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沉吟道:“你听说过有仙子吗?”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也没有抱希望,然而采金的一句话却让他打起了精神。
“嗯……听过啊……乌魈被人说的如此神奇,天下指不定还有人比他更厉害的人,一山还有一山高嘛。”采金的话只是为了安慰白岈而已,然而所谓的仙子在自己心中不过是传闻。
白岈惊呼道:“那你知道哪里有仙子吗?”
采金道:“不清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许会有散仙云游四海,但是沈鱼娘的口中的仙子也未必能救得了羽滢。”
白岈道:“这么说……羽滢没救了吗?”采金叹道:“你能救她几次?只要《鬼道流》秘籍没有浮出水面,九幽妖徒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在恒璧湖下手,你应该明白的。”
“那干嘛对付羽滢?她是无辜的。”
“都是无辜的,恒璧湖的人都是无辜的,魔教才不管无辜不无辜,可怜不可怜,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会不择手段。以前认为抓了羽滢能够威胁霞韫染,现在看来要想对付恒璧湖,只能先把闻人访仙除去。你要问原因的话,这大概就是原因了。”
白气愤道:“杀了羽滢,也不见得霞韫染会杀了闻人访仙,难道九幽妖徒还异想天开的想让霞韫染把闻人访仙活活地折磨死吗?”
采金道:“嗯……我也不清楚……羽滢误学‘芔吸法’,霞韫染为了救她险些丧命,至今落得腿部有些残疾;这一次,他们或许是想让闻人访仙倾尽毕生所学,用自己的命来换羽滢一命……总之,你去恒璧湖我不放心。”
“我才不管危不危险,总之要救羽滢。你告诉我关于‘黑鲨鱼圣教’的一些事情。”
采金见他火气燃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沉吟道:“你当我是神仙,鬼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乌魈所创建的黑暗邪教,现在乌魈沉睡了,由‘花蝎姬’来领导,地处冥海海岸的奘漠陵。”白岈踉跄起身,沉声道:“那我去找秦柏莒。”采金惊吓道:“你打不过他,还是陪着羽滢吧,我不劝你回昭月村就是了。”
白岈沉吟道:“有沫兮冷在,我留下能有什么用,或许能从秦柏莒手中抢到什么灵丹妙药,总比我在这里发愁要好。”采金道:“你傻呀,秦柏莒在哪里,你知道吗?”白岈道:“不是奘漠陵吗?或是森罗岛,那里不是拥有一切吗?我去偷些灵丹妙药,羽滢或许有救。”
采金气呼呼地拉着他的手道:“不许去,留下陪着羽滢,沫兮冷算什么,从他手中把羽滢抢回来。这里有仙子,一定有仙子,你不要错过机会!”
白岈不敢用力挣脱,生怕力气过大挫伤了这文静柔弱的采金,着急道:“现在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
采金也不是说笑,去魔教的大本营,那铁定无法生还,连江湖各大门派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白岈一个人,而且武功平庸不奇,哪里是九幽妖徒的对手。采金恨不得给白岈出主意,帮他把羽滢追到手,暂缓他的心情。
可惜白岈现在全无心情,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突然一只燕子蹁跹飞来,在白岈面前舞弄风姿,滑翔、仰泳、嘲笑、揶揄等等表情动作极似人类。
两人惊讶的目瞪口呆,凌风错愕起来,这不是一只真燕子,而是一只用真气聚灵的形象化燕子。
白岈借由“六合魂体”的超强感知能轻易的察觉,以为是采金的戏弄,瞪着她不放。
采金举起纤手,如投降之状,默默地摇头示意道:“不是我。”
这只燕子一根翅膀掐腰,一根翅膀捂着嘴巴,高傲的哈哈笑道:“喔哈哈~……想不想学功夫呢,想不想救羽滢呢?喔哈哈~……”
白岈木讷良久,呆呆地盯着这只燕子,声音很动听,约是二八丽人。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但是燕子依旧在他面前翩翩起舞,舞弄风姿。白岈愣道:“你能救羽滢?”燕子鄙视的哼了一声,白岈也顾不了多少,急切道:“我跟你走,怎么救羽滢?”
“背她去南边。”话音刚落,燕子已经翩跹而去。
白岈但听此话疾疾地跑回来村里,采金也没有阻拦,知道也拦不住。然而白岈将所遇之事告诉沈鱼娘等一众人后,众人皆是满面怀疑,好不信任。白岈急道:“沫兮冷,你相信吗?反正已经没其他办法了!”
霞韫染等人还没有赶来,裳谶、沈鱼娘等人也不便拿主意,只有问沫兮冷了。
沫兮冷立在羽滢身边像是一棵松树一样,眼含清泪,眼中若隐若现着悲恸之情。白岈见他不说话,急道:“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呀!”
沫兮冷沉吟道:“等庄主回来,有可能是九幽妖徒的奸计。”沈鱼娘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先去探探虚实。”白岈呢喃道:“她说让背着羽滢过去。”沫兮冷道:“万万不可。”
裳谶道:“那我让弟子先去南边打探……我们稍后在做决定。”
沫兮冷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守着羽滢,寸步不离。”沈鱼娘道:“那我们也不打扰,大家散去吧。”她派几名弟子侍立左右,另吩咐弟子在门外严加防范。
裳谶见白岈不忍离去,想必还在留意那只燕子,安慰道:“敌人狡猾的很,奸计层出不穷。他们一定探查了你的身世,所以想出这招来引诱我们,不可不防啊!还是先派人打探后,再从长计议吧……”
白岈沉吟道:“但我觉得她不像坏人,说不定真是仙子呢!”
裳谶道:“霞韫染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稍安勿躁,羽滢暂时没有性命之险。”
沈鱼娘也安慰道:“帮主已经为羽滢运功疗伤,可暂保无忧。”
白岈急了一身冷汗,看着奄奄一息的羽滢,却是束手无策,那只白狐狸也趴在床头打不起精神。白岈移时沉声道:“我们可以一起去,难道还怕九幽妖徒不成?有帮主、有舵主、还有这么多人,难道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众人默不发声,突然一声莺啼破空,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一句——“不可以”。
仅仅的三个字,让整间屋子顿时变得压力非常,仿佛是一个无比强大的重力场,这种压迫感足以令人窒息。
众人的身子皆不能动弹分毫,白岈愕然之际,忽见屋子里凭空地风起云涌,刹那间觉得身子轻飘飘地,然而眼睛被云雾遮挡,什么也看不到,但觉这时仿佛身处于一阵流风之中,像是被激流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