正在漫不经心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队伍里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太阳旗十分醒目。很快,对方里有人看到了并未刻意隐藏的小林少尉等八人,咔嚓的子弹上膛声取代哼歌声从雨中传来,伴随着一声充满紧张和严厉语气的喝问声:“什么人?口令!”

    “尊皇卫道,国运日升!”小林少尉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他摇头苦笑着,看来对方跟自己部下一样已经有了神经过敏症状,崇明岛上根本没有中国军队,两股日军互相遇见时也是如临大敌。

    “你们是安满中队的吗?怎么会在我们防区里?”对方如释重负地继续走上来。

    “我们是上原中队的小林小队,这里是我们的防区,你们走错了。”小林少尉回道。

    “什么?我们走错了?”对方为首的中尉十分吃惊地取出一张地图,“八嘎!这张临时绘制的地图果然有问题!”

    “你们是在哪里走错路的?”小林少尉十分热诚地上前询问。

    “我们是在这个喇叭镇向右前进时…”对方说着,小林少尉认真地听着,但是突然间,小林少尉感到眼前的风雨中有一道强劲得像高压水流的气流在电光火石间闪电般扑面而来,他只看到白光一闪,继而脖子一震,思维随之停滞了,因为从脖子处传来的痛彻骨髓的剧痛淹没了他的思维,他难以置信地想低下头看自己的脖子,却发现脊椎骨已经僵硬得不受控制。小林少尉张了张嘴,想要呼吸,却又发现自己的喉咙和气管正被滚烫的鲜血给倒灌着,接着,回过神来的他骇然地看到,自己的咽喉处正喷射着一道血泉,一支弩箭精确射穿了他的脖子。

    咽喉处被十字弩射出的弩箭给贯穿的小林少尉摇摇晃晃着身躯,扑通倒地,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自己身边和身后的七个士兵都倒在了地上,有的已当场丧命,有的还在无声地打滚挣扎,每人都是面部或咽喉处中箭,血如泉涌。“动作都快点!”哼唱名古屋民谣、身穿日军中尉制服的第128团特种连连长侯芳洲急切地向部下低声吼道,“抓紧时间!”

    伪装成日军的特种兵们训练有素地分工明确,一部分队员上前拖走日军尸体并对未死日军补刀,一部分队员继续搜索前进,手持十字弩的特种兵们从附近灌木丛里钻出来,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二战时期,枪械的消声器或消音器虽然已经被发明了,但技术还很不成熟,想无声无息地消灭有一定距离的敌人,十字弩这种威力强劲的冷兵器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连长!”侯芳洲身边的微型电台里传来别队的呼叫声,“都解决了!”

    “做的好!”侯芳洲如释重负,然后吩咐身边队员,“通知后续部队快点跟进!”他抬头望向前面的雨幕,“距离目标竖河镇还有不到四百米,可以发动强攻了。”

    特种连身后的风雨田野里,几十辆轻型的一号二号坦克以及数百名武装到牙齿的中国军人正在滚滚而来。

    竖河镇战役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场真正严格意义上的特种作战,战斗主角是中国军队第128团的特种连,连长侯芳洲原本是一名旅日华侨,他父母都是日籍华侨,他本人也拥有日本国籍,从小就生活在名古屋的他甚至连汉语都不太会说,但日语说得跟日本人毫无区别,并且带着浓重的名古屋当地口音,九一八事变后,侯芳洲跟一些名古屋的当地华侨华人上街进行抗议,但遭到日本警察的镇压,还遭到狂热的日本平民特别是一些思想激进的日本青年的野蛮殴打,多名华侨华人死伤,被辱骂“支那猪滚回支那”的侯芳洲一怒之下“滚回支那”,参加国军、投身抗日,后被选拔进第128团的特种连。虽然侯芳洲的战斗技能很一般,但他天生会说一口原滋原味的日语,这一点极其宝贵,因此被任命为第128团特种连的中尉连长,此时的实战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靠着侯芳洲满嘴的纯正日语,特种连轻易地撕开了日军的薄弱防线,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日军的几支巡逻队和部分哨兵,为后续部队打开了进攻通道。

    日军在淞沪战场上逐渐扭转被国军压着打的不利处境,强大的重炮兵部队是主要因素,而日军在崇明岛上修建的航空兵基地也起到了重要作用。起初,蒋纬国、郑洞国等军官打算派遣装甲部队在夜间突袭日军重炮群阵地,但日军并不是傻子,其重炮群阵地得到非常严密的保护,几次尝试遭到失败并放弃这个念头后,蒋纬国打算派特种兵去突袭,但特种兵毕竟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跑到日军重兵防御的重炮群阵地上必定凶多吉少,想来想去,蒋纬国最后退而求次,派特种兵和少部分装甲部队去偷袭日军在崇明岛竖河镇的航空兵基地和后方基地,力求给日军再次造成重大打击。制定计划后,第128团的特种连和侦察连用小船偷渡潜入崇明岛,刺探岛上日军情报(崇明岛面积不小,日军肯定不可能把全岛封锁得密不透风),期间得到岛上一些爱国民众的大力帮助(崇明岛原本共有约十五万人口,战前撤离了大部分,还有三四万居民不愿背井离乡,仍然留在岛上),很快,特种兵们和侦察兵们就摸清了日军的虚实。在得知岛上日军力量并不充足后,蒋纬国喜出望外,既然能有机会狠狠地痛击日军,他当然不会错过,不会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因为蒋纬国的作风向来是想干就干、果断出手。说得粗俗点,蒋纬国堪称“国军第一狠人”,全国第一的靠山、全国第一的实力以及满脑子百分之百的抗战杀敌的思想,使得他在对付日本人这件事上完全是全心全意、下手毫不留情。

    潜入崇明岛对日军盘踞的竖河镇展开突袭的国军部队包括第128团特种连、侦察连以及分别由第1装甲营第1连连长徐玉伟、第2装甲营第1连连长楚奇明率领的八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官兵,部队携带了四十多辆轻型的德制一号二号坦克,速度快,动静声响不大,重量也很轻。9月2日深夜,突袭部队分成多股,从江北启东县黄仓镇用民船潜入了崇明岛。

    崇明岛总面积一千二百多平方公里,其形状宛若卧蚕,岛屿长度有六十多公里,宽度只有十七八公里,竖河镇位于岛屿的南部偏中处,因此突袭部队在岛屿中北部上岸后,只要向南开动十来公里就杀到了竖河镇。侦察连负责搜索敌情,特种连负责解决日军巡逻部队和游哨,突袭部队主力负责最后的攻击和冲杀。

    看着竖河镇已经近在眼前,镇内日军却还懵然不知,湿漉漉的太阳旗仍然犹如抹布般有气无力地挂在旗杆上,徐玉伟和楚奇明相视一笑,两人知道,镇子里的日军已是一堆摆在砧板上的肥肉。“嗖!嗖!嗖!”三颗耀眼夺目的红色信号弹在竖河镇北郊的雨幕中冲天而起,伴随着同样直上云霄的坦克咆哮声和汉语喊杀声,竖河镇在霎那间淹没进了雷电交加中。“弟兄们!放手杀呀!”士气如虹、斗志鼎沸的突袭部队如泥石流般一泻千里地冲进镇子,坦克在遍地泥浆中飞轮驰骋、一马当先,机枪喷出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坦克炮轰出一团团震耳的雷霆,日军设立在镇子进出口的几个的日军机枪据点纷纷在坦克炮弹炸开的火球中被送上了天,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日军和回过神来展开反击的日军接连不断地在叽里呱啦的怪叫喊声中被坦克机枪打得碎肉横飞、血溅三尺。日军确实完全没想到崇明岛上会突然间冒出一支人数虽然不多但骁勇异常、战力强悍的中国军队,因此被打了极其严重的猝不及防。杀入竖河镇的国军突袭部队并不与日军展开缠斗,而是始终严格地保持部队的完整性,兵分两路,一路杀向日军在郊区的机场,一路杀向日军囤积物资的仓库基地。

    带着部队杀向日军机场的徐玉伟在抵达日军其中一座机场时几乎是大喜过望,数十架日军飞机犹如阅兵式般在机场跑道上排列得整整齐齐,因为下雨,所以日军飞机自然没出动,此时尽皆成为待宰羔羊。护卫机场的日军拼命地展开抵抗,在日军的火力网中,一队队国军坦克呼啸着冲到日军机场上,继而展开了大快朵颐的大开杀戒。坦克机枪疯狂扫射机场上的日军飞机,一束束弹火光柱在机场上交叉纵横,一架架日军飞机被打得千疮百孔、碎片横飞,坦克炮不断地怒绽烈焰,在机场上炸开一团团火球,滚烫的热浪和熊熊的火光中,日军飞机几架几架地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燃烧着的碎片漫天飞舞,残骸熊熊燃烧,飞机原本停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个青烟滚滚的弹坑,气浪使得更远地方的飞机被冲击得支离破碎、东倒西歪。

    “弟兄们!狠狠地打!”徐玉伟油光满面地兴奋大喊。飞机飞在天上,坦克对其是无可奈何的,甚至还会成为对方的靶子,但停在地上的飞机则不折不扣地成为了坦克尽情蹂躏的活靶子。事后,徐玉伟得意无比地说道:“空军飞行员在天上打下一架鬼子飞机多不容易啊,但在竖河镇机场上,我部队里的坦克平均每辆起码干掉了五架鬼子飞机,鬼子飞机根本就是任我们宰割,打得实在太痛快了!”

    犹如压路机般滚滚碾压日军机场的国军坦克部队用劈头盖脑的子弹炮弹让停满飞机的日军机场陷入电闪雷鸣、烈焰冲天中,爆炸轰鸣震空裂天,爆炸形成的气浪犹如烈火台风般呼啸横扫,整个机场地动山摇,化为火球翻滚的火海,此起彼伏、遍地开花的巨响和火球间,一片又一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飞机在烈火气浪中四分五裂地被抛起,随后又摔成散落遍地的零件,大批日军飞行员和地勤人员被打死,机场上被炸得坑坑洼洼、满目疮痍,没有被炸毁的飞机在冲击波中被掀飞摔翻或者燃起大火,大火将飞机烧得只剩下了金属骨架,黑烟滚滚,机场上遍地狼藉,到处都是燃烧的飞机残骸、碎片、鲜血淋漓的尸体,有好几个日军飞行员舍生忘死地钻进飞机,试图驾机升空逃离,但尽皆被国军坦克机枪连人带机打得粉碎,在这同时,机场边的机库、燃料库、弹药库也纷纷遭到国军坦克的攻击。一颗颗炮弹呼啸而去后,雷电怒放、天翻地覆,燃料库和弹药库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化为乌有,巨大的火球和黑烟一起拔地而起、直上云霄,气浪和冲击波犹如海啸般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日军机场在短短十几分钟后面目全非,所有飞机都被摧毁,满目疮痍的机场上到处都是飞机碎片和日军尸骸。

    整个竖河镇在持续不断的山崩地裂的大爆炸中剧烈颤动,日军除机场遭到国军毁灭性打击外,物资仓库也纷纷在火山般的大火中疯狂燃烧。重点打击日军辎重基地,这是蒋纬国对徐玉伟、楚奇明等军官们反复交代的,淞沪战场上的日军毕竟是跨海而来,辎重物资极度依赖本土后勤运输,虽然可以就地抢劫,但只能从中国平民手中抢到粮食,武器弹药自然是抢不到的,“摧毁日军一千吨物资,相当于消灭一个日军大队”,这是蒋纬国的原话。蒋纬国清楚地记得,在原先历史上,美日曾在太平洋战争中爆发了一场著名的瓜岛战役,瓜岛远离日本本土,同时也远离美国本土,因此美日军队在岛上的支撑力度完全取决于后方物资运输力度,战斗中,日军飞机飞到瓜岛时只顾着轰炸美军部队,却对美军舰队卸载到岛上的堆积如山的物资视而不见,美军飞机则重点轰炸日军的物资基地和运输舰队,结果,日军在瓜岛战役中死亡两万多人,其中近一半是因为物资匮乏导致受伤缺药、生病缺药、饥饿缺粮死的。重点打击敌方后勤系统,致使敌方前线部队陷入“缺吃少穿、缺医少药”处境,这样,敌方即便人数再多,也不足为虑。——蒋纬国的战术思想无疑是非常高明的(当然,是抄袭来的)。

    突袭部队在很短时间内就圆满完成任务,取得丰厚无比的战果,累计毙伤日军上千人,摧毁日军飞机两百多架,摧毁日军物资超过一万吨,日军独立第三飞行团团长值贺忠治少将在混乱中被击毙,日军第6联队联队长仓永辰治大佐在极度的羞愤和愧疚中自杀身亡,不过,突袭部队自身也伤亡惨重,坦克和参战官兵都损失了一半多。实际上,参战官兵都抱着有来无回念头踏上崇明岛的。

    急匆匆地集结收拢部队后,徐玉伟、楚奇明、侯芳洲等军官们决定在日军反扑前迅速撤离,但撤离前,出现了一起意外。“镇中一大片民房是日军的伤兵医院!”侯芳洲兴冲冲地对徐玉伟、楚奇明汇报,“那里有大批的鬼子伤兵!估计有好几千!”

    “这么多?”徐玉伟欣喜若狂,“妈的!太好了!鬼子伤兵,一个个不能动不能反抗的!正好下刀!”他振臂高呼道,“弟兄们!走!去鬼子的医院!把里面的几千个鬼子伤兵都宰了!”

    “什么?”楚奇明大吃一惊地拉住徐玉伟,“你要杀日军的伤兵?”

    “当然!”徐玉伟比楚奇明更吃惊,“难道你反对?”他感到不可思议。

    “我反对!”楚奇明显得焦躁无比,“不能杀!”

    “我的天!”徐玉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发什么神经?居然怜惜鬼子的伤兵?”

    “我不是怜惜他们!”楚奇明非常急切地道,“我们突袭日军,这是战争中的正常事情,但是,杀日军伤兵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会有严重后果的!”

    “违反国际战争法?”徐玉伟非常轻蔑地道,“二公子早就对我们说过,日本人把国际战争法当成擦屁股纸,我们也一样!”

    “不是!”楚奇明急得额头上都是汗珠,“老徐,我们如果杀了日军的几千伤兵,必然彻底激怒日军,日军会兽性大发,会展开报复的!崇明岛上有几万我们的老百姓!我们杀完日军伤兵后跑了,崇明岛上的老百姓呢?他们极有可能会被日军屠杀的!”

    徐玉伟顿时心头一震,因为楚奇明说的确实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思考了一分钟后,徐玉伟态度坚定:“老楚,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们还是要杀!”

    楚奇明惊愕地看着徐玉伟,他随即愤怒不已:“你会祸害到崇明岛的老百姓的!”

    徐玉伟咬着牙道:“我知道!但我们别无选择!那些日军伤兵,除了残疾的,其中恐怕很多人都会伤愈,然后再上战场,再对我们开枪!既然现在可以杀他们,为什么不杀?至于日军的报复,确实极有可能,可是,日本人本来就是残暴不仁、灭绝人性!我们不激怒他们,他们照样杀我们!想想看,济南惨案,是我们招惹日本人在先吗?不!我们根本没招惹他们,他们却对我们大开杀戒!还有东北平顶山惨案,仍然是日本人对我们主动挥起屠刀!老楚啊,你担心我们此举会引来日本人报复,这是对的,有因必有果,可是,日本人根本就不讲理啊!既然对手根本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畜生,我们又能如何?崇明岛的百姓们如果真的遭到日军报复,也只是我们中国人为赢得这场战争而付出的必然代价罢了!”

    楚奇明惊怒不已,他声色俱厉地道:“既然我们的同胞注定会为这场战争而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我们明明有机会、有可能减轻他们的一点苦难,为什么却故意不作为?”

    徐玉伟不想跟楚奇明继续浪费时间,他对他部下官兵们吩咐道:“快抓紧时间!来不及一个一个捅了,把缴获到的日军汽油浇到日军医院里!放火!撤退!”

    “你…”楚奇明勃然大怒。

    徐玉伟看了楚奇明一眼:“老楚,你我平级,你无权对我下命令,还有,你该不会想对同僚战友开枪吧?”他跳上坦克,自顾自离去。

    十几分钟后,日军在竖河镇设立的野战医院陷入熊熊大火和群魔乱舞的鬼哭狼嚎声中,医院里的四千多名日军伤兵足有三千多人被大火烧死、或者被烧伤后不治而死、被浓烟熏死、被高温烤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