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跟着党世英回到客栈,见到林灵素后,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自回房中睡大觉。
夜幕很快降临,丑时至时,随着一阵“失火了,失火了”的吵闹声,客栈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在“快救火”的呼喊声中,掌柜带领着店小二和一些逃出来的客人很快组织了一些无谓的扑救。混乱之中,谁都没有发现,郭京驾着一匹劣马,偷偷地溜走了。
他一路狂奔,不日就来到了岭南,冲上了扶摇山。在白行之和各位师叔师伯异样的目光之中,郭京“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师祖救我!”
白行之见他一身脏兮兮的样子,问道:“郭京,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的师父师伯呢?”郭京依旧是长跪不起,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道:“他……他们都死了!师祖救我!”
白行之脑中“嗡”的一声,后退好几步,身体摇晃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努力稳住了自己,示意宁立本将郭京扶起来。
宁立本上前,把他扶起来后,才发现郭京已是脸色苍白。宁立本虽然大他没几岁,从辈分讲却大了一辈,劝道:“师侄,别紧张!你现在在扶摇山,没有人伤害得了你,且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师父,让他来替你做主!”
郭京战战巍巍地来到白行之身边,偷眼瞧着他的表情,又挤出眼泪道:“师祖,是徒孙贪生怕死,这才逃了回来。请您惩治我!”
此刻,白行之总算是清醒了些,悲愤道:“贫道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接连失去爱徒?”王文卿在一旁问道:“究竟是谁害死了两位师哥?”
趁着谁都没有注意,郭京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大哭道:“明教!是魔教的黑魔王!”
“又是明教!”白行之手上的拂尘一扫,愤然道:“不报此仇,贫道妄为云霄派掌门!”听到这样的话,郭京心中一喜:“一切都在我安排好了的计划中进行!”
“那黑魔王是怎么害死两位师哥的?”宁立本问道。“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问!”郭京心中这样想着,收了眼泪,缓缓开始了讲述的过程。
“一切还得从头说起!”郭京再次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去年,我和师父一道进京。经过几个月前前后后的调查,却是没有发现林师伯的任何不对!”为了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给说圆,他已经费尽心思,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
“这么说,我们是冤枉元虚子了?”白行之不禁疑惑道。
“师祖,你先听我说。就在师父准备放弃调查,回来复命时,偶然间却瞧见林师伯和开封府尹走到了一起!其中具体细节不完全记得了,就是因为这关键的线索,让我们决定再次查下去——
“之后,种种迹象表明,林师伯的确和奸臣勾结在了一起。就在去年年底,师父决定了直接和他摊牌。我们走到他的府上,他先是吃了一惊,说明来意后,林师伯一下子惊呆了,紧接着就痛哭流涕,说自己一定会改过自新云云……
“师父念在同门之情的份上,准备听信他的鬼话时,我却提出异议,说是让掌门来定夺——
说到这里,郭京瞧了一眼白行之,见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中窃喜:“我说的都符合师父的性格,你这老糊涂不由得不信!”
“林师伯一听我说出这样的话时,立刻吓得面如土色,向我们求饶。师父终究是一时心软,提出了给他三天时间来考虑,三天之后必定带着他南归,回扶摇山向掌门谢罪。
“他一下子呆住了,只是怔怔地站着。就在三天之后,我和师父回到了林师伯的府上,他却一改哭哭啼啼的表情,从容镇定地对我们说,已经做好了向师父请罪的打算。我当时满腹狐疑,小声提醒师父有诈。然而师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反而还呵斥我,说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师伯叫府里的佣人给我做了一顿素食,说是吃完就跟着去南方。然而,就在这顿饭上,出了大问题!
“什么问题?”宁立本紧张地问道。
“万万没想到,林师伯竟然在饭菜里面下了蒙汗药,将我和师父都麻翻了!”郭京气愤道,“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用铁链子锁在一个地窖里——”“忤逆之徒!”白行之愤怒道。“那后来怎样了?”宁立本问道,他显然更关心后面的遭遇。
“虽然林师伯将我们两人抓住了,但由于做贼心虚的缘故,他不敢对我们怎样。每日饭菜都有人送过来,就这样一直到今年八月份的一天,我和师父终于抓住了机会并逃了出来。然后,以师父的武功,自然是不怕林师伯,很快就将他制伏住,扭送着朝南而来。”
“等等,你和罗师兄是怎样逃出来的?”王文卿忽然问道。
郭京心中暗道:“哼!这个问题能难倒你郭大爷么?”没有丝毫地慌张,讲述道:“我和师父在地窖里谋划了大半年,就在今年八月初七日,得知林师伯不在,并且时机已然成熟之时,他一下子制住了前来送送饭的人,从而拿到了锁链的钥匙。一旦拿到了钥匙,逃出来简直是轻而易举了!”
“本来八月份往回走,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腊月。林师伯一路上怨声载道,每走一段路就以疲惫为理由,要停下来的休息。我是早就看穿了他的诡计,是想伺机逃跑,然而心慈手软的师父却屡屡听信,满足他的种种要求。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徐州地面。就在那里,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那是大半个月前,本来也是稀松平常。一大早,林师伯就哭丧着脸,声称自己水土不服,需要在徐州休息两天再走。我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对师父说,别听他的胡说八道,肯定是装病。未料,林师伯却叫唤了起来,说自己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