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没有胆战心惊，反而觉得皇甫无瑕的表现有点做作，他微微一笑，“呵呵，我都说了下不为例，你也不用这么夸张，无非是一件炼气期的法器而已。 ”
皇甫无瑕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尴尬，她心里挺委屈的——我是真没见过剑气类的法器。
不过她认识冯君这么久，试探他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人家心生反感，她其实也能理解。
而且这一次冯君在坊市闲逛，她也确实着人留意了，否则不会那么快得知消息。
但这并不是她心存歹意，而是随着对冯君了解的一步步加深，她越来越想跟他深度合作。
可凭冯君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别说是她了，随便换个人来，也不敢敞开了跟他合作。
当然，想要加深合作的话，可以选择的手段很多，由浅入深逐渐加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
但是皇甫无瑕近期才发现，随着香水的热卖，止戈山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她非常担心，再这么继续下去，冯君会进入别的大商家的眼皮。
尽快加深对冯君了解，对她来说也是刚需。
所以面对冯君隐约表达出的不眠，皇甫无瑕怔了一怔，反而心一横，笑着发话，“是我冒昧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道友的师门，很缺水系gōng fǎ吗？”
“你的好心未免太重了吧？”冯君脸一沉，冷冷地发话，“我师门什么gōng fǎ都有。”
什么gōng fǎ都有？皇甫无瑕当然不信这话，天下宗派各有偏重，谁家敢说森罗万象？
不过她也不在意，只当他是自夸了，正经是她还要问一句，“那你为何对百川汇海之类的gōng fǎ，还要恋恋不舍？那玩意儿远远不值一颗阴冥珠。”
要不说底气足的人，说话是不一样，对小散修来说，三万六买一套《百川汇海》gōng fǎ，虽然也会肉疼，但是终究有人会去买，但是看在她的眼里，太普通了。
冯君用看bái chī的眼光看她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冯君！”皇甫无瑕气得一跺脚，“我不过好心重一点，你要如此侮辱我？你今天需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否则走着瞧！”
“我今天收了一个门下，”冯君的嘴巴向后努一努，似笑非笑地发话，“总得找一套合适的gōng fǎ给她吧？我师门里gōng fǎ很多，但是身没带……”
皇甫无瑕瞬间明白了，不过紧接着，她眼睛一瞪，“你收的小女孩儿是先天金……”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冯君无奈地一翻白眼，哭笑不得地发话，“你总算没笨到家，还能想起来金生水，金系gōng fǎ和水系gōng fǎ，我都要弄一套，看看她合适修习哪一套。”
他这话真不算强词夺理，金系体质不一定要修习金系gōng fǎ。
xiū liàn的角度讲，有些人合适剑走偏锋，这样更容易提升修为，但是有些人更合适全面发展，金系体质修习水系gōng fǎ不算难，这样提升会慢一点，但是发展趋势是五行圆满。
哪个更好一点，这真的说不定，只能说是后者难一点，不能说前途差。
冯君做为云布瑶的接引人，为她做出人生规划——这真的无可指摘，反而是显得他负责。
当然，皇甫无瑕并不知道，在一个被称作地球的异位面，有个唤作张采歆的先天水体。
凭良心说，如果云布瑶是别的先天体质，冯君并不一定会收下她——他主要考虑的是，张采歆需要有专门的水系gōng fǎ了。
先天体质怎么了？冯某人灵石紧张，也不会冲动地做出决定——哪怕小女孩看着很可怜。
这世界的可怜人多了，他距离“达则兼济天下”还很远，没能力做那大善人。
收下这小女孩，他才敢大肆打听水系gōng fǎ。
皇甫无瑕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想一想之后，她神色怪异地发话，“那你可以等一等嘛，她晚一点入门也无所谓……”
“打住了！”冯君阻止了她发话，脸正是十足的悲天悯人表情包。
他声音低沉地发话，“她已经接引失败过一次了，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怎么能让她经历第二次呢？”
“呵呵，”皇甫无瑕居然笑了起来，“别逗，我知道你修的不是红尘度世，你还是说实话吧，三万六这么贵，怎么看你都不富裕……说实话有奖励的哦。”
冯君直视着她，一本正经地发话，“皇甫会长，其实我不缺灵石，只是都放在师门里。”
皇甫无瑕不是很相信这话，所以她笑着回答，“是啊，你不缺灵石，你的飞舟都不需要灵石……花灵石的地方很少，节省下来了嘛。”
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两口，然后沉声发话，“好吧，我是觉得，一个散修只能保一个凡人，实在太麻烦了，我希望下一次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蜕凡了。”
其实他这么说话，才是真的不缺灵石的表现——因为带凡人进来太麻烦，所以他花三万六买gōng fǎ，让小女孩儿蜕凡。
真的想让小女孩儿蜕凡，扔过去一本《五行蜕凡gōng fǎ》足够了，先天体质，练啥不是练？
所以说，无形的装波一，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皇甫无瑕招了。
她仔细分析一下这个逻辑，觉得还真是能理解：搁给是我，没准也会为了摆平这个小麻烦，直接扔出三万六千灵去——有些小麻烦真的很闹心。
她甚至因此而沾沾自喜，看来我的精神境界，跟冯道友也不差很多嘛。
皇甫会长并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自己摆到了追赶者的位置。
反正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但这不是我傻，而是我没有意识到。”
她觉得自己没意识到的东西，真的很多，起码她没有仔细考虑，冯君这个明显的穷鬼，为什么肯花三万六去买一本百川汇海——这明显是不合逻辑的。
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怪的笑容，“其实你接受不接受，无所谓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反正是下不为例。”
皇甫无瑕这才想起来，她一开始是想知道《五行剑气》是怎么回事，逼得对方把法器都拿出来了，结果紧接着，她还咄咄逼人地问水系gōng fǎ的事情。
沉默片刻之后，她沉声发话，“这次是我失礼了，你要的金系和水系gōng fǎ，交给我了，价格绝对让你满意……算我一点心意。”
愿赌服输而已，她开出题目，对方都回答出来了，出题的人当然要付出代价。
她固然是皇甫家的大xiao jie，但也是天通商盟东部分会的会长，没点担当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冯君怔了一怔，侧头看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没必要的。”
他这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其用意不问可知，这做人啊，该端着的时候得端着。
皇甫无瑕当然是不答应的，不过她很机智地使用了激将法，“我找的gōng fǎ，都绝对拿得出手，当然……价格也会有点小贵，你可以打欠条。”
冯君白她一眼，“太贵的买不起，要不我在坊市买了，欠条也不会给你打。”
说穿了，他买《五行剑气》的时候，等这个结果呢。
皇甫无瑕能理解，你这是没钱还不想受委屈——真的是被家里惯坏了啊。
她走到一边，拿出对讲机来，又戴耳机，让下面人寻找水系和金系gōng fǎ。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下面人把情况报来了，七八种gōng fǎ，令人眼花缭乱。
冯君挑选半天，选了一本叫《浮生弱水》的gōng fǎ，还有一本是《天罗锋》。
皇甫无瑕笑了起来，“你对水系gōng fǎ，还真的是情有独钟。”
“天罗锋也不错的，”冯君很随意地回答，“都是多少灵石？”
浮生弱水是正儿八经的大道gōng fǎ，也是截止到出尘期，但是后续gōng fǎ已经有了，是无量水经，直指合道，这gōng fǎ神之处是，半路还可以去五行，改修阴阳，甚至混沌。
冯君对这个gōng fǎ，是再满意不过了。
更好的水系gōng fǎ也有，但多是大势力的根本gōng fǎ，别说他了，皇甫老祖也未必能弄到。
皇甫无瑕是真的给了一个良心价，两万五千灵，gōng fǎ商店里的百川汇海还便宜。
这么强悍的gōng fǎ，卖这么便宜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事实，百川汇海在天通，也只是一万八千灵石——以天通的交易对象，这种gōng fǎ不可能卖得贵了。
当然，浮生弱水gōng fǎ依旧是卖便宜了，然而话说回来，人要选择gōng fǎ，gōng fǎ也要选择人的，这样的大道gōng fǎ，能xiū liàn它的人很多，但是最合适的人并不多。
不管怎么算，张采歆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这gōng fǎ也只有卖给她的时候，才合适折算成更高的价钱，而在这个方面，皇甫会长可以灵活做主了。
不过算这价格再有诚意，两万五千灵石，依旧是冯君暂时拿不出来的。
皇甫无瑕也不出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要看他如何不打欠条拿走秘籍。
（三更了，月初大声召唤保底月票）