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继续分析道:“这个手势可能在哑语里面的意思就是‘山’字,想必玉芝妹妹学过哑语,而我们都不曾学过,所以一下子无法猜出,差点误解意思。”她猜得不错,“不要”和“去”在常见的手势里面很容易表现,但要表示这个“山”字却比较困难。情急之下,玉芝公主只得用哑语的手势作出。
文菁点头道:“这样以来,整个含义便十分清楚了。那个指向的手势本来就不是指的确定的方位,而是‘去’的意思:整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去山’。跟我们有关的一定是炉峰山!”“不要去炉峰山,那肯定是怕我们去了炉峰山,再和邹伯伯他们争执起来!”徐晟恍然道。
文菁思索了一会,说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这一层意思,用不着特别提醒,毕竟在哪里都有可能见到梁山的人而引发争端。”徐晟点头道:“也对。若论武功,邹叔叔他们也不是顶尖水平,没必要专门提醒那里。”文菁道:“总之,此事一定和炉峰山大有关联——这可由不得我们不上山,一方面那里有信鸽,另一方面或许能从那里找到整个事情的根源!”
“可是,恐怕我们一上山,就要和他们打起来!”徐晟担忧道。“这也是一个问题。”随口附和了一句,文菁忽然转了话题,问道,“晟哥哥,你可知那信鸽在炉峰山的哪里?”
徐晟笑道:“这你可算问对人了,养鸽子的那个兄弟和我最是熟悉。一般来说,信鸽都放在后山了。”文菁狡黠一笑,道:“既然不能明查,那就只能暗访了!”“可是后山并没有路呀!”徐晟犯难道。
“晟哥哥,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轻功,要上那炉峰山的小鬼道,想必不难了吧!”去年文菁第一次去炉峰山时,以她当时的轻功就可以勉强上去了,随着进步如今可以说是容易了。而这靠近一年的时间里,徐晟的轻功从无到有,比自己当时要强上不少,自然也不会困难。
徐晟心中顿时明白:“在菁儿的帮助下,不知不觉中我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长进。”便道:“你的意思是,借着轻功,从没有路的后山上去?”文菁眨了眨眼,说道:“不试试怎会知道?”徐晟道:“那咱们现在就走?”有了办法之后,他显得有些着急。“既是暗访,还是晚上行动比较好——何况,从昨天到现在,我们都一个昼夜没休息过了,路上也只吃了一些干粮充饥,晟哥哥你不疲惫么?”文菁道。
经她这么一提,徐晟这才想起,确实是一个昼夜未曾合眼,有些心疼道:“菁儿,让你受苦了。”文菁嫣然笑道:“晟哥哥,有你在,我不辛苦。咱们且先回外公家,休息个半日,来个夜访炉峰山。”
二人主意已定,从林边牵来马。依旧是共乘一骑,徐晟轻声道:“菁儿,我让马走慢些你且先打个盹,休息一会吧!”文菁没有说什么,略带慵懒地靠在他的肩上,在轻微的摇晃中慢慢地闭上双眸。
望着她清丽绝俗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倦态,徐晟像是饮了美酒一般痴醉。他渐渐放松了思想,只是下意识地控制着缰绳。良驹通得人性,自然是继续沿原路慢慢往回走。
迷迷糊糊之中,徐晟只感觉侧方有什么东西。不经意望了一眼,却猛然瞥见是一只短剑朝这边疾飞而来。
刹那间徐晟大脑一片空白,大喊一声“阿也”,本能地将文菁抱起,身形一闪,从马背跳到地上。就在他喊的那一刻,文菁就惊醒了。还未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发觉自己已经落在了地上。
文菁问道:“晟哥哥,是怎么一回事?”“刚刚真是好险!”徐晟心有余悸地说道。话刚落音,又是一柄长剑直飞而来,方向正朝着两人所站位置的中间。
不及细想的徐晟一把将她推到一边,尔后自身又朝着反方向后退了一步,长剑也从两人分开的间隙中飞了过去。
徐晟朝周围喝问道:“何人暗算我们?”估摸着掷剑的人武功并不高:如果是个高手,没有丝毫防备的第一下必定无法躲闪。生怕还有暗器飞来,两人不敢再靠在一起,而是摆好防御的架势,警觉地看着四周。
忽然之间,两个身影从文菁那边的草丛中跳出,直冲着她而去。徐晟一个强行欺身,闪到她身前,先是弯腰躲过其中第一个人手上兵刃的攻击,尔后又是左臂一挡,同时运力其中,把第二个人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打退第二个人之后,徐晟接着跟进,双手划掌,向前一个平推,欲拍向第一个人。到一半时,他却停住了,愕然道:“萧妹妹,怎会是你?”来人正是萧桑柔。而另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被他左臂格挡到的右肩位置。
徐晟看清了他是蔡梁。兀自惊讶之间,萧桑柔却是毫不客气,手中的短剑直刺而来,正中他的右掌。徐晟只感觉到右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个激灵,手向后一缩。再看时,右掌已经鲜血涌出,他急忙握紧成拳,以手指抵住伤口。
一旁的文菁看得真切,如何能忍受他被萧桑柔刺伤。纵身跃起,轻轻落到萧桑柔侧前方,又向前踏半步,左手内旋的过程中手腕挥出,紧接着就是剑光一闪,绕指柔翼剑向前弹出,正是一招“金鲤跃浪”,刺中她的左肩的衣裳。
萧桑柔朝她怒目而视,手上的招式不甘落后。文菁左手拇指轻点中指,柔翼剑立时缩回。她身轻如飞絮落地,灵巧如紫燕穿云,手指变换,两指压过萧桑柔的手腕,以这招“风过留痕”轻轻卸去对方手中的短剑。
徐晟见文菁和萧桑柔交上了手,初时以为她会为对方的杀招的所伤,却不知自己和文菁的武功都已远胜萧桑柔。而文菁一来恼怒徐晟为萧桑柔所伤,二来与对方又没有一起长大的经历,自然在招式上不会有所顾忌,最多只会在最后那一击上稍稍留力,几招之内便稳占了上风。
徐晟见文菁已经卸去了萧桑柔手上的兵刃,刚想叫手下留情,却瞧见身后的蔡梁已经拿起一把长枪,朝她直刺而去。徐晟大喊一声“小心”,奋力朝蔡梁扑去。
眼见枪头离文菁的后背越来越近,徐晟心中暗暗叫苦,以一个滑步加紧靠近,顾不上右掌的伤势,强行抓去。终于在枪头离她仅仅几寸距离时抓住,徐晟掌中暗暗运力,朝一边拖拽的同时猛地一转,让紧握着长枪的蔡梁跟着摔倒在地。
这一下,徐、文二人已经以背靠背互相防御的方式站到了一起。文菁左手握住他的右手,以一个五指相扣,手掌紧紧贴住给伤口止血。
萧桑柔见再也无伤及二人机会,啐了一口,道:“既然敌不过你这小魔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徐晟已猜到她和花逢春等人说的是同一件事,但依旧是一头雾水,问道:“萧妹妹,到底是怎么——”“徐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萧桑柔打断他,恼怒道。
文菁没好气道:“你们这般遮遮掩掩,又不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叫我们如何——”“小魔女,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作态!”萧桑柔再次打断他们,骂道。
徐晟只得转而问蔡梁道:“蔡大哥,你们都一个个怎么了,这般说我和文姑娘?”蔡梁已经拾起地上的长枪,重新握在手中,怒目注视着徐晟,厉声道:“魔教做下如此‘好事’,还不允许我们说了?”
徐晟心中一震:“难道还是听信了丐帮的传言,认为明教是金人的帮凶?”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就算亲眼见到我们帮金人做事,也不至于如此动怒,何况只是传言?”
萧桑柔又骂道:“小魔女,我看你就是个**,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听到这般侮辱文菁的言语,徐晟心头那把无明业火烧将起来,焰腾腾地按捺不住,跳到萧桑柔跟前,反手一拳,将她打翻在地。
除却不是杀招外,这一下徐晟是动了真格。萧桑柔朝后扑地而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撑地的手掌也疼得厉害。她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昂首挺胸,怒瞪道:“徐晟,你有种就杀了我!”
若是换作别人这样骂文菁,徐晟绝不会手下留情。以萧桑柔和他武功的差距,刚刚那一拳足以让她身受重伤。念及昔日之情,在最后那一刻徐晟还是留了几分内力。
听到她这样挑衅的话,徐晟抡起的拳头却是慢慢放了下来。萧桑柔依旧不依不挠,冷笑道:“心虚了吧,不敢了吧。”
徐晟转身过去,背对着她,道:“萧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这般对我和文姑娘,但你我一起长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杀你。”萧桑柔喝声道:“我可不像你们这般仁慈,纳命来!”又从腰间掣出一把短剑,朝着徐晟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