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不知名地。
金花坠落,银焰腾空。
层烟叠赤,澄明四下。
梵音佛唱之音不绝于耳,凡是目光所见,都是金玉琉璃,莲花香气。
再仔细看,就会发现菩提树成行,高者千丈,矮者不盈尺,通体晶莹如玉,上悬舍利子,层层圈圈的光轮摇曳,里面有比丘,金刚,菩萨,佛陀之影,神态安详,吟唱佛咒。
恍惚间,如同佛国一般。
大德妙言真行佛跌坐在莲台上,四下都是满满的佛光,晶莹剔透,泛着花纹,他手中拿捏一串念珠,眉宇间有毫光千百,照射时空,宛若第三只眼。
他拨动佛珠,发出一声声的脆音,空空灵灵的,向其他到场的佛陀道,“诸位,最近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了。”
实际上,这真不是客气话。
即使是佛门神通另有玄妙,再加上天庭给他们开的权限,但在这一片区域中做事,要对付诸多的牛鬼蛇神,还得小心翼翼不要惊动了冥府中的真正大人物们,想一想,就知道里面的艰难。
要不是关系到佛门大局,真是没有人愿意受这个罪。
你没看到,连他们这样的佛陀,做完此事,都硬生生被削去千年修为和气运,得以后缓慢恢复了。
龙象金光佛同样跌坐莲台,周身大放光明,肉髻之上,显出无畏佛光,佛光之上,是龙象之相,踏着佛界,威猛雄壮。
亿万的佛咒自龙象口中吐出,往下垂落,细小如蛟龙,翻腾不休。
组合起来,是玄妙之佛经,讲述伟力。
这位佛陀打了个佛号,檀金面容,双眉轩起,声音洪亮,有威猛之意,道,“都是为兴我佛教,光我佛法,辛苦两字,佛兄不用提。”
龙象金光佛金眸璀璨,倒影着过去之事,蓦地一咬牙道,“要不是太冥宫的那两个贼子捣乱生事,我等早早就完成了,何必还付出这样的代价。”
龙象金光佛身上冒出火焰,澄明之光,红莲之赤,非常耀眼,蕴含着毁灭之力,道,“待日后见到这两个贼子,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是。”
“不错。”
其他的两位佛陀听到这样的话,同时赞同,身后甚至生出忿怒相,张牙舞爪,脚踏火龙,惊天动地,将一片黑水都焚烧见底。
佛自慈悲,但一旦动怒,自有毁灭明王出世,焚烧世间,还乾坤一个朗朗,再立佛国。
这三位佛陀的样子,真是怒火到了极点。
大德妙言真行佛顶门上放大光明庆云,其上有七宝浮屠,宝光一片,他听到同道的话,明白他们的心情。
秦心一和苏秋两个太冥宫的贼子当日就和他们纠缠不休,打个不停,让他们不得不抽出绝大部分力量来应对,从而导致前面的不少计划动作被推翻后重新来过。
这么一来,真的是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重要的是,此事还没完!
两个太冥宫的贼子是小肚鸡肠,阴狠非常,当日受挫之后,狠心报复,留下了了布置,进行游击战,不停地袭击他们佛门之人。
这袭击就是典型的游击战,神出鬼没,不停地破坏,追就跑,跑了再来,令人防不胜防,烦不胜烦,简直让人气炸了肺。
大德妙言真行佛眼皮一翻,顶门上七宝浮屠上舍利悬挂,晶莹生辉,梵音不断,道,“此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去交差。”
“交差。”
龙象金光佛听到这两个字,出奇地笑了笑,道,“佛兄说的不错,我们是得交差啊。”
四位佛陀相视一笑,念头一起,座下的莲座绽放出明光,细细密密的佛咒流转,字字空明,讲述大自在,大超脱,大功德之意。
他们乘着金光,大摇大摆,横空而行。
到了这个时候,大局已定,接下来自有帝君横扫,他们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正在四位佛陀纵起金光,进行赶路的时候,突然之间,整个天地倏尔一静,像是摒弃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彻底凝固了一样。
再然后,自穹顶之上,有折叠的光投了下来,旋即弥漫扩散,仔细看去,光华呈现金色,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金黄美丽。
光越来越多,不停地落下,可是进入黑水中后,又穿水而过,像是根本是无形无质的一般。
在同时,整个三十三天辐射下的阴阳交汇之地,任何一个生灵的心中,都有莫名的妙音仙乐响起,自冥冥之中来,携带着不可测度的伟力。
大德妙言真行佛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俄而反应过来,檀金色的法身上沐浴着光明,道,“是纪元到了第一个高峰,天运浩荡,奔流入三十三天。”
“不错。”
龙象金光佛捏了个智慧印,他眸子有金白的光,一开一合,只有光明,不见黑暗,道,“这是前所未有的天运,携带着宇宙潮汐,诸天遗迹,千姿百态的小界,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光怪陆离的气运功德,进入之后,让三十三天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们现在的地方是在三十三天辐射下的阴阳交汇之地,三十三天的变化,就会投影过来,引起变动。”
“真是波澜壮阔。”
以佛陀之力,在这样的纪元伟力之下,都觉得渺小无比,他眉心的第三只眼睁开,缠绕着火焰,看着这一片世界的投影变化,声音不大,道,“这样的纪元伟力喷发,固然是让三十三天这个举世无双的大天有了再上一个台阶的积累,但在同时也将原本天庭布置在三十三天的天地胎膜中的天罗地网冲击地支离破碎,接下来,天庭可没法阻止天仙一个等级的人入场了。”
“是啊。”
又一个佛陀接口道,声音中听不出喜怒,道,“三十三天的天罗地网被冲开,不知道多少人会涌入这纪元中心,玄门,魔道,妖族,虚空生灵,远古大能,等等等等,三十三天要进入一个真正波澜壮阔的时代了。”
大德妙言真行佛沉默不说话,只是一挥袖,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